等迎香走后,晏晓雨又把迎福喊进了屋,带到内室问:“王爷事后,都要给夫人们和避孕汤吗?”
迎福默然看了晏晓雨一眼,道:“王爷未赐给夫人避孕汤,是夫人的福气呢!”
什么福气?她还不想要!
她拉着迎福的手恳求道:“你给我也端一碗来?”
“万万不可。没有王爷的命令,奴婢不敢擅自做主,若是被王爷发现,定会把我打死。”
她跪到地上恳求,可晏晓雨也不想罢手,半蹲在地上要扶她起来,迎福不肯,继续跪着。
晏晓雨道:“你别着急啊,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月事时好时坏,想着等身体调理好了,再给王爷添个子嗣。你就悄悄端给我喝了,谁也不会发现!”
迎福仍旧一脸惊慌,不停的摇头拒绝了。
你妹的!连避个孕都没办法做主!
内心有一万匹马在狂奔,晏晓雨突然站起来,跑到床上睡觉去了。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才能阻止呢……
迎福看夫人没办法睡下了,松了口气,出门时轻轻关上门。
王府里自有规矩,一切都是王爷定夺,要哪个夫人怀孕,哪个夫人才有荣幸怀上皇族子嗣。而王妃和侧妃娘娘身份地位不同,自然不会同一般夫人这样喝避子汤。
前几天,王爷脾气还比较暴躁时,有个小妾兮儿偷偷吐了汤
药,怀倒是怀上了,还没跟王爷道喜,就去挑衅大小姐。王爷二话不说,把小妾杖责五十,两个月的孩儿就流了,人也被丢出敬安王府。
从那以后,锦绣也看得紧,近身伺候各位夫人的丫环也不敢不尽心。
可是,王妃娘娘是身子弱了,侧妃娘娘却随时都容光焕发呢!关于画眉阁的事,迎福也听人嚼了舌根,说侧妃娘娘经常躲在屋内喝药,好几次出来走动都没换衣服,身上发出一股淡淡的苦药味。
迎福回到偏房,发现迎香也躲在这里,迎香便把刚才夫人问话的事,以及自己说漏嘴的话,通通告诉了迎福。迎福听后很吃惊,但也只是安慰着迎香,叫她以后谨言慎行,不该提的事就不要提。
如今王爷把晏夫人重新带回来宠爱,若是他有心放了夫人以前的侍女阿辰,自会吩咐下来。可这么久,夫人没提,王爷也没意思,她们做下人的怎么可以去乱讲。
迎福在心里替迎香捏了把汗,这个丫头,说话总是嘴巴快,脑子转得慢。
偌大的床上,晏晓雨抓着干净的绯色锦被,一点一点拿到手里揉捏。
本以为这次自己注意了,就能顺利减小风险,没想到照旧束手无策。好在最近算是排卵期,算算日子,这两日就该来了。
夜里,司徒铉又来了,晏晓雨
一见面就说:“王爷,妾身身体不适,今天不能伺候王爷了?”她伸手捂着肚子,脸上表情古怪。
司徒铉没好气的说:“本王是那种放纵无度的人吗?”
晏晓雨愣得没接上话,他……不是吗?
“王爷可去娘娘们那里歇息,妾身——不能独占王爷的恩宠——”她绞尽脑汁,把这话说了出来。
司徒铉听后,不仅没觉得宽慰,反而把她拖进房,摁在床上,轻轻揉起了她的肚子。
“不用这么麻烦——”她第一天肚子会感到不舒服,但也不是走不了去做不了事,现在过得高枕无忧,不用打工来回跑,已经舒服多了。
司徒铉不以为然,还是替她揉了肚子,最后扔进床里侧,一起睡下。
晏晓雨悄悄问起:“王爷,以后你来我这里,可不可以……”司徒铉冷哼了声,她鼓起勇气继续说,“多做点准备……比如……”她想说,带个套子?
天!她完全没底线了!不说了!
于是乎,晏晓雨气呼呼的拉过被子,把发热的脸颊蒙住,不让他追问起来。
司徒铉淡淡笑了,他很喜欢她说话的方式,没人时或亲昵时或示弱的时候,就会直接说“我”,这种口气,只有澜儿的娘如此过。
几日后的上午,司徒铉下朝回府后,大皇子回宫换了便服就带着小厮追了
过来。
碧霄阁。
微凉的夏风吹进院子,院子里一处阳光充足的高台上,一盆粉白花色的牡丹初露容颜,碧叶枝头上艳丽含笑的牡丹花花苞随之摇动。
司徒殷珩大步跨进来,在外屋候着,杜管家随着他跟进来,奉上茶水,又去请王爷了。
出来时,杜管家道:“殿下,王爷还在更衣,片刻后就出来。”
“好,你下去吧。”
杜仲离开碧霄阁后,小厮把茶端到他手里,殷珩喝了口水,一双狐疑的眼睛四处打量,碧霄阁还是老样子,唯一鲜活的东西,就是院里那盆牡丹花。
殷珩回想起来,牡丹花是澜儿的娘,也就是自己姨母送来的,王叔一直照顾的很好。平时他也就几个爱好:练鞭子、看书、照顾这盆牡丹花。
只可惜,姨母早早离开人世,也没得到应有的尊荣。
殷珩扬着笑脸,笑容却是凝滞的。现在母后身体孱弱,汤药也不过是续命,根本处理不了后宫的事务,大权早已落到冯淑妃手里。在朝堂,二皇弟司徒青瑜开始听政,偶尔父皇也让他提意见,日渐露出锋芒,父皇也更喜爱他了。
而王叔接连被刺杀,也显示着早有人对他不满,若王叔出事,他大皇子的地位更加危险,随时都能被淑妃的人弄死。
司徒铉出来时,殷珩便笑着迎上去
,恭敬地喊一声:“王叔安好。”许多事悄悄隐在了笑容背后。
“这么快跑过来,有什么事?”
“自然是有事情要商量了。”殷珩笑着说,弯弯的嘴角像一弯新月,明朗动人。
“三个月后是我母后的诞辰,珩儿不知送点什么礼物,才能让母后开心。”
“什么也比不上你多看两本书来的重要。”司徒铉仍是老样子训斥,但并不是真的责怪殷珩读书不勤,而是教导他从书里出计谋。
殷珩他身为赵皇后的嫡子,也是陈国的大皇子,暗地里都知道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现在形势在变,淑妃一党羽翼渐丰,始露锋芒,他们再不着手准备,恐怕就没有还击之力了。
“记住,运筹帷幄,可杀人于千里之外。”司徒铉和殷珩一前一后出了碧霄阁,说话声音低,身后只有跃风和殷珩带来的小厮远远的跟着。
“关于谋略这一点,你或许要多去跟丞相大人学习一番。”司徒铉这样说,殷珩也不会真的跑去跟穆春烨学。
然,穆丞相,还是个没立场的主儿。
殷珩略微明白,可王叔跟丞相大人有多少交集,自己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拉拢。瞬间,他又犯难了。
况且,穆春烨,谁又能奈何?
殷珩突然发现,王叔说了跟没说一样,便一脸无奈的在他跟前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