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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时的失言取笑,换来某人冷酷无情的折磨,乔笙悔得肠子都青了,再看到某人一脸餍足慵懒的模样,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总结他这短暂一生,一句话就能概括:没出息,活得憋屈,活得实在。

    如果他狠点心拒绝,乔竹又怎么能把他吃干抹净,他现在就不会腰酸浑身疼,总归是他自己的原因,怨不得别人。

    摇摇晃晃的起床,去楚家接满满上幼儿园。宋萍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担心不已,一直问他是不是生了病。

    他连忙解释是昨晚玩得太晚没休息够,可不是么,被那厮折磨得根本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合着充其量睡了两个小时。

    宋萍一听,就让他回去补回笼觉,满满她会送去幼儿园。

    乔笙断然拒绝了,最后的两天,他想多陪陪满满。

    送完满满,他又顺道去买了菜和酒,今天秦安曲和齐衍就要离开,他打算今天中午为他们好好做一顿饭菜,是他这个似朋友似兄长唯一能做的。

    连日来的高温天气,今天终于有所缓和,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像也被天气影响,变得十分压抑,整整一上午时间他都恍恍惚惚的,一股莫名地不安在他心中蔓延开来,几次齐衍与他讲话,他都没有听到。

    后来秦安曲实在看不下去,把他强制按在床上,让他好好休息,午饭他们会准备,经过几个月相处学习,一顿像样的饭菜秦安曲还是拾掇得出。

    乔笙想他或许真的是很累,迷糊的嗯了一声,便睡了过去。

    中午时,乔竹下班回来就一直守在床边,紧握着他的手,好不容易看到他有醒来的迹象,连忙激动问道:“好点了吗?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乔笙缓缓睁开眼,定定看他半响,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乔竹眼眶泛红,神色间尽是自责,喃喃道:“对不起,都怪我。”这个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彼此心知肚明。

    “的确怪你,不过我没那么娇弱,休息一天就好。”说着,乔笙起身下床:“你吃饭了吗?小秦两人呢?”

    乔竹扶着他:“都吃过了,齐衍他们在楼下收拾东西。”

    “我又没生病,你扶我干什么。”乔笙推开他,睡一觉精神好多了,其实,身体上的难受并没有多严重,是心里的不安让他恍惚难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我私下问过齐衍,他让我去药店买点药…给你那里上点药,也许人就不那么难受。”乔竹迟疑一下,慢慢说了出来。

    乔笙微微怔愣,脸上随即泛起淡淡的红:“靠,你有病啊,这种事也和别人说,你还要我出门见人不。”

    对于他偶尔的出口成脏,乔竹一直就很不待见,双手环胸,脸色阴沉地看着他:“比起看你难受,我倒觉得面子没什么。”

    瞧瞧前刻还是自责温柔的人,瞬间就暴露出原形,乔笙烦躁道:“现在都多少点了,你不去上班干什么?”

    乔竹态度坚决:“守着你吃完饭就过去。”

    “……”乔笙默默看他半会,最后漠然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

    乔竹说到做到,果真守着他吃完饭,立即拿起安全帽就出了门。

    看着对面突然空荡荡的位置,乔笙心脏莫名狠狠缩了下,他起身跑出去,站在楼梯口处喊道:“乔竹!”

    刚刚走出院子的乔竹听到声音,脚步微顿,抬头望向二楼的乔笙,淡淡问道:“干什么?”

    “乔竹。”乔笙忍不住又唤一声,声音里已经隐隐带上颤音,怎么?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这一唤,把楼下的秦安曲和齐衍给喊了出来,纷纷别有深意地看向他。

    乔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快步上楼,站在他面前,放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乔笙摇头,欲言又止。

    见他这样,乔竹再度叹气,终究伸手将他轻轻抱住:“是我不好,不该将我们的事到处说,你胸怀平时最为宽大,这次也别朝心里去。”

    再次感受到他温热的身体,有力的心跳,乔笙心逐渐平静不少,莞尔道:“我是想提醒你记得带伞。”从早上开始天气就一直阴沉沉,到现在天地更是灰蒙蒙一片,压得人就似喘不过气般。

    乔竹松开他,不放心的上下将他打量番,才露出一丝笑容:“有事给我打电话,这个天气晚上就别去夜市了,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乔笙点头:“嗯,快去吧,小心点。”

    “好。”

    乔竹走了,这次真的走了,下楼时候还顺道眸光复杂地看了齐衍一眼,看得齐衍莫名打冷颤。见东西收拾得差不多,齐衍便说去医院一趟把工资结掉,其实是想去和同事告别,秦安曲没有说什么,只让他早去早回,而自己上楼看电视和乔笙聊天。

    乔笙缩在沙发上边粘金属花片,边开导秦安曲,告诉他回去后要怎样怎样,不该怎样怎样,并让他有机会就再来南江市玩,乔家随时欢迎他们。

    秦安曲笑着连连点头,不用乔笙邀请,他们也会再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四点左右,屋外大风刮得昏天暗地,一道闪电划过天边,紧接雷声轰隆,震得窗户直响。

    “这雨终于是下下来了。”秦安曲走到窗边关上窗户,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空。

    “是啊,雷雨天气开车十分危险,你要不给你爸打个电话,让明天再来吧。”

    秦安曲无所谓道:“不用,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反正他们喜欢折腾就慢慢折腾。”

    乔笙哭笑不得,做这两位小祖宗的爸妈要多好的心态啊!

    “乔笙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特任性?”

    任性?乔笙微微一笑,道:“还好,每个人都有任性的权利,你和齐衍只是相对比较有自己的想法而已,然后你们又愿意付出行动去实现这个想法,这点是你们很多同龄人没有的,而且我最欣赏的是你们为了彼此吃得苦,却从不抱怨。”

    秦安曲道:“呵呵,我全当赞扬听了。”

    “本来就是赞扬。”

    “那乔二哥呢,你认为他是怎样一个人?我听齐衍说,他是你从坟堆里捡回来的。”

    乔笙轻笑:“哈哈,坟堆里?差不多吧。我还记得那日齐衍对我横眉竖眼,后来更笃定我不愿掏医药费故意跑掉。”

    秦安曲也笑了:“他性子从小就咋咋呼呼,但人没有恶意,他很善良。”

    “嗯,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后来他同意让他们入住,并且照顾他们的原因之一。

    秦安曲想想,又郑重道:“乔笙哥,谢谢你这几个月来的照顾,以后…我是说以后如果陆景城再来找你或者为难你,你就带着满满和乔二哥来锦阳市,我和齐衍会照顾你们。”

    “……”乔笙抬起头看着他,心里暖意流动,他就知道没白疼这两小祖宗,很多时候,朋友之间只需一句话或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到温暖,不一定非要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那才叫朋友。

    见他不语,秦安曲以为自己说错话,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更没窥探你私生活的意思,只是住在这里几个月,你的事多多少少我们也知道了点,而我一直把你当哥哥,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乔笙微微笑着:“小秦,我没有生气,能有你这个乖弟弟,是我的荣…”幸字还没说出口,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的心突地一跳,倾身拿过电话,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后,不由抿唇一笑按下接听键,不等这个笑意蔓延开来,他对着电话淡淡说了:我是。

    接着,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似乎因为雷声太大,而没能听清电话里人说什么,他讷讷的问道:“你说什么?”

    屋外电闪雷鸣,雨势越来越大,到最后简直就像从有人在天上泼水一样,天地间一片灰暗,只有雨声,雷声。

    “乔笙哥,怎么了?”看着乔笙神情不对头,秦安曲跟着紧张起来。

    “我…我现在要去医院,乔竹出事了……”乔笙猛地站起身,原本放在腿上的工具箱掉落到底,装着各种颜色大小珠子的瓶子瞬间从箱子里滚落出去,而里面的珠子顺势朝四周胡乱滚去,就如乔笙此刻的心一团乱。

    一听出事,秦安曲慌了神,道:“我同你一起去。”

    乔笙看也没看满地珠子,他握紧电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自己去就好,幼儿园快要下课了,麻烦你帮我去接下满满放学再送到楚家。”这个鬼天气,他实在不愿意让宋萍冒雨去幼儿园,所以只能麻烦秦安曲。

    秦安曲不是拖拉的人:“好,那你快去,接到满满我就给你打电话。”

    乔笙点了点头,没时间再解释什么,回屋带上所有钱和银行卡,又把接送卡拿给秦安曲便急匆匆出了门。

    等他出门后,秦安曲给齐衍打了个电话,齐衍听后让秦安曲放心,他会去找乔笙。

    雷雨天气,打车很困难,乔笙只得边走边等车,雨伞被风吹得变了形,没用几分钟,他全身上下湿了个透,丝丝凉意渗透肌肤,却远远不及心底的那抹寒意。

    乔笙不知道是冷得还是别的原因,牙齿止不住的上下打颤,明明中午离开前人还是好好的,有说有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电话里那人说:乔竹被楼上掉下的砖块砸中。

    他侥幸的想,乔竹戴着安全帽,应该伤得不太重……

    那人却说:乔竹当场就昏迷被送去医院,而他们跑到砖头掉下的地方,那里早不见人影……

    不见人影……

    砸中人就跑,是有意还是无心?是蓄意还是巧合?

    呵呵,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狗血巧合!

    二十六年来,乔竹是他想要好好喜欢的人,可惜他已经没时间去好好爱,所以他注定要辜负乔竹,但是现在,乔竹却因为自己平白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乔笙没有再向前走,他站在路边拼命地大笑,来往车灯把白茫茫雨幕照得丝丝分明,那一道道亮光穿过雨幕,慢慢照进乔笙的眼里,那双眼睛空洞绝望。

    不知道雨中站了多久,他终于打到出租车,上车他用力抹了把脸,告诉司机地址后,他拨通了陆景城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陆景城我草你妈,今天才第九天,你就玩这种手段。”

    电话那头,陆景城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不急不慢地说道:“乔笙,我信任你尊重你,所以给你十天时间去缓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你都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这只是对你背叛我的小小惩罚,让你认清现实。”

    呵,他还不够认清现实吗?他已经认清到要舍弃仅有的亲情,认清到要不负责的抛下满满,打算以死去了结这段孽缘,还要他怎样认清!一时之间,愤怒悲伤无助,各种情绪一捅而上,他真的快要被逼疯,他只想快些和陆景城同归于尽,结束这一切。

    “陆景城,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十四年的相处,都不能让你的心稍稍仁慈下么,你要惩罚要砍人直接冲我来就是,为什么对他下手,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陆景城声音阴冷了几分:“哼,你倒是维护他,可你似乎还没搞情况现在的状况,你以为他真是乔竹吗?你以为他对你好留在乔家是没有任何目的吗?十四年来我身边走走换换多少人,只有你乔笙,始终独占着最近位置,我若真有心打压你,你认为你还能活到现在?我为你破例多少次,你又是否记得?你一味记着自己苦自己累,如果你学以前那般顺从我,又怎会苦累。”

    乔笙冷冷的扯开嘴角:“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更苦,宁愿更累,也不要和你有任何交集。”

    “可惜,你没有选择。”

    “陆景城,我终于还是恨你了。”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声,陆景城抚上嘴唇慢慢地笑了,直到今日,他还记得那日吻上乔笙的感觉。

    恨吧,越恨越好,恨由爱生,没有爱,怎会有恨?

    “大成,去乔昭满的幼儿园接人,接到人后送到乔笙身边。”瞧,他多体贴他,知道他们父女情深,便立即将女儿送他身边,他对他还不够好吗?

    “是,少爷。”

    ……

    *

    病房内,乔竹静静躺在病床上,一张俊脸比白色床单还白,他的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还有丝丝血迹渗出,看得乔笙除了心疼再无其他。

    没过多久齐衍也赶了过来,乔笙没有对他多说什么,他也只当是普通工地事故,一直劝乔笙不要担心。

    乔笙心不在焉的点头,他怎能不担心,命虽然保住,但人还在昏迷中,按照医生说法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个未知。

    眼前还没稳定下来,那边秦安曲又打来电话,说他和满满在陆景城车上,一个叫大成的男子正在送他们来医院的途中。

    这回,乔笙只麻木的一笑。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不急不缓的驶过来,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车子还没停稳,乔笙就已跑上去,打开车门唤道:“满满。”

    同时看到乔笙的满满哭着扑上去:“爸爸,二叔为什么又来医院?我要二叔,我不要二叔离开我。”第一次见到二叔,就是在医院,她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

    乔笙抱起满满,轻声哄道:“傻瓜,生病当然要来医院,放心吧,二叔不会离开你的。”秦安曲拿着伞和满满的小书包跟着下了车,站在一旁。

    满满歪着脑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道:“真的?二叔昨天说等我放暑假就带我去游泳,老师说还有四天我们就放假。”

    乔笙苦涩笑笑:“真的,二叔答应满满的,就一定不会做到。”

    得到保证,小家伙脸上的泪水都没抹去,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们快去看二叔,我要给他讲故事,让他快点好起来。”

    坐在驾驶员位置的大成目光复杂地看着乔笙,道:“乔笙,你又何必一直和少爷拗着来,少爷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你越是这样他越不会放手。”

    乔笙神情淡淡:“正因为太清楚,我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

    “乔笙……”

    “好了,明天来医院接我吧。”乔笙打断他,抱着满满径直走进医院。

    满满小手放在乔笙的眉间,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不开心?”爸爸一不开心,就会皱着眉,抿着唇。

    乔笙抓过她的手:“没有,只要满满在身边,爸爸就开心。”

    “我会永远陪着爸爸,爸爸也会永远陪着满满,所以 爸爸一定要开心。”

    “…嗯。”乔笙眼中闪过痛苦之色,含糊的应了下,就转头看向秦安曲感激道:“小秦,谢谢。”

    秦安曲沉默的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来到病房,齐衍带着秦安曲去食堂买饭了。

    满满在看到乔竹的模样后,出乎乔笙的意料,她竟然没有哭闹,而是自己推着椅子到床边,爬上去坐好,乖巧道:“二叔,我回来了,今天玲玲给我道歉了,可是我没接受她的道歉,因为我已经不想和她做朋友。”

    床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

    小家伙忽然低下头,小声道:“我今天不乖,上课讲话,被老师送到宝宝班听了一节课,嘿嘿,我交到一个新朋友,长得白白圆圆像个大肉包,我叫他小胖墩,我说什么他都咯咯的笑,真是好笑,二叔我们下次邀请他来家里玩,好吗?”

    乔笙听得胸口沉闷难受,如果乔竹醒着,一定会抱着满满说好,可是现在……

    “满满,不要吵,等二叔好好休息。”

    满满撇撇嘴:“爸爸,二叔要睡多久啊?”

    “太阳出来,二叔就醒来了。”乔笙把她抱在怀里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的眉眼,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真是越看越像乔竹。

    满满眨眨眼,小脑袋思考了会道:“哦,那就是明天了。”

    “为什么?”乔笙好奇。

    “爸爸真笨,今天下雨就不会有太阳,但明天不下雨,就会有太阳。”

    “真是奇怪的说法。”乔笙被她逗得不禁一笑:“满满很爱很爱二叔对吗?”

    “嗯,就像爱爸爸一样。”

    “那以后就要听二叔的话,不能惹二叔生气,做得到吗?”

    满满毫不犹豫的点头:“做得到。”

    乔笙吻了吻她头顶,重重呼出一口气:“真乖。”

    齐衍和秦安曲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杜祺和一名面容俊朗成熟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十分稳重,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杜祺得知乔竹出事,惊讶不已,试想昨晚上还一起吃饭喝酒,今天人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饶是换了谁,都接受起来有点困难。

    关心的话说过,乔笙正想以不方便招呼,打发他们先回去,孰料杜祺开始介绍中年男子就是秦安曲的爸爸秦大哲。

    乔笙下意识瞥秦安曲和齐衍一眼,发现两人都沉着脸一声不吭,估计被教训了,心情都不大好。

    秦大哲从进门视线大部分时间都落在乔笙身上,在听到杜祺介绍后,他礼貌的伸出手:“乔先生,多谢你这几个月对他们的照顾。”

    乔笙也伸出手:“秦先生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不存在什么照顾。”

    忽地,秦大哲手一颤:“恕我冒昧,能看看你上手戴的链子吗?”

    乔笙愣住,继而取下递给秦大哲。这链子本是一条项链,上面缀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玉,不贵重也不漂亮特别,从来到乔家他就取了下来,再没戴过,前几天找慢慢爸爸留下的戒指时候,顺道翻出来他这才戴上,当时乔竹还说了一句,这东西看起来有些年月,小心戴着过敏。他想想也是,便绕在手腕上当手链,六岁前的记忆他几乎是一片空白,只隐约记得有一个男人抱着他走了很久很久,而这条项链一直戴在身边,他想一定是父母所留,他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戴着属于他的东西离开,再合适不过,至于他会把戒指穿成项链给满满,纯属一种纪念。

    秦大哲拿着项链,仔细看了半响,然后还给乔笙,道:“我听安曲说乔先生是孤儿,后来一直跟在陆景城身边?”

    乔笙抿唇:“是的。”

    秦大哲沉吟道:“我知道背后说人不大好,但陆家人典型的自私自利,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乔先生还是少与陆家来往比较好。”

    乔笙点头,这点他深有体会,不过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就在前段时间秦安曲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看来秦家和陆家有些渊源。

    秦大哲叹息:“也许过不久,我会再次上门打扰,还望乔先生不要嫌麻烦。”

    还找他?找他做什么?心中虽感疑惑,但面上还是微笑依旧:“随时欢迎。”

    看他们说的差不多,齐衍和秦安曲就把乔笙叫了出去。

    秦安曲把一张支票塞到乔笙手里,慢慢说道:“乔笙哥,乔二哥出个这事,你也不要太伤心,我相信好人有好报,乔二哥一定不会有事。我和齐衍商量过,我现在是必须回去,就让齐衍留下和你一起照顾乔二哥,等过段时间我再过来看你,你千万要保重身体,不为自己也要为满满。这个你拿着,是我和齐衍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乔笙看着手中的二十万支票,惊了一跳,连忙塞回去:“小秦,这个我真不能收,如果你们真把我当哥,就乖乖回去,以后不要再离家出走,我看你爸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好好和家里人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秦安曲皱眉,佯装生气:“你是嫌少吗?”乔家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所以刚才让爸爸开了支票给他。

    乔笙叹息:“你们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支票我真不能要,如果你再继续这样,就是看低我,懂吗?还有齐衍不必留下,你们一块来就一块回去,回到锦阳市给我个打电话就好。”

    齐衍吊儿郎当地看着他:“不,我要留下,我还有很多事没做。”

    “齐衍。”

    “打住,啰哩啰嗦像个老大爷,真搞不懂乔二哥喜欢你什么。”齐衍斜他一眼,拿过秦安曲手中的支票,率先回了病房,留下秦安曲和乔笙相对无言。

    最后齐衍留下来了,秦安曲随秦大哲回锦阳市,临走时,秦大哲送了满满一份见面礼,见面礼又是一张支票,秦大哲解释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就随着带着支票夹。

    乔笙听得哭笑不得,当然不可能收下,令他欣慰的是小家伙也很有礼貌的拒绝,原因是她二叔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不想双手一长一短,就不要接受外人赠予的东西。

    秦大哲哈哈大笑,摸了摸满满的头发。

    ……

    明天满满还要上课,在医院过夜也不方便,乔笙就让齐衍带着满满回去,明天放学后再来。

    一时间,病房内只剩下乔笙一人,他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昏迷中的乔竹,轻声道:“你倒是睡着死沉,这样都吵不醒你,如果明天你再不醒来就将永远见不到我,你会后悔吗?”昨晚被折腾一晚,今天又发生这种事,现在安静下来,顿时感觉全身无力,酸痛不已。

    他把脸埋在双手中,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呵呵,医院真是个好地方,当初是我亲自送你进来,现在也是我守着你身旁,不得不承认咱们的缘分,真的有点狗血。”

    静静等打完点滴,叫来护士拔完针,他打电话到楚家说了个大概情况,便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开心,伤心,难过,愤怒,终究日子还是要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