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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墨莲之主

    慕容玉叶走进馨园,飞身跃上雅室的屋顶,小心翼翼揭开一片瓦,眯觑着眼朝黑灯瞎火的室内看了看。咤天依旧保持与她离开时的姿势睡着,屋内未有他人。

    她松了口气,从屋顶跳下,走到雅室正门,推门的一瞬极快闪入房内。她快步朝床榻上的咤天走去,并未察觉室内某处有双眼目不转睛地看向她。

    “死咤天,吓死你姑奶奶了,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才醒?不管了,这雅室不能再待了,我们换个地吧?”

    慕容玉叶伸手欲去拎咤天的膀子,室内的那盏莲花灯莫名奇妙地亮起。慕容玉叶急忙转身,见一男子从池里探出身,两手交叠摆在池沿,湿漉漉的墨发沿着他白皙圆润的肩头滑落。

    “女人,你居然带个野男人到我屋子里,你害不害臊?瞧瞧床上那位细皮嫩肉的距离弱冠还早的男娃,你怎舍得下手?禽兽啊禽兽,你就是活脱脱的禽兽啊!”

    慕容玉叶反眉一皱,大马金刀地朝裸着上身的男子跨近几步,咧嘴说道:“残枝,怎会是你?你这妖男不是说有要事在身,不来陌上明月的吗?”

    残枝转身,手里托起池里一朵墨莲朝慕容玉叶递去,道:“这墨莲是莲中稀罕品种,你可要好好欣赏欣赏。”

    慕容玉叶接过墨莲,见残枝故意转移话题,遂白了他一眼。她蹲在旁边朝墨莲瞪眼,将花瓣一片片撕下,边撕边嚷:“再珍稀的品种都有凋零的时候,有啥好看?”

    “女人,你怎一点女子柔情都没?这墨莲招惹你了吗?”

    “招惹我了,这墨莲看似价格不菲,而我区区一个大活人竟不如它?我就值一个铜板?你残枝在蒲国官居二品,用一个铜板就想打发我?”慕容玉叶气汹汹地说。

    残枝仰头笑起,指了指荷花架上叠放整齐的深衣,朝慕容玉叶说道:“女人帮我把衣服送来?”

    “凭什么?”

    “凭我不能**出现在你面前。”

    慕容玉叶拍着小腿肚子哈哈笑起,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残枝是个宦官,净过身的太监,你**与我有何区别?”

    残枝听得这话,一双深褐色的眼深沉得可怕,从他眸中流出一抹淡淡的伤感莫名勾起慕容玉叶的魂魄,挑动她的情绪,脸上一片阴晦。她闷声不吭地站起身,走到荷花架边,两手捧起白洁如雪的深衣,折身朝残枝走近。

    “女人,你要不要看看我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残枝站在池子中央,唇角翘起,带出一丝颇具玩味的笑意。

    “残枝,你少跟我开玩笑,我对你真的不感兴趣。”

    “女人,你说这话可不要后悔!”

    慕容玉叶仰头笑起,这回笑得是肆无忌惮,就连屋顶上的瓦都颤了三下。要她对一个不阴不阳的太监感兴趣,除非她脑子犯浑,真不好使了。

    “残枝,从我脑子坏掉后,我何曾后悔过?”

    “未失忆时,你有过后悔。”

    “别动不动跟我谈未失忆之前的事,我的过去自会忆起。”

    慕容玉叶将手中深衣朝残枝抛去,转过了身。残枝从水中走出,擦干身上水迹,穿上斜襟深衣,系好衣带。他走到案桌边,端起一杯茶盏,啜了一口茶后又搁下。

    残枝朝床榻边走去,看着咤天后背的长长瘢痕,冷冷地笑了。

    “女人,你不会把我给你的佛莲丸送给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吧?那佛莲丸是医圣姬离凤闯天山下深海花了十年时间采集各地名贵药草而制,仅有五颗。”

    “别说了,是我犯贱得了。”

    “你犯贱犯得真糊涂,佛莲丸是我用来给你治病的,你却……”

    “所以就说嘛,你为何要将这宝贵的佛莲丸送给我?明知我乐善好施,助人为乐,到哪都怀揣一个救人为本的热忱之心。”

    “女人,你的疯癫病可不要犯了,犯了只能怪你自个将佛莲丸送了别人。”

    慕容玉叶走近残枝,一把抓住他的两臂,脑袋垂得很低,似笑非笑地说道:“残枝,你真傻,明知我……”

    残枝眸光闪烁,宽袖中的手微颤,想去搂却始终未去搂。

    慕容玉叶从怀里掏出他给的铜板,鄙夷地看了一眼,道:“这铜板七国都不能通用,你为何把这没的东西给我?”

    “任一物自有存在的道理。”

    “照你这话的意思,区区一枚小铜板看似藏有什么奥秘。”

    残枝不语,将宽袍一掀,优雅地坐在圆鼓凳上,端着茶盏,执盖将盏中碧翠的莲子芯朝一边拂去,极为优雅地喝着茶。

    他身子朝后仰,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拈着胸口的一缕湿漉漉的乌发,眸光含笑地朝莫容玉叶看着,姿态极为随意,甚至带着几分闲散。

    慕容玉叶看不得妖男肆不忌惮地“勾引”她,一步跨到残枝的跟前,揪住他的衣襟,眸光如刀地厉声说道:“妖男,别跟老娘玩暧昧,老娘不吃你这一套!”

    “是吗?我与你玩暧昧有何目的,我如你口中所说是净过身的太监,即便玩玩暧昧也不会有下文。”

    残枝说着手不知何时搂住了慕容玉叶的蛮腰,一用力,慕容玉叶整个人朝他身上倾倒下去。两人前胸贴前胸,姿势极易让人联想他俩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猥琐下流之事。慕容玉叶的身子好似戳到刺般连忙朝后缩,残枝反手剪住她的双手,箍得她挣扎不得。

    “残枝,你这招擒贼术用在我身上不合适。”

    “我是看你长肉没?女人,离我近一月这肉怎掉这么快,这胸明显缩水了。”

    慕容玉叶目眦欲裂,她平底锅的胸被夜叉鬼揶揄就算了,没想到残枝也来在她伤口上撒把盐,他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硬是戳她痛处。

    她双眸一眯,动用体内真气,墨发无风而扬,头上仅有的一支珠钗飞射出去。一股强劲力道涌入手掌,她双手如鱼般从残枝的手中溜出,死死地朝残枝的娇娆修长的玉颈掐去。

    “我掐死你,掐死你……你死了就可以重新投胎,下世别在惨兮兮地被净身,兴许老娘会对你有兴趣。”

    残枝笑嘻嘻的,看着她发怒的样子似在陶醉。

    两人纠缠一起“打情骂俏”的样子正好被门口走来身穿百褶如意月裙的女子看见,她心中猛地刮起冷峭的寒风,让她浑身刮得不自在。

    她抬起秀美的瓜子脸,唇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清咳一声,跨进屋内。慕容玉叶侧脸看她,脸上假面皮没有撕去,一副清秀的男子模样。

    女子看着披头散发的细皮嫩肉的“小哥”趴在残枝身上,心里咯噔一声,唇角的苦笑顿时凝注。听人言残枝性情古怪,家里养有娈童供其发泄,此时一见信以为真。

    残枝见女子跨进门内,极为嫌弃地将慕容玉叶朝一边推开,抚平身上皱褶,一脸微笑地朝她走近。

    “残枝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残枝边说边跪地行礼,姿态虽谄媚卑微,但从容优雅却丝毫不减,白袍如绽开的栀子般铺展垂地。

    长公主立马将残枝搀扶起身,一手搭在残枝的左腕上,朝雅室顶头的书房走去。她掀起门帘时,不忘朝慕容玉叶投去一个极为嫌弃的目光。

    慕容玉叶待她进入帘内,高举拳头,心里念叨揍不死你。

    门外,与长公主同来的中年男子一身劲装走进来,腰胯长刀,挡在书房外,目光凛凛地盯着慕容玉叶。

    慕容玉叶朝他走去,快临近时故意朝他身上栽去,左肩狠狠砸在他胸口。

    “哎哟——痛死我咧,你这胸口装着钢板是不?”她一边揉肩膀一边朝男子瞥了眼。

    男子朝后退去,用手拍了拍长刀,皱紧眉头瞪了下慕容玉叶。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是我眼长斜了。”慕容玉叶说着朝外走去,隐约可见帘内两道身影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谈着什么。

    ------题外话------

    长公主:“敢跟我抢男人?当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慕容玉叶:“这男人是个净身过的太监,你要?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