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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春的风清寒料峭,树枝的嫩芽欲发不发,文渊本来躺在床上欲起不起,奈何禁不起春的诱惑,蠢蠢而动。许是又到发春时节,又逢发春之日,大街上到处是对浪漫爱情充满向往的善男信女,四目交投,执手相随,一朵朵红玫瑰芬芳吐艳,瞧得他满嘴不是滋味。

    有道是:“良辰媚景换今古,赏心乐事暗乘除。”一个“暗”字道出了世事变迁的要道,正如一岁一枯荣,无痕迹可寻,交替已然发生。

    文渊漫步街头,叼着香烟,怅然若失。

    他和水绒分手了,意料中的结局。一位个人资产达40亿的集团总裁,比经营自己的事业更用心地照顾自己的妻子,他还能怎样?虽然他们过的是无性婚姻,虽然他们存在严重的精神隔阂,但生命的本质不就如此么,有得必有失,得得失失,蹉跎一世。

    走到山西路的青春剧场,望着肯德基的红底招牌,忽然想起公司的英文缩写“kbc”,和肯德基的英文缩写“kfc”相差一个字母。不禁苦笑,水绒离开了他,他也离开了了“kbc”,两个离开他都不感到心痛,只感心酸。

    不能怪大恶人的良心被狗吃了,他是人才不假,可公司的发展壮大靠的不是他,中国那么多有头脑的人,独他一个么?老板和员工的地位本来就不平等,克扣提成有的是理由,能付出30万的奖励,也算仁慈。而且,如果不是水绒,他也赚不到这笔钱,嫂子起初不肯帮忙,官有官道,以董叔的权势地位,哪会过问这种小事,她太希望自己结束漂泊早日成家。至于吴老,最让他过意不去,从未如此辜负一个长者的重托,电话里明显感觉到他的嗔怒,末了却听到一声叹息,老人无法不原谅。

    很多时候原谅不代表接受,吴老对他的原谅,他对水绒的原谅,都是一种无奈。

    水绒回去后越发觉得离婚是空中楼阁,不但老公不会放手,父母家人也不会同意,本来姐姐站在她一边,思前想后,权衡利弊,最终只支持她和文渊发展婚外情。

    既然无果何必继续?“我不能延误你的终身”,是水绒对文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其次是“我下不了决心,好舍不得你”。当你深深爱着一个人,她的痛苦就会渗入你的呼吸,一呼一吸痛彻心扉,又不能停下来,直到你承受不住。 于是,文渊只好“我来下决心,帮你回归婚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过他总算做到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常想一二不思八/九”,既是他对水绒的临别赠言,也是他帮助自己走出情殇的药方。他们的爱情看似消失,回首处芳华依旧。

    寻了一张长椅坐下,文渊心有戚戚然。即便淡然了,在情人节这个特殊日子,也难免遐思万缕。

    失业一个月,他在家放弃钻研奇门遁甲,转而深究四柱命理。一连串意想不到的变故打击着他的三观,人是不是扼不住命运的咽喉?当初学习奇门遁甲,抱的是掌控命运改变命运的初衷,然而年年在爱情事业上遭受重创,他怀疑起命运的主人究竟是不是自己。四柱,即通常所说的八字,讲究命由天定,不可改,不可逆,从前极度鄙视之,如今不得不拾,也算是一种无奈吧。

    卖花童四处纠缠过往行人,可惜大家都不喜欢兜售的爱情,他们的生意并不好。文渊瞪着地面出神,心念徘徊于自己的八字。今年起他转入庚申大运的申字运,申穿亥水,遇癸未流年,亥未又拱卯木,一穿一拱联动夫妻宫,事业发展不顺,情感是非必多。二月甲寅,禄马交驰,咸池空降,咸池俗称桃花,本月即有桃花出现。

    呵呵,又见桃花,是谁,在哪儿呢?

    “大哥哥……”

    文渊一惊,抬起眼,看见卖花的小姑娘,笑了笑。

    “我只有一个人,你怎么找上我了?”

    “现在一个人,过会儿就两个人啦。”

    小姑娘不好看,声音挺好听。

    “这么肯定?”

    小姑娘使劲点头。

    “您买一束吧,刚刚折下来的,我也不要您多买,就一束,好吗?”

    文渊摇头。

    “我买了后不知道送给谁呀,玫瑰花一定要有人送的。”

    “我知道送给谁。”小姑娘甜甜一笑,转过身子,指着不远处的长廊,“那位漂亮的大姐姐……”

    文渊举目望去,廊下的长椅坐着一位女郎。

    是小雅,赵小雅!

    文渊二话不说,买下一束红玫瑰,拈在指间,众目睽睽之下把它献给小雅。这个举动是他有生以来头一遭,原以为做起来艰难尴尬,不料整个过程仿佛行云流水,并无半分不自在。尤其是当小雅含笑接过,素指纤纤莹然如玉,颊边抹过一丝红晕,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发一条短信给我就行了,何必劳烦小姑娘传话。”文渊坐在她身边。

    “女孩子怎么可以向人索要玫瑰?”小雅慢悠悠道,“再说,你现在的手机谁还能拨得通?”

    文渊想起来了,辞职后变更了手机号码,新号码只告诉了家人和水绒。虽然分了手,他仍然当水绒是家人。

    “算你神通广大。”文渊说,“网络和现实我都玩起了消失,却怎么也避不开你。”

    小雅说:“那是因为情人节,每个情人节上午,你都会来山西路看场电影,雷打不动。”

    文渊默然,这个习惯已保持七年,曾经对小雅说过,想不到她记这么清楚。

    “知道一束玫瑰花代表什么含义?”小雅问。

    “呃,一心一意……”文渊停顿一下,“是吧?”

    “一心一意……”小雅轻轻念着,将脸蛋转向他,“给我一个吻。”

    文渊以为自己听错,眨了眨眼,怔怔看她。

    小雅把玫瑰凑到鼻端,垂下眼帘,轻声说道:“第一次有人在情人节送花给我,而这个人也是第一次在情人节送花给人。所以……”

    她的睫毛微微一颤,眼帘缓缓向上打开,两道清幽的目光映向文渊的脸。

    “……我希望……”

    她的话戛然而止,文渊心房收缩,感动一阵一阵袭来,只是感动里找不到温暖,透着凄楚和苍凉。

    文渊辞职前,小雅和大恶人闹翻了,自然是她发起的挑衅,已经捞到一套住房,没必要继续玩下去。文渊戏称她这一票赚的比自己都多,换做从前,小雅根本不会把他的嘲讽放心上,这次不知怎的,突然恼羞成怒,和他大吵一通,挂机前哭得稀里哗啦,发誓再也不作践自己的身体。两人的关系自此发生质的改变,少了挖苦和争执,多了体谅和关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再怎么亲密也只是朋友,朋友间当然可以有亲吻,但文渊知道她要的是什么,那应该属于爱人的专利啊。

    难道她还爱自己?文渊扪心自问,脑子里混乱了一会儿……

    不,绝不会!今天是情人节,她只是感伤失意,只是抑郁难消,所需要的并不是吻,而是同为苦情人的同病相怜。吻已经脱离了原有含义,是自怨,是自卑,还有慰藉。

    文渊搂住她的腰,轻抚她的脸庞,把嘴唇覆盖上去。

    尽管他想好好表现,可是剥离了爱,舌头怎么搅动都显得机械。

    “没有喘息……”小雅呢喃着,微合双眸。

    文渊心头一酸,是的,没有喘息,也就没有激情……

    又一次含住了她的唇,使上了力。

    小雅“呃”的一声,手掌从他胸口向下滑,在腹部盘旋,然后往下,触摸关键。

    文渊下意识动一动腿,立刻放开她,看着她笑,她也笑了。

    “换个地方吧。”文渊说,“人太多,我不容易有反应。”

    “嘿嘿,我就想在这里。”小雅又把手伸过来。

    文渊迅速扫一眼四周,长廊里人迹罕至,又扫一眼彼此穿戴,都是牛仔裤长外套。不再多言,将她两条腿横抱过来,贴上热吻。

    这次吻得有些动情了,小雅一手持着玫瑰,一手轻揉他的□,文渊也把手移到她的胸口。他们都进入不了状态,期待通过刺激敏感部位唤起感觉,否则太逊了,两大情场老手碰撞一起竟然吻不出名堂!

    渐渐的,小雅放肆起来,拉开文渊的牛仔裤拉链,许是他始终不勃/起,准备强攻了。

    改战斗模式了么?文渊哪能输给她,先下手为强,一手箍紧腰,一手探入腹下。小雅的牛仔裤下没塞毛衣,裤腰略松,他连拉链都不用拉,直接探底。

    小雅浑身一震,呼吸急迫,轻呼道:“你……你……”

    “不要分心,好好享受。”文渊的嘴唇掠过她的耳际,手指以一种奇妙的节奏刺激阴/蒂。

    小雅的身体不停颤抖,玫瑰花也随之颤抖。一片花瓣飘落,不知是被春风勒断了茎根还是禁不起激情冲击。文渊看着它婉转的身姿,在落地的刹那收回目光。

    飞舞的花瓣才最美……

    天地沉寂,时间停顿。这时候不能动,一动时间就会流转,一动就是十万红尘。

    可是他们不能不动,小雅松手了,文渊的裤子拉链只拉下一半,里面的小宝贝被她抓得隐隐生疼。

    “你还是没反应……”小雅埋怨道,脸色由红转白。

    “能给你高/潮我很满意。”文渊说。

    “是得意吧!”小雅递给他一记白眼

    文渊严肃地说:“不,是满意,服侍对方也是一种享受。”

    小雅低头不语,突然站起身,将手中的红玫瑰远远扔了出去。

    “这束玫瑰不代表一心一意……”她淡淡地说,“而是一厢情愿。”

    文渊默然。

    “走吧!”小雅又说,“陪我回酒店,我要换条内裤。”

    她恨恨瞪他。

    “中午一起吃饭,我想让你见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