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南雁杳在一起之后,桑柘似乎患上了分离焦虑症。
这样说显得有点严重,他也没有确切地咨询过医生,就是一段时间收不到南雁杳的消息,会变得坐立难安。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总是希望时时刻刻都能知道南雁杳的动向。
性格使然,桑柘从小就几乎不对任何人,任何事物产生占有欲。
南雁杳是唯一令他生出妄念的人。
或许是抑制太久,占有欲在产生苗头之后,便如火山喷发一般,势不可挡。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阶段,桑柘甚至有些风声鹤唳,好像南雁杳只要一刻不出现在他眼前,就会出事。
今天南雁杳给他发了消息,说是要去派出所处理张渺的事情之后,就一直没再给他任何信息,这让他实在坐立难安。
失去联系的第七个小时三十二分钟,桑柘终于收到来自南雁杳的信息,让他去南湾的别墅。
从派出所出来之后,南雁杳原本不打算跟桑柘说今天的事,也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受伤,主要是不想让他担心。
回家的途中她接到了张韵允的电话。
“还顺利吗?”张韵允问。
南雁杳说:“差不多解决了,打算吓一吓他们,让他们乖乖回老家。”
“工作室的事情基本落成了,程序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张韵允这一次是受桑柘的邀请,为南雁杳换工作室公关,大概流程她都在跟,如今接近尾声,来跟南雁杳同步。
南雁杳笑了下:“总算是听到个好消息。”
“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张韵允似乎是吸了一口烟,“工作室的名字是南雁杳个人工作室。”
南雁杳:“……”千言万语最后都凝聚成无言。
张韵允继续说:“老实说我也挺震惊的,桑柘说这样就不用急着官宣,不会影响你的事业。”
“笨蛋。”南雁杳心里的酸意汹涌,涩意澎湃,脸上的伤口突然发痒,然后变得很疼。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想告诉你他对你有多好,而是提醒你,不要被爱情冲昏头脑。”张韵允虽然受雇于桑柘,但毕竟和南雁杳有交情,出于友情提醒。
“他没经过你的同意,已经算侵权了,要是以后他再以工作室的名义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要想维权会很困难。”
原本波澜起伏的内心,像被突然放进一根定海神针,静得可怕。
南雁杳深吸一口气:“Cindy,谢谢你的提醒,但是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背叛我抛弃我,桑柘也一定是那个例外。”
“我也不会!”一旁的小渺立刻插嘴。
南雁杳无奈:“我就是打个比喻。”
深耕娱乐圈多年,还从事公关行业,张韵允的眼光向来毒辣,知道桑柘是很好的人。
“好,我也不太想多说雇主的坏话。”张韵允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跟南雁杳商量了一下,直接召开媒体发布会,官宣和澄清一起进行,省时省力。
南雁杳没有异议,没跟张韵允说几句,就急着要挂电话。
原本逃避的心,在从张韵允那里得知了工作室的事之后,南雁杳突然很想见到桑柘。
她想明白了。
就算带着伤也没关系,让桑柘心疼,总好过让他提心吊胆。
甩开狗仔的跟踪后,南雁杳到了南湾的公寓,先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桑柘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十七分钟到达公寓,打开门灯亮着,客厅没看见人,正要开口,突然听到厨房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循着声音跑过去,桑柘看见南雁杳蹲在地上正准备去捡碎掉的碗,立刻出声阻止:“别动。”
南雁杳冷不防抬头,脸上的伤,全落进桑柘眼里。
“怎么回事?”桑柘冲进厨房,一把将南雁杳抓着手臂提溜起来,盯着她脸上的伤口,“谁干的?”
南雁杳偏开脸,不让桑柘看她脸上的伤,轻描淡写一句“没事”,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我真够笨的,想着在你来之前,给你煮碗面当宵夜,结果水还没烧开先把碗打碎了。”
桑柘沉着脸,捏住南雁杳的下颌,强迫她把脸转过来:“上药了吗?”
“不是很疼。”南雁杳抿了抿嘴唇。
桑柘没再继续问,沉默地牵着南雁杳走到客厅,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去找医药箱。
上药的动作很轻柔,但脸上的伤口毕竟有破皮,药水接触的瞬间还是很疼,南雁杳嘶了一声,缩了下脖子。
“别动。”桑柘的声音有些生硬。
南雁杳想缓和气氛,开玩笑说:“要是我脸上留疤变丑了,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了?”
“是。”桑柘毫不犹豫。
南雁杳瞪大眼睛,没想到一向温柔的桑柘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嘴角下撇:“我就知道你只贪图我的美貌!”
桑柘不接她的话茬,沉默地上药,只是动作放得更轻,一边上药一边吹气。
脸色如寒冰,动作却似春水。
“别生气,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南雁杳率先败下阵。
对付下三滥的人就应该用下三滥的招数,南雁杳故意激怒杨春凤,就是为了让她对自己动手。
像杨春凤和张大国这种不懂法律的人,哪怕背后有人指使,在牢里拘留几天,也足够让他们害怕。
到时候再让律师去吓唬吓唬,他们一定会乖乖地回老家,绝不敢再踏足京市半步。
桑柘把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很用力地关上医药箱,起身把药箱放回原处,背对着南雁杳:“你对张渺够好的。”
酸味十足的话,光是听着就牙根发软,更别提说的人。
南雁杳腆着脸跟在桑柘后面,抱住他的腰:“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一定会为你豁出去。”
“我还不至于这么无能,需要躲在女朋友身后。”桑柘的语气还是有些冷。
但女朋友三个字一出来,南雁杳就知道他没有在生气了,下巴在桑柘背上轻蹭:“是是是,我男朋友最厉害。”
沉默许久之后,桑柘忽然开口:“南雁杳,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