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轻轻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柔声宽慰道:“看来胡思乱想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嫂嫂的病,是长久以来累积的疲惫,即便没有这次突如其来的打击,她的身体也撑不过这初夏的五月。所以,别再自责了,我们需要的是尽快从这阴霾中走出来,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如月闻言,眼眶不禁泛红,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却也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声音哽咽:“郡主,奴婢……奴婢知道了。是奴婢多虑了,多谢郡主的宽慰。”
云灵轻眼中满是鼓励与信任,“莫要哭泣,你可是阿娘亲自挑选给我的得力助手,不仅心思机敏,还身怀武艺,对我来说,你就像是我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你和如梦一文一武,简直就是我的黄金搭档,替我解决了多少难题,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如月听着云灵的话语,心中的阴霾仿佛被温暖的阳光驱散,她用力点了点头,眼眶中的泪花也化作了坚定的笑容:“多谢郡主赏识,能成为郡主的助力,是奴婢的福气。”
云灵微微一笑,转而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
一抹轻松与期待。“青云寺宁静致远,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有诸神的保佑,我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且,我有个打算,想尽快前往江南一趟。”
听到“江南”二字,如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仿佛被某种美好的憧憬所触动:“郡主,奴婢也可以一起去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江南水乡的温婉画卷。
云灵微笑着点头,但随即又严肃起来,轻声叮嘱道:“当然可以,不过此行必须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此一次怕是要悄然离开的。
如月连连点头。
夜幕降临,青云寺内一片宁静,连晚饭都省去了,只余下淡淡的禅香与悠远的钟声。
云灵在完成半个时辰的打坐后,便轻手轻脚地来到师傅灵隐大师的禅房。
灵隐大师正悠闲地品着茶,独自对弈,那份专注与淡然,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打扰。
见到云灵进来,他微微一笑,指了指棋盘上的棋局,“丫头,来来来,看看这局棋,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走?”
云灵笑着摇摇头,故作无奈地说:“师傅,您又
不是不知道,我下棋那就是个臭棋篓子,哪里看得出来啊。”
灵隐大师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深意,“你呀,不是看不出来,而是心里有事,没心思去看。为师告诉你,人生如棋局,要想走得长远,就必须学会放下前尘往事,轻装上阵。”
云灵望着师傅那慈爱的面容,心中涌动着暖流,她恭敬地行礼道:“谢师傅提点,弟子明白了。”
灵隐大师停下了手中正对弈的棋局,目光温和却深邃地转向云灵,轻声问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与秦王的婚事,你不太积极,丫头,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犹豫和害怕的时候。”
云灵闻言,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在整理思绪,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师父,我不是逃避,我就是觉得皇室不大适合我,我不大相信自己可以做好王府的主母,他是亲王,日后要多多绵延子嗣,肯定要纳侧妃,纳妾……就算他自己不愿意,可是太后娘娘,皇帝哪有不塞人的,他总有很多身不由己。我能理解他的身不由己,可是却无法接受他的身不由己……”
灵隐大师轻轻叹了口气,伸出
手捋了捋胡须,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无奈:“你呀你,是一点儿都不勇敢了。不过,你做什么,师父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可你想好给秦王如何说了没?”
云灵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不舍:“师父,我动心了,我张不开口了,我怕伤害他,他真的是顶顶好的男子,英俊沉稳且对我真心实意。”
灵隐嗯了一声,捋着胡须说道:“这世间情字一字最难解,云晖小友怕是要难过一阵喽。”
云灵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师父与他关系倒好,还知道他的表字,我还未与他交换表字呢。”
灵隐大师的手指轻轻来回捻着,随后他抬头望向云灵,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丫头,你离开是对的,趁着北原人还没离开,你悄然南下吧。迟则生变,事不宜迟。”
云灵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师父,你是不是已经预见到了什么?关于北原、辽国,还有皇帝……你心里其实都有了答案,对吗?”
灵隐大师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与秘密:“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知道了反而
徒增烦恼。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明日皇帝会带着北原的使者前来询问一些事情,你万万不可露面。最好今夜就连夜下山,避开这场风波。很快,禁军就会来到青云寺布防,这里已然不是久留之地。”
云灵深信不疑,应是,匆匆离开。
灵隐大师则继续坐在那里,目光深远。
云灵带着如云、如梦来福下山。
路上就遇到了禁军。
禁军首领赵栋,一眼便认出了安阳侯府的标志马车,他策马上前几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郡主是从青云寺而来吗?”
云灵轻掀车帘的一角,微风拂面,携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她目光温柔却深邃,望向那列整齐划一、铠甲寒光闪烁的禁军队伍,轻轻点头:“赵大人是要去青云寺吗?嫂嫂刚刚离世,我担心侄儿,故连夜回府。”
赵栋拱手行礼:“原是如此。”
云灵笑了笑,“赵大人辛苦了,我便先行一步。”
赵栋嗯了一声,命人让路。
马车缓缓行驶,如月低声道:“禁军还真的前来青云寺了。”
云灵嗯了一声,师父可是半仙,算无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