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之按捺不住怒气,上前一步,质问道:“安阳郡主,您这番言辞,未免太过冠冕堂皇。这满城的流言蜚语,您竟能轻描淡写地说与您无关?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云灵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她直视顾望之,冷静而有力地反问:“请问顾将军,您的指责可有确凿证据支撑?无凭无据,岂能信口雌黄?”
此时,孙玲华也紧跟着站了出来,语带委屈与质问:“安阳郡主,您拦阻我夫妻二人归途,言之凿凿指责我散播谣言,声称您见死不救。那么,我也想问郡主一句,您是否已掌握了确凿证据,来支持您的指控?”
萧煜听罢,面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冷声吩咐道:“录宏,将人证带上来。”
录宏应声而动,迅速走至门边,对着门外守候的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久,一名颤抖着身子的男子被带了进来,他跪倒在地,神色惶恐。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煜的声音冰冷而威严,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男子伏地颤声回答:“回……回秦王殿下,小的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两日前,有人找上小的,给了小的一锭银子,让小的背熟一段歌谣,然
后四处传唱。小的为了糊口,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那人还自称是将军府的人,威胁小的说,若是事情办砸了,就要了小人的命。小的真的是无心之失,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乱子,求殿下开恩,饶了小人一命吧!”
随着男子的供述,房间内众人的情绪微妙地变化着。
顾望之与孙玲华的脸上闪过一抹愕然与不安,而云灵则是不动声色,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萧煜则继续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严厉:“那人还说了什么?”
证人战战兢兢道:“那人自称是将军府的人,还恐吓小的,若是此事办不好,就会要了小人的命。小人就是为了养家糊口,没做多想,不知道会闯下祸事,还请殿下饶命!”
顾望之闻言,立刻挺身而出,为自家辩护道:“殿下,此事定有蹊跷,是有人故意陷害我顾府。众所周知,汴京之中将军府众多,仅凭这人的片面之词,怎能断定就是我顾府所为?再者,我顾氏之人皆品行端正,绝不会生出事端来!”
云灵闻言,眼神更为锐利,她走近证人,语气冷冽地命令道:“把那银子拿出来。”
男子颤抖着,双手奉上那锭银
子。
云灵接过,仔细审视,随后将其转交给录宏,并躬身行礼道:“殿下,近日来,唯有南阳郡王府对我未能及时赠药之事心怀不满。再者,圣上于庆功宴上所赐之银都有批次,且皆有记录可查,这锭银子是否出自顾府,一查便知。”
孙玲华见状,心中的恐惧逐渐转化为坚定,她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殿下,安阳郡主所行之事,远不止此。她不仅造谣生事,诋毁我夫家声誉,更对小姑顾素素的死因无端猜疑,甚至提出开棺验尸的无理要求。她兄长战死沙场,本是荣耀之事,她却无端猜测背后有阴谋,更将脏水泼到臣妇身上,污蔑臣妇害死了她的兄长。请殿下明察秋毫,还臣妇一个公道!”
孙玲华的情绪愈发激动,她不顾一切地继续道:“另外,云灵嫁妆里就是有藏宝图,是殿下偏袒她,便说那道圣旨是假的。还请殿下拿出圣旨,与臣妇一道入宫面圣,当庭对峙。”
萧煜的面色更加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孙玲华,你未免太过放肆!本王行事自有分寸,岂容你质疑?藏宝图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你屡次挑衅,莫非真以为本王会手下留
情?”
他的目光转向顾望之,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严厉:“顾望之,你管教好自己的妻子!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现在,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们!”
顾望之面色复杂,只能应允,他拖拽着孙玲华出了秦王府之后,试图安抚孙玲华,但孙玲华却如同被点燃的爆竹,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
她奋力挣脱顾望之的手,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几乎是咆哮着说道:“殿下为何发怒?还不是因为那圣旨是真的!他根本不敢去对峙,只能以权势压人,赶走我们!”
“顾望之,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他心仪云灵,为了她,不惜违抗圣意,赐予和离圣旨,更是在庆功宴上为她求得郡主封号。今日之事,他更是处处偏袒云灵,若非我提及圣旨,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顾望之第一次见到孙玲华如此愤怒,失望与不解交织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沉声道:“可你造谣在前,这件事你又如何解释?我还口口声声辩解,最后却是打脸。你若不惹云灵,她不会反击。你最好老实告诉我,素素突然病逝,与你真的无关?
”
孙玲华见状,眼眶一红,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迅速调整情绪,换上了往日那副期期艾艾、柔弱无助的模样,声音哽咽道:“望之,连你也不信任我了吗?素素没有看不起我的出生,对我尊重有加,我怜惜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
顾望之见状,心中虽有诸多疑虑,却也软化了下来,他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疲惫:“罢了,此事到此为止。我们回府吧,日后尽量避开云灵,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孙玲华嗯了一声,“望之,我听你的。”
但她眼神中阴鸷一闪而过,心里赌咒发誓,一定要让云灵死无葬身之地。
在秦王府的云灵就在这一霎突然明白了,那圣旨是真的,是萧煜为她拦下了此事,保住了嫁妆。
她刚要道谢,萧煜猛然起身,冷冷往书房外走去,云灵连忙跟上,小跑着才勉强与他保持几步之遥,她轻声呼唤:“殿下。”
萧煜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望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你叫本王作何?安阳郡主智勇双全,寻找证据迅速,反击亦是毫不留情,如此能耐,还需本王插手做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