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芙之从马上下来往陶宅走:“这个得问阿娘。”
南夏那边熟人多,仇人也不少……
“公主不必就给老奴答复,太上皇只是让老奴来传话,到底去不去,改明殿下亲自跟太上皇说。”王公公一脸慈眉善目。
送走王公公后,陶氏面色紧绷,南夏这个地方,她儿时便听母亲说过,药王谷也在那个方向。
“芙之,你想去南夏吗?”
小家伙摇了摇头,以后总有机会去的,不急在这一时。
陶氏摸摸她的小脑袋:“不去也好,阿娘只希望你平安长大。”
候在门外的虞雅山眼中闪着泪光,要是她娘还在世上就好了。
她一定要活着,叫那狠毒的皇后好好看看,不当东越的公主,她只会活得更好!
“你怎么哭啦?”柴芙之贴心递去手帕。
虞雅山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公主……,我……”
她瞅见莹光从外头进来,便自觉闭了嘴。
“夫人,西幽质子来了。”
陶氏目露疑惑:“西幽质子?他来做什么?”
“对啊,他来干嘛,上回不是已经来过了!”
一提起上回,柴芙之一个头两个大,这,不会还要给她送什么礼吧。
莹光笑着摇头:“这个质子倒是没说
,只说想见咱家小姐,可见是专门为咱家小姐来的。”
柴芙之微微捏紧了拳头:“听说前些日子,太上皇准他回国,难不成是来道别的?”
“或许还真是,请他进来吧。”
“等等,一共有几个人,几辆马车?”小家伙迫不急待就要亲自去门口看了。
“就一辆马车,一共也就三五个人。”莹光看她气成那个样子,都被逗乐了。
陶氏摆了摆手:“去吧,别让贵客久等了。”
巫齐逸恭敬中带着一丝畏惧,自打上次送了一个院子的书给柴芙之后,他一连几夜都没睡好。
梦里被揍还是好事,最惨的是,他都十六岁了,梦见自个尿床,结果差一点真尿床上……
“芙元公主,巫某不日便要返回幽国,特来与公主道别,若非公主救我一命,我哪里还有命回去。”
这一番话实乃肺腑之言。
“巫公子言重了,此番回国路途遥远,路上多多保重。”陶氏感慨道。
“多谢陶夫人关心,此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陶氏狐疑道:“巫公子但说无妨。”
“公主殿下年纪还小,要是实在不愿意上学堂,就莫要逼她。”
巫齐逸这番话,愣是叫一
屋子的人不解。
陶氏双眼迷茫,丝毫理会不了他的用意。
上次送了一院子书的人,难到不是他?这才多久,就变了主意。
就连柴芙之都想不明白,他特地来一趟陶宅就是为了说这个?
“陶夫人别怪我多管闲事,我只是看着公主整日闷闷不乐,心有不忍。”
巫齐逸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芙元公主若是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带着这块玉佩来找我。”
柴芙之接过玉佩,掂了两下便放到怀中,以后说不定还真有用。
巫齐逸略坐了一会,又说了些劝不学的话,便起身。
“你要走了吗?”小家伙不舍问道,要早说他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至少也得留他吃顿午饭。
巫齐逸缓缓点头:“我不便多留,公主保重。”
“慢着,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公主请问。”
“你知不知道西幽送来的花,吃人呐。”
巫齐逸身子微有些僵硬,显然没料到,柴芙之会问他这个问题。
“此事,我并不清楚,这花是父皇养的,平日里都是由父皇亲自照料。”
“听说,那花是沾染了人血才会食人……”
柴芙之眨巴两下眼睛又问道:“那西幽皇宫内,有人失踪吗?
”
这个问题,巫齐逸颇有些为难,他来靖国当质子数年,有些事情不是记不清,是压根不知道。
他冥思苦想,忽的想起一个老臣曾跟他提过一件事。
“失踪倒是没有,但皇宫内的荷花池,总是有人溺亡。”
柴芙之眸子沉沉,此事果然有蹊跷。
“我知道了,你走吧,一路保重。”
临走时,巫齐逸还瞅了眼虞雅山。
虞雅山略抬头,回了他一个眼神。
西幽质子前脚一走,柴芙之就问道:“你方才哭是不是也想家了?”
“你要是想家的话,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不不,公主误会了,奴婢不是想家,奴婢只是想阿娘了。”
提到娘亲,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哽咽起来。
其他丫鬟听到此话,也不禁有些感同身受,谁还不想娘呢。
陶氏略微有些动容,若是有朝一日,她和柴芙之分离,恐怕也是日日以泪洗面。
“好了别哭了,若是想你母亲,那就在院中祭拜一二……”
“其他人,每人领十两银子,许你们回乡探望母亲……”
下人们喜极而泣,能碰上这样的主子,当真是他们三生有幸。
“多谢夫人!”
“夫人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夫人,真是活菩萨……”
片刻后,府里空了大半,只留下了些必要的人手。
柴芙之见他们都走了,又轻声细语说道:“阿娘,咱们也去瞧瞧外祖母吧,外祖母一定也想阿娘了。”
“你说的是,许久没去过将军府了。”
“咱们悄悄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陶氏眼底发光,真好,她的母亲还活着。
将军府离陶宅不远,陶氏牵着小家伙一路走走停停,不到半刻钟便到了。
两人悄悄从大门走进去,后院,老将军正躺在椅子上喝茶,老夫人手里翻着一本医书,陶璄正在练剑。
柴芙之绕到老夫人背后,伸出双手捂住她的眼睛,扯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啊。”
老夫人一愣,手中的书掉落在地:“哎哟,谁家的大宝贝来了?”
“原来是我陶家的宝贝,快让外祖母瞧瞧。”
老将军和陶璄听到声音,也放下了手里的事,纷纷往书房去。
一家人其乐融融,聊起了八卦,无非就是平江侯府的事。
“还好你和离的早,否则,还不知道要在那破烂地受多少苦。”
“上天开眼,狠狠给我儿出了一口恶气!”
“如今谁还不知道,平江侯府那点事,茶馆说书的都靠他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