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这是...想起什么了吗?”
这倒是把君芜给问愣了:“哥哥,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谢九州......
不过,心下倒是又又又松了口气。
此时要问谢九州,是否希望君芜恢复记忆?
答案肯定是,不想。
至于原因……
明着说,担心君芜又寻死觅活,亦或单枪匹马找人复仇。
私下里,舍不得啊,谁能拒绝这么个软糯又漂亮的妹妹呢。
谢九州舍不得。
十二万分的舍不得。
没得到也就算了,现在有了,就想扒到窝里,再也不放手了。
两人去了票号,按君芜的说法拿了小额银票和碎银,又回到成衣店,拿到了刚定好的成衣。
成衣店老板一脸狐疑。
寻常百姓怕是不可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大银票,看着兄妹俩长相着实优越,但穿着确实并非大富大贵的人家,所以这钱...打哪儿来的?
不过,萍水相逢,倒也不好多问,只能将疑问暂捺心底。
谢九州担心回去再换衣服君芜会受凉,便借了老板的换衣间,让君芜过去换了衣裳再出门。
君芜拽着谢九州的衣角忸怩不肯进去,谢九州不解。
倒是老板看出了几分端倪,笑道:“女娃儿估计是离不开你,你站近些试试。”
君芜有些不好意思,但确实不敢离开哥哥太远,便硬着头皮对谢九州说:“哥哥,你站帘子前面好不好?我很快的。”
谢九州自是配合,心想:自己还是低估了君芜对陌生环境的恐惧,以后还是尽量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不一会儿,君芜便换好了衣服。
成衣店虽都是成衣,但款式有限,多素净耐磨,保暖实用。
但饶是这样的衣服,也叫君芜穿出了几分婉约清丽。
连成衣店老板都不由道出一声:令妹好颜色。
君芜从出来就看见哥哥眉头紧蹙,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拉住谢九州的衣角,问道:“哥哥,我穿的不好看吗?”
谢九州眼睛看着君芜,脑子还在神游天际。
他在想,自己这几年偶遇君芜的次数,虽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但她哪次不是盛装华萃,随仆成群,何至于像现在,穿得如此轻素无华。
谢九州脸上不由带了几分怒意:那些个杀千刀的,不管天涯海角,老子非剐了你们。
不过...
就算是寻常衣饰,君芜也穿得很是好看。
哎呀,不愧是我妹妹。
他倒是忘了,此妹还是不久前才半路拾回来的。
君芜却是不晓得谢九州的心理活动,还以为现在的自己看上去真的很差劲,心中不由惴惴。
谢九州回神,发现君芜在看他,倏地展眉,走近问道:“怎么样?暖不暖和,大小合适吗?”
君芜看着哥哥神色如常,并未因此嫌弃苛责,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不晓得为什么,自己总是很关注亲近之人的看法,却不知,这些担心从何而来。
不过,自己的身体反应告诉自己,似乎“哥哥”这个人,从未苛责过自己,不论自己做了什么。
在“哥哥”这里,永远只有对自己的无条件亲近和爱护,永远只有笑容满面,永远只有…
嗯?
为什么一想到“哥哥”,心里会有点闷闷的,还有些许气愤?
君芜有些疑惑。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哥哥”,心想:哥哥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我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生他的气了?
谢九州被君芜期待中又带着些嫌弃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千里之外的君琪:“阿嚏!!谁在背后阴我了这是??”
……
谢九州天生衣架子,不论何种成衣,大小样式都合适得不得了,看着一派野性潇洒,举手投足的痞气恣意。
君芜不吝赞美,给谢九州夸了个全程,给足了情绪价值。
谢九州脸上也带了笑,本对穿啥没甚要求的他,在君芜的无脑夸赞中渐渐失了理智,大手一挥,全买。
回头细数,竟比君芜的成衣套数还多。
老板笑开了花,谢九州本来还担心一千两不够,没想到,连碎银都没用几个。
谢九州不由再次感慨:君家,不愧是首富啊!君芜埋的这些个零花钱,估计能花很久了。
衣服太多,老板赠了块麻布口袋,帮二人绑好,系到谢九州背上。
别看包袱放那儿看着挺大,谢九州背上后,高挑细长的身量愣是衬得大包袱小巧玲珑。
乍一看,像个行走江湖的俊美少侠。
谢九州和君芜出了门,两人去了中心街。
谢九州看着身旁正四下张望,小眼神儿看啥都放光的君芜,带着一脸见过世面的神气说道:
“平素都是我出来采办吃的,我和那几位菜农都混熟了呢!不过平时多以肉换物,不常用钱买。”
正说着,就听见不远处菜摊后的小贩朝这边打招呼:“谢家小哥儿,这儿~最近怎么不见你过来置换菜了?最近没进山?”
谢九州带着君芜大步过去,回应道:“前几日大雪封山,兽迹全无,就没去。这不,菜吃完了,今儿拿钱买些。”
小贩:“好嘞,还是老三样?”
谢九州“嗯”了一声。
小贩麻溜儿得将几样菜装好,君芜都没看清是哪三样。
谢九州给了钱,霸气一挽,将装着菜的布口袋挎手臂上,另一只手仍紧紧抓着君芜。
和小贩道了别,便牵着君芜径直走回了家。
家门口,遇到了贺婶子。
君芜一看见熟人,立马松开哥哥的手,亲热地迎了上去,甜脆脆地叫了声:“婶子好!”
手骤然空了的谢九州……
突然感觉自己也没那么重要。
贺婶子笑着应了声,看见谢九州大包小包,忙上前帮忙。
拿到挎包的菜时,贺婶子不用打开也知道,又是老三样。
不由当着俩人的面感叹道:“唉,这个家没我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