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似懂非懂,但常嫣都这么吩咐了额,他们自然没有再违抗,听话地应声。
江行直到深夜才回来,看面色,是意气风发。
看来事情的结果比他预想地还要好一些。
“心情很好?”常嫣笑着替江行倒了杯温水。
江行点头,“博彦被捕的消息已经送回南岳,依照我们的推测,南岳那边应该不会放弃博彦。”
“所以,这一次,南岳会求和?”常嫣顺着江行的话问。
“大概率是这样。”江行的脸上带着笑意。
若是换成旁人,反正现在两国已经打着了,南岳大可不管不顾。
但博彦不同,他是南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旋王,南岳如今的将士们,有一大半都对博彦心悦诚服。
可以说没了博彦,南岳的武将团体就不服管制了。
而这一次,博彦虽然失利被捕,但他自十五岁上战场,至今已有十二年,这十二年间,他南征北伐,为南岳立下汗马功劳。
一个有功之人,若是因为一次失利就被放弃,难免让朝臣寒心。
基于此考虑,只要南岳皇帝还没有老糊涂,这一次南岳势必要认栽了。
“那敢是好了。”常嫣笑道,“如此,你也能轻松些了。”
之前内忧外患,江行又是新帝登基,处处受到掣肘,才让许合亦占了上风,被逼着做了些不喜的决定。
而今外患眼看着就要解决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腾出手来处理内忧了。
“另外,沈遇星河梁靖邱的案子,也临近收尾了,到时候把他们一并都清理完,也就差不多该恩科了。”
恩科在明年二月,如今已是冬月,也就剩三个多月的时间了,这样一算,时间还有点紧迫呢。
一晚上接连得了两个好消息,江行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
但最让他开心的是,“等处理完这些事,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常嫣迟疑了一瞬。
烛火并不明亮,可在这昏暗的烛火之中,常嫣看到了江行眼中满满的期许。
“到时候我就遣散后宫,反正这些人我一个都没碰过,到时候她们愿意做什么,就放她们去做什么,想回家的话,我就给她们一个封号,放她们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烛火映照着,他眼中的光芒比满天星辰还要灿烂。
常嫣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
罢了,陪他赌这一次吧。
“但,我有我的责任。”身为常家的少家主,未来的常家家主,她注定了不能一辈子都安安稳稳的呆在后宫里。
“我知道,到时候你不想住在宫里,我就陪你住在宫外,没有人能再限制我们了。”
他的承诺,常嫣是相信的,她信,至少江行在说这话的时候,是将一颗真心抱到她面前的。
“好。”常嫣才一出声。
江行就一把将人拽进怀里。
被按着动弹不得,身体前倾还有些站不稳,姿势也不太舒服,但常嫣并未挣扎,因为她感受到江行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颤着声音扶正常嫣的身体,一双眼睛微微泛红,“嫣儿,你真的答应我了?”
他太郑重其事了,弄得常嫣都有点脸红了,“嗯。”
“真的吗?真的吗?你真的答应我了吗?”
“嗯。”常嫣被他带的也有点激动了,面上浮现了清浅但幸福的笑意。
江行“啊!”的一声就将常嫣抱起来,转起了圈圈,一边转还一边喊:“我好高兴!嫣儿答应我了,我好高兴!”
门外守着,等着伺候的几个宫人听见动静,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喜色。
太好了,两个主子终于要在一起了。
是夜,江行说什么都不肯走,就留在景和宫中睡软榻。
他手长脚长,那软榻睡着其实不太舒服。
但他甘之如饴。
只是方才太激动了,这会儿还有些睡不着。
常嫣躺在床上,才迷迷糊糊要睡着,就听见那边传来江行的气音:“嫣儿,你睡了吗?”
“嗯。”常嫣迷糊着回应。
江行听见回应就咧开嘴傻笑:“你真的答应我了吗?”
常嫣的瞌睡醒了些,知道江行又犯病了,这一晚上,已经问了几十遍了。
“嗯。”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愿意做我的皇后,往后余生都只与我在一处吗?”
“嗯!”
“这是真的吗?”
“再问就是假的!”常嫣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江行。
明天要出宫回家,今天晚上养不好精神,明天拿场硬仗她发挥不好怎么办?
江行被凶了也不气恼,还是咧着嘴傻乐。
真的就好,只要真的答应了他就好。
不行!他得动作快些,拖得太久,常嫣不愿意等了可怎么办?
对!明天再催催沈遇星,让他给南岳那边加点压力,梁靖邱那个案子,也加把劲。
速度越快越好。
次日一早,是小朝会,只有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参加。
江行坐在上首,往下看了一眼,每个人都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分别来。
但江行知道,这些人里,现在有一大半都是惶惶不安的。
小德子站在一边,高喊了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江行心中盼着无事,他好退朝和常嫣一起回家。
奈何这些老东西,都不是会看眼色的,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说自己有本启奏。
这么多事,为什么不在昨天大朝会说?非要单单拿出来烦他一个人?
哦,对了,昨天大朝会他发了脾气,甩袖子走了,他们没说上话。
“奏吧。”江行一摆手,身子往后一靠,窝进椅子里。
御史大夫见状眉头一皱,就要上前。
江行察觉到他的动作,凌厉的目光追过去,不顾正在启奏的吏部尚书,直接发问:“听说陈御史前两日新添了一房美妾?”
陈御史原本都被江行那星痕的目光吓退了,不打算站出来了,但江行问话了,他不出来也是不行了。
只能站出来,拱手:“陛下隆恩,但这不过是小事。”
“于你而言是小事,但对人家姑娘来说,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与那姑娘,如何相识的?”
陈御史的脑袋上往下掉汗珠子了,心里止不住犯嘀咕:陛下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