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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还在病中,外头尚在下雪,若此时出去,病定然是会加重的。”

    “便是加重又何妨,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崔云凌一怔,眉头蹙起,却叹口气道:“罢了,你的性子我向来是劝不住的,我给他寻了一个人,如今在京城旁的陈家庄居住,只是不知如今王爷是否真去了那里,你若真是着急,还是先去王府问个清楚,免得他没去你去了,还是要干着急。”

    “他一定会去。”

    崔云暮笃定地开口道:“我清楚王爷的性子。”

    “要不要我同你一起去?”崔云凌担忧道:“你一个人,我总归是不放心的。”

    “王爷都不曾告诉你他寻那些人做什么,想来是不愿意其他人知晓此事,大哥便让我去吧。”

    崔云暮言辞恳切,眸中坚毅不减分毫,崔云凌如今知晓,他是劝不住崔云暮的。

    不止从前,更是往后。

    他松开了拉住崔云暮的手,将身上令牌解下扔给她,开口道:“去吧,若是有什么事,不可冒进,回来告诉我们,我们都会给你想法子。”

    “你想嫁的人,往后便也是我们家人,只要他不做对不住你的事情,我们自会一并护他周全

    。”

    崔云凌言外之意,便是要替顾寒州撑腰。

    崔家以前并不理会权利之争,如今为了自己,却算是踏出了其中一步。

    崔云暮心头感动,来不及多说什么,只点点头道:“若是时机合适,定然同你们袒露一切。”

    说罢,她便抽出放在屋中。已经许久未见的剑,旋即快步跑出门去。

    可怜崔云凌的战马还没来得及歇上多久,便又被崔云暮骑在身下。

    深夜宵禁,崔云暮神色匆忙,将身上令牌径直丢给了城门的守卫,连解释都不得空,便匆忙而过。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解道:“出了什么事情能这般着急?”

    “谁知道,崔家的事情,想来都是些大事,就是不知道方才出去的究竟是哪一位?”

    “瞧着倒是瘦弱,只怕是阜内下人替人办事吧。”

    而与此同时,陈家庄中,顾寒州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伏趴着的男人。

    男人已经年迈,瘸了一条腿,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

    顾寒州眉尾微挑,一旁踏歌便心领神会,上前一脚踹在了男人肩膀。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男生的声音奸细难听,求饶之际也难掩语调间讨好谄媚的意味

    。

    顾寒州太熟悉这幅腔调,宫中的太监们十之八.九都会发出这种声音。

    他冷笑一声道:“陈公公从那鬼地方逃出来可不容易,不知将你交出去,陛下会如何待你这位本该就死之人。”

    “王爷,小人不过一条烂命而已…您便稍微抬抬手,放小人一马,小人就是当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顾寒州手指敲打在桌面上,没由来地笑了下,问道:“本王放过你,难道有什么好处不成?”

    “王爷想要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王当初寻来的诸多证据,顾寒州翻来覆去地看了数十次,总算在其中发现了些许端倪。

    当初宁王死前,顾寒州曾放过几个宁王旧部,倒也算是派得上用场,又额外寻到了些许消息。

    将其拼凑在一起后,又托人查了宫中这些年处理过的宫人尸体,总算寻到了一个莫名其妙消失的人。

    便是眼前这位陈公公。

    顾寒州赌了一把。

    不记录在册却莫名消失,无非只有两种可能。

    逃脱与秘密处理。

    他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扫洒太监,当初那件事附近,死去的诸多太监宫女都有记录,可见上位者随便

    寻个由头就杀了,实在没有处理成这般精细的必要。

    大概是用了什么法子在被灭口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宫中。

    人只要活着,便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只因他在京城中,身边又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月氏公主,若真调查起来时被人发觉,解释起来便太过麻烦了。

    所以他托了崔云凌替他寻人。

    或许是运气不错,又或许是崔家军人脉众多,到底是让他寻到了这人。

    而且,他胆子也不小。

    大隐隐于市,竟还在京城附近住下了。

    顾寒州嗤笑一声,开口道:“知无不言,那不如说说,你究竟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才能猜到自己将要被灭口,方才从宫中偷偷离开的?”

    “当年的事情,小人哪里还记得呢,大抵,大抵是因为宫中日子太苦,便……”

    踏歌冷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你一个没根的太监,月月在宫中领着例银不知足,却要拼死拼活地跑出来食不果腹,谎话都不打草稿吗?”

    说罢,他抽出自己腰间佩剑,寒光闪了陈公公的眼睛,他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伏进地上。

    “还不说实话?”

    踏歌冷声质问,他

    更是不敢开口。

    顾寒州瞧出易样,开口道:“你先出去。”

    “王爷。”踏歌皱眉:“此人……”

    “无妨,去外头守着。”

    “是。”

    踏歌颔首,离开了屋内,没养了将门一起带上。

    顾寒州起身,走到陈公公面前道:“你从宫中离开,在外该受尽冷眼,偏偏拖着这幅身子活了这么多年,仅仅是贪生怕死?”

    “谁也不想丢了性命,奴才同样如此。”

    “可本王瞧你不是。”顾寒州沉声道:“你若有什么未了之事,本王可去替你办了。”

    “奴才只是不知道王爷究竟想要做什么,并无他意。”

    顾寒州叹口气道:“为了慧太妃?”

    “慧太妃?”陈公公总算抬起头来,“她竟…她竟还活着。”

    活着吗?

    顾寒州没有答话,当初慧太妃对死秘不发丧,天底下也没几个人知晓,陈公公住在这里,自然也不知晓。

    如今倒是方便了自己。

    顾寒州心中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

    “是陛下愧对于她…定然是陛下愧对于她!”

    “是与不是,你且说来听听。”顾寒州沉声道:“本王今日既然来找你,便是知晓了当年偷梁换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