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宋灿消失得影都不见了,他们才发现,宋灿带走了宋氏集团三分之二的钱。
后来宋家旁系乱斗,宋氏剩下三分之一的钱也被耗空,宋氏差点资金链断裂,所有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后来,宋氏是靠一个陌生账户转来的钱起死回生的。
没人查得出那个账户的拥有者是谁。
他们猜是宋灿。
是宋灿设计,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也是宋灿,跟猫逗老鼠似的,见老鼠快死了,大发慈悲让老鼠续了命,苟延残喘地活着任她玩弄。
再有……
宋展鹏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被定性成意外的车祸。
和导致宋灿的父母身亡的那场车祸,几乎一模一样。
那会儿周景山已经在国外拥有了幸福的小家,得知这个消息,他做了一星期的噩梦。
他怕啊!
他怕宋灿来报复他。
宋氏的败落,不可能全是巧合,里面一定有宋灿的手笔!
无论宋灿动了多少手脚,都证明,她没被打压得彻底衰败下去。
她能动宋家,还跨不了国动他?
他这些年,数不清做了多少场噩梦,生怕梦醒后真的迎来宋灿的报复。
周景山没想到,担惊受怕了几十年,报复是来了,报复他的却不是宋灿,是宋灿……和他的孙女。
可怕的是,这小丫头的性格,比宋灿恶劣得多。
他根本不信她的报复止于毁掉他的花店。
这才忍着被宋灿的朋友找上的恐惧回北城,想说服宋杳收手。
“宋杳……”周景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点滞涩,“我这些年……”
“停!”宋杳打断周景山,不留情面,
“我不想听你说你这些年过得有多难,也不会赔偿你的损失。”
“周老先生,您现在离开北城,回Y国过您的幸福晚年生活还来得及,不然——”
不然她就拿着大喇叭跟贺老爷子告状去了。
‘幸福晚年生活’,宋杳说得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周景山以为宋杳的‘不然’,是‘不然等着一家上下全部破产’,他脸色更白了两分。
低眸看了眼腕表,宋杳淡笑,“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周老先生保重。”
周景山整个人开始颤抖。
宋杳是不知道,她随口一句‘保重’也能让人如临大敌,否则她非嘲笑两句不可。
说完,宋杳撑着桌子起身,礼貌客气丢下句拜拜,潇洒地扭头就走。
然而,刚走出咖啡馆,宋杳就潇洒不下去了。
身后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是声泪俱下的呐喊,“我是你亲爷爷啊!”
宋杳:“??”
有病啊!!
震惊转身,看见跪在地上的周景山,宋杳瞳孔地震。
不是,他的儿子不是开着家小公司吗?她只是把他准备留给女儿的花店搞没了而已,他至于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么?
“我是你亲爷爷啊!你怎么舍得为难我!”周景山锤了两下胸口。
痛心疾首的模样,一下子得来了不少同情怜悯的目光。
周围的视线,跟装了自动雷达似的,往热闹处汇集。
就在热闹处正中央的宋杳沉默了两秒,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周景山要这么玩是吧,用舆论压力逼她赔偿他?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她不怕丢脸。
正当宋杳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嚷嚷周景山这个亲爷爷有多极品人渣时。
一位戴着墨镜的优雅女士迈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喇叭。
宋杳:“???”
好心的女士微微一笑,“魔法打败魔法。也许,你可以用这个,盖过他的声音?”
宋杳顶着一脑袋的问号,脑瓜子还是懵逼的,手下意识接过了喇叭。
虽然对方戴着墨镜,看不到全脸,但宋杳很确定,她不认识她。
所以,为什么会从天而降一个青天大老爷给她?
这位女士帮她,是认定了周景山才是无礼的那一方?
可是,为什么呢?
“这位女士,您跟他……有仇?”宋杳指了指周景山。
好心的女士看了眼周景山,唇角嫌弃地撇了撇,“没有,但我看他的面相,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宋杳默然,给优雅的女士竖起大拇指。
看面相……好客观、好玄乎的说法。
郑重道了谢,宋杳研究了一下喇叭的用法,自信满满地按下开启和录音键。
周景山看到喇叭,心里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你——”
宋杳清了清嗓子,直接打断周景山的话:
“你是我亲爷爷没错,在我奶奶怀孕的时候就跟我奶奶离了婚!抛妻弃子跑去国外,跟别人结婚,现在混血孙子都七八岁大了吧!这是我20年来,第二次见您的面,您好意思跪地卖惨?脸呢!”
周景山脸色又黑又白的,似乎很不明白,一个光鲜亮丽的年轻人,是怎么豁得出脸在大庭广众下提这种家庭辛秘的。
宋杳一点心理压力没有。
谁是过错方谁才会觉得羞愤。
她不过说了事实而已,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最喜欢用事实说话了。
“宋杳!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周景山的无能狂怒被不断从喇叭重播的真相盖住。
宋杳把喇叭怼到周景山面前,一遍一遍地重播录音。
然后,眼看着周景山的脸跟个调色盘一样。
一会儿白得像墙,一会儿绿得唬人。
好心的女士给宋杳鼓掌,连声叫好。
鼓掌本来就特容易传染,在女士旁边的围观群众被带动,跟着鼓起掌来。
于是乎,周景山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掌声,伴随着宋杳义正言辞的谴责声。
像是呼在他脸上的耳光。
周景山不可置信地环视围观的人,满目荒谬。
他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有病。
这有什么好鼓掌的!他几十年没回国,国内的人文风情扭曲成这个鬼样子了?!
饶是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想豁出去老脸拿捏宋杳,此时此刻也臊得慌。
眼看着周景山自力更生爬起来,宋杳摁停喇叭,突然发问,“你知道我爸叫什么名字吗?”
周景山啪地一下掉进了宋杳挖的坑里,“什么?”
宋杳垂下举喇叭的手,一双清亮的圆眼浮现出淡淡的讽刺与失落,
“您不是说你是我亲爷爷?我爸,你儿子的名字你都不知道吗?您这些年,是一刻也没有关注过我们过得好不好吧。”
周景山反应过来,暴跳如雷,“胡说!”
这小丫头,竟然企图坑他!
“您说我胡说,那您说一下,我爸叫什么名字?”宋杳嘲讽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