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拉长，清澈的瞳仁蓄起戏谑的笑意，“不是！”
“我和奶奶在清泉度假山庄等过日出。”
陆时序挑了挑眉，“当时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和奶奶那时候，是大晴天去看的，而且清泉度假山庄有地理优势，只要天气不是特别糟糕，站在山顶总能看到晨曦的霞光。”只不过天气不好，看不见完整的日出而已。
宋杳默数了一下，想起，那已经是8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奶奶的身体还不错。
陆时序本想等她开口邀请他，下次一起去清泉度假山庄看日出，哪怕是礼节性的客气也好。
然而，海岸线骤然亮起的霞光，把他原本的思绪打散。
陆时序扬眉，笑得肆意张扬，“杳杳，我们这一次，也等到了。”
旭日从海天一线的位置冉冉升起，耀目的光辉倾洒而下。
晨雾缓缓散去，四周的一切都渐渐清晰了起来。
海水在晨光的照射下，闪着蓝金色的碎光，美轮美奂。
宋杳有些出神地看着像是铺了一幅颜色鲜艳的画卷的天边。
心想，山顶的日出，和海边的日出，果然不一样。
有欢呼声传来，还有相机按快门的声音。
与霞光交织在一起，构成的乐章生机勃勃。
五个小时的车程，在这一刻，值回了本。
“陆时序。”宋杳扭头，男人跟她一样倚着车子，靠近她那边的手臂张开，却也没搭在她身上，而是懒懒地搭着车门，气质莫名地招人。
听见她喊他，他垂眸，桃花眼蕴着松弛的淡笑，“嗯？”
宋杳被这慵懒含笑的男色蛊到，张了张嘴，一时忘了自己原本想跟他说什么。
陆时序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更深。
他现在可太清楚了，自己的这张脸，就是让她对他心动的一大利器。
抬手，指尖温柔压了压她还红着的脸颊，陆时序心思百回千转间，情不自禁开口，“杳杳，谈个恋爱吗？”
这会儿，氛围正好，万一她就答应他了呢？
陆时序克制住自己的紧张，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她答应了，他就是血赚。
不答应也没什么，他再努力就是了。
反正他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陆时序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以至于，听见那声又轻又软的‘好啊’时，他成了个呆子。
认真的‘谈个恋爱吗’在她耳边绕了两圈，宋杳感受着自己不受控变快的心跳，咬了咬下唇，到底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谢谢你带我来看日出’咽回去，笑意盈盈地接了句——
“好啊。”
她说完，就发现，男人的眼神都呆滞了。
宋杳举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说——”
话刚出口，她的腰被紧紧箍住，整个人撞进男人怀里。
他这一下太突然了，她被他硬邦邦的胸肌硌得脸疼。
“陆时序！大庭广众啊！周围都是人呢！”
饶是清楚周围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日出上，宋杳还是躁得脸颊通红。
陆时序温和压制在他怀里扑腾的小姑娘，却又舍不得放手，“杳杳听一下？”
宋杳懵逼仰脸，“听什么？”
看着那微张的湿润红唇，陆时序喉结滚动，俯身低头，只克制地吻了吻她的发丝，“听我的心跳声，很快。”
他想要把他此刻的激动和愉悦，与她共享。
宋杳愣了愣，无奈地点了点他的心口，“听见了听见了，你先撒开我！”
不止他的心跳快，她的也快啊。
而且，他再抱下去，她怕是会被他闷死。
太用力了。
像是生怕她跑掉，力度霸道。
“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撤回我刚刚的话了！”宋杳故作凶狠地警告。
“已经超过了两分钟，撤回无效。”说着，陆时序卡在她恼羞成怒的前一刻，垂下手。
呼吸终于顺畅了！宋杳深吸一口气，紧张地后撤半步，“咳咳！你——”
“可以炫耀吗？”陆时序看不得自己新鲜出炉、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和自己拉开距离。
他不动声色牵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
脚下一踉，肩膀抵着男人的胸口，宋杳懵了懵，“啊？”
“炫耀什么？”
陆时序理直气壮，“炫耀我们在一起了。”
宋杳：“……”
她刚要跟他强调这个。
“可以炫耀，但是！”她慢吞吞地补充后续，“只能跟很熟很熟，而且信的过的人说。”
这话的意思是，他们的关系，暂时不能放在明面上。
陆时序一点也不失落，好整以暇地笑着，“行，地下情人，我熟。”
他以‘贺路昀’的身份混在她身边，干的也是地下情人的事。
“不过，杳杳得给我一点补偿吧？”
她不能对外给他名分，他要点补偿，不过分？
迎上男人蓄着蔫坏笑意的桃花眼，宋杳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的腰在幻痛。
她警惕咬牙，“你要什么补偿？”
陆时序笑意盎然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宋杳：“……”
她！就！知！道！
她抬手，捏着男人的下巴，把他的脸扭过去，“难得来一趟，好好看日出。”
她语重心长。
仿佛在教训不懂事的狗子。
陆时序斜眼望回去，她的耳垂已然变成了和朝霞一样的颜色。
他垂眸失笑，没再逗她。
只揽在她肩膀的手紧了紧。
也是，难得来一趟，是该好好欣赏美景。
这场日出，应该能让他记很多年。
不一会儿，阳光就猛烈到无法直视了。
来看日出的人渐渐散去。
宋杳和陆时序也回了车上。
宋杳坐的还是副驾，“真的不用我开车？你都一夜没睡了吧？”
“不用。”陆时序现在亢奋得不得了。
看她系好安全带，他把保温杯递过去，“我们随便找地方吃个早餐，然后再开车回家？”
宋杳点点头，“可以。”
深深地注视了她三秒，陆时序意味深长地笑笑，“杳杳在车上可以睡会儿。”
宋杳：“？？”
他的语气不对劲，眼神也不对劲！
不像是普通的担心她困劝她睡觉！
宋杳心中警铃大作，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儿不对。
直到回到北城，被精力过于旺盛的男人压在床上亲吻，宋杳才大彻大悟。
是她低估他了，她还以为他熬了个大夜，加起来开了将近10个小时的车，到家之后会只想补眠。
结果！他还有精神想七想八！
“所以，你提醒我在车上睡会儿，是因为到家之后我睡不了了吗？”
摸了摸被啃得有点疼的嘴唇，宋杳揪住男人的耳朵。
听着那愤怒的语气，陆时序稍稍支起身子，“我以为你回来之后要处理工作。”
长睫盖住他眼底欲念翻涌的暗色，男人抿唇笑得无辜。
他只是担忧她有工作要忙而已，没有少儿不宜的意思。
陆时序努力向她传达他的纯洁想法。
宋杳：“那你现在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