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师蔓漫的脑瓜子要炸开之际，她死死盯着的房门打开了。
容光焕发的男人臂弯挂着一件大衣，一副要出门的精致穿搭。
师蔓漫浑身一抖，“你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Y国。”陆时序递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新年快乐，还有，别告诉杳杳。”
师蔓漫：“？”
—
大年初三。
贺路昀闪现Y国，把宋杳约出来。
宋杳白天恰好应了莫妮可的邀请，陪莫妮可逛街逛了个尽兴，晚上八点多才跟莫妮可分开，赶去见贺路昀。
在几乎满座的咖啡馆，找到坐在一个角落位置的温雅男人，宋杳在他对面落座。
贺路昀见只有宋杳一个人，还觉得有点奇怪，“你怎么没带着莫妮可一起过来？”
宋杳赶路赶得呼吸没缓过来，闻言大喘气地反问了句，“你想见莫妮可？”
贺路昀嘴角抽搐，‘滚’字在唇齿间绕了一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我只是想，多让她看看我和你感情甚笃。”
“小贺总，别急于求成。”她面前放着两杯咖啡，宋杳端起冰的那杯，“你那么着急找我是要干嘛？”
贺路昀揉了揉眉心，“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宋杳不明所以。
贺路昀也不跟她打哑谜，“时序这几天没来找我麻烦。”
宋杳：“？”
她觉得他的这句话更奇怪。
“你为什么会……期待陆时序去找你的麻烦？你不能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例如受—虐—狂之类的……”
贺路昀额角青筋直跳，“够了啊。”
他和她的脑回路，还有机会能重合到一起一次吗？
宋杳双手捧着玻璃杯，圆眼颇为无辜地眨了眨。
贺路昀眉头紧皱，没被宋杳装纯良糊弄过去，“你跟他提了分手之后，他有找过你吗？”
宋杳摇头，“没有。”
贺路昀眼神复杂地看着披着羊皮装羊羔的小灰狼，“所以，你不觉得奇怪？”
“宋杳，你不怕玩脱了吗？”
如果陆时序不想和宋杳分手，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
以他的性格，会想方设法，乃至不折手段去挽回他心爱的爱人。
而最近，陆时序毫无动静。
好像……他颓废难过之后，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宋杳歪了歪头，瞳仁适当流露出星星点点的疑惑，“有什么好奇怪的？是我说的分手，我还在他面前承认跟他分开是因为我喜欢上了别人，骄傲如陆少，怎么可能跟我纠缠不清？”
贺路昀：“……”
好好好。他又认识了一个喜欢口是心非的家伙。
她说这话时的怨气比鬼都重了。
非要装不在意、无所谓是吧。
“假如真的，因为一时赌气，你和时序彻底分开了，没以后了，你不会后悔？”
宋杳把脸上那些假模假式的疑惑收回去，“不后悔，而且，这不是赌气。”
她直直看进贺路昀的眼底，满目认真，眼眸闪烁着的，是亮如银河的星光，
“我本来就不喜欢贺路昀，我很确定我需要和贺路昀分手。”
不是赌气，也不是撒谎。
这只是一种，她觉得很有必要的选择。
哪怕清楚宋杳的话不是在针对他，贺路昀的眉头还是下意识地拢得更紧。
心里倒没有多不舒服的感觉，他反而分得出心神去想，她的话是不是有更深一层的言下之意。
“宋杳。”脑海里，忽然有一道火光乍现，似要把漆黑的天夜照亮，
“你的意思是不是，只是想和披着贺路昀这个马甲的陆时序分开？”
他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
宋杳不奇怪贺路昀能理解她话里的深意，她眼里的他，一直是个聪明人，“恭喜，说对了。”
她真的就只是，想和披着贺路昀这个马甲的陆时序分开而已，不然她怎么跟真实的陆时序在一起。
贺路昀捂着胸口。
宋杳往后仰了下，一脸懵逼，“你怎么了？”
贺路昀觉得心脏鼓鼓胀胀的，甚至很做作地擦了擦明明很干燥的眼尾，
“我在感动，难道你不觉得，我和你的脑回路若要同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终于！我难得的再次猜中了一回你的想法！”
宋杳嘴角抽了抽，“你……”崩人设了！快把自己的人设捡回来啊喂！！
合作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她也算是大彻大悟了，贺路昀这朵高岭之花远没外面传得那么高冷。
至少他在她面前，还算放松，已经说得起玩笑话了。
“不过还是有个问题，假如，时序没理解你的意思呢？”贺路昀放下手，眉头的褶皱始终没展开。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和陆时序还害怕我们不在一起？”宋杳吐槽。
她杯子里的冰咖啡已经喝了一半，“他理解不了，那分开就是真的分开了呗。”
“小贺总，就像你没觉得非莫妮可不可一样，我其实也没有非他不可。”宋杳弯着眉眼笑。
贺路昀：“……”
如果她没有咬着后槽牙说，他可能就信了这么云淡风轻的话。
“不要乱类比，你和时序，跟我和莫妮可不一样。”
宋杳哼了哼，“差不多，说起来，你是真的想好了吗？不后悔？”
“我已经把莫妮可姐姐的性格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一旦她真的下定决心放下你，就一定不会回头，你别等莫妮可姐姐不爱你了，你反而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想和莫妮可姐姐在一起。”
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支着脸颊，宋杳意有所指地提醒贺路昀，眼里藏着晦暗的锐气，
“我跟你说，等到那时候，你就是追妻火葬场，而且大概率会被莫妮可姐姐烧成灰扬了，没有Happy Ending的可能性。”
贺路昀一听她话里用的‘莫妮可姐姐’这个称呼，就知道她说这话时的心往莫妮可那边偏了。
他无奈失笑，莫妮可的人格魅力，他真的是，自愧不如。
“不后悔。”
他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结婚这一项，的确还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算以后……
“再说了，我如果后悔了，也不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