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说‘分手’的是她，她在庸人自扰什么，还不如数数她收到了多少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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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
北城，陆家老宅。
师蔓漫跟着父母一起到陆家拜年。
他们到的时候，一楼客厅已经坐了两三家人。
每年过年，从大年初一开始，陆家旁系的亲戚就会纷纷上门，说是拜年，大部分人其实是抱着讨好的心思，来试探陆氏集团有没有什么适合自家小辈的空缺职位。
师蔓漫最讨厌这种场合。
大家说是血脉相连的亲戚，但没几个人是真的彼此当亲人的，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争锋相对，生怕除了主家之外的谁谁谁家过得比自己好。
仗着自己在陆家混熟了，有那么一点点特权，师蔓漫避开人，偷偷溜上楼。
在三楼逛了一圈，她才在健身厅找到陆时序。
“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师蔓漫已经兴奋了一个上午了，就等着来陆家把消息告诉陆时序。
陆时序穿着长袖长裤，在跑步机慢跑，听到师蔓漫的话，他头也没抬，“什么？”
师蔓漫乐呵呵地搓搓手，“杳杳跟我说，她和贺家小叔叔分手了。”
陆时序一晃神，差点踉跄摔倒。
师蔓漫眼神奇怪，“你怎么好像不高兴？”
陆时序面无表情。他就是被分手的人，怎么高兴？
“没关系，听我说完下一个好消息，保准你能眉开眼笑。”师蔓漫展臂一挥，笑容无限扩大，
“杳杳还跟我说，她最近在追求陆氏集团总裁陆时序，向我打听陆时序的喜好呢。”
这下该高兴了吧！师蔓漫双手叉腰，等着陆时序笑出来。
然而，陆时序只挤出了两声能冻死人的冷笑。
被冷得一哆嗦的师蔓漫：“？？”
这什么鬼反应？
不应该啊！
“你移情别恋了？不喜欢杳杳了？”
陆时序没说话，眸色沉郁得像是乌云盖顶。
按停跑步机，他拿起擦汗的毛巾朝外走去。
师蔓漫皱着眉头跟上他，“难道——”
“你喜欢的只是跟贺家小叔叔在一起的杳杳？”
陆时序黑着脸瞪了师蔓漫一眼，“收收你的脑洞！”
“那你说！你知道杳杳在追求你，怎么是这个态度！你是不喜欢杳杳，不想跟杳杳在一起了吗？”
师蔓漫比自己被渣了还要难过。
她不确定闺蜜跟贺家小叔叔分手、决定追求她表哥是受了多少她的影响。
她是真的觉得陆时序人不错，而且也喜欢杳杳，才在杳杳面前开玩笑般游说的。
现在杳杳好像是被她游说动的，如果陆时序变心了，她多对不起杳杳。
“渣男！杳杳还用心了解你了呢！她知道你的事比我知道得还多！”
陆时序垂眸掩去眼底的暗色，“例如？”
小姑娘了解的哪里是他，是贺路昀才对。
眼看着陆时序推开房间门，要撇开她回房间，师蔓漫一咬牙一跺脚，说了个最简单，
“例如杳杳知道你不爱吃鸡肉！”
“我都不知道，哥，你是真不喜欢吃鸡肉吗？”
闻言，陆时序的瞳孔猛地颤了下。
他收回已经迈进了房间的脚，“她有告诉你，是谁跟她说的吗？”
陆时序抿了抿唇，心跳在失控。
贺路昀从来没说过不喜欢吃鸡肉。
不喜欢吃鸡肉的明明是他，经常跟他一块吃饭的亲朋好友都知道这回事。
“怎么一问就能问到尴尬的点上。”小声嘀咕了一句，师蔓漫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杳杳说是贺家小叔叔跟她分享的，所以，哥，你还真的不喜欢吃鸡肉啊？”
陆时序的确不喜欢吃鸡肉。
因为他年少时候吃得太多了。
那时候，鸡肉相对于其他猪肉、牛肉之类的更便宜，他如果自己做饭，鸡肉是首选。
偏偏，学校里的菜也是鸡肉类偏多，什么土豆炖鸡肉，卤鸡腿，鸡骨胡萝卜汤之类的。
最没钱的那段时间，一个星期，他得吃12顿鸡肉。
后来，他就基本能不吃就不吃了。
不吃鸡肉算是他比较明显的一个饮食习惯，宋杳知道的，知道得很清楚，她的小叔叔不爱吃鸡肉。
“那什么，你别觉得杳杳向贺家小叔叔打听你是心机重。”
师蔓漫很认真地给陆时序解释，不想他误会她的朋友人品有问题，
“杳杳也说了，之前是她搞错了，其实贺家小叔叔不喜欢她，她喜欢的也不是贺家小叔叔，所以她跟贺家小叔叔提出分手……”
心跳的频率还在加快，扑通扑通，连带着他的手臂都有点轻微的颤抖。
陆时序突然想起，小姑娘强调声明的那句‘贺路昀，我们分手吧’。
假如……假如她早就知道了呢……
胸腔掀起波涛汹涌的巨浪，陆时序掐着掌心，才勉强控制住没失态。
他好像……明白了……
“虽然吧，我也没问太明白，弄错是什么意思。”
师蔓漫是想刨根问底的来着，奈何杳杳去忙事情了，说是整件事的过程有点复杂，她们下次见面再详说。
“总不能是杳杳发现一直跟她在一起的不是贺家小叔叔吧，不可能，这种戏剧性的……”
话说到一半，师蔓漫被陆时序骤然变化的神情吓了一跳。
她毛骨悚然地后退一大步，“哥……哥？你这时候笑什么？”
不是她胆小，实在是，她哥的笑容有点诡异。
明明上一秒，他还是疏冷淡漠、面无表情的阎罗，结果下一秒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她也没说什么让人发笑的话吧？
看到师蔓漫满眼企图找精神科医生给他看看的试探，陆时序无语地瞥了她一眼。
“杳杳现在在Y国，是吧？”他当然知道宋杳在哪儿，只是总想再确认一遍，不想跑空。
师蔓漫懵懵地点了点头，“对啊。”他问这个做什么？
陆时序深呼一口气，转身，推开房间门，走进去。
眼睁睁看着房门在她面前合上，师蔓漫还是没反应过来。
她跟她哥的对话，是不是有点混乱，且莫名？
他最后跟她说的是什么来着？杳杳？杳杳？？
他不是要移情别恋吗？不是听说杳杳要追求他也高兴不起来吗？
她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笑得跟捡到一个亿似的。
不对，他不缺钱，捡钱也不至于那么高兴。
那还能是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