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廉宵的大方和奇葩,让李云仪再次刮目相看。
她也没想到,宋廉宵会为林舒语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他就不知道,他赠送林舒语和老夫人院子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都是成年人,她相信,宋廉宵早已想到了。
但他还是这么慷慨大方地去做了。
李云仪欢喜地恭喜老夫人和林舒语。
“恭喜老夫人,恭喜舒语,宋大人如此慷慨,日后可要好生报答宋大人才是。”
老夫人早就乐不可支。
一天的疲惫憋屈和绝望,在这一刻,几乎是一扫而空。
林舒语也喜出望外地看着宋廉宵。
“宋大人,云仪说的很是,将来,我们可怎么报答您呢?”
现在李云仪肯定是要住进阆苑的,那穆清珏和两个孩子,就得尽快搬出来。
短时间内,想要找到如阆苑那般好的地方,根本不可能。
如今宋廉宵雪中送炭,她是真的很感谢。
抓住宋廉宵的手臂激动道:“宋大人,令妹的伤势,我一定会倾尽全力治疗!”
得了林舒语这句话,宋廉宵觉得今天的冲动也值了。
他今天在侯府耽搁的太久,必须得回去了。
宋廉宵默默抽出自己的手臂,吩
咐手下找来娇子,要将林舒语送回医馆。
林舒语欣然答应,她的大牙掉了第五颗,血流不停,她现在是得赶紧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向了李云仪,以及李云仪身后的幻冥。
今日之辱,来日她定当还报!
宋廉宵都走了,老夫人还坚持要把林舒语送到门口。
李云仪看着老夫人那样子,就觉得讽刺。
明明不喜欢林舒语,却总是对林舒语言听计从,俯首称臣。
自己明明从来没有不敬她,甚至这五年来,时时恭顺,日日忍让。
要什么给什么,只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
她却总是视自己如地上杂草般,肆意蹂躏。
人心啊,最是可恨。
“青画,着人去将阆苑收拾一番,从明天开始,咱们就暂且住在阆苑了。”
李云仪清清淡淡的声音发出,听在某些人耳里,却真如魔音绕耳般恐惧惊慌。
林舒语让轿夫停下来,她一瘸一拐地走向李云仪。
“云仪,你,明天就要搬去阆苑吗?”
李云仪故作懵懂:“是啊舒语,锦绣苑暂且不能住,我先在阆苑住几天,等下人们收拾好,我再搬回来。”
听得李云仪这么说,林舒语面色不改,她有了新的想
法和计划了。
便笑着劝说李云仪:“既然如此,倒不如你同我一起住宋大人的院子,反正你只住几日,不值当来回倒腾,这样也方便我为你诊脉。”
明天就去阆苑,着实是赶。
他们虽然只住了月余,东西可不少,没个三两天,根本就搬不完。
光请人搬家也得一笔银子。
现在她和老夫人手上都没多少银子。
要花这么一笔冤枉钱在搬家上,还不如把李云仪哄到自己身边。
这样不仅省了银子,也方便她找出幻冥的破绽。
林舒语打的什么主意,李云仪一眼就看透了。
在林舒撺掇老夫人说服自己之前,李云仪就佯装生气道:“舒语,本公主已经是有妇之夫,怎么能住到宋大人的院子里呢?这话,舒语断断不可再说了。”
又道:“本公主知道你是好心,本公主心领了。”
“青画,快去阆苑收拾吧~”
说完,转身往里走。
走到无人处,青画问李云仪:“长公主,您真的要去阆苑住吗?”
其实,青画想说的是,阆苑已经被穆清珏和林舒语给住脏了,她担心长公主会膈应。
李云仪怎会不知道青画的想法,笑了笑道:“自然不。”
她侧身看向青画
,眼中调笑舒畅之意,让青画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只听她笑声清脆道:“让他们白折腾一场,不是挺好的吗?”
“啊?”
青画觉得,长公主还挺促狭的。
那穆清珏忙活一晚上,到头来却发现被耍了,肯定暴跳如雷。
青画给李云仪竖了大拇指。
“长公主厉害!”
虽然只是个小手段,却能让那对狗男女,还有老夫人一夜都心魂不安,也挺值得。
做事就要做到真。
回到锦绣苑,李云仪就让青画带着护卫出府了。
还特意让林舒语和老夫人看到,让她们着急上火。
林舒语和老夫人正在商量着解决办法,一看李云仪动作这么快,更是急的无头苍蝇似的。
把老夫人撵回去,林舒语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医馆。
拿上钱就去找人搬家。
没了办法,李云仪这个贱人,人手太多,她要是不抓紧,真就要坏事了。
老夫人也没有功夫计较林舒语没有妇德,住到宋大人院子的事。
她现在跟林舒语一样忧心。
要是李云仪的人,发现穆清珏和孩子们就在阆苑住着。
那,那可就完犊子了!
老夫人听从林舒语的,赶紧回府,想办法拖住李云仪才是正经。
于是,老夫人一个人,跑到了锦绣苑。
结果,发现李云仪不在锦绣苑,下人说是上街了。
老夫人白跑一趟,觉得心肝脾肺肾就没有一处不疼的。
“不行!我要去阆苑!”
老夫人顾不得去安慰受了伤害的穆清羽,也顾不得找二房尤氏,解释穆清璃的事。
一个人领着几个小丫鬟,又急吼吼坐着马车去阆苑了。
马车一走到街上,就有百姓指指点点的声音传到老夫人耳朵。
“这就是穆恩侯府的马车!”
“今天从穆恩侯府大门拉出去十好几个下人呢!说是犯了事要被卖到窑子里。”
“你知道个啥?这侯府老夫人每天都只让那些人喝泔水,是个人都受不了好吧?也不知道侯府那老妖婆想干什么,只给下人喝泔水,太不把人当人!”
老夫人本来以为,这一天,已经练就了气不死的本事。
听了这些贱民的话,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生气。
好像头顶冒出了屡屡热气,老夫人一个承受不住,就这么晕倒在马车内。
外头老百姓,见侯府马车上没有人下来反驳他们,一个个说的更起劲了。
只是一晚的功夫,穆恩侯府苛待下人,为主不仁的名声,就传的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