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下,李云仪歉意道:“老夫人,恐怕是要让您失望了。本公主的私库,虽然没有被贼人嚯嚯,但已经全数捐给了陈大人,是用来做善事的。”
老夫人脸上笑意全散,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伸出手就要去拉李云仪的头发,还好被青画一巴掌拍开。
李云仪害怕地后退着:“老夫人,您这是干什么?”
老夫人已经完全疯了。
张牙舞爪不顾后果地开始拳打脚踢。
结果就是,她不仅碰不到李云仪半分,还被青画毫不手软地扔到了一边。
老夫人顽强的有点可怕,爬起又朝着李云仪冲过来。
嘴里嗷嗷叫着,破音刺耳:“李云仪,你是傻了还是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李云仪当然知道了。
“老夫人,本公主这是在做善事啊!是您告诉本公主,要茹素,要积攒功德。所以,本公主就把私库全都捐出去了,这样大的功德,老天一定能看见,早早赐本公主一个孩子的!”
老夫人好像吃了一嘴的狗屎一般。
被李云仪这傻到没有底线的荒唐行径,气到想原地去世。
打又打不到,骂又骂不过。
老夫人绝望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哭。
“我的命~
怎么就这么苦啊~~”
这回可是真的被气的狠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可怜。
林舒语这时候走过来,脸上肉痛的表情,与老夫人如出一辙。
好像那些捐了的钱,是她自己的一般。
她连问了李云仪三遍:“真的全都捐出去了吗?”
李云仪不厌其烦,回答了三次。
看林舒语看向自己的眼神,比看一只世上最傻的傻狗还要鄙夷。
李云仪身子都踉跄了起来,眼泪说来就来。
楚楚可怜地解释道:“舒语,眼下两味血药已经找到,可另外一味血药,是婴儿的脐带血,还要是刚出生不足七个月的婴儿脐带血。一想到那些孩子为本公主贡献脐带血而提前出生,本公主这心里,就愧疚到不能自持。所以,才想着把所有钱财,全都捐赠出去,以赎罪孽。”
“舒语,难道你也觉得,本公主做错了吗?”
李云仪长相本就一绝,一双凤眼美丽动人,双目流转间,泪水涟涟,明明无意惹风波,却让人无端陷进那温柔破碎之中。
林舒语最怕的就是看到李云仪这样。
因为一看,她就会失神。
这个贱人,连女人都要勾引!
林舒语嘴里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只一把子怒火,已经从屁股烧到眉毛了。
忍也忍不住。
袖中一只碧玉簪滑落至右手,她举起手来,趁着青画不注意,恶狠狠扎向李云仪的脸。
李云仪本就防备着,但也没想到,林舒语狠毒到想毁了她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幻冥抡圆了一巴掌,使足力气将林舒语扇飞了。
没错,是扇飞了。
林舒语呈圆弧下落,掉下来之后还吐出来四五颗带血的牙齿,倒是那白玉簪让她藏的很好,居然没有滚出来。
林舒语试图爬起来,却怎么都移动不了半分。
那模样,就是厌恶林舒语的老夫人看了,也忍不住停止了哭嚎。
宋廉宵冲过去将林舒语扶起来,指着李云仪剑拔弩张:“李云仪,你太过分了!林大夫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纵容死士下如此狠手?”
李云仪:“……”
看来,还是打的太轻了。
老夫人见宋廉宵为林舒语出头,也挣扎着起来怒斥李云仪。
“李云仪,你太狠毒了!舒语为你怀孕之事,付出了多少努力,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
面对老夫人的诘问,李云仪面不改色。
这个老东西,绝对不是为了林舒语训斥自己,且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果不其然,老夫人下一句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李
云仪,在侯府最为难的时候,你居然擅自捐赠子的私库。还打了舒语,我告诉你,你必须把阆苑送给舒语,否则,往后,我是没脸面对舒语了!”
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
不仅要久住,还要占为己有!
李云仪抬眸面对林舒语,含水的眼底有着看不见的戏谑。
“舒语,你喜欢阆苑吗?”
林舒语想说,怎么不喜欢,老娘他妈的喜欢死了。
老娘不仅喜欢,老娘还在里面住着呢!
可宋廉宵在旁边,她不敢表现出半分觊觎阆苑的姿态。
轻轻咳了两声,嘴角便流出来两串鲜血。
看上去,伤的的确很严重。
宋廉宵见状,忙从袖子里拿出帕子,贴心地为林舒语擦拭。
擦完,对着李云仪又是一顿道德绑架。
“李云仪,谁不知道元婕妤送你的好院子不胜凡几,不过就是区区一个阆苑,你都不肯送给林大夫吗?”
就会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虚伪模样。
李云仪,你如今怎么变的这般庸俗!
李云仪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见过宋廉宵这般模样。
这咄咄逼人的架势,哪里像是当初那个宋状元大公子?
那眼中的鄙薄和轻视,看的李云仪想立即挖了宋廉宵的眼珠子。
长了一双清明的眼
,却不会看人,要来何用呢?
李云仪迅速收了眼泪,讽刺一笑,声音冷淡如秋霜。
“宋大人也知道,本公主的锦绣苑如今已然不能住人。本公主院子虽多,唯有阆苑离侯府最近,本公主准备自己住进去。宋大人既然如此怜惜舒语,何不直接送舒语一套院子?”
“还有我们老夫人和清羽。老夫人的院子早已烧毁,清羽的院子亦不能安身,宋大人好事做到底,为她们也安排一下吧,本公主在这里,提前谢过宋大人的恩典。”
要不是场合不对,老夫人和林舒语都要为李云仪这番话鼓掌。
天知道,如果宋廉宵愿意帮她们,她们不仅住处解决了,还成功搭上了宋大人!
宋廉宵背后可是当今宋首辅。
宋廉宵也注意到了林舒语和老夫人看过来的期盼眼神。
他只恨自己先前对李云仪心软。
这种心毒嘴毒的人,他怎么还会渴望她能听懂他的话?
他是朝廷命官,亦是首辅大公子,本不能轻易去管这件事。
可眼前的一老一弱,实在是让他无法狠心不管。
宋廉宵到底低头应了下来。
“好!本官在京都正好有一座院子,离侯府只半刻钟的距离,若老夫人和林大夫不嫌弃,明日便可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