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见薛婉清出现,登时来劲了:“薛婉清,是不是你把我们家狗蛋拐走了?”
薛婉清冷笑反问:“你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吗?”
王春花颐指气使的:“就是你嫉妒我们家现在发达了,看不惯老娘过得比你好,所以把我们家狗蛋给抓去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你知道我们家大柱是什么官儿吗?以后我们家狗蛋就是官少爷,你敢对他怎么样,就等死吧!”
若是寻常的时候,薛婉清还能心平气和地跟她理论,可现在,眼见着村子都变成这样了,王春花还在无理取闹,真是蠢到家了。
薛婉清冷冷地反击:“有病就去治病,没人有这闲工夫跟你掰扯,说我嫉妒你?下辈子吧!”
周围的村民见薛婉清请了大夫来,据说以前还是宫里的御医,专门给皇上看病的,一个个激动得不行。
果然还是薛娘子有法子啊,其他村子的人,哪怕是想请镇子上的大夫都已经请不到了,薛婉清居然能让御医来给他们看病。
又见王春花无故发疯,阻挠薛婉清进村子,村民们瞬间就被激怒了,对着王春花指指点点——
“说的好像谁稀罕他们家的那个官儿似的,也不知道是当了什么芝麻绿豆的官,现在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
“就是啊,整天到晚就知道炫耀,他们家当官怎么了?说的好像能让我们沾半点光似的,现在大家伙儿都变成这样了,她还在这儿添乱!”
还有村民连忙道歉:
“薛娘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你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帮我们,我们大家伙儿心里都感谢你呢!”
王春花见村里的人都在帮薛婉清说话,瞬间吃瘪了,哼了一声:“这个贱人就是个克夫克亲邻的命,你们就会偏袒她,活该遭难!”
村民们愤怒了:“你说什么?大家都变成这样了,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说我们活该?”
见村民们抄起东西围上来,王春花害怕了,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
薛婉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背影,片刻,问:“王春花家有人中毒吗?”
村人回答:“没有,这倒奇了,凭啥咱们大家都出事了,就他们全家都好好的?”
薛婉清思忖起来,顾大柱家门口,其实也有一口水井,只是比较小,所以平时只有他们自家会用,而其他村民,都是从村子中央的那棵柳树下打水的。
若下毒的人真是顾大柱和那几个来历不明的汉子,肯定不会对顾大柱家下毒,因此,他们才逃过一劫。
薛婉清又试探地问:“那顾大柱他们呢?他不是当了个什么官儿吗?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不在村子里?”
村民们也觉得奇怪,好像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就没见到顾大柱的人影。
今儿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看见刘婶子老两口里里外外地安置中毒的村民,王春花吵着闹着找狗蛋,就顾大柱没有露头。
村民想了想,说道:“薛娘子有所不知,昨天那个王春花不是被打了么?一
时气不过,就离家出走了,瘦猴儿应该带人出去找她了吧。”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王春花自个儿回来了,瘦猴儿可能还不知道此事,正在外面找人呢。”
薛婉清心中冷笑,找人?怕是正在忙着下毒吧。
还有狗蛋的失踪,她感觉冥冥中,应该和村民中毒的事情有些关系。
不过,眼下救治好村民才是最重要的。
薛婉清转向村子的路口,见陈御医已经带着门下弟子赶来了,她也赶紧带着村民迎上去。
见陈御医从马车上下来,薛婉清客客气气地上前:“村子突然遭到这种事情,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才会叨扰陈老先生,还请陈老先生勿怪。”
陈御医却很欣赏薛婉清,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吓傻了,薛婉清还能稳得住,想到找他帮忙,真是不可多见的聪慧女子。
陈御医回敬道:“薛娘子不必客气,行医治病,本就是老朽的职责,请问病人在何处?先带我去看看吧。”
薛婉清侧手道:“陈御医请。”
她先带陈御医来到张根花家,给张根花的两个孩子查看病情,陈御医又顺着乡间的小路,在附近居民家里查看了一下。
最终,陈御医说道:“薛娘子,这些人恐怕是中了来自北夷的毒啊。”
薛婉清愣了一下,北夷的毒?看来那些人真是敌国的奸细?
周围的村民更加不解了,他们这里虽然距离边关很近,但是从未发生过中毒事件。
为什么村民会中来自北夷的毒?莫非仗已
经打到他们这儿了?
陈御医又说:“老朽年轻时曾经游历四海,见识过这种毒,这种毒毒性很强,只需一小点,就足以让人中毒,它虽然不会要人性命,但是却会破坏人体的筋脉,使人变成终身的残疾,若是治疗晚了,还会留下后遗症,说不定这辈子都要瘫痪在床上了。”
薛婉清一听,心里难受起来,这些乡民本就靠着力气吃饭,若是真变成残废,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下毒的人,真就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薛婉清将陈御医领到村口的井边,问:“陈御医,您看看,是不是村子里的井水被人下毒了?”
陈御医命人将井中的水桶捞出来,在水中撒上一些药粉,很快,水中居然开始浮现出气泡,就跟煮开了似的。
陈御医摸着胡子回答道:“薛娘子猜的不错,这井水中确实被人下了毒。”
薛婉清心中一紧,问道:“不知有何解救和治疗的办法?”
陈御医说道:“下在井水中的毒,暂且可以不用管它,这种毒,挥发性很强,被太阳一暴晒,几十天就可以消失了。”
“只是这几十天里,被下过毒的井水不能再使用,村子里村民生活的话,就先用其他没有被下过毒的井水暂时应付吧。”
薛婉清点了点头,将细节记下,又问:“那些中毒的村民可还有救?要该怎样做,才能解毒?”
陈御医说道:“老朽倒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解毒的法子,只不过配药需要一些
时间,还有一味药引子,非常难找,怕是……”
薛婉清正色道:“陈御医请说,不管是什么药材,只要能把村民们治好,我都尽量取来。”
陈御医顿了顿,说道:“有味名为麒麟香木的药材,在市面上非常罕见和昂贵,南坪县这么多人受灾,即便熬制解药,所需麒麟香木的量肯定也非常巨大。”
薛婉清想了想,问:“陈御医刚才所说,麒麟香木非常昂贵,也就是说,市面上肯定有卖的,不知从哪里可以买到,又要买多少?”
陈御医说道:“据老朽所知,齐州城就有贩卖麒麟香木的药商,价格上么,应是一千两银子一两,若想解决南坪县的灾情,恐怕要十万两白银才行啊。”
薛婉清差点被砸懵了,十万两白银?这么多钱?
可解救村民要紧,薛婉清只能拱手道:“还请陈御医告知麒麟香木的下落,我尽量想办法弄来。”
陈御医将麒麟香木的地址交给了薛婉清,薛婉清一看,齐州城温家。
陈御医说道:“这个温家,曾经是皇商,专门给宫里提供药材的,后来遭人陷害,家主落罪,温家也被夺去了皇商的称号,家里的生意从此一蹶不振。”
薛婉清想了想,之前她在齐州城处理顾简书事情的时候,倒是在街上看到过温家老字号的医馆,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薛婉清向陈御医拱手道:“还请陈御医暂时压制住村民们的病情,五日之内,能不能拿到麒麟香木,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