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对此议论纷纷,全都惊愕于他们县城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顾简书居然会杀人。
薛婉清气得要死,几乎全身都在发抖,看向郑天扬问:“你真的看到我家简书杀人了?”
郑天扬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嘴硬:“当然了!我亲眼看到的!”
“你胡说!”
徐春城对峙道:“你当时病得在破庙中都爬不起来了,又哪儿来的本事去跟踪简书,亲眼看到他杀人?”
“明明在赵飞宇的尸体还没被发现之前,你还求着我和简书别丢下你,让我们千万给你花钱治病呢。”
徐春城问:“要是你真看到了简书杀人,害怕都来不及,又岂会有这样的反应?”
郑天扬依旧嘴硬:“我就是看到他杀人了,我一个堂堂的秀才,难道还能说谎不成?”
“都别吵了!”
郑大山怒喝了一声,最终转向薛婉清惭愧地说:“二妹,我相信简书是个好孩子,绝不可能杀人的,这件事,咱们全家想办法。”
郑老太太不愿意了:“什么全家?你跟谁是全家?跟那种杀人犯混在一起,可别耽误了你弟弟的前程,以后不许你们跟薛家顾家来往!”
郑大山彻底对郑老太太和郑天扬失望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就算再怎么看重骨肉亲情,也禁不起这一次次的消耗。
在齐州城的时候,他是看在郑天扬是自己弟弟,且要考取功名的份上,才一再忍让,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
是顾简书不计
前嫌,一次次地维护他,对他好,到底谁才是亲人,一眼就能看出,根本不是血缘就能说明白的。
郑大山当着众人的面,说:“娘,我最后再喊你们一声,以后咱们都没关系了,反正早就分家了。”
“以后咱们没关系了,不管我们家做啥事,应该都影响不了郑天扬飞黄腾达,升官发财了吧?”
郑大山走到薛婉云面前,跟她相视了一眼,坚定地说:“简书是我们二妹的孩子,不管怎么样,哪怕倾家荡产,我们也要救他出来!”
全村的人都惊住了,郑天扬能考中秀才,那对全村都是荣耀啊。
可郑大山却在这个档口,跟郑天扬划清界限,跑去帮一个杀人嫌犯,可见情意深重。
再对比郑天扬和顾简书平时的为人处世,大家纷纷说:“我们也相信顾简书,薛娘子,要是需要联名万人请命的话,也算上我们的!”
薛婉清一时心中触动,眼含热泪:“多谢……”
因郑大山和薛婉云有孩子,薛婉宁家里也走不开,薛婉清就让薛婉云带着两个孩子,暂时搬进她的酒楼去住。
顾简枝哭得一塌糊涂:“娘亲,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薛婉清心里悲痛欲绝,摸着顾简枝的脸,说:“简枝乖,在家里好好跟着大姨,娘亲很快就救哥哥出来。”
薛婉云也上前劝说:“简枝,你去到哪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留下吧,别到时候你娘还得分心照顾你。”
顾简枝只能不情不愿
地哭着点头:“娘亲,你放心吧,我会乖乖的,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徐春城却也自告奋勇:‘薛娘子,我也去吧。’
薛婉清看向他,有些犹豫:“春城,你刚刚考取功名,应该在家跟你爹娘团聚,这种事情,还是别……”
她听说,那个赵飞宇竟然跟州府大人有些关系,似乎是州府大人的侄子,若是营救顾简书不成,怕是要将徐春城的功名都要搭进去。
徐春城却拍了拍胸脯说:“这有什么!简书是我的好兄弟,我相信他的清白,男子汉大丈夫,求的是心安,一点功名算什么?”
“这件事,我已经跟我爹我娘说了,我爹娘也也支持的,他们说薛娘子是我们家的恩人,这种时候,就要报答薛娘子的恩情。”
薛婉清心里一酸,衷心地感谢:“谢谢。”
她和郑大山以及徐春城出门的时候,却遇到山海书院的人,两位院长,再加上田元吉。
得知顾简书出的事情,院长和田元吉自然心痛,急匆匆就赶来找薛婉清了。
陈长启说:“薛娘子放心,我们书院绝对相信简书的清白,老朽已经连名书院的学生和先生,以及一些有人脉的旧识联名上书,力保简书了。”
薛婉清施礼:“多谢。”
张天林也道:“老朽也联系了当初朝中任职认识的朋友,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原本突然得知顾简书的噩耗,薛婉清还六神无主的,现在看到这么多人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薛婉清衷心地说:“多谢两位院长。”
田元吉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的:“那些州府的人是不是眼瞎了?居然说我们家简书杀人,谁杀人我都不信简书会杀人!”
“这是看老朽多年不做官,手上没实权了,就想欺负到我徒弟头上是吧?”
他撸着袖子,道:“你们等着老夫,老夫也回去收拾行李,跟你们一起去齐州城,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反了天不成!”
“哎,田老……”
一看田元吉急成这个样子,张天林连忙将他拉住说:“一大把年纪了,却这么焦躁,怎么还稳不住呢!”
田元吉气得要死:“感情不是你家徒弟出事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能不着急吗?”
张天林啧了一下,无奈道:“怎么就不是我们徒弟了?从我山海书院出去的学生,都是我的徒弟,简书,一直是我们都最为看好的,我能不心痛吗?”
薛婉清想了想,说道:“多谢几位好意,不过,齐州城那边,暂时我去探探路就好。”
她拱起手,说:“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拜托几位帮我查探清楚。”
田元吉露出疑惑的目光,问:“跟简书有关的?”
薛婉清点了点头,说:“简书这次之所以会被抓,是因为郑天扬作证,说亲眼看到简书杀人,简书被抓后,郑天扬就考中秀才,我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郑天扬此次考中秀才,势必如鱼
得水,结交不少当地的权贵,还请诸位帮我留心一下,他有没有跟林家布庄的人来往。”
两位院长和田元吉点头,薛婉清这才放心了,雇了辆马车,急匆匆地赶向齐州城。
酒楼中,许逸望着这一幕,紧紧地皱起眉头——
怎么办?这件事要不要报告给主子?可边关战事紧急,他得到消息,主子目前在边关抗击敌军,此时不宜分心。
晚上,许逸来到南坪县城郊的破庙中,有几个兵将等在那里。
见到他来了,秦暮立刻道:“大人,少主的事情应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主子。”
许逸皱眉,最终说:“不行,主子目前正在边关,战事如此紧急,若此事令他分心,只会让主子的情况更加危险,我们要自己想办法救少主。”
他顿了顿,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暮泄气地说:“我们至今仍未查出杀害赵飞宇的人究竟是谁,还在继续查。”
许逸问:“少主那边的情况呢?”
秦暮回答:“被杀的赵飞宇是州府赵如敬赵大人的侄子,赵大人十分气愤,势要办下此案,杀少主泄愤。”
“杀少主?”
许逸冷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州府,也不看看他够不够格。”
最终许逸吩咐道:“你们几个留在南坪县中保护小姐和稻香村酒楼,少主的事情,我会亲自前往齐州城查办,必要的时候……”
“也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人动得,什么人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