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清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梁彩蝶半个身子都掉进了荷塘里,正扑通着往岸上爬。
柳文涛见此,赶忙脱了鞋跳下去,将梁彩蝶给捞了上来。
看着梁彩蝶嘤嘤嘤的样子,薛婉清就知道她要作妖,赶忙截住她的话势问:“梁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荷塘岸边看着也不滑啊,怎么往水里跳?”
梁彩蝶懵了一下,她是想借助这个机会陷害给薛婉宁的。
薛婉清心里冷哼,小白莲,连绿茶手段都是过时的,是不是绿茶白莲花都喜欢污蔑别人把她推进水里?
同样的情节,她在小说里都看过八百遍了,还治不了梁彩蝶?
薛婉清又说:“我们刚才可都看到了,三妹在这边摘莲子,你非要凑上去,结果一不小心滑下去,还想把我三妹拖下去,是不是啊?”
柳家荷塘附近还有别人家养鱼种藕的池塘,有不少村民正撑着船在池塘里清理水草和浮萍,刚才的事情,他们也看到了。
只不过,他们自然不会联想到梁彩蝶是故意的,而且还想把落水的事推给薛婉宁,还以为梁彩蝶真是不小心落水的。
因此,还非常好心地扯着嗓子喊:“这是谁家的千金小姐?连个池塘边儿都站不住?”
“这池塘又不深,若是三四岁的小孩子掉进去,是有点危险,你一个大姑娘家的,水还没到胸口,哪儿有这么严重,还喊人救命。”
梁彩蝶气得要死,娇滴滴地看向柳文涛:“表
哥……”
柳文涛的脸色寒了下来,放开梁彩蝶的胳膊,不冷不淡地说:“天气凉,别病了,先回家吧。”
薛婉清向薛婉宁告辞,回到家中,就带着两个孩子去城里的酒楼查看。
“简枝,你看,这个是你的房间,隔壁就是你哥哥的房间,对面是娘亲的卧房,这边还有你们两个的书房。”
顾简枝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房子,简直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自己居然能住上这么好的房间。
墙壁被石灰涂得雪白雪白的,前面的墙和后面的墙上都开着窗户,非常亮堂。
虽然是酒楼的后院,但面积挺大,中间的院子很宽,靠墙的位置围着一个长形的花园,院子中间还种着一棵挺大的银杏树。
由于现在是深秋,银杏树金黄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非常好看。
银杏树下放置着一面石桌,靠近花园的地方,还有一口水井,只可惜除了这棵银杏树,院子里光秃秃的,还有很多建筑废料。
顾简枝和顾简书走到他们的书房中,书房也是粉墙黛瓦的,临水的一面墙开着一排窗户,虽然里面还是空荡荡的,但他们能想象到,等以后搬进来,在里面读书习字的样子。
顾简枝甜甜地问:“娘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搬进来呀?”
薛婉清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等把房子打扫干净就能赶紧来啦。”
顾简枝迫不及待:“那我和哥哥也帮忙!”
母子三个在后院中打
扫,忙的不亦乐乎,酒楼的对面是一处茶馆,许逸坐在古小武对面,说:“主子,薛娘子和两位少主怎么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
古小武侧眸看向他,问:“想进去看看?”
许逸连忙摇头,讪讪一笑:“要看也是主子您进去看啊。”
他实在是搞不懂自家主子的癖好,干嘛有事没事就躲在暗处观察薛婉清和两位少主?
正想着,古小武从窗户边翻下去,跳到街上,当真对着酒楼的方向走去了。
许逸:“……”
他就差喷了口茶水,急忙用手帕擦了擦,主子现在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薛婉清正在院中清理沉积的垃圾和碎石块,却听到门口有动静,看过去,竟是古小武。
她微微一笑:“古大哥。”
古小武站定脚步,问:“需要帮忙么?”
薛婉清将垃圾和碎石块铲进小推车上,顾简书上前,想把它推出去,不料努力了很久,都没推动,小推车还差点被他弄翻了。
古小武脸色冷漠,淡淡地教训道:“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顾简书皱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谁说我弄不好!”
他堵着气开始推车,却见古小武走向另一个推车旁边,轻而易举地就将推车运出去了。
顾简书:“……”
好气哦,这个人是专门来跟他作对的!
薛婉清瞧着两人的相处,不禁会心一笑,她怎么感觉每次顾简书跟古小武在一起的时候,都特别
有父子相呢?
清理完院中的垃圾,薛婉清去城里的花鸟市场买花。
各种颜色的菊花,还有红彤彤的山茶,把院子和酒楼门口装点的漂漂亮亮。
回来的时候,她还买了几个大红灯笼挂在酒楼的屋檐底下,看起来喜庆多了。
全都整理完毕,他们一家终于可以搬进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房子居住了。
搬家那天,薛婉清借了辆牛车,张根花和刘四水得知情况,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赶来帮忙。
得知薛婉清要搬家了,还是搬进城里的大房子,不少人对此眼馋赞叹——
“真没想到,薛娘子竟是咱们村第一个住进城里的人啊,那酒楼真气派!”
“我见过薛娘子买的那家酒楼,比州城里的还漂亮呢!地方又宽又大,简直像做梦一样。”
王春花和李小娘则对此不屑。
不就是住进城里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小娘酸里酸气地讽刺:“人家住不住城里,关你们什么事儿?等人家变成了城里人,肯定就嫌弃咱们是乡下泥腿子了。”
王春花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你看咱们村子家家户户哪家住新房子不设宴请大家喝喜酒的?薛婉清连个动静都没有,还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薛婉清正赶着牛车路过村口,听到李小娘的话,牵着牛车停了下来。
李小娘有点害怕,还以为薛婉清要找自己麻烦,结果薛婉清连看都没有看她,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村民们纷纷向
薛婉清道贺:“薛娘子,恭喜啊,以后带着俩孩子可出息着呢!”
“别听有些人胡乱咧咧,你们家能过好,咱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薛婉清笑着说:“正好我也有点事情想跟各位父老乡亲商议。”
“这换房子乔迁,本来是喜事,应该宴请父老乡亲沾一沾喜气的,可我那酒楼还没开张,里面桌椅板凳啥都没有。”
“所以我就想着,等酒楼啥时候能开张了,我就在新酒楼热热闹闹办上几桌,到时候请各位父老乡亲赏脸,来我酒楼添个人气。”
村里的人一听全都呆了,薛婉清的意思是——
刚开张的新酒楼,拿来招待他们?
这哪儿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分明是把他们当成上宾啊!
薛婉清又道:“之所以要搬到城里去住,主要还是为了生意和孩子读书方便,不管去哪里,顾家村永远都是我们的家,没有离了家,就忘记亲人的道理。”
“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以后还要仰仗各位乡亲多多照顾。”
薛婉清的话说的不卑不亢,却说进了村民的心坎里。
有村民问:“薛娘子啊,你家那么多东西,搬得完么?”
薛婉清无奈一笑:“家具加上锅碗瓢盆的,实在是太多了,估计要好几天才能搬完。”
村民们一拍大腿:“有难处早说啊!咱们村子别说其他的,就人多牛车多,你把地方告诉我们,我们大家伙儿也来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