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来柳家之前,薛婉清一直以为薛婉宁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毕竟按照原主和薛婉云以前的状态来看,她们姐妹三人,也就薛婉宁嫁得好,就连顾家村的人都说薛婉宁在享福。
柳文涛畏畏缩缩地躲在柳老太太身后,看向薛婉宁叹气道:“婉宁,你真是误会了,我和表妹没什么的。”
柳文涛的表妹名叫梁彩蝶,前几日刚来柳家村,说是探亲看望姑妈的。
小姑娘长得艳丽,家里有点钱,打扮上也不落下风,就是眼角细长,看起来跟个狐狸似的。
看人的时候也是波光婉转的,虽然勾人,但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梁彩蝶捏着嗓子上前:“嫂子,你误会了,是我刚才没站稳,差点摔倒了,表哥才要扶我一下的。”
薛婉宁呸了一声,哭诉道:“青天白日,又是站在平地上,好端端的,你是腿断了还能摔倒?拿这话骗鬼去吧!”
“你们两个若是心里没鬼,干啥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就算真没什么,就不怕被村子里的人说闲话?老娘练的是火眼金睛,可都看着呢!”
梁彩蝶见薛婉宁不依不饶,扯出一方丝帕,开始哭诉道:“姑妈,我看,我还是先走了吧……”
“彩蝶本是好心来看望姑妈,不成想竟然惹出这样的事来,若是嫂子不开心,我以后就不来了。”
柳老太太心疼的不行,见梁彩蝶想走,赶忙拦住:“彩蝶,你好生在我们家住着,管那贱女人作甚?”
“嫁到我们家这么多年,连个蛋都生不出来,我早就想让文涛把她给休了。”
“当初说亲的时候,姑妈就喜欢你,但那会儿你年龄小,姑妈就没好意思跟你爹娘提,否则岂能让这个贱人进我们家门?”
看到这里,薛婉清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声喊:“婉宁在家么?”
薛婉宁本想跟柳家理论清楚,听到薛婉清的声音,愣了一下,急忙擦干了眼泪迎上去:“二姐怎么来了?”
薛婉清回答道:“今日得闲,我带两个孩子看看你,这是……”
薛婉宁扑进薛婉清怀里痛哭道:“二姐,我这日子没法活了……”
薛婉清问:“是不是跟家里闹别扭了?”
薛婉宁指着柳文涛和梁彩蝶咬牙道:“我刚才分明看到他们两个在房里搂搂抱抱,现在这会子却不承认了!”
柳老太太看向薛婉清,薛家二姐在城里做生意,还买了铺子的事,她自然也听说了。
只是以前她还不相信,毕竟以前的薛婉清好吃懒做的,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跟他们家相比更是天差地别。
所以她就把薛婉清当成上门要饭的穷亲戚,听薛婉宁说跟自家二姐做生意,也权当薛婉宁在胡说八道撑场子的。
可如今看了看薛婉清的装束,以及他们带来的礼品,柳老太太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薛婉宁的这个亲戚不一样了。
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超过他们家,甚至他们家都不能比的。
柳老太太的态度软化起来,撺
掇着柳文涛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你二姐请进屋里来。”
薛婉清冷淡淡地回应:“不必了吧?”
她转向薛婉宁道:“三妹,你现在回屋去,收拾行李,去二姐那住一阵子吧。”
柳老太太一看这阵势,瞬间慌了,急忙阻拦:“薛娘子,这是干啥啊?刚到家里,怎么就急着走呢?”
薛婉清看过去,翘唇冷笑道:“再不走,怕人拿扫帚赶我们出去。”
“方才老太太说的话,我都听清楚了,您老放心,我们姐妹都是识趣儿的人,既然你们家儿子已经另谋高枝,有了更好的人,我就把我三妹接回家,总好过被人登堂入室赶出去。”
柳老太太自知失言,急忙道:“刚才都是一时气话,咱们乡下人一吵架,不都是什么话难听,就往外说?”
“让薛娘子听见了,真是不好意思,快请进。”
薛婉清招呼着两个孩子进来,薛婉宁看了看自己身上,实在是不像话。
别说招待客人,就是在两个孩子面前,也丢了作为长辈的脸,于是急忙下去洗漱了一番。
客厅中,梁彩蝶装模作样地给薛婉清奉茶,故意问:“这位就是嫂子家的亲戚,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柳老太太回答道:“这位是你嫂子娘家的二姐,如今可风光了,听说在城里开了个酒楼,可气派呢!”
梁彩蝶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说道:“城里的铺子租金可不便宜,不是咱们乡下人想开酒楼就能开得起的。”
“不知薛娘子今日来我姑姑家,有什么要事?”
薛婉清淡定听着,在心里冷哼,看来是个手段厉害的小白莲啊。
明明是在别人家里,却喧宾夺主,装的就跟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似的,难怪薛婉宁心里憋火。
柳老太太则听出不对劲了,梁彩蝶说的是,城里的铺子租金可不便宜,薛婉清的生意才刚刚开始,处处都需要钱。
可顾家哪儿有这么多的家底啊?薛婉清这次来,该不会是……想借钱吧?
意识到这点,柳老太太的脸色寒了下来,道:“不知薛娘子今日来我柳家有什么事?这拖家带口的,我们家可受不起。”
她觉得,薛婉清这次来,还带着孩子,就是想拖着孩子来卖惨的。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一点情面都不留吧?
薛婉清还没说话,梁彩蝶就抢先说:“你该不会是来借钱的吧?”
“我姑妈家哪儿有钱借给你们啊?就平时种藕烧瓷赚点钱,还想买砖头盖房子呢,这一家老小的,全都指望能把房子盖起来,住的敞敞亮亮的,就算是亲戚,应该也没脸让人家把血汗钱掏给你做生意吧?”
“你说什么?”
薛婉宁刚换完衣裳回来,就听到梁彩蝶在这儿阴阳怪气,还是对着薛婉清的,瞬间就气炸了。
“梁彩蝶,你要不要脸?你自个儿睁眼看看,这里是我家,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指手画脚的?”
薛婉宁怒道:“我家二姐开酒楼
做生意是好事,就算她真的缺钱了,不用二姐开口,我也会借给她的!”
梁彩蝶压着鼻音,非常委屈地推了推柳老太太:“姑妈……”
“我又没说什么,我就是担心姑妈你们一家把钱借出去了,就没办法盖房子了嘛?”
“嫂子不问清楚就上来对我一顿怒骂,对我这个客人都是如此,更别说平时怎么对待表哥了。”
薛婉清:“……”
她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梁彩蝶表演。
柳老太太脸色难看,但还不想跟薛婉清撕破脸,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真是对不住啊,薛娘子,你也听到了,我们家就要盖房子了,这钱实在是拿不出来,听说你在郑家村还有个大姐,不如找他们家试试?”
“你看我们两家平时也不怎么来往的,你这突然找上门来,就说借钱,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薛婉清冷淡淡地一笑,回应道:“老太太说的是呢!”
顾简枝看了看堂屋中说话的人,满脸好奇。
最终忍不住出声:“你们说什么呢?谁说娘亲今天带我们来,是为了借钱了?”
顾简枝跑到薛婉宁旁边,仰着头说:“娘亲说,小姨家是种藕的,我们家酒楼最近缺藕,反正都是赚钱,不能便宜了别人,所以带我们来看藕,顺便来看看小姨。”
说着,她又郁闷地看了梁彩蝶一眼,更加觉得无语:“城里的租金是不便宜,可我们家也没租酒楼啊。”
“那个铺子,是我们家直接花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