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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母妃只为你而活

    听到这里,小楼也不顾一切的跪爬到苏荃床榻边:“娘娘,娘娘,您别责怪淑妃娘娘,是奴婢当时要和淑妃一起互称姐妹的,不是淑妃的错。”

    此刻的苏荃也是心焦万分:“皇后娘娘,这都是路上发生的事情,你要责罚就责罚妾身吧。是妾身的主意。”

    “你们每个都说是自己的责任,这倒好了,本宫愚钝,一下居然也弄不清是谁的责任。”兰心得意的笑道,“既然淑妃如今怀有身孕,那也就只能轮到你这个贱婢了。”

    “不!娘娘!”苏荃忽然自榻上起身像发了狂似的奔到小楼身侧,用一双手护在她身上,“臣妾身体不好,一路上来都是小楼照顾妾身。娘娘您不能责罚小楼,要责罚就责罚妾身吧!”

    “你……”贺兰心正要发话,被舒沅挡了回去,“好了,兰心。身份逾越是有不对,可是念在她们主仆情深,要我看,就罚小楼和淑妃各人本月俸禄做为惩戒也就罢了。你看,有小楼的悉心照料,咱们也不必再担心淑妃的身子了,是不是?”

    贺兰心收了收手,撇撇嘴,道:“贵妃娘娘说的也是。她确实要多调理,你我在这儿反而不便。”又看向小楼,“你,就在这里照看着她,要给本宫寸步不离,如果淑妃有什么闪失,唯你过问!”

    小楼一听,吓的一哆嗦,连声道:“奴婢谨遵皇后之命!”

    舒沅亦点了点头,与贺兰心一后一前,准备离开未央殿,一低头便见地上一金光闪闪的物件。

    “这是什么?”她俯身拾起。

    但见那是一金锁,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泛着一股子光滑通亮,正面还刻着一个“福”字。

    “不过是民间百姓的玩意儿。”贺兰心漫不经心道:“看着是金的,不过是以铜打制而成,民

    间那些庶民们没有银两,姑且把它叫做金锁。”

    舒沅笑而不语,只冲那苏荃道:“这是你的?”

    苏荃点点头:“是,的确是臣妾的物品。是臣妾阿娘在臣妾少时赠予臣妾的,说是佩上能保平平安安。”

    舒沅笑了,她再次俯身扶起了地上的苏荃:“你的阿娘她叫刑贞吧。”

    苏荃怯生生的点点头。

    “好丫头,快起来。你也是娘娘,别动不动就跪的,”舒沅笑着扶起了苏荃,将锁重又递还给她,“这个东西你收着。本宫都知道了。”

    未央殿外。

    贺兰心终于爆发了:“姑姑,不是心儿说你。她只是个淑妃,怀的又没有沾带着咱们家的骨血,您现在帮她等回头她生下皇子,可就要飞上天了。到时候不仅是本宫这个皇后,恐怕就连你那贵妃之位……”

    “到时候你依然是孩子的母后,”舒沅看向她,坚定的道,“宫中自古无论哪个嫔妃生子,皇后都是孩子的母后。你也一样。”

    “可是皇上他……”贺兰心听得此话也不知从哪入口攻破,一时间居然找不出个话头,找不出来,只得轻“哼”了声,“好!本宫明白了,你是不担心,皇上依然是你的皇上,可是本宫……哦,本宫知道了,你当然不管了,就连你的亲舅舅死活你都可以不管,又怎会管一个当皇后的外孙女的死活!”说罢,拂袖离去。

    看着兰心离开的方向舒沅重重叹了口气。

    “舒沅姐还在担心皇后?”身侧冬梅道。

    “内宫三年无皇子诞生,如今突然有一子嗣,本是珍贵。可若以皇后的心性,这一胎能否安然还是个未知数。”舒沅缓步走了下台阶。

    “舒沅姐是想让冬梅想办法帮淑妃保住这个胎又不危及皇后?”冬梅问。

    舒沅点点头,握

    起冬梅的手,真切的道:“冬梅,兰心是我的侄女,她说的不错,舅舅的死我没帮的上什么忙,让她自小都是阿娘养大。阿娘老了,自然会对她有所骄纵。可是,齐也是我们的家,现在社稷未稳就是因为皇上没有子嗣。冬梅,你知道,这个宫内,现在,我所能想到能够帮衬的只有你了。”

    “放心吧,舒沅姐,冬梅做事你放心。”冬梅轻轻拍了拍舒沅的手。

    一阵欢快的笑声自未央殿内传来。

    “舒沅姐,那是小楼和淑妃。”冬梅回头瞧了瞧,轻笑,“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们还有这个心情笑出声来。”

    “她们还年轻。”舒沅若有所思的止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未央殿,三个古朴大气的匾额高高悬挂在那里,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大字熠熠生辉。

    未央殿还是那个未央殿。

    此刻,立在未央殿的飞檐下,她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那两个一脸天真无邪的少女。

    “舒沅姐,这是赵公公派人送来的防寒服,他说今晚就睡在锦华院,我们十人,这是我们的铺盖。”

    “好,放在这边吧。”

    “舒沅姐,看来今晚我们又要一起睡咯。”

    “来,静懿,”舒沅拉着静懿的手笑道,“姐家乡带来的甜糕还没吃完呢,晚上我们一起吃。”

    很快,镜头一转就转到那个夏天,未央殿前。

    “婕妤娘娘淑仪,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淑仪法?”

    “皇后娘娘……”静懿正要答话,舒沅赶忙拦下,钱皇后刚才所问她已心知不妙,“皇后娘娘,静懿刚刚入宫……”

    “大胆奴才!娘娘说话竟敢插嘴!”舒沅话音未落,已被香儿打断,横眉直指着她,“还不掌嘴!”

    倒是钱皇后悠然道:“好了,我也不绕弯子了,就把那个叫静懿的丫头

    杖责二十吧。”

    静懿急喊:“不要啊,娘娘,奴婢是无心的,您饶了奴婢吧。”

    舒沅也道:“娘娘,请饶恕静懿年纪小无心之失,如果您要罚奴婢愿意为静懿平分杖责。”

    “好!这是你要求的,我就让她们赐你们二人每人十大板!”

    看到舒沅立在那里半天没有挪动脚步,冬梅道:“舒沅姐你在想什么呢?”

    睫毛一颤,舒沅收回了心神:“没,没什么,只是忽然间想起了静懿,当年,我去启福殿前也是和她一直待在一起的。冬梅,最近静懿怎么样了?她的病情可曾好转?”

    冬梅摇了摇头,叹气道:“昨天我出宫去看过她,身体还是虚的很。唉,天禅寺院那里,条件也只能是那样,皇上和您这边虽有太医派去,但是,怎样也禁不住深山间微冻。回来时,我问了太医,太医说他尽力了。”

    “很久没见到她了,我也该去看看了。”舒沅道。

    冬梅一惊,道:“舒沅姐,自三年前那日回来后,皇上就禁止你再出宫了。您现在……”

    “现在又如何?”舒沅冷嗤了声,“我与她情同亲姐妹。”

    冬梅不再做声,只是默默的随着舒沅继续向前走去。

    宫中岁月如年过。

    转眼就到了祥和四年十月。

    整个皇城上下都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氛。

    所有的人的眼光都盯向了唯一的地方,那就是住在未央殿中的苏淑妃的肚子。

    根据太医诊断,预计这胎将是个男孩。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苏荃的产期在即。

    这是每个做母亲的都期盼的日子,淑妃也是。

    这些天里,她基本都待在自己的宫内,与小楼谈谈天,说说笑,偶尔,冬梅和舒沅也会去看看她。

    这一来二往的,倒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尤其是苏荃,

    她现在不仅与舒沅关系好的很,就连带着隆贤她也喜欢了起来。

    此刻的御花园内一处花团锦簇的一角,阳光明媚。

    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

    “来,贤儿,这块给你吃。”苏荃微笑着,自小楼手中托着的小碗中亲自喂了一勺子食物到隆贤的小嘴里。

    隆贤毫不客气的吞下。

    囫囵吞枣的样子,加之吧咂吧咂的小嘴逗的苏荃更是开怀大笑。

    舒沅立在窗下,她刚刚在贵妃椅上看书看得累了,起来,踱步到窗前就看到这个场景。

    嘴角不由得勾勒起了一条暖暖的弧线。

    算算隆贤今年也快六岁了。

    他已经从当年那个咿呀学语的孩童成长的挺拔俊秀。

    眉眼间已经现了他的神情。

    记得当初齐军兵临大夏城下。

    洛雪一手怀抱隆贤,一手牵着晨曦与齐夏对峙。

    再往后,夏太后跳城楼而去,洛雪落了个惊慌。

    上官浩澜趁乱一箭结束了君和的性命,齐军冲破了大夏最后一道防线,隆贤与晨曦在乱军中走散。

    当时的舒沅哭成个泪人。

    好容易从琅崎人手中找回了隆贤,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分离。

    隆贤生死未卜,使得舒沅撇开大军徒步在战火淋漓的都城中找寻了三天三夜。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君邑找到了她,手中就抱着隆贤,他告诉她,孩子虽小,但是特别有灵性,齐军攻城之时,他就向齐军走来,一路寻找着自己的父皇。好在大齐官兵都认得他,一下就将他带到了皇帝身边。

    此刻的舒沅无法想象他们父子二人重逢的场景。

    斯人已去的当晚,隆贤仿佛感触到了自己亲身父亲的永远离去,同样也哭成了个泪人。

    那晚,舒沅亦紧紧抱着他,却再无落一滴泪。

    贤儿,自此,这大齐后宫母妃只为你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