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 章 喜事变丧事
从今以后,裴瑾舟会发现做事越来越不顺是什么滋味。
女宾席传开了,男宾席这边尚无动静。
谢晋匆匆回到位置,凑近赢时一脸八卦,“你猜我刚过来时听到了什么?”
赢时眼帘微抬,示意对方说。
“无趣。”谢晋吐槽了一句,但还是忍不住分享,“虞初根本不是操持劳累抱恙不能出来。”
“裴瑾舟不让虞初露面。”
赢时眉心聚拢,这时裴瑾舟父子二人敬酒敬了过来。
“玄王殿下,感谢你的驾临,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裴瑾舟举起酒杯敬酒,赢时端起茶盏,“本王不饮酒。”
“以茶代酒也行。”
裴瑾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赢时象征性的喝一口都没有,直接把茶盏放下。
没人注意这个小细节,都在起哄裴瑾舟,“看得出来你今天高兴啊,喝酒这么猛晚上能不能行啊。”
裴瑾舟已显醉态的脸上明显凝滞了一瞬,随后荡开一抹笑容,“必须能!”
“行!继续走起。”
裴瑾舟一杯一杯往下灌,脸上有了醉酒的红晕却丝毫没有停歇。
起哄的一众好友也察觉到了点不对劲,这一杯接一杯的灌瞧着不像是高兴,更有种发泄喝闷酒的感觉。
“别喝了,不然小嫂子该生我们气了。”
“洞房花烛夜把新郎灌醉,这不是害我们挨骂吗?”
裴瑾舟端详着已经满上的酒杯,“放心,初儿脾气好不会生你们气。”
静,万籁俱静。
笑闹的好友纷纷噤声,众人目光相交传递信息。
谢晋听到嗤笑一声,立马向赢时吐槽,“搁那儿装呢,要不是知道真相还真被骗……”
“你干嘛?”
谢晋看着突然站起来的赢时都结巴了,赶忙跟着过去。
还没到裴瑾舟身边,女宾席那边就爆开一阵声音。
裴瑾舟跟镇北侯皱眉看去,“出什么事了?”
“不、不知道。”随行侍卫低声。
镇北侯面色难看,“还不去打听。”
“是。”侍卫赶忙过去。
今天虞初没出来,女宾席没有人招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镇北侯脑海里下意识想到虞初的话,的确该找个续弦。
平妻大婚后,管家之权也该收回。
侍卫急急匆匆回来,“侯爷、世子,侯夫人跑出来了。”
两人面色一变,连忙过去。
就见席间一个蓬头垢面,老远都能闻到臭味的人巴在桌边手里抓着东西往嘴里塞。
“好吃!我儿子的婚宴!”
“大家一起吃,好吃!”她嘴里塞着东西,口齿不清。
夫人小姐们纷纷往后退开拉开距离,味道太冲以手帕捂住口鼻。
镇北侯脸都绿了,差点当众晕厥。
还是裴瑾舟率先反应过来,“侍卫呢,怎么干事的还不把人拉下去!”
原本狂吃狂塞的木挽听到声音猛的扭头,飞扑过去拽住喜服,“瑾舟,你救救娘!”
“你爹要杀了我!他想让我死!你救救我!”
裴瑾舟一把扯开拽住的人,声音冷漠冰寒,“将人带走。”
被强行拉开,木挽整个人摔在地上。
她目光透过凌乱的头发看向裴瑾舟,突然癫狂大笑,“哈哈,真是我的好儿子!”
“你们父子一脉相承,他要我死,你也不救我!”
“那我……”
“啊——”
席间男女惊呼,只见木挽奔向石柱。
“拉住她!”
裴瑾舟大喝,然而为时已晚。
木挽额间鲜血淋漓,整个人倒在地上。
“大夫!”
好好的新婚宴席,现在是人仰马翻。
府医被拉着赶来,指尖在脖颈处探了探,又在脉搏上许久。
最后起身朝裴瑾舟镇北侯摇头。
喜事变丧事,满堂红绫被撤下,挂上白绫。
宾客们看了如此一场闹剧纷纷散场。
无一不是在说今日之事。
都在说裴瑾舟父子太过心狠,竟然想杀妻,逼的侯夫人当庭撞柱而亡。
回到马车,谢晋还在感慨,“今天真是没白来,镇北侯府真热闹。”
裴瑾舟眸色凝重,“今日的事太巧合了。”
“侯夫人早不逃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平妻大婚这日出来,那么多侍卫婢女没发现就让她到了宴席。”
“今日之事看似巧合,实则有只手在操控。”
谢晋一脸怪异,“你在大理寺待久了,看什么都不对。”
下一瞬他摩挲下颚,“你说的也对,如果因为平妻大婚人手都在宴席这里导致侯夫人跑出来,那宴席这里肯定能拦住。”
“不过镇北侯狠也是真狠,看侯夫人样子好久没吃喝梳洗,打算饿死?”
“行了别想了。”谢晋拍了拍赢时肩膀,“大庭广众那么多双眼睛瞧着,没你事。”
“其实如今这般一了百了还免得受折磨。”
太傅府倒台,侯夫人就注定活不下去,不过是早晚而已。
侯府不会允许有一个名声有损的侯夫人。
镇北侯府喜事变丧事,原本的喜庆气氛被阴霾笼罩。
整个上空都乌云密布。
虞初跟霜序正在用晚膳,就见好些人进来拆除红绫,囍字。
虞初眼皮微跳看向霜序,霜序赶忙过去打探。
没一会儿就一脸惊色回来,“侯夫人死了。”
虞初抬眼,“怎么死的?”
“宴席上撞柱而亡。”
虞初敛眸,“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让木挽一路顺利同行,目的是闹的不欢而散。
木挽竟然撞柱身亡,直接喜事变丧事。
“是呀,侯夫人以前多风光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听说侯爷断了侯夫人吃食,就算没跑出来也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饿死。”
虞初抿了一口茶,“天色不早,歇息吧。”
霜序嘴巴张大,“世子妃你不去……”
“去什么去,我被禁足屋里什么都不知道。”
镇北侯府一夜之间白花花一片,原本在新房里满心欢喜的云青棠就迎来这个噩耗。
她一把掀开红盖头,“早不死晚不死,故意今天死!”
丫鬟连忙劝阻,“夫人!当心隔墙有耳!”
云青棠都气哭了,然而没人搭理她的伤春悲秋。
红绫换上了白绫,囍变成了黑底白字的奠。
厅堂中央放着一口棺材。
镇北侯同裴瑾舟一站一跪,“今天的事,你觉得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