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只能打消悄无声息离开的想法。
迅速调整情绪,脸上平静淡漠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遇到刺客的恐慌未消。
远处一道白色身影映入眼帘,虞初眉间凝重。
怎么又是玄王!
她下意识往后看,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完美!看不出来。
至于空气中的血腥味,跟她完全没关系。
玄王停在虞初三丈远处,目光扫过虞初全身,声音清冷,“可有伤到哪里?”
“没、我……”她似还没从害怕中走出来,“那个车夫突、突然就对我动手。”
现场就她、霜序车夫三人,霜序心理素质不行不能让她担下。
车夫的死,只能是她所为。
“我、我……”她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我、我好像杀、杀人了。”
赢时清冷声音带着安抚,“奴才弑主,不关你事别有心理负担。”
跟过来寻找的御林军颇为怪异的看了一眼,玄王可不像是会安抚的人。
赢时也觉着自己说话有些越界,清冷声音公事公办道,“可能会让你去大理寺记录一下。”
虞初许久才点头,魂不守舍。
人找到了全员回路上,霜序站在马车旁焦急等待,见到虞初快步跑去一把抱住。
虞初也搂住对方,贴着耳畔,“我来解决。”
“世子妃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主仆二人哭了好一会儿才上马车。
玄王骑马,御林军护送马车两旁。
进入皇城时已经是漆黑一片。
赢时放慢速度跟马车同频,“先送你回侯府,今晚好好歇息明日来大理寺记录。”
虞初撩开车帘应好。
赢时眸光自虞初发红的双眸掠过,薄唇微抿,“今日之事大理寺一定会严查。”
虞初颔首,望向赢时的目光带着感激,“臣妇谢过玄王。”
赢时敛眸驾马往前方跑去。
虞初这才放下车帘,心中百转千回。
车夫把她带到的地方跟桃花山有好长一段距离。
玄王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巧合?最近遇到的频率太高了点。
怀疑她跟过去的?
虞初摩挲着指尖没擦干净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怀疑就怀疑吧。
反正也找不到证据。
这一刻虞初感觉自己像个变态,突然就体会到那些变态杀手杀了人之后,面对警察审问不但不怕,反而挑衅了。
“吁——”
马车停下,霜序下车转身扶虞初。
虞初手搭过去,打算再表演一波,踉跄一下佯装被今日之事吓的腿软。
刚往马车下踉跄,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拖住手臂。
“小心点。”嗓音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清越宁静。
“腿软了。”虞初解释一句,依偎在霜序身上。
赢时收回拖住的手,声线依旧清冷,“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就会好一些。”
虞初点点头,借着霜序搀扶往侯府走去。
赢时站在原地目送离开。
门口已经看不到人才转身上马,“回大理寺,把今天的人全部提审。”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
回府已是月明星稀,侯府不似以往的平静,处处掌灯且气氛压抑。
虞初进府就没靠在霜序身上,直奔瑾园过去。
刚走几步就被一侍女唤住,“世子妃你可算回来了。”
“世子一直在瑾园等你呢,你赶紧去看看吧。”世子回来后得知世子妃还没回脸色难看的很。
虞初皱眉,“我知道了。”
她快步回瑾园,刚踏入院子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院子里跪了一地人,整个瑾园做事的全都跪着。
裴瑾舟坐在门边,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脸色阴沉的可怕。
看到跪了一地的人,虞初眼神都没多看一个,直接掠过裴瑾舟往寝房走去。
擦肩而过时,裴瑾舟一把握住虞初手臂。
漆黑视线从虞初披散的头发寸寸下移,赤色裙子染血也看不出来只能瞧见虞初无法散乱,形容狼狈。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裴瑾舟句句追问,像质问在外偷腥的妻子。
虞初瞟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抽出手就往屋里走去。
裴瑾舟整个人站在阴暗处,完全无法被光亮照到,“虞初,别忘记你是本世子的世子妃。”
虞初背影一滞,扭头上下打量裴瑾舟,似笑非笑,“怎么?以为我在外面有男人了?”
裴瑾舟面色骤然一沉,跪在院子里的人恨不得自己是聋子,大气不敢出。
“你以为谁都像你?”
她勾唇,没有笑意只有无尽讽刺,“放心,我很有契约精神。”
说罢就让霜序给自己准备热水要沐浴。
裴瑾舟目光闪烁,避开视线。
虞初洗漱完出来,裴瑾舟还在屋里没有离开。
她视线扫过,“你怎么还在这。”
裴瑾舟一怔,墨眸漆黑,“这里是本世子的寝房。”
虞初面无表情从裴瑾舟身边走过,将枕头跟被褥抱起就要离开。
裴瑾舟眸中墨色滚滚,压抑情绪,“你什么意思?”
“不明显吗?” 虞初丝毫不给面子,“不想跟你待一块。”
“虞初!”裴瑾舟咬紧后槽牙,一字一顿。
“你好样的!”
他挤出一句话大步而去,就听“啪”的一声关门声震天响。
虞初把被褥重新放在床上。
霜序推门动作小心,不敢弄出半点声音,“世子妃你又跟世子吵架了?”
刚才她在外面听到了,“世子想留下来明显是释放了和好的信号。世子妃只要递个梯子此事就揭过了。”
“我揭不过。”
虞初声音冰冷,“背叛之人不可原谅。”
霜序赶忙闭嘴,之前她还给世子那边传消息。
虞初走到侧屋,将大瓷缸里面的一堆画抱出寝屋随意堆放地上。
看着还跪着的人挥手,“该干嘛干嘛。”
众人纷纷行礼离开,偌大院子只剩下两人。
虞初将画卷一幅幅展开,从初学者的稚嫩到画风成熟。
画中人也从妙龄少女逐渐芳华初绽。
一幅幅画记录了二十几年情意。
背靠墙壁沉默许久的裴瑾舟转身离开,下意识往院子里看就瞧见虞初一身白裙头发披散,手里拿着画在端详。
那画他再熟悉不过,是他亲手所画。
忆起桃林时说的话,他面色不自然。
今日是他过分了,还是解释一二。
他迈步准备进院子,就见虞初声音响起,“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