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杀人了杀人了!”
陆长蘅提着刀从厨房出来,刀刃上还沾着葱花,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咬牙切齿的状态,面上浮现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的神情。
“这是什么!”
陆长蘅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拿了出来,手上还掐着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饱满的花朵被他掐成椭圆状。
“......花?”白樾和俞濯池都是懵懵的。
“你也知道这是花不是菜,那为什么整个冰箱里都是花,我的食材呢?我的......”
陆长蘅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换手捏着花杆,手带着花一起颤抖。
听明白了,他就是嫉妒了。
“好了好了。”白樾上前安抚陆长蘅,作为全场唯一一个单身狗此刻精神极其脆弱。
俞濯池闪身去了厨房,把塞满花的冰箱清了出来,用早就准备好的花瓶插了起来。
刻着精美纹路的瓷瓶盛放着娇嫩的花,俞濯池简直是半个花店的花都搬了进来,早上刚进的桔梗和初夏刚刚绽放的荷花,拥着娇艳的玫瑰,还有大把的小雏菊。
品种纷杂,简直是把家里变成一个小型花店了。
陆长蘅生无可恋地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可炫耀的,不就是有对象吗?
陆长蘅把自己关进厨房里,他在俞濯池被限制在冰岛那几年学了一手还不赖的厨艺,今天正是给大家露一手的时候。
里面切菜声音噔噔响,外面讨论插花的俩人恍若未觉。
“吃吧,多吃点。”陆长蘅把饭菜端上桌,已经是下午接近两点了,三人终于是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哦不,应该是两个人,毕竟作为厨子的陆长蘅在厨房里嘴就没空过。
桌上菜系凌乱,真是难为他了。
白樾几乎是吃一口就附赠一句好听的话,给陆长蘅听得心花怒放,嘴角勾到太阳穴,心情一舒畅,话匣子就关不住,
“我和你说,他真的很装,他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陆长蘅一边去看俞濯池的眼色,一面给白樾说小话。
“他以前特像那种问题少年,可叛逆了,除非是俞瑾行来,他谁的面子都不给,给他们老师气坏了,当时我在初中学部总听见好多女生说他劲劲的,其实吧,和外面的黄毛没什么区别,你也知道,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好多都喜欢黄毛。”
“特别是,他还骑机车去学校,我感觉当时站我旁边的那个女生的尖叫声对我的耳膜产生了不可逆的伤害,才导致我现在听力低下,桃花稀少。”
“?”白樾听得起劲,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他的桃花扯上关系了。
“总之,你一定要防着点他,虽然说现在看着还像模像样,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欺骗纯情少男的。”
陆长蘅欠登的小表情如果放在平时,早挨俞濯池的骂了。
白·纯情少男·樾还不知道以前的俞濯池是这个样子的,他身上的沉稳与理性像是自小养成的,和陆长蘅描述里的一点也不一样。
“说来,你们是大学的时候在一起的吧?”陆长蘅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他就是上大学以后才变成这副样子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哄骗你。”
“别听他瞎说。”陆长蘅警告的眼神落在陆长蘅的身上,“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脑子永远不发育,没个长性。”
“略略略......”陆长蘅做了个鬼脸又去拉白樾说话。
这顿饭吃了很久,大部分时间都是陆长蘅拉着白樾在八卦,偶尔俞濯池会打断给陆长蘅一个看智障的眼神。
饭后,陆长蘅摸着浑圆的肚皮靠在沙发上,靠枕后面有震动声,他伸手把手机摸了出来,是俞濯池的手机,弹出的消息提示赫然是秦延的名字。
陆长蘅的眉眼染上一抹厌恶。
他们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从俞濯池和秦延还穿着开裆裤的年纪起,就抱着尚在襁褓的陆长蘅满院子疯跑,也才是三岁的孩子,手愣是很稳,摔到自己也没磕到陆长蘅。
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过后,陆长蘅和秦延决裂,俞濯池把陆长蘅藏了起来,和秦延打了一架,其实都不能算是打架,是俞濯池单方面的发泄。
秦延带着满身的伤被秦家人发现,还影响到了当时和秦家的合作,俞濯池因此被俞瑾行狠狠批了一顿。
陆长蘅这么些年从来没有阻止过俩人的往来,秦延是个很有义气的哥们,他对不起陆长蘅,但从来没有对不起俞濯池。
那时候俩人关系僵持,还是陆长蘅和俞濯池说,也不能全怪他。
事情发生的时候,谁都不知道秦延匆忙离开是被秦父以死相逼,那就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陆长蘅的声讨,没有人还记得如果季明语没有难产而死,陆长蘅也会是A市名流家的小少爷,是季氏唯一的继承人。
可是什么都没了,季明语死了,季朝颜也死了,季氏被俞氏吞并,陆长蘅甚至不被允许冠以母姓,改姓的时候陆长蘅还很懵懂,陆这个姓氏还是俞濯池翻了很久字典才找到的。
错不全在秦延,但痛源自秦延,陆长蘅决意这一辈子都不要回头,却不想俞濯池因为他失去一个未来路上的助力,他在那个时候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自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多一个帮得上手的人,俞濯池就多一分挣脱桎梏的希望。
后边伸出来一只手按在屏幕上,手机被解锁了。
“想看就看吧。”
俞濯池语气淡然,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陆长蘅的动作。
“小蘅他最近还好吗?”
陆长蘅看着这行消息,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他自我折磨了近十年,什么都怀疑了,甚至还差点动摇了,好在落到最后终于尝到了释然的味道。
真是很好的感觉呢。
“很好,他谈恋爱了,你就别再问了。”
陆长蘅学着俞濯池的语气发出一条消息,手机就被交还给俞濯池。
“想好了?”
陆长蘅点了点头:“我想和他试试,也许可以呢。”
“好。”
俞濯池没有理会秦延再发过来的消息, 端着碗碟路过白樾的时候亲了一下,然后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