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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正经or不正经

    “你好,我叫宋杳,是个摄影师。”宋杳跑到前面,向众人介绍自己,“刚刚给你们拍了张照片,要不要看一下?”

    宋杳眼睛亮亮的,带着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蓬勃,让人无法拒绝。

    嗯......让陆长蘅无法拒绝。

    陆长蘅喜欢且好奇一切漂亮的人与事物,他很自然地凑过去看,然后极其捧场地“哇哦——”了一声。

    “能发给我吗?”陆长蘅抬眼去看高他一点的宋杳,语气略带祈求。

    宋杳本就有这个想法,很欣然地接受了这个提议,两人加上联系方式后,宋杳承诺回去后照片一导出来就发给陆长蘅。

    白樾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移动,短促地唔了一声后,一只温热有力的手覆在了他的双眼。

    “怎么了?”白樾去拉那只手,扭头去看俞濯池,从他毫无起伏的面目表情上读到了一丝不悦。

    “别看了。”俞濯池的声音有些闷,清俊的面容染上一抹黯色,白樾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大一股醋味。

    “不看了。”

    手掌拍了拍手背,很轻的力道,很安心的动作。

    回去的路很长,白樾的脚还没好,所以陆长蘅和俞濯池交替开车回去。

    初夏的暑气透过半开的车窗吹拂在白樾的脸上,他静静靠在后座,视线望向驾驶座的俞濯池,夜色渐渐在涣散的视线里褪去,变成茫茫白雪,他好像还能感受到那天的寒冷,就连俞濯池拥住他脖颈间传来的热量他都记起来了。

    那些在岁月里被掩埋淡忘的东西,在这段时间慢慢被挖了出来,白樾惊奇地发现,他从没忘记过。每一次相拥的温度是温暖数年寒夜的良药。

    手指透过缝隙绕上他的头发,柔顺的触感让白樾心颤,是真实的,不再是梦了。

    白樾的患得患失终于得到了缓解,哪怕他们重逢快一年了,哪怕他们亲密如从前,可直到这几天白樾才有了俞濯池回来了的实感。

    俞濯池感觉到白樾的小动作,很细微地用后脑勺蹭了蹭白樾的手指。

    路途过半,陆长蘅终于休息好了,替了俞濯池的位置,把他换去了后座。

    “说说吧,那天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白樾一直没有问,他害怕回到找不到俞濯池的迷茫里。

    “乔酥要下手,我就给了她个机会,我带够了人手,现场有些摩擦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没想到她还引了了过来。”

    那个雨夜,双方互搏,现场一片混乱,但好在警方来得很快,扣下人就带回去了。

    俞濯池本也是站在远处观战,结束后就坐上车回去了。

    很大的阵仗,很小的水花,这不符合乔酥的行事风格,俞濯池拧着眉思索,直到发现手机不见了时,他沉下面色驱车返回,见到了毕生难忘的画面。

    俞濯池的表述很简单,简单到其中有太多空间可以想象。

    “那伙人把乔酥供了出来,她又进去了。”

    “只不过赌场那些人背后势力可不简单,轻易动不了。”

    白樾还在想什么叫做又进去了时,俞濯池轻飘飘地说:“那些人自然不用我们去对付。”

    陆长蘅努了努嘴:“俞瑾行为了找你花了不少力气,可别说他是到了年纪,突然有了做爹的自觉。”

    “不重要。”

    “俞扶琰被压在家里,乔酥出事后,他不是很老实。”

    俞濯池朝车窗外看了一眼,视线停滞片刻后落回白樾身上,俞濯池用脸颊贴着白樾的手背,相交的手心热得发汗,手背却还是很凉。

    “让人盯好他。”

    “嗯。”陆长蘅点头。

    有关于此的话题就到此结束了,谁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烦心事上面。

    回去后,陆长蘅没有送他们回家,而是先斩后奏,把人送去了医院。

    等到两个人从睡梦中醒过来时,担架已经抬到了车门口。

    白樾的伤都是外伤,但因为伤得有点重,恢复需要一点时间,而看起来没什么事情的俞濯池反而更严重一点。

    轻微脑震荡,还伴有头晕恶心的症状,医生建议他留院观察。

    陆长蘅啧了一声,大手一挥,给两人都办理了住院。

    回身就撞上收到消息赶来的俞瑾行,几根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绷紧的面容昭示了他的不平静。

    陆长蘅出于礼貌不情愿地喊了句:“俞叔叔。”

    向来不理会的男人此刻竟在路过时轻微颌首,陆长蘅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后知后觉想起,白樾还在里面。

    他一个急闪,没拦住。

    白樾躺在床上对上俞瑾行黑沉的视线,身侧坐着的俞濯池见他目光凝滞,才顺着视线望了过去,一个呼吸间,两人都默契地收回视线。

    “怎么办?”

    白樾往俞濯池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急切地问。

    “不管他。”说罢,俞濯池轻轻在白樾嘴角亲了一下,他总是这样,在最应该正经起来的场合,用最正经的神情做最不正经的事情。

    俞瑾行没有进来,五年前那个恶趣味没有得到他预想的结果,这分明是一段会理所当然走向那个结局的感情,却偏离的原有的航道,再次汇集。

    俞瑾行第二次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人生有许多人都具有可替代性,譬如,助理、员工、甚至是妻子。

    爱情本就是他不近人情世界里不容许被赋予更高价值的存在,他做过无数次取舍,自认为舍弃爱情换得利益于他而言是一笔绝对划算的买卖。

    可是为什么,在听到季朝颜说不爱她的时候,心会骤然疼痛呢?

    一个季朝颜于他而言本就不算什么,他那时这样告诉自己,可能是占有欲作祟,所以他为了规避这样的情绪不再回家,不再见季朝颜。

    等到俞瑾行自认为可以妥当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在玄关看见季朝颜抱着小小的俞濯池笑得开怀时,心口一酸。

    他落荒而逃。

    自那以后是长达三年的冷落,季朝颜从不找他,他也不去看季朝颜。

    后来收到季朝颜车祸的消息时,俞瑾行听着沈陌口中那有些陌生的三个字一阵恍惚。

    季朝颜。

    季朝颜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