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师……”徐婠笑了,“好吧讼师,里面请。”
徐婠带着几人去拜见罗夫人。
“这是我大堂兄。”徐婠说,“他叫徐善济。”
大堂兄行礼:“晚辈见过夫人,这是家母托晚辈带来的一点家乡的特产,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罗夫人让人收了,打量大堂兄,点头:“文质彬彬,一看就是饱学之士。不愧是浙江第二,不简单呀!”
大堂兄不亢不卑,含笑说:“多谢夫人,此番前来,叨扰了。”
“不知徐大公子可成亲了?”罗夫人问。
大堂兄回答:“在下已经有两个孩子,嫡长子已四岁。”
“先成家后立业,很好嘛!”罗夫人笑道,“娶的可是你们杭州本地姑娘?”
大堂兄的神色微微黯了黯,徐婠忙说:“母亲,我大堂嫂在生侄女的时候,不幸难产,已经不在了。”
罗夫人急忙道歉:“对不住!我没想到……贸然提起你的伤心事,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大堂兄摇头:“不会。”
气氛有点悲伤,徐婠为了活跃气氛,接着说:“母亲,这位是我三堂兄,今年十七岁。他叫徐盛,是我们杭州一霸!打小就没人敢招惹他!”
徐盛也起身行礼,虽然是习武之人,身上却没有半分莽夫感,而是英武过人,目含智慧,一举一动很有儒雅之气,一看就是出自家教严苛之家。
罗夫人感叹说:“你们徐家的孩子,个个都长得好!徐三公子生得好生俊朗,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个好孩子,怎么就被你说成了恶霸似的!”
徐婠笑道:“儿媳句句属实,杭州无人不知徐三郎,不管黑道白道,但凡遇到不平事,都爱托关系找他,他能帮的也都会帮。在我们那边,提他的名字比我大伯父还管用呢!”
罗夫人笑道:“此番又得了武举第一,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回头我想想办法,帮你找个好老师再带一带。争取明年再一举夺魁!”
“多谢夫人。”徐盛说,“夫人费心了。”
徐婠继续介绍:“母亲,这位是我大师兄,他叫青泽。此番也是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就跟我两位堂兄同行而来。”
罗夫人奇道:“大师兄?”
徐婠:“他的父亲,是我师伯,也就是神医青奚。”
罗夫人恍然大悟:“竟是神医青奚的儿子?”
徐婠:“是啊!”
罗夫人目露赞叹:“当真气度不凡!那你也会医术吧?”
青泽:“会,但是不如师妹精深。在下比较擅长的是帮人打官司,给人代拟诉状。”
“帮人打官司?”罗夫人奇道,“你是个讼师?”
青泽:“对。不知夫人可否听说过钟四娘案?”
罗夫人说:“钟四娘?恕我浅陋,我只在戏文里听过钟四娘,就是那出钟四娘打官司。平时都是必点戏。”
青泽说:“没错,就是戏文里的钟四娘,因为夫君过世,要被人吃绝户,里头的青状师就是晚辈。”
罗夫人瞪大眼睛:“戏文里的青状师是个老头儿,竟是你吗?这么年轻?”
青泽笑:“戏文嘛!都是捕风捉影写的。晚辈的父亲虽然名声在外,但他喜欢四处云游,平时给人看病收的诊金也不高,仅够他的食宿费用。所以晚辈家境比较贫寒,如夫人有认识的人需要打官司的,还请麻烦向他推荐一下晚辈。晚辈也好挣些回家的盘缠。”
罗夫人激动地说:“正好我这儿就有一桩官司!不知你能否帮忙?”
青泽正色说:“晚辈有三不接,伤天害理的官司不接,损人利己的官司不接,还有,往官府塞过银子的不接。只要不沾这三样,晚辈都可以接。”
“好!那我先安顿你们住下,回头再详聊。”罗夫人说。
于是,她安排了一个客院,布置了三间房,让他们暂住。
徐婠找机会单独问青泽:“大师兄,你怎么会来京城?”
青泽:“不是说了吗?我是来参加明年的春闱。”
徐婠:“我信你才有鬼!”
青泽:“真的!只要是个男人,心里就有个状元梦,我也有啊!”
徐婠:“你是不是特地过来帮我的?大师兄,你这样可违反门规呀!我是来报仇没错,但我也是来做锻炼任务。”
青泽:“当然不是为你来的!我真的是来参加考试的!你看我带的那些书,我这些日子很努力地在温书呢!”
徐婠:“……行吧!那我祝你金榜题名。”
青泽:“多谢师妹的祝福,我会尽力的。”
徐婠:“你们长途跋涉这么长时间,肯定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回去吩咐厨房做吃的,晚上等我夫君回来,一起为你们接风洗尘。”
徐婠吩咐了就离开客院准备回去,青泽看着她的背影,终是叫道:“婠婠。”
徐婠回头。
“你怎么不告诉我?”
徐婠:“告诉你什么?”
青泽:“门主让你嫁给一个纨绔,你就真嫁?你该传信告诉我。”
徐婠:“我看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反正都要嫁人的话,嫁个好看的呗!”
青泽目录一丝嘲讽之色:“有多好看?”
“等他晚上回来,你们见了面就知道了。”徐婠笑道:“非常好看。”
青泽:“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是买件衣服买双鞋,挑好看的来!听说他还弄了个妓女回家做妾,你也能忍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徐婠:“那个妓女其实并非他的妾室,是有缘故的。”
青泽沉默片刻:“他对你好吗?”
徐婠:“谈不上多好。但是也还过得去。”
青泽点头,没再说话。
……
晚上,徐婠安排了接风宴,招待包括温容在内的四人。
徐婠把谢凤麟介绍给他们,三人都打量他,眼神都不算多恭敬。
谢凤麟也是个人才,并没有半点不自在,泰然自若地招待他们,态度也还算热情。
反正比平时那冷冷拽拽的表情的样子要显得有人情味儿些。
四个客人中,他尤其注意大师兄。
提酒问了他许多问题。
“大师兄今年多大了?可有婚娶?”
大师兄说了他的年龄,又说他尚未婚娶。
“不知道大师兄是哪一年中的举?”
大师兄又说了。
谢凤麟又问:“神医青奚名满天下,大师兄为何不子承父业?怎么转而做起讼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