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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粗心大意

    两人回到宿舍。费巧巧刚要拉门把手,就被余阳扯住了,做个噤声的手势。费巧巧才发现房间的大门是虚掩着的。

    费巧巧紧张到呼吸困难,她不敢大声喘气,怕惊动里面的“不速之客” ,不过到底有没有不速之客,她还真不知道,或许只是潘晓红没有关好门而已。

    余阳轻轻推开门,侧身贴门而入,他的脚步很轻,像树枝上的猫。他转头意示费巧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客厅亮着灯,主卧和次卧的门都紧闭着,厨房和卫生间的门倒是敞开着。不知何时,余阳左手已握有匕首,他先迈向主卧,左手握住门把手,轻轻旋动,门推开了一道缝后余阳就静站在门口不作任何动作。从门缝间能看出屋内没有开灯,黑暗最易隐藏,余阳不动,他在听,在等,在蓄力待发。

    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就这样足足等了五分钟,余阳才去把门一寸一寸地完全推开。客厅的灯光照入进去,微弱的灯光让他们一眼就看遍了整个主卧的布置。床上被子叠的整齐,衣柜门紧闭,通向阳台的推拉门也打开着,阳台晾衣架上挂着晾晒的衣物。

    费巧巧暗自庆幸屋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看不清衣架上的那些内衣。如果被余阳看到这些内衣,那可就太尴尬了。她担心余阳会突然找到墙上灯的开关打开房间里的灯,于是小声提醒道:“不要开灯。”

    余阳不明所以,以为她发现了什么。顿时提高警惕,问道:“发现了什么?”

    费巧巧紧张地回答:“没什么,就是不要开灯!”

    余阳疑惑地追问:“为什么?”

    费巧巧有些焦急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开灯。”

    余阳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不开灯。他小心翼翼地走向房间中央,警惕着四周的动静,生怕有什么危险。经过一番观察,他发现并没有异常情况,便准备走向阳台寻找线索。

    然而就在这时,费巧巧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阳台就不用看了吧?”

    余阳就算再愚钝,此刻也应该开窍了。他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费巧巧不让他开灯了。

    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女生的房间。刚才他走进来时,心思都放在抵御敌人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女生的闺房。经过费巧巧的暗示,他才如梦初醒,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既有幸福和温暖,又有羞愧和不知所措。

    当他走到次卧的时候,他竟然不敢去开门了。这可是潘晓红的闺房啊!万一她本人就在房间里睡觉怎么办?他犹豫不决,而身后的费巧巧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放心吧,潘晓红睡觉会穿着睡衣的。”听到这句话,余阳的脸更红了,但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他心里却祈祷着潘晓红最好不要出现在屋内,也最好没有灯光。门缓缓推开,透过光亮望去余阳倒吸一口冷气,潘晓红躺在血泊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余阳不顾门后是否有人,一个箭步来到潘晓红身边,检查她的伤势,一把匕首插在她腹部,她呼吸急促,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她看清来人是余阳,嘴角向上扯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费巧巧先是一声惊叫然后就痛哭起来,她已乱了方寸,她想起拔掉匕首被余阳拦住了,“拔掉匕首她就会没命的。”余阳道。

    她颤颤巍巍地用手捂住匕首周边不断涌出的鲜血,看着潘晓红的血从自己的指缝间流出,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落在血泊中,她嘶声哭喊道:“小红求求你醒醒,不要死。怎么办啊?”最后一句话是她看着起身的余阳问道。

    余阳已站起身,问道:“医药箱在哪?”

    “在客厅茶几下面。”

    “针线有么?”余阳问。

    “有。”

    “在哪?”

    “也在那。”

    费巧巧双手依然捂着潘晓红的伤口,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了,也知道为什么要用针线。如果看看到余阳身上的伤疤就会知道,针线是他用来缝制伤口的。

    余阳快速离开,五秒钟左右他就提着医药箱来到潘晓红身边。

    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两卷医用纱布和棉絮,一瓶双氧水,一瓶碘伏,一瓶云南白药、针和线,线已在针上。他先取出云南白药里面的红色保险丸,让费巧巧喂潘晓红吃下去,然后把双氧水和碘伏交给费巧巧,道:“当我取出匕首的时候,你就先用双氧水给她清洗伤口,等我缝合好伤口时你在用碘伏,最后在伤口上撒上云南白药。”

    听了余阳的吩咐,费巧巧镇定起来,通红的双眼也变得坚定起来,她点点头,道:“好。”

    “她会疼醒,我会先按住她,我缝合时你再按住她。”余阳道。

    费巧巧抿嘴点头,她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她最好的朋友现在命在旦夕,这把匕首刺进了潘晓红腹部的同时也刺进了她的心里。

    余阳双手轻握匕首,深呼一口气,猛然向上拔出,鲜血顺着匕首向上涌,原本晕死过去的潘晓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呻吟,她的额头渗出汗水,脸色苍白如纸,一双无神的眼睛用尽力气才张开,发白的嘴唇蠕动着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余阳把匕首按住她肩膀,对着费巧巧道:“快。”

    费巧巧颤抖地将手中的双氧水倒向伤口,眼泪直流,嘴里说道:“小红,你忍住啊。”潘晓红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扭动,疼痛的脸已变形。

    “按着她。”余阳道。

    费巧巧哭着按住不停挣扎的潘晓红,她已泣不成声,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了。

    余阳先用棉絮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水,撕开伤口周边的衣服,捏住伤口拿起已消毒过的针线急速的缝了4针后用碘伏再次清洗伤口,然后倒上云南白药,再用纱布包裹住伤口,纱布很快就被染红。

    一系列的动作如此娴熟,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要知道,拔出匕首的时需要的力道和技巧是多么的重要。拔出时,要确保匕首垂直拔出,匕首倾斜会造成伤口二次创伤,而拔出时的速度地快慢也是很有讲究。太慢伤者会更加疼痛,太快只会导致伤者体内的血液涌出的更多,所以在费巧巧看来毫无技巧的拔刀,实则精准无比,没有数十次的练习,完全是做不到的。这也是一个杀手最基本的治疗手法。

    余阳站起身,看着因剧痛晕死过去的潘晓红道:“现在要送她去医院输血,你知道她是什么血型吗?”

    “B型。“费巧巧脱口而出,“我是O型血。”

    病床上,费巧巧手臂插着输血管,她转头看着仍在昏迷的潘晓红,心中愧疚不已,是自己太大意了,不应该留潘晓红一个人在家。刚刚他们遇到杀手时,她当时惊慌害怕,但是有余阳在身边,她就慢慢平复了下来,可是她完全忽略了一个人在宿舍的潘晓红。

    就在费巧巧暗自懊恼愧疚的同时,余阳也正在深深地自责和反省中。看来保镖比杀手难做,需要顾及到的事情更多,作为杀手的他,目标明确单一,完全可以不用时刻注意着目标周边的人。而现在作为保镖,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费巧巧身上,他没想到杀手会对费巧巧身边无辜的人下手,这是他未料想到的。

    “不要让我抓到你,否则必死无疑。”余阳暗自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