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杀手》 第1章 那小子跳的真高 夏末秋至，气温居高不下。 骄阳似火，大地如烤炉，蒸烤着万物，万物不语。 校园内，篮球场，一群少年，来回穿梭，挥汗如雨。 这是华南大学与西政大学争夺省冠军的重要比赛。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啦啦队的加油声，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篮球拍打在地板的节奏，气喘如牛的呼吸声，萦绕在余阳的耳边。 他擦了擦眼角的汗水，抬头看了看计分器，目前比分是89：90，距离结束比赛还有两分钟。还差一球，一定要赢！ 他眼前浮现了袁文敏那张清纯可爱的脸，“如果你赢了这场比赛，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他对袁文敏可谓是一见钟情，一年前，第一次在校园遇到她，他的目光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不仅是他，他感觉周围的男生都在盯着袁文敏。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清新脱俗，不染凡尘，高挑的身材搭配着白色连衣裙，宛如仙子，她的脸上总带着一丝忧伤，楚楚动人，周围的鲜花也顿时失去了颜色。他记得当时袁文敏给他的第一印象映像就是，美女如画，隔云端。 “这一球一定要守住。余阳，篮板球。”队长李卫的声音把余阳拉回了现实，他条件反射地往篮下冲刺，西政大学队长李东升正在带球上篮。 余阳刚到篮下，西政大学前锋王凯已拦在他面前。 王凯玩味的笑道：“听说你抢篮板很厉害？我一直不信，这次就是你要证明的时候了。” 余阳抬头看着这个比他高半头的男生，笑而不语，他本就不喜欢争辩，能用行动证明的，他绝不多说一个字。 他向前迈了一步，王凯张开双臂退了一步，他的防守无懈可击。 王凯，省内数一数二的前锋，第九季省联赛的MVP。以篮板球称霸篮下。 球没进！抢篮板。 王凯用身体死死压制着余阳，玩味的看了余阳一眼，那眼神就像在说，小子你不行。然后他以惊人的速度向上跃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余阳身体往左速移一寸，猛然向上跳起。 “哇，他跳的好高！”观众席上一片惊呼。 “好恐怖的爆发力！”篮下李东升一脸惊恐。 已上跳一半的王凯只觉眼前有一人影，“嗖”的一下越过他的高度，伸手挽向空中的篮球。然后他才听到下面发出的惊呼，和队长李东升颤抖的声音。 后来居上，伸手揽月，球已在手。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场内响起一片欢呼。 人还未落地，余阳就喊道：“再来一球，反攻。” 球已向前抛去。 李东升回过神来喊道：“快，回防。一定要守住这一球！” 汗水沿着王凯的下巴一滴滴落到地板上，他呆若木鸡，脸色苍白，口中喃喃念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是人！” 李东升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这小子原来一直隐藏着实力，你刚刚应该轻敌了，争取这一局扳回来！” 王凯抬起头看了看一脸坚定的李东升，后者点点头，王凯顿时信心大增，握紧拳头，目光坚定。 这就是队长李东升的魅力，他能在最关键的时刻鼓舞队员的心，使其燃起斗志。 一群少年，又往另一个方向冲去。 观众席上，费巧巧一双美目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她手心已紧张的渗出汗水，她的心跳随着篮球撞击地面的节奏而跳动。自从去年看了日本动漫（灌篮高手）就彻底爱上了篮球。 她知道西政大学的李东升和王凯，这两人是公认的明星球员，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都是省内前五的，并且，西政大学连续三年蝉联冠军宝座。而自己学校华南大学，从未打入进决赛，能与李东升和王凯抗衡的只有队长李卫。至于孙铭、张艺波、石亿三人球技也就一般，而整个球队成员中她唯一不了解的就是今年才加入的余阳。 上半场，余阳表现平平。她几乎要对这场比赛不抱任何期望了，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余阳下半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简直像换了个人，助攻、三分球、抢篮板，样样得分，才使得悬殊的比分慢慢拉近了。原来之前他是一直在保存实力，费巧巧恍然大悟。 球赛已接近尾声，球员的体力已到了极限，腿上仿佛灌了铅。每个人都如强弩之末，仅凭一份执着坚持着。控球后卫孙铭运着球，脚步已没有之前灵敏，他的路已经被对方球员堵死。 球传到了余阳手里，余阳加速运球，向篮下推进。突听身后一声怒吼，王凯冲到了他前面，挡住他去路。 王凯气喘如牛，张开双臂，嘶声道：“想上篮，先越过我再说。” 余阳试着突围两次没能成功，王凯一直死死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王凯的防守无懈可击。 突然，余阳连续胯下运球，球从胯下传给了他身后的李卫。 王凯阻止不及，被李卫带球穿过，跃起，上篮。 紧跟其后的李东升也同时跃起，大声喝道，“你休想！” 李东升的指尖还是碰到了上升的球，球在篮圈边缘打转，球没进。 突然，两个身影同时跃起，一只手还没触碰到球，另一只手已轻轻的将球托了进去。 好一个补篮。 球进去了！ “砰…砰砰……”篮球从篮筐里落地的声音，仿佛砸在了每个人的心跳上。全场寂静，随即响起掌声和欢呼声。 终场结束的哨声已响起，队员们还沉浸在比赛当中。 王凯突然起步运球，大声道：“再进一球！” 李东升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对他摇摇头，哽咽道：“结束了，我们输了。” 王凯甩开他手臂，大吼道：“不，没有结束，我们还能赢，我不会输给他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呜咽。 球员已站成两排，每个人的肩膀都在抖动着，低沉的呜咽声传遍球场，是泪水还是汗水，已经分不清了。 余阳的手被王凯用力的握着，两人都在暗自较劲。王凯已恢复了冷傲，冷冷道：“是我小看你了，下次遇见我一定盯死你。” 余阳抽回了被握发红的手，轻轻甩了甩，笑道：“险胜而已。” 坐在返校的车上，队长李卫、孙铭几人都在呼呼大睡，教练在和司机聊天。余阳虽然也很乏累，但他完全没有睡意，他满怀激动，等着回校后第一时间就把好消息告诉袁文敏，终于要得偿所愿了，他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你好，余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甜美的声音在余阳身边响起。 余阳身子向后靠了看，抬起头，看到一个面容清秀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生手抓扶手，站在他面前，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她笑的样子很好看，有两个小酒窝，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一时有些走神。 女生轻轻咳嗽一声，余阳尴尬道：“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费巧巧，金融系的。”女生优雅的伸出手来。 余阳犹豫了片刻，他没想到对方如此落落大方，礼数周全。自己从来没有和女生握手过，甚至连女生的手都没有碰过。他把右手在运动服上擦了擦，才伸出去与那只芊芊玉手握了握，道：“土木工程系，余阳。” “我知道你，你今天的球打的太好了！”费巧巧收回手微笑道。 余阳的手心还有余温，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他有点恍惚，他眼睛瞥向车窗外，道：“过奖了，谢谢。” 费巧巧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害羞的大男孩，道：“你好像很怕和女生说话呢？” 余阳脸上发烫，他伸手拉上窗帘，道：“今天太阳太晒了。”说完他就不吭声了，双手叠放在腿上，又揣进裤兜里，简直不知道该放哪里好了。 费巧巧抿嘴微笑，看着他不自然地动作，饶是有趣。 余阳感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还在盯着自己，干咳两声，伸出裤兜里的左手挠挠头，道：“嗯。” 费巧巧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他是回答上一句话的。她玩心大起，故意又往余阳的座位靠了靠，道：“是因为不习惯和女生说话吗？” 余阳感觉到费巧巧靠近了自己，就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往车窗靠了靠，他的手又不知道该放哪了，就顺势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还没忘点点头，算是回答。 费巧巧眨眨眼，突然压低声音，道：“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余阳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想了想，道：“还没，不过……” 他还没说完就听费巧巧说道：“不如我做你女朋友吧？” “什么？”要不是坐在车里，车里还有队友和教练，只怕余阳要惊叫起来。 费巧巧看着一脸惊恐的余阳，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骗你的。”她决定还是放过这个傻小子。 余阳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抹抹额头的汗，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她答应我赢了比赛就做我女朋友。” “是吗？那你岂不是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她叫什么？”费巧巧来了兴趣,探头问道。 余阳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神情，道：“袁文敏。” “可以啊，校花都被你追到了。” 余阳有些犹豫，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虽然和眼前这个女生认识不到半小时，但给他的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他不知道，其实这就是费巧巧的性格使然。他因为自卑感而不敢去主动接触女生，对于和异性接触他内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而费巧巧开朗活泼的性格就像冬天里的太阳，让他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让他心里的恐惧不知所踪。 余阳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压在心里不好受，他吞吞吐吐说道：“我怕她当时只是说说而已。” 费巧巧道：“就算她是说说，你也要当真，你下车后就去买束花，然后就到学校直接和她表白。” 余阳惊讶道：“这样也可以？” “试了不就知道了。”费巧巧鼓励道。 第2章 勇敢迈出第一步 余阳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好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信这个刚认识的朋友，可能是因为这办法总比没办法强吧，也可能因为他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反正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万一成功了呢？ 费巧巧笑道：“这就对了。不去试一试你怎么知道结果呢。” 余阳道：“谢谢你。” 费巧巧道：“真的想谢我，就等到表白成功后请我搓一顿。” “好。”余阳爽快答应。 “至于吃什么，到时候告诉你。” “好。不过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上这辆球队专车的吗？”余阳从一开始就在好奇，这豪华客车是他们球队的专用车，其他学生和啦啦队都在后面的那辆客车上。只是刚才和费巧巧不熟悉，才没有问出口。 费巧巧眼珠转了转，道：“我和你们钱教练很熟，和他打个招呼就可以了。”其实她说的是实话，她确实和钱教练很熟悉，因为这次球赛所有的费用都是她爸赞助的，是她迷恋上篮球后，缠着爸爸承包了这次赞助。一直为费用愁得睡不好觉的钱教练见到她就像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般。 余阳点点头，信以为真。 “你的弹跳力怎么这么厉害？”费巧巧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跳跃时浑身是劲。”余阳缓缓说道。 费巧巧道：“天生神力啊？” 余阳惊慌失措，道：“什么天生神力，就是比别人跳的高一些。” “记得告白成功后请问吃饭？”费巧巧在半路就下了车，临走时还不忘提醒一句，“要买99朵玫瑰。” 余阳微笑点点头，但心里却苦不堪言。99朵玫瑰怎么也要两百多块钱，下半个月又要吃泡面了。 余阳很穷，很自卑，自他五岁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 他常被其他孩子嘲笑、欺辱，也经常挨打。人少时，他会还手，若是眼看要被群殴时，他就撒腿拼命跑，为了练习逃跑，他还在腿上绑上沙袋，每天早起跑五公里。练习逃跑不是害怕挨打，是因为他不能受伤，不能让母亲担心，母亲一天到晚的工作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他不忍母亲再为其他事情操劳，他是个懂事的孩子。或许跳跃的爆发力就这么无形的锻炼出来的。 其实，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他不再害怕嘲笑，不再自卑，直到遇见她，袁文敏。他又自卑恐惧起来，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放大自己的缺点。 当余阳拿着玫瑰花站在袁文敏面前时，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担心会被拒绝，所以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他一双眼时刻注视着袁文敏的表情，想从中读到答案。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在一边起哄，道：“接受他。” 这么多人看着，余阳有些怯场，但已经站在这里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站着，等待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审的囚犯，等待着最后的生死宣判。 周边的人有些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就是他打赢了西政大学的王凯。” 袁文敏一双美目弯成了月牙，她听到余阳在结结巴巴地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我们打赢了。”有点语无伦次，但她还是明白这个不善言辞的男生说的打赢了是指之前她们的约定。她曾答应过他，打赢了这场全省比赛就同意做他的女朋友。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余阳的时候，那是一个黄昏，她和闺蜜刚刚分开，就见一个长相平平的男生一直偷偷看着自己，她一开始没有在意，但当她走了一段路发现那个男生居然远远跟在自己的身后，她有些害怕了，听说这条路上经常出现跟踪狂。 她加快脚步，身后的男生就跟着加快。她慢身后的男生就慢下来。她将手中拎着的包斜挎在身上，这样就不容易被拽去，她想起包里还有一瓶防狼喷雾剂。于是，在转角的巷子里，她手拿防狼喷雾剂，对着迎面而来男生的脸喷了上去。一声惨叫，男生捂着眼睛哀嚎着。 她刚想转身逃跑，就被男生一只手抓住了包，她大叫道，“有人抢劫啦！” “不，不，不是的。”男生急道。他一边揉眼睛，一边解释道，“我是…我是你同学。” 她惊魂未定，哪里会相信，奋力往回扯自己的包。她又听到男生说道，“我知道你是华南大学，外语系的袁文敏。” 她才缓下来，仍保持着警惕，道：“你认识我？” 男生点点头，用袖子擦着眼睛。她又问道：“你叫什么？跟着我干什么？” 男生好不容易睁开那双和兔子一样红的眼睛，用力眨了眨，想再次用眼泪冲洗干净眼里的喷雾剂，他的脸也很红，像是辣椒吃多了的那种红，袁文敏确定那绝不是因为防狼喷剂的原因。 “我叫余阳，土木工程系，我…我不是坏人，我是…是来保护你的。”男生道。 “保护我？”袁文敏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我听说这条路不安全。”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她又问了一次。 “我……”他说不出话了。 “你喜欢我？”袁文敏道，她对自己的相貌相当自信，光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夸赞她貌美如花就已经多到耳朵起茧了。而从上初中起，充当她护花使者满脸青春痘的少年更是多如牛毛，所以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余阳的脸更红了，他机械性地点点头。 “你会打篮球吗？”她问。 余阳摇摇头。 “我喜欢打篮球的男生。”她当时只是随口说说，如果余阳回答“会”，那么她就会说她喜欢踢足球的男生。 余阳当时脸上的表情她现在还记忆犹新，就像刚刚吃了两碟清炒苦瓜而且没有米饭。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余阳第二天就加入了篮球队，每次在校园里见到她，他都微笑点头示意，也不说话。直到他第一次参加淘汰赛，在袁文敏的宿舍楼下徘徊了两个小时，终于鼓起勇气拦住一个女生让她把袁文敏叫下了楼，当时正值初春，天气还很寒冷，袁文敏下楼就看见余阳缩着身子搓着手在来回踱步，他看到她走到身前，吸了吸鼻子，道：“明天我第一场比赛想请你去看。”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他是因为她才打篮球的。不过那场比赛余阳坐了半场冷板凳，好不容易因为有个队友受伤才换上他这个替补，可是在场上没有五分钟就开了两张黄牌，然后他就像被捆住了双手双脚，简直像个裹脚的老太婆畏首畏尾，连袁文敏这个门外汉都看得出他没有发挥出来真正的实力。这场比试最终还是输了，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受伤被替换下来的是队长李卫，球队里打球最好的球员。对于那场比赛来说，就相当于一个拿着刀的农夫与一群狼决战，决战中，农夫的刀掉了，于是他随手抓起了一根稻草。 那次比赛，余阳郁闷了好久，后来他的球技突飞猛进，这应该是他每天刻苦训练的结果。之后她又受邀去看了几场球赛，对于篮球她实在是提不起来劲，她也完全不懂，不过打篮球的男生身材和颜值还是值得欣赏的。男生喜欢看美女，女生喜欢看帅哥，天经地义，她时常对闺蜜这样说。 就在他们打入省里总决赛的那一天，他在队友的怂恿下向她表白了，当时气氛烘托的很高，很浪漫，她不知如何拒绝，就找了个借口说，只要他们能拿到这届冠军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她之前听说西政大学的篮球队很厉害，连续三年蝉联冠军宝座，华南球队赢得几率可以说为零。所以，她才说出了这个条件，而自己更是找各自理由没有去观赛，其内心也是不希望他胜出这场比赛。 令她没想到的是，华南球队居然赢了西政球队。她一时间有些错愕，现在这个其貌不扬的男生正捧着花，不安地等着她兑现承诺。。 第3章 爱情来的太快 袁文敏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后，接过玫瑰花，决定答应做余阳的女朋友。就在她做出决定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她为自己的屈尊降贵而感到骄傲，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伟大的人。 此刻，她嘴角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呆若木鸡的余阳。没想到这个傻瓜，长相平平，篮球打的如此好，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他是因为她而去打篮球的，现在算是成名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女生对他产生爱慕之情，她怎么会让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别人抢去呢？就算自己不喜欢，那也不会拱手让人。这也是她答应做余阳女朋友的原因之一。 余阳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袁文敏刚刚是答应了吗？不会是在做梦吧？他掐了掐自己大腿，疼，不是做梦。他激动地手都在颤抖，他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但做出来的动作只是挠挠头，傻笑两声。然后做出了第一次邀请，“今晚我们球队聚餐，我希望你能来。” 袁文敏在余阳期待的目光中点头道：“好，我推掉晚上的活动。”然而，她晚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活动。 余阳听后简直是心花怒放，没想到袁文敏这么重视自己的邀请，他现在恨不得上去亲她一下。他决定要好好爱她，永远守护着她，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此刻余阳的心里，连对母亲的爱都淡了许多。 爱情让人失去自我。 余阳确实不知道自己一跃成为校园的风云人物，风头盖过了带领西政大学连续三年夺冠的李东升。茶余饭后，谈起这场球赛，话题总会少不了余阳。 “余阳那小子跳的好高。” “他有些像樱木花道。” “樱木花道188mm，余阳最多175mm。而且还长得那么黑。” “人那不是黑，是古铜色。就像古天乐的皮肤。比小白脸阳刚多了。” “我看你是喜欢上他了吧？” “唉，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喜欢他了呢。” “咳咳，矜持一点。人家可能已经有女朋友了。” “据可靠消息说，他还没有女朋友。” “………” “听说华南大学之所以能赢得比赛，是因为那个叫余阳的家伙。” “对。那小子跳的是真高，简直不是人，我们校的王凯都被他压下去了。” “华南大学？是不是有个校花叫袁文敏？” “我见过那个袁文敏，真是一个尤物啊。” “你在哪见的？” “就是在一次聚会上，那女生不是一般人啊。” 黄昏时分，余阳换上了最体面的一身衣服，这是他18岁生日那天妈妈花了半个月的工资给他买的，他一直没舍得穿。 袁文敏上身穿了一件白色花边T恤，下身黑色短裙，裙角盖在膝盖上方随风摇摆，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男生的目光，当然其中包括余阳。 袁文敏明显对这效果很是满意，她面如春风，走到正在发痴的余阳面前，挽着他手臂，柔声道：“等很久了吧？” 余阳失魂般，喃喃道：“不久，我也刚到。” 其实他在这已经站了一个多钟头了，腿肚子转筋了都。他想起最近看到的一部武侠小说里写道这样一句话，“一个男人如果活到60岁，那么他会有十年的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其中有五年是在等女人换衣服，另外五年是在等女人脱衣服。”他当时看了不以为然，女人换衣服要这么长时间吗？现在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他现在开始佩服那本书的作者了，没有深刻经历过，是写不出这粗鄙的名言。 梅子菜馆，在大学城中央街的北侧，店铺上下两层，一楼摆着几张餐桌，二楼三间包厢。因经济实惠，菜量足，所以厨师烧的菜实在是一般， 但店里也常常满客。 二楼包厢，喧闹异常，余阳和袁文敏这对金童玉女到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躁动，虽然来之前余阳和他们打过招呼，但当大美女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顿时使人心情欢畅，食欲大增，都争先恐后地向美女打招呼，要知道给美女留下好印象对以后能否找到女朋友起着无比重要的作用。因为美女的朋友也是美女。 余阳环视了一圈，道：“教练还没到吗？” 队长李卫道：“教练说他今晚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来不了。让我们放开了吃。”说完他把菜单递到袁文敏面前道：“美女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袁文敏推脱道：“你们点，我随意就行，谢谢。” 孙铭道：“那就余阳帮你点。” 余阳接过菜单，有些犯愁，他还真不知道袁文敏喜欢吃什么，甚至能不能吃辣他都不知道。他打开菜单，放到袁文敏能看到的一边，指了一道红烧猪蹄，问道：“猪蹄美容养颜，点一份吧？” 袁文敏微笑点点头，道：“嗯。” 他又点了红烧鱼，说是吃鱼不增肥。点了香菇排骨，说是补充营养，点了乌鸡汤红枣汤，说是补血…… 袁文敏优雅的面带笑容看着余阳，心道，这就是所谓的暖男吧。她虽没有感到特别幸福，但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是真好。 离梅子菜馆有五公里的一家高档酒店，这里不是一般学生消费的起的。 此时，钱教练正神情拘谨地为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倒酒，中年男子旁边坐着的费巧巧正自顾自地吃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 钱教练斟满两杯酒，恭敬地将其中一杯端到中年男子面前，道：“今天能和费老板坐在一起吃饭，真是我的荣幸。” “哪里，钱教练最近可是名人啊。今天是我的荣幸才是。”费成微笑道。 钱教练心里得意，脸上却做出谦虚的态度，道：“费老板过奖了，我这点名算什么。这次还要多亏了费老板慷慨解囊啊，这杯酒我敬您。” 费成挥手道：“小钱，不必放在心上。” 钱教练暗道：“有钱人就是有钱啊，十多万元自己两年的工资，对人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他不禁感叹自己的人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穷苦的命啊。正要借酒消愁，就听道费巧巧饶有兴趣地问道，“钱教练，余阳这个人才你是怎么发现的？” 钱教练放下酒杯，道：“是他自己要求进入球队的，刚开始我是拒绝的，毕竟他个子在篮球队里不占优势，身材看上去也不壮实，没想到那小子晚上跑到我家一副我不同意他就赖上我似得，我就勉强答应了，想着就让他做个替补。谁知那小子弹跳力那么好，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我才知道捡到宝了。” 费成道：“我大学时也喜欢打篮球，教练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的球技可以通过锻炼来提升，但是身高是无法弥补的缺陷。” 钱教练点点头，道：“是的，余阳的弹跳力虽然弥补了他的身高，但是若要进入国家队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就算进入国家队，也只有坐冷板凳的份。”费成道。 “为什么？他若再勤加练习，球技突飞猛进呢？”费巧巧觉得因为身高就去否定一切，太果断了，也太不公平了。 “球场上，对方的身高会给你带来多方面的阻力，对方完全可以用身高的优势消耗你的体能，余阳这场球赛之所以发挥超常，是因为他的出其不意和对方轻敌了。 ”钱教练解释道。 费巧巧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人的一生有很多选择，但你不能选择你的出身，不能选择你的身高，这些都是父母给的。 第4章 房间内的旖旎 梅子菜馆，二楼包厢欢声笑语。 袁文敏端坐在余阳身旁，很少动筷，像个腼腆害羞的少女。面对余阳朋友的劝饭，她都是微笑道，“在减肥。” “女生永远都在减肥。”孙铭哈哈大笑道。 她喝的是红酒，普通的红酒，一开始她是拒绝的。但是架不住一帮人的起哄，非喝不行。再说红酒有美颜的功效，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个专家说的。 专家说得还会错吗？ 当然不会。 酒，在杯中，酒过三巡，醉意已涌上心头。 孙铭端着酒杯，两步三摇的来到余阳面前，勾着他的肩，说道：“兄弟，这杯酒你要喝，没想到你都把袁大美女勾搭上了，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袁文敏脸色微红，佯怒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阳阳不要理他。” “呦！阳阳。阳阳你快看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孙铭捏着嗓子学袁文敏的口气说道。 满屋哄笑。 余阳端起酒杯，往孙铭的杯子上碰了碰，笑骂道：“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但是还是能往里灌酒的。” 张艺波刚刚喝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孙铭一脸受伤，长叹道：“这么快就夫妇一条心了。” 袁文敏抿嘴浅笑，她没想到看似木讷的余阳在朋友面前如此开朗。 她杯中的红酒还剩一半，此时脸比酒红，红色的酒衬托着红红的脸颊。 酒香，人美。余阳看痴了，他愿用余生换此刻永恒。 此时不知谁起哄一句，“如此俊男美女，应该相互敬一个。” 孙铭更是唯恐天下不乱，道：“应该喝个交杯。” 余阳有点尴尬地看着袁文敏，一脸歉意，道：“他们胡闹的，别当真。” 谁知，袁文敏端起面前的红酒，站起来，未语人先羞，道：“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我和阳阳敬大家一杯！”然后她伸出手臂从余阳的手臂挽过来，呈交杯状。四目相对，尽在不言中，两人一饮而尽。 “亲一个，亲一个！” 袁文敏湿润丰满的唇，轻轻点在余阳的唇上，他感到一股暖流从头窜到脚。 静谧的夜，灯光如星，街道上两条身影漫无目的地游荡，各怀心事。 余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陪着袁文敏走着，他有好多话想对袁文敏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空气里弥漫着袁文敏的发香，他想伸手抚摸着她那乌黑的披肩长发，想去牵起她的纤纤玉手，可是他没有勇气，他的手抬起来又放下，抬起来挠挠头，抬起来摸摸鼻子，他突然觉得这只手无处安放了。 “咳咳……”干咳两声，打破这让他抓狂的尴尬，“今天谢谢啊。” 袁文敏转过头凝视着他：“谢我什么？喝交杯酒的事？。” 余阳点点头道；“他们太胡闹了，你别介意。” 袁文敏眨下眨眼，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余阳一愣，鼓起勇气，一本正经的说道：“要不以身相许？” “好啊。” “真的？” “假的。” 余阳一样在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两人又走了一小段路。 “现在这个点宿舍应该进不去了，你帮我找个旅馆住吧。”袁文敏突然说道。 余阳愣在那里两秒钟，然后瞳孔突然放大，呼吸困难，语无伦次的道：“那个，你，我……这太，太突然，了吧！” 袁文敏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一个人住，你回家。” “哦！”余阳垂头丧气道。 “不过要等我睡着了再走，我一个人会害怕。”袁文敏接着道。 余阳的眼睛亮了起来，喜形于色。 “我睡着了，你不走我更害怕 。”袁文敏继续道。 “放心，你睡着后我就离开。”余阳保证道。 “嗯，我相信你。你知道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袁文敏娇羞道。 “我知道。” 宾馆，房间内，灯光昏暗。 余阳擦着汗，坐立不安，呼吸急促。 袁文敏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坐在床边的余阳，内心正被千万只蚂蚁爬过。 日夜思念的人就在身旁，......他低头就能吻到，可是那不是趁人之危吗，无耻之徒才会趁人之危！ 犹豫不决间，他想起了张先生的一句名言：自古英雄皆好色，唯有好色真英雄！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就“问心无愧”了。 他慢慢低下头，心跳越来越快，他能感觉自己呼出地热气已经喷到了袁文敏的脸上，他的鼻尖已经触碰到了她还未干透的秀发，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他的唇在袁文敏的额头轻轻一吻，迅速抬了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沉睡的袁文敏突然翻了个身，将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直接蹬到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余阳不禁一怔，但随即他的目光便被吸引住了。只见浅蓝色的睡衣下，袁文敏那玲珑完美的曲线仿佛艺术品一般令人陶醉，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强烈地冲击着他的每一条神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余阳完全忘记了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美丽的画面。 然而，就在即将做出有失绅士的行为时，他猛地回过神来，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里，余阳如梦初醒。他意识到自己差点陷入了无法挽回的错误之中，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他迅速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如瀑布般泼洒在他滚烫的脸上。但即使如此，他内心的欲望之火依然燃烧不止，难以平息。 他扶着洗手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刚刚被扇的右脸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你不是禽兽！她那么信任你，你不能那么下流 。” 片刻，他回到床边拿起地上的被子，不去看床上诱人的风景，迅速利索地盖上令人窒息的“风景”，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房间。 顿时，房间内一切变得清静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其实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就在关门声响起的同时，熟睡的袁文敏也悄然睁开眼，没有一点睡意，嘴角微微上翘，笑意渐浓。她知道这一刻，她征服了这个大男孩。 第5章 校花本色 夜风微凉，无月，无星。 余阳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他只有不停的奔跑才能控制住脑子里肮脏龌龊的念头和袁文敏那挥散不去的诱人身材。 十公里的路，他跑了四十五分钟，汗流浃背，整个人舒畅多了，心里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对于一个篮球运动员来说，十公里的路程跑四十五分钟还是很不错的。 回到家，进入院子就发现客厅还亮着灯，母亲肯定还没休息，还在等着自己。余阳心里一阵暖意，随之而来又是自我懊悔，自己一时高兴忘记告诉母亲今天晚归了，让她为此担心。 “妈，我回来了。”余阳推门进去。 “今天练球这么晚啊，我去给你热热饭菜。”余母从卧室出来，身上还穿着上班时的衣服。 余阳加入篮球队后经常会训练到很晚，而他都会提前回家一趟告诉母亲大概几点回来，母亲就把饭菜保温起来，他回到家时母亲已睡去，他就自己吃完饭刷完碗筷后睡觉。而周四、六、七三天是他兼职打工的日子，母亲不会等他，只是临走前嘱咐他注意安全。 而今天因为自己被爱情的甜蜜冲昏了头，忘记提前回来告诉母亲球队聚会的事情了。那时他的心他的人全部被袁文敏占领。 “妈，我爱你。”余阳眼睛发胀，走过去抱住母亲。 “这傻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来这么一出，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余母轻抚着儿子的头发。 “没有，你儿子是喜欢惹事的人吗？” “嗯，我儿子最乖了，厂里的老李天天夸你。”余母笑道。 “他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余阳道。老李爱慕自己的母亲，余阳早就看出来了。 “臭小子，瞎说啥呢，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乱揣测。”余母拍了一下儿子脑袋，“妈妈哪有那个心思啊，我的心都放在你身上了。” 余阳看着母亲灰白的头发，心疼不已，母亲这些年为了他付出了太多。不知什么时候起，那原本明亮的眼睛不再闪闪发光，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黯淡无光，那原本葱葱玉指变得粗糙不堪，那原本乌黑亮丽的秀发也变得形如枯草……生活硬生生把一个姑娘变成了老妪。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让你再变老了！让我能永远这样陪在你身边。 “妈，我都19岁了，成年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少为我操心才是。”余阳道。 “别说你现在19，就是89了，在我眼里你也还是个孩子。” “我89，那妈妈岂不100多岁了。那时我天天推着妈妈出去散步。”余阳笑道。 “哎呦，我可不想活那么久，成老妖精了。能活到70岁，看着你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就心满意足了。” “我希望妈妈长命百岁。” “真的活到那个数岁，就成了你们的累赘了。妈妈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怎么会呢？我才不会嫌弃妈妈呢！”余阳道。 “儿媳妇会呀。” “她要是嫌弃妈妈，我就休了她。”余阳嘴上说道，想起了袁文敏，心里却在犯嘀咕，“袁文敏这么温柔，应该不会不讲道理吧？” 他不知道，自古婆媳关系没道理可言。 “就会逗妈开心，我去给你热菜。”余母笑道，看得出余阳的话甜到了她心坎里。 她端着菜往厨房走去，又道：“要是真到我和你媳妇闹别扭的那一天，你一定要帮着她说话。只要你们小两口把日子过好了，妈打心里高兴。哎哟，你看我，扯远了，真是的，你现在还没谈女朋友呢。” 余阳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母亲他现在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校花，温柔体贴。想了想自己和袁文敏的关系才刚刚确认，还没到带来见母亲的时机，就没有说出口，想着到时给母亲一个惊喜。他能想到母亲见到温柔善良的袁文敏时，肯定高兴的合不拢嘴。 饭菜回锅，很快热好了，余阳现在还真有点饿了。聚餐时光顾着喝酒了，再说身边有个心仪的美女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啊。 “妈，你早点休息。我吃完收拾一下就睡。”余阳已坐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虽然粗茶淡饭比不了饭店的各种名菜，但还是家里的饭菜香，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嗯，那你早些睡。” 母亲洗漱后，就进了卧室，不多时就传来母亲熟睡的呼噜声。 余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是他第一次失眠。 他盼着黑夜尽快过去，明天就能见到他的心上人了。 他觉得自己真幸福，上帝毕竟没有抛弃他的。 感谢上帝！ 袁文敏并没有入睡，她既不是因为兴奋而无法入眠，也不是因为思念余阳才辗转反侧，而是因为她不该去试探余阳。 她是尝过伊甸园禁果的人，所以她知道苹果的滋味，所以她比余阳难受。 就像你没有尝过巧克力，就不会知道世上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就不会时常想起它美妙的味道，也就不会经常想得到它。 人，只有知道了这件东西的好，才会想得到想拥有，为此想尽一切办法，这就是欲望。 人靠欲望活着，也被欲望捆绑着。 你越想得到控制它，反而越被它控制着。 人，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袁文敏没考虑过自己是聪明还是愚蠢，她不需要考虑............ 因为她是美丽的，是高高在上的。 她的脸上依然洋溢着迷人的红晕，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妈妈说的对，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思想都是肮脏的。 那个至今连她手也没牵到的傻小子余阳呢？ 哼！他也是一丘之貉，天下乌鸦一般黑。 什么一见钟情，真心实意，都是见色起意罢了！ 第6章 请我吃过桥米线 翌日，六月初七，宜嫁娶。 余阳心情美美哒，天空心情阴郁得很。 满眼红丝的余阳正无奈地，沉默地接受着几个队友的“审讯”。 “怎么样？得手了吗？” “第一次是不是激动得没有感觉啊？” “见血了没？不会没见红吧？给你说，没见红就说明被人捷足先登了已经。” “黑眼圈这么重，看上去一夜没睡啊！几次？六次还是七次？” “哥们，身体重要啊！我这有六味地黄丸要不要来两粒？” “戴套了吧，哎，忘记提醒你了，一定要戴套。” “…………” 余阳只能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如老僧入定。 同时心里鄙夷着一群“色狼”。 与此同时，正在对着镜子描眉的田晓丽，对刚进宿舍的袁文敏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女生比男生提问的方式婉转多了。 袁文敏放下外套，道：“知道你想问啥，无可奉告！” 田晓丽自知无趣，也就不再追问，继续专心化妆。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昨晚有个叫马坤的人找过你。” 袁文敏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一闪而逝。 她顿了顿说道：“哦，我远房表哥，他说什么了吗？” 田晓丽摇摇头，道：“他就说过两天再来。” “哦，知道了。”袁文敏道，此时她心烦意乱，马坤是不会再宽限她时间了，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中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校园道路两旁的松柏焕然一新，干净的石板路，三三两两撑着雨伞的行人。 费巧巧撑伞走在石板路上，MP3里循环播放着周杰伦今年七月份才出的新歌《半岛铁盒》。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诺基亚的经典彩铃，目前整个校园有手机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人，她就是其中之一。 “爸。”费巧巧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按下接听键。 “今晚回家吃饭吗？”费成沉稳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 “不了，我还有事。”费巧巧道。 “你顾姨做了你最爱吃的小酥肉。”电话那头明显有人在费成的身边提示着。 费巧巧喉结上下动了动，道：“真的有事情。” 小酥肉是她的最爱，但她最喜欢吃妈妈做的，外酥里嫩，香脆可口。 “好吧。”电话里明显顿了顿，言语中充满无奈。父亲一直努力让她接受那个人，但绝不可能。 虽然妈妈已经走了五年了，但是费巧巧依然无法接受爸爸这么快就另寻新欢的事实。 才五年啊，难道二十几年的夫妻感情抵不过那一张俊俏迷人的脸。 顾婷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她只比费巧巧大五岁，一米七三的模特身高，前凸后翘，绝美的脸蛋，就连费巧巧看了也无法否认这是她目前见过最漂亮的脸，简直就是一尤物。就是这么一张脸把她父亲迷的神魂颠倒，她曾经一直这么认为，但现在她明白了：原来父亲痴迷的不仅仅那张迷人的脸，还有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因为她无意中发现了父亲在服用补药。 “狐狸精！”费巧巧当时愤恨道。 见顾婷的第一眼起，费巧巧就不喜欢她。不仅仅是因为她鸠占鹊巢，也是因为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人心机很重。什么？要证据？没有证据，就凭感觉，女人的第六感。 她今晚确实有事，就算没有事情，她也不会回家吃那女人做的饭。看女人那娇滴滴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会做饭的主，肯定是临时抱佛脚，报了个厨艺培训班，既想栓住爸爸的肾又要栓住爸爸的胃，此计策不可谓不阴险。至于那女人是否想得到爸爸的财产，那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不然她图什么呢？她费巧巧当然不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虽然对自己将来能继承父亲多少财产从来就不在意，但她绝不允许别的女人来分自家的财产，那有妈妈的血汗。当然，如果爸爸将来把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即便不给她留一分，她也高兴，毕竟那样也是遂了妈妈的心愿。 下个月，她18岁生日，也是她正式继承妈妈留给她那费氏集团10%的股份的日子。 妈妈是个教师，也是个基督教徒，她的一生都在奉献。她教了十年的书，一直资助三名贫困学生完成学业，她的薪资几乎都用在慈善上了，她还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她很少把钱花在自己身上，爸爸生意低谷期时，她瞒着家人做了家教兼职，一做就是三年。她每周都会进行一次家访，每年都会去贫困山区两次，一去就是大半个月，每次回来她都是面黄肌瘦，但精神状态却是神采奕奕，她总是说，“就算明天是世间末日，我们也要种上一棵苹果树。” 可偏偏这个替上帝做事的人，被上帝无情的带走了，从此，费巧巧再也不相信上帝。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夏天，她从山区回来的途中遇到了山体滑坡。 那一年，她13岁。 这一年，她18岁，接手了母亲的工作，带着母亲的心愿继续前行。 费巧巧是今天清晨从闺蜜潘晓红那里听说余阳和袁文敏的事情，昨晚她回来的太晚，宿舍人已经睡了。她本可以在外租房子住，但她不想搞特殊和同学疏远关系，于是就拉着潘晓红住进了宿舍，为此她失去了五盒欧莱雅面膜。 她和潘晓红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又考进了同一所大学。潘晓红的父亲是费成的左膀右臂，是费氏集团的元老。可惜两家都生的女儿，不然早就定下娃娃亲了。她们俩有时好到像一个人，有时因小事争吵到脸红脖子粗，两看相厌，但要不了三天总有一个先认错求和。她们在对方的眼中几乎藏不住秘密，她们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 校花和新晋篮球王子谈恋爱的消息像一道龙卷风席卷着整个校园。 潘晓红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余阳拿着玫瑰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向袁文敏告白的事情，说她当时刚好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楼下余阳手捧鲜花像个犯错的孩子乖巧拘谨地站在袁文敏的对面，周边围了不少人在起哄，潘晓红俯瞰下去，余阳手中红色的玫瑰在余晖下像是镀了层金边。今天早上，她又从隔壁宿舍王蓝的闺蜜的同桌的舍友那里听到袁文敏和余阳昨晚一起去吃晚饭，当晚就没有回宿舍。爆炸性新闻，校园里再次风声四起，谣言满天飞，各种添油加醋的八卦层层传播。 费巧巧听完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晚上绝对没有住在一起。 潘晓红惊愕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和余阳在一起不成？” 当然最后一句是她开玩笑的，因为她知道那天晚上费巧巧去给马科补课了。 “因为余阳给我的感觉不是那样的人。”这就是费巧巧的回答。 潘晓红眼睛一亮，脸上的表情丰富到可以装下一部电视剧，“你认识他？” “见过一次。” 潘晓红惊掉了下巴，“见过一次就能下此结论？” 费巧巧点点头，她的直觉不会错，她不会看错人。 潘晓红无言以对！ 上午她就在图书馆遇到了余阳，他正在翻阅一本周刊。余阳是受不了一拨又一拨的“审讯”才躲到图书馆里来的。 费巧巧上去拍了一下他肩膀，道：“嘿，好巧。” “嗯，真巧。”余阳道。 “追到女神了？”费巧巧开口问道。 “嗯，谢谢你的建议。”余阳道 “是不是很开心？” “嗯。” 费巧巧知道他不善言辞，也不再次追问。 “那要请我吃饭哦。”她突然道 “呃…好，你哪天有空？”余阳犹豫了一下道，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单独请过女生吃饭，更没有女生主动要他请客。 “就今天中午，我刚好想吃过桥米线了。”费巧巧道。 “啊，过桥米线？”余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怎么也要正式一点找个菜馆才能显出诚意。 “嗯，学校门口对面那家。”费巧巧道。 “好。” “中午12点，不见不散。” 费巧巧来到“云南过桥米线店”时，余阳坐在面对门口的位置上向她招手。她收起伞，抖抖伞上的雨水，把伞放进门口的伞篓中，走了进去。 店铺很小，店里南北方向排摆放着六张桌子。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待人和善。 “我没迟到哦。”她在余阳对面坐下，抬腕看看手表，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还提前了五分钟。 “嗯，是我早到了。”余阳明显有些拘谨，他挪了挪屁股，问道，“那个，要麻辣口味的，还是酱香的？” “麻辣，多放金针菇。”费巧巧道。 “两份麻辣，一份多放金针菇。”余阳对着老板道。 不多时两份热腾腾的过桥米线已端上桌子，费巧巧拿起桌子边上的麻油瓶，问道：“要不要来两滴？” 余阳点点头，“一滴就好。” 费巧巧边将麻油滴在余阳的碗里，边道：“吃过桥米线不放麻油就和吃麻辣烫不放辣椒一样。” 结果，两人吃的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离开时，雨还在下，费巧巧撑起伞，道：“再给你支个招，想要快速培养好感情，需经常一起去看看电影或者散散心，说白了就是约会。” 余阳点头道：“嗯，知道了，谢谢。” “要不要一起走？”费巧巧道。 “不了，我还有点事情，你先走吧。”余阳道，他是担心两个人走在一起被同学看见后传到袁文敏的耳朵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好的，那我先走了，谢谢你请客。”费巧巧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第7章 雨一直下 傍晚，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校园广播站播放着小刚的《黄昏》。 余阳撑着伞和袁文敏并肩走着，不顾身边过往同学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羡慕的是，校花与篮球王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有些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意境。 嫉妒的是，这男生长相平平，还没有我帅，不就是篮球打得好吗？老子要想学打篮球，哪会有你“篮球王子”的称号。居然得到了校花的芳心，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老天不开眼那。老天若开眼，为何我这牛粪无人问津? “昨晚睡得好吗？”两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尴尬一笑。 “看你黑眼圈这么厉害，昨晚没睡好?”袁文敏像是不经意间询问道。 “哦，那个，昨晚闷热，没睡好。”余阳闪烁其辞。 “可能因为喝酒的原因，我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半夜醒来发现你已经走了。”袁文敏带着歉意说道，“我平时很少喝酒的。” “嗯，你沾床就睡了，看你睡着了我就走了。”余阳的语气尽量平静，但脑子里不断浮现昨夜旖旎的画面。 “你没趁着我睡着，做些什么小动作吧？”袁文敏故意板起脸道，眼中带有一丝戏谑。 “啊，没有。”余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他怕再被逼问下去会露馅，急忙转移话题，“这个周末去看电影吧？” “嗯，我看看时间吧，最近有什么好电影吗？” “李连杰的《英雄》这周上映。” 袁文敏想了想，道：“嗯，我周六有时间。” “那就周六，我买票。” “嗯。” 然后，余阳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一阵沉默。 他心里越急越找不到话题！ 细雨无声，余阳无声，袁文敏也沉默不语，两人就撑伞这么并排的走着。 “这雨下了一天了。”余阳搜肠刮肚说出了一句废话，明明中午才开始下的雨。 “是啊，看样子明天也会下啊。”袁文敏心不在焉地附和道，她现在的心思不在这里，而在坤哥的身上。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余阳道。 “不了，最近减肥。今天晚上你不是还要去兼职吗？”袁文敏皱眉道，想到余阳的贫穷她就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嗯，是啊，今天周五，那我把你送到宿舍。” “好。” 到了宿舍楼下，余阳想来个拥抱，还没做出动作，袁文敏说了声“再见”后就转身上楼了。 她今天心情糟透了，比这天气还糟。 但又不能告诉余阳，告诉他也无济于事，他能做什么？他只是个会打篮球的穷呆子。 余阳来到“念念酒吧”，已晚上八点半，雨已渐小，他把自行车锁在酒吧对面街道的围栏上，穿着雨披走进酒吧。 他今晚的情绪不是很高，因为他感觉到袁文敏的心情不好，但她没有告诉他，是不是因为还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男朋友呢？ 他没问，她也没说，他觉得他们之间隔着海。 “此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他要做爱情里的勇者，勇者无惧，但也无知。 爱情是相互的，不是一个人可以左右改变的。 不爱你的人说什么都没用！ “篮球王子来了。”何德清看到余阳笑着说道。 “何老哥就不要笑话弟弟了。”余阳苦笑道。他不想出名，人红是非多，校园里的八卦他也有所耳闻，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沉默是金。 他打篮球是为了袁文敏，本身没有特别热爱篮球，他喜欢安静，不喜欢成为焦点。 现如今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但他感觉不到恋爱的甜蜜，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 恋爱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何德清是“念念酒吧”的职业经理，也负责调酒，还不到中年就被啤酒和垃圾食品腐蚀了，挺着的肚子像是怀胎六月，好在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不然远看肯定像个球。 “我还听说校花被你追到了？行啊老弟，哥哥看走眼了，能耐不小啊。”何德清笑眯眯地道。 余阳不想再被追问那些下流问题，赶紧摆托何德清，道：“我去换衣服。” “念念酒吧”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酒吧老板洛九斌四十出头，又矮又胖，一张国字脸，一双永远眯着的小眼始终透着深邃的光，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 念念酒吧设有舞池，装修豪华，这是市区唯一设有舞池的酒吧，有长期驻唱乐队，有高档的鸡尾酒和烈酒，也有针对学生的低消费酒水，深得年轻人的喜爱。也是附近大学生喜爱的娱乐场所之一。 酒吧里的气氛已烘托到了高点，乐队主唱翻唱着周杰伦的《龙拳》，能把周杰伦那种吐字不清的唱腔学得惟妙惟肖，余阳还是挺佩服这位主唱的，说不定哪天他们就被唱片公司签约了。 余阳端着盘子，在狂欢的人群中穿梭，他负责为客人送酒水，俗称“服务员”。 他已在酒吧兼职半年了，由于他工作认真勤奋，老板洛九斌还给他涨了点工资。每个月工资除去自己的开销，剩下的都交给母亲，这个月由于谈恋爱，开销超支了。在这半年里，他发现洛九斌是个外冷内热的热人，他性格豪爽，耿直，脾气暴躁。口头禅：“他妈的！” 一天他和何德清喝酒，何德清告诉他“念念酒吧”两年前只是个名叫“无忧酒馆”的小酒吧，洛九斌把店盘过来，重新装修，改名“念念酒吧”，是以他死去的女儿“念念”而起，死因－－仇杀，死于七年前，年龄三岁。 念念不忘念念。 就在大家都尽情地忘乎所以时，酒吧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余阳寻声望去，发现两个酒吧保安正拖着一个年轻人往外走去，年轻人腮帮红肿，嘴角流血，明显被扇了不知多少巴掌了。 余阳挤到何德清身边，附耳问道：“清哥，怎么回事？” 何德清没说话，只是张开手掌给余阳瞄了一眼，迅速又握了起来。 自封袋里，装着晶莹剔透状如冰块的东西，冰毒? 余阳向何德清抛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点点头，然后就跟着出去了。 余阳眉头紧锁，念念酒吧禁止贩卖毒品，是洛九斌的死规定。所以学校也不是很反对学生出入酒吧，毕竟堵不如疏，甚至有些老师还自掏腰包请学生来这喝两杯。 黑白两道人物都知道，也都给洛九斌面子。有次闲聊，听何德清说过一段往事，一年前有个不知死活的小混混，被洛九斌发现贩卖毒品，当场打的半死，然后送进了派出所。 不用想现在那个年轻人正在被几个人群殴呢，只要不打死就往死里打，这是对待贩毒者的惩罚，为首带头打人的就是何德清，他那么大的块头不打架就太浪费了，九哥之前就这样调侃他的。 今晚又是一个不平静之夜。 第8章 念念酒吧 午夜12点，距离酒吧结束营业还有一个小时。但何德清已开始清场，这应该是洛九斌的意思。 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客人陆续散去，余阳开始准备打扫卫生，这是他的工作，曲终人散，他要扫尾。他正把空酒瓶收拾到集中点，就发现那个贩毒的青年被拖进酒吧，然后他就听到何德清叫他过去。 酒吧内，走廊尽头，有个不起眼的小门，门上有个牌子，写着“闲人免进”。 灯光灰暗的小屋内，只有一张木椅子。 洛九斌正坐在那张唯一的椅子上，抽着烟，手腕上的金表金光闪闪。何德清和几个安保站在他身后，气氛凝重。 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血滴到了地面上。 余阳站在一旁，不忍直视。 他是一个打临时工的局外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结果硬是被洛九斌来叫了进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所以站在那里感觉浑身不自在。 洛九斌不出声，整个房间没人敢出声，落针可闻。洛九斌弹了弹烟灰，接着很享受的吸了一口，吞云吐雾后，悠然问道：“他妈的，说吧，叫什么名字？” “李培河。”年轻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妈的，谁指使你做的?” 李培河红肿的脸依然可以看出惊恐的表情，他拼命摇头，声泪俱下：“对不起九哥，我没指使谁？噢，不对，是没人指使我。”他有些语无伦次，“这是我第一次，真的，我妈要做手术，急需要钱。九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没下次了，九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放过我一马吧。” 洛九斌眯着眼，接着抽烟，不说话了。 何德清上去就是一脚，喝道：“还不说实话是吧？” 李培河被踹倒又爬起，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病例证明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我母亲的病例证明，九哥你看看。” 洛九斌瞥了一眼，冷哼一声，起身道：“他妈的，既然你不愿说实话，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既然敢在我地盘犯事，就要承担后果。” 李培河顿时脸上苍白，他爬到洛九斌身边，抱着洛九斌刚迈开的左腿，哀嚎道：“求求你，九哥，放过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洛九斌一脚又把他踹到地上。 他又爬到何德清身边，抱着他的腿，“何队长，请你帮我求求请。” 何德清，闭目养神，旁若无人。 “小兄弟，求求你，帮我跟九哥求求情。”他就像发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哀求着余阳。 余阳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这种场合他只在电影里看过，今天算是亲身经历了。 “对不起，我也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余阳道，他的意思是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免得受罪。 洛九斌来到余阳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他妈的，还是大学生说到点子上了，你若实话实说我就饶了你。” “我说得都是实话啊，九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妈的，你果然有种，居然当我是三岁小孩哄骗，机会已经给过你了，是你不要的。”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余阳跟着洛九斌一起出了门，随后听见屋内传来一声惨叫。 洛九斌拿起手机 ，拨打了110。 随后对身后的余阳说道：“这个世界很多人为了钱抛弃了做人的底线，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无可厚非，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毒品这东西对社会和家庭的危害是巨大的！余阳，看你叫我一声九哥的份上，听我一句千万莫沾毒。” 余阳点点头，道：“九哥教诲，我一定谨记在心。”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一起过来吗？”洛九斌道。 余阳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 洛九斌拍了拍余阳的肩膀，道：“你是个老实人，虽然现在说一个人老实是贬义词，但我还是喜欢老实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张白纸，以为这个世界是多姿多彩的，对未来充满憧憬，不知道它阴暗的一面，最后吃了大亏。我是想让你多见识一些东西，对你将来有好处。”他拿出一根烟，问余阳要不要来一根，余阳摇摇头，他顺势放进自己嘴里，点上火，深吸一口，吐出烟雾，接着说道：“嗯，不抽烟是好事，我是想戒都戒不掉，他妈的，迟早得肺癌。” 余阳道：“九哥明知道吸烟容易得肺癌，为什么还戒不掉呢？” 洛九斌不答反问道：“你现在还是个处吧？” 余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但他不明白这和吸烟有什么关系。 洛九斌笑道：“等你尝过了女人的滋味，你想戒也戒不掉了。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是这个理。” 余阳心里暗道，这能一样吗？女人能让你得肺癌吗？反正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吸烟，真不知道那玩意有啥好吸的，有那钱还不如买斤牛肉吃，最后一句是他妈妈劝他不要吸烟时说的。 “听说你交女朋友了？”洛九斌问道。 “嗯。” 洛九斌又道：“听说你因为篮球打得好，现在出名了。” 余阳谦虚道，“在九哥面前我那点小名不值一提。” 从这句话来看，余阳的不善言辞只是针对女生。 “你弹跳力不错，身体素质很好，以前打过架？” “被打过 ” “打架就是要先学会挨打。” “那也不想挨打。” “哈哈，说得好。谁他妈的喜欢挨打谁就是傻X。”洛九斌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抽出十张百元大钞，递给余阳，道：“恋爱需要钱的，这些拿去吧，下个月工资里扣。” 余阳没有推辞，他正愁没钱买电影票呢，道：“谢谢，九哥。” 洛九斌道：“我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带你马子来店里玩，消费全免。” 洛九斌走后，余阳就返回吧内继续打扫卫生，对小屋内现在的情况也不去过问，再说也不该他过问，九哥既然把人交给了何德清，那何队长就不会让他失望。 他没有深想，洛九斌平日对他是不错，但今天的好明显过头了，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所有的付出都期待回报。当然，父母的爱除外！ 打扫完卫生，摆好桌椅，余阳正要准备回家，就见何德清拎着两袋烧烤进来了，从柜台拿了四瓶百威，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招手把余阳叫了过去。 何德清准备往余阳的杯子里倒酒，余阳赶紧起身阻拦，顺势拿起酒给何德清满上，然后才把自己酒杯倒满，坐下后说道：“哪能让清哥给我满酒啊！” 何德清大手一挥，道：“咱兄弟俩喝酒别整那些虚礼，你交女朋友了，哥替你高兴。时间仓促，你还要回去休息，所以就只能请你吃烧烤了。” 余阳端起酒杯先干为敬，说道：“本应该我请你和九哥的，只是兄弟手头紧，而且请你们怎么也要找个像样的饭店啊。” 何德清拿了根羊肉串，一口撸完，把签子往桌子上一放，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请九哥这样的人物吃饭要去高档饭店，那些小饭店和夜市摊位，九哥会嫌弃？” 余阳点点头。 何德清笑了笑，说道：“你啊你，你也不想想九哥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样高档的酒店他没去过？你能请他去五星酒店吃一顿？不能吧。你还是不了解他啊！九哥是那种穿不惯西装喝不惯洋酒的人，他不在乎吃什么，只在乎和谁一起吃。”他喝了口酒，接着道：“有一次我请他喝酒，我也像你现在这样为难，贵的酒店请不起，小饭店吧又怕他不去，我索性让他自己选。结果他带着我去了大学城夜市，他当时上身穿着短袖T恤，下身穿着大裤衩，脚上穿着凉拖鞋，一看我穿的这么正式，他就问，大夏天的你冷啊？就开车带我去换了身衣服。然后我俩来到夜市里其中一个摊位，他和那老板很熟，只是给老板说了句老样子，几道农家小炒，一碟油炸花生，两瓶牛栏山就上来了。喝到一半的时候，九哥左手食指搓着脚丫子缝，右手拿着筷子吃着花生米，说道，喝酒时可以不烧任何菜，唯独不能少了花生米。还说，他好久没这么开心的喝酒了，饭和对的人吃才香，酒要和对的人喝才够劲。那天我俩从晚上八点喝到夜里两点，后来怎么回去的我都记不得了。” 余阳听后释然道：“过些日子我请你和九哥就到那家去喝酒。” 何德清道：“可以，不过要把弟妹带上，让哥哥也见见，那可是校花啊。” 余阳点点头，道：“好。对了，那个李培河被送进去了？” 何德清道：“切掉了左手大拇指，先送去医院了，估计进去要判四五年了。” “这算滥用私刑吧，警方不会找麻烦吗？”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九哥早就打点好了。”何德清不以为然。 “幸好被你发现了，若是被警察抓到有人在酒吧贩毒，会不会影响酒吧的生意？” “酒吧生意肯定会受影响，搞不好还要关门歇业一段时间，其实不是我发现的，而是九哥前天告诉我，这两天盯紧些会有人来酒吧贩卖毒品。”何德清神秘一笑。 这个信息让余阳吃惊不小，问道：“你是说九哥事先就知道会有人来酒吧卖毒品了？” 何德清点点头。 余阳若有所思又自言自语说道：“难怪那个李培河无论怎么辩解，九哥就是不信。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九哥一直在问他是谁指使的，说明有人想栽赃嫁祸啊！” 何德清一拍大腿，道：“我靠，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行，我等会要找九哥问问。李培河那个兔崽子刚刚是揍轻了！ ” 余阳摇摇头道：“既然九哥能提前得到消息，那他肯定早有准备。再说他没有告诉你其他信息，就是不想让你插手，他可能是在引蛇出洞。” 何德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的也是。九哥的背景很神秘，他背后可能有很大的靠山，单凭个人实力怎么也开不起来这间酒吧。而且酒吧出了好多事都是他自己摆平的。但我也从没发现他与哪些大人物来往，逢年过节也没给谁送过礼。” 余阳道：“一寸土一寸金的繁华地段开个这么大规模的酒吧，肯定是有后台的，而且后台很强大。有此强大的后台却不为人知，那只有三种可能。一是，九哥与高层政治人物有关系，那肯定是要隐秘的。二是，社会上的某个隐秘势力。因为若与明面上的势力有关系，那越多人知道越好，黑白两道都要顾及到九哥背后的势力，酒吧生意才安稳。三是，两者皆有。” 何德清听着头大，他本来就是头脑简单之人，为人处事毫无城府，不精于算计。他大义凛然地说道：“这些都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我们继续喝我们的酒。不过若有天九哥用的到我老何，那我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对，喝酒。” 第9章 她被撞了 从“念念酒吧”出来，已是凌晨一点半，雨已停，路面有积水。 “念念酒吧”有两个不成文的规定，一个是：禁止贩卖毒品，另一个就是：营业时间不得超过凌晨2点。这是洛九斌接手酒吧后的新规定。他认为，做人不能太放纵，更不能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娱乐上，钱他可以少赚，但是他要赚的心安理得。 白天的温度还有些燥热，深夜小风一吹就感觉到凉飕飕的，深秋到了。 余阳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无人的街道上，这个时间可以闭着眼睛骑，不用担心路上还会有行人。所以，他的车速不是单单一个“快”字可以形容的。 前面的左转弯他闭着眼就能拐进去，喝了两瓶啤酒，影响不了车技，握住手刹，摆转车头，然而下一秒，短促的尖叫和人车摔倒在地的声音同时响起。上一秒刚转入路口时余阳就发现前面有个人，可手刹已握到最死点，两只脚也尽力拖在地上，最后还是撞上去了，车速太快加上路滑根本刹不住。 余阳从地上爬起，不顾自行车，先去扶起倒在地上的人。灯光下，一张熟悉的面孔因疼痛而面露苦色。 “是你？”余阳不敢置信地看着费巧巧。 “哎呀，是你啊。”费巧巧拍去身上的泥土，感觉膝盖处火辣辣的疼。它弯腰卷起牛仔裤，膝盖处已擦伤，四周淤青，衣裤也被地上积水浸湿了一部分。 余阳满脸歉意，道：“真对不起，我以为这个时间路上应该没有人，所以骑车快了一些。” 费巧巧摇头道：“没事，不过你那不应该叫骑车，叫飞车才对。”说完她不由莞尔一笑。 余阳道：“你看看哪里还磕碰到了吗？” 费巧巧道：“嗯，就磕到膝盖了，应该不要紧。” 余阳道：“现在我带你去拍片子吧？” “不用，我还能走，不信你看。”费巧巧抬腿刚走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还是去拍个片子放心些。”余阳忙赶上去扶住她。 “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余阳道：“嗯，那我送你吧，坐我自行车。” “你自行车还能骑吗？”费巧巧看了看躺在一边的自行车道。 余阳上去把自行车扶了起来，就是龙头歪了，前轮撞到墙上撞瓢了，骑是不行了。“你坐在后面，我推着你。”他道。 费巧巧没有推辞，她也别无选择，余阳搀扶她坐在后座位上。 “这么晚回家，你是做兼职的吧？”费巧巧道。 “嗯，在酒吧打零工。”余阳道。 “不错啊，自食其力。”费巧巧道 余阳苦笑道：“自食其力谈不上，能为我妈分担一些开支。你呢？这么晚才回去不会也是做兼职的吧？” 费巧巧笑道：“也算是吧。” “做什么兼职？”余阳问道。 “家教。”费巧巧道。 “蛮好，不过家教要做这么晚吗？”余阳奇怪道，他之前也做过家教，只是这个兼职收入不固定，但一般十点左右就结束了。 “今天有些事情耽搁了。”费巧巧道。 今天是她给孩子们辅助功课的日子，所以她晚上确实没时间回家吃饭。 她每周都会抽几天分别给两个孩子进行辅助功课。 一个叫马科，这个潘晓红认识，因为她有一次拉着潘晓红一起给马科辅导。一个叫吴倩，是个长相俊俏可爱的小女孩。他们都是母亲生前资助和辅导的贫困儿童，他们身上有母亲的希望，有母亲爱的延续。 今晚她需要给马科辅导数学，马科幼年父母双亡，和奶奶相依为命。马科不是母亲一开始就资助的学生，听母亲说是一个姓杨的阿姨最先资助的，杨阿姨和母亲是在基督教堂认识的，那时还没成立慈善基金。杨阿姨家庭并不富裕，十几年前杨阿姨突然多出一笔钱来，她没有说明钱的来历，母亲也没有多问，马科是杨阿姨资助的第二个孩子。听说，杨阿姨资助的第一个女孩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 “慈善基金”成立后，学生的学费和生活费都由基金会承担，母亲偶尔也去给这些孩子辅导功课。一年后母亲意外去世，杨阿姨还来参加了葬礼，她来到费巧巧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费巧巧无声地流泪。 数学课辅导接近尾声时，马科的奶奶在厨房晕倒，当时她正准备给费巧巧和马科做阳春面。 说俩孩子一定饿了，家中也没什么好吃的，她就去厨房做阳春面。说是厨房，实则是泥土垒起的小屋，矮小阴暗，农村人称之“锅屋”，外面立有烟囱。 那锅屋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矮小阴暗，仿佛是岁月的尘埃在这里沉淀，而老奶奶就像这片尘埃中的一颗明珠，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两只碗摔坏了一只，应该是地面是泥土的原因，才得以保全一只，老奶奶躺在地上，手里还攥着两双筷子，锅里的面早已沸腾。 当时已经是十点多了，偏僻的地方连个出租车都不会有。费巧巧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每次来都是打车，回去时，要走一段路才能拦到车。 现在情况紧急，她果断决定让马科骑着自家那辆破旧不堪的脚踏三轮车，拿上被褥铺在三轮车箱体内，两人合力把奶奶抬进车上，马科在车上蹬，她在后面推，好不容易来到了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才极速赶往医院。 她付完医药费，返回时，老奶奶抓着她的手，热泪盈眶，挪动地嘴唇半晌才说出“谢谢你，好孩子。”。老奶奶已上了岁数，有高血压和轻度脑梗，加上最近劳累过度才会晕倒。 忙完以后，已是深夜，费巧巧决定直接让祖孙俩住在医院，明天再回家休息。然后，她就离开医院准备直接回家，明天周六不用去学校，她之所以没有打车回家，是因为医院离家不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谁没想，走到一半就被余阳撞了。 “噢。”余阳噢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 两人都沉默不语，余阳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费巧巧是因为膝盖疼的厉害，正咬牙隐忍。 突然，费巧巧轻声道：“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余阳道：“我送你到家吧？” “不用了，我走两步就到家了。被我爸爸看到不好。”费巧巧道。她只说出了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想让余阳知道她是富家千金，她担心余阳看到她家别墅后会特意和她保持距离。 男生的自卑心有时比女生更加敏感。 余阳没有再说什么，将车子推到了路口，一只手搀扶着费巧巧下来，道：“我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费巧巧道：“不用了，我明天还有事情，我自己顺便去医院检查就行，放心医药费我会找你报销。” 余阳道：“好的。” 他明天也有事，上午要去学校练球，下午约了袁文敏看电影。 费巧巧回到家，换上睡衣后正在用酒精擦拭伤口，就听到屋外有人敲门。 “请进。”她扯下裤管盖住伤口。 费成睡眼惺忪的推开门，道：“怎么这么晚，你顾姨等你到很晚才睡。” 费巧巧道：“告诉她，以后不要做我的饭。” 费成道：“我觉得你应该多了解一下你顾姨。” “没必要。” “巧巧，你这样爸很难做啊。”费成依然平静地说道。 “爸，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费成无奈地关上门，无奈的叹气声在门外响起。费巧巧心中苦涩，为了那个女人父亲居然和自己低声下气，这让她越来越厌恶“狐狸精”顾婷。 第10章 狐狸精现形 第二天早上，余阳刚刚起床，嘴里还叼着牙刷，满嘴都是牙膏泡沫。母亲突然走过来，对他说道：“昨天晚上隔壁村子的李大姐过来给你说亲了。他们村里有个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性格也很实在。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小时候做过一次手术，导致左手有点问题。其实也不算残疾，就是神经受损，没办法伸直和握拳。但是我们家又不用种地，也不需要干重活，所以这对生活没什么影响的。而且这种情况也不是病，不会遗传。最重要的是，对方不要彩礼，也不要房子，只要你愿意，等你毕业后就能马上结婚。” 听到这里，余阳心里不禁有些惊讶，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妈，我才大二啊，这么早就谈婚论嫁，是不是太早了点？”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己和袁文敏的事情告诉母亲。不过想了想，觉得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毕竟，他和袁文敏之间的感情还需要时间去验证。于是，他决定暂时不向母亲透露这件事。 “你今年19 岁，确实还小，谈婚论嫁有点早。不过既然有合适的人给你介绍对象，可以先试着交往一下嘛。等你读完大学、开始工作以后，再考虑婚姻大事就太晚了。到那时，优秀的女孩子可能都已经被别人抢走了。而且，现在结婚不仅需要彩礼，还要有房子才行。虽然彩礼可以想办法拼凑，但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买得起的。现在的女孩子都比较现实，跟我们那个年代可不一样，我们那个时候就算没有米下锅，也能咬牙坚持把日子过下去。”母亲耐心地解释道。 “我要找个像妈妈一样勤劳善良的女朋友。”余阳一脸认真地说道，心想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再说。 同时他心里暗道：袁文敏就很善良啊，美若天仙的人肯定都善良。毕竟俗话说得好，相由心生嘛，只有内心美丽的人才能有如此美丽的外表。而且她也很勤劳呢，不勤劳又怎么会用功读书？又怎么能考上大学呢？ 然而，智者有言：爱情会使人智商下降。这句话用在余阳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智商呈直线下降趋势。 母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伸手拍了拍余阳的肩膀，嗔怪道：“你这孩子，就会哄妈开心。”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你要记住啊，那些浓妆艳抹，衣着花哨的女孩子尽量不要去交往。听说现在有很多女孩子都爱抽烟，你可要远离这种人。” “知道了，妈。”余阳认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心里却觉得母亲思想太保守了，现在女孩在抽烟已经再正常不过了。 “那我怎么回复人家？你确定不考虑见一见？”母亲问道。 余阳摆手道：“不见了，免得大家都浪费时间，你就说我暂时不想谈恋爱，以学业为重。”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让人感到温暖而舒适。早餐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家的味道。饭桌上摆放着煮熟的鸡蛋和热气腾腾的花生小米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余阳从小就对这道粥情有独钟，每次都能喝好几大碗。此外，还有一碟母亲精心腌制的萝卜干，口感爽脆，咸淡适中。母子俩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食物，一边愉快地交流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气氛温馨而融洽。 “现在会做饭的女孩子也少了。”母亲道。 “嗯，不过，我可以学做饭。”余阳道，他是说心里话，他要做饭给袁文敏吃，他才舍不得让袁文敏下厨房呢，她那葱葱玉指不是用来洗菜刷碗的。 母亲当然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想法，说道：“不是说什么君子远离厨房吗？” “妈，是君子远庖厨。这句话不是说君子要远离厨房不做饭，而是说君子要有仁爱之心，不要制造杀孽。”余阳解释道 。 “反正我不懂，我只知道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不能围着那三尺灶台转悠。” “妈，着名的厨师都是男人啊。”余阳反驳道。 “我说不过你。”母亲叹了口气说道。 “哪有？明明就是妈让着我呢。”余阳笑嘻嘻地说道。 “哼！”母亲轻轻哼了一声，“行了，嘴上说我让着你，心里却认为自己是对的吧。” “嘿嘿……还是老妈了解我呀。”余阳挠了挠头。 “好了，不跟你说了。”母亲站起身来，收拾好碗筷，“你吃完把碗刷了，我要去上班了。” “嗯，知道了。”余阳点点头应道。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余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 费巧巧洗漱后，先喝了一杯温开水，润润肠胃，二十分钟后再吃早餐，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餐厅里，保姆王妈已经准备好早餐。 顾婷身穿一件乳白色连体睡衣，魔鬼般的身材若隐若现，她秀发披肩，面若桃花，眼似水杏，美得不可方物。 费巧巧从她身边经过，像是穿过无人的沙漠。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啊，巧巧？”顾婷柔声道，她在极力忍耐。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费巧巧接过保姆王妈为她准备好的牛奶与面包。 “当然是实话喽。”顾婷道。费巧巧能开口和她说话，这让她窃喜，这表明两人之间还有缓和的可能，她希望奇迹出现。但她低估了费巧巧对她的排斥，也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没有偏见。”费巧巧不冷不热地问答。 “你这明明是假话！”顾婷不信。 “你明明知道还问！”费巧巧没好气道。 顾婷一时语塞，怒火顿生，但她依然强忍着怒气，柔声道：“我哪里不好，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尽量改正。” 费巧巧不搭理她，转身问王妈，“我爸是不是还在楼上？” “费先生说一会就下来吃饭，让你们吃。”王妈简短地回答，对刚刚两人的拌嘴视而不见。她是个聪明人，在两人没有明显分出胜负之前她是不会乱站队的，万一站错了可是丢饭碗的事情。 顾婷接话道：“你爸昨晚等你到很晚，早上就多睡了会。”她是在提醒费巧巧，昨晚她也等到很晚。 费巧巧毫不领情，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顾婷又道：“我想，咱俩应该好好谈谈，有什么矛盾和误会解开就好了，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啊。” 费巧巧反驳道：“谁和你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下楼的费成打断了。 “你顾姨说得对，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要和睦相处，家和万事兴嘛。”费成坐到主位上，王妈递上早餐。 费成坐好后，顾婷才优雅落座。 “我吃饱了，爸你慢用。”费巧巧起身，不顾费成的欲言又止。 这时电话铃响了。 “小姐，你电话。”王妈在客厅喊道。 “喂？你好。”费巧巧走到客厅接过电话。 “是我。”潘晓红道。 “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上午有事么？” “有事，怎么了？” “那算了，我在家实在太无聊想找你出去玩的。”潘晓红惋惜道。 “那你跟我去趟医院吧。”费巧巧想了想回道。 “你生病了？”潘晓红关切道。 “没有，马科的奶奶昨晚住院了，我上午要过去看看。” “又想拉着我做免费苦力？”潘晓红警惕道，这不是费巧巧第一次拉着她去义务劳动了。 “你不是在家无聊嘛。”费巧巧道。 “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见面在告诉你。” “好，九点你在中医院南门等我。” “好，那挂了。” “拜拜。” 挂了电话，费巧巧回卧室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顾婷双手环胸，面色阴冷地站在她门口。 顾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吆，穿这么漂亮这是要出门勾引谁呢？” 费巧巧往客厅望去，爸爸已经去上班了。她不由冷笑，“不用装了？” “哪有你会装，在你父亲面前是个乖乖女，在外面还不知道和哪个男人搞上了呢。”顾婷已没有刚刚的淑女形象。 费巧巧恨不得一巴掌甩在这狐狸精脸上，但是她又觉得和这种女人制气实在犯不着，只会降低自己人格，还伤了心脾。 “我爸上班刚走，狐狸精尾巴就迫不及待露出来了啊。” “你…你说谁是狐狸精呢？”顾婷气的浑身颤抖，脸都变色了。 “狐狸是聪明的，何况成精的狐狸应该更聪明。她肯定知道我说的是谁！对吧？不然她也不会气的脸都绿了。”费巧巧轻蔑地看着顾婷。 顾婷咬牙切齿，“你个小贱人敢骂我狐狸精，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她作势要扑上去。 “小心摄像头。”费巧巧从容不迫地说道。 顾婷呆住了，像是油门轰上天的摩托车突然间哑然熄火了，客厅里的摄像头能拍到现在的画面，到时费成就会看到是她先动手打费巧巧的。那么，她这个还没转正的费太太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她跟了费成快有一年了，很了解他对女儿的疼爱。如果让费成在她和女儿之间必须做个选择，那费成毫不犹豫地会让她滚。 她不是没有吹过枕边风，每次都被费成喝止了。他说，“在他心里女儿永远是第一位的，谁接受不了他女儿就没资格做费太太。” 她现在已经离不开费成了，确切的说是离不开奢侈的生活。她爱享受，喜欢名牌包包，喜欢开豪车，更享受别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她的皮肤更是需要高级化妆品保养。她不要再过以前的穷日子，人，生来不应该好好享受吗？她有错吗？她没错！她觉得这就是她要的人生。 所以，她想着办法讨好费巧巧，可这丫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她一直忍受着她的各种冷漠和羞辱！今天她不想忍了，她受够了。 顾婷回头望了摄像头一眼，僵硬的面部尽最大努力挤出了一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她再次转脸面对费巧巧时，面部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59摄氏度了，“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明知故问。” “我是真的爱你爸爸的。”她声泪俱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费巧巧不为所动，演戏？谁不会！ “你爸爸这么爱你，你应该为他考虑，难道你想让他单身一辈子？你太自私了。”顾婷打出感情牌，“他是人，也会孤独，也需要人陪。” “我可以陪他。”费巧巧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顾婷会怎么反击她。 果然，顾婷冷笑道：“你陪？你天天不在家，电话也不打几个，拿什么陪？笑死。”她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能给他你不能给的快乐。” 费巧巧一时没明白她最后那句话里隐藏的意思，刚想出口反驳，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没想到这女人能说出这种话，一时气结，大骂道：“下流！无耻！” “男人都爱好这口，你不懂。”她笑吟吟甚是得意。 费巧巧摔门而出。 第11章 最佳损友 费巧巧刚下出租车，一眼便瞧见潘晓红正站在中医院南门处张望着什么。 由于刚刚在家和顾婷争执，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心情还郁闷着呢，再加上腿上的伤还隐隐作痛，所以为了不让潘晓红久等，她果断选择打车过来。 “你这腿咋回事啊？”看着费巧巧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潘晓红忍不住问道。 “就是不小心磕到了。”费巧巧随口回答道。 “那是怎么个不小心法呀？”潘晓红眨了眨眼，好奇地追问着。 “哎呀，就是不小心嘛！”费巧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少来这套，我才不信呢！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潘晓红秒变侦探，“肯定不是你自己磕吧？” “何以见得？”费巧巧倒要听听她有何高论了。 “从你的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潘晓红神秘一笑。 “来，神婆给说道说道。”费巧巧不由笑道。 潘晓红右手抚摸着下巴，眼睛闪闪发光，老气横生道：“以我与你认识近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若是你自己不小心磕倒的，你今天的心情绝对是郁闷的，一脸倒霉相。可看看你现在，气定神闲，安然自若。所以，根据以上总总，我猜测出肯定是被别人推倒了或是撞倒了，因为别人犯的错，你总是可以宽恕的。” 费巧巧简直无言以对，你呀眼睛长在屁股上吗？看不出我心情差到极点吗？还气定神闲、安然自若，现在要不是我没心情和你较劲，早就给你一脚了。 看着费巧巧不出声，潘晓红得意道：“怎么样？说中了吧？” 费巧巧只能还她一个白眼，加上一句，“那又怎么样？” “肇事者是谁？”潘晓红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为什么要告诉你？”费巧巧郁闷道。心里暗道：真是损友一个，没看出来我心情很郁闷就算了，八卦起来却跟打了鸡血似得。最气人的是，居然拿她的倒霉事情来八卦寻乐。 “你直接告诉我反而没意思了，让我这个大侦探来猜猜。”潘晓兴致高昂，乐此不疲，“肯定是个超级大帅哥！” 费巧巧翻着白眼，无言以对，暗暗深呼吸再深呼吸。 看费巧巧没有表示，她又接着道：“长得跟刘德华一样帅？” “花痴。” 潘晓红继续天马行空，“他把你撞倒在地，扶你起来时刚好四目相对，瞬间，四目闪电火花，一见钟情……” 费巧巧真担心她越说越离谱，打断道：“是余阳。” “篮球王子！”潘晓红眼睛里的光芒闪烁了一秒就暗下去了，叹道：“唉，人家有女朋友了，可惜了。” 还没等费巧巧接话，她又“活”了过来：“不过也可能上演横刀夺爱，移情别恋的戏码……” “滚！” 潘晓红看着好友真的要发火了，赶紧转移话题，道：“马科和奶奶现在应该还没吃饭，我去买早餐。” “算你有良心。” 两人拎着早餐到医院时，马科正在帮着奶奶收拾被褥。费巧巧问了奶奶的身体状况，得知没大碍了，就放心了。把早餐递给马科让他和奶奶先吃饭，马科高兴的跳了起来，“我噻，蟹黄汤包啊。” “你晓红姐姐买的。”费巧巧道。 “谢谢晓红姐姐。”马科嘴里吃着包子，忙里偷闲说道。 “晓红越来越漂亮了呀。”奶奶道。 “真的吗？谢谢奶奶夸奖。”潘晓红喜形于色。 “你们都是好孩子，上帝会保佑你们的。”老奶奶也是基督教徒。 尽管妈妈去世后，费巧巧不再相信上帝，但她并没有放弃对爱的追求和信仰。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可以给予人们温暖、希望和勇气。无论是亲情之爱、友情之爱还是爱情之爱，都能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和意义。即使生活中有挫折和困难，只要我们保持心中的爱，就能找到前进的动力和勇气。因此，费巧巧依然坚信爱的力量，并将其作为自己人生的信仰之一。 马科和奶奶吃完饭，费巧巧让潘晓红下去给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师傅送到马科家村头的街上，三轮车还锁在街道边的柱子上呢。 “你怎么不去？”她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刚问完便意识到费巧巧腿受伤了，立刻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忘了你腿受伤了。” 马科也关心地问道：“姐姐，你腿怎么了？” 费巧巧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不小心磕了一下。” 一旁的老奶奶心疼地说：“咋这么不小心啊，很疼吧？快给我看看。”说着就要伸手去查看她的伤势。 费巧巧连忙摆手，表示并无大碍：“没事，擦破了点皮，已经涂了药水。” 但老奶奶还是不放心，坚持要看一看。费巧巧拗不过她，只好将裤管卷起来，露出膝盖处的伤口。只见膝盖处的皮肉擦伤严重，红肿发紫，看上去十分吓人。 老奶奶看到这一幕，心疼得眼眶都湿润了，连连叹息：“哎呦，怎么摔成这样，找医生看了吗？拍片子了吗？” 费巧巧不想让大家担心，于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已经预约了，下午拍片子。” 老奶奶忍不住抱怨：“大医院就是麻烦，拍个片子还要预约。” 就在这时，潘晓红上来告诉他们，出租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潘晓红和马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奶奶走进出租车，费巧巧则坐在前排，一行人准备出发前往昨晚锁三轮车的地方。 用三轮车把老奶奶送到家已是中午，老奶奶再三挽留她们留下吃午饭，两人以早就和同学约饭为由婉拒了。 老奶奶要还给费巧巧医药费，费巧巧再三拒绝未果，只好谎报一半的费用。 老奶奶怀疑道：“现在住院这么便宜了吗？” 费巧巧谎称医院里有熟人，住院和用药都是最低价。 老奶奶感慨，还是有熟人好啊。否则，肯定给你专用最贵的药，毕竟医院抢钱不犯法啊！ 回到市里，潘晓红准备宰好友一顿，但始料未及，反而被费巧巧宰了一顿，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来到肯德基，事先已说好，因潘晓红在半路帮忙推三轮车送老奶奶回家，费巧巧请她吃肯德基全家桶。 全家桶还没上桌，事情反转出在了饭前的谈话。 “说个正事，明天的友谊赛你去看吗？”潘晓红道 “我们学校和晋陵大学？”费巧巧道。 “嗯。” “我可能没时间。”费巧巧有些遗憾地说道。 “你在电话里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啊。”潘晓红急了。 “篮球比赛你也可以一个人去看啊，不一定非要两个人一起看啊。”费巧巧笑着说道。然而，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些端倪，眼神闪烁着疑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狡黠地问道：“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潘晓红突然脸红了，扭扭捏捏道：“帮我问问余阳，李卫有没有女朋友。” 费巧巧像是听到了一句石破天惊的事情，反应慢了半拍，“啊，你…不会是…喜欢李卫吧？” “怎么？不行吗？”潘晓红反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爱咋咋地。反正喜欢一个人不丢人。 “隐藏的够深啊。”费巧巧道。 “你就说帮不帮吧？”潘晓红视死如归。 “肯定帮啊，爱就要争取，敢爱敢恨才是女儿本色，不愧是我好闺蜜。”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觉得午饭不应该我请。” “为什么，不是说好你请的吗？”潘晓红道。 “对哦，差点忘了呢。不过我明天真的有事走不开，所以……”费巧巧遗憾地说道，但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遗憾，简直是幸灾乐祸。 “这顿饭我请，行了吧。”潘晓红道。 “好像很不情愿噢，很勉强啊。”费巧巧道。 “我很高兴能请你吃饭，请务必不要和我争着买单。”潘晓红咬牙切齿面带微笑。 “嗯，那再加一份小龙虾堡和麦旋风香草冰淇淋。”费巧巧满意道。 “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胖死你得了。”潘晓红愤愤道。 “能吃是福。”费巧巧笑道，现在心情好多了。 食物能为人带来满足感，美味可口的食物可以让你暂时忘掉忧愁，使你心情愉悦。 “现在心情好多了吧？”喝饱喝足后，看着心满意足的费巧巧，潘晓红问道。 “还不错。”费巧巧如实回答。 “早上那脸色难看得，跟我欠你二百块钱似得。”潘晓红道。 “你看出来了？”费巧巧惊讶道。 “我又不瞎，你又不会装。” “那你还故意气我？” “我是想逗你开心。” “…………”有这么逗人开心的吗？ “是不是因为那个骚狐狸？”潘晓红问道。 “唉，不提她，扫兴。”费巧巧道。 “嗯，相比你和她的事情，我更想听听余阳是怎么撞到你的。”潘晓红笑道。 “绝交！立刻！马上！” 第12章 不对等的爱 余阳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暗道，谁又在背后唠叨他了。 早上他把自行车推到修车铺修理，修车大爷调侃道：“撞成这样？开飞机呢！” 余阳不好意思得干笑两声，“还能修吗？” “你就是把它开到天上去再掉下来摔细碎，我也能修。”大爷自信满满说道，有种吹牛皮从不打草稿的大家风范。 “大爷，那下午能修好吗？”他问。他晚上约袁文敏看电影，打算骑着车子带她去，他没想过这样会很掉价，反而认为这样很浪漫。 “最快到晚上。”大爷抽了口旱烟回答道。 “那我明早来取吧。”余阳叹息道，晚上是没时间了。 “嗯，可以。要先给钱。”大爷伸手道。 “多少？” “80块。”大爷担心他嫌贵了，接着补充道，“你这前轮和防震梁都要换新的。” 余阳掏出80元递给大爷，“那就麻烦大爷了！” 然后他一上午都在学校练球，盼着早点到晚上，好进行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 说来可笑，从袁文敏答应做他女朋友到现在，他们还没正式约会过。单独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就那晚的旅馆房间里。 现在是午饭点，他谢绝了和队友一起吃饭，独自往女生宿舍走去，想着喊上袁文敏一起去吃午饭。他知道她家不是本市的，休息日也很少回家。 说来也巧，他刚到宿舍就看到袁文敏神色慌张地往宿舍走来。 “你回来了。”他笑脸迎上去。 袁文敏没想到余阳会来找他，眼中没有喜悦，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呃，想和你一起去吃午饭。”余阳道，“你刚刚看上去慌慌张张的，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吃。”袁文敏作浑身无力状。 “怎么了？感冒了吗？要不要去医院？”余阳信以为真，心疼道。 一个人在演戏，一个人真情流露。 “不用，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她现在没心情和他说话。 “嗯，那你上去多休息，晚上我再来找你。” “晚上找我干什么？”她问。 “看电影啊，昨天说好的。” “噢，我忘记了，晚上我突然有事，改明天吧，明天周末。”她说得理所当然，没有歉意。 “也好。”他又道：“明天上午我们球队和晋陵队打友谊赛，你有时间来吗？这样刚好打完球赛去看电影。” 袁文敏眼中隐约闪过一丝不耐烦，敷衍道：“嗯，明天再说吧。” “嗯，那你快上去休息吧，要不要我给你买点零食留你饿了吃？”余阳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做个大“舔狗”。 可能做舔狗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做舔狗，就像做备胎的人永远不相信自己是备胎一样。 “不用，谢谢 。我上去了，你快去吃饭吧。”说完转身就上楼了。 余阳只好独自一人悻悻然地离开，背影尽显萧索。 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么神奇，你会因为她或他的一句话而悲伤千秋，心情低落。也会因为那一点可怜的“施舍”而阳光灿烂，心情飞跃，感觉世界都是你的了。 余阳现在就是前者，满心期待落空，袁文敏的不冷不热让他难以琢磨，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以至于整个下午的练球他都无法集中精力。 “余阳，篮板。余阳。”李卫大喊道。 余阳茫然惊醒，才往篮下跑去。但是他已慢了一步，球已在张艺波手上。 “好了，今天就练习到此。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准备迎接明天的友谊赛。余阳留下和我一起打扫卫生。”李卫道。 “好。”余阳答应道。 然后他开始把地上的篮球收集到篮筐里，李卫从洗手间拿来了两个拖把，递给他一个，两人开始拖地。 拖完地，他们开始擦球。 “你今天怎么回事？完全不在状态啊。还好教练不在，不然你肯定挨训。”李卫边擦球边道。 “抱歉。”余阳惭愧道。 “和袁文敏吵架了？”李卫道。 “没有。”余阳道。 “那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感觉她不是真的喜欢我。”余阳需要找个人倾诉。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李卫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她什么都不跟我说，想和她一起出去吃饭也被推掉了两次。”他想了想又道，“我什么都以她为主，什么都想着她，什么都可以为她做。可是她不是，她很少顾及到我，有时甚至像是故意躲着我。” 余阳将心中的疑惑和郁闷一吐为快。 李卫把擦好的球扔进另一个筐里，又拿起下一个继续擦，然后开始传授经验：“对女生你要有耐心，你要经得起她们的考验。你觉得她不喜欢你，那她为什么答应做你女朋友？肯定心里是喜欢你嘴上却不说，女生最喜欢口是心非。她冷落你就是考验你对她是不是真心，是不是真的爱她，知道恋爱中女生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余阳茫然地摇摇头。 “安全感。”李卫打了个响指，接着道：“你要给她安全感，让她知道你对她至死不渝永不变心，那时她就对你死心塌地了。” 余阳消化着李卫的话，觉得很有道理，顿时茅塞顿开，喜上眉头，道：“你说得对，你肯定谈过不少恋爱吧？不然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一次没谈过。”李卫的回答让余阳大跌眼镜。 他又接着道：“我只喜欢篮球，篮球简单，没有女生那么复杂。”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道理？”余阳好奇道。 “多看些课外书就知道了。”李卫神秘一笑。 余阳若有所思，课外书还教这些？要不要借几本回来恶补一下？ “那天晚上你们真的没有那个？”李卫突然问道。 人都逃脱不了好奇心的驱使。 “没有。”余阳又想起了那晚的旖旎风光。 李卫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余阳竖起大拇指，道：“佩服。”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余阳纳闷道。 “我是佩服你‘禽兽不如’。”李卫道。 余阳停下来，看着李卫，不解道：“怎么就‘禽兽不如了？我又没做下流的事情。” 李卫叹声道：“老弟，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这关笑话什么事？”余阳更纳闷了。 “你听我讲完这个笑话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李卫笑道。 “那你讲吧。” “说，小明终于约到了他的梦中情人来家过夜。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女友在床上划了一道线，警告小明不准越过那条线，越过那条线他就是禽兽。女友睡去，小明却抓耳挠腮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但他一直不敢越过那道线，忍的很艰辛，最终天快亮时他忍不住困意睡去。次日醒来时，发现女友已经走了，并给他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禽兽不如’。哈哈哈哈……” 余阳想到了那晚他和袁文敏的情况和这个笑话有些类似。那么，第二天醒来的袁文敏会不会也这样想他呢？又或者只是对他的一次考验？还是...... 余阳喃喃道：“真搞不懂了，那女友为什么不明说呢？”他像是在问李卫，又像是在问袁文敏。 李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女生就算心里想着这种事，也不会说出来的，还会作出那种很反感害羞的样子。毕竟她们要矜持，要大家闺秀。” “你好像很了解女生啊？”余阳道。 李卫正容道：“不！如果一个男生认为自己很了解女生，那他肯定要在女生身上吃亏。” “不明白。”余阳道。 “我也不明白。”李卫摊手道。 “你说得话，你不明白？”余阳诧异道。 “是课外书上说的，我只是拿来用用。我又没谈过恋爱，也没怎么接触女生，我怎么会明白呢！”李卫擦完最后一个球，起身道，“你把拖把放进去，我来关门。” “好。”余阳起身把拖把放好，心想，课外书上说的不一定全对。 两人出了校门，李卫道：“要不要去吃烧烤？” “不了，我还有事。”余阳想着去宿舍看看袁文敏。 “那明天见，记得明天要打起精神来。” “好，我会的，明天见。” 余阳来到超市，买了些零食和水，又到药店买了盒感冒退烧药，拎着一包“爱心”往女生宿舍走去。 第13章 运命的齿轮 余阳来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校园里的路灯也还没有亮起。此时的女生宿舍楼显得有些冷清，只有寥寥几个女生进进出出。余阳站在楼前，心里默默祈祷着能像中午一样幸运的遇到袁文敏刚巧回来或者下楼，但很遗憾，他并没有像中午那样的运气。 余阳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不是来早了。他开始在女生宿舍楼下转悠起来，目光不时扫过那些进出的女生，试图寻找一个看上去好说话的人帮他上楼叫一下袁文敏。毕竟，男生是不能随便进入女生宿舍的。 他在楼下等了二十分钟，也没有找到他认为好说话的女生。因为没有人主动上来问他傻站在这里干嘛？别人不主动，他更不好意思先主动去打扰别人。 有些女生经过时好奇地看他一眼，他刚想开口说话，人家就直接上楼了，他只好把话又咽进肚子。有些女生完全直接忽视他的存在，因为站在女生宿舍楼下为女朋友送东西的男生天天大有人在，不足为奇。 又这样耗了十来分钟，直到遇到回宿舍的田晓丽，余阳才终于遇到救星，就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的孙猴子终于等来了唐三藏一样。 余阳真想开口喊一声，“师父。” “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田晓丽老远就认出了余阳。因为很少有男生像余阳那么腼腆，自卑，害怕和女生说话。 换成一个稍微脸皮厚一点的男生，就会直接拉着身边经过的女生道，“同学，帮忙叫一下某宿舍的谁谁谁，谢谢哈！” 换成脸皮更厚一些的男生就更省事，直接扯着嗓子喊，“某宿舍的谁谁谁，你下来一下，你男朋友在楼下等你呢。” 只有那些脸皮薄，性格内向的男生才会在女生宿舍楼下转来转去，像个幽灵，余阳就是这些人中最典型的一个。 “我来找袁文敏，她中午不舒服连饭都没吃，我给她买了些吃的，还有感冒药。”余阳如实回道。 “她下午出去了啊。”田晓丽道，“她感冒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也不是感冒，就是不舒服。”余阳道，“我担心她会感冒所以提前预备着感冒药。” “真够贴心的，大暖男啊。”田晓丽赞道。 “呵呵。”余阳尴尬地挠挠头。 “你把东西给我吧，等她回来我转交给她。”田晓丽道。 “那谢谢你啦。”余阳感激道。 “不怕我偷吃？”田晓丽从余阳手中接过袋子，眨眨眼说道。 “不会，不会。”余阳傻乎乎地说道。换成别人肯定会说，没事，你尽管吃，吃完了我再买。 田晓丽抿嘴笑了笑，又道：“真想谢，就请我吃饭吧。” “好的。”余阳诚恳道。 “哈哈，和你开玩笑的，我上去了。”田晓丽笑着转身离去。 余阳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校园，他心里充满了担忧和疑惑。这么晚了，袁文敏竟然不在宿舍里，她到底去哪里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感冒严重而出去看医生了吗？或许她已经去医院挂水了吧？那自己是否应该去医院看看她呢？ 然而，如果她没有感冒也不在医院呢？那么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呢？会不会是出来吃晚饭的时候遇到了坏人呢？或者是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危险呢？这些想法让余阳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心乱如麻，思想混乱，满脑子都是袁文敏，俗称：恋爱脑。 如果他现在去医院，就很有可能会碰到刚拍完片子的费巧巧。 吃完中午饭，费巧巧被潘晓红拉着去看李连杰新上映的电影《英雄》。也是余阳和袁文敏原本打算今晚去看的电影。 看完后，潘晓红由衷感叹张艺谋导演的非凡魅力。 “画面太美了，太震撼了，果然是大师级别的导演，可以和《卧虎藏龙》一较高下。”潘晓红依然沉浸在电影里。 费巧巧的艺术细胞就远不如潘晓红了，一场电影下来她几乎要睡着。不是因为她不喜欢看电影，而是她喜欢周星驰那种通俗易懂搞笑的无厘头风格。 两人吃完晚饭就分开了，费巧巧本想直接回家，突然想起答应余阳拍片子的事情。她都能想到如果她告诉余阳忘记拍片子或者自己感觉不用拍片子时，余阳那种不安和不知所措的表情。为了让“肇事者”把心放到肚子里，她决定还是来医院拍一张吧，顺便让医生看看膝盖受伤的地方什么时候可以消肿。 得到的结果是：没有伤到骨头，三天后差不多可以消肿，但是半个月后才会感觉不到疼痛，正常行走。 天终究还是慢慢黑下来了，日出日落亘古不变。人的命运也一样，该发生的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夜空繁星似万家灯火，余阳步行走在去酒吧的路上。他不想回家，现在心里很乱，所以他决定去“念念酒吧”喝两杯。 昨晚已经跟何德清请过一天假，所以不用上班，但现在看来假期还需再续一天。 经过今天凌晨那段“车祸现场”的时候，他猛然想起撞到费巧巧的事情，也不知她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炎恶化，她有没有去拍片子确认是否伤到骨头？ 而他这个“肇事者”一天都未露面，去关心慰问伤者。他突然在心里鄙夷自己，重色轻友的家伙。 他决定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抽时间去找费巧巧问问她膝盖上伤势的情况。嗯，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去看球赛？ 余阳脑子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念念酒吧”。 因为是周六的原因，“念念酒吧”的生意异常火爆，可以说是人满为患。 就在余阳进去的前二十分钟，一个中年油腻男人领着一个女学生走出了酒吧，走向了宾馆。 如果余阳今日凌晨没有撞到费巧巧，那么自行车就不会坏，他就有可能提前二十分钟来到酒吧。如果他不去给袁文敏送“爱心”，在女生宿舍楼下耽误了时间，他也会提前来到酒吧。如果他提前了二十分钟来到酒吧就能刚好看到这一幕，那么他这一生就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故，更不会做出让他悔恨一辈子的事情。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的无常，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余阳错过了那个关键时刻，他的生活因此而彻底改变。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有些事情终究无法避免。 人生充满了无数个选择，每一次的决定都会影响到未来的发展。有时候，我们可能会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但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正是因为经历过痛苦和挫折，我们才会变得更加坚强和成熟。 人，总是在错误和苦难中才能快速成长！ 尽管余阳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他仍然要面对现实，勇敢地走下去。他需要从过去的错误中吸取教训，学会珍惜眼前的人和事。虽然他可能永远无法忘记那段悔恨的记忆，但他必须放下过去的包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人生没有回头路，我们只能向前看，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和幸福。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余阳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弥补曾经失去的一切。 多年后，他曾再次想起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但那时他身边已经有一个能够给他安慰给他温暖的人，让他负罪的心得到一丝平静。 女生挽着中年男人的手臂，走进预定好的宾馆房间，娇声道：“老板，您看能不能加一点，两千块好吗？” 油腻肥胖的中年男人道：“怎么想反悔？说好的一千五就是一千五。” 女生上前搂住男人的脖子，撒娇道：“老板我是真的急需要用钱，我妈妈生病了，住院需要好多钱，你就行行好吧。” 中年男人一脸不耐烦，道：“最多一千八，不能再多了。” 女生破涕为笑，道：“谢谢老板。” 第14章 各退一步 “今天你不是陪女朋友看电影了吗？”看到走进酒吧的余阳，何德清问道。 “她临时有事，改成明天了，所以……”他没好意思说再请一天假。 “那你明天再休一天吧。现在过来是上班，还是喝酒的？”何德清问道。 “上班。”他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实在说不出口是来借酒消愁的，现在是酒吧正需要人手的时候。 “行，算你正常班。”何德清道。 “谢谢，清哥。”余阳感激道，他已经迟到两个小时了。 “唉，你要是早来二十分钟就能看到美女了。”何德清眉飞色舞道。 “我对经常出入酒吧的美女不感兴趣。”余阳道，他知道经常泡酒的美女大部分都是为了钓凯子。很少有来酒吧纯属喝酒解闷的，当然不是没有，只是极少。 “这个美女不一样！”何德清神秘一笑。 “怎么不一样？”余阳奇怪道。 “长得很正点，看上去很清纯，跟天使似得，而且是个大学生。”何德清惋惜道，“可惜啊！被一个肥猪带酒店糟蹋去了。” “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生你又没少见，怎么今天这么感慨万千了。”余阳道。 “你是没见到，真的是很漂亮，可惜了。下次再遇见我也要光顾她一下。”何德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余阳对之嗤之以鼻，道：“至于吗，比她漂亮的女孩多的是。” 何德清啧啧道：“你还年轻，你不懂。男人就喜欢那种外表清纯，骨子里骚劲十足的女人。” 余阳心道，我只喜欢袁文敏，她不知比那女生漂亮多少倍呢！何德清定是长时间没有见过真正漂亮的女生，才会如此夸大其词。哪天带着袁文敏来酒吧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美若天仙。 想到这，他心中不免有些许得意，男人的虚荣心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只是可怜的余阳不知道，何德清若真的见到袁文敏时肯定震惊不已，然后一个巴掌甩在袁文敏脸上。因为他二十分钟前见到的女生不是别人，正是袁文敏！ 余阳爱上的不是天使，是魔鬼。 余阳换上工作服后就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驻唱乐队为了哄高气氛，唱了一首周杰伦的《双节棍》，全场跟着一起嗨起来：“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风生水起，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为人耿直不屈 一身正气 哼！………” 周杰伦出道时，因说唱吐字不清，相貌丑陋而被嘲笑，两年过去了，曾经质疑的声音被他的才华所掩盖，他也一跃成为天王巨星！应了那句老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费巧巧回到家时，父亲正在看报纸。看见费巧巧进来，放下手中报纸道：“又在外面吃了？” “嗯，和晓红一起。”费巧巧回答道。 “外面的饭菜哪有家里的卫生，你顾姨还特意烧了红烧肉。”费成道。 “红烧肉还是王妈烧的好吃。”费巧巧道。 “她就是跟你王妈学的。” “爸，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费巧巧道。 “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你也长大成人了，你妈留给你的股份就要正式转到你名下。每年的分红也会直接打到你卡上。现在公司正要分拆上市，我会很忙，家里的事情就没办法照顾全面。我知道你和你顾姨不对付，但是你放心，只要你不同意，我是不会和她成为正式夫妻的。”费成道。 费巧巧想起了早上出门前，顾婷说的那些话。“他也孤独，也需要人陪。” 父亲这两年为了公司的发展呕心沥血，操劳半生，人老的很快。40出头的年纪已有不少白发，他也懒得去染发，她有些心疼父亲。 “她人呢？”费巧巧看着楼上问道。 “回去了，说她在你就不会进家，她和朋友出去玩两天，让我们父女好好聚聚。”费成道。 费巧巧还能不知道顾婷安得什么心？无非就是让父亲来给她做思想工作，笑道：“好一个以退为进。” 费成叹气道：“巧巧，你肯定对你顾姨有什么误会。” 费巧巧不想和父亲争辩，她知道现在父亲被那狐狸精迷惑的不轻，为了让父亲省心，她决定先退一步按兵不动，“好吧，我尽量与她和平相处。” 费成脸上露出儒释负重的微笑，道：“那就好，你们和平相处，我才能把心思全部放在工作上。” 费巧巧道：“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才行。” “嗯，听闺女的。”费成心里道，女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我托朋友给你代购回来一部智能颈椎按摩器，过两天就到了。”费巧巧道，上个礼拜她朋友李智涛要去美国，问她需要买什么吗，她就想到给父亲买了这部按摩器。 费成拿掉眼镜，转头擦擦“进沙子”的眼睛，“我这是老毛病了，你不要太担心。” “嗯，广告宣传那只按摩器功能很多很好用，而且是大品牌，不会过度虚假宣传的，至少可以缓解你疼痛。我先上楼洗漱了。”费巧巧道。 费巧巧刚踏上楼梯，就听费成问道：“你腿怎么了？” 之前，她以为顾婷在家，所以走进家时，她都是强忍着疼痛保持正常行走，所以早上在家谁也没发现。现在听说那女人不在家，她就没有必要强撑着了。 她太要强了，从小就是。 “路上不小心被自行车磕碰到了，拍了片子，没什么事。”费巧巧如实回道，对父亲他没必要隐瞒。 “说给你买辆轿车吧，你以学生开车上学太张扬拒绝了。现在路上骑自行车的人素质越来越差了，到处乱窜，还以为是十年前那会路上的轿车少可以随便骑行呢。你就在他们后面拼命按喇叭，他们还是慢慢悠悠地就是不让道。”费成道，虽然他不需要自己开车，但是司机老李经常跟他抱怨。 “下个月我满18周岁就去考个驾照，我生日时你送我一辆就行。”费巧巧以前不开车不是因为没有驾照，而是她觉得上学住宿舍不需要开车，也不想引起同学们羡慕嫉妒的目光。她15岁就会开车了，现在她满18了，也接手了母亲的慈善工作，有辆车对于各种出行会方便许多，她还计划11月底去趟山区呢。 费成还以为女儿因为没有驾照所以才不开车呢，笑道：“在这个城市，法律的条条框框对于我们来说是可以放宽很多的，就比如无证驾驶，完全不是问题。” 接着他又道：“你想开什么车？宝马新出的五系有一款红色很适合你。” 费巧巧摇头道：“不要高档车，太招摇，大众和丰田都可以。” 费成道：“那就丰田凯美瑞吧。女孩子家开大众不好看。” “嗯，我不懂车，要白色就行。” “知道了。”费成道，“对了，王氏集团的王爱明说想和我做亲家，被我回绝了。” 王氏集团，最近两年发展迅速，已经有超过费氏集团成为本省新企业龙头的趋势了。最近王氏集团涉及地产行业，拿下不少地皮，给费氏集团在房地产的发展上带来不小的业绩冲击。两家企业表面上看是良性竞争，暗地里就是两条恶狼，相互撕咬，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了。 现在王爱明居然想通过联姻，来渗透费氏集团，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都知道费氏集团的绝对控股权在费成和费巧巧母亲的手里，而下个月费巧巧就正式接手母亲留下的那10%股份，加上自己生下来就有的3%股份，她就成了费氏集团名副其实的第二大股东。 而当费成老了，那么他手中的股份极大可能会留给唯一的女儿费巧巧，那时费巧巧手中就握有费氏集团55%的股份，成为费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如果，王费两家联姻，费成老后，那么费氏集团就是费巧巧的嫁妆罢了。 “即使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听说王开泰就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费巧巧道，“爸，你别忘记答应过我什么。” 费成笑道：“记得，不会拿你的婚姻充当集团利益的牺牲品。” 第15章 他是杀手？ 余阳一直忙到酒吧打烊才停歇下来，何德清也没有走，在特意等他。 他一脸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待余阳忙完，他自调了两杯鸡尾酒，递给余阳一杯，道：“尝尝，最近爆款。” 余阳接过酒杯，看着酒杯里鲜红的液体中带有一抹金黄，像是太阳光透过酒杯照进红色的液体中。余阳喝了一口，甜中带苦，苦中又有余甜，问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夕阳。”何德清道。 “夕阳，很美的名字，酒也不错。”余阳道：“今晚没见到九哥啊。” 何德清两眼放光，道：“我正要给你说这个呢，从昨天晚上九哥走后就没有再回来酒吧过。” “以前他不也是经常三四天不来酒吧吗？”余阳道，洛九斌经常不来酒吧是常有的事情。 何德清提醒余阳道：“但是他从来没有在酒吧出事的第二天就不来酒吧看着的。” 余阳明白了，昨晚李培河在酒吧贩卖毒品被当场抓住，还是九哥提前透露的风声。当时余阳猜测李培河肯定是受人指使的，说明有人在背后想搞“念念酒吧”，这么重要的时刻九哥今天却没有出现在酒吧坐镇，只能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九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吧？”余阳道。 何德清知道余阳明白了，就继续说道：“李培河今天被送了进去，他母亲确实得了癌症。病例是真的，需要钱看病是假的。” “假的？什么意思？”余阳问道 “就是，他母亲的癌症是六月份查出来的，晚期。完全没有治疗的必要，最多能活半年。现在眼看着要十月份了，只有两个月活头了，他们早就放弃了治疗。”何德清道。 “那他为什么要来酒吧贩卖毒品呢？”余阳道，他知道答案马上揭晓。 “因为他收了别人的钱，他的农业银行卡在十天前有一笔十万元的交易记录。”何德清道。 “幕后主使是谁？”余阳略有些激动地问道，但是何德清的回答给他泼了盆冷水。 “我没查到。”何德清道。 “你没查到？”余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资金经过多次流转才到的卡上，源头查不到。”何德清道。 “那你今天兴奋个什么劲儿？”余阳泄气道，还以为何德清有什么惊天秘密要告诉他呢。 “要不要再来一杯？”何德清指了指余阳面前的空杯子道。 “好，谢谢。” 何德清拿起余阳的酒杯很快调制出了“夕阳”，放到余阳面前，道：“我没查到不代表九哥没查到。” 余阳喝了一口“夕阳”，道：“你怎么知道九哥查到了？就因为他今天没来酒吧？” 何德清没有马上回答余阳的疑问，而是问道：“你知道西街的王虎吗？” “西街的王虎？好像听说过，是不是放高利贷的那个？”余阳道。 “对，他不仅放高利贷，黄赌毒的生意他都做，势力很大。是东西两条街的地头蛇。”何德清道。 “这事和他有关系？”余阳问道。 何德清点点头，道：“就是他指使李培河的。” “你确定？” “我确定，因为李培河自己说了。”何德清道。 “你刚刚不是说没有查到幕后主使吗？”余阳糊涂了，不知道何德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啊，是王虎死后，我又去狱中找李培河谈，他才老实交代的。”何德清道。 “什么，王虎死了？”余阳不由吃惊道。 何德清道：“被人一枪爆头。” “你怀疑是九哥杀的？”余阳道。 何德清坚定道：“不用怀疑，就是九哥的一贯手法。”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九哥干的。”余阳道。 何德清压低声音道：“自从‘念念酒吧’开业，我就跟着九哥了。这两年中，道上那帮人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背地里玩阴的，用尽一切办法想拿下酒吧这块黄金地段，但是最终结果都是一个下场。” “什么下场？” “不是失踪就是被杀。”何德清道，“你想想，昨晚抓住李培河，还是因为九哥提前告知的，然后今天王虎就死了。当时我正在追查那笔资金的来源，听到王虎被杀后觉得事有蹊跷就又去警局探监找了李培河，但那小子就是不招，当我告诉他王虎死了，他才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何德清喝了口酒，又道：“李培河说，王虎给了他十万块，让他到‘念念酒吧’贩卖毒品，然后记住买家的样子，买卖交易成功后，警察就会到酒吧抓人，到时就是人赃并获了。” “十万块？这么多？李培河那晚贩卖的毒品不会超过10克，最多也就3年有期徒刑，怎么会给他十万块呢？难道是.....”余阳大胆猜测道。 “被你猜中了，李培河当晚身上只有五六克的冰毒，剩下的七八十克都被他藏在了酒吧女厕所里。但是今天上午警察按照李培河说的地址来搜查的时候，一克冰毒都没找到。” 余阳又是一惊，道：“今天早上警察来了？” “嗯，进来就往女厕所冲，跟拉肚子似得，我被要求站在店内不得乱走动，心里极度不安，想到肯定和李培河贩毒的事情有关，然后就想到了他可能在女厕所里藏了冰毒。没想到警方进去半天啥也没搜到。我接到警方要进店调查的电话时正在李培河家，他母亲躺在床上已经时日无多了。”何德清回忆上午的情景道。 “我明白了，王虎想嫁祸酒吧，做了两手准备。明面上让李培河在酒吧贩卖冰毒，暗地里让他把大部分的冰毒藏到酒吧的女厕所里。即使他被我们抓住了，还有厕所里藏着的那七八十克冰毒做后手。只要警察在酒吧女厕所搜到那些冰毒，那酒吧就是藏毒重地了会被立刻查封。真是计中计啊，防不胜防。”余阳虽没有参与酒吧经营，也没经历社会上这样尔虞我诈没有硝烟的战争，但仍是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对，大致事情就是这样，只是最终藏在女厕所的冰毒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我觉得肯定是九哥干的。”何德清道。 余阳也是这么认为，道：“肯定是九哥拿去了，这等于救了李培河一命。他不知道贩毒超过五十克就死刑吗？” 何德清道：“他知道个屁，他只觉得十万块比命都重要。” 余阳叹道：“在有些人看来十万块确实比命重要。” “九哥到底是什么人呢？就像你昨天晚上猜测的那样，真的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强大后台吗？”何德清深思道。 余阳摇摇头道：“不好说，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九哥不是一般人。” 何德清猜测道：“难道他是个杀手？或者和某个神秘组织有关？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他越想越兴奋，肥胖的脸因兴奋而泛着红光。杀手？神秘组织？这让他平淡无味的生活添了许多刺激和色彩。 “我只是个学生，对社会上这些组织完全不了解，这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余阳坦诚道，“无论九哥是何人，与我们无关。他瞒着我们自有他的道理，我们本本分分上班就是。” 余阳说得没错，他只是个大学生，对社会上的打打杀杀还没接触过，也没有那种好奇害死猫的好奇心。之所以关注酒吧的事情，是因为他对“念念酒吧”是有点感情的，何德清和洛九斌对他都不错。 社会上的恩恩怨怨对他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他只想安安稳稳上完大学，安安静静地做着现有的兼职工作，和心爱之人—袁文敏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他从未有过多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能运筹帷幄决策千里的人。以他的性格更不适合领导别人，他甘愿平庸，他喜欢简简单单的活着。 他完全不会知道人生有太多的事与愿违，他的命运因爱错一个人而改变。 第16章 余阳的最后一场球赛 周末，阴，有风。 天气已没有前两天那么炎热了，微风中带着一丝丝微凉，一场秋雨一场寒。 费巧巧来到观众席的时候，球赛已开始五分钟左右。潘晓红果然不负所望，帮她占了一个前排的位置。她把肯德基递给潘晓红，问道：“现在比分多少？” “10：4，目前我们校队领先。”潘晓红道，她接过肯德基转身就给了身后男生一个汉堡，道：“谢谢你的位置。” “不用，看完球赛我请你们吃饭吧？”后排男生嘴角微扬，笑着说道。 然而，潘晓红却连头都没回一下，语气冰冷地回应道：“和你不熟。”说完便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比赛画面。 听到这话，后排男生识相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继续观看起球赛来。 费巧巧转过头看向潘晓红，疑惑地问道：“你用汉堡换的位置？” 潘晓红点了点头，回答说：“不然呢？难道要欠个人情陪人家去吃饭吗？”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恰好能让后排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后排的男生尴尬起身，换到了离她们后三排的位置。 儿女相视一笑，不予理睬。 “别忘记昨天答应我的事情。”潘晓红提醒道。 “知道了。”费巧巧道：“如果李卫有女朋友了呢？” “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不过，我赌他没有。”潘晓红自信道。 “这么肯定？” 潘晓红点点头，道：“像他这种只知道打篮球的男生，眼里只有篮球。” “那你怎么有把握让他眼里有你？”费巧巧道。 “山人自有妙计。”潘晓红道，“本小姐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不是一般的自恋啊。”费巧巧撇嘴道。 “那是。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潘晓红自信满满。 费巧巧无言以对。 说实话，潘晓红不是个大美女，有点微胖。可是她的五官端正，她的眼睛不大，鼻子不挺，脸蛋不尖，嘴巴不厚，但整个看上去却很和谐，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就像一幅画，没有惊艳，但很温和。 “那个余阳今天好像不在状态啊，时不时地往这边望。”潘晓红指了指球场上正在运球的余阳。 “可能是看他女朋友的吧？”费巧巧道。 “袁文敏今天根本就没有来。”潘晓红道。 “男朋友篮球比赛，她怎么不来加油呢？”费巧巧起身往观众席上望去，果然没见到袁文敏的身影。 “听说昨天晚上就没回宿舍。”潘晓红嘴里吃着汉堡嘟囔道。 “可能是有更重要的事吧。”费巧巧道。 “谁知道呢。”潘晓红欲言又止，她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她昨晚从表妹那听来的消息。 “别瞎操心，看你的球吧，唉呀，这个球没进太可惜了。”费巧巧的话，让她暂时把知道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余阳带球上篮太急了，后面的李卫还没赶上了呢。”潘晓红道。 “嗯，让孙铭防守对方的吴忠有些太吃力了。张艺波又被人家盯得死死的。”费巧巧道。 潘晓红纳闷道：“我们校球队连西政大学都战胜了，打晋陵队应该很轻松啊。” 费巧巧摇摇头，道：“你这个逻辑就不对，首先每个球队都有每个球队的特点，都有自己战术和最佳球员，而且每支球队里也都有自己的弱点，有时会刚好遇到克制你弱点的球队。一场球赛输赢有好多因素在里面，不能单单看赢了哪一场比赛和单个球员的技能。” “听上去很有道理啊，你现在像是个教练啊。”潘晓红道。 “必须滴，《灌篮高手》不是白看的，安西教练今天没有来啊。”费巧巧望向教练处。 “安息教练？我们学校球队教练不是姓钱吗？再说怎么有人叫‘安息’呢？不是死人才能叫安息吗？”潘晓红道。 费巧巧差点吐血，深呼吸一口气，道：“安静的‘安’，东西南北的‘西’，《灌篮高手》里湘北球队的教练，我叫老钱就叫他‘安西’教练，因为他俩长得有些像。” “哦，可能这场只是友谊赛，他懒得来吧。”潘晓红道。 费巧巧摇摇头道：“不对，作为篮球教练应该重视每一场比赛，我估计他是想锻炼一下李卫的应变能力和领导球队的能力。” 此时，晋陵教练已喊暂停，离上半场结束还有五分钟，他要在上半场结束时把落后的比分拉近到个位数，否则下半场想赶超就会很吃力。费巧巧向潘晓红解释道。 晋陵教练的及时叫停调整战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上半场结束时球赛的比分是，33：30，3分之差。这样一来，下半场对于华南队来说就会打的更加艰辛。果然，下半场仅仅开始五分钟，晋陵就反超华南，领先5分。 “我现在觉得这次比赛我们要输啊？”潘晓红道。 “不一定，下半场就看余阳和李卫的发挥了。”费巧巧道。 “余阳上半场完全不在状态，一直往这边观众席上观望，不过自从你来了他就往这边看过一次，奇怪了，难道他是在看你。”潘晓红道。 “是在看你这个大美女才对。”费巧巧玩笑道。其实就在余阳望向她时，她向余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那时潘晓红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鸡腿汉堡没有注意。她想余阳可能是因为昨天没有主动询问自己的腿伤才希望今天能见到自己。 不过，袁文敏没来看球赛对他的打击肯定不小，上半场分心多是因为此事。也或许是球队的特意安排。 “我才不是大美女呢，不过若是在唐朝我还真是大美女。”潘晓红道。她从来不为自己略胖的身材而苦恼，她唯一的苦恼是没有吃的。 她坚信，女人的美来自于自身的自信。 “李卫又拿到球了，这一球要是进了就能鼓舞人心。”费巧巧道。 “两个人在拦着他，两个人防一个人，真不要脸。”潘晓红替李卫叫不平。 费巧巧噗嗤一笑道：“心疼啦？” “你瞎说什么，我是觉得对方球员太无耻了。”潘晓红辩解道。 “这叫盯人战术，用两个人死死盯着对方得分球员，不让其有机会进攻或传球。这正说明你家李卫厉害。”费巧巧笑道。 “什么我家李卫？不要乱说。”她嘴里让人不要乱说，脸上却乐开了花。 费巧巧又道：“让对方用两个人防守他，这正是李卫希望的。” “为什么？”潘晓红不解。 “篮球比赛，是五对五，晋陵队用两个人防守李卫，那么我们校队就有一个人没有被任何人防守。看，余阳就没被对方球员防守，他正在接近李卫。”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想余阳带球上篮。”潘晓红看到李卫把球传给了身后的余阳。 “嗯，余阳才加入球队，打过几场球，虽然最近名声鹊起，但是晋陵队还没有和他正面交锋过，所以还不知道他的底细。上半场应该是队长李卫交代他故意表现平平的。一是为了保留体力，二是不让对方摸透他的底细。”费巧巧缓缓道。 “又是篮板……哇！余阳跳的是真高。”潘晓红惊叹道，同时身后也一片哗然。 “能和他一争高下的只有西政大学的王凯。”费巧巧道。 “可是王凯不是也输给了余阳吗？”潘晓红问道。 “王凯虽然没有余阳那么强的爆发力，跳的那么高，但是他的个头比余阳高了许多。身高的优势完全弥补了他和余阳跳跃上的差距。至于上次比赛输掉，一是因为王凯轻敌，二是因为上半场余阳故意保留体力，到了下半场王凯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如果再让他们比一场，肯定是西政大学夺冠。”费巧巧道，当时钱教练也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上次的夺冠比赛，他们赢得侥幸。 果不其然，余阳下半场的球赛几乎都看余阳一个人的表演，这哪是友谊赛，这简直是个人秀。 “你分析的果然正确。”离开球场后，潘晓红道，“不过，我更喜欢看李卫打球。” 费巧巧看着余阳向她这边望来，对着潘晓红道：“你要去找李卫吗？” “不要，你先帮我问问再说吧。”她接着道：“反正我又不急。” 费巧巧暗笑，其实你比谁都着急。 第17章 隐形富豪 费巧巧轻盈地走到休息室门口，余阳自觉地站起身来，走出房间并轻轻关上了门。休息室内，一阵欢快的流氓哨声和热烈的起哄声响彻而起。费巧巧脸上洋溢着笑容，调侃地说道：“恭喜啊，又赢了一场。” 余阳微笑着回应道：“谢谢。你的腿伤现在感觉如何了？”他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关切地询问。 费巧巧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并无大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医院收据递给余阳：“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不用担心。这是我去医院检查时的收据，给你看一下。” 余阳接过收据仔细地看了看，如果换成其他人绝对不会当着伤者的面查看收据。这不是明显的怀疑对方吗？不过还好，只是拍了个片子和拿了一盒消炎药，总共才75元。余阳从钱包里掏出一张100元，递给费巧巧说道：“多出来的25元就买点水果吃吧。” 费巧巧面带微笑地看着余阳，心想这家伙真是单纯，居然当着她的面看起了收据，不过他知道余阳不是那种耍心机的人，所以并不在意这些细节。费巧巧接过钱，开心地笑道：“谢谢你啊。”其实她并不缺钱，也不在乎这一百块，但她还是接受了余阳的好意。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余阳的内心少一些愧疚感。 余阳收起钱包，挠挠头道：“本来昨天就应该问你的，结果……” 费巧巧打断道：“昨天我不在学校。” “哦。”余阳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有件事情，帮我闺蜜问一下。”费巧巧道。 “什么事？” “你们队长李卫有女朋友吗？”费巧巧轻声道，她往休息室里瞥了一眼，看到李卫正在边擦着汗边总结着这次比赛的不足。 “没有。”余阳道，他没有出于好奇多问，这让费巧巧很高兴。 “嗯，那好，那我先走了。”费巧巧笑道。 “好，再见。”余阳目送她离开，看着她走路时腿还是一瘸一拐，心中不免又生出愧疚之意。 费巧巧走了两步，回头道：“先不要告诉李卫。” “嗯，知道了。”余阳点点头。 余阳回到休息，孙铭和李卫几个人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嗯，是的，那是审犯人一样的眼光。 李卫道：“你和费巧巧认识？” “嗯，算是普通朋友吧。”余阳道。 “她来找你干嘛？”张艺波道。 “前天晚上，不对，应该是昨天凌晨，我骑自行车不小心撞到她了，伤到了腿。她今天拍了片子拿来给我报销。”余阳道。 孙铭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调侃道：“行啊小子，长相平平桃花运却不错。”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点了点余阳，“在我们金融系里爱慕她的人数不胜数，你小子居然撞伤了我们的女神，你可要小心喽。” 孙铭和费巧巧是一个系的，而且还是一届。 余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忙解释道：“我又不是故意撞上的，纯属意外，纯属意外。”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些心虚。 张艺波则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酸酸地说道：“羡慕啊！刚把校花追到手，现在又来个绝色佳人费巧巧。不过说真的，我觉得费巧巧比袁文敏漂亮。” 一旁的石亿也点头表示同意，附和道：“费巧巧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算不上大美女的人，但是越看越漂亮，越有气质。”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孙铭道：“我同意，我特别喜欢她那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 李卫接着道：“她居然找你报销医药费了？简直不可思议，你知道费巧巧的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怎么了？”余阳奇怪道，难道认识个朋友还必须要认识朋友她爸吗？ “是谁？”孙铭、石亿也好奇的问道。 “费成。”李卫道。 孙铭、石亿、张艺波三人惊讶的表情就像是嘴里同时塞进两个鸡蛋。 “费成是谁？”余阳淡淡地问道。 “什么？费巧巧的父亲是费成？”孙铭先叫了起来。 “费成怎么了？”余阳纳闷道。 “你连费成都不知道？你不要告诉别人你认识我。”孙铭鄙夷道，“他是我们金融系的超级偶像。” “我们市出了两位胡润榜上的超级富豪，一位是王氏集团的王爱明，一位是费氏集团的费成。”李卫道。 “嗯，好像听说过。”余阳平静道，“那和她给我医药费单子也没多大关系吧。我撞伤了她，他找我报销，这很正常啊。” 几个人几乎要晕倒在地。 “不是，你怎么不惊讶呢？亿万富豪啊！亿万富豪的千金和你是朋友啊。就那点医药费，人家还特意找你报销。你不觉得没那么简单吗？”孙铭道。 余阳心想是没那么简单，她可能是特意来问我李卫有没有女朋友的。很有可能是她自己喜欢李卫不好意思说，特意拿她闺蜜当挡箭牌的。 想到这，他看李卫的眼神就变了。费巧巧此时若知道余阳心里的想法，肯定气得要敲一敲他这个榆木脑袋里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看我的眼神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李卫不明所以，被他看的心里发毛。 “没有，我真不知道费巧巧家这么有钱。”他搪塞道。 “哎，卫哥，你怎么知道费巧巧的父亲是费成？”孙铭激动地就像费巧巧是他女朋友一样。 “上次我们和西政大学的比赛是费巧巧让她父亲费成赞助的。那晚我们聚会老钱不是没来吗？那是因为他在陪费成。”李卫道。 孙铭和张艺波等球员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孙铭道：“费巧巧也太低调了吧，一点也看不出富家千金的做派啊。” “我还听说，再过几天就是她生日。然后她就会继承母亲的遗产，成为费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李卫道。 “哇塞，又漂亮又有钱，真正的白富美啊。”孙铭叫了起来，“余阳，你不要和我抢，我要做女神的男朋友。” 余阳心道，你找错情敌了。李卫才是你真正的敌人。他又看了看李卫，被对方直接瞪了回去。 他躲避李卫的瞪眼，道：“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再说我有女朋友了。” 接着他又补充道：“再说交朋友和家庭背景无关。” 众人听后点头称是，若换成其他不了解余阳的人，肯定会在心里说一句，“装逼样”。但他们都是余阳球场上的“战友”，他们都相互彼此了解。 “走，去吃饭。我提议余阳请客。”孙铭道。 大家附和。 余阳小声嘀咕道：“其实，应该李卫请客。” “你说什么？”还好大家没听清。 “哦，没什么。去吃鸭血粉丝吧。”他囊中羞涩。洛九斌那晚给他的一千元，他还放在家里，想着等袁文敏下个月底过生日时再用，能给她买个好一点的礼物。 “我要加个鸭腿。”石亿道。 “我加份鸭肠。” “我加份鸭肝。” “......” 第18章 第一次约会 “李卫果真没有女朋友，怎么样？我说的准不？”潘晓红得意洋洋地说道，仿佛自己已经看穿了一切。 费巧巧并没有理会她的得意，而是直接问道：“那么，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潘晓红露出自信的笑容，似乎早已有了计划，她故作神秘地说：“有没有听过一句名言？” “哪句名言？”费巧巧好奇地追问。 潘晓红开始滔滔不绝起来，“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只要轻轻地把这层纱捅破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费巧巧听后，恍然大悟，惊讶地问道：“你要主动出击？” 潘晓红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不然呢？难道等着别人捷足先登吗？” 费巧巧看着潘晓红那副大言不惭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佩服她的勇气和决心。毕竟，主动追求一个人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自信。 “嗯，有道理。我支持你！”费巧巧道。 “支持就只是嘴说说吗？”潘晓红道。 “一首梁静茹的《勇气》送给你。”费巧巧道 。 潘晓红翻着白眼，道：“别整那些没用的，来点实际的好不好？” “那你想怎么着？难不成还要我替你追？”费巧巧道。 “那倒不必，你只需要再帮我个小忙就好了。”潘晓红道。 “就知道你在这里等着，说吧，要我做什么？”费巧巧无奈道。 “帮我问问余阳，李卫喜欢吃什么？平时除了篮球外还有什么爱好？”潘晓红眨眨眼道：“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问余阳？”费巧巧道。 “你和他熟悉呀，以他的性格我突然去找他，他肯定半天说不出话来。”潘晓红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她深知余阳内向害羞的性格，面对陌生人往往会显得拘谨和沉默寡言。 费巧巧点头表示认同，心中暗自思忖着，余阳确实如此。他对陌生人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不太擅长主动与人交流。因此，如果潘晓红突然去找他，很可能会让他感到紧张和不知所措，导致他半天都无法说出一句话来。这种情况对于想要与他建立联系或沟通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挑战。 余阳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二十多分钟，袁文敏才缓缓从宿舍楼上下来，歉意笑道：“抱歉，化妆耽误了一会。” 看着翩若惊鸿的袁文敏，余阳痴痴地道：“没事，没事。” 袁文敏笑盈盈地走过来主动牵着余阳的手，这让他有种宛如梦境的感觉。 他很清楚自己的长相，和帅气没有一点关系，是那种扔在人堆里便毫无痕迹可寻的人。 论家境，更是寒酸的可怜，自己的生活费都要靠兼职来维持，像自己这么平凡的人能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友可谓是祖坟冒青烟。嗯，孙铭也和他这么说过，“你小子真是祖坟冒青烟。” ，“那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些背后议论纷纷的闲言碎语他不是没有听到过。他曾经一度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现在袁文敏就在他身边，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美好。她手中的温度，她迷人的微笑都时刻告诉他这不是做梦。虽然交往至今他刚刚牵到她的手，但他已不敢再奢望更多，是不敢而不是不想，在他心里她是不可亵渎的女神。 “晚饭想吃什么？”余阳柔声道。 “肯德基，电影院楼下就有一家。”袁文敏道。 “好，我去叫辆车。”余阳道。他的自行车已经修好了，但他改变了主意，决定打的过去。虽然车费有些贵，但是为了女神还是值得的。 有专家表明情感消费都是不理智的，更有专家表明失去理智的爱情才是真爱。 什么道理都是专家说的，只要是专家说的道理都对。 因为周末，所以肯德基里的学生不少。袁文敏点了一份牛排汉堡和一杯可乐，余阳谎称自己中午吃的多现在不怎么饿，但在袁文敏的坚持下，他还是点了一份薯条。 这是余阳第一次来KFC，在他的意识里这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死贵还不好吃。袁文敏说薯条蘸番茄酱好吃，结果一看就是油炸的土豆条，半个土豆卖到一斤肉的钱了都，真坑。不过酸酸甜甜的番茄酱味道是不错。最后他吃了几根就舍不得吃了，留给了袁文敏。 买完票，余阳又很贴心的买了份爆米花，两人如其他情侣一样迈着幸福的脚步走进电影院。 电影还不到入场时间，于是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 余阳看着袁文敏眼睛一直盯着旁边的商用按摩椅，就说道：“电影入场还有一段时间，要不你去椅子上按一会吧？缓解一下疲劳。” 袁文敏也不推辞，起身道：“你也一块来坐吧。” 她确实有些累，是被昨晚那个油腻男人折腾的够呛。不就多给了三百块钱吗，妈的，一夜折腾她五次。 余阳摆手道，“我不用，我经常运动，肌肉就不会酸痛了。” 他是舍不得按，一次需要十块钱，还只有二十分钟，贵的离谱。 余阳起身付钱，袁文敏坐上去，闭着眼睛享受着按摩椅的功能。 余阳享受着袁文敏的享受。 二十分钟后，袁文敏睁开眼，笑道：“真舒服，按一按身体轻松多了。” “嗯，开始检票了，我们进去吧。”余阳道。 袁文敏优雅地伸出纤纤玉手，余阳笑着拉她起身。 检票后，他们进入5号播放厅，厅内灯光还亮着，余阳找到对应的位置，两人坐下，两只手依然紧握着。 不一会，厅内灯光熄灭了，电影开始了，先是广告。 袁文敏看得很投入，余阳也看得很投入，不同的是，袁文敏是看电影，余阳是看袁文敏。他一边看电影一边看身边的心上人。 费巧巧和潘晓红经过电影院的时候，潘晓红道：“还想看一遍《英雄》。” 费巧巧道：“我倒是想进电影院里看一次周星驰的《少林足球》，可惜去年没在内地上映。那特效在影院看肯定更好。” “你在电脑上不是已经看了三遍了吗？”潘晓红道。 “电脑屏幕画面和影院的没法比。”费巧巧反驳道 “你说李卫和余阳他们现在都在干嘛呢？”潘晓红好奇地问道。 费巧巧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明明就是想问李卫现在在干嘛，还非要带上人家余阳。” “我才没有呢！”潘晓红嘴硬地反驳道，“我就是要两个一起问。哼！”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费巧巧无奈地摇了摇头，“李卫在干嘛，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余阳在干嘛，我或许能猜到。” “噢？”潘晓红顿时来了兴趣，“难道你在他身上安装定位器了？这么厉害啊！真有这种定位器的话，我也想在李卫身上装一个。” “很可惜，你的愿望要落空了。”费巧巧道：“我能猜到余阳在干嘛，是因为前天我给他出的主意。” “什么主意？”潘晓红好奇道，“不会是什么馊主意吧？” “滚，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建议他袁文敏多约会，这样就能更相爱更甜蜜。”费巧巧道。 “果然是馊主意。”潘晓红道。 “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费巧巧道。 “没有，但我知道一点。” “什么？”费巧巧问。 “袁文敏不会真的爱上余阳的，也不值得余阳爱，他们不适合。”潘晓红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适合，你又不是袁文敏。”费巧巧道。 “还好我不是她，我说他们俩不适合，是因为我知道袁文敏是什么样的人。”潘晓红道。 “袁文敏是什么样的人？”费巧巧问道，她确实不了解袁文敏，只是在校园里碰过几次面，也没有打过招呼。 “她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她单亲家庭长大，母亲以前是陪酒小姐，父亲不知道是谁。她从小经常被母亲打骂，上了大学后就和母亲脱离了关系，自力更生。”潘晓红停顿了一下。 费巧巧道：“自力更生不是挺好吗？” “她是靠身体换取的自力更生！”潘晓红道。 费巧巧惊讶不已，“你是说，她做外援？” 潘晓红点点头，道：“她用的化妆品比你我的都好，包包是爱马仕，手机是最新款诺基亚。你觉得余阳能养得起她吗？” 费巧巧呆住了，半晌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余阳不知道吗？” “我姑家的表妹是她初中同学，昨天晚上打电话和我聊天时告诉我的。学校里很少有人知道。再说，余阳现在正爱的死去活来，和瞎子一样。”潘晓红道。 费巧巧点点头，确实，爱情让人盲目！ “你打算告诉余阳吗？”潘晓红问道。 费巧巧摇摇头，道：“现在告诉他，他也不会信。反而会觉得我们心怀不轨。” “那就让他蒙在鼓里吗？”潘晓红道。 “他迟早会醒的，深陷爱情幻想里的人你是推不醒的。”费巧巧道，“只能靠他自己清醒。”她只希望余阳能尽早醒来。 费巧巧想了想又道：“袁文敏的事情你就烂在肚子里，我也绝不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余阳。我们不能让她的生活雪上加霜。” “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生，我们还需要替她保密吗？”潘晓红道。 “毕竟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对与错，好与坏，都是她想要的。我们没有资格议论她，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在背后谈论别人是非。”费巧巧道。 “嗯，那我听你的。但是余阳呢，他的人生会不会被袁文敏毁了呢？”潘晓红问道。 费巧巧叹了叹气，无奈道：“每个人的一生都是注定的，希望余阳能早些从错爱中醒来，躲过这一劫吧。” 但是她没想到，余阳为了爱情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事后，她为自己当初没有做出违背原则和良心的举动而后悔不已。 而余阳出事的时候，她当时远在山区。 第19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 余阳和袁文敏从电影院手牵着手走出来时，街道两旁的路灯已无声地亮起。默默地注视着这对“幸福”的恋人。 一个人幸福，一个人应付。 “要不要去清巷走走？”余阳问道，清巷是一条古道，巷子两侧是商铺，清朝乾隆皇帝下江南时，县令为讨好圣上特意在此地铺修搭建的一条商业娱乐街，保存至今，成为本市的旅游景点。 “嗯，好。”袁文敏勉为其难地答应道。 进入清巷，就像是整个旅游团时空穿梭来到了清朝，所有的建筑、装饰、交通都模仿着清朝，自行车和汽车是禁止入内的。除了游客，工作人员和商铺店员都是统一服装：清服。更夸张的是，他们都留了清朝时期标志性的长辫子。 青石板道路两侧的店铺种类几乎包含了各个行业，其中有钱行、当铺、粮行、木器行、货栈旅店、麻布行、颜料行、烟业、鞋帽业等。 当然钱行不是真正的清朝钱行，而是相当于“筹码”换取点。在这条街道上消费必须使用银票，类似于游戏厅里的游戏币，离开时可退现金。因此来到清巷需先到钱行换取银票，银票面额一两到百两，对应人民币一元和百元。 商家收到银票后，可以每个月底给政府相关机构兑换人民币。当然，如果发现你伪造银票，那么后果和伪造人民币的性质是一样的。 余阳换了一百两银票，和袁文敏从东街逛到西街，又从南街逛到北街。袁文敏买了一把纸扇和仿清簪子，余阳什么都没舍得买。 他们最后来到“及第楼”饭店，点了清朝名菜：雪菜炒小豆腐、扒猪手、叫花鸡（乾隆皇帝爱吃）。 出了清巷，已近十点。余阳送袁文敏回宿舍，附近出租车因生意太好，招手几次都是载客中。 两人只好步行走着，路上行人渐渐稀少。 余阳突然发现袁文敏脸色苍白地看着前方。他顺着她目光望去，发现前面三个成年男子正朝他们走来。 三个人穿着奇装异服，头发都染成黄色，脖子上都挂着不细的金链子，应该是那种放在水里就会飘起来的。不言而喻，他们是混黑社会的。 很快他们就堵住了余阳的去路，中间一个瘦高男子瞥了余阳一眼，然后转向袁文敏说道：“找了你两天了，坤哥的钱什么时候还？。” 袁文敏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周五早上田小丽告诉她坤哥找她时，她就开始心神不定了。 袁文敏眼里闪着恐惧，颤声道：“我上周已经给你们两千块了。” 瘦高男子冷笑一声，道：“那只是利息。” 袁文敏脸色惨白，道：“当时我只借了五千块啊。” “现在已经是一万块了。” “你们是抢钱啊。”袁文敏颤声道。 “借的时候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利滚利。”瘦高个男人笑道。 “我…我现在没有。”袁文敏颤颤巍巍地说道。 “没有就要跟我们走一趟了。”瘦高个男人说道。 “她还欠你们多少？”余阳问道。 “刚刚不是说了吗？一万。”另一个矮胖子说道。 “不是已经还了两千了吗？”余阳道。 “他妈的，那是利息，利息，懂吗？。”瘦高个男人吼道。 “可以不可以再宽限几天？”余阳道。 “不行，已经逾期一个月了。”矮胖子淫笑道：“要是实在没钱还，我看她长得这么水灵，跟哥睡一个星期，哥帮她还了。” 说完他就要上前动手摸袁文敏的脸蛋。 余阳把袁文敏扯到身后，大声道：“你们想怎么样？高利贷是犯法的。”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想用音量盖过自身的恐惧。对方三个成年人，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现在掉头就跑是来不及的，再说他现在不想跑了，他现在恨不得一拳砸烂矮胖子那张满嘴喷粪的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瘦高个男人冷笑道。 矮胖子突然笑了起来，他长得又矮又胖笑起来整个人都在抖，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粗糙、难听，就像鸭子在叫。“小朋友，第一次谈恋爱吧？” “关你屁事！”余阳道 矮胖子也不生气，继续道“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顾一切，甚至自己的命！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哈哈哈，都是扯淡，也只有你们小屁孩相信这话。告诉你吧，如果你哪天死了，那么你在她心里的位置还不如一条蛤蟆狗。我说的对不对啊？小妹妹。” 袁文敏在余阳身后拼命地摇头否认。 余阳道：“我听见有狗在叫，吵死了！” 矮胖子冷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是被她的外貌蒙蔽了双眼，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果然爱情里的人都是瞎子！” 余阳脸色铁青，拳头因用力而发白。一字字说道：“你再说一句我就打烂你的嘴。” 矮胖子像是听到了天下第一大笑话似得，笑的肚子上的肥肉都在上下打颤，“小朋友，你好像还没分清楚现在的局势哦，难道爱情会让人变成猪吗？我偏偏还要说，她就是个卖的，哈哈哈哈…唔唔…” 矮胖子正在发笑，突然眼前一个放大的拳头伸了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门牙就被打掉了一颗。 等对面两个男人反应过来，矮胖子已经弯着腰捂着流血的嘴，含糊不清地骂道：“小杂种，爷我今天要废了你。” 余阳对身后的袁文敏道：“你先走。” 袁文敏摇头不语，掩面痛哭。 高个子男人突然飞起一脚踹向余阳，余阳心中一惊，身体急忙向左一侧，想要躲开这致命一击。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硕大的拳头正静静地等待在他的左边，余阳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后手，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用左臂护住脸部，勉强挡住了左侧的攻击。 但是，他的小腹却没能幸免于难，结结实实地挨了胖子一脚。 余阳瞬间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但他并没有倒下，而是迅速翻滚爬起，双眼紧盯着前方。他知道，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他看到对面迎来的矮胖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朝着矮胖子扑去。 矮胖子显然没有预料到余阳会如此果断地反击，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还没来得及骂出声来，余阳的拳头已经如雨点般砸在了他的脸上。每一拳都充满了力量和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发泄出来。 “我说过会打烂你的嘴！”余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双眼布满血丝，透露出无尽的怒火。他的拳头不断挥舞，一次又一次地砸向矮胖子的脸庞，让他无法还手。 矮胖子痛苦地捂住脸，鲜血从嘴角流淌下来，满脸都是血迹斑斑。 此时，余阳的背上已经被踹出了无数个脚印，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他的脸上更是被揍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但他依旧紧紧地压在矮胖子身上，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无论另外两个人如何用力地殴打、拉扯余阳，他始终不肯起身，死死地压制住矮胖子，继续挥动着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向他的脸。 袁文敏哭着嘶喊：“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直到最后，余阳晕倒在地上，另外两人又在他身上补了两脚，才扶起满脸是血的胖子。瘦高个男人嘴里嘀咕道：“现在的小孩脾气真暴躁，还没说两句呢就动手打人了。” 另一个道：“就是，看看把胖子揍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矮胖子呜呜道：“他妈的，我要剁了他。” “行了，坤哥交待要文明要债。是你嘴太欠，占人小姑娘便宜。不过我俩也帮你教训了那小子，算扯平了。” 另一个人转身对着掩面而泣的袁文敏说道：“把你男朋友送医院吧，欠的钱再宽限你三天。再不还就要拍裸照了。” 余阳晕死在地上，犹如一条死狗。袁文敏方寸大乱，不知所措。路上偶尔有行人经过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谁都不想惹上麻烦。 世态炎凉！ 第20章 住院 医院里，余母坐在病床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她紧紧握着儿子的手，目光中充满了心疼和无助。 余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体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显得格外虚弱。他的右手因为软骨组织损伤，已经失去了知觉；手臂骨折，让他无法动弹；内脏轻微出血，导致他呼吸不畅；背部大面积皮下水肿淤血，每一次翻身都会带来剧痛；脸部浮肿，嘴唇破裂，牙齿也掉了两颗，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尽管如此，余阳还是努力地睁开双眼，试图安慰哭泣的母亲。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但却透露出坚强与乐观。“妈，医生都说我没事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别太担心了。” 然而，余母并没有因此感到宽慰，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心中满是愤怒和疑问。“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妈妈一定要给你讨个说法！” 余阳沉默了片刻，他不想让母亲担心。于是，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妈，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问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请相信我。”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啊！你都被打成这样了。现在我连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不知道。他们也太狠心了，你说，到底是谁？你不说我可要去学校找了。”母亲以为他是在学校里受到了霸凌。 “是我先动手的。”余阳心虚道，他知道自己不占理。 “你…你是要诚心气死我啊！说，为什么先动手？”母亲厉声道。 “他们骂人。”余阳道。 “他们骂谁了？是骂你还是骂我？被骂了是让你少块肉了，还是让你哪里疼了？你就不能忍一忍，就当作狗叫吗？”母亲训斥道。 余阳支支吾吾，道：“他们骂我女朋友。” 母亲愕然，道：“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前天早上你还说没时间谈恋爱呢。” 余阳道：“我们昨天才确定的关系，昨天晚上是第一次约会。” 他这话半真半假，母亲信以为真。 随即又道：“那个女孩呢？怎么不见她？” 袁文敏昨晚把余阳送到医院，陪护他到凌晨一点就回去了。她不知怎么面对余阳母亲，所以她选择了逃避，而且她还要想办法挣钱。 “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余阳为她开脱。 “什么事比你的伤还重要？而且还是因为她才受伤的。”母亲越说越气，声音不由的提高许多。 “我只是轻伤，如果她不去把事情处理了，我这伤就白挨了。”余阳没细想就脱口而出，随即他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什么！”母亲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这么白白挨打了？那个女孩子的家长到底是谁啊？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必须要去找到他们，好好跟他们评评理！你可是为了保护那个女孩才被打成这样的啊，结果呢？她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来看望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她觉得善良的儿子被那女孩利用了，利用完了就毫不关心儿子的死活了，这种不公平让她无法接受。 然而，余阳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平息母亲的怒火：“妈……你别激动，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说完，嘴角的疼痛让他轻哼两声。 “你能有什么数，从小长大我都舍不得打你一下，现在为了一个女孩被人打成重伤。你让妈怎么能不心疼，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活？”母亲说着就哽咽起来。 “妈，我嘴和脸都疼，不要和我说话了。让我休息一会，哎吆喂。”余阳做出疼痛难忍的模样，闭上眼睛。 他担心母亲越说越悲伤，越悲伤越说个没完。 “哼！现在知道疼了，逞能的时候怎么不多想一想呢。”母亲嘴上训斥，心里却疼得很。 这时，有人敲病房的门。 余母连忙起身去开门，打开门后，看到费巧巧站在门外，先是一惊，随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轻声问道：“你是，巧儿吗？” 费巧巧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欢快地跳了起来，兴奋地喊道：“杨阿姨，是您啊！这五年我想死您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似乎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是我呀，乖孩子，五年没见你了。长大了，也变漂亮了。”余母仔细端详着费巧巧，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温柔。 余阳躺在病床上，听到门口两人的对话，不禁感到十分莫名其妙。他心中暗自嘀咕，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和费巧巧认识呢？而且从她们的交谈来看，两人应该是在五年前就已经相识了。 “杨阿姨，您最近身体还好吗？”费巧巧关切地询问道。 “嗯，我身体很好。只是整天为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担惊受怕。”母亲轻轻叹了口气，笑着说道，“刚刚我还在气哪个女孩子害得我们余阳被打成这样，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你这个巧儿……”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仿佛对费巧巧有着特殊的情感。 “妈，不是她。”余阳喊道。 “杨姨，不是我。”费巧巧摇头轻笑。心里暗笑道，不是我害得余阳被打，反而是余阳把我腿撞伤了，现在还没痊愈呢。 费巧巧已经来到了余阳床前，把水果放在桌子上。 余母搬了张板凳让她坐，尴尬地笑道：“呵呵，是阿姨误会巧儿了。我就说嘛，巧儿这么乖，怎么会招惹那些坏人呢。” “我和余阳是校友，他比我大一届，算是我师哥呢。”费巧巧解释道。 “原来你们在一个学校啊，巧儿，你可要帮姨劝劝他，我怎么说他就是不听。昨天交女朋友，就被打成这样。为了人家挨打不说，到现在那个女孩还没有来医院看看他，你说这像话吗？我看就是被那女孩利用了。”余母抹着眼泪道。 “妈……你乱说啥呢！”余阳尴尬道。 “我哪里乱说了，你就是鬼迷心窍，让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呢。” 费巧巧知道杨阿姨没拿自己当外人，所以才在她面前数落余阳，可她又不知该如何劝余阳，想着先安抚杨阿姨的情绪，于是答应道：“放心吧杨姨，我帮您劝劝他。” 余母起身道：“那姨就放心了，我去交一下住院费，你们慢慢聊。” 母亲走前瞥了余阳一眼，那眼神不言而喻：巧儿这么好的女孩你不追，偏偏迷上那坏女孩，若是巧儿是你女朋友该有多好。 第21章 不后悔 费巧巧看着身上到处绑着绷带的余阳，皱眉道：“他们怎么下手这么狠？你报警了吗？” 余阳尴尬地笑了笑，“我先动手的。” “为了她，值吗？”这句话问出口，费巧巧就知道多余问了。 “值。”余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杨阿姨若听到了肯定又要数落你了。”费巧巧笑道。 “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余阳苦笑。 费巧巧道：“杨阿姨是个好人。” “你腿伤怎么样了？”余阳问。 “已经结疤消肿了，差不多可以正常走路了，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费巧巧笑道。 “嗯，那就好。”余阳道：“对了，你是怎么认识我妈的，还是五年前？” 费巧巧回道：“既然杨阿姨没有告诉你，那我也就不告诉你了。”她又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杨阿姨的儿子。太意外了。” 余阳道：“应该意外的是我。费千金居然和我妈早就认识了。” 费巧巧道：“你知道了？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学校里也很少有人知道，我不想太引人注目，只想安静的完成学业。” “嗯，李卫昨天说的，我理解你。不过我也不在乎你的家庭条件。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其他的无关紧要。”余阳道。 “谢谢理解，不过这也不能换来我和杨阿姨之间的秘密。”费巧巧笑道。 余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和我妈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问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妥协。 费巧巧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余阳，问道：“你信任我？”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 余阳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嗯，你说奇怪吧，我对你是莫名的信任，没有质疑，没有为什么。就感觉像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他的目光坚定而真诚，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话语，虽然眼睛没有消肿，但目光坚定。 费巧巧听了余阳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之情。她的眼眶微微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努力忍住不让它们落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费巧巧终于开口说话，她的声音略微低沉，但充满了感情：“谢谢你的信任，这让我感到很温暖。”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感激之情，仿佛余阳的话给了她无尽的力量。 余阳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这是我的真心话。” 他自己没有发现，今天他和费巧巧说的话有些多，没有拘束，没有隔阂。 费巧巧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开口道：“既然你把我当作好朋友，也信任我，那么我的话你会听吗？” 余阳想都没想，张口回道：“肯定听的。” 费巧巧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请你认真考虑后再回答。” 余阳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深思半晌，道：“只要不违背道德，不伤害别人的事情，我都会慎重考虑。” 他的话说得不是很满，留有很大的余地。 费巧巧也不和他计较，扑哧一笑，道：“你看我是那种会做出违背道德，伤害他人的坏人吗？” 余阳肯定道：“绝对不是。” “那不就行了。你放心，我说的绝对都是为你好。你听了可以不采纳，但是请务必谨记。”费巧巧真诚道。 余阳点点头，他能感受到费巧巧的良苦用心。 费巧巧看着余阳还未消肿的眼睛，真挚地说道：“我知道你很爱她，但你们不适合。她不值得你为她付出那么多。” 余阳半晌没说话，病房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又过了一会，余阳道：“为什么？你是因为站在我母亲的立场劝我，还是出于个人？” “都有。”费巧巧道。 “为什么？是因为我不配被爱吗？”余阳道。 “不是，是她的问题。”费巧巧道。 “她有什么问题？”余阳道。 “请你别逼我，我不能搬弄他人是非，也不想在背后说人坏话。”费巧巧痛苦道。 从小母亲就教育她，不要搬弄别人的是非，也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无论这个人的好与坏。 费巧巧沉吟了片刻，又道：“总之，你现在看到的袁文敏不是真实的她，你完全不了解她。” 余阳看着费巧巧的眼睛，认真地说：“是因为她借了高利贷，所以你们认为她是个坏女孩吗？对她产生了偏见吗？”他不等费巧巧否认，就接着说道，“可是谁还没有急用钱的时候呢？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呢？不能因为犯了一次错误就否定所有吧？”费巧巧被问得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生。这还是别人眼中的那个木讷、害羞、沉默寡言的余阳吗？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自信和果断？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让人变得勇敢的同时也变得盲目自信了？ 费巧巧一时哑口无言，找不到理由辩解。 “不是因为这件事，还有其它原因。”费巧巧摇头道。 “什么原因？”余阳道。 “我不能说。”费巧巧低声道。 “因为违背了你的原则？”余阳道。 费巧巧点点头。 “好吧。”余阳闭上眼，又缓缓睁开，道：“无论是否还有其它原因，我对她的爱不会变。” 费巧巧道：“我知道。” “你知道？”余阳惊讶道。 “嗯，因为你对她是真心的。”费巧巧道。 “谢谢。”有个人理解自己，真得很难得。 费巧巧笑了笑，真诚道：“希望她不负你。” 余阳思想斗争半晌，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她已经猜测到了。 “嗯，能不能…借我一万块钱。”他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 “可以。现在我身上没有，等下就到银行给你取。”费巧巧道。一万元对她来说不算钱。 “谢谢！我会分期还你。”余阳解决了一件心事。 “不急。等你毕业有工作了再还也不迟。”费巧巧道。 这时，余母推门进来了。 费巧巧起身告辞，被余母拦下了，拉着她的手道：“这么多年没见，跟姨说说话再走。” “那我们去外面聊吧，让余阳休息一会。”费巧巧道。 余母拉着费巧巧出了病房，亲切的像是母女，余阳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非常清晰。他和袁文敏手牵着手，走在一条美丽的河边小路上，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他们享受着彼此的陪伴，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然而，突然间，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从河面上飞过。袁文敏看到蝴蝶后，兴奋地松开了他的手，追逐着蝴蝶而去。她的脚步轻快而欢快，但一不小心，她失足掉进了河中。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奋力游向袁文敏。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水面，并紧紧拥抱着她。当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人时，却发现她的面容变得陌生起来——她竟然变成了费巧巧！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震惊不已，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困惑。他原本以为自己救出的是袁文敏，怎么会变成了费巧巧呢？这个梦境中的转折让他感到不安和迷茫，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第22章 出院 费巧巧吃过午饭后才离开，临走时说明天会再来，余阳知道明天是来给他送那一万块钱的。 下午，余阳挂第五瓶吊水，挂到一半又睡了过去。 当他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了。窗外的天空渐渐染上了一层暗红色，那是夕阳西下时特有的色彩。微弱的光芒透过窗户，洒在了窗前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母亲呆坐在床前，心里想着什么事情。 “妈……”余阳轻轻叫了一声。 母亲回过神，道：“醒了？是不是想喝水了？” “不是，是想上厕所。”余阳道。 “我扶你下床。”母亲起身道。 余阳在母亲的搀扶下，艰难地走进卫生间。他明显感觉到母亲的力不从心，再次为母亲的衰老而难过。 回到病床上躺好，余阳问：“妈，你刚刚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想起一位故人了。”母亲伤感道。 “谁呀？”余阳道。 “巧儿她妈。”母亲道。 “我上午问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居然不告诉我。”余阳道。 母亲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和巧儿她妈已经相识多年了。我们都是虔诚的教友，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基督教徒，每周都会准时前往教堂做礼拜。”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慨，仿佛回忆起了与巧儿妈妈一同走过的岁月。 余阳点点头，他知道母亲每周都去做礼拜的习惯。 母亲继续说道：“巧儿的妈妈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她短暂的一生都献给了慈善事业，帮助了不少人。五年前，她亲自前往山区参与救灾工作，但在返回途中不幸遭遇山体滑坡，整个人连同车辆一同被掩埋。那时的巧儿只有十三岁啊！” 说到这里，母亲忍不住擦拭眼角的泪水，仿佛过去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 “巧儿从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如今她已经长大成人，不仅继承了她母亲的温柔善良，还积极投身于各种慈善公益活动。”母亲接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可是，你却对这样优秀的女孩不去喜欢，反而钟情于那个惹事生非、让我们头疼不已的坏女孩。难道非要气死我，你才会满意吗？” 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训斥”，余阳只能保持沉默。感情这东西，不是你说喜欢谁就喜欢谁的，那玩意能控制得住吗？它又不是机器，只需简单粗暴地输入指令就能随意切换，也能停止一切或重新启动。 母亲也知道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只能顺其自然，便不再多说，“想吃苹果吗？我给你去洗洗。巧儿买这苹果是真好。” 母亲的画外音是，你那个被你保护的女朋友连个枣都没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 母亲刚走进洗手间，孙铭、李卫、张艺波等人拎着果篮走了进来。 “我靠，你这是去看电影的？还是去做替身演员的，替身演员也没你这么惨啊！”孙铭看着身上缠着绷带的余阳夸张地说道。 “我是去主演拯救世界的超人，受点伤是在所难免的。”余阳微笑道。 病房里沉闷的气氛就这样被孙铭的一句话打破了，几个兄弟开始东扯西聊了起来，天南海北胡侃一通。 母亲又多洗了几个苹果，一人一个。 临走时，孙铭拿出了一千块钱道：“这是兄弟几个的心意，不是很多你收下买点补品。” 余阳拒收，红着眼睛说道：“滚，老子又不是坐月子，要什么补品。都拿走，兄弟几个的心意我领了，铭记在心！” “就是，你们能来看阳阳，就已经很有情谊了，还买这么多东西，我们不能再要你们的钱了，你们都是学生哪里有什么钱，还不是从自己的生活费里克扣出来的。阳阳能有你们这些朋友，我真替他高兴。”余母边擦着眼泪边说道。 相互推到最后，钱还是没留下，孙铭等人前脚离开，何德清后脚就进来了。 “我靠，谁把你打成这样，告诉老哥，老哥不扒了他的皮才怪！”何德清一进病房就叫了起来。 余阳咧嘴笑道：“我也没吃亏，按准一个往死里揍。” 他嘴唇伤口还没愈合，这一笑疼的他呲牙咧嘴。 “嗯，好。就要这么干。”何德清赞道。 余母在一旁不高兴了，你这不是教唆小孩子打架吗？沉着脸道：“好什么啊，为了一个女孩被人打成这样，到现在那个女孩都没到医院来看他一眼。” 谁知何德清完全没听明白余母的意思，竖起大拇指说道：“怒发冲冠为红颜，是个男子汉。” 余母摇头叹息，心中感叹道：好好的娃被你带坏了。等伤好了，可不能再让他去酒吧兼职工作了，这都是啥人啊！ 何德清走时留下五百元，余阳推脱不掉。并嘱咐他安心养伤，酒吧兼职工作按病假处理。 他还告诉余阳，九哥这两天还没有任何消息，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次日，费巧巧放学后才过来。她交给余阳一万元，同时侧面向余阳打听了李卫的个人爱好和生活习惯。这下更坚定了余阳心中的想法，费巧巧肯定是喜欢李卫。 第三日，是出院的日子，万里无云。 主治医生看到余阳消肿的脸，不由发出一声感叹：“年轻真好。” 直到下午办理出院手续，袁文敏才姗姗来迟。 她穿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米黄色的长袖T恤，瀑布般的长发有些凌乱，白皙的脸蛋上有些细细的汗珠，明显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阿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把余阳害成这样。”她美丽的大眼里闪着泪光，一脸诚恳的向余阳妈妈道歉。 余阳母亲本来一肚怨气，想着等见到那个把儿子害成这样却几天不见人的女孩子，一定要好好训斥一番。但三天的时间过去，她的怨气也没那么深了。再说自己这么大的年纪当众训斥一个女孩子也不好看。 现在又看着袁文敏那副低声下气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怎么也提不起来脾气。只是叹气说道：“唉，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本来不该管，但是我儿子因为你被人打成这样，你却几天不见人，让人心寒啊！” 袁文敏一听，那眼泪恰似断线之珠，滚滚下来，哽咽着解释道：“我……我……” 她此刻觉得无论什么理由都说不出口。 余阳左臂用绷带吊着，走过来解围道：“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走了，我们去吃午饭。”说完拉着母亲就往外走。 袁文敏向余阳投来感激的目光，余阳对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妈这人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人家都说女儿心向外，这儿子心怎么也向外了呢？”母亲叹气道。 袁文敏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随后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调皮的鬼脸，快步跑到余阳母亲身边，伸手挽住她的手臂，撒娇般地说道：“哎呀，本来就是我的错嘛，我怎么可能怪阿姨您呢！而且我也觉得阿姨说得非常有道理呀，她都是为了你好，因为心疼你才这么说的，对吧，阿姨？” 袁文敏这一招卖乖讨巧，如果对象是余阳的话，或许还能起到一定作用，但对于已经历过世间种种人情冷暖、见多识广的余母而言，就如同用拳头击打在柔软的棉花上一般，毫无效果可言。尽管袁文敏拥有一张甜美的脸蛋，但在余母心目中，费巧巧才是她最为满意和理想的准儿媳人选，即使是十个袁文敏加起来，也无法与费巧巧在她心中的地位相媲美。 余母不动声色地将被袁文敏挽着的手臂抽回来，语气冷淡地开口说道：“阳阳刚刚出院，现在连走路都还很吃力，你赶紧过去扶着他吧。”袁文敏顿时感到无比尴尬，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保持着笑容，回应道：“好的，我听从阿姨的安排。” “妈，你……”余阳试图开口反驳，但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就被一旁的袁文敏迅速打断：“阿姨说得没错，我们应该听阿姨的。”话音落下，她已经快速走到余阳身旁，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他。 第23章 情敌出现 夜晚，繁星点点。 袁文敏和余阳并肩走在乡间田园小路上，袁文敏在漫步，余阳在吃力蹒跚地走着。她没有主动搀扶余阳，因为现在只有他们俩。 余阳掏出准备好的一万元，递给袁文敏，道：“这些钱你先拿去还账吧。” 袁文敏拒绝道：“我不能要你的钱。” 余阳笑道：“傻瓜，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快拿着。” 袁文敏接过钱，顺势抱住余阳，道：“你真好。” 余阳柔声道：“我知道你有难处，以后有什么事先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两个人在一起就要共患难。” 袁文敏娇躯微颤，低声道：“抱紧我。” 余阳用右臂紧紧抱着袁文敏，左臂的绷带过于碍事，此时他心里还没有一丝情欲杂念，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说道：“我爱你。” 此刻，费巧巧在医院的忠告他已抛在脑后。 袁文敏抬起头，用火热的唇封住了余阳的嘴，两片火热的唇紧紧贴在一起，两人终于第一次深深的热吻。 余阳出院的当天学校来了一位风云人物。他的出现引起了全校师生的关注和热议。这位神秘的人物究竟是谁呢？ 原来，他就是王氏集团的公子哥——王开泰。只见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跑车缓缓驶入校园，车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黑夜中的一颗璀璨明星。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它的到来。 这辆兰博基尼不仅外观炫酷，而且性能卓越。它那强劲有力的引擎声让人热血沸腾，仿佛能感受到速度与激情的碰撞。车身上还刻有精美的图案，展现出高贵与奢华。 王开泰从车上走下来，他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搭配着精致的领带和皮鞋，尽显绅士风度。他的面容英俊而坚毅，眼神中透露出超出想象的自信。 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众多学生和老师的目光，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位神秘的公子哥。有些人对他充满好奇，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他的背景和故事；还有些人则羡慕他的财富和运气，渴望能够成为像他一样的拼爹二代。 王开泰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悠然自得地走过人群，留下了一阵淡淡的香水味。他长相俊朗，挥金如土，是女生心中真正的高富帅，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多不胜数。所以他相当自负，目中无人，整天一副唯我独尊的表情，身边的女友换了一波又一波。 王开泰一直认为像自己这么高贵的品种，那些胭脂俗粉是配不上他的，只有美若天仙的女生才勉强与其般配。所以当他失去玩心的时候，他就厌倦了围在身边的庸脂俗粉，而又多出了另一个癖好：喜欢别人的女朋友。 正所谓，别人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此癖好有点类似于明朝皇帝朱厚照，喜欢别人家的媳妇。王开泰不是皇帝，但他有“钞能力”！无数别人的女朋友很快在他钞能力的作用下变成了他的女朋友，但期限都很短，长则数月，短则数日。 于是，他来到华南大学的第一天就把目光投向了长相清纯脱俗的校园第一美女袁文敏身上。 更让他兴奋不已的是，袁文敏的男朋友是出名的“篮球王子”。 不仅长得漂亮，还是“篮球王子”的女朋友，啧啧，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据跟班小弟调查显示，余阳长相一般，家境贫寒，沉默寡言，懦弱怕事。 王开泰听后觉得难度系数降低了不少，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他喜欢高难度，具有挑战性的“挖墙脚”。 “你们觉得我追这个袁文敏需要几天？需要砸多少钱？”他饶有兴趣地问身边的两个小弟。 陆元一脸献媚，道“别的不说，就凭泰哥这玉树临风，胜似潘安的相貌，一分钱不用，那袁文敏就会死皮赖脸的倒贴过来跟着泰哥！” 王开泰点上一根雪茄，喷云吐雾道：“小元啊，大实话说多了，听着也会腻的。哈哈哈哈，不过我喜欢。” 另一旁的周大宝不甘示弱，殷勤道：“据说校园里很多男生都败在袁文敏的石榴裙下，这些人真是丢尽了我们男生脸。此时，唯有泰哥用个人伟岸的魅力征服那袁文敏，为我们男生一雪前耻。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开泰得意洋洋道：“你俩说的这些都没错，现在我们玩点新意的东西。你俩各自猜测我追袁文敏所需要的时间和金钱，谁猜得最接近答案，谁就会得到一千元的奖励。” 二人一听，兴奋地脸上青春痘都发亮起来，各自在心中算计起来。同时也都在暗自懊悔，刚刚马屁拍的太过，现在要是把所需的时间和金钱说的太多岂不是啪啪打脸吗？又一想，为了一千块钱，啪啪打脸也是值得。 陆元先道：“只需五天，两万块。” 周大宝接着道：“九天，三万。”他本想说需要十天，但又担心抹了王开泰面子，就说了九天，不长不短。 “哈哈哈，好。从明早算起。”王开泰道。 王开泰的第一步：造势。 翌日，王开泰要追袁文敏的消息宛如一颗原子弹投入了广岛，顿时在校园里炸开。大家的焦点一下子集中到了袁文敏的现任男朋友余阳的身上，别人都公开抢你女朋友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结果令大家大失所望，余阳这个病号像个局外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偶尔会和袁文敏出现在校园食堂，偶尔会出现在校外的奶茶店，两人还是那般亲密无间。 作为当事人的袁文敏，还是像往常一样，对流言蜚语无动于衷，余阳不问，她也不说，两人各有心事。 王开泰的第二步：挑战打击现男友 第二天晚上，余阳送袁文敏回宿舍，宿舍楼下用玫瑰花摆出了一个超大的心形，心形的里面是一个“敏”字，心形的下方是“love”字样。两人停下脚步就看见王开泰从兰博基尼跑车上缓缓走来，他气宇轩昂，英俊潇洒，让一旁观看的男生都黯然失色。周围的女生发出尖叫，“太帅了，王开泰我要做你女朋友。” 余阳拉着袁文敏的手已松开，他的左臂挂着绷带，右手攥拳因太用力而泛白。王开泰的气场像一座大山压的他无法呼吸，此时他的自卑犹如火山喷发，一涌而出，他呼吸急促，眼里王开泰的身影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王开泰停下脚步，绅士般地伸出手，“你好，我叫王开泰。” 余阳强颜欢笑，道：“余阳，袁文敏的男朋友。” 王开泰自信地笑了笑，道：“原来是个病号。你现在是她男朋友，以后就不一定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从现在起，我正式追求袁文敏，我们公平竞争。” 余阳脸色发青，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哼道：“你不配。” 王开泰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指着余阳道：“是我不配，还是你不配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女人。” 余阳刚跨出一步，想挥右拳砸去，被身边的袁文敏拉住了，只听她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会答应你的。” “先不要这么早下结论，男朋友是可以换的。”王开泰笑道。 “神经病。”袁文敏拉着余阳绕过王开泰向宿舍走去。 “好香。”王开泰趁袁文敏经过时伸手抚摸了一把袁文敏的长发，在鼻尖闻了闻。 “你找死！”余阳眼中怒火冲天，他已忍到了极点。 “从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也没有人这么瞪着我，你是第一个，我记住了。”王开泰冷冷道，“惹我的后果可不仅仅断一条手臂这么简单哦。” “阳阳，不要理他。你回去吧，我上楼了 ”袁文敏说道。 袁文敏转身上了楼，余阳经过王开泰身边时说道：“你最好离她远点，否则你会后悔的。” 王开泰耸耸肩，道：“我俩最后谁会后悔还不知道呢？哈哈哈。”然后他对着围观的人群喊道：“这些玫瑰花是袁文敏送给大家的，大家拿去吧！”说完，走进车里启动、油门、一阵悦耳的轰鸣声，驾驶着跑车离开了学校。 “靠，太拉风了，太帅了！”一群男生感慨万千道。 “要是我能做他女朋友多好！” “我要是那个女生，我就答应他了！” “嘘，人家现男友还在呢！” 鲜花已被抢完，人群也已散去。 余阳抬头看着满天星光，转身走向黑暗，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黑暗也就此来临。 第24章 费巧巧的生日 如果有人问今天轰动全市的新闻是什么？答案就是：费巧巧的生日。 全省有名的企业家以及市领导，都来为这费氏集团第二大股东庆贺。 宴会在香格里拉最高层举行，费巧巧身穿一袭白色晚礼服，裙边镶嵌着钻石，显得她整个人格外美丽动人。 她面带微笑，与前来道贺之人一一握手寒暄，当然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宴会上少说也要五六百人，她不可能都照顾全面。那些附属公司的老板和集团管理高层人员，她都点头微笑示意以表感谢。 费成简短的发言后，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顾婷始终像个主女人一样陪在费成身边，费巧巧和她依然保持着一定距离，从不主动打招呼，她也知趣不敢再去招惹费巧巧。 两人暂时为休战状态，即便同时在家，也有楚河汉界之分，谁也不越界。 潘晓红手中端着红酒，来到她身边，轻声道：“王开泰也来了。” 费巧巧望去，王开泰正风度翩翩面带微笑地往她这边走来。 “恭喜，恭喜。”王开泰走到费巧巧面前恭贺道。 “谢谢。”费巧巧道。 “费叔叔没有同意我们的婚事，我真的很心痛。”王开泰一脸悲伤地看着费巧巧，语气带着几分哀伤和无奈。 然而，费巧巧却没有丝毫同情之色，微笑道：“我倒很庆幸父亲没有答应。” 听到这话，没有生气，反而像个绅士，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这些令人作呕的话语，他居然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口。 费巧巧心中一阵厌恶，但脸上仍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冷静地回应道：“哦？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好像对袁文敏情有独钟呢？” 面对费巧巧的质问，王开泰并没有感到尴尬或愧疚，反而毫不掩饰地说道：“那只是一场逢场作戏而已，我的心始终都属于你一个人啊！”他的脸皮厚得让人咂舌，仿佛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在一旁的潘晓红实在忍受不了王开泰虚伪的嘴脸，干咳两声道：“巧巧，你表哥来了。” “失陪一下。”费巧巧微笑道。 “好的，等会可以请你跳支舞吗？”王开泰恬不知耻地问道。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跳舞。”费巧巧拒绝道。 “真遗憾。”王开泰道。 “抱歉。”说完，费巧巧转身离去。 王开泰毫不在意，转身走入人群，寻找猎物。 “真恶心死我了。”潘晓红转身道。 “就当狗叫吧？”费巧巧微笑道。 “我感觉比踩到狗屎还恶心。”潘晓红道。 “知道踩到狗屎最忌讳什么吗？”费巧巧眨眨眼问道。 “忌讳什么？” “忌讳到处乱蹭，乱蹭只会搞的到处都是。” “哈哈，有道理。” 表哥张威正在朝她招手，费巧巧轻盈地走过去，问道：“姑姑呢？” “我妈说不想见到那个狐狸精就没来，让我全权代理。”张威道。 “姑姑身体好吗？”费巧巧问。 “嗯，还是哮喘的老毛病。”张威眨眨眼，接着道：“表妹，以后我缺钱花你可要伸出援手啊，现在你身价可值百亿呢。” “你现在已经在大企业里实习了，而我还是个学生，你怎么能反而问我要钱花呢。”费巧巧反击道。 “不一样，我是打工的，你是老板。”张威道。 “不和你贫了，真想要钱花，超出一千需要姑姑同意才行。”费巧巧道。 “你是怕我花天酒地吧？”张威道。 “知道就行。”费巧巧还是很了解他这个表哥的，整日没事就和一帮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还死要爱面子，总喜欢抢着买单。 张威一脸受伤，悻悻道：“听说大舅给你买了辆车？” “嗯，丰田凯美瑞。”费巧巧道。 “借我开两天呗。”张威道。 “咋了？你的宝马开腻了？”费巧巧道。 “就是想体验一下传说中的国民神车。” “车钥匙还在你大舅那，你去找他拿吧。”费巧巧道。 “谢谢，表妹。”说完，张威屁颠屁颠地跑去找费成了。 宴会到下半场就变成了舞会，而宴会的主人翁已不知去向。 费巧巧拉着潘晓红现在正敲着余阳家的门。 余母打开门，看着费巧巧和潘晓红拎着蛋糕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快进家，快进家，今天是谁生日呀？”余母看见费巧巧手里的蛋糕问道。 “杨姨，今天是我生日。”费巧巧道。 “哎呀，刚好快要吃晚饭了，姨给你做好吃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费巧巧笑道。 “余阳回来吃晚饭吗？”潘晓红问道。 “一会该回来了，伤还没有好，所以不用练球和兼职。”余母道。 余母下厨做饭，费巧巧硬是要帮着打下手，说以前在家也经常帮妈妈打下手。 潘晓红坐在客厅看电视，坐等开饭。 不多时，余阳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和他打招呼的潘晓红，然后又呆呆地看着厨房忙碌的母亲和费巧巧。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 “傻站着干啥？马上要开饭了。”潘晓红反客为主道。 余阳变得像客人一样拘谨。 饭桌上，都是些家常菜，却都是美味佳肴。费巧巧和潘晓红吃起来特别香。 “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费巧巧道，“我家王妈只有红烧肉烧的好吃，但和杨姨烧的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潘晓红也连声附和，“我家吴妈连红烧肉都烧不好。” “你们两个丫头就是嘴甜，是不是因为吃人嘴短啊？”余母眯起眼睛笑着。 两人连连摆手，否认。 切蛋糕前，费巧巧默默地许下愿望，潘晓红问她许下什么愿望，她笑而不答。 余阳接过费巧巧手中的蛋糕时说了句，“生日快乐。” 潘晓红带头唱起了生日歌，余阳也跟着哼哼。 余母吃完蛋糕坚决要下一碗长寿面，“过生日怎么能不吃长寿面呢！” 费巧巧觉得今晚的生日过的比中午的宴会要开心，温馨的多。 饭后，潘晓红主动要收拾碗筷，被余母拒绝了。余母收拾碗筷到厨房一个人乐呵呵地忙乎去了。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费巧巧问。 “嗯，好多了。”余阳答 “手臂什么时候拆石膏？” “后天。” “王开泰在追袁文敏，你应该知道吧？”潘晓红小心翼翼地问道。 “咳咳。”费巧巧对她使眼色。对余阳道：“你不用理她。” “如果她要是轻易被别人追去，我也拦不住，只能说她不属于我，是我不够好留不住她。”余阳道。 “为什么你认为是你不够好，而不是因为她不爱你呢？”费巧巧道，她没有说袁文敏不够好，而是说她不够爱。 “我不够优秀，她自然就不爱我了。”余阳理所当然地认为。 “不论什么事情，你都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吗？”潘晓红问道。 余阳有着明显的人格缺陷，自卑到遇到任何问题都先找自身原因，一直否认自己，否认到最后就是失去自我。 “难道不是吗？是我不够优秀才不配拥有她的爱。”余阳道。 费巧巧看着余阳眼睛，认真的说道：“爱情是相互的，爱一个人不仅要爱他的优点，还要包容他的缺点。而且每个人都有缺点，没有完美的人，真正爱你的人会爱你全部。” 余阳点点头，认同道：“我就是爱她的全部。” 费巧巧看看潘晓红，潘晓红看着费巧巧，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两个字：“情痴。” 临走前，余母拉住费巧巧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道：“今天你生日，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你，这个手镯你收下。” 费巧巧连忙推辞，这镯子颜色纯正，质地细腻，油脂自然光泽，一看就是上等和田玉。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余母态度坚决：“你不收下，我就摔地上。” 无奈，费巧巧只好暂时收下，想着等过几天偷偷还给余阳。 第25章 一个人的变心先从眼神开始 王开泰的第三步：俘获当事人的芳心 王开泰对袁文敏的追求变得愈发疯狂，他几乎每天都会制造出各种独特而浪漫的场景向袁文敏表白自己的爱意。这些举动简直可以说是不惜代价，可以用来形容。然而，尽管如此，袁文敏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淡定的态度，她的内心似乎不为所动。 但是，那些周围的女生们却被王开泰的表面文章所蒙蔽，一个个都被他的深情表演深深打动。她们感动得热泪盈眶，心中充满了对这份爱情的向往和期待，仿佛看到了自己理想中的浪漫爱情故事。于是，这些女生们纷纷为王开泰取了一个绰号——痴情王子。这个称号如同春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校园，让每个人都耳熟能详。 然而，没有人知道或记得王开泰曾经背负过的那个不光彩的称号。仿佛时间已经抹去了一切痕迹，人们只愿意相信眼前所见，而不愿意去探究背后的真相。或许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吧，总是容易被表象所迷惑，而忽略了事实的本质。 袁文敏最近显得心事重重，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余阳。尽管她仍然像往常一样和余阳一起说笑，但是她的眼神总是闪烁不定，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她试图掩盖一切，但这显然无法逃过余阳敏锐的观察力。然而，余阳选择装作一无所知，他欺骗着自己，却无法抑制心中那阵阵刺痛。 一个人的变心先从眼神开始。 余阳看着袁文敏耳垂上两颗闪耀的耳钉，道：“新耳钉很好看。” 袁文敏漫不经心地回道：“王……我昨天才买的。” “中间那粒好像是钻石啊？”余阳道。 “假的。”袁文敏干笑道。 “最近王开泰越来越起劲了。”余阳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他尽量压着声音显得自己很平静。 “他就是个疯子，别去管他。”袁文敏说道，她的眼光飘向远方，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奶茶喝了一口。 余阳的心沉了下去，袁文敏拿的是他的奶茶，苦咖啡味的，她嫌太苦从来都不喝…… “这家奶茶店的味道不错，所以生意也好。”余阳看着袁文敏道。 “嗯，我就喜欢喝他家的丝袜奶茶。”袁文敏眼神闪躲。 “我们回去吧” “嗯。” 外面下起了小雨，余阳脱下外套给袁文敏披上。两人默默的走着，各怀心事，雨在变大，人心在变化。 余阳的伤已完全恢复，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放学就去酒吧做兼职，虽然母亲反对他去跟何德清鬼混。 然而他再也无法专心工作，整个人如丢了魂一样在吧内游荡。何德清看着他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兄弟你最近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的，不会是失恋了吧？”何德清搂着余阳的肩膀道。 “没有。”余阳苦笑道。 “那有什么心事可以和老哥说说，总比憋在肚子里强。说句粗话，烦恼就像是屎，憋着难受，拉出来就舒服多了！” “噗！老哥你这比喻忒…粗鲁了吧？”余阳一脸受伤的表情，缓缓竖起大拇指！ “话糙理不糙。”何德清大言不惭地说道。 这些天的烦恼如石头般压在余阳心里，压的他喘不过气，却无人诉说。 现在何德清挑动了那块石头… “我找人把那个小白脸教训一顿。”听完余阳的诉说，何德清第一反应就是先收拾一下那个横刀夺爱的富家公子。 余阳把积压多日的心事说出来，感觉舒服了好多。其实他早有自己的打算，爱一个人最终不就是希望她能幸福吗？而自己是个穷小子能给得了她幸福吗？她像个天仙太美了，而自己那么平凡根本就配不上她。 “呵呵，谢谢老哥的好意，感情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余阳感慨道。 “好，老哥是过来人，送你一句话，女朋友要找漂亮的，老婆要找贤惠的。”何德清道。 余阳点点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滚，别来损我。”何德清一脚踹在余阳的屁股上。 周末早上醒来，余阳精心打扮一番，拿起几天前精心挑选的纯金项链，直奔蛋糕店去了。 今天是袁文敏的生日，昨天他订了一个两层的蛋糕。去年母亲的生日他也就买了一个8寸的蛋糕，他还记得妈妈幸福的脸上流着泪，笑着说道：“傻孩子，花这冤枉钱干什么，你就是上帝给我最好的礼物。” 袁文敏说约了几个朋友在郊区的一家中档酒店庆生。余阳本来想问她那些借款还清了吗？去中档酒店会不会太浪费了？但想想她过生日，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就没忍心去说破。 来到指定的地方，余阳抬头看着富丽堂皇的酒店，就知道袁文敏没给他说实话！能到这里消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余阳的心沉了下去。 不待他多想，袁文敏那张天使的面容已出现在眼前，她笑容灿烂正在向余阳招手。她今天穿着特别漂亮，一身白色长裙，高贵优雅，宛如仙子。 余阳把礼物递给她，苦涩地微笑道：“生日快乐！” 袁文敏嘻嘻笑道：“谢谢！你来的挺早，他们都还没来呢！” 她连礼物都没看一眼！蛋糕也被随便放到一旁，脸上也没有收到礼物的惊喜表情。 余阳笑笑没说话，如果袁文敏现在看着他，一定会发现他笑的比哭还难看。可是袁文敏的目光一直都注视着酒店门口。不多会，田晓丽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一看到袁文敏就笑骂道：“死妮子，这么高档的酒店，中大奖了啊？” 袁文敏闪烁其词，道：“只是刚好酒店搞活动，打折。” 断断续续来了七八个男女，余阳只认识袁文敏的死党田晓丽。 余阳独自坐在角落，心不在焉地翻阅着周刊，此时他就像个局外人，更像个服务员。 袁文敏的目光还时不时的向外看去。 “还有人来吗？”田晓丽问道。 “应该没了，我们入座吧。”袁文敏的声音中略带失望。 大家入座后，袁文敏向田晓丽和余阳一一介绍了其他几个陌生朋友。然后又向那些朋友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田晓丽和余阳。” 袁文敏居然把他和田晓丽一起称为“朋友”。这句话就像一根无形的带着倒刺的钝剑刺进余阳的心里，然后又慢慢地拔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带着微笑向其他人寒暄的，但他的笑容有多假多僵硬他自己都能感觉到。 田晓丽怪异的看着袁文敏，用手悄悄扯了下她裙角，并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说道：“怎么回事？余阳不是你男朋友吗？” 袁文敏报以微笑，不予理睬。她端起红酒杯，面带微笑，“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中，谢谢。” 大家一饮而尽。 一杯苦酒，难入喉，寸断肠，情难忘！余阳闭着眼，眼角湿润。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余阳整个人僵住了，他握杯子的手在抖，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希望那只是他的猜测，他仍不愿去相信她已变心，现在王开泰的出现就像当头一棒，敲地他天旋地转。 王开泰抱着一束玫瑰花，笑容灿烂的走了进来。 余阳面如死灰，王开泰笑容灿烂。 “生日快乐！”他把花递给袁文敏。周围传来一声惊呼，因为中间的花朵上套着一串钻石项链！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袁文敏嘴上说不要，但眼睛已经移不开了。 “本少爷送出去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回来过。”王开泰看着余阳说道。 余阳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袁文敏。 袁文敏半推半就后还是收下了礼物，轻声道：“谢谢。” 王开泰准备入座，一转身看到了余阳买的蛋糕，笑道：“这么小的蛋糕够干嘛的？幸好我早就定了，应该马上到。” 田晓丽看着这两层心形蛋糕说道：“这蛋糕不小啊，我们就这几个人，吃不完它的。” 王开泰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田晓丽，“难道你不知道生日蛋糕是用来玩的吗？” 田晓丽摇摇头。 “请让一让。”一个服务员推着九层高的蛋糕走了进来。屋内又发出一阵惊呼。 王开泰用手抓了一把蛋糕，砸在了余阳身上。对着田晓丽道：“蛋糕是这么玩的。” 余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哎呀，不好意思，我是给这位美女做个示范。你这身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王开泰假装歉意道，“这身衣服最多也就一百多块钱吧，我给你五百，哎呀，没拿住掉地上了，你自己捡起来吧！” 五百块钱，落在余阳脚前，像是在肆无忌惮地嘲笑着他。 余阳没低头看一眼，只是伸出手抓起蛋糕往王开泰身上摔了去。 然后微笑道：“原来蛋糕可以这么玩，受教了。” 整个气氛顿时凝固了，王开泰愣了一秒，他似乎没料到余阳会做出这个反应，紧接着一声咆哮道：“你知道我这身西服多少钱吗？你赔的起吗？” 余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轻笑道：“我的衣服你也赔不起的。”然后他来到袁文敏身边，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人，心如刀绞，叹道：“今天你生日，没想到最不受欢迎的人是我。” 袁文敏看了看王开泰，欲言又止！ 余阳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又是一阵刺痛，转身对着王开泰说道：“你女朋友真漂亮，好好待她。”一句话用尽他全身力气，然后转身离开。田晓丽看着余阳萧索的背影，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大家继续。我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袁文敏！”王开泰擦掉身上的蛋糕拉着袁文敏的手道。 袁文敏低着头，嗲声嗲气道：“我还没答应你呢。” 王开泰大手一张，已把她搂入怀中，不等她反应过来，嘴巴已经盖了上去…… 第26章 行尸走肉 余阳是怎么走到“李家菜馆”，又怎么喝到烂醉如泥，他自己都不知道。若问饭店老板，老板就会说道，就看见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不对，是面色苍白，也不对，反正就是那张和死人差不多的脸。看上去好吓人，还以为大白天出现僵尸了呢。 余阳被送到医院时，已不省人事。费巧巧赶来时他刚洗完胃，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如纸，宛如已去世24小时的人。 费巧巧接到潘晓红的电话时，正在路上试车。表哥张威开了两天就还给她了。 而潘晓红之所以能碰到余阳，是因为她和李卫刚好经过那里，“李家饭馆”老板正在把吐得到处都是的余阳往门口拖。他已软如烂泥，浑身酒臭，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名字，袁文敏。 两天前，潘晓红找到李卫道：“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 李卫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决定做你女朋友。”潘晓红这句话惊地李卫以为自己来到了火星。 看着跟木桩子一样站在那里不吭声的李卫，潘晓红又道：“如果同意，你现在请我去吃饭，你有两分钟考虑时间。” 五秒钟后，木桩子吐出两个字，“我请。” 后来李卫回忆道，在那一刻，他在课外书上看到的所有“道理”，都毫无用处。 费巧巧交完医药费，病历上写着，胃穿孔，胃出血。 “这是喝了多少啊！”费巧巧嘀咕道。 “两瓶牛栏山。”李卫道。 “要给杨姨说一声吗？”潘晓红道。 费巧巧摇摇头，道：“不能让杨姨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没一点男子汉的样子。”潘晓红道。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费巧巧道。 李卫为了和女朋友站在同一条战线，没仔细考虑情况就脱口而出，道：“晓红说得对。” 潘晓红转过脸，瞪着李卫问道：“如果换成是我，你就不会这么伤心难过了是吧？” “呃.....我会比他更伤心难过。”李卫抢答道。 “那你刚刚说我说得对，也就是说你不会为了我失去男子气概喽。”潘晓红紧逼道。 “呃.....是你刚刚觉得余阳那样不像个男人的。”李卫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解释道。 “他是他，你是你，不能相提并论。再说我是袁文敏吗？我对你不好吗？你认为我不爱你吗？” 李卫忙道：“你很好，你最好了。真的，我最爱你了，为你我愿意赴汤蹈火。” “这话我爱听。原谅你了。”潘晓红笑道。 李卫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暗道，课外书上说要和女朋友站在同一战线，要赞同她们的观点，要仔细聆听她们说的话并加以肯定赞美......怎么完全不管用呢？这恋爱谈简直比数理化难多了。 费巧巧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拌嘴，终于还是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对潘晓红说道：“行了，别欺负老实人了。”然后对李卫道：“听晓红说你父母都在国外，你一个人住？” 李卫点点头，“是的。” “那余阳就借住你家两天吧，可以吗？”费巧巧道。 “我做主，可以。”潘晓红道。 费巧巧开车把余阳送到李卫家，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了，先去余阳家告诉杨姨余阳这两天在同学家住，然后回家收拾东西，她明天早上就要去山区抗洪救灾。 晚上饭桌前，余阳直愣愣地看着坐在一起的李卫和潘晓红。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他问。眼中怒火如果可以变成三昧真火，那么他面前坐着的两个人此刻已成灰烬。 “怎么了？”李卫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不能在一起。”余阳愤愤道。 “为什么？”潘晓红道。 余阳一字字道：“费巧巧喜欢他。” “你还没醒酒？”李卫愕然道，“费巧巧怎么会喜欢我？” “他向我偷偷打听你的消息。”余阳道。 “那是我让打听的。”潘晓红道。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直接来问我？” “那时和你不熟，你又是那种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的人。”潘晓红直白道。 “她说的有道理，你就是这样的人。”李卫附和道。 余阳不吭声了，又变成了僵尸。 “你不吃饭？”潘晓红道。 “不饿。” 余阳两天没去学校，两天没吃饭，眼窝凹陷，颧骨突出，两眼无神。 “失恋真是最好的减肥良药。”潘晓红总结道。 “别说风凉话了，快想想办法让他吃点东西吧。”李卫道。 “他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潘晓红道。 “我的朋友就是你朋友。”李卫道。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一个人啊。”李卫道。 “好吧，看在你这句话说到我心里的份上，我就让他活过来。”潘晓红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李卫道。 “我有消息。”潘晓红笑道。 她走到床前，看着躺尸的余阳，道：“我听田晓丽说，昨天王开泰打了袁……。” 听到田晓丽三个字时余阳就睁开了眼，潘晓红话还没说完，他就如尸体还魂般蹭地一下子坐了起来，黯淡无光的眼睛点起了怒火。他下了床全然不顾潘晓红和李卫惊讶的眼神，径直地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你不吃饭吗？”李卫在身后喊道。 余阳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潘晓红喃喃道：“他这反应不对呀，不应该高兴才是吗？怎么看着像要杀人的样子。” “什么意思？什么应该高兴？”李卫问道。 潘晓红解释道：“因为袁文敏移情别恋王开泰，余阳才痛苦不堪。也就是说是袁文敏伤了他的心。现在伤了他的心的人被打了，受到了惩罚，应该知道他对她的好了，或许正在后悔不应该移情别恋呢。这些都是对他利好的消息啊，他应该高兴才对啊。” 她手摸下巴，疑惑道：“可是，他居然怒不可遏，像是要去杀人，不可理解。” 李卫挠挠头，道：“肯定漏掉了哪一个环节。” “哪个环节呢？” 李卫深思片刻，道：“爱与不爱。” “什么意思？”潘晓红一时没明白其中的奥妙。 “你刚刚的结论都基于余阳不爱袁文敏的情况下，听到袁文敏被打后才会有幸灾乐祸的心理。但是如果他还深爱着袁文敏呢？那么就会心疼她了，就会愤怒，就会痛恨打她的人。”李卫道。课外书看多了，一些心得还是有的。不过只有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才能灵活运用罢了。 潘晓红恍然大悟，道：“这个白痴居然还爱着那贱人。人家都把他甩了啊，真是无药可救。” 李卫又一副高深莫测的智者模样，道：“爱情是毒药，谁爱谁犯贱！” 这句话也是他在一本课外书上看到的。 潘晓红眼波流转，看着李卫道：“那么你也会这样对我‘犯贱’吗？” 李卫突然脸色苍白，捂着肚子边跑边道：“不行，我肚子疼，要上个厕所。” 第27章 为爱痴狂 正在陪美女聊天的王开泰，被突如其来的一记重拳打得眼冒金星。等他捂着流血的鼻子从地上爬起来，才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余阳正怒气冲天地看着他。 “你妈的，找…喔！”一句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余阳看着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冷汗直冒的王开泰，冷冷地说道：“以后你若再敢欺负她，我就要你半条命。”然后就转身离开。 王开泰半天才勉强站起来，旁边惊呆的美女急忙过来搀扶，让他一手推开，大吼道：“还不滚，看着本少爷挨揍很过瘾吗？” 美女泪眼婆娑，拼命摇头后掩面离去。 王开泰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透着恶毒，狠狠道：“狗日的余阳你等着，老子先要你半条命！” 他心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这一拳不仅让他受了伤，更重要的是让他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他决定要找回场子，一定要让余阳付出代价。于是，他开始筹划如何报复余阳，怎样才能让余阳痛苦不堪。 月上柳梢头，女生宿舍内。 “听说傍晚时余阳把王开泰揍了一顿。”田晓丽一脸兴奋地对袁文敏说道。 袁文敏听后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他不知从哪听说你被王开泰打了，所以为才你出气呢。”田晓丽解释道。 袁文敏闻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叹了口气道：“他这是给我添乱啊。”她心里明白，余阳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王开泰会对她变本加厉，她不禁感到有些无助和无奈。 袁文敏叹了口气，眼神里闪烁着捉摸不透的目光，她感觉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脱离了她的计划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我觉得王开泰对你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余阳才是真正爱你的人。”田晓丽把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袁文敏突然神色黯然，悠悠道：“我知道，我有苦衷的。” “你有什么苦衷，我们是朋友，你连我也不能告诉吗？”田晓丽追问道。 袁文敏摇摇头，笑容苦涩。她知道余阳对她的爱，可又能怎么样呢？爱能当饭吃吗？能带给她物质上的满足吗？能给她安全感吗？不能。 她不是公主，但却拥有如同公主一般高贵的气质和容貌。然而，为何她就不能享受到公主应有的待遇呢？ 从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周围人的嘲讽与侮辱之中。她未曾体验过父爱，而作为一名陪酒女郎的母亲，常常对她进行责骂和殴打。只要母亲心情不好，她便成为了出气筒。这样的成长环境使得她极度缺乏安全感，也从未感受到过真正的爱。 她的内心充满了自卑、脆弱和虚荣，这些情感仿佛层层叠叠地包裹着她的心灵。就像柔软的组织，一旦被刀尖挑破，她将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这种痛苦不仅仅来自于身体，更深入骨髓，让她无法自拔。 她需要物质来满足安全感，她需要爱慕的眼光来填满虚荣心，她需要嫉妒来拯救自卑。 “你对余阳是什么感觉？是真是假？”田晓丽突然问道，“你不想回答的话，就当我没问好了。” 袁文敏想了想，说道：“说一点不喜欢是假的，要说很爱他也是假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答应做他女朋友？”田晓丽诧异的问道。 袁文敏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真的爱我，我喜欢那种被爱的感觉。也或许因为他篮球打的好，他是因为我才去打篮球的，现在他出名了，也是因为我，我不能把他让给别人。这就好像我发现了一颗夜明珠，绝不能让别人抢去。” 田晓丽看着眼前这个认识两年的朋友，仿佛一下子变得陌生了。原来她一直看不透袁文敏。 袁文敏望着窗外出神，她没想到余阳会为了自己去打王开泰，想到这她心里先是一丝得意，然后才感到一阵不安和烦躁，王开泰一定会因为这事把气撒到自己头上。唉，以王开泰那变态的性格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对她，这余阳没事去惹王开泰干什么，最后还不是给她添乱。她轻轻抚摸着嘴角的伤，心底的恐惧慢慢升起，她开始担心明天的到来，开始有些怨恨余阳为什么要自作多情地去打王开泰了。 没想到她担心很快应验了，她已听到宿宿舍楼下汽车的轰鸣声。 余阳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对自己刚刚的冲动有些懊悔，自己只顾发泄一时的气愤，把王开泰打了一顿，但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他会不会把怨气撒到袁文敏身上？唉！心里深深叹息，愿她真的能幸福吧……突如其来一阵眩晕，使他眼冒金星，然后后脑勺一阵剧烈疼痛，他向前趴了下去！ 用力睁开眼，屋内的灯光令他炫目，他不知道自己躺在哪里，慢慢爬起来，伸手摸了疼痛的后脑勺，感觉黏糊糊的，应该是流血了。还没待他反应过来，突然一个拳头砸在他脸上，紧接着肚子上被踹了一脚，他跪在地上疼痛的呻吟着。只听到对面传来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先别打了，我还要他看好戏呢！” 听到这个声音，余阳仿佛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王开泰！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对自己进行报复了。 王开泰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隔夜仇，有仇必报，不可能忍气吞声一个晚上。 他抬起头，就看到王开泰坐在沙发上，正用猫戏耍老鼠般的目光笑吟吟地看着他，而他身边坐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袁文敏。余阳的心沉了下去！ 第28章 为爱疯狂 王开泰走到余阳面前，用手托起他的脸，反反复复掴了他十巴掌，打得他嘴角流血，两腮高高肿起。然后一口浓痰吐在余阳头上，狂笑道：“就你也敢要老子半条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老子今晚就先废了你！”然后他转过身，一把扯住袁文敏的头发，把她拉到余阳面前，袁文敏疼的眼泪直流，嘴里发出疼痛的哀嚎。 王开泰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脸上满是狰狞和疯狂，双眼瞪得浑圆，血丝密布，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 他伸出手指着袁文敏，声音尖锐而刺耳地喊道：“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不是为了她什么都敢做吗？你不是把她当作不可侵犯的仙子吗？好啊！那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她是不是仙子！哈哈哈哈！” 王开泰疯狂了。 袁文敏惊恐万分，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泪水从她的眼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袁文敏痛苦的闭上眼，如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眼泪顺着红肿的脸颊流淌着，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余阳怒吼一声，刚想站起却被身边两个人死死地按住，一个是周大宝另一个是陆元。这俩难兄难弟的一千块钱奖励也泡汤了，因为王开泰追求袁文敏只用了七天。 袁文敏越是哀求，王开泰越是不闻不问。 袁文敏是猫，他就是头野狼。 “啊，我要杀了你。”余阳目眦欲裂，如困兽一般嘶吼道，他眼中的怒火简直可以把王开泰烧成灰烬。可惜，只是怒火，只能烧伤自己。 他拼命地挣扎着，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束缚。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渐渐耗尽，绝望感涌上心头。 最终，他无奈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时，王开泰突然指着余阳大声说道：别让他闭眼！我要请他终身难忘，哈哈哈！ 他的笑声充满了恶意和嘲讽，让人毛骨悚然，如黑暗中的恶魔。 听到这个命令，一旁的周大宝立刻想到办法执行起来。 余阳用尽全力反抗，试图摆脱这种折磨，但却无济于事。他的面目变得狰狞扭曲，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陆元和周大宝两人虽然依然保持按着余阳的动作，但他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开泰和袁文敏的真人秀…… 漫长的五分钟，余阳此刻唯求一死。 事毕，王开泰吹着口哨悠然自得地走到余阳身旁，那副模样仿佛是一个胜利的将军。 他得意洋洋地说道：“听说你和她还没有亲热过，真是难为你能忍住啊！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昨天我昨晚才发现她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我为她花了那么多钱。” 余阳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蜜蜂在他脑海里飞舞，眼前天旋地转，让他几乎失去意识。 他努力想保持清醒，但思维却像被一团乱麻缠住般难以理清。身体像是失去控制，不听使唤地颤抖着。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似乎要从身体里飘出，远离这个世界。 此刻，余阳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紧紧贴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与尘土亲密接触。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恶心的痕迹。 而袁文敏呢，已经快速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她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间，无声地哭泣着。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每一次抽泣都像是一把刀，刺痛着他的心。 袁文敏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她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她曾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却没想到最终陷入了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是虚幻的，自己仍然是那个骄傲自信、迷倒万千少男的高高在上的仙子。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将她拉回了残酷的现实，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 王开泰，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后接着说道：“当时我以为被你占了便宜，我气愤的甩了她一巴掌。结果说你们止步于拥抱，你是个绅士。当时我笑的差点从床上滚下来，那时候我很可怜你。” “妈的，没想到你今天居然为了她来找我麻烦。惹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今天请你看了场戏，让你看清了她是怎样的女人，你不用谢我。因为我还要废掉你一条腿。” 余阳趴在地上，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哀莫大于心死。 王开泰招了招手，一个人拿着棒球棍猛的向余阳左腿砸了下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余阳晕了过去。 王开泰看着昏死过去的余阳，道：“抬出去扔垃圾堆里去。” 两个人架着余阳，刚走到门口，王开泰突然又说道：“等一下，把他用尿泼醒，我还有话说。” 一身尿骚味儿的余阳，如死人般又被两个人架了起来，左右两个人各用一只手捂住鼻子。 王开泰离他两步远，说道：“把你弄醒是想告诉你两件事。一是，这事情还没完。二是，她过生日那天，是她邀请我去的，她是做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故意让我把你气走，让你主动放手，她才能名正言顺的跟着我。因为她需要名牌包包，名牌化妆品，这些你都给不了。” 余阳整个人都在发抖，他已忘记了伤痛，整个身子只有左胸口处那炽热的心正在被撕裂，一点点撕开，露出一条看不见的伤口，血流不止。 第29章 同而为人 阴天，有风。 还是那间病房，还是那张床，床上躺着还是那个为爱付出代价的人。 余阳再次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到母亲正坐在床边，满脸泪痕，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心疼。 余阳试图用微笑来安慰母亲，但由于嘴角受伤，每动一下都带来一阵刺痛，只能勉强咧开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母亲狠狠地瞪着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一边哭泣一边责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简直就是存心想要气死我啊！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已经因为一个女孩进了两次医院，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以后怎么活下去？这次你必须离开那个女孩。还有，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们要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妈，我想喝水！”余阳干燥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 余母擦了眼泪，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吹了吹，用嘴试了下温度，递到余阳嘴边，余阳刚想抬起手想接过去，母亲训斥道：“不要动，张嘴我喂你喝。” 温暖清甜的茶水涌入喉咙，暖入心肺。母亲握着杯子那双手，粗糙、瘦小却稳健。 余阳眼角湿润，轻声道：“妈，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余母道：“有没有事医生说了才算。” 话音刚落。主治医师推门进来，把余阳母亲叫了出去。 片刻，母亲脸上的表情苍白如纸，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余阳，欲言又止！双手因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而颤抖着。 “医生怎么说？”余阳问道。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母亲强颜欢笑道。 “妈，我想听真话，瞒着我一时，总不能瞒着我一辈子。”余阳看着母亲，平静的说道。 “医生说…说你这辈子…都…都不能打球了！”母亲崩溃了，她泣不成声。 虽然余阳想过千万种最坏的可能，但是这个结果还是如晴天霹雳般轰的他两眼发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有时医生也会诊断错误的，等出院后我慢慢练习，会恢复如初的。”余阳还是无法接受以后都不能打球的事实，他还抱一丝希望。 母亲哭的更厉害了，撕心裂肺的大声道：“医生说你左腿膝关节严重粉碎性骨折，如果恢复不理想，可能要一辈子都要拄拐了，你还这么年轻，后半辈子怎么办啊？到底谁把你打成这样？你说呀，你说呀！” 余阳闭上眼，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喃喃低语道：“再也不能打球，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爱错了人。”费巧巧在电话里头叹息道。 “为了袁文敏进了两次医院，这次更严重，腿被王开泰砸断了，以后都不能打篮球了。”潘晓红对着手机说道。 “可能这就是他的命吧。怨不得别人。”费巧巧道。 “我和李卫是在垃圾堆里找到他的，他傍晚把王开泰打了，没想到当晚就被报复了。”潘晓红道。 “王开泰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这点和他爸是一样的，更何况还被余阳当众打了，他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余阳也真是个痴情的种，人家袁文敏已经把他甩了，他还傻不拉几的为人家出头，惹祸上身。” “爱情是瘟疫。”费巧巧一针见血。 “我家李卫要是也得这种瘟疫就好了。”潘晓红道。 “你就不能盼着李卫点好吗？我觉得他对你不错啊。”费巧巧道。 “嗯，是很好。但他和余阳比起来好像少了点什么？”潘晓红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少了一个‘痴’字。”费巧巧指出。 “对，就是不够痴。而且还总喜欢拿课外书里的‘感情指南’在现实的感情里实践论证。”潘晓红道。 “什么课外书？”费巧巧奇怪道，还要专门教谈恋爱的课外书？ “就是些杂七杂八的小说，什么古龙，金庸等等。” “那不是武侠小说吗？怎么还有‘感情指南’吗？”费巧巧没看过武侠小说，她不是很理解。 “李卫说，那个古龙特别懂女人，什么李寻欢，陆小凤，楚留香身边都是美女如云。”潘晓红道。 “《香帅传奇》和《小李飞刀》这两部电视剧我也看过，里面的感情戏码也没觉得值得借鉴的啊。”费巧巧道。 “电视剧毕竟改版了不少，没有原着小说细腻。”潘晓红道，这是李卫的原话。 “噢，这样啊，我这边要忙了，先不跟你说了。”费巧巧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要回去一趟，到时一起去看看余阳吧。”费巧巧道。 “好，那挂了。再见。” “好，再见。” 医院里，病房内。 余母瘫坐在凳子上，面无血色，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命吗？” 余阳看着六神无主的母亲，心中满是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听到伤害他的人是王氏集团的王开泰时就突然变得如此慌张。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余阳意识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他不禁好奇地问道：“妈，怎么回事？”但母亲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流着泪。过了许久，母亲才缓缓开口说道：“儿啊，咱们惹不起他们！”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留下余阳独自一人在原地发呆。 余阳皱起眉头，心里暗自琢磨着母亲的话。他总觉得母亲和王氏集团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但具体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不过从母亲听到王氏集团四个字后的反应来看，这个王氏集团似乎非常强大，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以至于母亲听到后不寒而栗。 他记得那天在休息室，李卫说过王氏集团和费氏集团是省内的龙头企业，看来可以问问费巧巧，她多少应该知道点。王开泰说他们之间还没有结束，还会继续找他麻烦，躲是躲不掉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余阳心中苦笑，以他这种穷苦家庭出身的孩子和王开泰那种纨绔子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因袁文敏而结仇。那么王开泰要对付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人，生来就不平等，他从未抱怨，现在却觉得上帝是真他妈的扯淡。就因为王开泰生在富贵人家就可以玩弄女人与股掌之间？就可以为所欲为？袁文敏现在应该还在他身边吧？那丑陋肮脏的画面又出现在他脑海。而他就因为穷就不该被爱，就要失去他爱的人，就应该被侮辱？ 同而为人，凭什么他要做被人轻易捏死的蚂蚁？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余阳心中仇恨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怼。却没有想过，同为富家子女的费巧巧却有着善良高尚的品格呢？ 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取决于其成长环境和教育方式。 第30章 悔恨终生 半个月后，余阳可以拄着拐杖勉强地走路了，医生说恢复的比预期要好很多，恢复的速度简直难以置信，只是想打篮球还是不可能的。 哀莫大于心死，余阳又变成了行尸走肉，只是多了两根拐杖罢了。王开泰和袁文敏的那一幕在他脑海一直挥之不去，头痛欲裂。 我哪里做错了？爱一个人有错吗？余阳一直反复问自己！他一直不明白，爱一个人没有错，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才最大的错误。 他想起费巧巧前几天对他说的话，“你没有做错什么，换成任何有血性的男生都会这么做。”他听后，感觉遇到了知己，下一秒却听费巧巧惋惜道：“但是你爱错了人，而且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他沉默不语，他有怨恨，他恨所有的一切不平等。 “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不如坦然面对，选择正确积极的态度去接受这个事实，而不是怨天尤人自暴自弃。”费巧巧看着他消沉的模样说道：“你应该清楚，你虽然失去了，但反而也得到了很多，也看清了很多。值得你用尽所有去爱的人正是现在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他脑海中浮现了母亲伤心的面孔，短短一个星期她的面颊深陷，眼窝凹陷，头发全白，那双干枯粗糙的手总是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汤出现在他面前。 费巧巧离开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妈，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这天，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余阳收到一封信，土黄色的信封，信封上写着：余阳亲启。无落款。 信是从门缝塞进来的，当余阳打开门送信的人已不见踪影！ 余阳有种不祥的预感。 拆开信封，里面却是一张复印的A4纸。余阳打开A4纸扫了一眼。顿时整个人愣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纸张随着双手而抖动不止。 “看什么呢？”母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余阳浑身一震，立马把手里的纸塞进了嘴里，艰难的咽下去。 “没什么，朋友来的信。”余阳用唾液润了润嗓子转身说道。 信上的内容在余阳的脑子里面挥之不去，信一定是王开泰找人送的。可是信上的内容，他在哪里找到的呢？而且信纸上的只是复印件，原件是不是还在他手里？接下来王开泰会不会把信里的内容向外公开？余阳越想越怕，冷汗直流。 晚上，夜空无月，无星，冷风刺骨。 余阳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着，想起信的内容他就无法面对自己的母亲。他怕母亲发现他的异常，他不敢在家吃晚饭。 他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唯有一亮一熄的烟火伴随着他。这段时间他学会了吸烟，或许他吸的不是烟，是内心深处的痛苦，他要把痛苦吸进肺里，在慢慢吐出来。烟雾散去，痛苦穿过烟雾再次钻进他心里，这次更猛，更深。 “啊…”撕心裂肺的呐喊，划破寂静的夜空。堆积在胸口的压抑郁闷已到达了极点。 出院时他就发现能诉说心中痛苦的人只有费巧巧，可她前几天已经返回山区了。费巧巧告诉他，王氏集团是在十几年前突然崛起的，不像费氏集团是从她爷爷辈开始打下的基础。王氏集团发展速度令人咂舌，像是开了挂，父亲曾怀疑王爱明是某个高官的直属亲戚或干儿子，但经过秘密调查发现都不是。然而公司发展这么快，政府一路开绿灯，是因为他腐蚀了部分高层干部，利用美色和金钱。本来这些对于商海里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谁还没有点见不得人的秘密。但是王爱明做得相对比较无耻，为了满足高层干部的变态要求，他简直不择手段。 孙铭他们是自己的同学好友，可是他们都涉世未深，还是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年，有些事情告诉他们，也只会让对方徒增烦恼。李卫和潘晓红正在热恋，不可打扰。九哥是自己的老板，为人仗义，对自己也不错，可是他太神秘，让人摸不透。何德清就更不能说了，一根筋的人，告诉他，只会给你捅娄子。 所以，现在他心中的压抑和痛苦无处安放。 他从心底感谢费巧巧前几天的到来，虽然他没有向她诉说什么。但好像她已经听到了他的诉说，同时在他黑暗的日子里划出一道烛光。 夜已深，余阳回到家中，一夜无眠。 王氏集团！王爱明！余阳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就在他想到费巧巧告诉他王氏集团相关信息的时候，他脑子里轰然一下明白了那张复印纸上内容的来源，他被彻底扯进了黑暗的深渊。 清晨黑云低沉，他揉了揉太阳穴，准备洗漱，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低沉的呜咽声。 客厅里，母亲手里拿着一张A4纸，掩面哭泣。 余阳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拄着拐艰难地来到母亲身旁，看到了那张和昨天一样的复印纸，余阳的血液都凝固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你昨天收到的也是这封信吧？”母亲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声音冰冷刺骨。 余阳低着头，默不作声，不敢去看母亲那张绝望痛苦的脸。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呢？”母亲自言自语道。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做呢！”余阳控制不住怒吼道，说完他就后悔了。 母亲身子一颤，看着眼前一直温顺的儿子，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顿时心如刀割，半晌她还是低声说道：“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带着你从原来的老家搬到这里来就是怕一些流言蜚语影响你的成长。” “现在长大了，就不影响了。”余阳语气冰冷，目中透出痛苦之色。他完全不知道搬家的事情。 “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只是你怎么去面对你的那些朋友？怎么抬头做人？要不我们搬走吧？”母亲泪流满面。 “搬走？搬哪去？去找你那些肮脏的顾客？”此话说出口，余阳恨不得扇自己一大嘴巴子。他今天心情特别烦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敬爱的母亲会做出那种事，这让他无法接受也无法原谅！ “你…你…你说什么？”她的身子抖得像是弓弦下的棉花，颤抖的手停在余阳的脸旁，最终还是没舍得打下去。她瘫软的坐在地上，喃喃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余阳说完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他要去找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彻底解决此事！ “吆，这个瘸子是谁？”王开泰身边搂着一个美女，一群狐朋狗友刚从网吧出来。 “信是你让人送的？”余阳冷冷道。 “什么信？哦…是你母亲陪睡的照片吗？哈哈哈... ”王开泰笑的弯腰俯地，他身边的人也都疯狂大笑，嘲笑眼前这个可怜的瘸子！ “闭嘴。”余阳一拳挥出。 拳还没到，连人带拐已经被踹倒在地！ “不知道爹是谁的小杂种，还想逞能。老子说过要废了你的！现在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了吧！”王开泰说完，一口浓痰吐在余阳脸上，然后从他身上跨过，扬长而去。 一群人哄笑着离开了，他们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然而，对于余阳来说，这却是一场无法承受的噩梦。他趴在地上，身体痛苦地扭曲着，泪水不断涌出，与地面上的灰尘混合在一起。 路上偶尔有行人经过，但没有人停下来关心这个可怜的少年。他们只是好奇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疑惑和冷漠。这些人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刺痛着余阳的心，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辱和无助。 此刻的余阳，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和勇气。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坚强面对生活中的困难，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他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真正关心他的遭遇，只有无尽的嘲笑和冷漠。 余阳趴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前进，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默默忍受着周围人的冷眼旁观，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痛苦和煎熬。 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像是在大哭。为谁而哭？ 余阳依然趴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身上，水和泪顺着苍白的脸流下来。 雨水淋掉了他脸上的浓痰，却无法淋掉他心中的悲痛与绝望。 他想起了母亲伤心欲绝的脸，想起了袁文敏那张绝美的面容在王开泰身下扭动的情景，他全身都在颤抖起来，像奄奄一息的死狗一样爬到路边，抓了把泥土塞进嘴里一口咽了下去，然后又呕吐起来，能吐的只有胃里的苦水。 余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家里的，身上全是泥水，推开门他就全身僵在那里了，母亲的身体直直地吊在客厅的吊扇上！ “妈，不要。”他扔掉拐杖连滚带爬到了母亲身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母亲放了下来。他开始手忙脚乱的进行心脏按压，“妈，你醒醒，别吓我，我错了，妈…”接着又开始人工呼吸，眼泪滴在母亲的脸上慢慢的滑落下来。 十分钟过去了，母亲静静地躺在地上，手脚已冰凉，没有任何呼吸。她那双瘦小如枯枝一样的手再也无法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那双浑浊的眼睛再也不会为他伤心流泪，那倔强的嘴唇，再也无法训斥他一句。 “妈…”余阳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31章 绝望 温暖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户，轻柔地洒落在雪白的病床上，仿佛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生机和希望。余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用尽全力想要挣扎起身，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一般，无法动弹。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余阳终于勉强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一阵眩晕，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似乎在不停地旋转，让他一时间难以适应。他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清晰起来，但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依然存在。 过了好一会儿，余阳才逐渐回过神来，开始慢慢观察周围的环境。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一切都告诉他，这里是一家医院。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似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住进了医院，像是做了一场梦。 “妈…”余阳干涩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然后洛九斌就出现在余阳的床前。 “我妈呢？她人呢？”余阳勉强坐了起来，急切地问道。 洛九斌哀伤的眼睛望着余阳，他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说出实情。眼前的年轻人已经承受太多苦难了，现在若告诉他实情会不会变成了压垮他心理承受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你永远也想不到它会给你带来多么深的绝望。 洛九斌叹了口气，纸是包不住火的，有些事情早晚要面对，希望余阳足够坚强吧。 “我到的时候，老人家已经离开人世了。在桌子上我发现了两样东西，应该是留给你的。”洛九斌递给手中的东西。 余阳两眼一黑，天旋地转！ 他颤巍巍地接过洛九斌递过来的东西，呼吸紧促。 一张满是泪痕的笔记本纸张，一本泛黄的旧存折。 纸张上母亲的笔迹映入眼帘，有些字被泪水浸湿而模糊不清，每一个字如针一般刺穿余阳的心脏。 “我的儿，妈妈对不起你。有些事，妈妈逼不得已做错了，但那是因为妈妈太爱你。存折里是我这几年攒的钱，干净的钱，本来打算留你结婚用的，现在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你知道妈妈是多么想看着你成家立业。但是，妈妈真的太累了，妈妈依然很爱你，只是要去另一个地方休息了。你不要伤心，不要哭，你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妈妈是个粗人，一辈子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妈妈知道，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所有好事都遇到，也不可能所有坏事都摊上，无论今后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要好好活着，你是我的希望，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儿子。永远爱你的妈妈。” “不！你骗我，这不是真的。”余阳拼命的摇头，撕心裂肺的喊着。 他突然扇了自己两个响亮耳光，“不会的，不会的，我妈不会走的，妈、妈你快叫醒我，我一定是在做梦…” 泪，再次无声地一滴滴落在了纸张上，这次是余阳的泪。他颤抖的手抚摸着上面的字迹，没有了哭声，没有了挣扎。仿佛他整个人都已变成空壳，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没有血肉，没有灵魂，十几年的生命，到现在竟只剩下一片空白。 原本明亮的眼睛除了止不住的泪水，只剩下绝望和毫无生机的死灰和空洞。 “节哀顺变。”洛九斌知道现在再多的安慰也是多余，接着道：“你昏迷了两天，你母亲的遗体放在殡仪馆里，还没火化。你明天去看她最后一眼，然后择日入土为安吧。” 余阳仿佛聋了，死了。 “你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明天我再过来和你商量遗体火化和葬礼的事情。” 余阳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目光呆滞，仿佛这个房间里只有洛九斌一个人。 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 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都没有，应该是他未记事时就不知和母亲从哪里迁居过来后，慢慢的就与老家的亲戚失去了联系。 李卫、孙铭几个人先后前来吊唁，看着余阳那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都痛心疾首。可是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几个人拼凑了一千元的葬礼礼金硬是塞到了余阳的手上。 费巧巧此时正从山区赶过来，昨天接到潘晓红的电话时，她简直无法接受这个噩耗。电话里，潘晓红告诉她，杨阿姨是自杀的。因为前两天王开泰不知从哪找到了杨阿姨十几年前陪客的照片，复印成纸张到处散发。杨阿姨接受不了打击，上吊自杀了。余阳昏死在家，被那个酒吧老板送到医院的。电话里，潘晓红接下来说的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 她不知道潘晓红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她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母亲葬礼上杨姨抱着她，安慰她的情景，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陶淘大哭。身边有不少人过来安慰她，她什么都听不到，然后感觉天旋地转，她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手机上有好几条潘晓红的未接通话和一条短息：今天是杨阿姨的葬礼。 她顾不得当面和现场人员交接，直接开车往家里赶去。开车前，她从扶手箱里拿出了杨姨送给她的那只玉镯子，戴在手上。 汽车在路上疾驰，费巧巧在无声地流着泪。 她没能看到杨姨最后一眼，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匆匆赶到，而那时葬礼已经结束了。葬礼举行得十分简单，没有过多的仪式和装饰。洛九斌帮助主持事务，何德清等人为杨姨抬棺，他们都尽力地安排好一切。杨姨的墓地也是洛九斌帮忙托关系买下的，据说这块地方风水很好。 费巧巧代替余阳向大家道谢：“谢谢你们。”洛九斌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何德清则对费巧巧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余阳就拜托给你了。”费巧巧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在一旁、双眼空洞无神的余阳，心中涌起一股难过之情。 她走到抱着母亲遗照的余阳身旁，轻声道：“你现在需要振作，你要勇敢的活下去。” 余阳无动于衷，眼睛死灰，目光空洞。 “杨姨，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余阳依然不动。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无法改变，但是你要继续为走了的人活下去。” 他仿佛是一座化石。 “我母亲走的时候，我比你还小......” 洛九斌又走了回来，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对着余阳说道：“想报仇的话，来找我。” 余阳听到这句话后，原本死灰般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光芒，仿佛被点燃了内心深处的希望之火。他抬起头来，紧紧盯着洛九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世上有两种东西支撑着人活下去，一个是爱，另一个就是恨了。有时恨的力量比爱还能激发一个人的潜能。 第32章 脱变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更晚一些，但终究还是来了。 整座城市一夜间，银装素裹，换上了新装。 雪还在下，很小，很细，很轻。 路上的积雪已被早起的人们清扫到路两旁，但很快又铺上一层薄薄的白纱。 不知是谁家的门口，两个小孩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堆着一个雪人。他们的小脸被冻得通红，但却充满了童真与快乐。 雪人的身体和头部已经基本成型，现在他们正在努力给雪人装饰脸部。那个个子较高、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将一根胡萝卜插进了雪人的鼻子部位；而个子较矮的女孩则踮起脚尖，试图将两颗弹珠塞进胡萝卜的两侧。 然而，男孩突然大声叫道：“位置不对！应该往上放一点！” 女孩有些无奈地说：“可是我够不到上面呀。” 男孩急忙挖出弹珠，女孩见状赶紧用雪把刚才放置弹珠的两个小洼坑填满。男孩伸出手，将弹珠嵌入了雪人额头下方。 女孩退后几步，仔细观察后，着急地摆摆手说：“还是不一样高啊！” 男孩疑惑地问：“哪一边低些？” 女孩思考片刻，然后抬起左手手臂比了比，才回答道：“左边。” 男孩笨手笨脚地将左边的弹珠往上移动了一些。他头也不回地问女孩：“现在呢？” 女孩像个小大人一样，表情严肃且认真地看了看，最后还故作老成地点点头，肯定地说：“嗯，好了。” 费巧巧不禁莞尔，小孩子总是喜欢扮大人，总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能和大人一样对着小孩指手画脚；和大人一样喝酒，吃饭；和大人一样有钱花…然而等真正的长大后，就会发现大人的世界是多么的无奈。没有了童话，没有了因一块糖果就可以带来那种简单的快乐。 费巧巧远远就看见余阳家门前的积雪没人清理，也没有人走过的脚印，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从外面上了锁。 昨天下雪前她已来过一趟，余阳这两天像是突然失踪了。 自从那天余阳母亲葬礼后，他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无论费巧巧如何努力，如何用尽各种办法试图唤起他的回应，他都像是一个毫无生机的植物人一般，无动于衷。 他的眼神依然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那原本明亮而灵动的眼睛如今已变得灰暗无光，仿佛被一层浓厚的迷雾所笼罩，无法透露出丝毫生机和情感。 费巧巧心急如焚，但她也明白不能让自己也陷入绝望之中。于是，她决定改变策略，不再尝试与余阳对话，而是专注于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每天会过来陪着他一起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尽管余阳依旧沉默不语，但费巧巧相信阳光能够温暖他的心，给他带来一丝希望。 然而，就在前天，大门突然上锁了。余阳人也不知去向，杳无音信。 明天就是除夕了，各家各户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有的人家在贴春联、挂灯笼；有的人家在准备年夜饭的食材；还有的人家在放鞭炮、烟花，庆祝新年的到来。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关心他的去向。似乎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重要，他的存在与否对其他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其实，消失的不单单是余阳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早在余阳住院时就消失了 ，只是大家都没在意。那个人就是袁文敏，自从那晚以后，她就悄悄地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像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一样。唯有田晓丽找过她两天，也是杳无音讯。 但是，有三个人却非常关心着余阳。这三个人分别是费巧巧和刚刚拎着年货过来的孙铭和李卫。他们三人正站在这个人的家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三人互望一眼，各自无奈地摇摇头。显然，李卫和孙铭也不是第一次走空了。 “潘晓红怎么没和你一起？”费巧巧问李卫。 “今早去她姑姑家了。”李卫道。 “嗯，她是闲不住。” “唉，你说余阳能去哪呢？”孙铭愁眉苦脸地问道。 “有可能去找酒吧的洛老板了。那天他和余阳说，要想报仇就去找他。”费巧巧道。 “报仇？找王开泰报仇吗？王氏集团的势力这么雄厚，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孙铭道。 “现在只有复仇余阳才能活下去。”费巧巧道。 “这两天我们也去那个‘念念酒吧’了，余阳不在那里。”李卫道。 “可能在别的地方吧？”费巧巧望向远方。 此刻位于郊区一处地下训练室，洛九斌抽着烟，看着刚刚训练结束的余阳。像是在欣赏最得意的半成品。 “我看人向来很准，你在球场上的爆发力就说明了你体质的特殊性。接着住院两次，每次康复的速度都比一般人快。这就是为什么在酒吧，我对你特殊照顾的原因。”洛九斌眯着眼说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杀手的料，你就是。而且是块上好的料。” 余阳像是完全没听到他在讲话，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只是可惜了，你左腿的伤多少会影响你的潜能发挥。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必须经历过生死，才能够看透一切，变得冷酷无情，心狠手辣。这样我才能带你加入组织。”洛九斌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捻了捻，接着道：“明天是除夕，训练强度加大。” 余阳没回应，他现在像个机器，只是披着人皮而已。 穿夏秋冬又一春。 一晃两年已经过去了，余阳的事情已经被遗忘，连余阳这个人也已被渐渐遗忘。时间有两个神奇的功能：橡皮擦和铅笔。它每天都会绘画出新的作品，同时第二天也会擦去前一天的作品。 当然也会有人偶尔想起余阳，费巧巧就是一个。她现在已经大三，听说李卫他们年后就要去实习了。自从两年前大雪的前天，余阳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看着手脖子上的手镯，低声道：“杨姨，我找不到余阳。希望你保佑他平安。” “这镯子成色很好，像是上等和田玉，估计最多值十万。哪天我拿去给你鉴定一下。”费成道。 “不用，真假不重要。”费巧巧道。 “这种镯子一般都是婆婆给儿媳妇的。”顾婷插话道。 费巧巧白了她一眼，道：“要你管！” 顾婷笑而不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心中暗道，再让你嚣张几天，不要怪我无情，是你太碍事。 “爸，02年我朋友给你从美国带回来的颈椎按摩器今年有升级款，他要是再去，我就给你换一个。”费巧巧道，她听说李智涛最近可能还要去美国。 “好，这个用着还是很有效果的。”费成道。其实美国那边有他不是生意上的朋友，只要他一个电话，立马邮寄过来。但是女儿的爱不是金钱和友情可比的。 闺女果然是父母的小棉袄。 还是那间地下训练室，沉闷的枪声不断响起。一个瘦高的少年，正在专心的练习射击。连中十环，他脸上却没有喜悦没有任何表情，像个机器人。当你看到他的眼睛时，你会发现那是双失去色彩的眼睛，没有生命的眼睛，死灰的眼睛，僵硬的面容。如果费巧巧见到此少年，一定会大吃一惊，他正是消失的余阳，只不过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余阳了。 此时的余阳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满脸忧郁的少年郎，他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冷酷无情的人。那张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仿佛所有的情感都被深深地隐藏起来。那原本就不白的面庞如今变得黝黑，如同煤炭一般，让人不禁心生畏惧。那双眼睛空洞无神，仿佛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兴趣，充满了死寂和冷漠。而那条受伤的腿更是让他整个人显得残缺不全，仿佛在诉说着他所经历过的无尽苦难与折磨。 地下室的门打开了，洛九斌手里拿着矿泉水，递给余阳，“休息一下吧，今天是新年。新年快乐。” 余阳默不作声，接过矿泉水一饮而尽。 洛九斌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来到他身边坐下，点了一根烟，说道：“还有一个月你的训练就结束了，只要通过考核就可以成为组织的一员。到时候我再给你讲解一下组织的一些情况。” 余阳坐在那里毫无反应。 “人无论遇到多大的困境，都要坚强的从困境中走出来，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学会重生。这样才能余生不负天地。”洛九斌离开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洛九斌离开后，余阳又开始像机器人一般反复训练起来，拳击、跳绳、哑铃……反复练习，不知疲倦，直到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如死尸，会流汗的死尸。 第33章 羽毛 二月二龙抬头。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让人感到懒洋洋的。一个人静静地躺在一张精美的红木摇椅上，仿佛一只沉睡中的公猪。他那白花花的大肚子鼓鼓地挺着，看起来就像已经怀孕六个月的孕妇一样。 不远处，冒着热气的游泳池中，水清澈见底。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突然从水中钻了出来，如出水芙蓉般美丽动人。她优雅地走上岸，水珠顺着她修长的美腿滑落，晶莹剔透。她的身材高挑，婀娜多姿，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她轻盈地走过躺椅，眼中流露出对那个熟睡的胖子的厌恶之情。她拿起一件华丽的貂绒外套，轻轻地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转身朝着豪华的别墅内走去。 十米开外，五个穿着笔直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站在五个方向纹丝不动。唯一动的是他们那双藏在墨镜后面的双眼，随着上岸美女跳动的双峰抖动节奏而摆动，五个人的喉结也都上下动了动，嗓子在冒烟。 保安的工作不辛苦，但是这种望着美女却什么都不能做才最辛苦，忍的艰辛，裆下很痛苦。 就在此时，花园里有个黑影动了起来。他的动作如豹子般敏捷迅速，他的爆发力有增无减。 他飞扑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割在了胖子的咽喉。 相比起黑衣人来说，这五个保镖的反应速度简直就是龟速。当他们还沉浸在对那美女身材的欣赏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胖子却已经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发出一阵咯咯作响的声音，同时鲜血也从他的手掌缝隙间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谢天谢地，其中一个保镖终于察觉到了异样，两个人迅速冲向胖子，想要查看他的状况；而另外三个人则立刻拔出腰间的手枪，朝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整个场面变得紧张而混乱起来。 三人跑到墙角下，象征性的开了两枪，墙上只留下了两个弹孔和黑衣人的脚印，一深一浅。说明此人左脚力度轻于右脚，是个跛脚。 女人听闻枪声，从别墅里跑出来时，胖子已经咽气了，成了真正的死猪。女人顿时大哭起来，眼泪和鼻涕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如同一幅被泼散开来的墨画，狼狈不堪。她一边哭着，一边歇斯底里地大骂道：“哪个天杀的非要现在弄死他！就不能多等一天，周一他把宝马车过户给我后再动手吗？” 五个保镖愣在一旁面面相觑，此刻他们不再渴望与女人发生点什么，而是觉得如此薄情之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刻还亲爱的你侬我侬，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女人哭完了，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擦了擦眼泪，骂道：“死胖子，白睡老娘一个星期！” 接着看着五个呆若木鸡的保镖，往地上吐了一口脓痰，满脸嫌弃，恶狠狠地说道：“一群没用的废物！” 然后轻盈地转身离开，仿佛刚刚她就没来过。 五人面色铁青，极力控制住情绪，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往她背上射上几个窟窿，以泄心头之愤。 房地产大亨刘宣被刺死家中的消息迅速的传开了！顿时各种消息各种猜测铺天盖地。 一个简陋的深巷内，四五家老农纷纷放起了鞭炮，欢呼老天有眼，善恶终有报。他们都是被刘宣耍阴谋强占地产，且得不到赔偿的人。 还是那个地下室，还是那个拼命训练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连胆汁都吐了出来。第一次杀人，那个胖子惊恐的眼神在他脑子里挥散不去。 洛九斌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余阳，安慰道：“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后，吐了三天，天天都寝食难安。不过慢慢就习惯了。” 余阳躺在地上依然没有动，死灰的眼睛，苍白的脸。 洛九斌继续说道：“你的考核通过了，现在正式加入我们团队，嗯 ，我个人比较喜欢把组织称为团队。” 他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来，拿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然后慢慢地说：“我们这个团队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啄木鸟’，它的含义不用我说也能明白，就是要除掉社会中的那些毒瘤。你今天杀死的那个人，名叫刘宣，是一个房地产界的恶霸。他经常使用卑鄙的手段抢夺农民的土地和房产，因为他而选择自杀的人已经有三个之多。还有，他曾经迷奸过十七名未成年女孩，这些女孩都是社会底层农民的女儿。为了孩子们的未来，她们的家人都不敢公开此事，只能默默接受刘宣给的每人五千块钱的赔偿金。像刘宣这种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人，如果还让他留在社会上，只会继续危害社会。所以，我们的责任就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余阳依然像个死人，无动于衷。这些都不是他想听想要的，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王开泰！ “你的代号是羽毛，这是组织纪律及规章制度和协议书，你看看要是没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字。这里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你这次任务的奖金十万元。还有一部手机，为了防止监听，只能打给我。大隐隐于市，没有任务的时候，你还做个普通人，就像电影里那些杀手一样，生活在人们群众里。你拿着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不能泄露组织秘密，也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杀手身份，这是红线。”洛九斌把文件和银行卡等放在桌子上。“还有，个人的私仇不可擅用公司的武器，更不能利用公司的资源。” 洛九斌离开的时候余阳依然动也不动，现在他的一切都是空，他的思想是空，他的世界是空，他什么都不想拥有，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复仇，然后死去。 “爸，刘宣死了？”费巧巧把盛好的米饭放到费成面前。 今天王妈休息，顾婷说要和闺蜜去云南玩几天，家里只剩下他们父女俩了。 “嗯。我已经把他的公司收购了。”费成道。 “这样一来，警察会不会…？”费巧巧没有把话说完，她知道父亲听得懂。 费成冷哼道：“他们已经去公司调查了一上午。这帮混蛋真本事没有，混吃混喝倒个个是能手。” 费巧巧从不去背后议论这些，只是淡淡道：“听说还没抓到凶手？” “指望那帮警察是不可能了。”费成道。 “爸，我觉得你应该花钱请一个保镖。”费巧巧担心道。 “花那个冤枉钱干嘛。你周叔叔就是嵩山少林出来的。”费成道。 “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以为是冷兵器那会啊。”费巧巧道。 “中国是对枪支管制最严的，一般的黑社会是可能有枪支的，放心吧。”他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对社会上黑暗的一面一清二楚，最近有个叫“啄木鸟”的秘密组织，专门刺杀一些商业大亨和一些贪官污吏，有一种替天行道的意思。哼！什么替天行道？还不是为了搞钱，硬生生把收购价提高了20%。而且该组织神秘至极，有着不可估量的军火库。这些当然不能对涉世未深有着美好未来憧憬的女儿说，等她再大一些，思想再成熟一些就可以慢慢承受这些黑暗的真相。 其实，费成身边就有着一个保镖，只是他一直隐蔽在暗处。他知道王爱明身边也有一个。 真正的保镖只需要一个，而不是像刘宣那个蠢猪一样，请了四五个废物。 “明天是清明节，早上和我一起去给你妈扫墓。”费成道。 “嗯。花我已经定好了。”费巧巧道。这是费巧巧对父亲始终恨不起来的原因之一，虽然他被顾婷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但每当清明和母亲的忌日，他无论有多忙，都会放下一切去望望母亲。 第34章 小楼一夜听春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 余阳买了束鲜花和母亲最爱吃的水果打着伞往“天堂苑”走去。 守墓的大爷正在午睡，穿过树林依稀看到一排排的坟墓。 雨变小了，化成雾。 收起伞余阳看到母亲坟墓方位那里站着一个女人，难道是他记错位置了？ 走近后，余阳才确定自己没记错。他在那个女人身后停下，女人还没发现 ，只是在轻声哭泣着，双肩颤抖。 余阳轻咳一声，那女人明显吓了一跳。仓促转身，就看到了余阳。她急忙擦干眼泪，看着余阳手中的祭品，她道：“哦，你好。你是余阳吧？我叫方雯。” 余阳象征性的点点头，他这才看到眼前这个大女生。白白的瓜子脸，小巧的鼻子，大大的眼睛，给人第一眼的感觉不是很美，但很标致。方雯也在同样打量着余阳，瘦高的个子，消瘦苍白的脸，一双看不出感情的眼睛，整个人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好像跟阿姨信中描述的不一样。 余阳上前烧完纸钱，把水果摆放好，磕完三个头，起身离去。 没说一句话，也没再看方雯一眼。 方雯跟在余阳身后，看着前面这个走路有点跛脚的男孩，心里莫名的难受。 余阳停住脚步，方雯就停，余阳往前走，方雯也跟着继续往前走。 余阳不动了，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我没地方去，这里我人生地不熟。”方雯道。 余阳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杨姨跟我经常提起你，我是她生前资助的学生。”方雯紧跟其后道。 如果费巧巧此刻听到方雯的话，就会知道，她就是杨阿姨生前资助的那个女大学生。 余阳停住脚步，他从未听说过母亲生前有资助过学生的事情，毕竟自己的家境也就勉强度日而已。 屋内，方雯低头喝着水，余阳坐在一旁默不出声，他也不询问方雯的来历和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气氛有点尴尬。 房间是前段时间余阳自己收拾的，院内杂草丛生，房间内蜘蛛网密布，有些墙面已经脱落，他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来收拾。 “唉！没想到我没能见到阿姨一面，我是个孤儿，是阿姨一直资助我上完的大学，我们一直书信往来。”方雯流着泪道。 余阳眉头紧锁，半晌才缓缓说道：“她…她…哪…有钱资助你？”已经大半年没说话了，现在很是生硬。 “我记得信里提到，好像是你三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手术急需用钱，你爸爸出去借钱就再也没回来。在阿姨绝望的时候，一个人给了她三十万，但需要她为那个人工作，具体是什么工作阿姨也没提。你住院总共用掉了十五万，阿姨就用剩下的十万资助了我和另一个人。你本来不叫余阳，叫余欢，阿姨说你俩相依为命，你就是她心里的小太阳，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是老天留给她最宝贵的礼物，所以给你改名叫余阳……” 余阳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他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泪光，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哀伤。 他抬起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他的声音却依然带着无法掩饰的悲痛：“她有没有说那个给她三十万元的人叫什么？”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中挤出一般，冰冷刺骨，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方雯被余阳那双原本死灰现在却燃满怒火的眼睛盯地不敢直视，她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啊 啊 啊 ”余阳一拳砸在了墙上。 “啊，余阳你别这样。我不知道你和阿姨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现在阿姨不在了，你就是我亲弟弟 ，你心里有什么苦告诉我好吗？”方雯心疼的看着余阳。 “我错了，妈，我错了。儿子对不起你。”余阳双手抱头，失声痛哭。 方雯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抱住余阳，任由他泪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用手轻抚着余阳的头，像个母亲温柔的说道：“我想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阿姨都不会怪你的，你是她的全部，她只希望你好好的生活。” 余阳的情绪渐渐恢复了下来，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他死灰的眼睛里多了一种坚定，他要找出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 费巧巧手里捧着白菊花，和父亲来到母亲坟前。摆上母亲生前最爱吃的苹果，道：“妈，我和爸来看你了。” 费成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碑上的照片，轻声道：“巧儿已经大三了，时间过得真快，你已经离开七年了……” 费巧巧静静地听着父亲的唠叨，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那个三口的幸福生活，只是以前经常唠叨的是母亲，父亲总是沉默不语或点头应是。现在随着父亲的年龄增长，他也不知不觉地喜欢唠叨了，费巧巧抬起头，发现父亲脸上的皱纹又深了许多，岁月催人老啊。如果妈妈还在，会是什么模样呢？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吧。 夜，雨未停，渐渐变大，变急，淅淅沥沥。 费巧巧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心中突然想起了陆游《临安春雨初霁》中的两句词：“小楼一样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而此时的绵绵春雨，正如她忧愁的思绪连绵不断。 她抬手看了看玉镯子，轻叹：“两年了，你到底去了哪里呢？”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余阳不由得地打了个喷嚏，要感冒了难道？他想。 春雨还在下，像情人的手轻轻地拍打着窗户，仔细听，像是在对心上人的呼唤，他毫无睡意。方雯睡在了母亲生前的房间，余阳听见隔壁的开门声不下于5次，短短的一小时里。她应该是换个新环境不适应吧。 如果方雯所说属实，那么母亲那三十万元很有可能就是从王爱明那里拿到的，再结合之前费巧巧说过，王氏集团为了发展腐蚀高层干部而不择手段的事情，那么母亲当年因为他生病而确实走投无路被逼无奈借了王爱明的钱，只是没想到后来.......而母亲为了躲避搬迁至此，可谁能想到命运会如此造化弄人，十几年后，王氏集团发展壮大，总部搬到了该市区，而王开泰又转学和他同一所学校，更不巧的是偏偏看上了袁文敏，就此和他产生矛盾，又无意中发现了多年前的照片...... 王爱明，王开泰，此仇不报，非君子！余阳心中仇恨的怒火熊熊燃烧，他就为此仇恨而活。 第35章 仇人相见 次日，雨停。 余阳还没睁开眼，就闻到客厅飘来米粥的香味。想再眯一会，可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洗漱完毕，来到客厅。餐桌上摆放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一个荷包蛋、两根油条、一张纸条。 “懒猪，起床后把这些吃了，我要到附近找份工作，晚上回来给你做大餐。疼爱你的姐姐。” 余阳再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嘴角僵硬的向上拉扯了一下。好久没有出现的微笑，就像一抹清风划过他嘴角。他喝了一口小米粥，入口香软微甜，口感极佳，一顿饭吃完浑身暖洋洋，精神抖擞。出门时，他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轻盈了，阳光也变得温暖许多，空气中也没有了让他窒息的沉重。 他先迈出左腿，随着左脚着地，左肩微微向左倾斜，然后跨出右腿，右腿着地时左肩又摆正了回来，从背后望去整个人走路时肩膀的摆动幅度很轻微，但也能看出这是个左腿有点瑕疵的瘸子。 他走的很慢，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其貌不扬的瘸子。穿过一条老街，尽头是一条死水河，河水秽浊不堪，水面上漂着各种垃圾，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炎热，若到了夏天那味道简直可以令人呕吐。河道上面有座石桥，桥面破损严重，小型汽车是绝对不敢从上面经过的。穿过石桥，横穿柏油路，就是开发区，高楼大厦耸立入云。 一条河，隔开了贫富。 王开泰睁开眼，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两个女孩，昨晚在酒吧认识的，两个女孩死命的灌他酒，直到他吐了其中一个女孩衣服上。 她们的那点小心思他还是知道的，不把他灌醉，她们夜里不会轻松。 摇了摇沉重的头，他突然觉得生活真是乏味，他开始厌恶这样的糜烂生活了，这些女孩都是喜欢他的钱，带着铜臭味的钱。 难道每个女孩都是那么虚伪吗？都那么爱慕虚荣吗？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有这么难吗？他想起了袁文敏，那个也因为钱和他在一起的心机婊，和那个爱她死去活来的余阳。因为爱所以才心甘情愿吗？因为爱所以才奋不顾身吗？但那份爱是多么的不值！人为什么总是去伤害爱自己的人？难道就是因为爱你，才能毫无防备的被你伤害吗？他若不爱你，你又怎么伤害的到他。 “爱情就是王八蛋，谁爱谁是王八蛋。”他在心里嘀咕道。 他又想起了费巧巧，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着实让他有些心动。见到她后他才真正的明白：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句话。 自从两年前父亲向费成提亲被拒后，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依然整日寻欢作乐，夜夜笙歌。上个月父亲吃饭时，训斥他一番，“整天浑浑噩噩，不思进取，将来我怎么放心把集团交给你？有那玩女人的心思，不如想着怎么把费成的闺女追到手。” 一个月里他约了费巧巧两次，都被拒绝了。至今还没有哪个女生连续拒绝他两次，他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让她向他求饶。 王开泰站起身来，身上还裹着浴巾，缓缓地朝着浴室走去。他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把这满身的胭脂味洗得干干净净。这些胭脂味如今已经变得愈发浓烈，令人难以忍受。每当闻到这种味道，他都会感到一阵恶心和厌恶。 进入浴室后，王开泰打开了花洒喷头，温暖的水流立刻冲刷着他的身躯。那柔和的触感让他感到一丝舒适和放松。他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惬意，仿佛将所有的疲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铛铛…”外面有人在敲着浴室的玻璃门。 “我外套的钱包里有一万块钱，你们拿去自己分了，抓紧滚蛋吧。”王开泰喊道，声音里充满不屑。 他不怕两个女孩子见财起意，会拿走他的信用卡，只有蠢女人才敢偷他的信用卡，他只希望自己洗完澡出来后她们走的远远的，免得影响他食欲。 二十分钟左右，浴室的门开了。王开泰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下一秒，他的动作停顿了。因为原本凌乱的床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熟人。 王开泰看清那个人后，哈哈大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有些人就是不经念叨啊，原来你个死瘸子还活着。” 余阳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发笑的王开泰。眼里没有仇恨，没有怒火，深邃的眼睛像大海一般毫无波澜。 他不说话，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王开泰。 王开泰依旧保持着微笑，然而，当他注意到余阳那原本死寂灰暗的眼眸中突然闪烁出冰冷刺骨、令人胆寒的杀意时，他不禁感到整个房间仿佛瞬间坠入冰窖，温度骤降。 渐渐地，他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生硬而不自然，甚至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这种变化。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一步又一步，直到身体紧贴着墙壁。内心深处涌起的恐惧让他不知所措，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对一个被自己害得终身残疾的人产生如此强烈的畏惧感。 尽管余阳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或言语，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压却如泰山般沉重，压得王开泰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种强烈的杀意仿佛化作实质，紧紧束缚住他的身躯和灵魂，令他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 余阳站了起来。 “你…你不要过来。”王开泰双腿已经开始发抖。 余阳的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锋闪着寒光，“我只是来还一些东西，顺便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喊救命，那这把匕首就会插进你的喉咙。” 王开泰眼睛盯着余阳手中的匕首，一脸惊恐，颤声道：“你…你要还什么？你要知道袁文敏那婊子是在利用我，我们都被她利用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余阳已到了王开泰面前，匕首抵在了他脖子上。 余阳看着浑身颤抖的王开泰摇摇头。 王开泰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若不是靠着墙，他现在根本就站不起来。他带着哭腔道：“等等…等等，只要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爸有的是钱。” 余阳再次摇摇头，手里的匕首递进了一分，王开泰脖子上立刻出现一抹鲜红。 “你问，你问，我保证如实回答。”王开泰急忙哆嗦道。 “那张照片你是在哪发现的？”余阳道。 “我爸保险箱的档案袋里，我是无意中发现的。” “那张照片你复印几份？” “就 …两份。”王开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他复印了十多份。但是两年过去了，他认为余阳无法查证。若是此刻老实交代了，肯定会惹恼他的，那么自己只会更惨。 “照片原件在哪？” “还在我爸的保险箱里。” “保险箱在哪？” “我爸的办公室。”王开泰顿了顿，犹豫了一秒钟，接着说道“他的办公桌后面书柜上有个青花瓷瓶，向左旋转，密室的门就会打开，保险箱就在密室里。密码是…” 余阳点点头，道：“拿起床上的袜子塞进嘴里。” 王开泰面色惨白冷汗直流，声泪俱下：“求求你，就把我当条狗放了吧。” 余阳沉默不语，眼神冰冷。 王开泰只好乖乖地将自己昨天的臭袜子塞进嘴里。 余阳刚想向王开泰的大腿刺出匕首，身上的手机响了，能打他手机的只有洛九斌！ 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左耳，“喂。” “有任务，速回。”手机里洛九斌简短地说道。 余阳看了王开泰一眼，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确认余阳已走远，王开泰才把嘴里的袜子拿掉，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这时他才发现脚下有一片水渍，原来刚刚他失禁了。 第36章 蛇蝎美人 余阳走进一座29层的大厦，进入电梯按了29层，出了电梯向左走入第三个房间，房间内排放着一张办公桌椅和一套组合沙发，外加一套书柜。沙发背后的墙壁上有一幅山水画，画上有一棵松树，松树上有一只啄木鸟，余阳在啄木鸟的眼睛处轻轻按了一下，书柜从中间向两边缓缓分开，出现了一道小门，门内是电梯，余阳走进去，按下负一楼。 地下训练室，洛九斌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余阳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因为他发现余阳那双死灰的眼睛变得有那么一点点生气了，变得坚定了。 他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余阳，“这次任务可以使用狙击，你小心些。” 能使用到狙击枪的任务都不简单，说明被执行人不是一般富豪，而是官场上的人物了。 余阳接过资料，就看到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照片。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国字脸，鹰钩鼻，一脸正气。 资料上写着，姓名：熊自强，性别：男，年龄： 40岁 ，职业：缉毒队队长。 罪行：贪污。利用职务之便，将缉交上来的毒品克扣一部分，转而卖给卖淫集团。这导致一些卖淫女因过量吸毒而死亡。余阳合上资料，掏出打火机将资料和照片化为灰烬。他闭上眼睛，努力将熊自强的模样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接着，他开始了两年来从未改变过的强化训练，包括速度、力量和耐力的提升。 余阳知道自己左腿的缺陷，所以他要比任何人都要拼，他的所有训练都是洛九斌指导的，这是组织里的规定，领路人就是你的技能培训导师也是你的直接上级。当你的领路人认为你可以通过测试了，就会向上面提交申请，然后等待上面分配下来的任务，完成后即可正式加入组织。不会出现大规模的训练，不会出现越级乱线等情况，所以组织的内核与机密相当安全。 余阳从来不去多问，他也不想知道自己在干嘛，他只明白唯有让自己变强才能报仇雪恨。他的双手已布满老茧，双脚脚趾都已磨破愈合再磨破，疼痛已无法唤醒他的麻木，唯有仇恨和爱。 洛九斌早已习惯他这般魔鬼式训练，当初是经过再三考虑后才决定带他加入组织的，若不让他看到报仇的希望，只怕两年前就随他母亲去了。虽然他心已死，但至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他自己就是这么走过了的。 人活着难免要走上你不愿意走的路，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就是他妈的人生。 太阳在你不经意间升起，又在你不经意间落下，星星已悄然挂满天空。 余阳躺在地上，汗流浃背，喘着粗气。八个小时的训练，是他这两年来的未曾间断过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餐桌上已摆满香喷喷的饭菜，方雯还在厨房忙活着。听到余阳进来，转头说道：“还有一个冬笋炖排骨马上好了，你先去洗洗手。” 余阳点点头，他一时有些不习惯，这两年来日夜兼程地锻炼，训练室就是他的卧室，饭菜都是洛九斌买的快餐。 他已很久没有两个人一起吃饭了，很久没有感觉到家的味道了。 洗完手出来的时候，方雯端上最后一道菜，看见余阳不知所措地站着，微笑道：“傻站着干嘛，坐下吃饭了。” 方雯给余阳盛了碗米饭，饭上夹了几块红烧肉，递到余阳面前，“尝尝姐的手艺，不好吃可不准笑我啊！” 余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就停了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不好吃吗？”方雯小心翼翼地问道。 余阳摇摇头，道：“谁教你烧的菜？” “阿姨啊，她说你最爱吃红烧肉，还说汤汁一定要用小火收…” 余阳大口的往嘴里塞饭，眼泪啪啪的落进碗里。 王开泰带着一脸的疲惫和沮丧回到了家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与余阳对峙的情景，特别是余阳那双冰冷死灰的眼睛，仿佛能够穿透他的灵魂，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想起余阳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王开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消失两年可以有如此大的变化，他就像一块冰，即使单单靠近他，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气就能让人感觉冰冷刺骨。就像，就像，王开泰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活死人？杀手？对，就像是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试图将这些思绪从脑海中驱散，但每当闭上眼睛，余阳的身影就会立刻浮现在眼前。他知道，今天能侥幸逃过一劫完全是那个电话来得及时，否则自己现在肯定躺在医院里了。 “他妈的，都怪袁文敏那个贱人。”他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袁文敏身上，搞得自己像个受害者，很委屈。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细微伤痕，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突然想起失禁后的裤子还没有换，于是起身走进洗澡间。 温热的水也冲不走王开泰的寒意的恐惧，两年前被自己欺负的人现在回过头来欺负自己了，他接受不了，感觉甚是憋屈。他决定明天联系一下坤哥，请他出手教训一下余阳，把右腿也打残了最好。 大家猜的没错，就是放给袁文敏高利贷那个坤哥。 此时的坤哥正在眯着眼点着钞票，就像摸着女人的乳房一样令他兴奋。嘴上雪茄的烟灰掉在了办公桌上。红木的办公桌，放着两个烟灰缸，都盛满了烟蒂。中间放着一台电脑，键盘上积灰一层，明显是为了装门面而摆设的。 坤哥抬起满脸横肉的盆，不对，是脸，问坐在对面戴着墨镜的女人：“照片带来了吗？” 女人点点头，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坤哥。 坤哥看着照片，啧啧道：“这是祖国的花朵啊，要加钱。” 女人皱眉道：“不是说好了10万吗？” 坤哥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他的眼神闪烁着一丝精明和狡黠。他接着说道：“一般来说，普通的女孩只需要十万块钱就可以搞定，但如果八万也能接受。不过，这次的情况有所不同，这个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是一名大学生，从她的衣着打扮来看，至少也是一个中层阶级家庭的女儿。”坤哥手中拿着的照片上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费巧巧。她平日里穿着朴素，以纯棉材质的衣物为主，因此看起来并不像富家千金那样华丽。然而，坤哥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和品味，这让他误以为费巧巧只是中层阶级的人家。 “那你想要多少？”女人右手捏着衣角。 “一口价12万。”坤哥笑道。 女人咬咬牙又从包里掏出了两万，摔在红木桌子上，愤愤道：“做干净一些，最好要永远都找不到尸体。” 坤哥道：“放心，收了你的钱就会给你办好事情，没有这个金刚钻我也不会揽这瓷器活。”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优雅地起身离去。 坤哥自言自语道：“真是个蛇蝎美人儿。” 这位蛇蝎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朋友出去游玩”的顾婷。 第37章 规则 这天，费成在家里看电视，一则关于刘宣案件的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案子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结束了，嫌疑人也被迅速抓获，但案子却草草了结，新闻里没有详细报道抓捕过程，更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及警方的英勇事迹。这让费成不禁感叹：“又是一笔交易啊！” 费成只有在休息时看新闻或报纸才会戴上眼镜，他扶了扶眼镜，目光凝视着电视屏幕。对于这种结果，他心里明白得很，这背后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这时，费巧巧端来了一盘新鲜的水果，放在茶几上。自从清明节那天，她发现父亲的衰老后，便觉得自己应该多花些时间陪伴父亲，以免将来后悔莫及。因此，她现在经常主动关心父亲，并尽量满足他的需求。 费巧巧走到费成身边坐下，轻声问道：“爸，什么交易呀？” 费成看着女儿，微笑着回答说：“没什么，就是一些官场的事情罢了。” 费巧巧点点头，虽然不太理解，但她知道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公开讨论。 费成想了想，觉得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应该让她知道，培养她独立思考的能力。于是他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在新闻里看到的、听到的消息，其实都是大人物希望老百姓了解到的信息。然而，事实往往比表面复杂得多，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真相才是真正需要我们去探索的。” 费巧巧听后，似乎有所领悟，她接着问道：“爸爸，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刘宣的案件还有其他内幕呢？” 费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他解释道：“那个被抓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只是与警方达成了某种协议，双方各自获得所需而已。” “可是爸爸，您又不是警察，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费巧巧好奇地问。 费成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头，说道：“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需要记住，有时候即使亲眼所见，也不一定就是事实的全部。” 费巧巧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对父亲的话充满了敬意。 费成看着心爱的女儿，眼中满是温暖和爱意。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轻轻地说了一句：“这苹果真甜，在哪里买的？以后就去那里买吧。”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费巧巧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着刚才的对话。 杀害刘宣的“凶手”被抓，倒让余阳吃惊不小。不是因为整件事情出乎他的意料，而是因为他刺杀刘宣时就已经知道了警方会在某个时候抓住一个“凶手”来了解此案。洛九斌当时告诉他组织会安排这些善后工作，他也没有在意，现在看来组织上一定和某些高层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如洛九斌当时所说，两天后警方还是未抓到杀害刘宣的“真凶”，就会受到来自上面领导的施压，这时，就会有人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找人顶罪！找一个得了绝症之人，给他一笔钱，各取所取。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你不走进这扇黑暗的大门，就不会知道房间内那些不为人知的游戏。当你踏入了这扇门，你就要遵守房间里的游戏规则，对一些你平日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泰然处之。 要明白，需要改变的永远是人，而不是周边的环境和游戏规则。 不改变就会被淘汰，被淘汰就等于死。 你有得选吗？ 有。 但需要付出代价，相当大的代价。 所以，英雄从来就不是那么好当得。 所以，英雄才值得永远尊敬。 第38章 狭路相逢 天气晴朗，微风和煦。 余阳背着背包不紧不慢地走着，他在跟踪熊自强。不过从外貌特征来看，他现在不是余阳，而是另一个人。这个人留着三七分发型，头发微微盖住了眉毛，脸上长满了浓密的胡须，嘴唇上方还留着一撇小胡子，看起来年纪不小，至少也有二十七八岁了。他穿着一件蓝色外套和一条宽松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回力运动鞋。这样的装扮让他看起来有些邋遢，但却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跟着熊自强来到一所安置小区，从外面久经风吹日晒斑驳的墙皮来看已有些年头。 熊自强进入小区，走向23栋一单元，据资料显示这是他父母居住的地方，他果真是个大孝子，每周都会过来两趟看望父母。 离开小区，他驾车来到“金凤凰”，余阳打的跟到此处，见他进去，也跟了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金凤凰。”前台服务员声音甜美。 余阳点点头。 “先生您好，请出示您的会员卡。”服务员和蔼地说道。 “没有。” “先生不好意思，本店只对会员开放。请问先生需要现在办理本店会员吗？现在办理您即可享受充1000送100的优惠活动，另外还有机会参与我们店的抽奖活动哦！”服务员开启了她的销售模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声音充满了热情。 然而，余阳并没有被她的话所打动，他的表情依然冷静。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用了，谢谢。我找人。” “抱歉先生，除非客户本人同意您才能进去，请问您要找哪位客户，请告诉我他的姓名和您与客户的关系，我帮您联系。”现在又变成了服务员，声调平淡没有激情。 “噢，那算了。”余阳转身离开。 转过繁华街道，他就卸掉身上的伪装变回自己，把道具装进背包中，往训练中心走去。 穿过副街，经过人行走道时，他发现被人跟着了！他又走了一段，根据他的观察推测出跟踪他的人不是很专业，也就是说不是组织里的人，也不是警察，顶多算是有点跟踪经验社会混混。跟踪时间应该是在他离开“金凤凰”后卸掉伪装走到副街的那段时间。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委派的人手，他这两天得罪的且没有杀掉的人只有王开泰。 余阳冷笑，故意放慢脚步，然后转进了一条无人小巷。 跟踪的人也笑了，暗自得意，这个蠢货肯定还没发现我们跟踪，不然怎么会专挑选没人的巷子走，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于是四人分头堵截余阳。 当五人终于在小巷子里狭路相逢时，余阳看到其中两人不由的感觉到这个世界真小，他不由得苦笑，站在他前面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催袁文敏还款并把余阳打进医院的那高个子和矮胖子，真是冤家路窄。只是当时是三个人，那一个是从良了还是另有任务余阳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他没想到，很快他就能见到那没能到场的第三人了，这是后话了。 高个子和矮胖子明显已经认不出余阳了，不是因为余阳的伪装没有完全卸掉，而是因为余阳这两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再加上他们殴打过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记得其貌不扬的余阳呢。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模样了，黄头发也染成了黑色，身上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手腕上各自戴着一块石英手表，完全变成了真正的黑社会。用他们坤哥的话说，这叫与时俱进。 余阳又转头看看身后缓缓走来的两个人，他们不急不慢不骄不躁，那意思很明显，他们准备来个瓮中捉鳖，余阳就是那只鳖。不过，这结论是不是下的有点早？到底谁才是那只鳖，答案很快揭晓。 这两个人身材匀称，体格健壮，看上去像是练家子。 不等他们先动手，余阳就直接向身后两人发起攻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果然，他们遭殃了。当然不是因为后下手才遭殃，而是实力悬殊，简直不是一个等级的较量！四人还没完全搞明白状况时，已经被一个突如其来地人影打倒在地。对！就是人影，他们事后对别人提前就是这么肯定得说道，只见人影一闪，就感觉腹部被千斤锤击中，顿时肠胃都收缩了。换成你早就痛的哭爹喊娘了，而当时我们忍着剧痛倒地，不出一声。 四人躺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余阳，仿佛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人，是魔鬼，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和力量，而且还有点跛脚。 只听魔鬼开口问道，“是不是王开泰指使你们的。” 矮胖子可能怕再被暴揍一顿，抢答道：“大侠，我们不认识王开泰。我们只听坤哥的吩咐。” “带我去见坤哥。”这是余阳无意中做的一次最正确的决定，否则他会遗憾终身。 他事后也多次感叹和庆幸，若当时没有去找坤哥，那后面发生的事情绝对会让他遗憾一辈子，想想都后怕。 也或许这就是上帝的安排，王开泰做尽坏事，无意中帮了余阳一次大忙。 坤哥在睡午觉，鼾声如雷。这两天连接两个大单子，他心情不错，决定养精蓄锐晚上去“金凤凰”好好享受。听老狗说又新进了几个体白肉嫩的男模，他决定要去尝尝。 他没有别的爱好，唯独对小白脸情有独钟，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像那个缉毒队长熊自强，也叫他老熊，男女通吃，想想都让他恶心。 令他恶心的不是熊自强玩男人，而是玩女人。他怎么可以用抚摸过女人身体的手去抚摸那些细皮嫩肉的小鲜肉呢？他妈的，这叫暴殄天物，肮脏了那些纯洁的肉体。 不过，他也就只能在心里面恶心，表面上还要装作哈巴狗似的阿谀奉承着老熊，毕竟自己能在这一片区域为所欲为还是靠老熊罩着的。否则他怎么能从一个底层小混混爬上来，把公司做大做强，还准备再创辉煌！ 至于买凶杀人的营生，他也是最近一年才开始接的。因为老熊的口味越来越大了，不是一年一两百万就能满足得了的，每次“孝敬”的少了，老熊那一张脸比熊还可怕。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老熊总是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妈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手里房产十几套，情人无数，存款多到你下辈子都花不完，豪车你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买来开，你说你还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钱干嘛？ 腹议归腹议，不满归不满，抱怨归抱怨，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成就，是绝不能再退回以前的日子的。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太难了！难于上青天！ 不能退那就只能进！往哪里进？扩张生意，多元化经营。 那个戴墨镜的女人就是他接的第一单杀人的生意。 今天早上又接了王开泰这个老主顾的生意，打残一个叫余阳的人。这已经是王开泰第三次找他做这种买卖了。 他非常乐意与这样的富家纨绔子弟打交道，因为他们出手阔绰，不仅价格上得去，还能成为稳定的回头客。这些公子哥们整天无所事事，没有正经事情可做，但却擅长惹是生非，简直就是他的长期金主。每次与他们交易，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第39章 一丘之貉 睡得正酣被人摇醒，你会怎么样？暴跳如雷，恨不得杀了那个该死的扰你清梦的人。 坤哥现在一张如猪头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厚如香肠的大嘴喷出的唾沫星子溅了矮胖子一脸，怒喝道：“你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说，有什么天大的事要来打扰我睡觉，不然我弄死你！” 矮胖子不顾脸上的唾沫星子难闻的气味，恐慌道：“事情办砸了。” “他妈的，哪件事？说清楚。”坤哥没有跳起来踢他一脚已经很有忍耐了。 “这件事情。”余阳进来了。 坤哥看着走进来的余阳，反倒平静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老大，遇事冷静这是首要原则，否则早就被人宰了。 他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悠然地点上一根烟，道：“兄弟可以啊，四个人都能被你解决了，嵩山少林出来的？” 他之所以如此镇定自若，是因为桌子抽屉里有一把54手枪。他只需吸引余阳注意力，迅速拿起枪，一切问题就解决了。当然肯定不会开枪，只会用枪来威胁住余阳，让他乖乖地接受挨打即可。反正王开泰的条件是把对方打残，他才不会笨到闹出人命来。 而此时的余阳的注意力完全没有被他吸引，而是盯着他红木办公桌上的照片，那是昨晚墨镜女人留下来的照片，他仍在桌子上，早上让那几个执行任务的小弟确认后就没有收起来。 坤哥不明所以，还以为余阳被照片上的美女吸引了。暗道，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了。 他敲敲桌子，道：“看这里，兄弟。我跟你说话呢？” 坤哥这个动作完全忘记了他的初衷，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转移余阳的注意力，他可以拿起手枪制服对方，但由于余阳压根没去注意到他，这就太伤人自尊了。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能侮辱我这个人最起码的尊严！关键是你还在老子的地盘，把老子当空气。士可杀不可辱啊！ 余阳好像压根没当他存在，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照片，问：“这照片是哪里来的？” 他妈的，给你脸了，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坤哥气的鼻子都歪了。伸手拿起手枪就对准余阳道：“小子，给你脸了是不是？知道这是哪里吗？不要目中无人。否则后果……” 后果还没说出口，结果已经出来了。 坤哥还在悠然自得，就感觉手被什么掰了一下，再一看，手枪不见了，紧接着一阵剧痛从手脖子处传来，手脖子脱臼了。 等他回过神，黝黑的枪口已经对着他的脑袋了。 “兄弟，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坤哥不顾手腕上的疼痛，用肥肉堆起笑容。 “这照片哪来的？”余阳问道。 “一个朋友送的。”坤哥慌称道。 “砰”一声枪响，坤哥的大腿上多了个洞，鲜血直冒。 坤哥惨叫一声，用手捂住大腿，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流。 “说，照片哪来的？” “昨晚有个带墨镜的女人………” 坤哥只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毕竟自己的性命重要，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男生，脸色阴沉，眼睛死灰，拿枪的姿势就像个专业人士，而且他毫不怀疑他真的会再开一枪，这一次是朝他脑袋！ 因为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杀手特有的冷血和杀气。没想到今天遇到硬茬了，出师不利啊。 一辆黑色轿车在高速公路上极速而驰，余阳坐在车内焦急不安。必须说，作为一个职业杀手，他此时是很不合格的。 但是，当他从坤哥那里得知费巧巧正在遭遇生命危险时，他的内心就慌乱了。他没想到会无意间发现了顾婷收买凶手杀人灭迹的事情。幸运的是，顾婷没有找专业的杀手组织，而是听了小混混的谗言选择了个大混混，还是没有开张过的营生。当然小混混的中介费也不会少。 拿着费成的钱去杀费成的女儿，这个女人不简单，很恶毒。余阳绝不会放过她，因为她想伤害他最在意的朋友。 他现在只有一个朋友，费巧巧。 李卫，张艺波他们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工作，以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孙铭和费巧巧是一届，现在也是大三了，但这家伙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还是少给他添烦恼为好。 “再开快一点。”余阳命令道。 “大哥，这已经200码了。”矮胖子回道。 余阳用枪往前一顶。 车速立刻加到了220码。 余阳动作熟练地从背包里拿出一顶假发和一副假胡子，然后仔细地戴在了自己头上。瞬间，他就从原本的模样变成了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接着，他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高个子说道：“把你的墨镜给我。” 余阳接过墨镜，迅速戴上，然后对着车内的镜子看了看，确定自己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费巧巧绝对不可能认出他来之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其实，他并不想让费巧巧认出他来。因为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余阳，而是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从事着血腥暴力的工作。而费巧巧，则是他心中那纯洁无瑕的天使，他知道，像他这样的魔鬼，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天使的身边。所以，他宁愿选择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默默地守护着她，也不愿意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出发前，余阳就逼着坤哥给那执行任务的两个打电话了，想让他们立刻停止行动，但是二人的手机都关机了。余阳心沉了下去，他再也无法冷静，抬起枪就要当场毙了坤哥。 坤哥情急之下，大喊道：“我在他们的手机里装了定位器，根据定位可以找到他们现在的位置，肯定来得及。” 矮个子和高个子默默地掏出手机，扣掉电板，果然看到了定位器。 一分钟后，两人的位置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在100公里开外的一个人烟稀少的偏僻村庄。 “他妈的，两个王八蛋居然擅自改动计划，跑那里去干什么？回来老子一定弄死你们。”坤哥道。 余阳冷声道：“如果他们敢动那女生一根手指，我就把你们一起弄死。” 三人毫不怀疑他说的话，从他对照片上女生的关心程度就可以看出，想要女生的命必须先要他的命。三人不寒而栗，心中默默祈祷那两个二货千万不要干傻事。 其实，余阳和坤哥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王开泰。 早上王开泰来找坤哥的时候，也看到了办公桌上照片。他不动声色，用一万元贿赂了那个刚好接到任务的小弟，打听到了真实内幕。 他心中窃喜，然后龌龊的想法油然而生，他又拿出四万，分给执行任务的两个人。让他们把费巧巧带到他指定的地方，等他先享受了美人儿的身体，再让他们沾沾光，最后在杀人埋尸也不迟。 那二人欣然接受，平白无故多赚了两万元，还能享受美女的滋味，何乐而不为呢。三人合计一番后就各自行动了，把坤哥等人埋在鼓里。 王开泰心花怒放，他已想到费巧巧在他身下求饶的样子。而此时他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等费巧巧的事办成之后就告诉父亲这个伟大的计划，父亲一定对他赞不绝口，刮目相看。 他的计划就是，杀掉费巧巧后，再找个有能力的人打入费氏集团内部，种下这颗种子，待它生根发芽。费巧巧死后，费成无子，那颗种子就认费成为干爹，然后静等费成老去或意外身亡....... 第40章 绑架 中午，阳光明媚。 费巧巧走出校门的时候，听见一阵嘈杂，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前方一个打扮怪异的小丑正在朝过往的学生发送传单。彼时，小丑正好与自己四目相对，但他却死死地盯着自己，一时之间，她竟然有些不寒而栗而慌忙地移开了视线。 这时手机响了，是潘晓红来电。 她掏出手机低头看屏幕时，小丑正缓缓地朝她走来，小丑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余阳见了一定认识。就是两年前催款并把他打进医院的第三个人。上午在小巷里他还在想这个人是不是转行或者接其他任务了呢。 “喂？什么事？”费巧巧接通电话问道。 就在这时，小丑挡在了她前面，另一个人从她身后用毛巾捂住了嘴和鼻子，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她的呼吸系统，随着一阵恶心眩晕，她向后倒去。 身后那人扶住昏迷的费巧巧，迅速地给她套上卡通头套，小丑也不发传单了，两人一起扶着戴着卡通头套的费巧巧走进停在路边的面包车。 “喂…喂…”潘晓红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哼声，就没有任何声音了。当她再拨回去时提示对方已关机，她感觉费巧巧可能遇到了危险，她推测十有八九可能遭到绑架了，现在治安就是差，光天化日之下劫匪也忒猖狂了。 潘晓红立刻给费成打了电话，并问要不要报警。 “先不报警，匪徒有可能只是为了钱，报警只会激怒他们，会增加撕票的风险。”费成冷静地分析道。 安抚了潘晓红，费成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阴沉道：“刚刚巧儿在学校被绑架了，目前我还没有接到勒索电话。限你凌晨十二点前把那帮人找出来，但是不能打草惊蛇，防止他们撕票。”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答复，接到命令后就挂了电话。 费成坐在办公桌前，脑海里把生意上的仇家一一过滤排除，嫌疑最大的就是王爱明。但是堂堂一上市集团董事长，不可能用这么低俗的手段，若真心想找他麻烦肯定会做的滴水不漏。而以王爱明的财力完全可以雇佣“啄木鸟”那样安全可靠的杀手组织。 想到这里，费成背后一阵凉意，如果王爱明真的找了“啄木鸟”组织来刺杀他和费巧巧，那后果可想而知。于是他认为需要安排个眼线在王爱明身边，好作内应。 这次绑架既然不是商业上仇家所为，那就是一些亡命之徒，为了钱财铤而走险。那么只要他们不伤害巧巧，一个亿他也会答应。 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有接到勒索电话。 他开始不安起来。 费巧巧醒来后发现被蒙住了眼睛，嘴上缠着胶带，她感觉自己躺在地上，手脚被捆绑着，头很沉。她心里一阵恐慌，这是绑票还是报复？如果是绑票那么绑匪应该已经和父亲谈条件了。如果是报复，那么会杀了她还是只是以她要挟父亲在商业上的让步？ 这时，她听到“吱”地一声开门的声音，随即是皮鞋踏到她身边停下来的声音，接着她就听到粗壮的喘气声和开灯的声音。 看来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现在是晚上了。 “我是来救你的，你不要喊。”声带被烧坏后才有的那种嘶哑的声音。 费巧巧感觉到那个人先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是一双大而粗糙的手，接着手上的绳子被割断。她先坐起来，解开眼睛上的黑布和嘴上的胶带，就看到一双穿着皮鞋的大脚。她没有抬头去看，而是去解脚上的绳子。 当她站起后说了声“谢谢！”后，话音未落她就被眼前人的模样震惊到了，虽然她尽量控制着不让表情如此明显，但依然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 因为她从未见过如此丑陋之人，一张大饼脸，癞蛤蟆的皮肤，一双斗鸡眼，牛鼻子下面一张血口大嘴。费巧巧从未想过有比“如花”还丑的人。 那个人正对她咧嘴笑着，这一笑，嘴角咧到了耳根，两排因吸烟而熏得焦黄的牙参差不齐东倒西歪。他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像个怪物。 “你不要怕，我是好人。”怪物说。 费巧巧点点头，眼光不由的看向他那只又粗又长骨骼变形的手，就是这双手刚刚握着自己的手，她心中不由一阵膈应，不禁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他为什么要握自己的手呢？割断绳子又不需要碰到手啊。”费巧巧心里嘀咕着。 “你是来救我的？”费巧巧再次确认。 “是的。”他笨拙地点点头。 “为什么要救我？” 他憨笑道：“因为我…我…” 他没有说出来，但从他别扭的样子就能知道他想说的什么。 费巧巧胃在收缩，虽然她觉得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但是他实在太丑了，哪怕知道他心地善良也无法改变外貌所带来的冲击所对这个人的本能排斥。她只是有些同情他，和对乞丐的同情一样。但那张丑陋的脸让她本能地与其保持距离。 “我有男朋友了。”费巧巧不敢看他，慌称道。 “我知道。像我这么丑的人不配有女朋友。”他低下头，自卑地怯怯说道。 “不要这么说。或许你能遇到…”她说不下去了。她有些自责自己刚刚的反应。 “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没有人会喜欢丑八怪，我不怪你。”他很善解人意。 “但是你心地善良，心灵美才是真的美。”她脱口而出，只想找到安稳他的话。忘记了自己刚刚对丑八怪的排斥。 “真的吗？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他急切地问道。 费巧巧点点头。 他眼睛亮了起来，有些激动地伸出两只大手想去握住费巧巧的手，但是又缩了回去。脸上像吃了糖的孩子一般洋溢着幸福。 “谢谢你。”他道。 费巧巧笑了笑，道：“你救了我，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我先带你离开这间屋子，然后先躲起来，等他们出去找你的时候我再偷偷回来放你走。”他明显很激动，斗鸡眼停留在费巧巧因笑容而泛起的小酒窝上。 他来到窗前，两只大手抓住窗户外框，猛然用力，整个窗户就像玩具一般被他拆下来了。 “你从这里爬出去，跳下去沿着石板路往前走，穿过后花园有一条小路，小路尽头有一口枯井，井沿上我栓好了绳子，你沿着绳子下去，在下面待着。等他们出去找你，我再拉你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费巧巧站在窗下的凳子上转头问道。 “孙大路。” “谢谢你，孙大路。”她本想伸出手去主动握住那双大手表示感谢，心里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费巧巧跳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地上面垫有破棉絮，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跳下来之前她还担心窗台离地面会不会太高？有可能会崴到脚。没想到孙大路这么细心，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此可怕粗犷的长相却心细如发。 第41章 虚情假意 借着月光，费巧巧走到了枯井边。一根粗麻绳拴在井边的梧桐树上，沿着井口垂下去。费巧巧没有犹豫，脱下外套抱住绳子，双手握紧绳子，左脚勾住起下面绳子在脚上缠绕两圈，右脚踩住。随后，双脚配合双手一点点落到井底。井底一片漆黑，月光照在井壁上，让她少了一点恐惧。 她站在井底，不敢坐下去。好在井下没有淤泥，也没有蛇虫鼠蚁。她现在脑子里有些乱，但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她闭上眼，调整呼吸，思考一点点回来，绑匪的明显是有备而来，仿佛提前知道了她的行踪。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 但她却想不出会是谁？最近她也没有得罪谁，学校里没有，社会上没有，家庭上…就只有顾婷这个狐狸精。 但是她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开战了，最近她一直和朋友在外地游玩，等等…如果她没有去外地呢？如果她没有和朋友游玩呢？ 费巧巧心沉了下去。 不过，现在最先考虑的事情是怎么逃出去。那么孙大路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难道只是心善，是个好人？好人会做绑匪？又或者他另有企图？“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母亲经常提起的。 所以对孙大路不能掉以轻心绝对的信任，要时刻保持警惕。可是这个时候谁又能来救自己呢？ 潘晓红应该已经把她被绑架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按照父亲的作风肯定不会报警，一是因为担心绑匪撕票，二是父亲最讨厌警察。 所以，他只会动用集团的力量来找她，可这么偏僻的地方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费巧巧心中不免又担忧起来，恐惧又爬上了心头。 就在这时，孙大路那颗丑陋的脑袋出现在井口。 “他们去追你了，快！我拉你上来。”孙大路在上面喊道。 费巧巧攀爬在绳子上，被孙大路像拎小鸡一样拽了上去。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接过孙大路递给她的矿泉水，说了声“谢谢”就旋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 她实在是渴了，也再一次体会到了孙大路的细心和体贴，现在孙大路给她的感觉可以用一句歌词来形容：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可是，她却忘记了刚刚还提醒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 孙大路看着她喝完，眼里窃喜，道：“我今年三十一了。” 费巧巧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自己的年龄，看外貌她一直认为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呢。 “从没谈过恋爱。”孙大路自顾自地说下去，“也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 费巧巧能想得到，以孙大路的长相很难谈到女朋友，女生见到他的样子不吓的喊妈妈转身逃跑，就可称得上是女中豪杰了。 她只好违心安慰道：“可能缘分还没到吧。” “更没尝试过真正做男人的滋味。”他继续说着，眼睛直直地盯着费巧巧，眼里已露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一股寒意从费巧巧的后背直窜到头顶，冷汗顺着太阳穴流到脖子，她心沉了下去。 突然，孙大路哀求道：“你就行行好，给我一次，好吗？” 他现在的样子像条狗。 如地狱般而来的声音还是刺进了她的耳膜，挑起了她每一根神经。她慌张地退了两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惊恐不安地注视着他的举动。 “求求你了。”孙大路突然跪下来。 费巧巧一下子不知所措，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突然跪着爬了过来，一只手伸向费巧巧的脚踝。 费巧巧惊恐地尖叫一声，猛地跳了起来，用力挣脱了那只尚未完全抓住她的手。由于过于慌张，她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然而，她的反应还是稍显迟缓，还未站稳脚跟，一条腿已经被紧紧抱住。 孙大路整个人如饿虎扑食般伏在费巧巧脚下，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欲望的光芒。 在这紧急关头，费巧巧惊慌失措，但仍试图用另一只脚踢向孙大路，以摆脱困境。可惜的是，她本来就身材娇小，力量微弱，这一脚对孙大路来说几乎毫无影响，反而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一样。 “你把身子给你男朋友也是给，给我也是给。反正又不会少了什么，而且我刚才还救了你一命，难道你不应该报答我的恩情吗？”孙大路的声音从脚底传来，充满了呜咽和哀求。 “求求你，别这样。”费巧巧哭着喊道。她已方寸大乱。 “你是嫌弃我丑吧！”他突然放开手站了起来，声音变得冰冷刺骨。 “没…没…没有。”费巧巧颤声道。 “药效有点慢啊，卖药的王八蛋又坑我。”孙大路静静地看着费巧巧突然说道。他心里很清楚，这药效应该更快才对，但现在却没有立刻见效。他心中暗自咒骂着那个卖药给他的人，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而此时的费巧巧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想到了刚刚喝下的那瓶矿泉水，她的心跳开始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她想要说话，但是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就在这时，费巧巧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她试图保持清醒，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摇晃起来。最终，她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在她倒下的一瞬间，脑海里浮现两个人的身影。费巧巧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父亲和余阳了，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孙大路咧嘴一笑，上前两步抱起地上的费巧巧。 “他妈的，谁让你干的？”另一个人拦住了孙大路。 他就是余阳认识的第三个人，用毛巾迷晕费巧巧的那个人。 他刚刚出去看看王开泰怎么还没过来，说好的六点现在都八点了。回来就发现孙大路和费巧巧都不见了，他看到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一条棉绳垂下，窗户外下面还铺有一条厚棉絮，就知道是孙大路干的好事。 果然，他来到枯井附近就看到了孙大路抱着昏迷不醒的费巧巧，一脸兴奋。 孙大路还在咧嘴笑着。 “我们再等一小时，如果王开泰还不来就直接杀了埋掉。”他道。 “嘿嘿，那样太浪费了，我把那两万元也给你，你让我舒服舒服。”孙大路道。 “好，但要等王开泰不过来的情况下。”他爱钱，不爱女人也不爱男人。 “为什么非要等他，我就不能先玩玩？”孙大路不甘心。 “他妈的，你用用脑子好吗？这女生明显是黄花大闺女，被你糟蹋了，王开泰还能饶了你？他可是连坤哥都不敢主动去招惹的人，王氏集团的公子。”他恨不得一脚踢死孙大路。 “呃，好吧。那就按早上说好的，他先快乐，然后我再快乐，你要不要来？”孙大路无奈道。 “滚！老子没你那么龌龊！”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此时王开泰刚下高速，恼火至极，他妈的，硬生生的在高速上堵了一小时。 在他十五分钟后下高速的还有余阳，他简直要疯了。每等一秒，费巧巧的危险就增大一分，这一个多小时简直就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他内心无时无刻地不受折磨。 车上的坤哥等人也不好受，他们敢怒不敢言。若再堵半小时，恐怕整个汽车和他们三人都要被余阳给折磨废了。 坤哥的心里在滴血，这可是他上个月才买的全新凯迪拉克，磨合期还没过呢，直接被余阳折腾的明天就要去4S店维修了。 第42章 禽兽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王开泰盼来了。孙大路咧嘴一笑，知道马上自己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王开泰下了车，就看到昏在地上的费巧巧，暴跳如雷：“他妈的，不是说好等我来到后再动手的吗？” “只是喝了迷药，昏迷了。”第三人冷冷道。 “谁干的？”王开泰问道。 “嘿嘿，我。这样她就不会反抗了啊。”孙大路得意道。 王开泰一脚踹在孙大路的肚子上，被踹的人稳如泰山，反而他自己倒退了两步。 他怒不可遏，骂道：“狗日的，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赶紧想办法把她弄醒。” “用冷水泼。”第三人道。 孙大路去拎水。 “麻烦王公子快点啊，已经耽误这么久了，坤哥那边肯定急了？到现在我手机都不敢开机。”第三人道。 “他妈的，知道了，催个屁，兴致都被你俩毁了。”王开泰不耐烦地说道。 “水来了。”孙大路拎着一桶水脚步飞快。 “看着我干什么？往她脸上泼啊！泼醒为止。”王开泰肺都要气炸了，这哪里来的二货啊。 孙大路拎起桶直接往躺在地上的费巧巧脸上倒去。 费巧巧被冷水激醒，感觉浑身湿透了，很快她就打了个喷嚏。她站起来，就看到王开泰正满脸淫笑地看着她。 “原来是你！”费巧巧怒喝道，她怎么也想不到是王开泰。 王开泰道：“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而且以这种方式。” “你想怎么样？”费巧巧以为是王开泰的恶作剧，毕竟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她心里又多了一点安慰和勇气。 然而接下来王开泰的话又让她跌进了深渊。 王开泰摇头道：“我们毕竟相识一场，反正你一会就要死了，我就让你死的明白。这件事主谋不是我，我只是搭个顺风车而已。是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花了12万雇佣他们把你杀了后销尸灭迹，而我碰巧发现了。所以............” 他说的一本正经，大义凛然，简直像个品行高尚的人。 “无耻！”费巧巧骂道：“那个戴墨镜的女人是谁？” “他们不认识，所以我也不知道。”王开泰道，“我告诉了你真相，作为报答你应该热情配合我。” 费巧巧惊恐地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 “你反正马上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王开泰淫笑道：“人活着就要及时行乐！。” “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费巧巧边退边道，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 “那口枯井摔不死人的，不过如果你跳下去，我也会跟着下去。在枯井里我还从未体验过呢！嘿嘿，肯定比车里刺激多了。”王开泰两眼放光。他还真想去枯井里体验一下。 费巧巧转身想逃，已经被孙大路拦住了去路。 她再次陷入了绝望，她不是不怕死，当她听到自己要被杀的那一刻差一点就吓晕过去，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才勉强站得稳，没有瘫倒在地。但是此刻有比死更可怕的在等着她。被这些禽兽糟蹋她宁愿现在就死去。 空旷的地面没有柱子直接可以撞死，而且这还需要在眼前三个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枯井边站着那个沉默寡言的第三人。 她绝无生还的可能，也绝望一死了之解脱的希望。 难道临死还要被糟蹋吗？ 费巧巧绝望地泪流满面，她从未做过坏事，一直默默地从事着慈善活动，她热爱生活，热爱生命，心中充满着对人类无限的敬爱。 可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连死都要受到侮辱！ “啊…！”她不甘，她愤怒，她咆哮。 “叫再大声也没有用。”这里荒无人烟。 王开泰已经来到了她跟前，伸手抱住了她，他的嘴开始往她脸上拱。 费巧巧拼命的挣扎，大声呼救，“救命…” 但是她的力量毕竟太小，王开泰扯住了她的头发，她两只手乱抓一通，无济于事。 就在王开泰的嘴碰到了她的唇时，她突然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王开泰一声哀嚎，松开了她。 她嘴角沾血，吐出嘴里的一块肉，心中泛着恶心。 王开泰左手捂着流血不止的嘴唇，疼痛的冷汗直流，脸色苍白。右手用尽全力反手一掌把费巧巧打倒在地。 费巧巧只觉得两耳轰鸣，眼冒金星，嘴角流出血来。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肚子上就挨了王开泰一脚，她整个胃都在收缩，痛的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冷汗如黄豆般大小一粒粒地冒出来。 王开泰感觉到自己的下嘴唇少了一块，他彻底暴怒了，眼睛血红，歇斯底里。 他扯住蜷缩在地，无力站起浑身颤抖的费巧巧的头发，硬生生地把她拖出了十几米远，不顾痛不欲生的费巧巧无力地嘶喊。 接着，他又左右开弓反复地在费巧巧脸上抽了十来巴掌，他的手都抽麻木了。 费巧巧的脸高高肿起，她已说不出一句话。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泪水是血色的。 王开泰终于解气了，也打累了。看着晕死在地的费巧巧，他脸上露出了淫笑…… 第43章 冤家路窄 王开泰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同时伸出他的咸猪手。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腹部袭来。紧接着，他整个人被这股力量掀翻在地，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然而后背上突然挨了一脚不是令他最愤怒的，打断他的好事也不是令他最愤怒的，反正费巧巧今晚也逃不出他手掌心。 令他最愤怒的是他倒地的姿势，也不是倒地的姿势不够优雅，而是倒地的姿势是狗吃屎，也不是狗吃屎就有失他王开泰的身份，而是因为摔倒时身体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他的某个部位受到了猛烈的撞击，那充血的部位就这样直直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只见王开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冷汗淋漓。 他的牙齿咯咯作响，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 周围人都明白他的痛处，心里都一阵哆嗦。任何一个男人都能理解这种情况带来的痛苦。那种疼痛简直难以忍受，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心里，让人痛不欲生。 而对于王开泰来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疼痛让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完了！这下肯定断了！” 这个想法如同噩梦一般萦绕在他心头，让他感到绝望和恐惧。 一刻钟左右，他才勉强站起身，破口骂道：“我操你.....” 话还没骂出口，他就看到了那双令他做噩梦的眼睛。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了，这个人看上去并不是余阳，而是一个30左右胡子拉碴的男人。此刻这个胡子男人抱着昏死的费巧巧，正满眼怒火的瞪着他，如果眼睛能杀人，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又死。 这眼睛和余阳的很像，但这人明显是另一个。这时他看到站在旁边的坤哥了，他就认为这人是坤哥的小弟。 于是他的气势又上来了，怒喝道：“他妈的狗坤，早杀一会晚杀一会有区别吗？非要破坏劳资的好事。你她妈的不懂女人，就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喜欢小鲜肉。” 他越说越气愤，完全没看到狗坤一个劲地朝他使眼色，脸色惨白异常，他继续道：“我今天终于可以得偿所愿，眼看着要美梦成真。你他妈的居然趁着老子兴起时踢我一脚，现在老子的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突然听到一声枪响，然后感觉大腿上有股热流淌了出来，随即而来的才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看到那个怀抱费巧巧的男人右手中拿着一把枪，枪管正在往外冒烟。 “你......”他怒目圆瞪。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他另一条腿也中了一枪，他滚在地上惨叫，如杀猪一般。 “狗坤，你......”王开泰痛的龇牙咧嘴，脸色惨白，那张原本帅气的脸因疼痛而扭曲变形。 “他不是我的人。”狗坤道。心里暗骂，狗日的，你眼瞎吗？没看到我一个劲地朝你递眼色吗？没看到老子的腿也挨枪子了吗？ 此时，昏过去的费巧巧早已被王开泰倒地时那凄惨的声音惊醒了，但她一直不敢动，也不敢睁眼。因为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大惊失色，但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完整无损，下身也没有疼痛异常的感觉，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能感觉到他宽阔温暖的肩膀结实有力，给她一种暂时的、莫名的安全感。但是，他毕竟是和那帮坏人一起来的，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同伙。她不敢贸然乱动，只能继续装晕，见机行事。 现在机会来了，他听到被王开泰称为狗坤的人说他不是他们一伙的，而从狗坤的声音里明显能听出来他对这个男人的恐惧。于是她缓缓睁开了红肿的眼，轻轻地动了动。 胡子男人低头看她醒了，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用枪指着一个矮胖子，道：“脱。” 费巧巧没有抬头看他的眼睛，否则肯定大吃一惊。因为这双眼睛就是她苦寻了两年之久的眼睛，余阳的眼睛。此时因为是晚上，余阳只好把墨镜摘了，塞进屁股后的口袋里，只因没有塞在胸前的口袋，是因为他知道胸前是留给费巧巧的。 他只说一个字，声音听起来像是嘴里含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 只见那胖子迅速脱掉自己的外套，他接过外套铺在地上，扶着费巧巧坐下，她只能看到他侧脸，一脸的胡子。待费巧巧坐稳，他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费巧巧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晚上的风吹地她打哆嗦。 他走到王开泰面前，抬起脚踩在他大腿的枪伤上，用力地拧着，王开泰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余阳又看了看那“第三人”，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苦笑。上帝真会开玩笑，一天之间两年前殴打他的四个人都到齐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四个人分别是：王开泰、矮胖子、高个子和这“第三人”。 他走到那人面前，二话不说，一记重拳直掏心窝。那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是谁用冷水泼她的？”余阳冷声问道。 无人回答。 他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第三人，那人指了指孙大路。 余阳走到孙大路面前，在壮如牛的孙大路面前他就像只小绵羊。但是，不要小看了这只小绵羊，小绵羊又是一记重拳，简单，直接。壮如牛的孙大路就痛苦的趴在了地上。这个王开泰刚刚一脚踢上去没反应的人，现在满地打滚。 费巧巧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陷入了深思，她的眼睛一会明亮一会暗淡。她不敢确定。 余阳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走路的样子！ 费巧巧注意到胡子男人的身形消瘦，走路时也是左脚先迈出，左肩跟着矮下去，然后慢慢地右脚迈出，左肩又抬了起来。余阳就是这么走路的，但是腿上受过伤的人不都是这样走路的吗？所以她不确定，她决定等胡子男人转过身，一定要仔细看他的眼睛。一个人无论如何改变，他的眼睛不会变。 余阳像是感觉到了背后炙热的目光，伸手摸摸屁股后的口袋，拿出墨镜戴上了。 我操，真黑。 当他转过身，费巧巧惊呆了都。这是什么情况？大半夜开始戴墨镜了？ 余阳站在原地站了半晌，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要适应一会这乌漆嘛黑的一切。感谢今晚的月光，足够亮堂，否则他现在真的变成盲人了。 余阳在适应黑暗时，身后的孙大路没有闲着，他先起身，壮实的身体果然不是摆设，恢复就是快，然后他扶起地上第三人，在他耳边悄声道：“我俩趁他不备，一起上，绝对能制服他。” 第三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孙大路，无奈道：“傻逼，人家有枪。” 孙大路恍然大悟，“我靠，差点铸成大错。” 费巧巧看着胡子男戴着墨镜向她走来，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走路的姿势，都和余阳吻合。唯独这一脸胡渣子和三七分的齐眉长发，还有那该死的墨镜。 第44章 奇怪大叔 余阳走到费巧巧面前，透过墨镜一片漆黑，他只能大概看到费巧巧的轮廓，看不到她那原本清秀的脸现在红肿、淤青，嘴角破裂，红肿的眼睛还残留着泪痕，头发凌乱。这一切在之前他一脚把王开泰踢翻后，就映入眼帘了。 当时看着昏死躺在地上的费巧巧，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他心如刀割，如无数把刀子捅在了他心窝。 他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牙齿咯咯作响，抱起费巧巧，用衣服遮挡着给她整理好衣服，然后让她静静地靠在自己的怀里。 开枪射击王开泰后，他依然无法熄灭心中的怒火，所以又走上去用脚在他的伤口处又踩又拧，以泄心头之恨。 此时，余阳感觉到坐在地上的费巧巧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能想象出她心中的疑惑和一脸的匪夷所思，因为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大半夜戴墨镜。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费巧巧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差点让他一头栽在地上。 费巧巧望着这个既感觉有些熟悉又感觉很陌生的人，道：“大叔，你是我爸派来的吗？” 余阳心中被一万只蚂蚁爬过。 大叔？我这身改扮有这么老吗？他简直哭笑不得，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一旁见过余阳真面目的坤哥三人，努力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相当辛苦。他们都把憋地圆鼓鼓的脸转过去，用手捂住才没发出声响，担心被余阳发现，把气撒到他们身上。他们只顾强忍着笑意，忘记了余阳戴着墨镜根本看不清他们脸上那古怪的表情。 余阳放过坤哥五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让他们把半死不活的王开泰带走治疗。他们这些混社会的人肯定有自己的专门医院，不会惊动警察。 不是因为他怕出事，而是他讨厌麻烦。他今晚没有杀王开泰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毕竟目击者太多了。而且费巧巧也在，他不能当着她的面杀人。她还很单纯，稚嫩，没见过脑浆流出的画面，没见过一枪穿心后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变成了尸体。他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惊吓。 余阳开着王开泰的宝马，缓慢地行驶在高速上。费巧巧躺在后座，身上盖着他的衣服。 上车后，余阳专心地开着车，他依然戴着墨镜，由于车灯打着强光，路面清晰。透过车内后视镜，他看到费巧巧正出神的想着什么事情。 刚刚余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费巧巧很纳闷，怎么他就突然变成了哑巴？ 她怀疑这个大叔是父亲派来救她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父亲经常提到嵩山少林出来的周叔叔有多厉害，能打得小混混不敢反抗的人，又能及时赶来救她的人也只有周叔叔了。虽然一直没见过他，但现在也只有是他才能说得通。 她一开始满心欢喜，期待着是余阳。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余阳怎么可能这么厉害？而且若真的是余阳，他怎么没有杀王开泰？难道他不为母亲报仇了吗？为什么要躲着她，不与她相认呢？ 待她回去问问父亲就知道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十分钟后，真正的周叔叔就出现在了那枯井边，在地上捡到了她的发卡。 那是被王开泰扯着头发时掉落的。 费巧巧坐了起来，轻声道：“谢谢你，大叔。” 她到现在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道谢。 背后望去，大叔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费巧巧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车子突然微微急转了一下，她以为是车子为了避让前方路上的水坑，实则是余阳手抖了一下。 她突然想到还没给父亲和潘晓红保平安，他们肯定还在为她担心。 “大叔，电话能借我用一下吗？我给爸爸打个电话。”她道，她的手机被绑架的时候就被他们扔了。 大叔摇摇头。 “不能吗？”费巧巧不解，难道是舍不得电话费？ “没有。”大叔吐出了两个字。说话声音依然像是嘴里含着东西。 “我爸都不给你们配手机吗？这样工作多不方便，回去我跟他说说。” “呃……”大叔不知为何回答了。 车子在最近的出口下了高速，停在了药店门口，大叔下了车走进药店，出来时拎着一袋药打开后车门，把药递给费巧巧。 费巧巧接过药时，发现他依然戴着墨镜戴，简直让她哭笑不得。 她问道：“大叔，为什么你总是戴着墨镜？能看到路吗？” 余阳这时可以找到很好的借口了，他道：“担心会车时，对面车辆的远光灯太刺眼。” “好吧。”费巧巧无力反驳。 大叔道：“消炎药吃一粒，跌打药外涂，感冒药吃一粒。” “可我没有感冒啊？啊嚏。”费巧巧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冷水泼了一身，衣服也湿透了，肯定会着凉的。吃一粒感冒药预防着。”说完，他把手里用一次性杯子接的温水递给她，这是在药店要的温开水，不是冰冷的矿泉水。 费巧巧有些感动，这大叔真暖心。 吃完药，车子只开了两分钟，又在衣服店门口停下。 大叔道：“下来买身衣服，把湿衣服换掉。” 费巧巧乖乖地照办。大叔结账时，她道：“回家后，我就把钱还你。” 大叔没说话。 接着车子又停在了宾馆门口。费巧巧上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新衣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只是脸上的红肿和淤青暂时无法掩盖。 大叔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像个忠实合格的保镖。 嗯，回去一定让父亲给大叔加工资。不给他配手机，他就舍不得自掏腰包买一部，说明经济匮乏。现在手机已经大普及了大半个中国，诺基亚，摩托罗拉都出彩屏了。 洗完温水澡后的费巧巧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下楼后，大叔站在服务台，手里拿着座机电话。 费巧巧眼睛红了，大叔为她考虑的太周到了。 她先拨打了父亲的手机。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父亲急切地说道：“终于打过来了，说吧想要多少钱才能放人？” “爸。是我。”费巧巧流下眼泪，鬼门关里走一遭，她自己感觉死而复生。 “是巧儿吗？你现在在哪？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你别怕，他们要多少钱爸都给他们。”费成激动道。 费巧巧抬起手擦了擦眼泪，道：“爸，你不要担心。我现在没事了，和周叔叔在一起？” 费成道：“周叔叔？哪个周叔叔？” 费巧巧道：“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周叔叔啊。” “不对啊，你周叔叔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说在一个荒废的枯井边捡到了你的发卡。但还没找到你人。”费成纳闷道：“你周叔叔怎么不让你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费巧巧感觉事情不对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大叔，他为了不偷听她打电话才坐到了一边，正悠闲地坐着，墨镜依然戴着。那样子绝对不像会防止她逃跑或者担心趁他不备打电话报警的坏人。 费成没听到女儿的回应，又着急了起来，道：“巧儿，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了。” 费巧巧道：“没事，爸，周叔叔的走路时是不是有点瘸？周叔叔是不是毛胡子脸？” 费成道：“你周叔叔腿脚正常，一米八的身高，圆脸，大耳，脸上白白净净。巧儿，你身边的人是谁？是他救了你吗？” “嗯，是他救了我，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但肯定是个好人。”费巧巧道。 “你现在在哪？我让你周叔叔过去接你。”费成为了安全起见说道。 “我现在在C县的一家宾馆，离高速出口很近。”费巧巧道。 “宾馆的名字？” 费巧巧抬头看了看前台上方，道“同福宾馆。” “好，我马上联系你周叔让他过去。你拖住那人，别让他走。” “嗯，爸我先挂了，我再给晓红打个电话。” “好，晓红担心你一天了，打了我二十多个电话问你的情况。” 电话接通后，潘晓红听到费巧巧的声音，在电话里头哭了起来。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潘晓红呜咽道。 费巧巧也跟着哭着说道：“我也是。” 二人又聊了一会，潘晓红询问了她现在的安危和有没有受伤，她笑着谎称有惊无险，不想让潘晓红因为担心她而睡不好觉。 挂上电话，费巧巧走到大叔身边，与他抬起的墨镜对视着。 “是我送你回去？还是在这等着家人来接你？”大叔问道。 费巧巧惊讶道：“我们可以在这等着我家人来接我？” 她看到大叔点点头。 换成任何人，在刚刚经历过生命危险，而且还被居心叵测的孙大路骗过之后都会选择在此等着家里人来接，此选择也为上策。 可费巧巧偏偏不是任何人，她是费巧巧，独一无二的费巧巧。她聪明、善良、可爱、漂亮。但她也有缺点：自负、叛逆、不羁。 所以她脱口而出：“你送我回家。” 第45章 消失的他 费巧巧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惊到了。她不是因为惊讶于没有思想准备就说了出来，而是惊讶于这个胡子大叔居然让她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就脱口而出，就像和多年老朋友聊天一样自然而然。 当然，她做着这样的决定不是没有经过大脑的，从大叔出现把她从王开泰手上救下来，到一路上为她买药买衣服，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他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甚至也没有主动询问她家庭情况，没有任何要求回报的意思。 现在她至少可以排除了他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那么另一个问题就随之而来了。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她而不图任何回报？ 费巧巧决心要解开这个谜！ 为此，她不惜赌一次，赌他真的会把她安全送回家。 赌他绝对认识自己，而且还是熟人。 这是一次冒险，相当自负的冒险。 “那走吧。”大叔起身道。 两人走出宾馆旋转门。 费巧巧不顾墨镜后那双惊讶的眼睛盯着她，直接坐到了副驾驶。 半小时后车子又重新上了高速公路。 费成接到周叔扑空的电话后又不安起来，难道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此时，坐在副驾驶上的费巧巧盯着余阳那毛胡子的侧脸问：“大叔，你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大叔沉默。 “肯定因为有家庭吧，不然怎么连手机都舍不得买呢？” 回答她的还是沉默，她只是想挑起话题后一步步慢慢地进入深究。 但现在看来没有用。 “哎呀！糟糕，我在宾馆忘记告诉爸爸让你送我回来了。周叔叔到了后肯定扑个空，爸爸又要担心了。”她突然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 “很快就到家了。”余阳安慰道。 费巧巧点点头，只好等到家后再向爸爸解释了。 于是她又盯着余阳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决定不再委婉，而是单刀直入，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余阳又一次沉默了，他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墨镜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感，那是一种深深的爱护和心疼，但费巧巧却无法看到这一切。 费巧巧看着大叔依然沉默，她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为什么总是戴着墨镜呢？刚刚在宾馆里也没摘下来？” ...... “你认识一个叫余阳的人吗？他是我好朋友。” 余阳的眼角跳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又抖了一下，这次没有逃过费巧巧的眼睛， 因为她一直死死地盯着呢。 她脸上露出了微笑，她感觉自己接近了答案，这位大叔一定和余阳有着某种关系。 她决定进一步试探：“你和他是朋友？” 大叔终于开口了，不是回答她问题，而是问：“下高速了？然后怎么走？” 其实余阳知道怎么走，他故意这么问，是表明他不是本地人。 果然，费巧巧失望地叹气道：“下高速后向左转，直行通过两个红绿的后向右上高架，需下高架时我再告诉你。” 半小时后，车停在费巧巧的别墅门外。 费成从家里走了出来，一脸焦虑。 费巧巧为刚刚忘记给他打电话而自责，唯唯诺诺道：“爸，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费成喜出望外，道：“你能安全回来，爸总算放心了。” 然后他才看清了费巧巧脸色的淤青，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转过脸，抹掉眼泪，怒容道：“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爸爸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从小到大，他从未舍得打过女儿一下。8岁那年，她调皮，打碎了摆在书房里的明代的青花瓷，那是花了二十多万一周前拍买回来的。当他气愤的伸出巴掌想狠狠地教训她时，看着她那胖胖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往下落，他就心软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下午手掌就肿起来了。 “是王开泰。”费巧巧道。 “是王爱明那个孽子，你放心明天爸就去找他们算账。”费成咬牙切齿。 “不用了，他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费巧巧道，“但王开泰说主谋另有其人，是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我已经吩咐你周叔彻查此事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费成安慰道：“救你的那个人呢？赶紧让人进家，爸爸要重谢他。” 费巧巧这才从父女重逢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她转身望去，停在那里的车辆早就不见踪影了。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怪自己被安全回家的喜悦冲昏了头。 “爸你刚出来时有没有看见停在那里的汽车？”费巧巧问。 “天黑，我也没注意。”费成道。 难道我刚下车他就走了？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这个大叔也太奇怪了。明明是救人的英雄，却像个做贼的小偷，怕人发现什么。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费巧巧家气派的别墅就知道自己救了富家千金，那么就一定会得到丰厚的回报。这不是虚荣，这是人之常情，是付出善意的回报。 可这个怪大叔却偏偏不声不响地走了，让她觉得永远欠着一份人情，这份人情压在她心里惴惴不安。就像一个陌生人突然救了你的性命，你决定一定要重重的报答他的恩情，当你满怀希望的准备报答他时，他突然消失了，你一下子从报答的期待、欣慰、快乐中跌了下来，那种失落感不言而喻。 费巧巧心有不甘，闷闷不乐地来到客厅，吴妈已经将晚饭排在了桌子上。 费成看着费巧巧失落、闷闷不乐的样子，拍了拍她肩膀，道：“现在见义勇为不求回报的人真的很难得啊。你放心，告诉爸爸他长什么样子，爸爸一定派人找到他。” 费巧巧听闻之后，喜上眉梢。但是随即一想，既然大叔不愿告诉自己的姓名，不愿接受自己的报恩，安静地不辞而别，就是希望不被打扰。那么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呢？就让这份无处安放的报答埋在心底，带着这份感恩继续努力生活，继续乐善好施，继续去爱这个美好的世界。 可是，她又想起了余阳，在车上她提起余阳时，明显地看到他的手抖了一下，他肯定和余阳有着某种关系。于是她道：“他身材消瘦，身高大概有175cm左右，毛胡子脸，总是戴着墨镜，年龄看上去三十左右吧。” “就这些？”费成问道。 费巧巧道：“天黑，看不清。”她想了想又道：“对了，说话声音很特别，说话时就像嘴里含着东西，吐字不清。” 费成点点头，道：“知道了，虽然信息量不大，但是还是有希望找到的。” 他不想让女儿失望，没有说出这简直等于大海捞针的话。 晚饭后，费成又详细地问了费巧巧遭遇绑架的经过，得知王开泰的两条腿中了枪伤，估计是要终身残疾了。他心中很是欣慰，想着王爱明肯定愤怒地要吃人了。 第46章 深仇大恨 此时，王爱明正站在病床前，脸因愤怒而变形，牙齿咯咯作响。 医生告诉他，王开泰的两条腿是保住了，但终身成了瘸子。第三条腿，噢，不对。是生殖器官，由于充血时遭遇重创，可能导致终身不育，不举。他不但失去了做男人的乐趣同时也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这等于断了王家的后啊。 “你个废物，居然没看清打你人的样子！”王爱明骂道。 此时，王开泰连死的心都有了，两条腿残废了不可怕，家里有钱不愁没女人。可第三条...... 从此再也不能玩女人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面对父亲的责骂，他默不作声，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 王爱明接着训斥道：“天底下这么多女人还不够你玩的吗？偏偏去招惹那个费巧巧，你明知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动费氏集团。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个计划，简直行不通，费巧巧若真的被杀，费成这条老狐狸马上就会怀疑到是我干的，到时就是裤裆里塞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开泰以为那个满脸大胡子的人是费成的保镖，所以他告诉父亲是费成的人把他的腿打残了，而不是伪装后的余阳。 看着这不争气的儿子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他无奈地叹着气。自从妻子在15年前意外去世后，他因生意上的事没有时间续弦，也没有时间来管教儿子。可同样是没有母亲的孩子，怎么就相差这么大呢？ 可再怎么混蛋也是自己的儿子，现在被人打成这样，断了王家的香火，简直是如同在他头上拉屎，再把屎塞进了他嘴里，可谓恶毒至极。 “费成！此仇不报我跟你姓。”王爱明咬牙切齿。 余阳把费巧巧送到别墅时，看着她走下车，走到门口按门铃时，就悄然离开了。好车就是不一样，发动机静音效果特别好。 他把车停在了王开泰住院的楼下，这是坤哥提前说的这家医院。然后他打车来到了坤哥的办公室，此时人员已经到齐了，只是多了一个戴墨镜的女，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坤哥的腿伤已经处理好了，缠着绷带。看到余阳进来，他依然坐着，没有起身，只是向他点点头。矮胖子、高个子、孙大路、还有那不知名的第三人和另一个小弟都站在一旁。 坤哥说：“已经审出来了，她叫顾婷是费成的情人，跟了费成三年了。一直想当费太太，可是费巧巧那关就是过不去，所以她一怒之下就决定杀了她，没有幕后指使，也和王氏集团没关系。” 余阳点点头，掏出枪，放在红木办公桌上，道：“还你。” “谢谢。”坤哥道，心中却哭笑不得，他妈的，被抢的东西物归原主，受害人还要说谢谢！世道变了，坏人不好做了，还是要做恶人啊。 但是做恶人也需要有资本的啊，现在枪就在他面前，他敢拿起来朝那少年开一枪吗？他不敢。借他十个胆也不敢，他领教过这少年的恐怖和阴狠，让他不寒而栗。 “把她交给费成吧。当然12万元你可以自己留着。”余阳说完转身离去。 办公室里一群人看着余阳一瘸一拐地离去，都松了一口气，像是送走了一尊瘟神。 余阳回到家，方雯坐在客厅正看着电视，见余阳进屋，站起身高兴道：“我找到工作了，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余阳高兴道：“太好了，在哪上班？” 方雯道：“王氏集团。” 余阳不动神色，问道：“什么职位？” “董事长秘书的助理。” 余阳依然不露声色，道：“为了庆祝你找到工作，我明天送你一部手机。” 他这是防患于未然，目前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王爱明逼迫女士卖淫的行为，而且王氏集团各项福利待遇都不错，是大学毕业生争先恐后想入职的公司。现在方雯心情正值兴奋，对未来工作充满了美好憧憬，不能当头泼她的冷水，阻止她去王氏集团上班。唯一的办法就是见机行事，给她买部手机遇事可以及时联系。 “太贵了，不需要。我上班也用不到，有公司座机。”方雯道。 “不贵，我正好我也需要买一部手机，两部一起买优惠。”余阳道。 他原本有一部手机那是组织上用的，只和洛九斌联系。他一直没有再买一部的打算，但是现在方雯的安危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所以他必须有一部私人的手机。 “嗯，那好吧。等姐姐发工资请你吃大餐。”方雯在余阳的额头轻轻亲了一口，“我去给你热饭。” 夜里，费成接到一个电话，是周叔打来的。 费成开车来到仓库，就看到蜷缩在地上的顾婷。 “确认吗？”他冷静的问道。 周叔点点头，道：“她已经如实招供了。” “为什么？”他问顾婷。 “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做，还好巧巧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求求你放过我吧。”顾婷哭求道。 他走上前，扶起顾婷，然后反反复复在她脸上裹了十几巴掌，道：“我和你说了很多次，这世界上我最疼爱的是我女儿，不是任何女人。你跟着我是为了钱，我们各有所求，谁也不能越界。有了钱你还想要名，那就是不知足了。” “成，是我错了，我不该犯浑，你原谅我好吗，看在我陪你三年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吧。”顾婷梨花带雨。 “看在这三年的缘分上，我饶你一条命，但是你需要为犯下的错付出代价。我说过，谁伤害我费成的女儿就必须付出十倍的代价。”费成闭上眼。 周叔明白了，朝身边的两个黑衣人点点头。两个黑衣人架起哭叫的顾婷往里走去，片刻传来一声惨叫。 “送去医院，把手再接上。”费成道。 周叔点点头。 “怎么查到的？”费成问。 “一个叫坤哥的人主动送过来的，就是他接下的单子。”周叔道。 “提出什么要求了吗？”费成问，这种混社会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没有，而且还把那12万的雇佣金退还了。” “噢？那一定留下什么话了吧？” “说他们有眼无珠，得罪了小姐，请多多包涵。” “你觉得他们是害怕我们的报复吗，想以和为贵吗？”费成问。 他知道混社会的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过日子的人，都是狠人，而且背后多少也有点靠山，不然肯定混不起来，早就被警察一窝端了。所以他们不可能害怕他们这些富豪的，毕竟富豪属于公共人物，做事情有一定的局限性，需处处谨慎行事，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身败名裂。 “不是。”周叔道。 “那他们为什么背叛了雇主呢？还把佣金退了回来？”费成问道。 “我已派人跟踪他们来，只要贿赂其中一个小弟就能知道内情。”周叔道。 费成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周叔让他满意的地方，什么事情都能考虑全面。 这时，一个西装男走进来，在周叔耳边咬了两分钟耳朵，周叔点点头，西装男离去。 周叔道：“打听出来了，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神秘人，迫使他们这么做的。本来那12万可以不用退回的，但是他们的老大坤哥担心节外生枝就退了回来。” “大胡子神秘人？这个人的有什么特征？”费成眼睛一亮，想起了费巧巧给他描述的救命恩人。 “身材消瘦，身高175CM，年龄30左右。” “戴不戴墨镜？”费成问道。 “这个倒没问。” “去查查这个神秘人。”费成道。 “好的。” 其实，刚刚那个西装男问错了人，他找到了正在暗巷里嫖娼的孙大陆，给了他一千元就套出了这些信息。但孙大陆没有见过余阳的真面目，所以他只知道余阳伪装后的模样。若西装男跟踪的是矮胖子或者高个子，那么得到的答案就不同了，那就会是余阳本来的面貌信息了，那样就会很快找到余阳了。 而坤哥之所以退那12万元，是因为他亲眼见到了余阳对费巧巧的关心，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他误以为余阳和费氏集团关系密切，就送个人情，表明他的立场。 他现在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但更不想和他结仇，他身上那种冰冷的杀气依然让他不寒而栗。他还期望能交上他这个朋友，毕竟道上混的说不定哪天需要他帮忙。 他现在有些后悔因为职业规矩，今天早上没有问王开泰那个少年的名字。现在更不能找王开泰问了，那不就等于与那个少年对立了吗？为了和王开泰保持距离划清界限，他按照那少年的吩咐把王开泰送进了道上人经常去的医院就转身离开了。 道上混看着风光无限，实则也是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第47章 一见如故 费成没有把顾婷的事情告诉费巧巧，他不想她再想起这件让她痛苦的事。另一方面是他不知如何和女儿开口，毕竟顾婷是他的情人，而女儿一直持有反对态度。现在出了这事，就说明他看错了人，他无颜面在女儿面前提起此事。 而费巧巧现在的心思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余阳。 她决定再去一次余阳家看看，虽然两年里她无数次希望，又无数次失望。但她觉得余阳现在就在这个城市里。 大早，太阳刚刚露出头，像个蛋黄。 当她来到村庄，走进那条小路，远远的看到余阳家大门上的两个门环没有被锁在一起的时候，她激动的热泪盈眶。她脸上的淤青还在，比昨天晚上更明显了，所以她今天不去学校。 而当她看到开门的方雯时，她呆住了。 “请问你找谁？”方雯问。 “呃，这不是余阳家吗？”她开始怀疑房子是不是换主人了。 “是的，请问你是？你找余阳有事吗？”方雯问。 “我是他以前的朋友，请问他现在在家吗？”费巧巧确认这里还是余阳家，声音略有颤抖。 “他出去了，晚上才会回来。” 费巧巧失望道：“那请你帮我转告他，就说费巧巧来找他。我晚点再过来。” “好的。” “请问你是他什么人？”费巧巧好奇地问道。 “我是他姐姐。”方雯道 “姐姐？亲姐姐吗？” “不是，我是杨姨资助的学生。现在毕业了，到这边来工作，本想报答她老人家，可惜......”方雯悲伤道。 费巧巧惊讶地瞪大眼，道：“你就是杨姨资助的那个大学生？” 方雯点点头，道：“你知道我？” 费巧巧点了点头，道：“我听我妈妈说过你的事情。” “你妈妈不会是......”方雯没有说下去。 费巧巧点点头。 方雯一把搂住费巧巧，喜极而泣道：“好妹妹，原来是你。我只知道你的小名叫巧儿。杨姨提起过你，夸你乖巧懂事，善良可爱。” 费巧巧不好意的笑笑，一笑起来嘴角就疼，赶忙用手捂住。 “快进来坐，妹妹你的脸是怎么了？”方雯拉着费巧巧的手，问道。 “说来话长.......”费巧巧把昨天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方雯听得紧张的要命，为她捏了一把汗。 两人一见如故，宛如亲姐妹。这时方雯的闹钟响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不好意思呀，妹妹，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不能放假，姐要失陪了。” 费巧巧站了起来道：“是我打扰姐姐了，刚好我也要回去了，我朋友一会要过来了。我晚上再来。” “好的，晚上不要在家吃饭，姐姐给你做好吃的。”方雯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方姐再见。” “再见。” 如果费巧巧问方雯的工作，知道是去王氏集团上班，肯定会立刻阻止的。她没有余阳的顾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可以安排方雯去费氏集团工作，她有这个权利。 回到家，潘晓红已经坐在客厅里等着她了。看到她淤青的脸，潘晓红红着眼，问：“还疼吗？” “比昨晚好一些了。”她想起了昨晚大胡子大叔给她买的消炎药和跌打药。 “知道是谁干的吗？费叔叔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潘晓红道。 费巧巧不得已又简单说了一遍遭遇，潘晓红听后，气愤道：”活该，那个变态王开泰早就该得到报应了。” 她又道：“你说的那个胡子大叔会不会是余阳装扮的呢？” 费巧巧摇摇头道：“刚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但后来想想又否定了。” “为什么？”潘晓红道。 “第一，是说话的声音，完全是另一个人。第二，余阳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厉害了？第三，他完全不熟悉咱们市里的路，下了高速就不知道怎么走了。”费巧巧分析道。 潘晓红深思片刻，反驳道：“第一，说话声音是可以改变的，比如舌头下边含个小糖果。第二，两年前你不是说他要复仇，去找那个酒吧老板了吗？说不定那个酒吧老板深藏不露是个高人呢？那么两年里一个人经过残酷的训练变得厉害也不奇怪，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消失两年了。第三就更简单了，明明知道下了高速怎么走，偏偏要装着不知道。” “那么他一脸毛胡子，还戴着墨镜。”费巧巧当局者迷。 “胡子可以是假的，重点是墨镜。谁会大晚上戴墨镜？除非他是傻子。你看他像傻子吗？”潘晓红问道。 费巧巧摇摇头，道：“听你这么分析，倒是我像个傻子了。” 潘晓红决定给她这个闺蜜开开窍，问：“知道一个人的容貌哪里无法改变吗？” 费巧巧深思两秒，道：“是眼睛。” “嗯，看来还没傻透。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大晚上戴墨镜的原因了。”潘晓红道。 费巧巧沉思片刻，道：“那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不相认呢？”她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潘晓红，又像是在责怪余阳。 潘晓红道：“这就只有余阳自己知道了。或许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他不想让你知道些什么事情。” 费巧巧陷入了深思，她想不出余阳为什么躲着她，不见她。 潘晓红看着费巧巧马上要钻牛角尖了，就岔开话题道：“你早上去哪了？” 费巧巧被她的话题拉了回来，道：“去余阳家了，你知道我在他家遇到谁了吗？” “这两年你去他家不下两百次了。肯定没见到余阳，不然你早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了，难道是见到女人了？”潘晓红眼睛发亮。 费巧巧点点头，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杨姨资助过一个女大学生吗？” 潘晓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怎么了？难道你今天见到她了？” “对。她就在余阳家，住杨姨的房间。我们一见如故。”费巧巧高兴道。 “这么说来，余阳真的出现了？不然她不可能进去住杨姨房间。”潘晓红道。 “嗯，不过我早上去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费巧巧略带遗憾的说道。 “那就更能肯定那个胡子大叔就是余阳了。”潘晓红一锤定音。 费巧巧道：“到底是不是余阳，晚上就能揭晓，他晚上就回来。你和我一起去吧，方姐做饭给我们吃。” “只要有饭吃，去哪里都行。”潘晓红道。 费巧巧看着潘晓红，正容道：“你又胖了。” “滚！” 费巧巧笑道：“你和李卫怎么样了？” 潘晓红叹气道：“自从他参加实习工作，就天天加班，电话也越来越少。异地恋太痛苦了。” “你可以主动找他沟通啊。”费巧巧道。 “你不知道，他满脑子都是课外书上的东西，上个星期二夜里突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们终究因为太过相似而告别。我以为他要提出分手，赶紧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你猜怎么着？” “嗯，他怎么回的？” “他说，他刚刚在一本言情小说里看到这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理。” 费巧巧认真的问道：“是不是还有另一层意思呢？” 潘晓红道：“另一层意思？” 费巧巧一本正经道：“就是你俩胖得很相似，他嫌弃你又胖了。” “我要和你绝交！现在！立刻！马上！” 第48章 偶遇打劫 晚霞如画，挂在天空的西边。 费巧巧和潘晓红来到余阳家时，余阳还没回来。 此时他正在跟踪熊自强，依然是大胡子装扮，只是不需要戴墨镜了。 要暗杀一个人，首先要了解他的生活习性和规律，然后从中找出最好的暗杀时机，就会事半功倍。 余阳已跟踪了熊自强一天了，这一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发现，他决定先回去。经过街道看到还没关门的手机大卖场时，他才想起昨晚要给方雯买个手机的事情。 他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来到玻璃柜台。柜台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新款手机，销售人员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款式的手机，我们这有最新款的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看上去二十出头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小姑娘热情洋溢地说道。 余阳指着其中一款红色的诺基亚手机，道：“这一款拿给我看看。” 小姑娘伸手从柜台拿出那部红色手机递给余阳，笑道：“是给您女朋友买的吧？这款手机是今年最流行的，卖的最好的一款。她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是给我姐买的。”余阳道。 “那姐姐一定喜欢。”小姑娘道。 “嗯，就这款。”余阳打开手机看了一会比较满意。 “好的，这款手机原价3200元，现在店里搞优惠活动，只需2999元。”小姑娘开心地说道。 余阳点点头，道：“我还要再买一部，你把那部黑色的拿给我看看。” 余阳手指了指那部黑色的摩托罗拉手机。 小姑娘脸上乐开了花，青春痘都发着红光，今天终于开张了。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工作，跟着师傅一个星期，学了一些销售技巧。今晚师傅有事提前下班了，她终于可以验证自己的能力了。 她兴奋地说道：“这一款摩托拉罗，是今年最薄的手机，很适合男士使用。” 就在她伸手去拿手机的时候，店里又进来两个人，两个戴头套手里拿着榔头的人，一胖一瘦。 只见两人极速走到玻璃柜台，胖子抡起榔头就往玻璃柜台砸去，一声脆响，玻璃哗哗啦啦洒落一地。 小女孩吓得尖叫起来，脸色一下子由刚刚的火烧云变成了白纸。 瘦子举起榔头，指了指余阳和小姑娘，喝道：“不要喊，都蹲下，否则老子一锤子敲破你脑袋。” 余阳不想惹是生非，按照吩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他已发现这两个是笨贼，因为玻璃柜台里的手机大部分都是样板机，只有极个别卖的很好的手机才会放真机，比如他手上这部红色诺基亚。 两个人开始相当有劲地忙碌起来，一个拎着一个蛇皮袋，开始往袋子里装手机，不对，应该是样机。 如果他们装完“手机”就走，也就没什么大事情，反正样机不值钱。 可是，人都是贪得无厌的。胖子来到收银台，对着双手抱头瑟瑟发抖的小姑娘道：“把抽屉打开。” 小姑娘拼命摇头，哭着哀求道：“我是新来的，那么多钱我赔不起。” 她未经世事，说错了两点。 即使抽屉里的钱被抢了，法律上也不会追究她的责任，道德上也不会。老板肯定不会让她赔钱，最多呵斥两句，发发牢骚。再就是，她不应该说出抽屉里有那么多钱。 胖子一听，两眼放光。把榔头放在小姑娘的头顶，恶狠狠地说道：“信不信我一锤子下去，你脑袋就开花了？我数到三，不开抽屉就开脑袋。” 小姑娘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来在她心里钱比她命重要。 “吆喝，碰上要钱不要命的了。”胖子道：“那就别怪我了。” 他扯开小姑娘抱在后脑勺的右手，按在地上，举起榔头就往下砸去。 小姑娘痛苦的闭上眼，脸上梨花带雨，无奈地等待着疼痛的到来，就像砧板上任其宰割的鱼。 下一秒，她听到两个不同声音的惨叫，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来的。 她确信，那惨叫声不是自己发出的。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地上原本穿着帆布鞋的脚，已经换成了回力鞋。 她抬起头就看见刚刚的毛胡子脸先生。她的视线被他挡住，看不到那两个劫匪哪去了。 只听胡子先生道：“没事了，起来吧。帮我把那两部手机装盒子，我买了。”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才发现东西墙角各躺着一胖一瘦的昏死过去的劫匪。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依然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走到货物柜，找到两部手机的包装型号递给余阳，道：“一共5600元。” 余阳付了钱，临走时说：“打110。” 小姑娘木讷地点点头，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费巧巧和潘晓红已经吃完饭了，左等右等也不见余阳回来。 费巧巧暗想，难道他能掐会算？知道我今天晚上来找他，故意躲着我！ 方雯道：“他回家时间很不固定，昨天晚上就回来很晚。” 费巧巧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问道：“昨天晚上他几点到家的？” “嗯，大概十点半左右吧。”方雯道。 费巧巧在心里盘算着，昨天晚上胡子大叔把他送到家时大概九点多钟，从她家到这开车需要四五十分钟，那么他在路上再耽搁一会，还要把那辆宝马车还给人家（她以为宝马车是坤哥他们的），那么和余阳回到家的时间很吻合。 她更加确认胡子大叔就是余阳了。 然而，此时若是她们打开电视机就会看到一段新闻，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在XX街道的手机店英勇地制服两名劫匪后不知去向。 费成和周叔盯着电视屏幕，这是一段摄像头视频，不是很清晰。视频里一胡子男人一瘸一拐地走进手机店，不多时两名劫匪也跟着进去……当胖劫匪准备用榔头敲那店员姑娘的右手时，蹲在地上的男子猛然起身一脚踹出，胖子横飞在西墙角，晕死过去。另一名瘦子劫匪还没反应过来，也被踹飞到了东墙角。 然后男子拎着两个包装好的手机一瘸一拐地走出店铺。 周叔道：“店铺附近只有一个摄像头，拍到他走进一条巷子，然后线索就断了。” 他又道：“从此人的身手来看，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能一脚把人踢晕，那爆发力相当恐怖。不过此人戾气太重，下手太狠，那两个劫匪估计要先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费成道：“去找店里的那个售货员，仔细的问问清楚。” “已经派人去了。” “这次你亲自去。”费成道。他不仅是因为此人救了巧儿，还想将其收为己用。 “好。” 躺在医院的王开泰，双眼怒瞪，指着电视屏幕里的余阳，愤恨道：“就是那狗日的开枪打我的。” 王爱明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道：“唐师父，凶手找到了。你到医院来一趟。” 唐师父，姓名：唐山，退伍特种兵。 第49章 以诚相待 余阳转进小巷，就把装扮卸掉丢进垃圾桶里。从此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走路一瘸一拐的胡子大叔了。 他回到家，费巧巧和潘晓红已经离去。 他一进家门，方雯就道：“你再早回来十分钟就能见到巧巧了。” 余阳平静地说道：“她来了？” “嗯，她今天早上就来过一次了，说明天早上再来，让你等她。” 余阳点点头，他已经猜到费巧巧会来找他，没想到这么快，她脸上的伤应该还没好啊，怎么就敢出门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了。 “嗯，那我明天晚点出去。这是给你买的新手机，你看看喜欢吗？”余阳道。 方雯接过手机，拆开包装盒，惊呼道：“这是最新款啊，一定很贵吧。” “买两部打折。”余阳道。 方雯拿着新手机爱不释手，甚至喜爱。 抱着余阳在额头亲了一下，“谢谢我的好弟弟。” 余阳又把新买的电话卡给她，道：“这卡里我已经充了200元。” 姐弟互相存了手机号码，方雯开心的像个孩子。 “第一天上班怎么样？”余阳问。 “还好，不是很忙。”方雯道。 “见到王氏集团老总了吗？”余阳问。 “没有，听说老板的儿子被人打伤了，正在住院，老板在医院的时间比较多。”方雯道。 余阳点点头，不再问了。他决定解决掉熊自强之后，就要找王爱明算账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次日，鸡未鸣，余阳已起床，他要去晨跑。最近事情比较多，锻炼的时间少了，所以他决定开始晨跑。 跑完十公里的路程，大汗淋漓，精神饱满，浑身舒坦。做了十分钟拉伸运动后，往家里走去。 他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生，正在犹犹豫豫要不要敲门。那女生不是别人正是费巧巧。 余阳没想到她会来这么早，现在东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他走上前，拍了拍她肩膀，她吓得尖叫一声，跳了起来。 费巧巧转身就看到这个她两年未见，昨天一直未等到的人了。 只见他一头乌黑的清爽短发，根根分明，好似精心打理过一般。他的脸孔略显消瘦，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仿佛岁月的磨砺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他的皮肤黝黑，如同被阳光晒过的古铜色，散发着健康与活力。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眸，原本如死灰般毫无生气，但此刻却透露出坚毅和决心，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其中燃烧，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好久不见。”她道。 “好久不见。”他道，心里却说，我们前天才见过。“怎么不进去？” “怕太早，打扰方姐休息。”费巧巧道。 “她现在应该起床了，进去吧。” 两人一起走进院子，来到客厅。方雯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刚从卧室走出来。 看到费巧巧，惊喜道：“巧儿今天来得好早，还没吃饭吧，姐姐给你做。” 费巧巧轻声道：“嗯，谢谢姐姐。” 方雯洗漱后，去厨房做早餐。客厅里，余阳和费巧巧相对而坐。 “还疼吗？”余阳指了指费巧巧已经消肿但仍有淤青的脸。 费巧巧摇了摇头，道：“不疼了，还好你买了消炎药。” 余阳一惊，刚想继续装糊涂。随即明白了是自己刚刚露馅了。 他没有问起费巧巧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而是直接问伤的情况。这明显就是说明自己知道了实情。 他开始沉默了。 “你为什么躲着我？不敢真面目见我呢？”费巧巧直视他的眼睛问道。 余阳眼里满是无奈，支支吾吾道：“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费巧巧紧追不舍。 “不能说。” “好，那我不问，但是你以后不能躲着我，也不能欺骗我。”费巧巧作出让步，她认为现在逼着余阳说出实情是不可能的，要循序渐进才行。 余阳重重地点头。 吃完早饭，费巧巧目的达到就回去了，她知道余阳还有事情要做，方雯还要上班。 余阳继续跟踪熊自强，对他的行踪轨迹余阳了如指掌，就在刚刚他截取到了一个可靠消息，明天凌晨两点南码头有交易，熊自强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熊队，收到线报，明天凌晨两点，有批毒品在南码头的旧仓库交易！”一个便衣警察走近熊自强面前说道。 “嗯，知道了。通知兄弟半小时后开会。”熊自强难掩兴奋的说道。 便衣警察离开后，熊自强悠然自在地点上一根烟，眯着眼享受着喷云吐雾的感觉。然后他用另一部手机拨打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 “老狗呢？”熊自强道。 “老狗电话。”电话那头女人喊道。 “哪位？” “黑熊。”熊自强道。 “熊哥啊，最近您老可好？”老狗谄媚地说道。 “呵呵，你都多久没给我找小姑娘滋润了？哪里好的了。”熊自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把双腿翘到桌子上。 “瞧您说的，只要熊哥一句话，小弟就算去抢也要抢两个回来伺候熊哥。”老狗讨好地说道。 “你有这个孝心就好，凌晨四点左右我要两个大学生，必须是大学生，身材要好。到时候有货给你。”熊自强闭上眼睛，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晚上那旖旎的画面。 “哈哈，好的。放心吧熊哥，这事小弟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电话那头，老狗笑得合不拢嘴，仿佛看到了一笔巨额财富即将到手。 熊自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挂断了电话。此刻，他的心情格外愉悦。他不禁回想起两年前的自己，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安分守己、兢兢业业的人民警察，领着微薄的薪资，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但心中的浩然正气让他坚守岗位，不敢越雷池一步。 然而，他的妻子却和一个有钱的老头跑了，他的母亲得了癌症因无钱而耽误了最佳治疗，不到半年就去世了。 他感觉上天的不公，感觉上天在特意与他作对，他开始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心里充满怨恨。正当他绝望怨恨的时候，有人帮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一扇罪恶之门。 犯罪就像吸D一样容易上瘾。他第一次偷偷从现场扣留毒品时，紧张到心都要从嗓子里跳了出来，他总感觉周围总有双眼在无时无刻地盯着他。那种感觉就像小偷第一次偷东西一样。 他把毒品藏在自己的家里，三天没有睡好觉，整个人消瘦了十斤。直到第四天喝了半斤酒，才踏出了最后一步。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他已轻车熟路，他发现原来钱这么容易就赚到了，以前怎么就不开窍呢？有钱就有快乐，他这么认为。 当然他会每个月按照那个神秘人的指定时间和地点，将所得到金钱的百分之四十上交出去。在这方面他从未想着去打歪主意，因为每次行动，神秘人都了如指掌。 他认为此人肯定是警方的高层领导，所以他从不会笨到耍小聪明反而断自己的财路。 只有利益才能维持他们间的关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他也发展了自己的小势力，就是小混混狗坤，在他的眼里狗坤永远是个小混混。也是因为狗坤混不大，不至于威胁到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上面的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他只判断对了一半，利益是可以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一旦他所做的事情暴露，那么他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肯定会被当作棋子一样弃掉。 那个人为他打开了这扇门，也可以关上这扇门，再去帮另一个人开启一扇门。 现在就是关上他这扇门的时候，因为他已经被上面盯上了。 到了弃卒保帅的时刻。 第50章 做个好人 凌晨，码头。 码头上的旧仓库里，两群人正在交易。埋伏在周围的警察，正在等待着熊大队长的指令。 “行动！”熊自强一声令下，几十名名警察缓缓向仓库移动包围。 熊自强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他已经看到两个年轻貌美的大学生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 跟在熊自强身后的警察，对熊队长的英勇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哪里知道熊自强的心思，他是担心自己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毒品的品质和重量，因为他谁都不信。 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的夜。 “谁让你们开枪的！”熊自强大吼道。 正在围攻的警察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也被突如其来的一枪吓一跳。 旧仓库里已有人跑了出来，拿着枪往警察射击。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不然杀无赦！”熊自强声嘶力竭地喊着，他手持喇叭，站在警车后面，试图阻止这场即将爆发的大规模火拼。他深知这些亡命之徒的危险性，他极力地控制着局面，想在不动火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对于毒贩来说，最不可信的就是警察的话。既然包围了，你还喊个屁，直接点不就好了，所以只有拼了才有机会活着出去。 此时，现场一片混乱，枪声、呼喊声和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血腥的交响乐。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谁也无法预料最终的结果。在这紧张的时刻，没有人留意到距离战场600米外的一棵大树上，隐藏着一个神秘的身影。这个人手持一把狙击枪，静静地趴在树上，全神贯注地瞄准着战场上那个大声吼叫的熊自强。 子弹从风中飞来，贯穿了熊自强的头颅，脑浆随着子弹喷出。 “快隐蔽，对方有狙击手。”一名警察大叫着：“熊队长牺牲了！” 他也不管子弹是从哪个方向射出，是毒贩早有埋伏，还是另有其人。现在是保命要紧，缉毒，可以一步一步来，这次失败了就等下次。反正永远也缉不完的毒，否则他们早就失业了。 余阳没想到如此顺利，他拎着大提琴的外箱，悄悄退去，仿佛没有出现过。 熊自强“壮烈牺牲”，警队为其追记一等功，并将他的英勇事迹搬上荧幕。然而，无论他在世时表现如何卓越，他的离去仅仅占据了新闻联播两分钟的短暂时间。一周过后，没有人还能回忆起这次新闻联播的具体内容，更无人提及他的功绩。人们如同被时间洪流推动前行的船只，谁也不愿回头，只能继续向前迈进。 方雯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无奈地叹息道：“唉，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好人都没有好报呢！” 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的余阳突然开口道：“他可不一定是好人噢！” 听到这话，方雯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向余阳，反问道：“警察不是好人，那这世上还有好人吗？” 毕竟她刚踏入社会，算是未经世事。 余阳抬起头，看着方雯，认真地说道：“警察是一个神圣的职业，但是谁又能保证每一件警服里面包裹着的那颗心，一定就是善良正直的呢？又有多少是肮脏不堪的呢？” 听了余阳的话，方雯不禁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露出一丝坚定的笑容，温柔地说：“我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 余阳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回应道：“希望吧！” 这时，方雯轻轻地拍了拍余阳的肩膀，安慰道：“听听你的叹气声，好像对这个社会很失望啊。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坚信世间总是美好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就像杨姨，如果没有她这样的好人帮助，我怎么可能顺利上完大学呢……” 她知道自己无意间提起了余阳的伤心事，所以接着安慰道：“杨姨现在一定在天堂保佑着你。” 她一直不知杨阿姨的死因，但直觉告诉她，不是善终。 余阳默默地听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母亲的身影，心中一阵刺痛。他忍不住低声呢喃道：“好人没有好报，我不要做好人。” “好人没有好报呐。”费巧巧感慨万千。好人若有好报，为什么妈妈会出事，为什么她经过的时候山体滑坡？杨阿姨为什么被逼自杀？这一切让她感到困惑和无奈。然而，即使面对这样的疑惑，她仍然坚持自己的信念。 “那你还做好人？”潘晓红问道，似乎对费巧巧的选择表示质疑。 但费巧巧并没有被他人的看法所左右，她坚定地回答：“我不觉得我是好人，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这些事情使我快乐。” 对于费巧巧来说，做好事并不是为了追求回报或者被他人认可，而是出于内心深处的善良和责任感。她相信，只要每个人都能做出一些小小的善举，这个世界将会变得更美好。而这种行为也成为她与母亲之间的一种联系，仿佛母亲一直陪伴着她。 费巧巧的言行展现出一个真正善良的人的品质，她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好人。尽管生活中可能会遇到困难和挫折，但她始终坚守自己的价值观，努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那你自己快乐，为什么拉着我呢？大半夜的不让人家休息。”潘晓红整理着一堆旧书籍。 “我请你吃晚饭了噢。再说这些书明天要送到山区，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啊。”费巧巧道。 “一顿晚饭就把我打发了，这劳动力真是廉价啊。”潘晓红道。 “说话时手不要停啊。”费巧巧把潘晓红分类好的书籍捆绑好放到一边，接着道：“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顿饭的事情，是我们孙同志展现人格魅力的时刻。” “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喜欢实际的。”潘晓红嘟囔道。 “别抱怨啦，想早点睡觉就快点吧。”费巧巧道。 “最佳损友啊。”潘晓红哀叹道，“我不明白，以你的财力直接捐钱买新书不是更省事吗？为何要花钱收购这么多旧书呢，还不便宜。” “有些家庭条件差的学生，可以卖掉旧书换些钱。虽然只有新书的一半价格，但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少了。”费巧巧道。 “你真是活菩萨，这都能考虑到。”潘晓红赞许道。 “用点心就能想到的。”费巧巧道。 “你上次要了我这么多不穿的旧衣服，不会都拿到山区那了吧？”潘晓红问道。 “嗯。你那么多衣服，又穿不了几件，放着也占地方啊。”费巧巧道。 “我家衣柜大，不行啊。”潘晓红道。 “行，但是我不拿走，你怎么好找个再买新衣服的借口呢。”费巧巧道。 潘晓红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我妈每次整理我的衣柜就唠叨我败家。” “现在呢？” “我说都被你拿去捐了，她就赞许说要跟你学，多做善事。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潘晓红喃喃道。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在行善，也不认为善有善报，我只是听从内心的声音。”费巧巧道。 “遵从内心的声音而活着，才是活着的本质。”潘晓红道。 第51章 决心 王爱明的办公室在王氏集团的最顶楼。 深夜，无星，无月。 余阳穿着清洁工人的衣服，头上的小照明灯随着他的脚步晃动着。 他没有心思打量这装修豪华的办公室，直接来到书柜前，果然如王开泰所说，一眼就看到了那瓶青花瓷。他双手握住外形臃肿的瓶子，也没心思研究这文物的价值，用力向左一旋，书柜中间一米左右宽的书架慢慢移动，出现一道门，他毫不迟疑一步跨了进去。 床占据了密室的一半空间。密室相比办公室，可以说是非常简陋。十平米的屋子，中间放着一张红木办公桌，一把红木座椅。桌子上堆着几份文件，没有电脑。黑色的保险箱就放在墙角。 余阳输入王开泰告诉他密码，没想到那日用匕首顶住那小子脖子，他果然没敢说假话。密码输入正确，打开保险箱，一米多高的保险箱有三层，上层是满满的档案袋，其余两层都是金条。 余阳拿起一份档案袋，袋子上面用蓝色记号笔写着：马冬秋 2000年3月 打开袋子，拿出里面资料：马冬秋离异身高171厘米 ，体重54公斤。出生日期：1977年5月23日。离异，带有一女，女儿身患白血病。借现金五十万元。服务对象 ：红海集团张勇。档案袋里有马冬秋的欠条，以及一些不雅照片。 余阳找到写有母亲名字的档案袋，关上保险箱，转身离开。他走到密室的入口，停了一下，又折返回来，在密室转了一圈，找了个黑色垃圾袋，然后再次打开保险箱，把剩余的档案袋全都装进了袋子里，转身离去，那些价值不菲的金条，他始终都没多看一眼。 然而，当他经过那张红木的办公桌时，他停了下来。鬼使神差地去翻看桌子上堆放的文件。事后，余阳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然心血来潮停下来去看那堆文件，如果非要一个理由，那就是上帝的旨意。 文件的最上层是一些类似于契约之类的文件，他也看不懂。正准备转身离去，不经意间发现了文件的中间夹有一张照片，出于好奇他伸手拿起了照片，然后他呆住了。他说当时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好奇起来了，而在当时时间紧迫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应该的。 那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地点在大学校门口，照片上费巧巧正站在校门口的公交站台前，朝着马路对面的方向挥着手。她脸上的淤青已经消退，但嘴角处还留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显然这是最近两天才拍摄的照片。 余阳心里一紧，毫不犹豫地翻开了夹着照片的文件夹。文件夹里还有另外三张照片，分别从不同角度拍摄到了费巧巧的身影。这些照片对余阳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它们与之前自己收到过的那些照片格式相同，都是以合同形式呈现的。甲方一栏写着“王爱明”，而乙方印章则是一个图案——一只啄木鸟。 余阳的脑袋瞬间嗡嗡作响，炸开了锅，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住了。他感到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身体也变得无力起来。原来，洛九斌一直在欺骗他！所谓的只杀坏人和替天行道，都只是他编造的谎言而已！ 他只是被他们利用的一颗棋子，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想起了两年前在“念念酒吧”兼职时，洛九斌对他的照顾。他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工作勤奋认真和如洛九斌那晚告诉他的那样（他和洛九斌年轻的时候很像），所以才会特别关照他。难道那些调酒师不比他勤奋?不比他一个兼职而且啥不会的大学生能为酒吧贡献出更多的价值？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年少无知，世上除了父母无私的爱之外，哪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呢？别人怎么会有那么多闲情雅致来照顾你，对你好呢？这种爱只是一种投资罢了，是等着你回报呢。 现在就是余阳回报的时候了。 他不恨洛九斌，因为没有他，自己或许连活下来的欲望都没有。是洛九斌给了自己报仇的机会和活下去的动力。 如果洛九斌现在想要他去卖命，他会毫不犹豫，但是他现在绝不能死。因为他还没有杀掉王爱明，他的大仇还未报。 可是，他为什么要欺骗他呢？组织的行为明明不是替天行道，而且为了利益丧尽天良。这么看来自己前两次的任务中的坏人完全是巧合，也可能是顾及到他是新人的原因没有分配给他那些丧尽天良的任务。 那么，王开泰这次暗杀费巧巧的任务又被哪个杀手接去了呢？洛九斌是不是也知道这次任务而故意瞒着他呢？他两年前是认得费巧巧的，知道自己和费巧巧关系的。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慌乱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他需要冷静思考，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自己以前想得太简单了，只杀坏人？这么大的一个杀手组织若只杀坏人，怎么会有这么雄厚的资金来维持运作呢。 但无论如何，想要伤害费巧巧，就必须先跨过他余阳的尸体！ 为了她，他愿与世界为敌。 她的单纯和善良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余阳的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决，那是一种置生死于度外的决心。 我守护你的善良，你救赎我的心灵。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洛九斌的来电。 “有任务，速回。” 余阳的心沉了下去。 等待他的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但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有些事情表面看着是最后的结果，但是若从另一个角度看，会发现其中含着最好的机会。 只是余阳当局者迷而已。 第52章 高手 余阳将文件放回原处，拎起手里的资料，离开密室。 出了办公室门，直奔电梯，按下一楼按键，电梯往下行驶。 突然，电梯在六楼停了下来，余阳紧盯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他的手已放下资料，伸进腰间，触碰到了刀柄。 电梯门缓缓打开，走进来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国字脸，鹰钩鼻，目光如炬，身材魁伟。身上散发着军人特有的气质，余阳立刻猜到了他是什么人了。 他还未掏出腰间匕首，男人已发起进攻，势如猛虎。 他一上来二话不说就直取余阳要害，认为一击必中，可没想到被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躲过去了，虽然躲闪时有些惊慌，但那也是因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若换成普通人，此刻早已蜷缩着呻吟着了。 一击未中，他没有立刻再发起攻击，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余阳。 “今天怎么没有胡子了？”他仅仅从余阳的躲闪就判断出余阳就是手机店里的那个人。 退伍特种兵果然名不虚传，眼力非一般人可比。 他就是唐山。 那晚，王爱明打电话让他看监控，找到监控里的毛胡子男人。他就感觉这个人是装扮得，不要问他怎么知道。这是直觉，当兵多年经验累积起来的直觉。 但他很欣赏那人的身手，动作利索干净，不花哨，爆发力相当了得。虽然此人戾气比较重，但是不影响他爱才的心。以前，从他手底下走出的新兵蛋子哪个不是戾气十足？最后还不是被他训的跟小狗一样。 所以他没有真正的大费精力地去大海捞针，而是以不变应万变。这么出众的身手，无论在哪里都会引起关注的。 没想到今天就被他撞上了，他只是从监视器里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反光，觉得蹊跷。就发现电梯停在了顶楼，但他知道今天王爱明没来公司。 “王爱明的走狗？”余阳道。 他好像对余阳的冷嘲热讽完全不在意，“怎么称呼？”他问。 “余阳。”余阳毫不隐瞒。 “练过？”他问。 “那又怎样？”余阳挑眉道。 “那就有趣了。”他的声音带着兴奋，显然好久没有遇到可以一较高下的对手了，“找个宽敞的地方？” “可以。”余阳道。 “那跟我来。”电梯已下至一楼，他转身走出电梯。 余阳跟在他身后，没有逃走的意思。他把背后暴露给对手，也确信对手绝不是会搞偷袭的人，也或许他艺高人胆大。 两人来到了废弃的广场。 “就在这里吧。”唐山停住脚步。这个广场废弃多年，听说是政府工程，因为前一任副市长卷钱跑路了，后来就无人问津了。 余阳看了看荒凉的四周，人烟稀少，杂草丛生。点头道：“不错。” 他放下手里的袋子。 唐山看着地上的袋子，笑道：“打赢我就可以带走。我让你三招。” 余阳肺要气炸了，有这么小看人的吗？大喝一声，“你自找的，莫怪我下手不留情。” 匕首如风，疾如闪电，从不同角度刺向唐山身上各个要害。然而三招下来，刀锋连唐山的衣角都未沾上。 遇到硬茬了，余阳暗道。 “三招已过。”唐山微笑道。 他的微笑在余阳眼里像是一种讥讽，余阳怒不可遏，道：“别得意！看你让我三招的份上，我未尽全力而已。” “哦？那就尽管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小子有多少看家本领。” 一番苦战之后，余阳气喘吁吁。他已拼尽全力，仍未伤到对方分毫，而他能感觉到唐山并未尽全力，这个恐怖的家伙，深不可测。每次余阳攻击时露出致命破绽，他都视而不见，且招招点到为止。 如果唐山一上来就想置他于死地，余阳有把握用同归于尽的办法取胜。可现在，自己就像是只小白鼠，等到着兴趣大发的猫玩腻了，就被一口吃掉。 “没招了？”唐山挑开余阳从左侧刺出的匕首。这一招刚刚他已用过。 “哼！你管不着。”余阳郁闷不已。 “看来老洛这小子一直没长进啊。”唐山叹气道，“唉，离开部队后难道都变得懒散了？” “你认识洛九斌？”听到他提到老洛，余阳停下进攻。 “岂止是认识！”唐山眼睛浑浊开来。 原来，他和洛九斌是战友，他是队长。两人一起执行任务多次，两人同时获得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两次。可是在一次解救人质行动中，洛九斌错误的判断导致恐怖分子射杀了一名儿童。 事后，虽然成功解救了其他人质，但洛九斌受到了严重的处分，直接开除党籍，提前退役。这是相当严重的处分，换做平常最多也就功过相抵，留党察看。可偏偏死的是高层领导的儿子。 再后来，他们小分队的队员战死的战死，退役的退役，唐山心灰意冷申请退役。以他的战功，完全可以混个军长当当。可他觉得孤身一人享受战友拿命换来的荣耀和战死沙场，他宁愿战死沙场。 “我不是姓王的走狗，我是欠他的恩情。在我母亲手术最需要的钱的时候，他拿了十万给我。不过，他的恩情我早已还清，只是还有点交情罢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被你打伤，我是想教训一下哪个胆大妄为的小子，居然敢用枪伤人，简直目无王法。” “哼！王法？王法是专门保护那些有权有势的上等人的。”余阳冷笑道。 唐山道：“你要相信党和国家，贪赃枉法只是个别现象。” “你是党员？”余阳问。 “必须的。”唐山自豪道。 余阳沉默不语，他认为现在有些党员都是盲目的愚忠。 “不过，你小子怎么和那到处惹是生非的二世祖结怨的？”唐山问道。 余阳把资料扔了过去。当然，母亲的那份还在他身上，他还没来得及销毁。 余阳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出来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唐山拿起口袋里的资料，翻阅着，听着余阳像讲诉别人的故事一样讲着自己的过去，沉默了良久，“有烟吗？” “戒了。”余阳道。 唐山苦笑道：“我很佩服能戒掉烟的人，对自己够狠。” 余阳笑道：“为了一个女孩，因为她讨厌烟味。” 费巧巧讨厌烟味，她曾无意中在余阳面前说过。 唐山竖起大拇指，“是个情种。” 唐山翻着身上的所有口袋，最终在怀袋里找到了半根掐灭后的烟，尴尬笑道：“家里婆娘管的紧。有火吗？” 余阳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样子很享受，不到半分钟半根烟吸完了，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 他用脚碾压着扔在地上的烟头，道：“我从不过问王爱明私底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想在商业圈混下去，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平时温文儒雅的人暗地里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把资料还给余阳，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烧了。” 第53章 棋子 地下训练室内，灯光昏暗而柔和，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武器和装备。 余阳接过洛九斌递给他的文件，不用拆开看，就知道目标是谁。 余阳盯着洛九斌，冷声问道：“你知道这次任务的内容？” 洛九斌点点头。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替天行道？”余阳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看来你去找王爱明了？把他杀了？”洛九斌问道。不然余阳是不可能在没有打开文件袋的情况下知道里面任务的内容。 “没有，他不在公司。我还没找到杀他最好的时机。”余阳道。 “嗯，杀手最关键的就是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论是面对仇恨还是感情。”洛九斌话里有话。 “你想说什么？”余阳道。 洛九斌看着余阳，语气平淡地说：“作为一个杀手，不应该被个人情感左右，更不应带着感情去分析问题。要保持冷静和理智。” 他的话让余阳感到一阵心寒，他反问道：“那么，你帮助我，让我加入组织，也是没有任何私人感情的吗？” 洛九斌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余阳心中涌起一股失望和愤怒，他对洛九斌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了。他果然是在利用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冷冷地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个任务我若是拒绝不接呢？” “那么你就是下一个任务的目标。”洛九斌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余阳平静地说道：“还有，想杀她，先杀我。” 洛九斌眯着眼，微笑道：“如果换成我，我就先接下来再说。” “什么意思？” “接下来，你就可以拖，有了这些时间你就可以做很多准备。”洛九斌道。 余阳冷静了下来，洛九斌说的没错。若他现在直接反抗，那么组织上只会立刻再派出两个杀手，一个击杀费巧巧，一个击杀余阳。 但是如果他现在佯装接下了任务，就会有几天的任务执行期，这段时间他可以做很多准备工作，来以此反击。而不会因时间急迫而匆忙应对。 也就是从被动变为主动。 “我接。”余阳道。 洛九斌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了相关证件，“这是你的学生证，因为涉及到学生关注度会比较高，所以这次任务只能使用冷兵器。” 余阳道：“任务期限是几天？” “一周。” “如果完不成任务呢？”余阳问。 “被执行者和执行者都被列入刺杀名单。” “那时候会使用什么武器。”余阳问出关键性问题。 “依然只能使用冷兵器。”洛九斌意味深长地笑道。 余阳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的话，他胜算又提高了不少。 “我是不是你们的棋子？”余阳突然问道。 洛九斌淡淡道：“每个人都是棋子，我也是别人的棋子。” 余阳黯然。 洛九斌又道：“听没听过一句话？” 余阳道：“哪句话？” “落子无悔！”洛九斌道。 余阳道：“我懂了。” 人生如棋，棋盘上风云变幻，局势莫测。而我们，就如同棋盘上的棋子，被命运之手摆布着前行。每一步棋，都是一次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到整个棋局的走向。 我们或许曾自认为是掌控棋盘的那只手，但事实上，我们往往只是被命运推动的棋子。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消极对待生活。相反，我们应该以积极的态度去面对每一次的挑战和机遇。 过河卒勇往直前，永不退缩；飞田相灵活多变，巧妙周旋。无论我们扮演何种角色，都应该全力以赴，发挥出自己的最大潜力。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场人生的棋局中走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正如那句名言所说：“落子无悔”。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要勇敢地承担后果，不要后悔，更不要抱怨。因为每一次的经历都是成长的机会，每一次的挫折都是磨练意志的考验。 所以，让我们以坚定的信念和勇气，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努力成为那颗最耀眼的棋子。在人生的棋盘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落子无悔。 ”我还欠你一条命。”余阳道。 “我知道。”洛九斌微笑道。 “现在不能还。”余阳道。 “嗯，我知道。” 等这件事之后，我若还活着，然后杀掉王爱明之后，命就给你。”余阳冷冷道。 “若这次任务失败了呢？”洛九斌问。 “那只能下辈子还你。” 洛九斌点点头，不再说话。 余阳没有说起唐山的事情，就转身离开了。 他从发现费巧巧的那份文件的那一刻，就感觉洛九斌变得陌生了，对他失去了信任，本抱着的一点希望现在也荡然无存了。 洛九斌眯着眼点上一根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费巧巧事件只是他借的“东风”。如果没有这件事，他的计划只能往后延迟，还需要费劲心思来做余阳的工作，毕竟整个计划能否成功余阳是关键。他不能保证余阳会为了报答他的传授之恩就为之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与组织反目。 现在，刚好可以利用费巧巧的事件来推动整个计划。 费巧巧这单生意，本来是给另一个小组做的，是他极力争取过来的。正如他刚刚说的那样，这对余阳是很有利的。 当然对他更有利。 他喃喃自语道：“珍儿，如果这次行动我有不测，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第54章 冒牌小马哥 凌晨，鸡未鸣，余阳的手机闹铃就不停的震动着。 他一夜未眠，毕竟杀手和保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职业。 他完全没有保护人的经验。 有人认为，会杀人就会保护人，有刺杀的本领就会知道怎么防御刺杀。 余阳认为，完全是两码事。作为杀手，他在暗，目标在明，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只需顾好自己的安全就行。 但保镖不同，他在明，杀手在暗。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来一下，防不胜防。而且你还不能先顾自己的安危，要时刻保护着别人的安危。 “综上所述，要做好一个保镖比做好一个杀手更难。”唐山抽着烟说道。 “那么，具体该怎么做？”余阳虚心请教。 “你是我徒弟吗？”唐山道。 余阳摇摇头。 “我是你师父吗？” 余阳摇摇头。 “那为什么要告诉你？”唐山道。 “一条中华。”余阳拿出筹码。 “至少两条。”唐山加码。 “成交。” “首先接近当事人，然后静观其变。”唐山道。 余阳等着他说下文，结果半天没等到。 “没了？”余阳纳闷道，要是这么简单，我还要浪费两条华子来请教你？ “嗯，没了。”唐山一本正经道。 “那我问你，当事人去洗手间，我该怎么办？晚上睡觉，我该怎么办？这期间都有可能给杀手行刺机会的。”余阳只好自己发问道。 唐山道：“还能怎么办？去洗手间你跟着，睡觉你守着。” 余阳大惊失色，道：“这怎么行，她是女孩子啊。我怎么能去女洗手间，怎么能和女孩子睡一起，再说，这样不是严重打扰到当事人的生活起居了吗？” 唐山望着眼前这个榆木头，道：“我让你去女洗手间了吗？我让你和她睡在一个房间了吗？你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余阳尴尬地双手一摊，道：“还有什么好办法？” 唐山道：“你就是知道我准已想到了办法才这么坦然处之的吧？” 余阳嘿嘿一笑，没有否认，道：“有老哥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心里暗道，我的两条华子不能白白牺牲啊。 “臭小子，马屁拍的毫无痕迹啊。”唐山道。 “再无痕迹也被你发现了啊。”余阳笑道。 “言归正传，大学里应该有老师宿舍吧，一般都是两室一厅。以费氏集团的财力，三倍价钱租一间宿舍不是难事。”唐山道。 余阳额头黑线密布，道：“男女同宿舍，这是个难题啊！” “再难你也要解开。”唐山道。 余阳心道，这还需要和费巧巧商量，希望她不要认为是自己想占女孩子的便宜。 唐山又道，“这两天可以恶补一下李连杰的《中南海保镖》。” 余阳道：“那是电影啊，又不是现实中的保镖。” “艺术来源于生活，电影是门艺术。”唐山道。 “知道了。”余阳转身欲离去。 “唉，就这么走了，我华子呢？”唐山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余阳摆摆手。 他要回去准备一些必需品，所谓的必需品就是监听器、对讲机等辅助品。 费巧巧最近有些小烦恼，一个哲学系的师哥对她穷追不舍，她已经婉转的拒绝他两次了，但对方依然不死心。 学校里追她的人不少，但都被她逐个冷眼拒绝了。情书也没有少收过，但没有一封打开看过。不是她无情，是她没时间，懒得把时间用在这无聊的事情上。她的重心在学习和慈善事业上。 她还没准备谈恋爱，目前还没有对哪个男生心动过。对余阳也没有，她只是把他当好朋友，对他的关心完全出于同情和与杨姨的关系。 余阳算是她异性里最好的朋友了。但依然处于好朋友的关系。 恋人未满，直到某一天…… 哲学系师哥，名字叫周润达。据说他以前不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有人说他长得像大明星周润发，他没有经过父母的同意就偷偷的拿了户口本把名字改了。 万幸，他刚好姓周！ 不可否认，周润达确实有点像周润发，那也仅仅是长相，气质完全不在一个级别。尽管他一天到晚戴着墨镜，穿着风衣，嘴里叼着根牙签，一副活生生的山寨小马哥的模样。但仍无法与费巧巧心里的正版小马哥相比。 尽管如此，他在学校的风头也是无限风光。女粉丝不下千人，女花痴不低于百人。追求者更是络绎不绝。 但他唯独钟爱费巧巧，期间曾交往过两个女朋友，很快就分了。按照他对费巧巧的解释是，他故意交女朋友是为了让费巧巧吃醋。 费巧巧纳闷，这是什么脑回路？我都不在意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吃你飞醋呢？更何况，你有女朋友，我只会高兴。 今天，周润达第十次邀请她出去吃饭，苦苦哀求，就剩下鼻涕眼泪一抹给她跪下了。 费巧巧只好答应，但条件是带上闺蜜潘晓红。 周润达只好勉强同意。 费巧巧掏出手机，拨通了潘晓红的手机，道：“在哪呢？晚上请你吃饭。” “有饭吃？是不是又让我加班给你干活啊？”电话那头，潘晓红小心谨慎地问道。 “放心，这次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来吃饭就行。”费巧巧道。 “你会这么好？”潘晓红警惕性明显很高，应该是被忽悠的次数太多，怕了。 “如果骗你就让我胖十斤。”费巧巧发下毒誓。 “好，看在你发毒誓的份上，这次信你。” “六点钟，兴元饭店。”费巧巧挂了电话。转头对周润达说道：“六点，兴元饭店。” 周润达连连点头，道：“好，我来安排。” 兴元饭店，位于新街的十字路口的繁华地段。属于中高端饭店，普通老百姓是不会来这种地方消费，而是工薪族白领聚餐的不二选择。 潘晓红黑着脸坐在费巧巧旁边，看着坐在对面的周润达，道：“原来请客的另有其人啊。”她话里有话。 周润达脸上挂着绅士般的笑容，说道：“潘美女想吃什么随便点。” 潘晓红把脸转向费巧巧，道：“我能来点硬菜吗？” “随便。你又不是不认识小马哥。”费巧巧道。 周润达听着费巧巧也称呼自己为小马哥，心中乐开了花。可惜店里灯光太暗不能戴墨镜，他拿起桌子上的牙签吊在嘴里，开始模仿起了小马哥的豪情壮志，道：“尽管点。” 潘晓红是真不客气，点了几个招牌菜，要了一瓶红酒，完全不顾一旁费巧巧的干瞪眼。 中途，周润达去了趟卫生间。 费巧巧呵斥闺蜜道：“你要死了，点这么多菜。” 潘晓红道：“他要装大爷，你就要给他机会，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那也不能点那么贵的菜啊，吃不完纯属浪费。”费巧巧道。 潘晓红道：“这是叫让他长点记性，看下次还敢不敢嚷嚷着请你吃饭了。不过话说回来，他长得帅，身材又高，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皮囊而已。”费巧巧一语道破。 三个人一顿饭硬是花了一千多元，付款时小马哥有点肉疼，拿钱包的手明显在哆嗦。 但他依然绅士的微笑着要送两位美女回去。前脚出店门后脚就把墨镜戴上了。 潇洒倜傥的“小马哥”如沐春风走在两位美女身边，此刻他只恨手里没有枪。 第55章 一场戏 三人走进两年前余阳骑自行车撞到费巧巧的那条小巷时对面迎面走来了三个人。 走在中间长相帅气的长发男生对周润达了一下眼，周润达会意，偷偷做个了OK的手势，并用眼睛向费巧巧瞄了两眼，长发帅哥会意。 帅哥甩了甩他长发，以最帅的姿势走到费巧巧面前，道：“美女，陪哥喝一个。” 费巧巧道：“走开！” “别啊，哥我看上你了。给哥笑一个。”长发帅哥继续挑逗。 “死滚。”周润达看准时机站了出来。他用手把风衣尾摆往后一甩，姿势甚是潇洒。 “小子，不要命了？”左边的一个矮个子指着周润达的鼻子道。他踮着脚尖，依然比周润达矮半个头，但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完全让人忽略了他的身高。 周润达心中暗赞，这么机灵的小鬼演技还真不错。他一把握住矮个子的伸过来的手指，往向一掰，矮个子就嚎叫起来，周润达大义凛然道：“小样，在我面前还想欺负美女。” 此时，长发帅哥一脚踹在周润达腹部，痛的他弯下腰，眼泪差点掉出来，这是事先讲好的，英雄救美必须要加上苦肉计。 因为女孩子的心毕竟都是软的，最看不得别人为自己受伤。果然，费巧巧叫了起来，“不要打了。” 另一个一直未出场的男生，上前一个左勾拳，打在周润达的侧脸上，墨镜也飞了出去，周润达顺势就要倒在费巧巧的怀里，他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甜蜜地呐喊着，巧巧我来了。 就在他以为要投入费巧巧的怀抱时，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臂力挡住了，硬是把他倾倒的身子推向了另一边。 他正纳闷，还没站稳，就看到一个人影，先是一记重拳砸在了长发帅哥的肚子上，长发帅哥一声哀嚎，弯腰捂着肚子脸都变形了。接着又一个侧踢，踹倒了刚刚出左勾拳的那个男生。这两个动作连贯的仿佛没有分开，几乎是两个人同时出手一样。而那个矮小个子的男生见情势不对，早就自己躺在地上呻吟起来。 当人影停止下来，王开泰和费巧巧才看清此人，他们同时惊呼道：“余阳。” 周润达瞳孔收缩着，他的眼角肌肉不自觉地跳动着，他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因为他听到费巧巧喊余阳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欢快和愉悦。他跌进了醋缸，他走到余阳面前，看着这个皮肤黝黑长相普通的男生比自己矮半个头。他的自信又回来了。 捡起地上的墨镜，戴上后，透过墨镜对着余阳说道：“在下，周润达。” 余阳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对着费巧巧道：“我找你有事。” 费巧巧对着尴尬在一旁的周润达说了句，“谢谢你的晚餐。”就跟着余阳走了。 周润达愣在原地，心中一万个草泥马，这叫什么事，饭吃了，钱花了，白挨了一顿揍，连个拥抱都不换来。 正在他欲哭无泪时，那三个演员久等不到他，又返回了场地。 长发帅哥小心翼翼道：“小马哥，出了这意外，尾款还是要结的。我们也不容易，估计医药费都不够。” 周润达颤颤巍巍地拿出钱包所剩无几的钱，可怜兮兮地说道：“兄弟，抱歉。就这么多，见谅啊！” 长发帅哥叹气接过钱，道：“这次买卖赔本了。” 周润达站在原地如雕塑，任由冷风吹乱他的发型。 余阳家，客厅内，灯光昏暗。 “你有危险。”余阳道。 “什么危险。”费巧巧道。 潘晓红和方雯躲在卧室说悄悄话。 “有人要杀你。”余阳一脸凝重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费巧巧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惊，整个人都愣住了。最近这是怎么了？她不禁暗自思忖。难道就因为自己不信上帝，所以上帝总是开这种可怕的玩笑吗？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费巧巧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余阳，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一丝安慰或者解释。然而，余阳的脸上只有坚定和决绝，让她意识到这件事情绝非开玩笑。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脑海中迅速闪过上周经历过的场景和人物，难道还是那帮人？ “不是上次那个女人。”余阳看穿了费巧巧的想法。 费巧巧又是一惊，道：“上次那个女人？你知道上次是谁要害我？” 这次轮到余阳惊讶了，他道：“难道你爸没告诉你吗？” “他告诉我什么？”费巧巧奇怪道。 但她很快从余阳的话里明白了什么，道：“你是说我父亲早就知道了上次害我的凶手？” 余阳点点头，道：“当天晚上我就让那个坤哥把要害你那女人送给你父亲了。” 余阳又从头到尾把怎么在坤哥桌子上发现她照片到怎么找到她并救下她简单的说了一遍。 费巧巧听后，脸色煞白。那天的遭遇让她仍是心有余悸。 她道：“照你这么说，王开泰虽然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无形中却救了我？” 余阳点点头。 “但是最终救我的人是你。”她满眼感激地望着余阳。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这次也不例外。”余阳坚定道。 费巧巧眼眶湿润，道：“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受到伤害。” 两人都感到了对方的真诚和真心，相视一笑。 “对了，你认为那个戴墨镜的女人是谁？”余阳问道。 费巧巧现在可以肯定那个带墨镜的女人肯定是顾婷了，不然父亲不会瞒着她的。虽然她确信顾婷一定受到了惩罚，但是父亲碍于面子肯定不会告诉她实情的。 父亲和她一样，太爱面子。有时做错了事，就会碍于面子而不说出口。 “是我爸的情人，顾婷。”费巧巧坦然道。 “噢。”余阳不知道怎么说了，毕竟算是“家庭矛盾”。 费巧巧深思道：那么现在谁会想要杀她呢？为什么？这些问题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让她感到困惑和恐惧，却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了。于是她问：“那么这次又是谁要杀我呢？” 余阳突然心血来潮，开玩笑地说道：“是我。” 费巧巧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余阳道：“不信你看。” 他拿出那份组织发的资料。 费巧巧接过资料看看了，面色凝重，拿着资料的双手在微微颤抖，颤声道：“你是杀手？” 余阳点点头，道：“我不想瞒着你，而且这次任务需要你配合。” 第56章 他是杀手 费巧巧一时失神，没听到余阳刚刚说的话，她脑子突然有些短路了，杀手？自己没有看错？没有听错吗？ “杀手”两个字让她畏惧的两个字，更确切的说，是杀手这个职业。她也只是在电影里见过。现实生活中仿佛离自己的世界很遥远，如另一个世界的人突然来到了眼前，让她措不及防。 有些性格叛逆的少女，听到“杀手”两个字都会两眼放光，因为杀手给她们一种神秘感和刺激感。 但当真正的杀手就在你身边，而且还是你的朋友，神秘感和刺激感都会被恐惧所侵蚀。毕竟那是个杀过人的，一双沾着鲜血的手，一颗冰冷的心。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大神经的问题少女，做梦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个顶级杀手，然而费巧巧不是。 她之所以恐惧，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余阳，杀人者恒杀之！杀人犯法，而且是死刑，就算万幸被他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那他也不是神，每次任务都能顺利完成，也有可能被对方反杀。 “这，这是不是假的？”她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都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余阳摇摇头，坚定道。 费巧巧恍若隔世，半晌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这不是梦，是真的。”余阳重复道。 “不是这句，上一句。”费巧巧道。 “这次任务需要你配合。” “我配合什么？你是要杀我吗？若你不杀我你怎么交差？电影里不都是讲杀手如果完不成任务就被杀掉吗？”费巧巧有些语无伦次。 余阳盯着费巧巧的眼睛，坚定道：“我当然不会杀你，谁想杀你必须先杀我！我给你看这些就是需要你配合我来保护你的安全。我们还有一周的时间安全期，一周后，组织就会得知我暗杀你的任务失败，那时就会派出另外至少两名杀手来暗杀我们。”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再次舍身救我？”费巧巧道。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余阳回答道。 费巧巧不说话了，她知道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只有眼泪不停的滑落。 余阳待她平复后，说出了他的方案，结合唐山的建议，他制定了一套方案。 “你会受伤吗？”听完方案后，费巧巧关心的问道 “不会。”余阳谎称道。 “教室宿舍的事情很好解决，不过我想要潘晓红和我们一起住，毕竟我俩孤男寡女……”她脸红耳热，说不下去了。 余阳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同意。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即使什么都不发生，也敌不住那些思想肮脏人的流言蜚语。 而且当流言蜚语到了一定的传播度，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这件事情，费巧巧没有告诉费成。一是，因为和余阳住教师宿舍，即便有潘晓红一起父亲也不会同意。二是，父亲瞒着她顾婷的事情让她一时间无法释怀。 还有就是她的自负。她认为自己长大了，可以完全独立自主地决定自己的事情。而且父母生意这么忙，她也不想让他分心。 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是生命攸关的事情。怎么能瞒着疼爱自己的父母呢？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当天夜里，费巧巧突然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梦到余阳被十几个手持凶器的人追杀，他浑身是血，面容扭曲。而费巧巧自己却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身体像是被钉住一样无法动弹，她试图大声呼救，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就在这时，她看到余阳前方出现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他没有脸，手中握着一把冰冷的手枪。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瞬间击中余阳的胸口。 余阳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脸变得狰狞可怖，死死地盯着费巧巧，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但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慢慢地，地上的余阳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费巧巧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费巧巧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仍在剧烈跳动。她摸了摸额头，满手都是汗水。她看向四周，发现宿舍里依然安静，只有上铺的徐桂林发出响亮的呼噜声。 费巧巧想象着徐桂林此刻正流着口水，睡得香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羡慕之情。她看了看闹钟，时间还不到五点，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费巧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希望能够摆脱噩梦带来的恐惧和不安。 然而，那个可怕的梦境仍然萦绕在她心头，让她难以入眠。 她躺在床上，眼睛闭着，但脑海里却不停地浮现出那个身影——一张瘦瘦的脸，直挺的鼻子和那双忧郁的眼睛。这些画面不断地在她脑海中闪现，让她难以入眠。 每当她试图入睡时，那张脸就会浮现在她的眼前，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什么。他那发自肺腑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回荡：“谁想杀你必须先杀我！”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中，让她无法忘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余阳如此着迷，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或者是他的话语中的真诚。 无论如何，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让她无法忘记。 她并未察觉到自己对余阳的感情正在产生微妙的变化。 同样失眠的当然还有余阳。 他梦见自己的保护任务失败，费巧巧浑身是血倒在他怀里奄奄一息。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可就是叫不出声，眼看着怀里费巧巧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在他怀里消失。 他猛地睁开眼睛，汗水湿透了衣衫，大口喘着粗气。噩梦让他感到恐惧和不安，但庆幸的是，那只是一个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惊慌失措，一切都还好。 这时，他意识到费巧巧在他心中的地位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她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心。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呢？是友情还是爱情？他不禁陷入沉思。曾经的经历让他对爱情充满怀疑，他不知道是否还能相信爱情的存在。 这是友情吗？还是爱情？ 他还能相信爱情吗？ 他还有资格得到爱情吗？ 他还渴望拥有爱情！ 第57章 重返校园 第二天清晨，太阳似乎还未完全睡醒，懒洋洋地从东方升起。起初，它宛如一颗金黄的蛋黄，缓缓地探出了头。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变得明亮而炽热，最终成为了一轮火红的圆球，高悬于天空之上。阳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带来了温暖和生机。 莘莘学子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走进校园。他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这些年轻的面孔带着自信与希望，迈着轻快的步伐，仿佛要去征服整个世界，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黑暗。 他们有的成群结队地说笑打闹，有的独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但无一例外都展现出了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活力。 余阳走进院长办公室时，老院长正在悠哉地抽着烟。 昨晚他和费巧巧已商量好，今天分头行动。他先找院长并把两年前的荒废学业定性为休学，费巧巧去沟通教师宿舍入住问题。 说白了，两件事情都可以用钱来搞定。 看到余阳进去，他忙起身笑呵呵地站起来，伸出手与余阳握了握，道：“余阳同学吧？” 余阳点点头，道：“院长，您好，我是余阳。” “坐。”院长指了指办公桌侧边的沙发道。然后他又拿出一根雪茄，对着余阳问道：“要不要来一根。” “不用，谢谢。”余阳拒绝道。 “嗯，果然是好学生，抽烟有害健康，能不抽最好还是别抽。”院长像个长辈一样说教着。 他接着道：“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今天就可以直接去上课了，金融系。不过关于休学两年的事情要走一些相关流程，请耐心等待就好。” 余阳一阵无语，院长这是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严？难道在金钱的力量如此巨大吗？他虽然不知道费巧巧给了学校多少好处，但看院长在他面前如此谦卑，就可想而知数目一定不小。 余阳淡淡一笑，起身道：“谢谢您。” 院长起身道：“客气客气。” 余阳走出院长办公室，向金融系走去。熟悉的道路，熟悉的环境，松柏依然挺立，即使它经过了无数个严冬。 他从外套里掏出鸭舌帽戴上，压低帽檐，将自己的面容隐藏起来。他不想被人认出来，尤其是那些熟悉他过去的人。如果从背影看他走路的姿势，确实很难认出他就是两年前那个突然消失的篮球健将余阳。 两年前，这条主干道他来回走了不少次。那时，他充满活力和热情，每一步都带着对未来的期待。最开始是一个人走，后来有了她的陪伴，他们手牵手走着，一起分享生活的点滴和梦想。然而，如今他又回到了这里，依旧是孤独一人。 帽檐下的一张脸看上去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深处的波涛汹涌。曾经的美好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感到一阵刺痛。尽管他努力克制着情绪，但无法完全抹去那些深深的印记。毕竟，他的心还在跳动，还没有死去。 然而，他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值得再去思念、再去想起。过去的伤痛和失望深深地刻在了心底，成为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但这道伤痕也提醒着他，不能再重蹈覆辙，要学会放下过去，向前看。 正当他打算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想着去找费巧巧碰头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他没有抬头依然往前走，不闻不问。 一是他没有看热闹的劣根，二是他还没有再次融入这校园。 然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今晚不练球到十点谁都别想回家。”孙铭语气十足道。 “好，我们一定能打赢西政大学。”一帮人叫嚷道。 余阳心里一阵悸动，思绪又回到了两年前那场与西政大学的省冠争霸赛。 两年前的秋天，阳光明媚，气温居高不下，篮球赛弥漫着紧张而兴奋的气氛。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费巧巧，在返校的客车里，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美丽动人，那笑起来时那两个小酒窝特别吸引他。 然而，时光荏苒，如今的余阳不仅告别了篮球，也告别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些曾经的梦想、汗水和欢笑都成了遥远的回忆。他深知，生活总是充满了变数和无奈，想到这里，余阳不禁感慨万分。 与此同时，篮球部前队长李卫已经开始参加实习工作，步入社会。没想到，孙铭这个小子竟然当上了队长。想必这两年时间里，他的球技应该提高了不少。 余阳很难想象，在孙铭的带领下，篮球部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那整日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模样，钱教练怎么就放心把球队交给他呢？也或许经过两年的历练这小子变得沉稳了许多吧，人总会改变的。希望球队在他带领下能打出更好的成绩吧。 余阳把帽檐拉的更低，从孙铭的身边经过，眼睛余光望去，这小子还长高了两公分，身型也健硕了许多。他在心里默念一句，“朋友，好久不见。” 然后与孙铭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一帮球员谁也没有去在意这个戴着鸭舌帽的学生，就是他们队长孙铭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有着惊人跳跃力的余阳。 中午，余阳与费巧巧在食堂会面，他依然戴着鸭舌帽。 “宿舍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搬进去。”费巧巧道。 “嗯，我下午需要去买些日用品。”余阳道。 “嗯，我和你一起。”费巧巧道：“休学的事情院长怎么说？” 休学是她的主意，她认为无论怎么样余阳都应该读完大学，这对以后的人生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休学申请需要教育局等部门审批签字，流程比较慢，只能静等佳音吧。”余阳道。 “嗯，不急。”费巧巧道。 “潘晓红呢？”余阳问。 “她中午饭都没吃，下午请假去找李卫了。”费巧巧道。 余阳现在才想起明日是周六。 “感觉怎么样？”费巧巧问。 “什么？”余阳道。 “两年后再次回到校园有何感想？” “嗯，恍若隔世。”余阳道。 下午，两人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搬宿舍是个费劲的活，从下午置办完生活用品回来，二人就开始打扫宿舍卫生。 费巧巧戴着顶报纸折叠的帽子，腰间系着花围裙，活像个家庭主妇。余阳倒简单省事，鸭舌帽一盖，埋头哼哧哼哧忙得不亦乐乎。 太阳下山，费巧巧直起酸痛的腰，边用手捶着，边打量着焕然一新的三室一厅。 主卧直通阳台，阳光透过米黄色的窗帘洒在床上，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房间内摆放着一张1.5米的双人床，柔软的床垫让人忍不住想上去躺一躺。旁边是镶嵌式衣柜，简约而实用，可以容纳大量衣物。还有一张书桌台，方便主人学习或工作。这间是费巧巧的卧室。 走出主卧，来到客厅。客厅虽然不大，但布局合理，摆放着餐桌、茶几和沙发，给人一种整洁有序的感觉。电视墙上挂着一台21寸彩电，为这个家增添了一份娱乐氛围。 再往里面走，就是厨房和洗手间。由于空间有限，厨房和洗手间相对较小，但设施齐全，能够满足日常生活需求。此时，余阳正在厨房里忙碌地清洁着油渍，他认真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次卧的面积比主卧稍小一点，配设一样，但是没有阳台，这间是留给潘晓红的。 客房就很小了，只有一张1.2米的单人床，一个单独的小衣柜和一个床头柜。不过对于余阳来说，这样的空间已经足够。他并不在乎房间的大小，只要能有个地方休息就好。 在完成所有的清洁工作后，余阳又在客厅里安装了监视器，以确保家中的安全。同时，他还将门锁换成了指纹锁，提高了安全性。经过一番努力，这个原本略显陈旧的房子焕然一新，变得干净整洁，充满了生活气息。 现在看上去这简直就是间温馨的小家庭，里面站着一对幸福的“小夫妻”。 第58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月上柳梢头。 余阳和费巧巧从校园出来，商量着明天搬家事宜，准备一起回去吃方雯做的饭。 余阳发了条信息给方雯，她没有回复。余阳也没在意，心想着可能正在忙。 余阳和费巧巧两人走在一条熟悉的小巷，费巧巧突然问道：“你还记得这条转角小巷吗？” 余阳道：“当然记得，那次我还撞到你了。” “嗯，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两年多了。”费巧巧道。“那次要不是怕你缠着我去医院检查，我才不会去医院呢，我这个人最怕去医院。” “为什么？”余阳问道。 “因为医院是生离死别的地方，我妈刚被送到医院就走了。”费巧巧道。 “嗯，但是医院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们离不开它，因为人的脆弱，所以医院的生意永远是最好的。”余阳道。 “是的，那是每个人开始和结束的地方。你出生是在医院踏上人生的列车，你去世是在医院下了人生这趟列车。”费巧巧道。 “有些人半路就下车了。”余阳此话一出就后悔了，连忙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费巧巧摆摆手，道：“没事，我妈都走七年多了，她是半路上就被上帝召唤走了。” 余阳声音低沉，道：“我妈也是，可是我妈的离开，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不是你的错。”费巧巧安慰道。她虽然不知道余阳和杨姨之间怎么面对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她认为换成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一次次打击后都无法坦然处之。 “我当时不应该那样对她的。”语气里满是悔恨，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向人吐露压在心中的悔恨。 杨姨不会怪你的。“费巧巧只能继续安慰道。 “我要杀了王爱明。”余阳突然厉声道，这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杀人犯法啊，你杀了他，你怎么办？”费巧巧道。 她知道余阳对王家父子的仇恨，现在他爆发了积在心里两年多的压抑与愤怒，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劝说他放弃报仇，她做不到。 “我想杨姨不愿意看到你杀人。”费巧巧接着轻声道，她不想余阳因为杀人而被枪杀。 余阳只是淡淡道：“你放心，我会做的滴水不漏。” 费巧巧默不作声，她只能在心里道：“小心些。” 这时，余阳掏出手机准备给方雯打电话，就感觉费巧巧扯了一下他衣角。 “你听。”她说。 余阳听到前面传来微弱的哀求声，带着哭腔，“求求你们，放过我。”。 两人循声走去，小巷左边有一条极窄的通道，黑暗幽深，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只听一个人淫笑道：“如果我数到三你还不动，那就不要怪我们不怜香惜玉了，一。” 女生还在哭泣。 “快点吧，强哥生气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二。” 女生明显绝望了。 “三。真他妈的。”怒骂声后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 然后就是有人上去撕扯的声音。 余阳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正双手环抱，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红发少女撕扯着一个瘦弱女生的头发。 “住手！”费巧巧喝道。 两个红发女子先是一愣，停下撕扯的动作，看着比她们矮一些的费巧巧。 高个子男人走到费巧巧对面，道：“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收拾了。” “你们这是霸凌欺辱！我可以报警的。”费巧巧毫不畏惧。 男人还要说什么，一个红发女人走过来，直接给了费巧巧一巴掌。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还报…。”她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但话没说完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费巧巧被打前，余阳正在低头拨打方雯电话。当他听到一声脆响时，心头一紧，愤然提起脚踹在那女人身上。 “没事吧。”余阳关切地问道。 “没事，被狗挠到了。”费巧巧笑了笑。 高个男人，气愤不已，道：“小子，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来跟哥们较量较量。” 他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在欺负女人。 余阳把费巧巧护在身后，高个子男人上来一记直拳直冲余阳门面。这出拳速度和动作明显练过。 余阳左手拍挡，右手右钩拳。男人左臂抵挡，右拳变掌横切。 余阳侧身闪躲，侧踢出去，男人收回攻势，身形向后腾起双手交叉，想以此卸掉余阳腿上的力道。 可是，他低估了余阳的爆发力。他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重重的撞在了他胸口。顿时，他感觉胸口一闷，两眼发黑，然后感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绞痛。 嘴里一腥，晕死过去。 刚刚被余阳一脚踢倒的女人，坐在地上大惊失色，开始哭了起来。她刚刚忍住痛不吭声，就是想看着强哥好好教训这个把她踢倒的男人。 等强哥把这个男生打倒了，她再上去补两脚。可她没想到，平日这么能打的强哥，两分钟不到就被干趴下了。而她不知道的是，余阳对她没有下狠手，所以她肚子只是微痛，不会痛晕过去。 她坐在地上哭，有种碰瓷的画面感。 另一个红发女人吃惊地看着短短瞬间发生的变化。她开始害怕了，放开身边的女生，去扶坐在地上的同伴。 她指了指哭着的女人说，“你知道她爸是谁吗？” 她自问自答道：“她爸爸是烟草局局长。” “他爸爸是公安局局长。”她又指了指昏死过去的强哥。 费巧巧走上前去扶起衣衫不整的女生，说道：“你爸爸呢？” 红头发女人低头不说话了。 受欺负的女生叹气道：“她爸和我爸在一个公司上班。” 红发女人瞪了她一眼，道：“谁让你说了。” 费巧巧明白了，两人之前应该是闺蜜。 三人走出窄通道，余阳还没拨通方雯电话，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了？”费巧巧看着脸色阴沉的余阳问道。 “姐的电话关机了。”余阳道。 费巧巧道：“先回家看看，可能她忙忘记充电了。” “嗯。”余阳的脚步加快了。 费巧巧让那个女生自己打车回去，她跟在余阳后面。想说什么，但又觉得现在不合适，就没有说出口。 家里没有开灯。 余阳脸色惨白，冲进自己房间内，打开电脑。 方雯的手机里有他安装的定位器。 余阳和费巧巧正在奋力地打扫宿舍卫生那会，方雯本准备要下班的，刚换掉职业装就接到了王爱明的电话。 方雯来到会客室，敲了敲门。“进来。”这是王爱明的声音。 她推门进入，就看到王总对面坐着一位秃顶发福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正在用那一双永远睁不开的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她赤身裸体没穿衣裳。 “我来介绍下，这是公安局李局长。”王爱明道。 “李局长，好。”方雯道，她被那双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连最基本的礼貌握手也没有去做。 倒是李局长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伸出肥胖的手，“叫李哥就行，我经常听王总提到你，果然是秀外慧中。” “谢谢李局长夸奖。”方雯只好伸出手来握上那只停在眼前的手。 “小方啊，李局长都让你喊哥了，你还客气啥？叫啥李局长，直接叫哥。以后有你这个干哥哥罩着你，我都要让你三分了。哈哈哈，是吧李局？”王爱明笑道。 “哈哈哈，就是，以后谁敢欺负我这个妹妹，就是不给我面子。”他的手依然握着方雯的手，接着豪言壮语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人敢不给我李某人的面子。” 方雯面带微笑，她一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更不好当面拒绝，只能说道，“谢谢，李局……李哥关心。” 她想抽回握着的手，但感觉那只肥胖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突然，她感觉到手背上被轻轻地抚摸，那感觉像是千万个毛毛虫在手上爬。她差点尖叫出来，慌乱中抽回手，神态慌张。 王爱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面带微笑。 李局长更是意犹未尽，再一次用那双睁不开的眼睛盯着忐忑不安的方雯。 只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明显局促不安。 果然是个清纯可爱的雏，李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眼里的光更亮了。 王爱明看着就差流口水的老色狼，心知这次又要十拿九稳了，儿子的仇恨要一点点的还。 至于方雯个人是否愿意为公司牺牲身体，那已经不是她自己可以决定的了。因为他有办法，而且这办法用过好多次，当事人事后醒来无非哭闹一场，而他只需要拿出一点点的钱就可以解决。 世上，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是因为钱不够多。 王爱明见时机已到，愉快地说道：“恭喜李局认了个干妹妹，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没有酒呢，酒水已备好，恳请李总赏光。” “不，我还……”方雯还没有把想拒绝的话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难得王总有心，我们兄妹就不客气了，盛情难却嘛。”李局长乐呵呵地说道，他现在已经急不可耐。 “我……”方雯还想说什么，王爱明已经封死了她的退路。 王爱明道：“小方啊，有时候人要看清楚问题，明白自己的处境和身份以及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的话点到为止，但是谁都能听出来，这句话的意思。 方雯知道自己无法推脱了，也明白王总话里有话。她是什么身份？一介贫民。能和公安局长、集团老总坐一桌子吃饭？能得到公安局长的赏识？虽然她明知道这种赏识是意味着什么，但她太渺小，无力反驳，无法摆脱。除非现在辞职不干，可是现在即使是辞职不干了，她又能走的了吗？ 她只能虚与委蛇，见机行事。 第59章 狼狈为奸 “开泰大酒店”，这座酒店是以王开泰的名字命名的，但也有人说其实是先有这家酒店，之后才有了王开泰这个人。至于到底是酒店以人命名，还是人以酒店命名，这恐怕只有王爱明和他那已经过世的妻子才清楚。这家酒店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五年前，原本只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为一座十二层楼的五星级酒店。 当方雯踏进酒店的大门时，立刻被内部的装饰所震撼。这里的装潢简直可以用“皇宫”来形容，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然而此刻，她心中却乱成一团，根本无暇欣赏酒店的豪华装修。她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被人牵引着，一步一步地迈向酒店的最高层。因为能够到达酒店顶层的客人都不是一般人，他们大多是非富即贵，其中还有不少是王氏集团的重要客户。 顶楼，雅间。 两位披着人皮的狼都变得绅士起来，谦虚地让方雯先入座。方雯受宠若惊，连连推辞。 李局长直接把她按坐在椅子上，道：“出了公司，就没有老板了，只有老哥。” “对，你不必拘谨，这里没有老板。”王爱明附和。 方雯掏出手机想给余阳打个电话说一声，道：“不好意思，我先给弟弟打个电话。” 她准备起身，手机就被王爱明夺了过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王爱明就掏出自己的手机，笑着说道：“现在好多人吃饭时都只顾着低头玩手机，我们要避免这个恶习。李局把你手机也掏出来吧，现在就是天大的案子也没有陪你妹妹吃饭重要。” 李局长爽快地掏出手机，递给王爱明。说道：“王总说的对。吃饭就该有吃饭的气氛，总是抱着手机能吃好饭吗？” 王爱明把三部手机交给了刚进来的经理保管，顺手就把方雯的手机关机了。 酒店经理恭敬地说道：“王总，可以上菜了吗？您这次喝什么酒？” “今天有女士在，就不喝白的了，来瓶82年的拉菲，李局认为如何？。”王爱明脱掉西装，身后的服务员接了过去放进衣柜。 “妹妹觉得怎么样？”李局长道。他一声妹妹喊出，方雯差点跌坐在地上。 “李局…哥，我不喝酒。”方雯低声道。 “今天都高兴，怎么能不喝点呢。”李局长道。 “少喝点，没事，不能扫了李局长的兴。”王开泰道。 “那我喝一杯吧。”方雯道，她不好意思再推辞，一再推辞只会让两位大佬面子上挂不住。 酒菜已上齐。菜是名菜，酒店的特色菜。酒是上好的红酒，红如血。 王爱明挥挥手，让经理和服务员都下去。 “今天高兴，我先举一个，认了个好妹妹。来妹妹，哥敬你一个。”李局长迫不及待地想把眼前的美人灌醉。 说完，他不等方雯拒绝，一口就喝净了杯中的红酒。 “真是猴急，煮熟的鸭子难道还能飞了不成？”王爱明心中暗道。 方雯诚惶诚恐地站起来，端起杯子，杯子在手中轻微地抖动着，“李…哥，我真不会喝酒，但我必须敬您，妹妹我就浅酌一口，望李哥海涵。” 她这句话在心里琢磨了良久，说得也很得体。 李局长刚想出口反驳，就看到王爱明对他使眼色，“红酒就要细品，哪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般全不知滋味。” 李局长心领神会，道：“王总说得对，像我这样海喝确实糟蹋了这么好的红酒。不急，妹妹你一点点慢慢地细品。听说红酒可是有养颜功效的。” 于是，方雯勉强抿了一小口，入口丝滑带点苦涩，随即而来的是辛辣，然后是浓郁的果味在味蕾中蔓延开来。这是她第一次喝红酒，感觉还不如可乐好喝。如果她知道这瓶酒价格不菲，一口酒相当于她一个月工资的话，估计她要惊掉下巴。 王爱明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这身段放的很低了，方雯更紧张了，她拘谨地又站了起来，但她的杯子还放在桌子上。 “我敬你一杯。”他语气温和，像个长辈。 “王总，使不得，我担当不起。”方雯诚惶诚恐。 李局长看着王爱明如此低姿态，不明所以，毕竟这做作程度过头了。但当他突然发现了王爱明那只没有举杯的手，正做出不易察觉的小动作时，他知道自己的艳福就要开始了。 王爱明趁着方雯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垂下来的右手里有两滴不明液体滴进了方雯放在桌子上的酒杯。液体与红酒融为一体，无色无味。 “都说了，出来吃饭就没有老总了。你要是看得起我，也可以叫我一声老哥。”他拍了拍方雯的肩膀。 方雯不知为何是好，只能说道：“谢谢王总，谢谢。” 老板的面子怎么也要给，敬酒怎么能不喝？所以，方雯只好再次端起酒杯。 王爱明微笑着看着方雯红酒入口，但一口的酒里含的药性肯定很少，不足以发挥作用。他朝李李局长使眼色。 李局长会意，接着王爱明的话茬道：“王总说的对，出来吃饭不分彼此，开心就好。来哥哥也敬你一杯。” 不等方雯拒绝，他已先饮起来。 方雯只能再次端起酒杯。 李局长见方雯的酒杯里的酒已剩一半，喜上心头。 他深知王爱明为他安排这一切是有事相求，他也听到了一些关于王开泰受伤的传闻。于是他问道：“听说王总的公子被人打伤了？” 王爱明已坐回位子，眼里透露着狠毒，悲痛道：“哎！这逆子从来不让我省心，整日在外惹是生非，我是恨铁不成钢啊。但他那都是小孩子的恶作剧罢了，从未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即便是寻仇报复，下手也太狠了！开泰两条腿被伤，落下了终身残疾。” 他没有说出终身不育的事情。 “可查到是什么人干的？”李局长面色阴沉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此刻，他作为公安局局长应有的威严终于渐渐显现出来。 王爱明微微点头，然后缓缓开口：“我已经让人查过了，是一个名叫余阳的人干的。” 唐山向他说出了伤害王开泰的人是余阳。 第60章 衣冠禽兽 这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方雯的心中轰然炸开。她感到脑子一阵眩晕，仿佛眼前的桌子都开始旋转起来。她多么希望自己听错了，但王爱明和李局长的对话却无情地证实了这个事实。 然而，这并不是她今晚听到的最令人震惊的消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让她陷入更深的震撼之中…… “余阳？是高干子女？”在李局长看来，省内商业圈子里没有姓余的富豪。 “这又不是京城哪有那么多高干子弟。就是一介贱民。”王爱明讥笑道。 此刻，王爱明以往温文儒雅的形象在方雯心中彻底破灭，取而代之的是衣冠禽兽。 她坐如针毡，心乱如麻，想立刻离开此地去问一问余阳为什么会伤了王开泰，他们有什么恩怨？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她不敢再猜想下去。但很快，王爱明就为她揭晓了她的猜测，让她的心里滴血，有了恨不得再捅王开泰一刀的冲动。 “贱民也敢伤害开泰贤侄，简直胆大包天！”李局长一脸怒容，眼中闪烁着怒火，狠狠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筷纷纷跌落，“查，一定要严查，明天我就要逮捕余阳。” “而且……”王爱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用的是手枪。” “什么？”李局长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再次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整个房间都微微颤抖起来，“简直无法无天，居然敢持枪伤人。一定要逮捕，我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李局长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仿佛要将余阳碎尸万段一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让人不禁为余阳感到担忧。而王爱明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时机说出条件。 而可怜的方雯几乎要晕了过去，她指甲已掐入肉里。心里在滴着血，余阳啊，你到底为什么要惹这个二世祖，而且还是用枪，你哪里买来的枪械呢？ “那个余阳和开泰有什么恩怨？要如此下狠手？”李局长问到了关键。 方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爱明平静地说道：“那个叫余阳的小子是开泰的同学，两年前开泰抢了他的女朋友，当着余阳的面和那女生，呃…暧昧了，并把那小子揍进了医院躺半个月。这件小事也不算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嘛，磕磕碰碰难免的。后来，开泰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余阳母亲卖淫的照片散播了出去。” 他当然知道是从他的保险箱里找到的照片，为此他还训斥了王开泰一番。但他不会当众说出来。 他喝了口酒接着道：“没几天，余阳的母亲就上吊死了，这小子也就消失了两年。前段时间突然出现了，不知在哪买到的枪，就报复了开泰，分别往他两条腿上开了两枪。这个人太危险太恶毒了。我找人去查他这两年的踪迹，居然查不到，很蹊跷。” 王爱明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讲一段茶余饭后。 但方雯却听得心惊肉跳，原来同事所说的那件事里的人就是余阳。她上班这几天，没少听同事提起王开泰干的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特别是抢余阳女朋这件事。当时同事只是说那位同学很可怜，都替他感到惋惜，但没有人知道那可怜人的名字，更不会有人感同身受。 一个人的苦难，在别人的嘴里只是茶余饭后罢了。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最敬爱的杨姨是被王开泰间接逼死的。在富人的眼中，贫民的死活根本不算什么。 现在她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想象到余阳和杨姨当时所承受的痛苦。她的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绝不能当着两个禽兽的面留下了，更不能被王爱明发现。她极力控制着，因双手握拳太用力而指甲嵌入掌心里，她整个身体也在颤抖。 王爱明和李局长看到方雯颤抖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以为是药物起到了作用。 李局长道：“我一定要彻查此事，还开泰少爷一个公道。” 他居然直接忽略了王开泰的恶行，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余阳身上，罪魁祸首王开泰倒成了受害人！果然是官商勾结！ 方雯真想把酒泼在他脸上然后转身离开，她一刻也不想看到他们丑恶的嘴脸。 但她知道现在绝不能离开，她要从他们嘴里探出对余阳不利的消息，像他们这样的富人必会睚眦必报，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她想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余阳，回去好让余阳能尽早做好准备。 她让自己镇定下来，强颜欢笑。 方雯举起杯，挡住自己没有控制住掉下来的眼泪，调整好语气问道：“王总有没有派人去收拾余阳那家伙？好替开泰少爷报仇。还是直接让李局抓他坐牢呢？” 王爱明心道，“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一听到八卦就来劲了。” 他待酒入喉后，对着李局长说道：“李局长，我有个请求不知当说不当说？” “王总客气了，请说。”李局长心道，早知道你有所图了。 “像余阳这种穷凶极恶之徒，本应当直接关进大牢。但他对爱子造成的伤害实在令我悲痛欲绝。所以我想等李局长抓到人后，可以先让我出口恶气，以解心头之恨。” 李局长哪还能不知道王爱明这条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就是想借用警方力量抓住余阳后，他先用私刑泄愤而已。 以王氏集团的实力居然没有查出余阳消失那两年的动向和买枪的途径。说明这小子身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靠山。 王爱明是拿警察当枪使呢！难怪今天这么下血本，献殷勤。又是秘书，又是82年的拉菲。 这件事对他李局长来说是有利无害的，打击恐怖分子是他的工作职责。抓住余阳算是为民除害，也算得上小功一件。 于是他笑道：“不是不可以，但是王总需要注意解恨手段。” “明白，只要验不出来外伤就行。”王爱明道。 李局长意味深长道：“原来是内行。” 两人相视一笑，简直是气味相投。 第61章 老奸巨猾 王爱明不是没想到自己解决余阳，可是他手底下除了唐山之外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物。唐山临走时告诉他，最好不要想着私自找余阳报仇，那样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兵折将。 唐山说，找出伤害王开泰的人是他答应过的事情，所以他说出了余阳的名字。但是，他不会为了王开泰去找余阳复仇的。以后他与王氏集团再无瓜葛。 事情真的如唐山说的那样简单吗？老奸巨猾的王爱明才不会全信呢？他感觉唐山之所以突然离开王氏集团是另有原因。具体是因为什么，他说不上来。难道和那个余阳有关？如果两人有关系，那么唐山为什么要告诉他大胡子装扮的那个人是余阳呢？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些年，王开泰只看不透两个人。一个是费成，另一个就是为了报恩跟在他身边三年的唐山。 所以，他才决定利用警察的力量来对付余阳。但是李局长这条老狐狸不是省油的灯，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他知道李局长好色成瘾，于是决定投其所好，牺牲这个公司新来的既没有家庭背景又没有社会经验的方雯。 而此时的方雯在一旁听得心里一颤，杯子差点滑落，她赶紧仰头喝酒来掩盖内心的愤怒与不安。又是警察又是王氏集团，余阳就算再神通广大也难逃啊。 弟弟啊，你该怎么办呀？ 她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心里焦急万分，必须回家把情况告诉余阳。 “王总，我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去。”她已打定主意，不再去王氏集团工作，更不想面对一个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简直让她恶心。 但目前不能当面撕破脸皮，更不能引起王爱明的怀疑。 李局长喜笑颜开，他以为药效上来了，所以方雯感到身体不舒服了，他已迫不及待地想和眼前这位小美女进行苟且之事。 他理了理稀疏的头发，兴奋之情难以言表。他盯着方雯桌前的酒杯里还剩下一口红酒，恨不得让她一口喝下去。 “身体不舒服要早点回去休息，但是这么贵的酒浪费可惜了。先吃菜，然后把剩下的酒喝了，让王总的司机送你回去。”李局长柔声道，他的小小的眼睛里放着绿光。 王爱明点头道：“李局长说的对，这酒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喝。今日是沾了你们兄妹的光。”说完，他举杯饮酒，酒入喉后细品且陶醉的模样说明酒真的很好很贵。 他没有直接说出酒的价格，是担心方雯听到后心里有顾虑。毕竟这些贫民的思想保守陈旧，哪里能想到一瓶酒要近十万元呢？要是让她知道她眼前的一杯酒相当于成千上万个馒头的价钱，那她一定会产生负罪感，从而喝不下了。 真想不通，有些人哪里来得这么多负罪感。王爱明心道。 方雯觉得他们说得没错。酒桌上的规矩她还多少知道一点，提前离席没有自罚三杯就已经不错了。 于是她端起酒，说了两句客套话，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刺鼻。 放下空酒杯，她一刻都不想停留，她欲转身离开，一阵眩晕，在她倒地的一瞬间看到了李局长一脸淫荡的笑容向她走来。 王爱明看着李局长猴急的模样，知道现在自己在这只会碍眼了。叫来经理道：“给李局安排间总统套房。” 然后转身对正准备抱起方雯的李局长说：“李局长，你好好享受。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李局长连连点头，道：“王总放心，刚刚说的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 王开泰道：“那我就静候李局长的佳音。” 说完他走了出去。酒店经理进来说房间已经安排好，请李局长上去休息。 李局长拦腰抱起方雯，没有急着离开包厢，先把不省人事的方雯放在椅子上。 他转过身，眼中的醉意全无，他问经理：“你知道她是谁吗？” 经理道：“她是您妹妹。”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李局长道。 “先生，您贵姓？” 李局长又问：“今天我有没有来过这里？” “没有先生，您从未来过我们这里。” 李局长又问：“酒店里的监控系统今天正常吗？” “对不起先生，今天店里的电脑主机硬盘坏了。” 李局长满意地点点头，微笑道：“嗯，没事了。”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早已将人心看得透彻。那些商人们的心思和手段，他更是心知肚明。他们会用各种手段诱惑你，让你陷入虚幻的圈套；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抓住你的把柄，将你牢牢地绑在他们的贼船上，与他们同流合污。 他知道自己有爱女色的缺点，但是他做不了曾国藩那种圣人。既然成不了圣，那就只能成魔，恶魔。 成为恶魔意味着失去了内心的良知和道德约束，不再受到良心的谴责。这样一来，可以毫无顾忌地上贼船与狼共舞，追求自己的利益而不必担心内心的愧疚。 然而，即使如此，也需要小心翼翼地行事。一方面，必须时刻警惕，确保不留下任何把柄给对方，以免被人拿捏住弱点；另一方面，还要提防反贪局等执法机构的调查，避免陷入法律的制裁。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生存下去，并保持相对的自由和安全。 做好人不容易，做恶人也不容易。 李局长抱起方雯往总统套房走去。 第62章 急中生智 方雯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余阳焦虑不安的脸庞。 她慌忙挣扎着想坐起来，焦急着说道：“你快找地方躲一阵子，王爱明和警察局长联合起来要对付你！” 余阳按着她挣扎想起来的身子，安慰道：“你好好躺下休息，其他事情不要担心。” “我就喝了点酒，就醉倒了。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是不是司机小刘送我回来的？他看到你了没有，你快走，他回去会报告王爱明的！”方雯心里还时刻担心着弟弟余阳的安危，她还不知道自己晕倒的真正原因，还被蒙在鼓里。 余阳道，“你喝多了，小刘送你回来的。李局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你怎么解决的？”方雯不敢置信地问道。 余阳道：“嗯。我找了个朋友帮忙处理的。” 他当然没有说实话。 余阳和费巧巧跟着导航找到了“王开泰酒店”。余阳直接冲进了那间总统套房。 当时他就怒发冲冠，心中的愤怒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他怒目圆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看到眼前这不堪入目的一幕，他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狠狠地将那男人踹倒在地。 同时余阳也暗松一口气，还好赶到的及时，不然后果很严重。 一旁的费巧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她很快回过神来，迅速扯起一旁的床单，盖在了毫无知觉的方雯身上，试图保护她的尊严和体面。而此刻的方雯，依然沉浸在昏迷之中，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李局长没有立刻晕死过去，那是因为余阳一脚踹在了他的左臀，然而当时他救人心切，顾不了那么多。 李局长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天，骂道：“他妈的，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 费巧巧走到余阳身旁，小声说道：“他就是我们市的公安局局长，李有才。” “哦？原来如此。”余阳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道：“看来他就是那个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的家伙啊！真是国家干部中的败类。” 李有才听到这句话，气得脸色发紫，愤怒地瞪着余阳。作为堂堂的公安局局长，竟然被一个年轻人嘲笑，这让他感到无比耻辱。自从担任这个职位以来，他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李有才铁青着脸，指着余阳道：“你竟敢污蔑国家干部！你…你…叫什么名字，我一定要让你把牢底坐穿。” “余阳。”余阳道。 费巧巧先是一惊，她没想到余阳居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只听李有才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持枪伤人的余阳？王开泰是不是你伤害的？” “是。” 李局长又变得威严起来，呵斥道：“哼！持枪故意伤人罪，至少要判你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他顿了顿，道：“现在加上污蔑罪，十五年只多不少。” 他以为这样可以镇住余阳，毕竟贫民胆小，见到警察跟猫见到耗子一样，何况他还是个局长，平时哪是这些小人物想见就见到的。 这时，费巧巧从余阳自报姓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拿出她新换的可以拍照手机威胁道：“我已经拍了你的不雅照片，如果你敢找他麻烦，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 李局长一听，顿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心道，大意了，居然忘记现在手机都可以拍照了，被小丫头拿到了把柄。这照片要是传到网上他这个局长也当到头了。 他换了一副嘴脸，和颜悦色道：“有话好好说嘛，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 “王开泰受伤是罪有应得，他想对我图谋不轨，是余阳见义勇为救了我。你现在好坏不分，居然想把好人抓进牢房？”费巧巧愤愤不平道。 “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李局长道。 费巧巧道：“那你也不能听王爱明一面之词啊。” 李局长道：“你是谁？” 那意思是，你一个不知名的贱民和一个身价百亿的富豪，聪明人都会听富豪的。 “费巧巧。” 李局长倒吸一口冷气，态度又是一变，微笑着殷勤道：“原来是费小姐，失敬失敬。” 两年前，他还只是个副局长，那次费巧巧的生日宴会，他还没有资格被宴请。 “现在看来这件事既然是费氏和王氏之间的事情，那我就不在中间掺和了。看来都是误会，那么我有事就先走了。”李局长道。 他心里想着，躺在床上的方雯肯定是费巧巧的朋友了，这个王爱明事情也不调查清楚，这不是坑他吗？ “那个费小姐，照片.....” “你放心，只要你不找余阳麻烦，我这个照片永远不会外露的。”费巧巧道。 “唉，好吧。其实我啥也没来得及做。”李局长道。 “还不走？”费巧巧道。 李局长灰头土脸地走出酒店。 费巧巧对着余阳道：“你也需要出去一下。” 余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需要给方雯穿衣服。 十分钟后，费巧巧道：“进来吧。” 余阳进去，听着费巧巧说道 ：“方姐一时半会应该醒不来，我们把她送回家，不要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事情。就说她喝醉了，被司机送回来的。” 余阳知道费巧巧的良苦用心，点头同意。 她又接着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 “嗯。” “你每次下手的时候尽量不要太狠，万一把对方打残了，事情就变严重了。”费巧巧柔声道。 她知道余阳嫉恶如仇，但心中仍然充满了正义，但也担心他过度使用暴力而引发更多麻烦。 余阳皱起眉头，道：“他们本就应该受到惩罚，杀了那些垃圾都不为过。” 他对社会上的不公义感到愤怒，认为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应该得到应有的报应。 费巧巧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杀了他们，你不要承担责任？为了惩罚他们让自己上手沾满鲜血变成了比他们还恶的人，不值得。” 她理解余阳的心情，但她更关心他的未来和安全。 “恶人只能更恶的人来惩罚。”他坚信只有通过强力手段才能制止恶行。 费巧巧紧紧握住余阳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我不希望你变成恶人。我希望你行侠仗义，但出手要有分寸。” 她希望余阳能够成为一个有正义感、同时懂得适度行动的英雄。 余阳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嗯，我会尽量控制自己。” 虽然他内心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但他也明白费巧巧的担忧不无道理。 费巧巧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记住，我们要做正确的事，但也要保护好自己。” 她相信余阳能够找到平衡点，既维护正义，又避免陷入困境。 “你真的拍照片了？”余阳问。 “没有，我骗他的。我怎么可能去拍方姐的照片呢。”费巧巧道。 “嗯。”余阳明显松了一口气。 费巧巧做事确实比他考虑的周到。 第63章 守护你的善良 看着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关心他安危的方雯，余阳心头涌起热流，眼眶湿润。 方雯只觉得头很沉，她看着窗外金色的阳光，猛然惊醒：“我睡了多久？现在是几点？” “没多久，现在才晚上11点。你肯定是最近上班太累了，多睡了会。”余阳道。 方雯没有多想，而是满脑子都是余阳的问题。看着眼前这个遭遇多难的弟弟，她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她伸手抚摸着余阳消瘦的脸，道：“我没想到你和王氏集团有这么深的恩怨，我还为他们工作。不过我已经决定不干了，现在我看到那对父子就恶心。” “嗯，你先休息放松几天，新工作慢慢找。” 方雯担心道：“你打了王开泰，王爱明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王氏集团势力这么大，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余阳道：“没事，放心吧。我会解决的” 他没有说出解决的方式就是杀了王爱明。 “我虽然也希望你能报仇，但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杨姨肯定也希望你平平安安。” 余阳点点头，道：“嗯，我会小心的。” 第二天，公安局那边没有动静。 余阳以为是费巧巧虚构出的照片和背后的费氏集团起到了作用，其实是另有其人。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搬进宿舍用了一上午，当晚因潘晓红还没有回来，两人决定不住宿舍，避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太尴尬。所以费巧巧就和方雯住在了一个房间。 两人谈到了余阳和王氏集团的仇恨，费巧巧只能替余阳打掩护，说余阳会有办法解决的，让方雯把心放到肚子里。 周一，晴。 潘晓红回校后，三人住进宿舍。 看潘晓红神采奕奕，就知道这次见李卫两人感情稳定了不少。 第一天三人都感觉到很别扭，很不适应，晚上天没黑就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次日一起吃完早饭后尴尬的气氛才有些缓和。但相处两天后就融洽了很多。费巧巧和余阳感情上依然是”恋人未满“，在校园中虽然形影不离，像个恋人，但只是为了费巧巧的安全着想，谁也没有主动踏出那一步。 余阳接到任务的第六天，依然很平静。费巧巧就放松了警惕，她决定放学后去给马科辅导功课。 余阳本想拒绝，但看着费巧巧期望的眼神，还是答应了。 两人来到马科家，老奶奶笑呵呵地把费巧巧迎进门，看着余阳的眼神却透露着深意。费巧巧知道老奶奶误以为余阳是她的男朋友，忙解释道：“奶奶这是我同学，余阳。” “奶奶好。”余阳打招呼。 “好，好。”老奶奶笑着回道。她知道年轻人脸皮薄。 老奶奶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费巧巧接过喝了一口，就去给马科辅导功课了。 余阳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一旁，眼神时不时地看向费巧巧和马科，显得有些拘谨。 他看到费巧巧正专心致志地给马科辅导功课，她的脸上洋溢着认真与专注，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书写着，嘴里还不时地解释着问题。而马科则一脸专注地听着费巧巧的讲解，不时地点点头表示理解。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了一幅美好的画面。 余阳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觉得费巧巧真是个善良、热心肠的女孩，不仅自己学习好，还愿意帮助其他同学。此刻，他的心情变得轻松愉悦起来，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离他而去。他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美好，也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离开了马科家。 费巧巧心情愉快地哼着歌，她一蹦一跳的像个顽皮的孩子，余阳的心情也被她感染着，觉得世间突然美好起来。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余阳问。 “好呀，我想吃麻辣烫。”费巧巧道：“附近好像有一家味道不错。” “那还等什么？” “走。” 余阳和费巧巧来到了一家麻辣烫店，店面很小，夫妻店，只有三张桌子，但是生意很好，经常要排队，有些客人都是直接打包回去吃。 今晚店里排队的人异常多，余阳和费巧巧前面还排着六个人，余阳转身望向身后，已经有四个人在耐心地排着，现在又来了一对小情侣。 “生意真好。”余阳道，说话的同时四处留意着周边，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站在他前面的费巧巧转头道：“他家的麻辣烫最好吃，汤是用牛骨汤熬制的，配上特有的调料，放点酸豆角和花生，那味道特正宗。” “听上去是蛮好吃的。”余阳道。 “那是当然，不好吃我能推荐给你吗？再说看这么多人排队就知道了。” 这时，一个插队的人引起了余阳的注意，那人身高有些矮，目测不到一米六五，相貌是那种过目就忘的类型，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引人注意。 一开始那个人规规矩矩地排在最后面低着头，余阳也没在意，甚至在费巧巧和他讲话的时候，那个人一直盯着他们这个方向时，他还以为是他们的对话引起了那人的观望。 直到那人想要插队被后面的一对小情侣拒绝，然后就径直地走到费巧巧左侧，礼貌地说道：“这位美女，可以帮个忙吗？我有急事，能让我排在你前面吗？” “没问题。”费巧巧欣然答应，身前让出了一个人的空位置。 “太谢谢你了。”他语气诚恳，满脸堆笑，一步踏入前面空位，未转身就迅速地直接向后递出匕首。在他的计算中这突如其来的猛然后刺就算是个练家子也不可能轻松躲开，更何况是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呢，而他是向上倾斜刺出去的，刺中的位置正是右边的心脏，一击必中，一击毙命。 他心中暗喜，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得手后的情景：小丫头倒地不起，鲜血染红地面，而他则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得到丰厚的回报。 第64章 守护你的善良2 他已经跟踪了他们两天，始终未找到下手机会，这是他的第一单生意，就因为他报价低，才从十多个同行中抢到此任务。 所以他很谨慎，特意花了大价钱找了几十个群演扮演路人甲进行对费巧巧的跟踪，并时刻向他汇报，自己始终躲在暗处等待最好时机。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一鸣惊人，即使这单生意不赚钱，也要完美完成任务。只要出了名就不怕以后没有生意，所以他制定了几个方案，每个方案他都进行数次推演，然后从推演中选出了一条接近完美的方案，正当他已看到了名与利在向他招手的时候，费巧巧身边突然冒出了一个男生。 情报上显示她没有男朋友啊？他花大价钱买来的情报不会出错的，肯定是刚刚交上的男朋友，看看两人形影不离的模样就知道了，简直就是热恋中的男女。 对他的行动来说，多一个人就是多数种变数，他开始抱怨上帝对他的戏虐，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交上男朋友呢，而且还整日腻歪在一起，就不能让他顺顺利利地完成他杀手职业的第一单吗？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特马的也难了吧。 但是，难归难，抱怨归抱怨，工作还是要进行的。在他前往杀手的道路上，无论是什么样的“绊脚石”，他都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他开始重新制定方案，又花钱以最短的时间查清了费巧巧男朋友的身份，那个打乱他所有计划叫余阳的家伙，身世简单清白，无案底，无背景，就是芸芸众生里的一粒沙。可就是这么不起眼的一粒沙，让他的工作量翻了一番。若不是行有行规，他真想完成任务的同时给这个碍事的家伙一刀。 如果他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叫余阳的家伙其实就是他的偶像，那个在杀手界一举成名的，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次任务。毕竟，挣钱固然重要，但与自己的性命相比，那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这个代号在杀手界的崛起可谓是迅速而耀眼，宛如一颗璀璨的新星。尽管他仅仅完成了两单任务，但每一次都能干净利落地完成，毫无破绽可言。这种高超的技艺和专业素养让他成为了许多新入行的杀手们崇拜的对象。 可惜，他的情报不是很准确，对于杀手来说情报失误就意味着失败。 就在刚刚，他正在推演一个新方案，一个“群演探子”向他汇报，说两人去了一家麻辣烫的小店。他跟着探子来到小店不远处，看到正在排队的余阳和费巧巧，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心中已有对策。 他先让探子找来两个群演扮演小情侣排在队伍的后面，自己站在小情侣的后面，悄悄告诉群演该怎么做，心中一遍遍推算着匕首刺出的速度与位置。 于是，就出现了余阳看到的那一幕，他插队，被事先交代好的群员严厉地拒绝后就可怜兮兮地直接走到费巧巧左侧。他本是为了不让别人和费巧巧生疑，才安排了先与群演插队的这场戏，目的就是要让费巧巧以为他是真的有急事，而不是特意接近她的。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越是想去掩饰的东西，越容易露出马脚。 本来他第一次在后面插队“群演”时，虽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但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买东西插个队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问题就出在他直接走到费巧巧面前想着继续插队。这样一来，有心的人就发现问题了，有急事为什么你刚刚不直接往前面插队？有急事，插队时最先想到却是只前进两个位置？前面还排着这么多人，难道你再去一个个征求同意？还有就是，若真有重要紧急的事情，还有时间排队等着吃一碗麻辣烫？ 一件事的成功需要各种努力付出以及天时地利人和。 一件事的失败往往是因为忽略了一些不起眼的细节。 就在他跨到费巧巧前面的一瞬间，他导演的第二场戏也上演了。群演情侣按照他的安排突然相互大打出手，引起排队和附近人的围观，没有不爱看热闹的人，他就要在趁乱时出手。他知道费巧巧转身看热闹的动作绝对没有自己刺出匕首的动作快，也就在这时刻，他递出了匕首，他已胸有成竹十拿九稳。 可是他想象中的闷哼呻吟声没有在身后响起，随即他才发现匕首上没有传来那种刺入肉体时带来的一瞬间的颤抖感。 当他下意识地用力将匕首再次推进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什么卡住了，无法向前刺出，也无法抽回来。他赫然转身，就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这双眼睛没有被身后特意制造出的热闹吸引，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他的内心。 此刻，费巧巧就躲在这双眼睛后面。他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叫余阳，情报上是费巧巧的男朋友。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年轻人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腕力！他感觉到自己被抓住的右手仿佛被一把巨大的钳子紧紧夹住，难以挣脱。 刹那间，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这个名叫余阳的人。 那些他花费重金买来的情报显然出现了漏洞，那帮自称为侦探的家伙简直把他坑惨了，他骂娘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后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早知道就应该把侦探的任务交给那个叫马洛的人。虽然马洛侦探社看起来有点寒酸，但毕竟是有些小名气的个体经营户。相对那些看似正规的大侦探社，都是一帮打工混吃的庸才。而且，大侦探社价钱高，真正到侦探个人手中的钱却很少，人家当然不会尽心竭力。反观私家侦探，挣多少都会进入自己的口袋，侦探就是自己的事业。前者当作职业，后者当作事业，做起事情来肯定不一样。 此时，后悔也没有用了，他竭尽全力想要抽出匕首，但刺杀失败后必须立刻撤退，至少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可惜的是，他又一次猜错了。他的手腕被对方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扭了过来，匕首的方向也发生了改变，一寸寸地向着自己的心脏靠近。他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脸色变得铁青，声音颤抖地求饶道：“兄弟，请手下留情！我真的不想死啊……” 余阳沉默不语，想伤害费巧巧的人，就是罪大恶极。他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匕首又向前递进了一分。 “我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我从未杀过人。”他哀嚎。 “不要，别杀他。”费巧巧在余阳身后喊道。 就在刚刚，她答应那人插队后那个人立刻就站了进来，下一秒她就莫名其地被余阳一把扯到了身后，还没等自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队伍后面那对情侣的吵闹。 她刚想转头去看身后发生的吵闹，下一秒就看到余阳伸突然出手紧紧握住那个插队男人的右手，被握住的右手里有一把匕首，她险些惊叫出来，还好她反应及时，捂住了嘴。 然后她就见到握着匕首的右手被余阳掰转了过去，匕首向着插队男人的心脏一寸寸逼近，紧接着就是男人的哀求声，她突然意识到余阳要杀了他。她要阻止余阳犯错，所以她情急之下喊了出来。 余阳听到身后费巧巧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手上劲道往前一送，匕首刺进了男人的胸膛，偏离了心脏位置，冷声道：“滚。” 男人手捂伤口，踉踉跄跄地离去，他的杀手生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江湖从此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此生都要默默无闻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了。 没人知道他是谁，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出名。 还未绽放就枯萎了，这岂不是大多数人的写照吗？ 第65章 杀手杜杀 鲜血沿着男人离去的方向延伸成一条断断续续的红线，仿佛是一条死亡的轨迹。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个受伤的男人，发出了惊恐的叫声。这声惊叫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惊起了路边行人的围观。人们纷纷围拢过来，好奇而又恐惧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些人则开始议论纷纷，但没有人敢上前搀扶。 然而，就在这时，两个刚刚还在吵架的情侣群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起那个受伤的男人。他们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他们是担心雇主万一失血过多挂掉了，那自己的工资就没着落了。毕竟，他们只是临时雇佣来扮演角色的群众演员，没有太多的经济实力去承担这样的风险。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对情侣群演艰难地扶着男人走向附近的药店。他们的脚步有些蹒跚，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周围的人群默默地跟随着他们，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人同情，有人冷漠，还有人在心中暗自庆幸不是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费巧巧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她拉起余阳就要离开。 余阳淡然道：“排到我们了。” 当然排到他们了，排队的人都去看热闹了，连老板娘都跑过去了。 老板是个五十岁出头的矮瘦老头，黝黑的脸，稀疏的头发，麻辣烫里面的粉丝都比他脑袋上的头发多。 他嘿嘿地笑问道：“请问二位还要选菜吗？ “好不容易没人了，当然要选菜。”余阳道。 “这位小哥明智，一个人被匕首刺中受伤流血了，有什么好看的。”他长叹一声，接着道：“国人的劣根啊。” 费巧巧依然躲在余阳身后，小声说道：“我们还是走吧，回学校食堂吃。”她的声音里还带着颤抖，她毕竟是个女生，从未经历过生死，刚刚若不是余阳及时把她拉到身后，那把匕首就会刺在自己胸口，即使不死，也会重伤。 余阳微笑道：“没事，我们打包回去吃。” 余阳的话如一针镇定剂，让费巧巧稍微平静下来，不知为何，她此刻竟如此信任他，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感到无比安心。 瘦小的老板，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着捉摸不透的光，他笑嘻嘻地看着余阳，意味深长地说道：“小伙子有魄力。” 余阳当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故意问道：“老板此话怎讲？” “呵呵，英雄出少年啊，我已经老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只见他左手一抖，一双筷子直刺在五十米外的杨树上。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费巧巧竟浑然不知，她只是发现余阳脸上煞白，于是问道：“怎么了，你不舒服？” 余阳摇摇头，道：“没事。” 此刻，他全身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出手，他盯着老板道：“还未请教？” “我就是个卖麻辣烫的小生意人。”矮瘦老板回答道。 “生意人就应该安分做生意。”余阳道。 “我很安分啊，我又没有把人家刺伤。”矮瘦老板无辜道。 此话一声，费巧巧吓得不轻，她要张口解释，就被余阳打住了，余阳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见。”矮瘦老板道。 “那就安分做你的生意。”余阳道。 矮瘦老板道：“我是在安分做生意啊，所以才问你们还要不要选菜。” 余阳道：“当然要选。” 说完，他就像个正常的顾客，拿起小菜篮有模有样的选着自己爱吃的菜，费巧巧只好也跟在他后面提心吊胆地把爱吃的菜夹到手中的菜篮里。 两人把选好的菜递到老板面前，矮瘦老板问道：“微辣还是中辣？” “为什么没有特辣。”余阳问道。 “因为没有人能吃下我店里的特辣。”矮瘦老板回答道。 “我能。”余阳道。 “好。”矮瘦老板道，“能吃辣就能当家。” “这是屁话。”余阳道。 “不错，我就能吃辣，可他娘的从来就不当家。”矮瘦老板道。 “所以你听了你婆娘的话？也要插一手？”余阳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叫我既不能当家，还养了个败家的婆娘呢。”矮瘦老板感叹道。 “那你为何不出手？”余阳紧紧盯着矮瘦老板道。 “我已经出手了。像我这种人，只要出手一次，无论是否得手，都绝不会再出手。”矮瘦老板道。 余阳转头望向那根插入树干大半截的筷子，冷汗直流，道：“你明明可以得手的。” “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矮瘦老板敷衍道。 “他们怎么找上你的？”余阳道。 “一个人太出名不是好事情，我都退隐几十年了，还是被找到了。”矮瘦老板脸上的皱纹深了几分，原本锐利的目光也黯淡无光，“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不是一事无成，而是娶了一个败家娘们。” 他向远处的人群看看了，见自家那个母老虎没有回来，就继续说道：“年轻时，我厌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就把一个老板的千金拐跑了，想着和心爱的女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还没一年，我就后悔了。都说男人婚前和婚后完全是两人，婚后你会发现，其实女人也一样。可是再后悔也晚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养人家一辈子，就不能食言。吵吵闹闹过了三年，之前攒点的积蓄很快挥霍空了，她又不会务农，连饭都不会烧，于是我做起了夜行者勉强糊口，有一天无意间发现了麻辣烫的配方就顺手拿了回来，想着做点小生意安稳些，总比做夜行者强。” “什么是夜行者？”费巧巧小声道。 “就是小偷。”余阳回答道 “哦。” 矮瘦老板完全不在意继续说道：“自此就租了这个门面做起了生意，也算是改邪归正了。本以为可以安稳度过晚年，没想到这个败家娘们最近爱上了打麻将，一个月了输了十万。虽然这些年做生意存了一些钱，但是那都是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挣来的，拿去给她还赌债比要了我们的命还难。结果被债主找上门，要剁掉她的手，她就报出了我的名号。只是没想到，退隐江湖这么多年，我的威名还是响当当，居然把他们镇住了，他们带着我去见了老板，面谈的结果就是接了这个单子。” 余阳道：“现在看来你这个单子失败了，你怎么交差？” 矮瘦老板笑道：“欠债还钱，把赌债还了就可以了。” 余阳道：“不是舍不得那些钱吗？” 矮瘦老板道：“那也没办法喽，命比钱重要。” “他们会要了你的命？”余阳道。 “哼！那些江湖混混我才不会放在眼里呢。” “哦，那么谁会要了你的命呢？”余阳问道。 “你。” “我？” “不错，只要我刚刚那一刺得手，我也会立刻命丧当场。”矮瘦老板道。 余阳微笑不语，他不否认就是承认。 矮瘦老板盯着余阳，一字字说道：“你毕竟太年轻，杀气太重，还不懂得隐藏杀机。” 余阳笑道：“我若隐藏了杀机，你就会毫无犹豫的完成了任务，而我的任务岂不就失败了。” 矮瘦老板，点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那么你是故意漏出杀气的？” 余阳摇头道：“当然不是，正如你所说，我毕竟年轻气盛，是刚刚对付那个小子才会杀气太重的。” 矮瘦老板赞许道：“你的腕力很不错。” 余阳笑道：“那也不能和‘血手’杜杀比啊。” “原来你早已认出我来了。”杜杀道。 “你刚刚以左手掷出那根筷子我就知道了，普天之下，只有你杜杀有这腕力，而且是用左手出招。”他顿了顿接着道：“只是没想到，昔日威震黑白两道的‘血手’杜杀竟然躲在这地方当起了小老板，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杜杀竟变得胆小起来。” 杜杀听到如此的羞辱，竟然没有火冒三丈，可能是因为他所有的脾气已被生活磨平，也或许他早已习惯了别人的羞辱，特别是枕边还睡着一个天天羞辱你的人。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人老了，反而胆小怕死了。”他笑着把两份打包好的麻辣烫递给余阳，道：“23元，谢谢。” 现在他又变成了一个市井小老板，原有的杀气被隐藏在一道道皱纹里，岁月抹平了许多痕迹，却平添了一道道皱纹。 余阳和费巧巧还没走远，就听到店内传来一声粗鄙的咆哮，“不这个天杀的，老不死的，连个事情都办不好，除了会吃奶你还会干什么？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你不要想要我死吗？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找了你这样的窝囊废…” 费巧巧走在余阳的左侧闻声叹道：“他们以前肯定很恩爱，现在为何如此折磨对方呢？” 余阳深思半晌，他不敢轻易回答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最终他只能引用了一句比较应景的诗句，缓声道：“人生若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费巧巧也很配合，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两人相视一笑，费巧巧道：“谢谢你。” “为什么突然谢我？”余阳道。 “你刚刚救了我一命啊。”费巧巧道。 “我说过，谁也不能伤害你。”余阳沉声道。 费巧巧眼眶微热，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她不想让余阳看到她流泪，于是转移话题道：“那个小老板以前也是杀手吗？” “嗯。” “他很厉害吗？” “嗯。” “有你厉害吗？” “比我厉害。”余阳实话实说。 “我觉得你一定比他厉害，否则他早就对我出手了。”她说的很轻巧，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害怕和恐慌。 余阳只好正面回答了她的问题，“若是他年轻的时候，我绝不是他对手。” “这就叫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费巧巧道。 “武侠小说没少看。”余阳道。 “那是，快意恩仇，仗剑走天涯。”费巧巧的神情完全像个女侠。 “嗯，我喜欢古龙的小说。”余阳道。 费巧巧惊喜道：“真的？我也喜欢古龙，我最喜欢他笔下的李寻欢。” 余阳道：“我喜欢羡慕楚留香，他身边的朋友不少。” “嗯，李寻欢比香帅痴情，孤独。” 两人像个正常情侣一样，边聊边走，来到学校食堂时，大部分学生已经吃完离去，两人找了个桌子坐下来开始享受各自的晚餐。 由于余阳要来份特辣，吃完后时已满头大汗，像是在操场跑了十圈。 “这么能吃辣，是想以后当家吗？”费巧巧调侃道。 余阳回了一句，“老板杜杀比我还能吃辣。“ 费巧巧哈哈大笑。 余阳没有笑，他心在下沉。 因为组织居然提前了一天动手了，那么只能说明洛九斌提前一天上报了他没有完成任务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余阳想不通。 但这些，他不能让费巧巧知道。从现在起，他们身边危机四伏。 第66章 粗心大意 两人回到宿舍。费巧巧刚要拉门把手，就被余阳扯住了，做个噤声的手势。费巧巧才发现房间的大门是虚掩着的。 费巧巧紧张到呼吸困难，她不敢大声喘气，怕惊动里面的“不速之客” ，不过到底有没有不速之客，她还真不知道，或许只是潘晓红没有关好门而已。 余阳轻轻推开门，侧身贴门而入，他的脚步很轻，像树枝上的猫。他转头意示费巧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客厅亮着灯，主卧和次卧的门都紧闭着，厨房和卫生间的门倒是敞开着。不知何时，余阳左手已握有匕首，他先迈向主卧，左手握住门把手，轻轻旋动，门推开了一道缝后余阳就静站在门口不作任何动作。从门缝间能看出屋内没有开灯，黑暗最易隐藏，余阳不动，他在听，在等，在蓄力待发。 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就这样足足等了五分钟，余阳才去把门一寸一寸地完全推开。客厅的灯光照入进去，微弱的灯光让他们一眼就看遍了整个主卧的布置。床上被子叠的整齐，衣柜门紧闭，通向阳台的推拉门也打开着，阳台晾衣架上挂着晾晒的衣物。 费巧巧暗自庆幸屋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看不清衣架上的那些内衣。如果被余阳看到这些内衣，那可就太尴尬了。她担心余阳会突然找到墙上灯的开关打开房间里的灯，于是小声提醒道：“不要开灯。” 余阳不明所以，以为她发现了什么。顿时提高警惕，问道：“发现了什么？” 费巧巧紧张地回答：“没什么，就是不要开灯！” 余阳疑惑地追问：“为什么？” 费巧巧有些焦急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开灯。” 余阳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不开灯。他小心翼翼地走向房间中央，警惕着四周的动静，生怕有什么危险。经过一番观察，他发现并没有异常情况，便准备走向阳台寻找线索。 然而就在这时，费巧巧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阳台就不用看了吧？” 余阳就算再愚钝，此刻也应该开窍了。他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费巧巧不让他开灯了。 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女生的房间。刚才他走进来时，心思都放在抵御敌人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女生的闺房。经过费巧巧的暗示，他才如梦初醒，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既有幸福和温暖，又有羞愧和不知所措。 当他走到次卧的时候，他竟然不敢去开门了。这可是潘晓红的闺房啊！万一她本人就在房间里睡觉怎么办？他犹豫不决，而身后的费巧巧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放心吧，潘晓红睡觉会穿着睡衣的。”听到这句话，余阳的脸更红了，但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他心里却祈祷着潘晓红最好不要出现在屋内，也最好没有灯光。门缓缓推开，透过光亮望去余阳倒吸一口冷气，潘晓红躺在血泊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余阳不顾门后是否有人，一个箭步来到潘晓红身边，检查她的伤势，一把匕首插在她腹部，她呼吸急促，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她看清来人是余阳，嘴角向上扯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费巧巧先是一声惊叫然后就痛哭起来，她已乱了方寸，她想起拔掉匕首被余阳拦住了，“拔掉匕首她就会没命的。”余阳道。 她颤颤巍巍地用手捂住匕首周边不断涌出的鲜血，看着潘晓红的血从自己的指缝间流出，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落在血泊中，她嘶声哭喊道：“小红求求你醒醒，不要死。怎么办啊？”最后一句话是她看着起身的余阳问道。 余阳已站起身，问道：“医药箱在哪？” “在客厅茶几下面。” “针线有么？”余阳问。 “有。” “在哪？” “也在那。” 费巧巧双手依然捂着潘晓红的伤口，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了，也知道为什么要用针线。如果看看到余阳身上的伤疤就会知道，针线是他用来缝制伤口的。 余阳快速离开，五秒钟左右他就提着医药箱来到潘晓红身边。 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两卷医用纱布和棉絮，一瓶双氧水，一瓶碘伏，一瓶云南白药、针和线，线已在针上。他先取出云南白药里面的红色保险丸，让费巧巧喂潘晓红吃下去，然后把双氧水和碘伏交给费巧巧，道：“当我取出匕首的时候，你就先用双氧水给她清洗伤口，等我缝合好伤口时你在用碘伏，最后在伤口上撒上云南白药。” 听了余阳的吩咐，费巧巧镇定起来，通红的双眼也变得坚定起来，她点点头，道：“好。” “她会疼醒，我会先按住她，我缝合时你再按住她。”余阳道。 费巧巧抿嘴点头，她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她最好的朋友现在命在旦夕，这把匕首刺进了潘晓红腹部的同时也刺进了她的心里。 余阳双手轻握匕首，深呼一口气，猛然向上拔出，鲜血顺着匕首向上涌，原本晕死过去的潘晓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呻吟，她的额头渗出汗水，脸色苍白如纸，一双无神的眼睛用尽力气才张开，发白的嘴唇蠕动着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余阳把匕首按住她肩膀，对着费巧巧道：“快。” 费巧巧颤抖地将手中的双氧水倒向伤口，眼泪直流，嘴里说道：“小红，你忍住啊。”潘晓红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扭动，疼痛的脸已变形。 “按着她。”余阳道。 费巧巧哭着按住不停挣扎的潘晓红，她已泣不成声，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了。 余阳先用棉絮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水，撕开伤口周边的衣服，捏住伤口拿起已消毒过的针线急速的缝了4针后用碘伏再次清洗伤口，然后倒上云南白药，再用纱布包裹住伤口，纱布很快就被染红。 一系列的动作如此娴熟，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要知道，拔出匕首的时需要的力道和技巧是多么的重要。拔出时，要确保匕首垂直拔出，匕首倾斜会造成伤口二次创伤，而拔出时的速度地快慢也是很有讲究。太慢伤者会更加疼痛，太快只会导致伤者体内的血液涌出的更多，所以在费巧巧看来毫无技巧的拔刀，实则精准无比，没有数十次的练习，完全是做不到的。这也是一个杀手最基本的治疗手法。 余阳站起身，看着因剧痛晕死过去的潘晓红道：“现在要送她去医院输血，你知道她是什么血型吗？” “B型。“费巧巧脱口而出，“我是O型血。” 病床上，费巧巧手臂插着输血管，她转头看着仍在昏迷的潘晓红，心中愧疚不已，是自己太大意了，不应该留潘晓红一个人在家。刚刚他们遇到杀手时，她当时惊慌害怕，但是有余阳在身边，她就慢慢平复了下来，可是她完全忽略了一个人在宿舍的潘晓红。 就在费巧巧暗自懊恼愧疚的同时，余阳也正在深深地自责和反省中。看来保镖比杀手难做，需要顾及到的事情更多，作为杀手的他，目标明确单一，完全可以不用时刻注意着目标周边的人。而现在作为保镖，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费巧巧身上，他没想到杀手会对费巧巧身边无辜的人下手，这是他未料想到的。 “不要让我抓到你，否则必死无疑。”余阳暗自发誓。 第67章 防不胜防 当透明的输液管里充满了鲜血的血液，缓缓地从费巧巧的手臂流入潘晓红的身体里，潘晓红苍白的脸色也慢慢变得有了血色。她紧闭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眼来，环顾了四周，声音微弱，“我这是在哪？” 费巧巧仿佛听到了天籁之声，喜极而泣，道：“我们在医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浑身无力。”潘晓红道。 一位医生走了进来，检查了一下伤口，道：“还好你那位朋友处理伤口比较及时，方法也正确。否则你真的会失血过多而死。” 潘晓红没有说话，她实在没力气。费巧巧道：“谢谢医生。” 这时余阳走了进来，对着潘晓红道：“注意多休息，尽量少动以免牵动伤口，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告诉我就行。“ 潘晓红微笑着表示谢意，接着又虚弱地睡了过去。 医生先从费巧巧的手臂上起针，待透明管道里剩余的血液留进潘晓红的手臂后，才开始为潘晓红起针。完事后，他对着余阳道：“让你的两位朋友休息吧。” 两人走了出去，余阳在后面轻轻关上门，轻声道：“谢谢医生。” 医生摆手道：“我只是进行了收尾工作，主要是伤口前期处理的比较好，不然我也爱莫能助。” “我想可以给她开点止痛药吧？”余阳问道，毕竟潘晓红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像他受伤已是家常便饭，疼痛已经成为了习惯。 医生点点头，道：“输血的时候已经给她打了一针止痛，药效会持续到夜里，我在给开些止痛药。”说完他望着余阳，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却在说，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余阳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药单，看着上面开的处方药和医生的签名，他如遭雷击！医生署名赵望，可是他清楚的记得在办公桌上的工位牌上写着外科主任武冰。 他来不及多想，像愤怒的公牛一样冲进手术室，两个女人依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余阳脑袋嗡嗡作响，他一个箭步来到费巧巧身边，低头检查她的手臂、颈部，没有发现异常，但是费巧巧熟睡的样子很是诡异，不能说那是熟睡，一张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机，像个昏死过去的人。余阳看向费巧巧的头部，秀发如瀑布般垂下床沿，他右手拨开秀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一根细小的银针插在费巧巧头顶的百会穴上。 如此歹毒的手法令余阳不寒而栗，如果他没有发现药单上名字的异常，他就会任由费巧巧死睡过去，两个时辰后她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不禁冷汗直流，自己的疏忽大意差点送掉了费巧巧的性命，杀手的行刺果然防不胜防，若不是他百密一疏，后果不堪设想。 话说回来，也不能怪刺客疏忽，当他借着取针时趁其不备，将银针插入费巧巧的百会穴后，担心待在房间里的余阳会发现，就把余阳托了出来。没想到余阳让他开个单子拿药，他就直接进了一间没有医生的办公室，以自己买药的经验随便开了消炎药和止疼药。 而签名时他只是想着为了不穿帮，直接写上了被他打晕在厕所的那个倒霉医生的名字，而他进门时完全没有注意到桌子上医师的工位牌。余阳拿着单子出去的时候，他紧跟着就离开了房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医院。 他心中得意十分，想着等余阳拿完药回来也不会想到熟睡的费巧巧已被他杀死。 余阳小心翼翼地取出费巧巧头上的银针，拿在手上对着灯光观看后才松了一口气，万幸针上没有毒。他收起银针，又在潘晓红的头上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才缓缓离开。 再次关上门，他没有去刚刚那间办公室，他知道此刻早已离去，让他遗憾的是，从始至终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余阳只记得他身高约175CM，偏瘦，帽子和医用口罩之间的那双眼睛也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就算此时他摘下帽子和口罩，脱掉白大褂站在余阳面前，余阳也不会认出来。 余阳坐在走廊长凳上，闭上眼思索着。从目前情况来看，医院里的刺客和刺伤潘晓红的是同一个人。因为只有刺客本人才会知道受伤的潘晓红需要在最近的医院输血，才会借此机会接近费巧巧，从而巧妙的实行刺杀。 现在的处境对他们十分不利，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洛九斌！为什么要提前一天向组织汇报自己未完成任务呢？这会空闲时间，他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于是，他拨出电话。 接通后，他满腔怒火地咆哮道：“为什么这么做？” 电话那头的洛九斌显然很冷静，道：“问题不在于我怎么做，也不在于早一天或者晚一天。” “那在于什么？” “在于你不可能永远防守。”洛九斌道。 “什么意思？”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 余阳一时没明白洛九斌到底想说什么。 电话那头洛九斌道：“如果组织不在了，任务就自然结束了。” 余阳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所有想不明白的地方都连接上了。洛九斌对他另眼相看，带他加入组织，倾囊相授。特意接手刺杀费巧巧的任务让余阳来做，就是为了让余阳与组织决裂。 这是他下的一盘棋，余阳是棋子。 现在是他收网的时候了。 余阳别无选择。 洛九斌感受到了余阳的沉默，知道他知道余阳知道了他的意图。 “我是逼不得已。”洛九斌。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不如说说你的计划。”余阳道。为了费巧巧的安全，他只能把恩怨先放一边。 “不错，还没有被气愤冲昏头脑。”洛九斌赞许道，“想要扭转局面必须要变被动为主动，引蛇出洞！想要将暗处的敌人一网打尽并非易事，需要一个周密严谨的计划.....” “有几成把握？”余阳对着电话道。 “五成。”电话另一头的洛九斌道。 “好吧，我同意。”余阳道。 “但现在有七成。”洛九斌道。 “为什么？” “因为我们多了一个人。”洛九斌道。 “谁？”余阳问。 “唐山。” 他没想到唐山还是去找曾经的战友了。 “这就是你提前一天结束我任务的原因？”余阳道。 “对，此事越拖，对我们越不利。” 他又把余阳拉到“我们”的阵营中了。 不过，余阳没得选。他就是个过河卒，不能回头。 第68章 签个名吧 挂上电话，余阳就听到病房里传来费巧巧轻微的咳嗽声。他走进去，看到费巧巧已坐在病床上。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死。 “我睡了多久。”她问。 “大概一个小时。”余阳答。他并不打算告诉她刚刚被刺杀的事情。 “感觉睡了好久好久。”费巧巧喃喃道。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要喝水吗？”余阳道。 “嗯，嘴里没味，想喝甜的。” “好。我去买点红糖。” “不用了，你还是留在这吧，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费巧巧道，她现在没有一点安全感，心里隐隐感到危险就在身边。 她转头看了看隔壁病床的潘晓红，脸色已有血色，她的心底才松了一口气。 “好，那我到门口打个电话。“余阳道。 费巧巧点点头，余阳转身出门，不到一分钟就进来了，道：“你等一会。” 费巧巧莫名其妙，道：“等啥？” “一会就到了。” 十分钟后，一个小伙子，双手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打开了病房的门，咽了咽唾液，喘着粗气，道：“请问您是余先生吧？” 余阳道：“是的，东西拿出来放墙边上吧。” 小伙子把大包小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两箱纯牛奶、两袋红糖、六包红枣、一袋苹果、一袋橙子、一把香蕉。 费巧巧眼睛瞪的比铜钱还大，这是在变魔术吗？只听小伙子道：“加上跑腿费，一共400元。” “怎么这么贵？”费巧巧质问道。她知道这些东西加起来最多200元。 “余先生答应的跑腿费200元。”小伙子讪笑道。 余阳点点头，掏出400元递给小伙子，“送来的很准时。” 小伙子接过钱，脸上笑出了花，道：“余先生以后还要送东西一定要再找我啊，保证尽最快的速度送到。” “好的。” 小伙子走后，余阳拆开一袋红糖倒了杯温水递给费巧巧，轻声道：“喝吧。” 费巧巧接过红糖水，没有直接喝，而是问道：“花200元跑腿费，值吗？” 余阳道：“金钱服务于人，而不是人服务于金钱，在最需要服务的时候，金钱就算筹码。当人不需要任何服务与物质的时候，金钱就是白纸。” 费巧巧若有所思，道：“我爸爸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金钱就是经商的工具。” 余阳道：“犹太人认为，金钱是上帝恩赐的礼物。” 费巧巧点点头，接着一口气喝了半杯红糖水，道：“晓红，怎么还不醒？” 余阳道：“受惊过度加上失血过多，元气受损严重，所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苏醒过来。” “你好像懂得不少，难道你的工作还兼职医生吗？”费巧巧道。 余阳接过她手中的杯子，递给她一盒纯牛奶，道：“我还兼职保姆。” 费巧巧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你还会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只有和你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我才会这么轻松自在。”余阳没有说出口。 费巧巧刚喝完手中的牛奶眼前就出现一个削好皮的苹果，她笑道：“你还真成了保姆，我家的保姆都没有你称职。”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我看，这个保姆只知道对你称职。” 费巧巧一惊，才发现潘晓红已经醒了过来，正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你醒了。”费巧巧惊喜道。 “我想多睡一会也不行啊，有对情侣再谈情说爱。”潘晓红道。 “瞎说啥呢。”费巧巧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是伤口有点疼。”潘晓红道：“要是有个人也能给我端茶、递牛奶、削苹果，我的伤口就不疼了。” 费巧巧白了她一眼，道：“死丫头，原来你早就醒了。” “很不巧听到了你们的打情骂俏。”潘晓红道，“你这是要堵住我的口吗？呵呵。”她刚说完就发现余阳端着一杯红糖水递到她面前。 余阳微笑不语，费巧巧道：“人家给你端茶倒水，你还不领情吗？” 潘晓红道：“我领他啥情哦，他是看着你的面子上才给我端茶递水的。” 余阳觉得自己是时候出去了，好让两姐妹放开了怼。他把一盒牛奶和削好的苹果放到潘晓红的床头柜上，道：“你们聊，我出去有点事。” 余阳离开后，费巧巧愧疚道：“对不起，让你受连累了。” 潘晓红嬉皮笑脸的神情不见了，正容道：“你不该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当初我问你为什么突然想搬进教师的宿舍楼，你一直左右而言它。现在是时候告诉我真相了吧。” “但是你不能告诉我爸，也不能告诉其他人。”费巧巧道。 “我对灯发誓，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潘晓红庄严地起誓道。 于是，费巧巧说起了前因后果。 潘晓红听后，突然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眼睛放光地说道：“哇偶，他是杀手！酷比了。我就说嘛，那天他戴着墨镜从王开泰那里救下你，就觉得他不简单。” 费巧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而且，他一直在默默地保护着我。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死过两次了。” 潘晓红兴奋地拍了拍手，说道：“英雄救美啊。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在一起？你不以身相请吗？” 费巧巧摇了摇头，有些羞涩地说道：“想哪去了你，我们就是好朋友的关系，仅此而已。” 潘晓红道：“这么和你说吧，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的。你们心里都有着彼此，只是都不愿意主动迈出那一步，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费巧巧有些茫然，道：“我不知道，我也没往这方面去想。” “那个木头呢？”潘晓红问。 “什么木头？” ”真是天作之合，一对木头。”潘晓红白眼道：“你没往这方面想，门外的那块木头也没想吗？” “我不知道。”费巧巧摇头道。 “你打算怎么办？”潘晓红问。 “现在只能处处小心，余阳会加强保护我们的。“费巧巧会错了意。 “我是说，你们俩的关系怎么办？” 费巧巧诧异地看着潘晓红，道：“你现在都躺在病床上了，不该想着我们要怎么躲过危险吗？怎么会有心情想这些事情？” 潘晓红道：“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再操心也没有用。怎么度过这次难关是你们俩该操心的事情。” 费巧巧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这时，余阳推门进来了。 潘晓红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盯着余阳。 余阳不明所以，红着脸道：“那个，抱歉。我没想到他们会对你下手。” 潘晓红却突然来了一句，“给我签个名可以吗？” 余阳和费巧巧当场石化。 第69章 灵魂救赎 明月当空。 两人搀扶着潘晓红回到宿舍。 他们认为医院人多反倒不安全，所以决定还是回来养伤。 一路上余阳沉默不语，像是在想着心事。洛九斌已经告诉了他全盘计划，现在只要他过去，就立刻行动。 费巧巧的安全就交给唐山。 尽管唐山可能比他更专业，也许能够更好地保护费巧巧的安全，但他心中总是难以放下担忧。那种感觉就像是将自家珍贵的孩子托付给他人照看一般，始终无法完全安心。 然而，他别无选择，必须迅速采取行动并做出决断。因为他深知，如果不能一次解决根本问题，而是拖延下去，那么自己的精力和信心将会被逐渐消耗殆尽。所以，此刻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孤注一掷，全力以赴去应对这场挑战。这一战，注定要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说？”回到宿舍后，费巧巧问。 余阳不再犹豫，说出了洛九斌的大概计划。他本以为费巧巧会坚决反对，毕竟这关系到她的生命安全。可是没想到费巧巧只回了他四个字，“我相信你。” 费巧巧的眼中只有坚信没有恐惧，她坦然道：“我想了一个晚上，这就是我命里的劫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吧。” 一旁的潘晓红翻着白眼，这句话明明是她刚刚在医院里说的。 余阳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然面对自己的生死，这简直不是一个妙龄少女面对生死该有的沉稳与心态，即便是现在已经死过一次的自己也无法做到。 “你不怕死？”他问道。 她回答道：“死是每个人的终点，如果我死能换来身边人的安全，那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她脸上很平静，完全没有那种舍己为人普度众生的慈悲和怜悯。 余阳心中震撼不已，这是他见过最坚强最善良的女孩。如果上帝连这样的人都不保佑，那他就来替上帝守护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孩。 余阳看着费巧巧，心中涌起一股敬意，她的勇气和无私让他深感敬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死亡，那时的他充满了不甘和愤恨。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却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坚韧和豁达面对生死。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怎么能这么勇敢地面对死亡？难道你没有一丝害怕吗？” 费巧巧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在生命中的遗憾。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保护那些我在乎的人。” 在看到潘晓红为自己受伤的那一刻起，费巧巧就有了这坚定的想法。 余阳被她的话深深触动，他意识到自己以前对生死的看法太过狭隘，对这个世界也充满着怨怼和不满。他嫉恶如仇，仇恨所有的一切。 此时，他是没有坏透的恶魔，她就是拯救他灵魂的天使。 现在，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思考着自己的人生态度。 从这一刻起，余阳决定要像费巧巧一样，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挑战和困难。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那些他爱的人和关心的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余阳动容，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说道：“如果你出事，我会为你报仇后就随你去。” 费巧巧站在那里，肩膀抖动，但仍平静道：“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没有作任何挽留，也没有说任何牵挂的话语，也看不出任何伤感。 她只想让他心无旁骛的完成艰难的任务，不做他的任何累赘。 余阳点点头，转身出门。 费巧巧眼泪才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她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潘晓红只能默默地拍着她颤抖地肩膀。 这时，门铃响了。 潘晓红通过猫眼，看到门外的唐山。 费巧巧手机上收到余阳的短信：唐山在门外。 唐山进门，首先检查了一下整个房间的布置，点头赞许余阳的细心布置。 然后看到红着眼睛的费巧巧，误以为小女生是担心害怕自己的安危才痛哭流涕。于是安慰道：“不用害怕，我以我性命来担保你们俩的安危。” 费巧巧知道他误会自己了，也不解释，说道：“谢谢，唐叔叔。” 唐山笑了笑，像是无心似得说道：“现在谢我过早，说不定以后会骂我呢。” “什么？会骂你？”费巧巧没听明白，她的思绪还在余阳身上。 “呃，没什么。你们如果困了可以放心去休息，我今晚就守在客厅。”唐山道。 “唐叔叔，你说余阳成功的几率大不大？”费巧巧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担心的问题。此刻，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充满了不安和焦虑。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似乎在表达着内心的纠结与矛盾。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既害怕听到唐山摇头叹息地说出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比如“几乎不可能成功”；但同时，她的心底又极度渴望从唐山口中得到一个坚定而肯定的回应——“百分之百会成功！”这种复杂的情绪让她感到无比煎熬，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她的心头。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不过你放心，洛九斌计划了两年，他肯定是很有把握才会动手的，我了解他。”唐山道。 如果此时洛九斌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唐山居然知道他计划了两年时间！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只告诉他是临时起意。那么这样看来整件事情就复杂了。到底是洛九斌推动实施了自己谋划两年的计划，还是唐山在背后不为人知地推动实施了洛九斌的计划呢？ 也许洛九斌的计划只不过是唐山整个计划的一部分。 那么，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下棋的人呢？ 费巧巧从唐山的话里听不出太多的信息量，她只关心余阳能否安全回来。现在听了唐山的回答，多多少少吃了一颗定心丸。 潘晓红也在一旁安慰道：“现在唐叔叔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费巧巧点点头，焦虑和不安平复了一些。 费巧巧内心涌动，这是她第二次被一个人用生命去守护。曾经那个一直用生命守护她的母亲七年前离她而去，而父亲一直都以事业为重，生活上虽然对她无微不至，疼爱有加，但是自从那个女人走进这个家庭，父亲的心就被分去了一半。而自己也学会了独立，也慢慢地变得坚强起来。每次受到挫折和磨难时，她总是偷偷地对自己说，你需要靠自己，没有人会呵护你，疼爱你，你必须坚强，所有的疼痛都会过去，明天依旧美好。 此刻，眼前这个木讷憨厚的男生竟愿用生命来保护自己，不管是他出于本意还是迫于保镖的责任，都让她再次有了那种被人保护呵护的幸福感。她感觉眼睛发热，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任何言语。她伸出手，握住那只满是老茧的右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费巧巧一一记下，直到余阳离开，她没有露出一丝胆怯，也没有慷慨赴死的豪迈，因为她相信余阳，哪怕这次计划失败，自己不幸死掉，她也无怨无悔。但她却不希望余阳因为自己而牺牲，他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他应该好好地幸福地活着。 潘晓红走出卧室的时候就看到费巧巧坐在客厅入神地想着什么事情。“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她问。 “没什么，你伤口怎么样了？”费巧巧回道。 “好些了，麻药过去了，现在火辣辣地疼。下午要去换药吧？”潘晓红道。 “嗯，今明两天都要换药。”费巧巧道，就在半个小时前，余阳还告诉她明天带潘晓红换药时将进行第一次行动。 第70章 独行死神 此时的余阳还没有到洛九斌那里。 因为他特意经过医院，结果如他所料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医院附近徘徊。他可以肯定就是刚刚在医院给费巧巧施针的那个假医生，于是就紧跟在他身后。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了，只听阴沉的声音说道：“后面的朋友现身吧。” 余阳一惊，没想到自己小觑了这个同行，他压了压帽檐走了过去。 那人道：“看来我失败了。” 余阳没回答。 “你是怎么发现的？”那人问。 余阳还是不答。 “你是他男朋友？”那人问。 余阳摇头。 “你是哑巴？” 余阳笑笑。 “在下向武，免得等下你不知道死在谁手里。”那人扯掉口罩，拿掉鸭舌帽。 透出一张娃娃脸，谁也想不到闻名于杀手界的‘独行死神’向武居然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 余阳惊诧不已，他心中不禁一阵后怕，万幸自己在医院发现的及时，否则费巧巧命已休矣。 杀手界有个传言，宁惹阎王莫惹向武，此人神出鬼没，杀人不见血，是个用毒高手，最让人胆寒的是此人忍者术极高，传言他执行任务从未失手过。所以业界人士送了个名副其实的外号，“死神“，后来又因他不属于任何杀手组织，喜欢独来独往，就改成了“独行死神”。 余阳的手心在冒汗，他实在想不到组织居然把这尊阎王请来了，和他交手自己能有多少胜算呢？他已全身戒备。 “原来你也是个杀手？”向武感觉到了余阳的杀气。 余阳不答。 “既然是杀手，怎么变成了保镖呢？你又不是他男朋友，难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而流水无心恋落花？”向武道。 “你废话不少。”余阳道。 “原来你不是哑巴。”向武笑道。 “你也不是医生。”余阳道。 “哈哈，有趣。我有点舍不得杀你了。”向武笑道。 “我很舍得杀你。”余阳冷声道。 向武笑的更开心了，眼睛都在笑，他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道：“那些被我杀死的刺客死前都这么说。” 余阳道：“那是他们。” “在我眼里都一样。” “那就试一试。”余阳匕首已在手。 向武道：“其实，我还挺喜欢你这个人的，只要你离开那个女孩，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想杀她先杀我。”余阳道。 “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是个傻子。”向武道。 “这个世界聪明的人太多，做个傻子岂不挺好。”余阳笑道。 “想做一个顶级杀手就不能做傻子。”向武惋惜道。 余阳不回答，他不想回答。做傻子还是做杀手，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为了费巧巧他宁愿做傻子，一个可以保护她，为她奋不顾身的傻子。 余阳沉默，在向武看来就是默认，他脸上露出杀机。一个不懂控制自己感情的人是愚蠢的，是职业杀手的败类，既然是败类那活着就浪费空气，那就杀了吧。 向武出招前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犹豫，简单的一招直刺，就像一束光，让你无法阻挡。 余阳不能直接迎上，只有后退，别无选择。然而即使他退后的速度快如闪电，仍没有完全躲过这一刺，鲜血浸红了胸口的衣襟，胸前出现一条细细的伤口。 他若稍微退的慢一点，匕首就会往前刺入一寸距离，自己必会命丧当场，就差那么一点。 余阳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向武眼中有些诧异，点头赞许道：“不错，有两把刷子，能躲过这一招的人不多。” “能一招伤到我的人也不多。“余阳不甘示弱。 向武怒气横生，怒喝道：“小子够狂妄啊。” 他又递出第二招，此招缓慢至极，匕首每递出一寸就有数十种变化，让对手无法做出精准预判，余阳明明看出匕首向自己的喉咙刺来，他当机立断用匕首挡之，可下一秒却感觉到右肩处一凉，才发现匕首已悄然刺入右肩一寸。如此诡异的手法他生平仅见，冷汗顺着他额角流了下来，鲜血更是染红了大片上衣，以现在的形势完全可以判断出不出半小时，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提不起一丝力气，那时即使不死，也只能任其宰割。 一击命中，向武就站在那里，没有立即再次进攻，而是用一副猫捉老鼠的神态看着余阳，眼中满是玩味。就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活人，而是他随时可剥夺其生命的玩偶。 余阳在心里盘算着：攻速和力量比唐山弱不少，攻击手法比较诡异，忍术还没有使用，看来是还没有出全力。十招中有两处破绽，但不能一击毙命，还是要逼他出全力才行。余阳心中苦笑，身上至少还有挨两刀。 余阳大喝一声，这次他要主动进攻。匕首如蛇，紧紧缠着向武。他动作简单直接，看似平平无奇，但让人难以招架。这就是化繁为简，在极短的时间内用出极简单直接的招式。 向武也没有见过出手这么快的人，但他依然自信。就在他看到余阳出手的一瞬间，他还一脸不屑，平平无奇的一招能耐他何？他有恃无恐的一脸讥讽。当下一秒匕首在他眼前放大的瞬间，他才抬起匕首去挡，想以四两拨千斤将迎面而来的招式化解。 在他匕首触碰到余阳匕首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他感受到余阳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刀尖上，势不可挡。他只能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侧身的瞬间，匕首已刺进了他左肩。 余阳收回匕首，也不再进攻。 “原来我小看你了。”向武捂着肩膀道。 ”这一招，是告诉你不要小看任何人。”余阳道。 向武道：“受教了。” 话音未落，他已出手。 这次两人交手了五分钟，未分胜负。 就在这时，向武瞬间移到余阳的身后，那鬼魅的身影宛如幽灵。 “忍者，移幻术！”余阳惊呼道，话未必已感到冰冷的匕首刺进脊背，待他反身挥出匕首，向武已抽出匕首退出一仗外，匕首上的血滴在地上。 第71章 侦探马洛 余阳不顾疼痛，迎面进攻，他要速战速决，他特意激怒向武就是为了让他使出杀手锏，如果向武一直保存实力，那这场对决他必死无疑，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逼对方使出绝招，只有这样才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反败为胜。 他在赌，赌向武不会把他一刀毙命，因为向武是个高傲自大的人，极其自负，一刀刺死余阳只会让他失去杀人的乐趣，每个被他杀死的人都身中数刀慢慢折磨致死，所以才会流传“宁惹阎王莫惹向武”。 余阳身上又接连中了两刀，向武两眼放光，欣赏着他的杰作。他计算着还需几刀这个清瘦的少年才会倒下去。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能有如此大的毅力，就算是比余阳大一倍的壮汉被他刺中五刀后就会倒地不起，是什么力量让余阳撑到现在？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再刺两刀就算他是神仙也不能起死回。 他又刺出一刀，这一招平平无奇，简简单单，不快也不慢，途中没有任何变化，直往余阳右胸口刺去。他胸有成竹，这一刀肯定会刺中，果不其然，刀尖已刺入余阳的皮肉。就在他把匕首又往前送出一寸的时候，余阳却不退反进，整个身体猛然向前，向武已感觉到匕首卡进了骨头缝里，当他心头一震，发现情况不妙想要抽身离开时，已晚矣。 余阳的左手已牢牢禁锢住他握着匕首的右手，并顺势把他向前猛拉扯，他只觉左胸一凉，余阳左手的匕首正刺中他左心房。他眼里充满不甘、惊恐、不信… “没想到，我会败在你手里。请留下你名字，让我知道是死在谁手里。”向武已经奄奄一息。 “余阳。” 就在余阳说出名字的一刹那，向武突然一拳打在余阳胸口，并趁着余阳倒退之势拔出插在余阳胸前的匕首。 余阳倒退数步，跪在地上，伤口血流不止。 向武笑道：“这招是告诉你，永远不要相信敌人的话。” “受教了。”余阳把他刚刚的话还了回去。 向武从身上掏出一小药瓶，往嘴里倒了两粒药丸。然后把小瓶子扔给余阳说道：“这药比云南白药的保险子还管用，效果神奇。独家秘方，绝不外传。” 余阳拿起小药瓶毫不犹豫地吃了两粒。 片刻，身上的伤口已止血。 “药效果然神奇，杀手必备。”余阳惊叹道。 “你不怕是毒药？”向武道。 “怕就不会吃了。”余阳道。 “哈哈哈，你小子很有趣，我喜欢。”向武笑着道。 余阳翻着白眼，老子不爱男人。 这时，向武脸色一沉，冷声道：“看了这么久好戏，不该买一下票吗？” 余阳一惊，知道有人躲在暗处。 一个年轻男人叼着烟斗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笑道：“在下马洛，刚巧经过此地，有幸遇见二位切磋武艺。真是大饱眼福啊。” 马洛这个名字余阳还是听过的。职业是私家侦探，曾协助警方破获一起连环杀人案而闻名。 姓：马，原名不详，因崇拜钱德勒笔下的人物马洛，而改名。此人看上去二十五六，身高中等偏上，不胖不瘦，圆脸，浓眉，单眼皮，嘴唇上留有一撇胡子，修剪整齐。 “原来是大侦探。”向武道，“是办案经过吗？” “正是。”马洛道。 “哪个大人物死了？”向武道。 “你怎么知道死的是大人物呢？”马洛道。 “能让大侦探马洛出动的案子都不是一般的案子。”向武道。 “哈哈，获奖了。不过这次死的还真是个大人物。” “谁？” “王爱明！” 余阳大惊失色，失声道：“你说被杀了？” “王氏集团总裁，王爱明。”马洛重复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余阳摇头道。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王爱明就是死，也要死在他手里。 他还没有亲手报仇呢！ 马洛把烟斗塞进嘴里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白雾，悠然道：“尸体都被警方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余阳问。 “你是问他什么时候死的，还是问警方什么时候发现的？”马洛道。 “什么时候死的？” “三个小时前。” “凶手是谁？”余阳道。 “不知道，所以我还在查。”马洛道。 “看来你不是凑巧经过这里，而是专门来找我的。”向武道。 “不错。”马洛点点头。 “你怀疑是我杀了王爱明？”向武道。 “杀人手法很像是你。” “单凭杀人手法是不能断定真凶的。”向武道。 “我知道。所以我想请你去我办公室喝喝茶聊聊天。”马洛道。 “我要不去呢？” “你会去的。”马洛掏出手枪。 “那你要沏一壶上好的龙井。”向武笑道。 “没问题。”马洛又转头对余阳说道：“龙井你也要去喝的。” 余阳道：“为什么？” “你有杀人动机。”马洛道。 “哦？他怎么有杀人动机了？”向武问。 “复仇！”马洛道。 余阳诧异道：“原来你认识我。” 马洛笑道：“不仅认识你，我还认识洛九斌。” “你到底是谁？”余阳冷声道。 “私家侦探，马洛。” 这是一间不到十平方的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综合室更确切。余阳和向武跟着马洛绕来绕去最终来到了这个简陋的侦探社，如果这也能称为“侦探社”的话。 十平方不到的房间，进门就看到了马侦探面前的这张办公桌，看木质和做工，这张桌子价格不菲，看成色，这张桌子已有些年头了。 西墙边放着一张破旧变形的沙发，沙发前面放着一张茶几，茶几上堆着不新鲜水果和看上去快要发霉的茶叶。如果这就是上好龙井的话，打死向武他也不喝。 东墙边摆放着用一张不知从哪里拣来的海报铺在上面的“桌子”，嗯，看上去它像是张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还没来得及洗刷的电饭锅和一个烧水壶，估计电饭锅里可能还有早上剩下的稀饭，很庆幸现在不是夏天，没有苍蝇。整个房间唯一崭新的就是两把老板椅，应该是逼不得已才把之前的旧椅子换掉的。 整个房间的布置透露一个信息，马洛是个单身汉。 “随便坐，最近侦探行业不景气，只能从市区的写字楼搬到这里先将就一下。”马洛道，他拿起办公桌上的黄色袋子里的烟丝往烟嘴里填烟叶。 第72章 计划暴露 余阳和向武坐在新买的沙发上，没有谁再愿意提起喝上好的龙井茶了。 这时，余阳的手机响了。是洛九斌。 “接吧，是洛九斌吧。”马洛道。 余阳走到窗前，道：“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再过去。” “唐山回来了，王爱明被杀了。”洛九斌道。 雇主死了，任务取消，说明费巧巧安全了。 “谁干的？”余阳问。 “还没知道。” 这时，马洛喊道：“老九啊，余阳在我这。” “谁在你旁边？”洛九斌问。 “马洛。” 洛九斌沉默半分钟后，道：“把电话给他。” 余阳走到马洛面前，道：“接吧。” 马洛拿过电话，笑道：“好久不见，老九。” ...... “对，我在查王爱明的案子。” ...... “嗯，知道了。” 马洛直接把电话挂了，对着余阳道：“老九说不是你干的。” “你相信他？”余阳道。 马洛点点头，道：“是的。你可以回去了。” “那我也可以走了吧？”向武道。 “你又没有证人。” “你也没有证据。”向武道。 “所以，我们聊聊。” 余阳已走出房间，他懒得听二人絮叨。 走在路上，他给费巧巧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王爱明的死讯。 费巧巧的反应明显也是一惊，不敢相信。问余阳是谁杀的，余阳只能回自己也不知道。 最后，费巧巧盖棺定论，恶人有恶报。 按照洛九斌提供的地址，余阳小心谨慎地七绕八绕，确认没有任何人跟踪之后，他终于拐进了一条幽静昏暗的小巷。走进巷子深处，余阳依照指示向左转了一百米，然后再次左转，便看到了一间矮小的门楼。两扇黑色的木门历经岁月的洗礼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勉强维持着最后的尊严。门上贴着褪色残破的对联，但仍然可以看出曾经苍劲有力的毛笔楷体字迹：“子子孙孙永保佑，世世代代传香火。” 余阳轻轻地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古老的木门发出一阵凄凉的呻吟声。当他踏入门槛时，才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后院。这座院子早已破败不堪，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和打理过了。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里曾经应该是一户富裕的人家，然而如今却只剩下一片衰败的景象。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已经凋零，昔日的美景已不复存在。干枯的水池里布满了落叶，整个园子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气息。 唐山从正室走了出来招呼余阳进去，而他闪到后门向外探去，没有发现异常才折返回到屋内。 洛九斌躺在主卧的床上，挂着点滴，脸色苍白，胸前缠着纱布，地上一堆染红的纱布还没清理。 “怎么回事？”余阳震惊道。 “吃了颗子弹而已。”洛九斌笑着说道：“你怎么回事？伤的严重吗？” 他其实是关心余阳的伤势会不会影响这次行动。 “轻伤，遇到向武了。”余阳道：“你自己先行动了？” 唐山道：“小子可以，向武都奈何不了你。不过看样子你伤的不轻，但是现在已经止血了，看来向武给你吃了他的灵丹妙药。” 余阳点点头道：“这药效真快。” 洛九斌摇头道：“是我们的计划暴露了。” 余阳大吃一惊，道：“怎么回事？这计划有几个人知道？” “四个。”洛九斌道。 “另一个是谁？” “我想可能已经死了。”洛九斌道。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余阳道。 洛九斌苦笑道：“我把你带入组织是有私心的。” “我知道。” “这个组织分为两派，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因为高层意见不统一，所以组织一分为二。左派都是一些组织的元老人物，他们遵守只杀坏人，劫富济贫的规则。而现在的右派就是利益至上。”洛九斌道。 “那么左派的人呢？” “这两年被右派暗杀的差不多 了。还有一部分实力相当的弱，只能先躲避起来。”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余阳道。 “右派每次任务都有一份清单，我们需要拿到那份清单。”洛九斌道。 “可是，我们已经暴露了啊，去总部拿到清单谈何容易。” “清单不在总部，在另一个地方。”洛九斌道。 “什么地方？” “文件管理中心。” “那里没有人守着？”余阳道。 “当然有，而且还要顶级杀手。” “那我们怎么硬闯进去？” “谁说要硬闯了，现在你已经被盯上了，我们就将计就计。”洛九斌道。 “我已经被盯上了？”余阳不可置信，他今天没有发现身边有异常情况啊，难道是自己的警惕性不够？ 唐山笑了，道：“反跟踪还是有点业余啊。” 洛九斌道：“派去杀你的人已被老唐解决了，老唐的存在打乱了组织的计划，否则我此刻肯定已经在和阎王喝茶了。” “小子，欠我一条忠华哦。”唐山道。 “谢谢。完事了给你买。”余阳道：“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做？” 于是，洛九斌说出了全盘计划。听后，余阳知道这是他临时的计划。因为计划中有第三个人：唐山。 他和洛九斌在明，唐山在暗。 “还有一件事。”余阳道。 “什么事？” “王爱明到底是谁杀的？” “目前从一些消息来看，也是有人雇佣了杀手，杀了王爱明。”洛九斌道。 “能出得起这个钱的雇主不多，应该是生意上的敌人。”唐山补充道。 余阳最先想到了费成，但是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他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你的复仇落空了，这样也好。手刃仇人说痛快，但后面麻烦事情一大堆。”洛九斌道：“先把注意力放到目前的事情上。” 余阳点点头，道：“我知道。” 余阳离开后没走多远，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他佯装没有察觉，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但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深知身后之人正在寻找合适的时机下手，而根据洛九斌的预测，前方应该还会有一人埋伏着等待他的到来。按照计划，他只需将前方的敌人解决掉即可，至于后方的敌人则留给唐山处理。这是他们精心策划的引蛇出洞之计，旨在逐个击破敌人。 第73章 引蛇出洞 四个杀手到死都稀里糊涂，这哪里是跟踪刺杀，简直是主动跳进圈套任人宰割。其中两个被余阳和唐山杀掉，剩余两个七绕八绕终于找到洛九斌的躲身之处，刚进后院两声枪声就见了阎王。 唐山返回时，洛九斌正在处理尸体，头也没抬，问道：“搞定了？” “废话，搞不定我还能活着回来？你是质疑我还是质疑余阳那小子的能力？”唐山道。 “呃，就随口问问。即便质疑也只会担心余阳，毕竟他经验少，过来搭把手。”洛九斌正把尸体拖进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大坑。 “妈的，老子上辈子欠你的。”唐山嘴上骂着，人已经抬起了尸体的腿。 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将四具尸体扔进大坑。 “我下辈子还。”洛九斌道。 “滚蛋，老子不信下辈子。”把尸体扔进坑里他接着道，“老子下半辈子的烟就你包了。” “管够！”洛九斌道。 “屁，就知道我一天最多抽一根才这么说的吧？”唐山道。 两个尸体都扔了进去，他们开始填土。 “嫂子不让你抽是对的，为你好。”洛九斌道。 “我不知道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都他妈的无所畏惧。关键这玩意沾上就戒不掉啊。” “决心要戒还是能戒掉的，余阳那小子就为了女人戒了。”洛九斌举例说明。 “那小子才几年烟龄，像我们这种老烟鬼能戒掉的都是他妈的狠人。” “你在外面抽，回家身上有烟味嫂子闻不出来？” “所以我每天只抽一根，随身带着口香糖。若被发现了，老子一个星期都要睡沙发。”唐山苦着脸道。 “唉，有女人管着其实也挺幸福。”洛九斌感慨道。 “所以说男人都是贱骨头，被管着嫌烦，没人管着又哀怨苦恼。” 坑已填平，洛九斌掏出烟：“抽吗？” “今天抽过一根了，不抽。”唐山摆摆手，抵住诱惑。 洛九斌刚要点火，就听唐山道，“你也不要抽，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抽烟。” “为什么？”洛九斌愕然。 “你在一个饥饿难耐的人面前吃饭要不要顾及一下别人感受，要不要先给饥饿的人吃饭？”唐山道。 “可是我给你饭，你不吃啊！” “我他妈的不是有人管着吗？你想让我睡一个星期沙发啊！” “可是我又没人管也不需要睡沙发。”洛九斌有些得意道。 “以后在我面前就归我管！” “为什么？”洛九斌惊愕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不是想有人管你吗？”唐山见洛九斌不说话，以为他还不服气，便接着说道：“可是我喜欢被女人管啊！你又不是女人也不是我老婆。” “男人管和女人管都一样，你只要享受被管着的乐趣就行。”唐山一脸严肃地看着洛九斌，仿佛自己说的话就是真理一般。 洛九斌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心里暗暗想着，这怎么可能一样呢？男人和女人有着本质的区别，无论是思维方式还是行为习惯，都大相径庭。被女人管着，或许会有一种温馨、甜蜜的感觉；而被男人管着，则更多的是一种威严和压力。而且，被管着怎么可能还有乐趣可言？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 他刚要开口继续反驳唐山，却见对方突然使出了杀手锏——“老子救过你两次命！”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洛九斌的心窝。 洛九斌顿时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啊，唐山确实救过他两次性命，如果没有唐山，他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面对这样的恩情，他还能说什么呢？ 无奈之下，洛九斌只能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然后将手中的香烟收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他妈的！” 余阳并没有选择回到学校宿舍，而是直接返回家中。这其中有三个原因：首先，他担心费巧巧会为他忧心忡忡；其次，为了确保费巧巧的安全，如今他已成为敌人的目标，但随着王爱明的死亡，费巧巧面临的威胁已经消除；最后一个原因是，方雯需要到学校宿舍借住一段时间，因为家里现在充满了危险。然而，余阳并未直接告诉方雯这些情况，而是通过费巧巧将方雯诱骗至宿舍。他让费巧巧转告方雯，称自己非常想念她，希望她能回来。这样做既能保证方雯的安全，又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恐慌。 余阳刚到家就收到了费巧巧的短信：“方姐到了。” “谢谢。”余阳回道。 “我们俩还需要说这句话吗？” “下次不说了。” “嗯，这还差不多。唐山回去了，那你们这次成功的几率是不是又大了一些？”费巧巧问。 “嗯，一定会成功的。” “那你一定注意安全。” “我先去洗漱了。”余阳道。 “好。” 余阳进入洗手间，热水已烧好，因为是方雯临走前给他烧的。 这段时间，方雯像保姆一样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让他回到家就有温暖的感觉。他现在已不再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了，有人牵挂他，疼爱他，他的命已不再属于他自己。 虽然他还欠着洛九斌一条命，他认为这次任务结束后，就不再亏欠他什么了。毕竟当初洛九斌是为了利用他完成这次任务才对他付出的，现在他只需连本带利的还回去。但他不能再为他去死了，因为他属于方雯，属于费巧巧。 对于费巧巧的感情，他现在已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喜欢上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了。但他开不了口，他怕说出来就会失去这个朋友，而且他也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女孩。 余阳裹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时，心里正是甜蜜和苦恼来回翻涌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甜蜜和苦恼就会同时出现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浑身一个激灵，顺势卧倒在地。同时耳边传来子弹经过的风啸声。 他人刚卧倒地就一个翻滚找到了遮掩体，呼出一口气，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此刻他手中别无他物，想借力打出关掉电灯也没有办法。 他环顾四周，客厅桌子上有个遥控器离他最近，但这个距离还需要两个翻滚，命中率一下子提高了百分之五十。但此刻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他深呼一口气，卯足了劲向电视遥控器翻过过去。第一个翻滚刚起，子弹就在他刚刚接触的地方留下了弹孔。 当他拿到遥控器时，桌子上已经又多了一个弹孔。遥控器到手的一瞬间，他就借着翻滚顺势将其抛了出去，命中开关。 在灯灭的一瞬间，他就如豹子般蹿了出去，但外面已空无一人，只有黑暗。 第74章 我喜欢你 而与此同时，费巧巧躺在床上，不停地翻动手机，等着电话铃声响起。他还没洗漱完吗？还是已经洗漱完了，却不想跟我联系呢？唉，不应该主动给他留电话的，会不会显得太轻率了呢？哼！他要知道本小姐主动给他打电话，心里肯定要沾沾自喜了。 又过了半小时，她感觉像是过了三个小时，连手机快被折磨的失去了耐性。 就在人和手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手机兴奋地叫了起来，费巧巧为之一振，秒接。 “喂。”她压着嗓音，尽量让声音变得好听。 “睡了吗？”余阳尽量让呼吸平稳下来。 “没有，你洗漱完了？”她问。 “嗯。” “男生洗漱比我们女生还仔细，时间还要长。”她故意这么说。 “不是，刚刚忙了点别的事情。”余阳道。 “噢。” 然后一阵沉默，费巧巧不说话，余阳也不说话。 透过电话费巧巧都能听出余阳急促的气息和掩饰不住的紧张。 她决定看看他到底能不能主动找话题。 而他心里正在激烈地思绪斗争着，说还是不说？从刚刚那个狙击手的枪法来看绝对是个顶尖高手，那么明天就要一番苦战了，能不能活着现在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了。虽然刚刚不想死去，但是现在小卒子已经过河了，不能回头了，身不由己啊。 倘若自己死了，岂不连想说的话也来不及说出口了，岂不是带着遗憾去喝孟婆汤了。 于是，他犹豫不决。 两人一阵沉默，像是相互听着对方的心跳。费巧巧知道她不开口的话，榆木脑袋是不会说话的。 她决定先认输，说道：“你有话要告诉我吗？” 她也就随便那么一问，撞个正着。 “嗯，我…我有话…要说。”余阳结结巴巴说道。 “说吧。”费巧巧期待道，她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深呼吸。 “我喜欢你。”余阳拿电话的手都在颤抖。 “Me too ”说完她就感到脸上发烫，一种天旋地转般的感觉。幸福从心底飞翔出来，围绕着整个宇宙。然而，下一秒…… “什么……你…想吐？”余阳凄惨的声音像是死刑犯。 “笨蛋，我说我也喜欢你。”费巧巧恨不得拿手机敲醒这个榆木脑袋。 “你…等一下。”余阳说话都哆嗦了，接着就听到“啪”一声脆响。 “怎么了？”费巧巧问，接着她听到电话那头一声脆响。 “哈哈哈，不是做梦。我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是做梦。” “大笨蛋！” 这一夜，有两个人失眠，一个是余阳，一个是费巧巧。 这一夜，有两个人心里如蜜一般，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给了他们。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一夜未眠的余阳依然精力充沛，他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昨晚他一直在警惕着是否会有杀手再次出现，但一想到任务完成后就能和林可儿团聚，他就充满了动力，完全不觉得累。 “我一定活着！”余阳心里暗暗发誓。他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性，但只要能活着回来，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它让一个人变得无比坚强。 余阳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挑战。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他们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余阳现在正在盯着时间，他不想太早给费巧巧发现，担心打扰她睡觉。 时间刚到8点，他就立刻发了一条问候语过去。 下一秒，就收到了费巧巧的温暖问候。 二人就借着手机短信的桥梁，甜言蜜语起来。 手机一刻也不得空闲，电量哗哗往下掉。 费巧巧想起了周杰伦的一首歌，《浪漫手机》。 九点一刻，余阳才依依不舍地发了一条：“我要去洛九斌那里了，晚上聊。” “好，注意安全。”费巧巧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费巧巧此刻眼中闪烁着对余阳深深的担忧和关切。尽管内心充满了不安，但她深知此刻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慌乱或干扰。因为她明白，任何多余的言语都可能成为余阳的负担，分散他的注意力。但她愿意在后方默默支持他，为他守护一片宁静的港湾。 而费巧巧和余阳两人早上之所以发短信，而不是打电话是因为那时潘晓红已经起床了。 潘晓红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眼前的一幕让她惊掉下巴，只见客厅餐桌上摆放着两碗面，每碗面上都有两个荷包蛋，桌子上还有一碟榨菜。自从搬进来，因为两人都爱睡懒觉，早饭都是在外买着吃。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她又有事情相求？ 她突然想起来了，方雯昨晚过来住了。 “方姐真好。”潘晓红喊道。 “什么事？”方雯眯着眼，从原来余阳住的房间出来。 费巧巧先是瞪了潘晓红一眼，然后笑着道：“快去洗漱，刚盛出来，面条一会要粘一起了 ” ”我还以为是方姐做的呢？”潘晓红不好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我能有什么事，真是的。快点去洗漱。”费巧巧已经坐下开始吃面了。 “巧巧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方雯道。 “嗯，睡得早起的早。”费巧巧慌称道。 潘晓红将信将疑，从洗手间出来后伸手探了探费巧巧的额头，“嗯，没发烧呀，怎么回事？难道你昨晚是说梦话了？很晚的时候我还听到你房间有说话声呢。” 费巧巧脸色微红，道：“再不吃我倒掉了。” “吃，倒掉多浪费啊。”不吃白不吃，潘晓红想。 “方姐，你快去洗漱吧。”费巧巧道。 她担心她们看出破绽。 潘晓红吃一碗面的时间也就七八分钟，她听到费巧巧的手机短信响铃不下二十次。她喝下最后一口汤，道：“大早上的谁的短信？” “朋友。”费巧巧敷衍道。 “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费巧巧否认。 “我猜，我不仅认识，还知道他名字。”潘晓红看着不知所措的费巧巧坏笑道。 “我先走了，你收拾碗筷。”费巧巧逃似的出了家门。 不是她想瞒着潘晓红，是她认为现在和余阳的关系还不是公开的时候，特别是余阳现在的身份。关键是，他们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他们在等一个契机，水到渠成。虽然各自内心都恨不得立刻冲到对方身边，但两人都知道现在是最需要理智的时刻，也是余阳能否安全重回校园的至关重要时刻，情爱只能先放一边。 “爱情让人失去理智。”这句话也不全对，要分情况的。 在一定的情况下必须用理智的头脑控制激动不已的心情，现在余阳就是极力控制着，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可因自己的感情而忘乎所以。他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有点疏忽，就可能丧命。 第75章 以身涉险 按照洛九斌的计划，余阳来到城东的偏僻山村。按洛九斌的推测，组织会派出狙击手，这是个极其危险的诱敌任务。没想到昨天晚上余阳就遇到了狙击手。 因洛九斌受伤，行动上受阻，所以只能余阳再次来作诱饵。更是因为他的瞬间爆发力，能有效地躲避阻击。 余阳心里苦笑，原来优点也会致命的。 而余阳需要在唐山找到狙击手位置前，不能一直躲着不给狙击手机会。也就是说，明明知道有一支狙击随时会要了他的命，他也要故意给敌人制造机会。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啊，简直就是玩命。这次若能活着，一定去庙里拜拜。 之所以选择这个偏僻山村，是因为狙击手的藏身之处容易找。总共有三处地方：村北边的那座小山，村南边的那座烂尾楼和西边那片半人高的草丛。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山村里到处断壁残垣，适合余阳躲避。“记住，不是隐蔽，是躲避！”洛九斌交代道。 “那岂不是九死一生啊。”余阳道。 “看运气。”唐山道。 “我运气一向不好。”他自嘲道。 “需要靠你的预感和本能。”洛九斌道，然后，洛九斌拿出了山村的手绘图，图纸的是村子里外号“秀才”的人所绘，一千元的酬劳。看完图纸，余阳认为一千元的价格真得不高。图纸上线条勾勒出的山、林、河流、建筑清晰美观，比例为1:100，果然是“秀才”。 经过三人仔细研究，在图纸上标记出了可以提高存活率的活动路线。 “唐山大兄大概多久可以找出狙击手的位置？”余阳看着图纸上标注的三处狙击手最有可能藏身之处问道。 “三个位置成三角状，运气好20分钟内，运气差30分中左右。”唐山眯着眼看着地图道。 30分钟太漫长了，多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 余阳此时犹如一只警惕的猎豹一般，全身紧绷，神经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他精心挑选出的路线上。这条路线位于村子之中，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小路。路面是由泥土铺就而成，坑坑洼洼，崎岖不平。 小路的两旁耸立着一些矮小破旧的房屋，这些房屋看上去年代久远，饱经风霜，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记忆。有些房屋已经倒塌得只剩下一堵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墙壁，让人不禁担心它是否会在下一刻轰然倒地。而另一些房屋则门窗紧闭，仿佛里面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整个场景弥漫着一种破败与凄凉的氛围，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如果狙击手想射杀这条路上的人也是需要一定的能力的。当日，余阳知道组织上派来的人没有废物。他现在每走一步每过一秒都是穿越在生死之间，初冬时节，他已大汗淋漓。 “确定狙击手会出现？”通过耳机他问道。 “昨晚不是出现在你家了吗？任务没完成，他肯定还会找机会的。”洛九斌道。 “万一不来呢？”余阳道。 “那你就权当散步了。”这是唐山回答的。 “这步散的有些提心吊胆。”余阳道。 “今天他不出现，明天就接着来散步。”洛九斌道。 “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余阳道。 “所以你要自然一些。” “我酝酿酝酿。”余阳哭笑不得。 “就像走街串巷一样。”唐山提示道。 “唐山大兄，你现在到了吗？我的小命可在你手上。”余阳道。 “我在西边的草丛里，目前没发现异常。”余阳称呼他为“唐山大兄”他也欣然答应。 《唐山大兄》这部李小龙的传世之作他当然看过，还不止两遍。李小龙是他唯一的偶像。 “走街串巷，那我就这样走来走去吗？” “那样太明显，你可以随便走进一户人家。”洛九斌抚着额头道。 “我就这样直接走进人家里，肯定被轰出来啊。”余阳为难道。 “笨啊，你当个推销员。”唐山道。 “噢，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余阳道。 “经验啊，这都是。”唐山道。 余阳随意走进左手边的那户人家，土屋土门楼，大门敞开着，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不仅如此，整个村庄的每一户人家都是如此，门户大开，毫不设防。或许这里的人们过着夜不闭户的生活，他们相信彼此，相互信任，所以才会放心地将家门敞开。这种淳朴和信任让人感到温暖，也让余阳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 余阳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走进去了，迎面出来一个老者拄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 “大爷，吃饭了没？”余阳亲热道。 “小伙子找谁呀？”老者问，脸上态度谨慎。 “大爷我…我是您孩子的朋友。”余阳改变了搭讪模式。 老人顿时吹胡子瞪眼，道：“那孽子欠的债我可没钱替他还，你们要是敢搬家里东西，我就是豁出老命也要和你们拼了。” 一句话，余阳听出了一些事情。他临时起意，掏出钱包，拿出所有的红票子，数了数，12张。这是他前几天从银行取出来准备给方雯买生日礼物的。 “大爷，这是他托我转你给您的零花钱，您收好。”余阳道。 老大爷犹豫了一秒钟，就接过了余阳手里的钱，他认为这个社会不可能有骗子会给你这么多钱，也不可能有大善人主动送钱给你，除非那人脑袋被门挤了。 他嘟囔道，“养他几十年了，终于有点良心了，知道尽点孝道了。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儿不如谷啊。” “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余阳出门时想起了阎维文的那首《父亲》，想到了自己未曾见过的父亲和还未来得及尽孝就死去的母亲，心中酸楚，潸然泪下。 然而，当余阳左脚跨出大门的一刹那，突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危险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如此真切，仿佛死亡的阴影已经悄然降临。他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猛地向左前方扑倒。耳边传来一阵劲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耳膜感到炙热难耐，紧接着一股热流从右耳流淌而出。 余阳的脑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嗡嗡作响，耳机中原本传来的声音也被掩盖得无影无踪。他在地上迅速翻滚了一下，滚到了墙角处，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就在他向前扑倒的那一瞬间，脑海中的记忆像万花筒一样飞速闪过，过去的经历和场景在眼前不断闪现，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第76章 以身涉险2 余阳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地贴在那面已经摇摇欲坠的土墙上。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击中要害部位。通过仔细观察和分析，他大致能够确定那个隐藏的狙击手就埋伏在南面的一座废弃楼上，但具体位置还需要唐山来进一步探明。 余阳深吸一口气，然后压低声音对着耳机说：“目标在南边废弃大楼。” “有没有受伤？”耳机里传来洛九斌关切的声音。尽管语气平静，但余阳能感受到其中的焦虑和担忧。 余阳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被子弹气压震到了耳膜，有点耳鸣头晕。” 余阳静静地贴着墙，等待着唐山的回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终于，耳机里传来唐山低沉的声音：“明白，我会尽快找到他。保持警惕，不要轻举妄动。” 余阳道：“收到。” “还要多久找到狙击手的位置？”洛九斌道。 “我已往大楼靠近，你继续吸引他注意力。”唐山道。 “要命！”余阳苦叫道。 “老唐，需要多长时间能找到他具体位置？”洛九斌问。 “最快15分钟，废弃大楼里可做狙击的位置比较多。” 唐山说得是事实，即使知道狙击手就在大楼里，也很难短时间内就能确认出他的具体位置。除非让他自行暴露，那么也就需要余阳不断把自己自己暴露给对方。 余阳咬咬牙，探身于险境之中，身体上每一根毛孔都竖了起来，感知空气中的每一份危险。他跑的飞快，穿梭在墙与树、树与房之间。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了树上，木屑横飞，余阳惊出一身冷汗。 “还有五百米到大楼。”唐山道。 “发现具体位置了吗？”洛九斌道。 “还没。” “哥，亲哥，弟弟这条命能不能保住，就靠你了。”余阳喘着粗气。 “放心，这个狙击手不是最顶级的。”唐山道。 “这还不是最顶级的？我小命差点没了。”余阳苦笑道。 “这是组织里最顶级的。”洛九斌补充道。 “绝对的顶级高手只会一击必中，若没有百分之百命中目标的把握他是一枪都不会开的。开枪次数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唐山道。 “若一直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呢？”余阳问道。 “最顶级的高手会为自己制造机会的。我现在要进大楼了，全体禁声，余阳需要多冒险引对方开枪。”唐山轻声道。 余阳咬咬牙，事已至此，唯有一搏。暗算时间，然后又一次故意迅速移动位置。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一颗子弹从他的肩胛骨穿透过去，整个身体被子弹惯性硬生生地向后连退两步，摔倒在地。鲜血慢慢渗透左肩衣物，疼痛随之而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无力爬起来，额头布满细微汗水。 没有被一枪爆头，已经很幸运了，余阳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估计时间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传来了唐山的声音，“解决了，你那边怎么样？要不要紧？” “肩膀被子弹贯穿了，不要紧。”余阳忍着疼痛道。 “先止血，老唐那里有药箱。”洛九斌道。 “药箱在西边的草丛里。”唐山道，“我先把这家伙尸体处理了，你自己先简单包扎一下。” 余阳艰难地爬起来了，右手按着左肩伤口。不顾身后村民诧异的目光，自行往西边走去。枪声惊到了住户，余阳被子弹贯穿倒地的时候，已经有些村民闻声出来了，他们惊恐地看着流血不止的余阳，没有人敢上去搀扶。还明显这是一场暗杀，谁也不愿意上去送死。 余阳很快找到了药箱，药箱里剪刀、纱布、胶带、药，一应俱全。 余阳深吸一口气，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贴在肩膀上的碎衣布，随着布料的撕裂声响起，他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左肩上一道如龙眼般大小的伤口正不断向外渗血，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流淌而下，仿佛一条蜿蜒的小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嘴唇也微微颤抖着。 余阳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伸手抓起一旁的双氧水，毫不犹豫地往伤口上泼去。顿时，一股刺骨的刺痛袭来，犹如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肌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身体猛地一颤，险些晕倒在地。但他咬咬牙，强忍着剧痛，紧紧握住手中的药水瓶，继续往伤口上浇灌。 紧接着，余阳迅速打开一瓶云南白药，取出那颗珍贵的红色保险子，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咽下。随后，他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均匀地洒在两个棉花球上。他用手指轻轻捏起一个棉花球，小心地放在伤口前方，再用透明胶带将其牢牢固定住；接着，他又重复同样的动作，将另一个棉花球固定在伤口后方。做完这一切，余阳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仍不敢放松警惕。 唐山回来时，余阳正往肩上缠绕纱布。唐山上前帮他快速缠好，手法像个不合格的军医。“我先送你去医院，不及时手术治疗胳膊会残废的。”唐山道。 “医生和设备已经到位，你开车带他过来。”洛九斌道。 余阳坐在副驾驶，肩膀上的纱布已被染红。由于伤势原因，无法系安全带，车疾如风。 车辆左转时，差点与对面直行的白色车子相撞。 “他妈的，急着去投胎啊。”白色车子摇下车窗骂道。 若不是赶时间，唐山肯定怼回去，现在不是犯路怒扯皮的时候，直接无视，一阵风开过。 “没有红绿灯，就是麻烦。”余阳道。 “我在部队开始从来没有红绿灯。”唐山道。 “外面和部队里不一样，还好没撞上，不然我们全责。”余阳道。 “为什么我们全责？”唐山问道。 余阳有些惊讶，开始怀疑他的驾照是不是买来的，“左转让直行啊。” “谁规定的？” “国家规定的，考驾照时科目一你是咋考过的？”余阳道。 “我没有驾照。”唐山道。 “……”余阳默默系上安全带。 唐山瞥了一眼，道：“这样压着伤口不疼？” “疼。”余阳龇牙咧嘴。 “放心啦，我开车技术在部队里是数一数二的。”他说得没错，只是倒数第一罢了，而且也不会告诉余阳他曾把一辆吉普车开进沟里。 也许上帝听到了余阳内心虔诚的祈祷，车子终于安全抵达。余阳松了一口气，感谢上帝，右手在胸前划着十字架。 医生是个秃顶的中年胖子，，应该是洛九斌为了安全考虑，花大钱雇佣的兼职医生。 余阳暗暗佩服洛九斌的谨慎。 小手术，很顺利，医生叮嘱按时服药和勤换药就离开了，怕多待一分钟就会要了他命一样。这也能理解，余阳肩上的枪伤加上洛九斌和唐山两张阴沉的脸，怎么看三人都是那种刀尖上过日子的人，一个不顺就杀人又放火的物种。 第77章 偶遇情敌 余阳躺在病床上，这是洛九斌另一处房子，是打算买来投资的。 他左臂缠着绷带，右手拿着手机正勤奋地甜蜜地看着费巧巧的信息。 受伤的事情他当然瞒着她。 手机屏幕上是信息页面，只有简单的三个字，“还好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包含所有。 “嗯，不要担心，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回去。”他回复道。 “要这么久？是不是很危险？所以时间才久？”费巧巧问。 “不是，是需要周密的计划，所有会更安全。”余阳道。因为医生建议他休息两个星期，而任务最迟五天后进行。所有余阳说一个星期左右回去，时间上没有多少出入。 “之前觉得一个星期过得好快，现在突然发现一个星期如此漫长。” “我也觉得。”余阳同感。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帮马科补课了。他还经常问起你呢，这孩子长高了不少。” 余阳想起了那个黑瘦的男孩，“明年要升初中了吧？”他问。 “嗯，以他的成绩应该可以上市中。” “都是你的功劳。”余阳由衷而发。 “我哪有什么功劳，只是他聪明好学罢了。” 唐山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余阳正对着手机屏幕傻笑，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热恋的人。 他把晚饭放在桌子上，“又把哪个小姑娘骗到手了？” 余阳放下手机，道：“为什么要加个‘又’字呢？这可是我第一个…”他想说第一个女朋友，但突然想到了袁文敏，那道无法愈合的伤疤，于是改口道，“深爱之人。” “深爱之人？有多爱？” “用命爱！”余阳坚定道。 “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可以用生命去爱的人，很幸运。”唐山道。 “是的。” “好好珍惜。” “我会的。” 唐山把三菜一汤摆在桌子上，问：“左手能使用筷子吗？” “应该可以。”余阳走到桌前坐下，“九哥呢？”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都安排好了？” “等你伤好了也差不多了。” “那至少要半个月啊。” “现在最主要是先找联络好线人，才能布置下一步。”唐山道。 “线人？” “这不是警察喜欢做的事情吗？难道洛九斌是警察？”余阳道。 “不是，是安排在组织内部的棋子。”唐山改口道。他是说习惯了，顺口就出来了。 余阳微微点头，“那会不会打草惊蛇？” “蛇已经惊了。” “不怕蛇跑了？” “插翅难飞。” 费巧巧从马科家出来时，月亮当空。她正想拿出手机给余阳发信息，突然被一双飞来的高跟鞋砸了一下。 她皱眉抬头，看到一个女人赤脚站着，身子摇摇晃晃，右手拎着另一只鞋。那女人披头散发，突然弯腰呕吐起来，看来酒喝了不少。她身边围着两个男生，正欲上前搀扶她，她喊了一声“不要碰我。”手中的鞋又砸了出去。 “醉成这样，脾气还挺大。”其中一个男生戏谑道。 “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要是倒在这里也不问的。”另一个男生说道。 “你们脑子里那点龌龊想法以为我不知道？”她擦着嘴角的残留。 “呵呵，我们可是正如君子。” “就是，反观你。哪有正经女生喝酒到半夜的？”另一个男生附和着。 “滚！”她吼道。 “性子很烈啊”男生撇嘴道。 “五百块，怎么样？。”另一个还想继续保持一下绅士风度。 “留给你妈去吧。”她想往前走，却被拦住了，“让开，好狗不挡道。” “我看你都站不稳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他已上前准备扶着醉酒女生。 “走开！”她用力推。 男生一个趔趄差的摔倒在地，接着他愤怒地一巴掌甩了上去。 因酒精的作用，她应该没感觉到疼痛，但屈辱使她失去了控制，她扑上去想抓花男生的脸，但被对方轻松闪开。自己却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男生顺势上去补了一脚。 “住手！我报警了啊。”他刚想踹第二脚时被一声暴喝制止了。他收回脚，看着走近的美女，笑道：“呦，又来一个美女，真走运。” 另一个男生急忙拉着他低声说了两句。他心有不甘地看了费巧巧一眼，一脸无奈地和同伴离开了。 两人转身离去，费巧巧才觉得另一个男生有点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扶起地上的女人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袁文敏！ 走远的男生说道：“她就是费成的女儿？” 另一个男生道：“绝对错不了，我和我爸两年前参加她生日派对时见过一面。” “损失惨重啊，那次我有其他事情没有去成。错过了目睹千金大小姐芳容的机会。” “刚刚不是也见到了吗？” “这种场合太尴尬了吧，而且她也没正眼看我。我也没能好好欣赏美女的盛世容颜。” “你应该庆幸她没见过你，也应该庆幸我还认识她而她却不认识我。”另一个男生有点自嘲地说道。 “为什么？” “你傻吗？如果你刚刚冲动了，她父亲能就这么算了？你爸只是个车间主任，我爸也就是个技术总监，大老板的女儿被自己公司的车间主任和技术总监的儿子欺负了，后果你自己想去吧！” “靠！差点犯下大错。那样我爸肯定会扒了我的皮。” 二人远去，费巧巧吃力地搀扶着袁文敏，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她带着袁文敏来到宿舍时袁文敏已醉的不省人事，否则绝不会跟着她来到这个伤心的校园宿舍。 潘晓红惊讶地看着费巧巧，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把情敌带回家呢？难道你的脑子被门夹坏了吗？或者是想上演二女共侍一夫的戏码？” 尽管费巧巧一直瞒着闺蜜与余阳的关系，并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但当她看到潘晓红那饱含深意的眼神时，立刻明白自己的秘密已经被识破了。这个该死的丫头，真是太机灵了！她赶紧把潘晓红往外推，急切地说道：“等会儿再跟你解释，你先帮我买些解酒的药回来吧。” 然而，此时屋内传来一阵呕吐声，原来是袁文敏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直接吐在了地上。潘晓红急忙捂住鼻子，迅速走出房门。费巧巧则跑到洗手间拿了拖把、扫帚和口罩后走进房间开始打扫卫生。等潘晓红买药回来时，屋内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窗户大开着通风透气。而袁文敏服下解药后，已经沉沉睡去。 “今晚我给你睡。”费巧巧对着闺蜜说道，“还有，等会见到方雯姐，不要告诉她就是袁文敏。” 潘晓红点点头，笑吟吟地道：“想跟我睡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诚不诚心了。” “好吧，我坦白。”费巧巧投降。 第78章 青春无悔 方雯从外面兼职回来时，看到躺在费巧巧房间里的袁文敏，道：“你同学？” “是啊，来借宿一宿。”费巧巧连连点头。心道，这道好省的自己解释了。 “好大的酒气。”方雯吸吸鼻子道。 “好朋友过生日，她喝多了。”费巧巧道。 “嗯，女生在外面还是尽量不要喝酒，伤身体。”方雯道。 “我俩就顶住没有喝。”潘晓红插嘴道。 “方姐工作找的怎么样了？”费巧巧问。 最近方雯一直在找工作，但没有找到合适的，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人，所以就上午找工作，下午兼职。 “今天面试了一家，缺少工作经验还是不行啊。慢慢来吧，我又投了两份简历。”方雯道。 “嗯，不急慢慢来。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费巧巧问。她昨晚和方雯商量，想让方雯去费氏集团工作，但是被方雯拒绝了。 财务主管这个职位太重要，方雯还在努力考注会，也没有财务工作经验，她担心自己能力不够，无法胜任这份工作，辜负了费巧巧的美意。 “等我考上注会，可以先从会计做起。”方雯真诚地说道。 “也好，那方姐可要加油噢！逢考必过！”费巧巧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也觉得方雯的做法比较合适。毕竟没有注会证书，哪怕从会计做起，后面也很难服众。如果方雯能考上注会，那么她将有更多机会晋升到更高的职位。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分享彼此的近况和未来规划。然后方雯起身去洗漱，准备回房间继续学习。费巧巧和潘晓红看着方雯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钦佩之情。 早上刷题，上午找工作，下午兼职，晚上听课。这就是方雯每天的生活节奏，紧凑而充实。尽管面临着各种挑战和压力，但她从未放弃过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追求。她坚信只有不断学习和进步，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费巧巧和潘晓红也被方雯的精神所感染，决心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不断奋斗，追求更好的未来。 但不出两小时，两人就把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斗志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们的青春正绚丽，她们的生命正绽放，她们的未来憧憬可期，她们努力过好每一天，不负青春不负时光。 夜已深，月无言。 费巧巧和潘晓红并排坐在一个被窝里，两个人都靠在床背上，被子盖到腰际，露出穿着睡衣的上身。 “我们多久没有睡过一个被窝啦？”潘晓红问。 “有十年了吧。”费巧巧想了想道。 “真快啊……感觉还像是昨天一样。”潘晓红感叹。 “是啊，那时候有人晚上睡觉还会尿床呢。”费巧巧突然笑着说道。 “什么？”潘晓红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矢口否认：“反正肯定不是我！”开玩笑，这种事情就算打死她也是不会承认的！她可不想被取笑一辈子。 潘晓红连忙转移话题：“好啦，说正经的，你跟余阳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儿？” “唉……”费巧巧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起自己与余阳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微妙，开始时明明相互喜欢着对方，却一直没有明确地表达出来。 有时候，费巧巧甚至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不似一般的朋友，但又不是正式的恋人，仿佛是一种暧昧的朋友关系，一直处于恋人未满的状态。这种感觉让费巧巧既期待又担忧，期待着两人关系能有进一步发展，却又担心一旦表白后会失去这份难得的友谊。 然而就在昨晚，不知道是余阳被丘比特的箭射中开窍了，还是被月老点醒了，在费巧巧的引导下，终于说出了那句至关重要的话。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潘晓红问道。 费巧巧明白潘晓红的意思，现在袁文敏回来了，余阳是否会对袁文敏旧情复燃？袁文敏是否会回心转意，意识到余阳才是那个真正爱她的人呢？这些问题在费巧巧决定带袁文敏回来时并没有过多考虑，如今她也不愿再去深思。她认为一切都应顺其自然，感情是无法强求的，无论余阳做出何种选择，她对他的爱意始终不会改变。 “顺其自然！”她回答。 潘晓红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其实这也在她意料之中，如果费巧巧说些诸如退位让贤巧取豪夺之类的话，那反而会令她感到诧异，因为那样就不再是她所熟知的费巧巧了。 过了片刻，潘晓红打破沉默问道：“假如余阳最终选择了袁文敏呢？”费巧巧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会衷心祝福他们。” 这是她真心话！ 翌日，费巧巧起早买了早饭，豆浆油条，她今天没心情做饭，虽然嘴上和心里都说顺其自然，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失落和不安。 方雯估计四点多就起来刷题了，现在屋里还亮着灯。费巧巧喊她出来吃早餐，她说刷完最后几题就来。 袁文敏和衣而卧，和衣而起。她明显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一脸茫然地走出卧室，看到费巧巧在向她招手，“嗨，早。” “早，你好，请问这是你家吗？”她问，喝断片了，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 “这是学校宿舍，我叫费巧巧，她叫潘晓红，我们认识你。”费巧巧笑着道， “你们认识我？”她诧异道。 “我们是华南大学的。”费巧巧道。 袁文敏颤声道：“这...这是华南大学宿舍？” 潘晓红道：“不然呢，你以为这是哪？” “教师宿舍。”费巧巧补充道。 袁文敏脸色煞白，她居然被带到这个让她经常做噩梦的地方。 费巧巧看着袁文敏瞬间煞白的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两年前发生在余阳身上的悲剧，同样也发生在袁文敏身上。只是她当时在山区，在电话里听潘晓红提起，她当时只担心着余阳的安危，完全没有去在意袁文敏的处境。 现在两年过去了，她更是不会去在意袁文敏当时的处境。她不好意地笑一笑，道：“昨晚你醉的不省人事，我不知道你住哪里，只好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噢。没事。谢谢你。”袁文敏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一笑。既然来了，也只能面对。总不能抱怨对你伸出援手的好心人吧。 “宿舍里有帽子和墨镜。”潘晓红提醒道。 “太好了，谢谢你们。”袁文敏道。 华南大学没有不知道她袁文敏的，就因两年多前余阳和王开泰为了她而争风吃醋，而最终她抛弃了余阳，王开泰抛弃了她。那日，王开泰当众侮辱她后，就不再理她，就像一块用完的抹布。她无法面对自己更无法面对余阳，也无脸再回到学校，那是她堕落的开始！ 她开始出入高档酒吧、KTV，寻找有钱的男人陪酒过夜。也不跟家里人联系，她甚至认识了一个有权的干部，做了一年小三。而那个干部帮她解决了不用到校也可以顺利毕业的问题，这个学期结束，她就可以毕业了。 “我先去洗漱一下，这个样子让你们见笑了。”袁文敏道。 “洗手间里那把黑色的牙刷，是新的。”费巧巧道。 “谢谢。”她走进洗手间洗漱。 袁文敏从洗手间出来时，她们已经吃好饭正准备出门，方雯还在努力刷题。 “我们去学校了，你慢慢吃。”费巧巧道。 “我不饿，我也要回去了。”袁文敏道。 看着袁文敏走远，费巧巧心里的话也没有问出口，她想问，“你还爱余阳吗？”或许她从未爱过吧。 “就这么让她走了？”潘晓红道。 “不然呢？还要收过夜费吗？” “难道你没有什么要问她的吗？” “没有。” “你会不会告诉余阳？” “不知道。”她在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余阳遇到袁文敏的事情，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呢？她怕他反应强烈，又暗暗期待他没什么反应。 “我觉得不要告诉为好。”潘晓红道。 “为什么？” “你不是说了嘛，顺其自然！” “唉，好吧。”费巧巧淡淡道。 潘晓红真为这个闺蜜愁得慌，但现在看来，明显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费巧巧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然而此时一脸平静的费巧巧内心里波澜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