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正式起诉离婚了。
对于这件事,她老公李昭林很是诧异,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自信地认为林兮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女人欲迎还拒的一种手段。
她被晾国内一年,戴了一年绿帽子,丢了些面子,总要闹上一闹的,这样的女人他见过很多。
闹完了,气出了,便也就消停了。
所以对于补偿林兮,他也给足了耐心。
在李昭林的世界里,男人在情爱场上犯点错算不得什么。
不过是人类原始本能作祟而已。
最强壮的雄狮子拥有最多交的配权,换到人类身上也一样。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成功男人。
所以当他收到法院起诉离婚的传票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只能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跟林兮再三确定,林兮也始终只淡淡地回答几个字,“我想离婚。”
“林兮,”李昭林因为急火攻心刚才有些失态,赶紧清了清嗓子,以便恢复自己充满魅力的气泡音,“你怎么闹我都可以陪你,但如果非拿离婚来挑战我的底线,那你这我这里,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林兮只是淡淡一笑,声音没有波澜,“大哥,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你不是我的菜,我不喜欢你,所以你的底线爱在哪里在哪里,不要再跟我扯东扯西,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就可以。”
李昭林是真正精英教育下长大的孩子。
父母事业有成且高知,家境殷实。
他则精通几国语言,懂得各个场合的礼仪,熟知女人的心理并深谙周旋之道。
以他的身价和魅力,平日里但凡他处心积虑想拿下的女人,几乎最后都跑不了。
而现在却在林兮这个人生阅历有限的在校大学生这里栽了跟头。
“我可以给你们公司投一笔钱,包括介绍你们与几家业内大客户未来几年稳定的合作关系,也就是说,只要你这个公司不注销,我就保你够吃够喝。”
咖啡馆里正放着一首最近刚好在听的爵士音乐。
我垂眸,习惯性地像转酒杯一样转着一杯美式。
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浅灰色衬衣质地高贵,五官深邃有型。
但说不出为什么,同样是在商界搅动风云的人物,他说话时的气质总有一种浮夸炫耀的成份在里面,不似沈暨白那样沉稳,甚至阴翳。
后来偶然跟沈暨白聊起这个人,从他口中我似乎得到了一些答案。
李昭林父母做的是国际贸易生意,资本积累有很大一部分投机的成分在,所以并没有多么资深和庞大的家业需要他参与。
而且林家父母年纪尚轻,对儿子很是娇纵。
所以他每天最需要费心做的事大概就是哄好父母,撑好门面。
他娶林兮,也是因为两家在一个项目上需要利益捆绑。
而现在因为他的失误林兮要求解绑,势必会让林家父母迁怒于自己儿子。
若离成了,怕是李昭林的日子也会跟着不好过一阵子。
“怎么样江小姐?”他对我露出标准的商业微笑,“恕我冒昧,你家现在的情况几乎人人皆知,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奥这也算不上合作,对于江小姐而言,劝一下林兮,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说不上真诚,但气场拿捏得十分到位。
我内心觉得好笑。
表面上仍故作纠结地眉头微拧,“李总,你确定我劝林兮别和你离婚,她就一定会听吗?”
李昭林见我有意帮忙,显然劲头更足了一些,连语气都变得柔和亲切,“你是她最好的闺蜜,我从没见过她像信任你一样信任任何人,当然,咱劝也得讲究个技巧,只需要江小姐给林兮讲述一下,我要给公司注资的实情就可以。”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她不接受你的帮助呢?”
显然李昭林就在等着我这句话。
许是因为激动,他很大声地咂了下嘴,“你说得对,林兮可能并没有那么迫切需要这笔钱,但你不一样,江小姐,”他给了我一个自以为睿智的眼神,“如果这个公司做大做强了,你至少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对你来说,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你知道的,林兮他爸现在正在为小老婆母子争家产的事焦头烂额,并没空管她,现阶段指望不上林家帮你们出一分钱的力。”
所以他想让我以自我利益为筹码,去说服林兮维持和李昭林的婚姻。
而林兮保不齐真就为了我,暂时同意和他维持这段名存实亡的关系。
商人的赤裸本质,本着互利原则,以利益交换为目的。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一向行事狠戾的沈暨白在商海里这些年,是不是也经常做这么厚颜无耻的事。
喝了口已经在手里转了八百圈冰都要化没了的冰美式,我嘴角扯出一丝微笑,“那么李总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非林兮不可呢?你真那么喜欢她吗?”
李昭林再次发出“啧”的一声,然后玩味地将舌头抵住上颌,这个小动作简直油腻又做作,“我当然喜欢她,她是这两年里,少有的能占据我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的女人。”
他说这句话时,满脸盛气凌人的骄傲模样,好像林兮不当场磕十个响头就难以报答这份泼天恩宠。
他该回大清的,当太监,好好知道知道低人一等的滋味。
说话时窗外刚好路过的一个女人,穿搭挺有意思。
即使连衣裙已经很宽松了但仍然难掩小腹上凸出的一层层赘肉,明明腿很粗壮却踩了一双跟很细的高跟鞋,整个人走起路来总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这应该是一个早已步入中年并长期缺乏运动的家庭妇女,脖子上的皮肤已经肉眼可见地松弛,而唯独脸保养得很紧致。
她戴着堆叠的首饰,走向路边车位里一辆价值百万左右的座驾,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可以见得女人家境殷实。
但体态和穿衣品味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我对着窗外扬了扬下颌,抬眼问,“你看她,如果她要和你结婚,你愿意吗?”
“怎么可能!”李昭林差点把咖啡喷出来,一副难以置信的嫌弃表情,仿佛觉得我侮辱了他一般,然后又不得不保持着绅士修养,“奥,我是说,我们差着年纪……”
我随即给了他一个今日份糖分最达标笑容,“你知道吗?林兮看你的感觉,就像你看那个胖女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