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柳芝芝已经是认定自己糟了那所谓昭仪娘娘的算计。她不好明着违抗宁国公府老封君的意思,便将注意打在了自己身上,只要自己这颗棋子毁了,她昭仪娘娘可不就能高枕无忧了?
一时间,柳芝芝看向所谓的昭仪娘娘,眼神已经带上了凶恶的光,满是不可抑制的仇恨。
许岚灵没了新来人的威胁,原本放松了不少,突然出了这么个事情,便只当是消遣。只是宫中之人,尤其是成为了众矢之的的高位妃子,哪一个不是百炼成精的主,对人的眼神早便是一等一的敏感。
在柳芝芝望向她的一瞬间,许岚灵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妥,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下蒲团的边缘,咬牙切齿地问自己身边的宫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再想不到柳芝芝与他们宁国公府甚至和自己有关,她许岚灵就是白在宫中生活这么长时间了。
且看柳芝芝那不俗的姿色,自己迅速的反应,十足的好苗子,有这么个棋子在身边,柳氏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怎么可能舍得不用?
但是许岚沁不是已经将人阻在宫门外了,
怎的又闹翻了圣上面前,还是以这般不堪的姿态,若是沾染上了自己,自己岂不是要惹得一身腥臭?
没等身边的宫女答复,许岚灵已经控制不住的咬紧了牙关,愤恨道:“许岚沁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身边的女官像是被吓得不轻,连礼节也顾不上,直直地跪了下去,慌乱道:“娘娘恕罪!实在是老封君与那许嬷嬷逼得太紧,甚至差人到了咱们寝宫,奴婢没了法子,才想着暂且将人安置在偏殿,先来禀告与您,深层想不过是离开了那么些功夫,这女子竟如此不甘寂寞!竟、竟然……”
显然女官也是被气得狠了,又惧怕得不行,身子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后半句羞耻的话,更是半点也说不出。
但许岚灵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是她那好妹妹许岚沁没用,也不是她们不设防备,而是她那好祖母态度强硬,竟是不惜毁了自己的孙女,也要扶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若不是这么多人盯着,她许岚灵这会儿怕是要将自己手边所有能搬动的东西摔出去了:“祖母当真是好算计,不知道的,还要以
为这么个我见犹怜的尤物,才是她的亲生孙女!”
“娘娘!”身旁的宫女听了这话,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劝慰着,“这话可不能乱说!”
不但是自降了身份,还是将宁国公府的老封君狠狠损了一番,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叫旁人听去了,日后又少不得被人当做把柄。
“有何不可说的!”许岚灵也是气得狠了,眼中满是决绝,“既然她那个当祖母的心里已经没了自己的孙女,那本宫又何必处处为着她着想?”
原以为柳氏只是想亲手剥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没想到却是送了这么大个“惊喜”过来,这哪里是送个帮手进来给自己帮衬,分明是送了个煞星,要来索自己的命!
既然宁国公府无情,也休怪昭仪娘娘不义!就是不是想捧这狐媚子吗,这狐媚子不是仇恨自己吗?倒不如自己趁机添把柴,直接将人摁死了,让她们再也掀不起风浪!
柳芝芝原本还想求的所谓的昭仪娘娘的庇佑,想明白之后,除了痛恨之外,却是飞速的认清了一件事。昭仪娘娘断是不会庇护自己的,她现在恨不得将自
己除去了,即便是自己唤了她,也会被否定的干干脆脆。
像是要印证柳芝芝的猜想一般,只见许岚灵朝着她露出了个轻蔑的笑,便娇滴滴地开了口:“皇上,臣妾看这丫头实在是可怜,承受了这般折辱,定是不忍将自己的母族这般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跟着受辱的。”
听着突如其来的女声,且是要帮着柳芝芝解围地模样,徐小公子心中的火气登时蹿了上来,一句“你算什么东西”险些脱口而出,随后在看到气质斐然的昭仪娘娘之后,悻悻地闭了嘴。
许岚灵的话并没有让赵覆之的面色有什么好转,却还是看向了前者,默不作声的模样,像是在等着许岚灵后面的话。
许岚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故作怜悯道:“依臣妾来看,不若让诸位大人好生辨辨这丫头,若真是哪一家的,差人将牌子递给旁边的宫人,送上来便是了,也算是验证了这丫头的清白。”
此话一出,一篇赞誉的声音,一个劲的夸赞昭仪娘娘纯善贤良,不愧是孝贤太后之后柳芝芝却是瞬间惨白了神色,心下一片寒凉。
这昭仪娘娘说
的好听是为她人着想,实则直接将柳芝芝的退路悄无声息的堵死。那这个勋贵为何要称赞她许岚灵,还不是因为这个法子并不是真的为了帮柳芝芝,而是替着这些个脸面大过天的老不死们,递了个无法拒绝的庇护?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除开被认出来的徐家和阮家,就数这眼生姑娘的家世最为危险。不管这姑娘是不是心甘情愿地行这污秽之事,若非迫不得已,谁又想出来接这烫手山芋?
许岚灵这一手玩的漂亮,当主动权回到他们勋贵手上之后,他们只要保持缄默,咬死不认这污秽之人,随后找人做些小动作,自然便能将罪名好生安在柳芝芝一人头上!
一时间,柳芝芝也是慌乱得不行,不能找宁国公府,我能向后妃求助,那么能抱住自己性命的,便真真只有一个人了!
柳芝芝眼中闪过决绝,神情却是万分凄苦,看的旁边的许岚秋与许岚灵皆是不自觉的眼皮一跳,心中大呼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刻柳芝芝便调转了视线,妄想了正襟危坐于皇亲国戚之间、谪仙一般的裕亲王,深情款款地呼唤:“璘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