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心思各异,小心的揣摩小皇帝心意之际,御林军终是将人带了回来。
为首的是个太监打扮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身子却是弯了半截,头低下双臂之间,远远的都能瞧见他哆嗦的模样,也不知是见了什么,竟是被吓成了这副样子。
在往后看,众人也是忍不住心下一惊,即便知道是要肃静的场合,也是忍不住低低的与身旁之人交谈起来:“我的娘啊,那是什么?我没看错吧?这可是在皇宫里头啊!”
“怎会这般不知廉耻!何止是皇宫!这还是孝贤太后的祈福大会,他们竟然敢如此厮混!”
“完了完了,这下当真完了!圣上定是要怒不可遏了!”
“你惧怕些什么?又不是你家的人,牵连不到咱们的!”
因着位置离得远,最内圈的勋贵们,反倒是不能第一时间瞧见实情,直被后头传来的声音勾得心痒难耐。
听那些“厮混”、“淫乱”之类的字眼,不少勋贵都是心下咯噔一跳,没来由的发虚。
他们都是家境殷实的,没少养出纨绔,平日里都是在外头花天酒地的主,
若说自家小儿有没有到胆子在宫中胡来,他们心里还真没有那个底。
尤其是皇商徐家的徐老爷子,他可是在大会之前亲眼看了自己儿子被一丫鬟迷了心神,听到叫喊声后的第一时间,他便要去寻自己儿子的身影,得到的不过是一个空着的蒲团罢了,而宁国公府的最末尾,那丫鬟也是没了踪迹……
在看到真相之前,徐老爷子心中还怀有一丝念想,不住的安慰自己,自己小儿子还没有荒诞不经到这个地步。可当熟悉的衣裳映入眼帘的时候,他终是承受不住,两眼一翻便要晕过去。
来人是两男一女,那一男一女徐老爷子自然是不熟悉的,可最末尾那个身穿藏蓝色绣金长衫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又是谁?
徐老爷子也不想认这糟心的事情的,可徐小公子身上的礼服,是自己得了皇室安排后,心中高兴亲自挑选的,为的就是涨涨自己这不成器的继承人一些威风,好生给徐家争些脸面。
可现在呢?象征高洁的秋菊还绣在藏蓝的袍子上,袍子却是大敞了开来,露出了里头惨白的肌肤和斑驳淫靡的
痕迹,竟是连一件里衣都没有套上。
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别说是皇帝了,就是徐老爷子自己,也气的头昏脑胀,恨不得冲上前一巴掌拍死这个不孝子!
与徐老爷子心思一致的,自然还有阮家的大家长,他们看着世袭的勋爵之位,早便成了京中有名的望族,老爷子更是自命清高,十分的爱惜羽毛,这才让朝堂之上有不少他们阮家的身影。
老爷子还想着这次祈福大会后,再借着圣上的宠信,让阮家更上一层楼,没曾想,竟是要毁在自己颇为信任宠爱的嫡孙子手上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是徐老爷子和阮家大家长此时一致的心声,心中皆是一片寒凉,甚至已经开始想他们家族未来凄惨的模样。
与徐家和阮家只关心自己不同,旁的见与自家无关的勋贵看了,却是提起了兴致,兴冲冲的瞧瞧后面那个衣衫不整的徐小公子,有看看前头低垂着头,面色惨白冷汗直流的阮景。
看的最多的,自然还是被御林军架着的、披着一床薄被的女子。
虽是发丝散乱,也掩不去她姣好的面容
。大抵是刚经历了那等理解的事情,女子面上还有未消下去的红晕,眼角湿润通红,即便是被御林军粗暴的对待,也是含满了纯情,更激出了不少人的遐想……
三个人啊!这女子放的可真开啊!连身衣裳都没穿,披了床被子就出来了,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能有多激烈了!
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有不少人面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也能理解了走在最前面的小太监为何会吓成这副模样了。这可不止是秽乱后宫的大罪,对于没有本钱的公公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明白事情严重性的,此刻确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敢悄悄抬头看主位上小皇帝的神情,触及到漆黑如墨的面色之后,当即被吓了一个激灵,将头埋的更深,一点也不敢吱声。
赵覆之手上没有东西,主位旁边的祭台上都是祭品,更不可能由着小皇帝挥霍。
可赵覆之毕竟是皇家的最感人,皇天贵胄的气度之下,即便是一个抬眼,也能压的人喘不上气:“这又是何等状况,可有人敢站出来给朕好生解释解释?”
一声
令下,徐小公子当即腿软跪了下去,腿哆嗦着,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却是突然被一小太监推开了门,再极为凄厉的惨叫声中,徐小公子直接被吓萎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走御林军冲了进来,连给他们穿上衣裳的时间都没有,便被直接拉倒了众目睽睽之下。
整个京城的高官,大半个京城的勋贵,都坐在了下头,上面是能主宰大魏所有人生杀大权的皇帝,无边的寒意瞬间拢上了心头,一步步的将他往漆黑的深渊里退,要让他放弃全部的意识。
可是现在怎么能晕过去呢?皇上还在等自己的解释,底下自己的父亲还坐着看着,若是自己不抓紧最后的机会辩解,那便是真的完了!
再说了,这事自己本来就没什么错啊,要怪就怪这下贱的女人,几次三番的勾引自己,若不是他对着自己抛媚眼,自己又怎么会被勾上去失了理智?
“皇上!您要为民女做主啊!”
还没等徐小公子想好辩解的话语,旁边却是突然传出了凄厉的喊冤声,竟是先回神的柳芝芝,凄凄惨惨的要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