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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伯,如何?”沈琢珺问。

    张碑林放下帘子,皱了皱眉头说道,“查的这么严,看来最近城中真的不太平。”

    茶烟紧握着手中的包裹,她的脸上虽无惧色,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驾!”外面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向前行进,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在静谧的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张碑林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望向车窗外,心中已有了计较。随着马车逐渐靠近城门,他轻声道:“我们要表现得自然些,别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车夫应了一声,巧妙地调整着马车的速度,让它看起来像是众多进城车辆中普通的一辆。

    城门处的官兵依旧严谨,拦下马车问道,“何人出城?车上所载何物?”官兵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碑林轻轻掀开帘角一角,目光迅速扫过官兵,随即收回,神色自若地回答:“我等一行人,自邻县而来,专为探访亲友。而今探访已毕,即将回去。车上所载,皆是些家居日常之需用品,以及少量以备不时之需的药材,别无他物。”

    车夫在一旁微微点头,补充道:“官爷,我等皆是良民,此行并无不妥,还望行个方便。”说着,他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悄悄塞给了领头的官兵。

    官兵接过银子,眼神微变,但面色依旧严峻,他仔细打量了马车几眼,又上前挑开帘子扫视了里面的人。

    视线落在沈琢珺身上的时候,那人一愣,冲着沈琢珺喊道,“你为何戴着面具?”语气中多了一丝审视与猜疑。

    沈琢珺轻咳一声,声音温和而沉稳,解释道:“官爷有所不知,在下自幼面有顽疾,虽不致命,却甚为丑陋,恐惊扰了旁人,故常以面具遮面。此行探亲,亦是担心亲友见了心生畏惧,望官爷体谅。”

    官兵闻言,神色稍缓,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他沉吟片刻,又问道:“官爷我每天查巡,什么样子的人没有见过,倒是今日生了这好奇心,想看看到底多丑的人,能够让人害怕。”

    “这。。。”沈琢珺面露纠结与张碑林对视一眼,袖子下的匕首滑到掌心。

    “什么事?”大概是沈琢珺得马车,耽误了后面人的出城速度,另一名官兵过来询问。

    “将军!”那人低头恭敬的说道,“小的怀疑里面的人是云涵彧,所以才多问了几句。”

    听到外面的声音,沈琢珺暗暗攥紧了匕首,张碑林也握住了腰间的软剑,就连茶烟也不自觉做出进攻之态,亮出那两枚闪亮的小虎牙。

    随着帘子再次被撩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沈琢珺得视线里。林羡誉看见马车里面的人,对上那双熟悉的桃花眼,也是一愣。

    接着他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冲着那名小兵道,“你莫非目力不济?世人皆知云世子钟爱红衣,发髻束起,墨色如夜。反观其中之人,白发如雪,衣裳素净,何处与云世子有丝毫相似之处?”

    “是是是!”小兵连连点头,“是小的看错了。”

    林羡誉挥了挥手,“速速通过,不得逗留。”

    沈琢珺缓缓松开紧握的匕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复杂情绪,“多谢官爷。”

    林羡誉冲着马车不耐烦的再次挥了挥手“快走快走,后面的人还等着通行呢。”

    张碑林见状,也放松了戒备,软剑悄然归鞘,他看向林羡誉的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几分警惕。茶烟则收起了小虎牙,恢复了平日里的慵懒模样,但那双眼睛依然机警地观察着四周。

    车夫连忙应承,鞭子一挥,马车再次启动,缓缓穿过城门,到了城外。沈琢珺轻轻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张碑林也投来安抚的目光,沉声道:“出城后我们需更加小心,尽快找到落脚之地,再做打算。”

    最终在长清山脚下,找了一间客栈暂时安顿下来,客栈虽简陋,却也干净整洁,足够他们一行人暂时避避风头。张碑林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思量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茶烟,你且去打探一下最近的消息,尤其是关于城外动向,还有我们此行目的地的详细情况。”张碑林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茶烟点头,正准备出门,却又被张碑林叫住:“还有,留意一下是否有人跟踪我们,特别是那群黑衣人。”

    “师父,放心,我明白。”茶烟应声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赤灵刚从马车暗阁里被沈琢珺抱出来,此时的它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半眯着眼,似乎对一切都不甚在意,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时不时地扫过窗外,警戒着可能的危险。

    夜幕降临,客栈内灯火阑珊,沈琢珺坐在张碑林对面,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环形对子玉佩,失神的望着窗外,眼底翻滚着情绪。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去跟他们道个别吧。”张碑林顺着沈琢珺的视线,一同眺望向了窗外的长清山。

    “师伯。”沈琢珺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张碑林,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我有何颜面见他们。”

    “这都不是你的错,他们最不愿的就是让你包揽全部过错。”张碑林站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两坛酒,放在沈琢珺面前,“去吧。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得让他们知道,你活的很好。”

    沈琢珺没有说话,眼睛落在酒上,长长的睫毛微颤,盖住眼底那淡淡的哀伤。

    夜色浓厚,沈琢珺来到长清山脚下,白发孤影,面露苍凉,他抬头望了一眼这并不陌生的长清山,清幽的山影在月光的轻抚下更显神秘。

    沈琢珺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山中独有的泥土清新,仿佛能洗净他心中的尘埃。他低下头缓缓踏上蜿蜒的山路,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