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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沈琢珺从万人坑事件里回过神来,眼中带着一丝犹豫的问道,“如今鲁州市陆修远的地盘,别人或许会助我,但他是时桑怀的新贵,未必会帮我隐瞒。”

    炉中的火烧的正旺,张碑林添了块煤炭,摇摇头说,“彧儿可听说鲁州百姓集资建的一座神殿。”

    沈琢珺回过头,那神殿的事他当然知道,还曾经和顾初衍一起讨论过此殿。

    想起当初自己那么无条件的相信顾初衍,甚至不惜把云中庭的书借他回家,以至于让他有机会模仿云中庭的字迹,嫁祸云中庭通敌卖国。

    想到此处,沈琢珺眯了眯眼,攥紧了拳头,“我曾在我爹书中见到过他讲述神殿一事,但也就草草几句,没有细说。”

    张碑林点了点头,替沈琢珺解开疑惑,“那神殿其实是鲁州百姓为中庭和君秋建的,那两座空着的神坛,便是为了放置他俩神像的位置。”

    看到沈琢珺不可思议的样子,张碑林继续说,“鲁州百姓早就把中庭和君秋和他们归于一体,你以为陆修远不知道那个神殿是为谁建的?”

    沈琢珺一愣,他看了眼鲁先锋和齐德智,两人皆是同张碑林一样的表情,沈琢珺恍然大悟道,“陆修远没有上报给时桑怀。”

    “这么大的事,他选择隐瞒不报,而且他还能继续实行云庭对鲁州规划的路线,你说这份情谊冲的是谁。”张碑林问。

    “我爹。”沈琢珺回答道。

    “鲁州不是陆修远的地盘。”鲁先锋抬起头,对着云涵彧说道,“陆修远不过就是帮着王爷管理几年,他早晚是要归还回来的。”

    “所以彧儿,鲁州人,鲁州土,鲁州的一切都是你爹为你留下的财富。”张碑林站起身,声音在炉火旁回荡,带着几分深沉。

    继续说道,“你爹在死之前应该就已经计划好了,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你能让你回到那片土地上,他从未想过,让你因他的离开而失去方向。”

    沈琢珺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云中庭曾经的事迹感动,也有对自己过往无知的懊悔,“我一直以为我爹没有那么爱我,因为从我记事起,他就是一个只为外人忙碌的人,从未想过他为我铺设的这条路,竟是如此深远。”

    “彧儿,你错了。”张碑林缓步走到沈琢珺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亲从未忽视过你,他视你为他的骄傲,是他生命的延续。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活着,京城中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你越是平庸,越是纨绔,也就越安全。”

    沈琢珺抬头望向张碑林,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明白了,师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我爹失望,我会守护好鲁州,守护好这片他用心血浇灌的土地。”

    “这就对了。”张碑林欣慰地点了点头,“记住,无论未来遇到多少困难和挑战,你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鲁州的百姓,还有老齐,老鲁,还有我在,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炉火依旧旺盛,映照着屋内每一个人的脸庞,也映照出了他们心中那份对过去和对未来的坚心。

    沈琢珺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不再迷茫,他将在鲁州扛起曾经云中庭的重任,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去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这一夜鲁先锋和齐德智直到天快亮时才离开的,离开时鲁先锋回头看了一眼茶烟,眼中带着赞赏说道,“这小丫头不错,警惕的很。”

    沈琢珺点了点头,“茶烟听觉嗅觉都在常人之上,一般人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不仅如此,她的心思也极为细腻,我和老鲁在城中蹲了这么久,被她甩掉好几回。”齐德智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

    “确实。”沈琢珺微笑着回应,眼神中透露出对茶烟的认可。突然他笑容一僵,目光有些严肃问道,“齐叔,你们最近一直都在城内?”

    “是啊!”齐德智点头,见沈琢珺神情凝重,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彧儿,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琢珺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却难掩忧虑之色,“师伯曾经说,在城外也有一波人在打听我的下落,见到你们的时候,我以为是你们,现在看来确实还有另一波人。”

    齐德智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王爷的旧部,如今就剩我和老鲁,是敌得可能性比较大,看来这地方我们不能再待了,尽快启程回鲁州。”

    “嗯。”沈琢珺把他们二人送到门口,看了眼雪醉得房间,“文牒已经拿到手,等雪醉能动身了,我们就立马启程。”

    “要我说别等了。”鲁先锋还是不放心,如今让沈琢珺在京城中多待一日,就多一分危险,“明日天黑时,我给你们安排马车,你带着他们先走。等我和老齐安顿好剩下的云家军,就去追你们。”

    沈琢珺想了想,雪醉得脸动了刀,骑不了马,如果选一辆宽敞的马车,在里面多放些棉被垫着,应该可以,“好,那就依鲁叔所言。”

    “只是,”沈琢珺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我们这一走,京城的风向怕是也会变。你和齐叔,可得小心应对。”

    鲁先锋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坚毅:“放心,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你只管照顾好自己。这一路,务必小心。”

    沈琢珺微微颔首,目光中既有决绝也有不舍,“好!齐叔,鲁叔,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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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黄昏,当最后一抹夕阳洒落在城墙上时,张碑林和沈琢珺已带着雪醉和茶烟乘坐着鲁先锋安排的马车,准备离开京城。

    城门口,有官兵在查通行令,他们神色严肃,目光如炬,对每一辆过往的车辆都仔细盘查。

    张碑林坐在马车内,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