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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乐来的时候,云涵彧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失去温度,意识也在慢慢模糊。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浑身的寒冷与内心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他紧紧抱住自己,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驱赶身上的寒意和心中的孤独。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艰难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

    允乐看到云涵彧这副模样,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他蹲下身子,将一件厚厚的斗篷披在云涵彧的身上,然后颤着声说道:“主子,为了一个顾初衍,值得吗?”

    “允乐。”云涵彧看到允乐,脸上出现欣喜。张开口却是发现自己喉咙灼热,嗓子仿佛像是吞了沙一般难受。

    允乐倒了一杯温水,喂给云涵彧,眼角瞥见桌上那几乎未曾触碰的饭菜,心中一阵酸楚涌上,鼻尖微微一颤,两行清泪便悄然滑落。

    不知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云涵彧挣扎着坐起身子,想要对允乐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允乐,我……”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而微弱。

    允乐连忙止住泪水,强颜欢笑道:“主子,您别说话,先好好休息。是王妃让我来的,我会在这里陪着您,直到您康复为止。”

    云涵彧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顾初衍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睁开眼对允乐说,“这几日阿衍过来,你没告诉他我被爹关进了祠堂吧。”

    允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主子,您被禁足的这半个月,顾公子一次都没有来过。”

    云涵彧脸色一僵,轻抿了下唇,低喃道,“已经半个月了吗?”

    “大概是真的有什么棘手的事吧。”接着佯装云淡风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自我安慰道,“不来也好,这样他就不知道我被罚的事,也就不会担心了。”

    “主子!”允乐跪在地上,看着云涵彧被折腾的面目全非还依旧惦记着顾初衍的样子,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云涵彧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安抚道:“别哭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嘛。”

    外面有寒风在呼啸,云涵彧转头看了眼门口,“也不知我这个冬天还能不能出去,如果能,等明年开春了,我带你和阿衍去骑马。”

    “主子!”云涵彧本以为允乐会止住哭声,岂不料他哭的更加厉害了。边抽噎边说道,“主子,咱还是不要和那个姓顾在一起了。”

    云涵彧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轻声说,“不许胡说,我好不容易撑到现在,若是放弃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允乐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双眼,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主子,您可知道,这几日外面的掀起一拨流言,说云王之子云涵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断袖,喜龙阳之好。”

    云涵彧闻言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允乐。

    允乐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云涵彧,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他们更是指责,您利用云王之威,强迫顾初衍与您欢好,甚至不惜拆散他与舒柠姑娘的情缘。”

    云涵彧怔怔得看着允乐,眼睛一动不动,似是不相信允乐所说的这些话。

    “主子,此事把你和顾初衍共同推向了浪尖。你被王爷关上府中,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那姓顾的难道不知道吗?若是那姓顾得真的在乎你,为何不在此时站出来为你发声。”

    允乐说完,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云涵彧,他像是魔怔了似的,精神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云涵彧眼中带着犀利的看向允乐,“是不是我爹故意让你这么说的?他还是想让我承认错误,故而想了此法,让你故意这么说,好让我放弃阿衍对吗?”

    允乐心疼地看着呆愣的云涵彧,他知道主子对顾初衍的感情有多深。

    但关于流言这件事他真的没有撒谎,“主子,自从您被关进祠堂,王爷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现在流言四起,奴才见王爷得两鬓都白了。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就连王妃眼角都多了好几天细纹。”

    云涵彧的身体微微一颤,他闭上眼睛,仿佛想要将这句话从脑海中抹去,他坚信他认识的顾初衍不是这样的人。

    “主子!”见云涵彧依旧执迷不悟,允乐痛心道,“那顾初衍,就是在利用你,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登州人,王爷派人去查了,登州是有一家姓顾得人家,但不是富商,也根本没有一个叫顾初衍的人,说不定他连名字都是编的。”

    “不可能!”云涵彧依旧不信允乐的话,反驳道,“他没有理由要骗我,今日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云涵彧努力坐直了身体,捏紧了拳手,语气故作轻松道,“这又是我爹的玩的把戏对吧,三十六计中的“无中生有”。我知道,小时候他教过我。”

    允乐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看着云涵彧坚定的眼神,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云涵彧都不会相信。他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有一天云涵彧能自己看清顾初衍的真面目。

    夜色渐浓,云涵彧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床上。沈君秋终究无法抵挡云涵彧的执着,在允乐的汇报之后,吩咐手下将他从祠堂抬到了西院。

    那些冻裂的伤口,也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被涂上了一层药膏。然而,即使是最上等的药膏,也无法立刻消除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

    云涵彧在祠堂跪了半个月之久,膝盖已经肿成馒头一般,骨膜严重受伤。

    每当他试图挪动一下,都会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即便是用了最好的药膏,也无济于事。

    然而,他却没有丝毫的怨言,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西院的夜晚静谧而深沉,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云涵彧苍白而坚毅的脸庞。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回荡着允乐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刺入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