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烟睡眼朦胧，看上去还很困。
她坐在床边抬着头看周泠。
虽说如今的思绪不如平时，但是她光是看着周泠的表情就隐隐约约猜到对方似乎心情不太好。
对于空烟来说，周泠的情绪实在是太好猜了。
也或许是因为周泠在空烟这里从来不伪装，所以他是高兴还是愤怒，都能一眼看出来。
而此刻，周泠看上去似乎是有点迷茫。
对，就是迷茫。
这让空烟都觉得稀奇，她从来不曾在周泠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于是她问道：“什么问题？”
周泠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护不住你，你会不会怪我？”
这问题问得没头没脑，让空烟有点莫名其妙。
“护不住我？”空烟觉得稀奇，“你为何会这么问？”
周泠说道：“有人说我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完全护住你。”
空烟说：“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或许说的是对的。”
周泠坐在椅子上，他说：“我的身份似乎真的很特别，在汴京没有畏惧的人，可这一切的前提是皇上对我依旧纵容，若是有一日他改变了注意，我的身份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空烟听完沉默了一下，她说：“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你是想继续做你的小公爷，还是想做点其他的？”
其实只要周泠想，他做什么都是很轻松的，他有这个本事。
只是他平时大智若愚，装得一无是处，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纨绔。
但好像周泠也很喜欢别人把他当成纨绔。
如今他却忽然间又改变了想法。
空烟没有得到周泠的回答，她便说：“你不用想着能不能护住我，我的命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不是你。”
“你护着我是你的选择，护不住我那也不是你的错，你我还没有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周泠忽然间抬起头。
“我想和你成为这样的关系。”
他走上前去，伸出手拉着空烟的手。
“婠婠，我们回去就成亲吧。”
空烟蹙眉，她伸出手摸了摸周泠的额头，喃喃自语：“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奇怪？”
周泠拉过空烟贴在自己头上的手，他说：“我是真心实意的。”
空烟说道：“你知道的，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在夏家的大仇未报之前，我不想谈婚论嫁。”
周泠闻言却也并不伤心，他甚至说道：“没有关系，我不会阻碍你，我会帮你，你想做的这一切我都会帮你，我只是想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守在你的身边。”
空烟看着周泠那般认真的模样，深知今天晚上这个问题是搪塞不过去了，于是她故意开玩笑道：“哪怕是上门？”
周泠点头：“上门也行。”
空烟这一下真的无话可说了。
她微微轻叹着，“你明知道我这是在故意为难你，你何必。”
“因为我爱你。”
周泠握紧了空烟的手，“那些本来不能说也不该说的事情如今已经成了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我为何会忽然间对你那么好，我从来没有想从你身上算计什么，若真是有，那也只是算计你的爱，我想让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