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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长宁走出山洞,天光乍破,春雨过后世间万物被洗礼,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香气。

    她在附近走了走,没看到什么水源,小海棠说要往东走很远才有一条河流。

    太远了谢长宁就先办正事了。

    她按照小海棠的描述摘了几株长明草,随后又找了几片宽大的树叶拼接在一起用来接露水。

    满载而归,一切顺利。

    回到山洞时发现嵇玄在打坐运功,只不过......

    他为了更好的运功散热而脱下了衣服,赤裸着上身盘膝坐着,身周氤氲着无形的气。

    他胸口处有金光流转,像是神秘的纹路,宛如活了过来一般随着他呼吸而闪烁。

    【是天音寺的武学神功《般若心经》。】

    【托你的福,嵇玄练至了第六层。】

    【嵇玄虽是天音寺弟子但他师父澄厄不曾教过他半点武功,他所学都是偷学来的。】

    【陷入瓶颈多日,遇到你是他的福气。】

    谢长宁心思不在什么武学上,她在欣赏男色。

    嵇玄的身材可真是没话说,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堪称完美。

    谢长宁算是见识了不少,但还是不由得想入非非。

    此刻肉身上若有似无的金色纹路为他添了几分不一样的圣洁。

    是一种让人想染指欲色。

    她放轻脚步将草药放到他身边,离得近了注意到他身上的异样。

    嵇玄肩背处有两道还算新的红痕,谢长宁怔了一秒后脸上蓦的变红。

    那好像是她昨日抓出来的!

    “......”

    她思绪发散的太远,竟没注意到嵇玄收了功,他不太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没听到她的声音显得不正常。

    嵇玄问道:“又在走神吗?你似乎总是有很多事想?”

    “......咳,你先将衣服穿好。”

    嵇玄眉头微皱:“咳嗽?身体不舒服吗?”

    “嵇玄你......”谢长宁被问住了,她无奈,“你看不见但我能看见,我身体很好,你把衣服穿上。”

    嵇玄扯过搭在腰间的衣服穿上,动作不疾不徐,声音平稳:“我惹你生气了?”

    “嗯?为什么这么问?”谢长宁一头雾水。

    嵇玄认真回答:“你叫我嵇玄,不是阿玄。”

    “......”

    谢长宁鼓着脸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问得太理所当然了,她有些招架不住。

    “正事要紧,我采了草药给你敷眼睛,你现在不准说话了。”

    “......”嵇玄听话的真就没再开口。

    太过于乖巧,谢长宁又无奈又好笑。

    嵇玄任由她来触碰他被药粉灼伤的眼睛。

    冰冰凉凉的露水清洗过,她又以内力揉碎长明草敷在他轻闭的眼皮上,正要撕一条衣服上的布给他束上。

    稍作犹豫,她撕得是旁边婴儿身下的白袍一角。

    她一边为他缠在眼睛上,一边逗他:“我将你的袈裟撕了,你会不会生气?”

    “......”嵇玄轻轻摇头。

    谢长宁好奇道:“你为什么穿着这身袈裟?我还以为它对你很重要?”

    “......”嵇玄再度摇头。

    谢长宁将白布系好,她失笑道:“不让你说话真就一个字不说啊?”

    “......”嵇玄点头。

    谢长宁凤眸轻眯,本欲收回的手抚上他的脸庞,指尖落在他的唇角,小动作轻缓又撩人。

    像是羽毛搔过他的心头。

    “这么听我的话呢?”谢长宁轻声说着,“那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话音未落,手腕被他一把捉住,谢长宁一怔。

    嵇玄沉声道:“人活着总得信些什么,我从前皈依佛门但悟不透佛法,袈裟在身也不过是个虚有徒表的罢了。”

    谢长宁诧异:“虚有徒表?我倒不觉得......”

    嵇玄握紧她的手腕:“我并非世俗眼中的天音寺弟子,我所行与佛门背道而驰。”

    谢长宁好奇地问:“如何背道而驰?”

    “佛家讲求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佛门不杀生,我却是要杀的。”他回答的不假思索,“既作恶,便是放下屠刀也当入地狱。”

    谢长宁盯着他看了半晌,又问:“那我这个合欢宫弟子在你眼里算是善还是恶呢?”

    “你在客栈仗义相助旁人,昨夜又以身救我,谈何恶?”

    他说得简单,好像她当真是什么好人了一样。

    昨夜她分明是图谋不轨,嵇玄被下了药,但救他并不是只有一个办法,用手帮他纾解痛苦也是可以的。

    看吧,合欢宫的女子多可恶。

    谢长宁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轻声控诉道:“阿玄,你弄得我有些痛......”

    嵇玄松开些力道,修长的手指改为轻轻揉着她的手腕,指腹上的薄茧蹭过如玉般细腻的肌肤。

    谢长宁眉开眼笑很是受用:“好了,我去摘些果子,我们先吃一些垫垫肚子,看外面天色不错,也该离开这里了。”

    “好。”嵇玄放开了手,谢长宁起身去墙壁那边。

    洞外些许天光照进来,洞内不似昨晚那般黑了。

    谢长宁走到墙壁前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山壁的岩石上画着什么。

    她掀开碍事的枝叶仔细查看,像是刀剑之类的利器划出来的痕迹。

    有云有风,还有一棵松树和一只......鹤?

    画得简陋,但很有意境。

    留下这些痕迹的人画功不怎么样,但武功很了得,坚硬的岩石都能刻下这等深壑,内力可见一斑。

    就是不知是何人所为,难不成有什么前辈高人来过这里吗?

    【是上任武林盟主许清风。】

    “......”

    许清风这个名字谢长宁不算熟悉,她没离开东洲之前压根没听过。

    但自从来了中原,这个名字她时不时就能听到。

    当今武林盟主是沈南欢不错,但这位许盟主却因下落不明至今仍在武林人士的口中时常被提及。

    谢长宁有些疑惑:“上任武林盟主?他来这里做什么?又为何在墙壁上刻下这些?”

    【被追杀,曾在此地躲了一晚上。】

    “好的。”

    谢长宁草草结束了话题,果断捧着果子回到嵇玄那边,分享着‘早饭’。

    小海棠都傻眼了。

    【你不再问问?一般人都会好奇吧?比如许清风被谁追杀?他最后死没死?他没死的话人在哪里?他死了的话又死在了哪里?】

    谢长宁坦然:“不好奇,和我没关系啊,我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

    她连许清风年纪几何、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了解那么多做什么?

    知道太多,活不长。

    她可惜命呢。

    【......不愧是你。】

    【不过说起来沈南欢在遇到你之前其实一直在找许清风的下落。】

    ......可以理解?

    武林盟主应该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吧,许清风下落不明已久,武林中人选举出新任盟主,新官上任去调查前任失踪之事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