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像是被火焰的温度烤得脸热,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那边墙上有果子,我将小婴儿的穴道解开,先喂他吃点东西吧。”
嵇玄点头:“在哪边?我去摘。”
“左手边后方。”
嵇玄起身去摘果子了。
【宁宁,话题转移的很生硬。】
“这种时候不要拆我台。”
【我现在很好奇。】
“好奇什么?”
【袁谌、杨卿生、萧殊同、李鷇、洛不疑还有嵇玄……再算上沈南欢吧,谁更好看?】
“......”谢长宁反问,“我回答了有什么好处吗?”
【哇,宁宁你变得狡猾了!】
“彼此彼此嘛,你问我这个问题想干嘛?不能都好看吗?”
【宁宁,你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沈南欢’这个答案。】
谢长宁轻笑:“原来你想听这个回答吗?”
【你拉扯他们就算了,怎么还拉扯我?】
谢长宁笑而不语,没再理狡猾的小海棠,她将怀中婴儿的穴道解开,下一秒小小的一个人儿放声大哭。
那架势天都要被他哭塌了。
憋了这么久,可真是铆足了劲。
嵇玄闻声摘果子的动作一顿,他道:“很有力气,不像饿了。”
谢长宁扑哧一笑,摇手臂哄着穿透力十足的小家伙,她轻哄的声音格外温柔。
嵇玄抱着满怀的果子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他用袖子一一将果子擦干净然后才递过去。
谢长宁接过来咬了个小口,运功将果子捏出汁水来滴进小家伙的口中。
吃到了甜滋滋的汁水,小家伙的哭声变弱,谢长宁松了口气。
还好她生不了孩子,太难照顾了。
喂了小家伙半天,他喝饱了渐渐睡去,谢长宁将他放在一旁,她和嵇玄也吃了些果子充饥。
围着火堆暖洋洋的,困意袭来。
她打了个呵欠,嵇玄听到后开口:“困了睡吧,我守夜。”
谢长宁盯着他看了良久,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先前走得匆忙,他其实也不怎么体面。
衣襟松散,领口处锁骨与胸膛若隐若现,火光下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勾人。
看得谢长宁心跳变快,脑子里都是他衣衫被她扯得凌乱时的模样。
那时肌肉分明的身体因动情而紧绷,激烈运动时流淌下汗水......
伴随着腰腹起伏的同时杂乱的喘息落在耳畔,可真真是要命。
谢长宁下意识吞咽,小声问道:“你不冷吗?”
嵇玄拨弄火堆的手一顿,他反问:“你冷?”
“......”谢长宁眉头一跳,琥珀色的眼瞳微转,“有点......”
这火堆烧得正旺,暖意扑面,她睁眼说瞎话。
不过他未有起疑。
嵇玄放下手中枯枝,朝她的方向伸出手:“来我这里。”
她的小算盘没有被看破。
谢长宁握住他的手被他带入怀中,他手臂圈住她,带着薄茧的手指将她的小手拢进掌心。
所谓正中下怀又是谁入了谁的怀呢?
交握处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他用内力来给她温暖。
这是谢长宁意想不到的。
原本只是想占便宜,但这个怀抱暖和又安稳,让她舒适的不想离开。
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靠在他肩头阖上了眼。
耳边安静,唯有火焰默默燃烧的声音。
“阿玄,如果你的眼睛以后都看不见了怎么办......”
“无妨,眼盲心不会盲,不碍事。”
他心态可真好。
“那有点可惜,我们刚相识你就看不见了,岂不是只见了一面?嗯......那时匆匆,你有看清我长什么样吗?”
嵇玄脑海中浮现出在客栈时惊鸿一瞥闯入心间的容颜。
“看清了,并不可惜,我记得你的模样,就算瞎了也忘不掉。”
从此她在他心中,永远都会是这个年岁的模样,惊艳过他那颗沉寂的心。
谢长宁闭着眼呢喃:“那我好看吗?”
他没开口,缓缓点头以做回应,动作被她感知,她勾起唇角没再说话了,不知不觉中睡去。
嵇玄抱她在怀,念什么佛经都难以静心了。
他信了十年的佛,期间无时无刻不将佛祖奉在心中。
可这十年的光景在看到她那眼时如梦幻泡影化作了虚妄......
佛有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
如今细数,他嵇玄破了三。
这佛不信也罢。
火光明灭,在虚无的流逝中燃尽一切,身周黑暗降临将他们卷入其中。
世间寂灭,他无声笑了笑。
唯有怀中的温暖未曾消逝。
又是谁成了谁的业障......
......
夜里好似婴儿啼哭,谢长宁半梦半醒时那哭声又不见了。
耳边只有嵇玄沉沉的声音说着:“你睡,我点了他的穴道。”
声音好听又催眠,谢长宁反应不过来又睡去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小海棠按照约定叫醒了谢长宁。
她记挂着要去采露水和草药的事,清醒过来要动身。
没想到抱着她的嵇玄只是在浅眠,她一动他就醒了。
“去哪里?”
谢长宁眨着眼:“我去外面找水源,再采些草药,很快回来。你一夜没睡吗?休息一会儿吧。”
“别走远,我不放心。”
“好。”
“有事喊我,大声些我能听到。”
“好~你是什么顺风耳吗?”
嵇玄一本正经解释:“看不见但听觉变得更灵敏了,洞外的声音可以听到。”
“应该没什么危险,我很快回来,小家伙交给你照顾了。”
嵇玄点头,谢长宁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袈裟,她看着自己这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个女子,穿着袈裟。
【可以脑补太多东西了,一瞧就不正经。】
她和嵇玄干过的事可比‘不正经’这三个字还要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