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谢长宁也写了张「安,勿念」的纸条,她去厨房给四毛拿吃食时顺便塞给了那位新厨子。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
自打重归于好后李鷇黏她更甚。
他有事缠身不得不离开她身边,每次都要抱着她亲热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明明他办完事回来就能再见......
【他好像有那个分离性焦虑症。】
谢长宁打着呵欠看四毛发呆,小海棠有些时候说的话莫名其妙,很难懂。
她现在没功夫关心李鷇有什么病症,她有事要办。
李鷇前脚离开西苑,她后脚就往府中后厨去了。
一天忙忙碌碌地度过,不知道忙什么,但她很忙的样子。
晚时李鷇回府,踏进西苑后难得见这平日来温馨热闹的院子变回冷清的模样。
四毛不在院子里,李鷇叫出暗中保护谢长宁的暗卫云丰。
“驴呢?姑娘也不在?”
云丰不敢多看,收回落在他额头的视线,秉公回答:“姑娘在房中,驴出去散步了。”
“散步?”
不愧是她养得驴,和她一样潇洒。
云丰解释原委:“府中后厨新来个厨子,姑娘平日去厨房给驴拿吃食,这两天和新厨子熟络起来,就拜托厨子每天帮忙带着驴出去散心。”
“......”李鷇眉头深了几分。
云丰想了想,如实道:“姑娘说,四毛整日闷着会生出病,她出不了府但不想四毛也这样。王爷让属下保护姑娘,没说保护驴,属下就没拦着......还是说,要拦着吗?”
“她这样说?”李鷇哼笑。
她这几句话像是意有所指。
云丰点头,他是一字不落的重复给他。
李鷇稍作思量,问道:“那新厨子是什么来头?”
“年纪约莫三十出头,并未成家,原是在盛京的笑口开掌过勺,是王厨子推荐来的人。为人胆小怕事有点贪财,那日见到姑娘还将姑娘当成了神仙跪地叩拜。”
李鷇脑海中似乎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他点头。
是了,凡夫俗子把她当成神仙很正常。
他心情愉悦,摆手示意云丰退下,他大步流星踏入房中去见她。
一刻不见,思之如狂。
他便是如此。
谢长宁本在小憩,浅眠中听到声响醒来,抬头望去,惊讶地目瞪口呆。
“怎么......受伤了?”
她这一问,李鷇忆起自己头上挂了彩,他顿时煞有其事地耸眉长叹一声。
“还能为什么?入宫去求皇上赐婚,惹得天子龙颜大怒,那砚台一扔,本王就头破血流了......”
他从御书房出来,云影看见了那叫一个心情复杂。
心疼不假,还有些感慨。
当初自家七爷往他脑袋上砸杯子就是这样的,真是随根。
这一砚台下去,再俊美的脸也遭不住,被砸破了额角,出宫前简单包扎处理了伤口。
纱布缠绕,隐约可见血渍。
谢长宁心思不在他额头伤口处,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
赐婚。
【恋爱脑是这样的,今日去求皇帝下旨赐婚。】
【说要明媒正娶你这个藏花楼买回来的姑娘,娶你为宸王妃,实在是疯了。】
谢长宁:“......”
李鷇见她走神,牵着她的手入座,将她拉到身前抱住她的窄腰,仰头望着她,卖起惨来。
“好疼啊,宁宁......”
谢长宁苦恼,抬手想触碰又怕弄疼他:“那怎么办?我又不是大夫呢?”
“抱一会儿似乎能好受些。”
谢长宁由得他抱着了,李鷇好奇道:“你不问问我赐婚的事?”
担心他的伤都没有功夫问旁的,她心里是有他的!
谢长宁一怔,顺着话问了出来:“赐婚?”
他让她问,她问了,李鷇反而叹息。
他语气轻了些:“虽然今日没能让父皇为你我二人赐婚,但多挨几次砸应该会有成效。”
???
谢长宁捧起他的脸,很是无奈:“脑袋不要了?”
他目光炯炯,视线落在她说话间一张一翕的唇上,喉结滚动,他哑着声笑答:“要你,只要你。”
“......”
说着这话的李鷇眼中有着炙热的感情在翻涌,他在等着她落下奖励的甜头,但她迟迟未有动作。
李鷇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哄道:“宁宁,我之前说什么‘卖身还债天经地义’的话,是我不好,我将它收回。”
没想到他这么说。
这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他还要收回的。
李鷇又道:“你我之间的账早就算清了,日后也不要再提什么一万两。”
从她出现在他心上、从她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心开始。
往日他那些冠冕堂皇的不过是借口。
他这辈子都不想放手,无关她是不是武林盟主的夫人、无关她是不是欠他一万两。
只因她是他二十三年来唯一的心动。
不待她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李鷇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在她指尖落下满是珍爱的吻。
烫得她心头瑟缩。
一万两的债还清了,那么接下来的牵扯便是还不清的‘情债’了......
谢长宁心中的退堂鼓已经敲烂了。
听他嗓音温润,沉吟着说起来。
“宁宁,除了一件事我不能和你坦言外其他所有事我都不会瞒你。”
“我知道你在府中会烦闷,但这段时日只能委屈你,过些日子,过些日子你可以随意出入府中,想去街上逛逛也可以。”
“只是要等一段时间......”
等他确认跑了的那只‘老鼠’不在盛京,他确保她不会见到沈南欢,这样他才能安心。
“至于这段时间,你若想出去走走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嗯……”谢长宁有些转不过弯来。
【暗卫回禀了四毛出府的事。】
谢长宁心中一紧:“他?”
【不知道你打的算盘,宠着你由得你去了。】
【啧啧啧。】
谢长宁松了口气,李鷇满面正色,想好措辞又开口说了一句震撼的话来。
“我说不瞒你,有件事是要与你说清楚,这件事当世怕是只有两人知晓,我和安姑姑......”
谢长宁眉头一跳,他太过沉重,谢长宁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李鷇说道:“我虽是七皇子,封宸王,可并非是当今圣上的亲骨肉。”
话音落地,谢长宁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正常。
她知道这个秘密,但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从他口中听到。
是他亲自说出口的、能诛九族的欺君大罪。
他怎么能说出来的?!
【恋爱脑,没救了。】
【我说过吧,疯了。】
谢长宁:“......”
救命,她想连夜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