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铉祁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小骡子,务必要查明此事,若是真有其事,朕绝不姑息。但若只是宫中谣言,朕也不希望再听到此类言语。”
洛舒宁点头称是,她知道江铉祁的性情,向来赏罚分明,若是赵太师真的清白,自然会还他一个公道。
几日后,江铉祁秘密召见了赵太师,两人在御书房中密谈良久。
赵太师的神情严肃,对江铉祁的疑问一一作答,言辞恳切,毫无隐瞒。
最终,江铉祁对赵太师的信任并未动摇,反而更加坚定。
他明白,朝中不乏有人嫉妒赵太师的地位,故意散播谣言,企图离间君臣,而他在朝中可用之人本就不多。
赵太师算一个,毕竟,当初他纵使不受宠,赵太师对他的教育,也没有半点藏私。
江铉祁决定将此事彻底查清,还赵太师一个清白,同时也警示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他江铉祁不是那么容易被蒙蔽的君主。
洛舒宁将此事告诉丽妃,丽妃得知此事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因此赏赐了不少金银给洛舒宁,洛舒宁连声道谢。
收了丽妃的赏赐,对此事洛舒宁便更加上心了,只不过,冷宫传闻有鬼一事,尚未解决。
洛舒宁知道,她若是一直在宫里,恐怕那‘鬼’是不会出来了,是以,她又回了西厂,连着好几日都不曾回宫。
就像是将宫里那件事给忘了一样,而冷宫闹鬼,在洛舒宁回西厂的第五天,愈演愈烈,闹得宫后宫里的人,人心惶惶。
尤其是太后,她半夜惊醒,都能从窗户上看到有什么东西飘过去。
当即宣洛舒宁进宫,洛舒宁正在梳理‘抓鬼’计划,冷不丁被太后传召,心里泛起嘀咕。
不知道这老妖婆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脑袋别在裤子上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洛舒宁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步入了太后的寝宫。
“洛公公,你可知哀家为何召你?”太后声音与平日里不太一样,细听之下,还有些微微颤抖。
“奴才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这些日子,冷宫的鬼影愈发频繁,连我这老骨头都不得安宁,你既然有本事,就给我一个交代,让这宫中恢复往日的平静。”
嘁,堂堂太后,竟也有害怕的东西,亏心事干多了吧。
“是,奴才定早日揪出这装神弄鬼之人。”
怎么不吓死你,这宫里的冤魂,至少一半都出自你的手才对。
已经晾了这么久,洛舒宁也不好再拖下去,主要是她自己还有其他忙不完的事。
第二天晚上,她故意放出要出京的消息,带着西厂十几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
宫内一角,一人压低声音问道:“真见他出京城了?”
“是,带了十几人,说是调查矿山一事。”
两人说完话,便各自散去,而这一头,洛舒宁出京之后,便命人换上她的衣服,而她则从另一边,秘密回宫。
江铉祁见她鬼鬼祟祟的,从身后拍了她一下,洛舒宁被吓得吼了一句:“谁对本厂公如此无……”
看到江铉祁,她要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随后嬉笑着脸道:“奴才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江铉祁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是朕吓到你了,何罪之有,不过话说回来,你在这里作甚?”
洛舒宁俏皮一笑:“皇上,今晚有好戏看。”
江铉祁听到她说了今晚的计划,倒是有些期待。
“听你说来,倒是真真有趣,朕可十分期待。”
“放心,保证不会让皇上失望。”
夜幕很快降临,洛舒宁陪江铉祁用完晚膳后,她便退下准备。
子时
江铉祁放下手中政事,带上几个人,悄无声息地前往冷宫。
还没靠近冷宫,就听到冷宫隐隐约约传来哭声,还夹着尖锐凄凉的歌声。
周围的宫女太监,都绕着走,就连夜间巡逻的护卫,也没往这边靠近。
孩儿呀,孩儿呀,你是不是在说冷~
孩儿呀,孩儿呀,娘亲就来陪你啦~
……
走近了之后,便能清晰地听清唱的曲儿,是讲述一个妃子被打入冷宫后,被另一名妃子害死她肚子里地故事。
江铉祁怎么也想不起来,先帝在世时,有哪位妃子是身怀六甲死于冷宫的。
“哦,那你孩子好可怜啊,你为啥没去陪他啊。”
“死了就该去地府,鬼差已来阳间啦……”
“快快跟我走吧,走吧!”
突然,凄凉的歌声中,掺杂着一个阴冷突兀的声音,将那歌声打断。
紧接着,那唱歌之人四处张望,也没见有什么人。
洛舒宁披头散发,嘴角画着血盆大口,双眼画着血痕,一身白衣,也染了不少朱红在上面。
在月光下隐隐绰绰,看起来就像个孤魂野鬼一般。
她猛然出现在那唱歌女子身后,声音幽冷,伸出手拍了她一下,用颤音说来:“你~是~在~找~我~吗~”
“啊……鬼啊……”
那唱歌的女子被洛舒宁吓得尖叫,顾不得继续唱歌,吓得直接往外面冲出去。
结果,刚冲出去,就被江铉祁带来的人拦下,抓了起来。
她此刻都顾不得害怕,也忘了自己扮的一副鬼样子。
她看到人,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指着里面。
“鬼……里,里面……有,有鬼……”
罗舒宁这次从里面走出来,将头发拨到两旁走出来。
“鬼?你是在说我吗?”
“啊……”
洛舒宁刚凑近,那女子一点儿也不惊吓,直接晕了过去。
她无趣地撇撇嘴,看向江铉祁道:“皇上,怎么样,奴才的演技和化妆术,还不错吧?”
看到她这一副鬼样子,实在是对视觉的冲击太大,江铉祁闭了闭眼睛道:“小骡子,干得不错,不过你还是先回去洗洗脸,换一身衣服吧,天寒地冻,别受凉了。”
“那她……”洛舒宁看向地上晕过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