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吗？
王良自言自语，这个地方他没听说过。
一个连他都没有听过的地方，都出现日本人，看来，情况确实有些严峻了。
在询问这么多人后，王梁感觉有些口渴，他抿了抿嘴，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又将嘴里的茶渣吐回了杯中。
看着站在对面的年轻人，王梁随口答了一句。
“先生，你要不要喝口茶？”
“不喝。”
…
“要是有酒的话，我倒是可以可以考虑一下。”
刚想再次喝茶的王梁，身形一滞，“喝酒？”，他挥手示意身旁的柳副官，“去给先生端壶酒来。”
见柳副官正要去后方拿酒，再次开头喊停，“等一下。”
“先生，要不要再来一碟茴香豆？”
…
一碟茴香豆？
沈南柯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可以，那就来一碟茴香豆吧。”
茴香豆和酒很快就送到了沈南柯的面前，抬手捏了一粒，丢入嘴中。
“金吴铭，刚刚救你那个人，为什么听到茴香豆突然就笑了？”
其实半夏也意识到船上的这些人，都已经死了，而金吴铭之前所说的归墟，她也大致的猜到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死者之国，命运终结之地…
船上大多数的人都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样子，或许是因为战乱，所以他们才会这样…
“你看他吃饭怎么翘着腿啊，难不成以前的教书先生都是这样的吗？”
金吴铭摸索着下巴，眼中疑惑之色愈发浓郁，“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他怎么一股吊儿郎当的样子啊。”
沈南柯半倚在桌上，一只脚踩在桌腿横栏上，颇有一种在路边吃烧烤的既视感。
“先生，您这样是不是有一点太豪迈了？”
“没有没有，我素来就是这样。”
朝着嘴里丢了一颗茴香豆，沈南柯抬头望向王梁，招了招手。
“少帅，你读过书吗？”
“额，读过一点。”
“那少帅，你知道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吗？”
半夏攥着金吴铭走到后方墙角处，小声讨论。
“不对劲，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不是很正常的吗？”
半夏翻了一个白眼，无奈开口：“说你是学渣，你还不相信了。他刚刚明明说的就是孔乙己里面的话呀。”
金吴铭不屑的看了一眼半夏，“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孔乙己最早发布在1919年，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
“再说了，那个人不是说他在镇子上被日本人抓走了吗？”
“额。”
…
二人谈话之际，桌上的茴香豆已经变被沈南柯吃的一粒不剩。
“味道还不错。”
沈南柯边说边转头看向后方的金吴铭，他的目光在大厅内扫视，墙角处的一个瓶子吸引到了。
“少帅，这个还有吗？”
“先生，这是洋人的东西，你也爱喝吗？”
“爱喝顺便再来一盘肉吧。”
这一次柳副官去的时间很长，众人在大厅中等了他数10分钟，才见他慢慢悠悠的出现在大厅内。
“少帅这个东西不好找啊，只有在下方的货仓内，才能找到。”
“只不过，这个东西怎么打开？”
这个年代，很多人并没有见过啤酒，能喝得上的也是凤毛麟角。
王梁曾经跟随父亲出席外国人的宴会上见过一次，这个东西需要一个铁质开瓶器才能打开。
沈南柯见状拿起桌上的啤酒，从一旁的筷筒中抽出一只筷子，筷子抵着瓶盖的侧面，随后手掌拍向筷子的底部。
“啵——”
半夏呆呆的看着不远处桌前，正对瓶吹的沈南柯，随后又望向金吴铭。
两人四目相对。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金吴铭满脸错愕，“不应该啊，这分明是我的梦境，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那我不是也进来了吗？”
此时的金吴铭有些着急，双手放在半夏的肩膀上，一脸郑重道。
“游戏玩过没，我的梦境就相当于带了密码的房间，你能进入是因为我邀请你。”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
王梁也尝试了桌上的啤酒，尝了一口后便立马吐了出来。
“这简直跟马尿一个味儿。”
眼神复杂，看着眼前身穿黑色长衫的年轻人。
“先生，你能说一说你被日本人抓去后发生了什么吗？”
桌上的一整瓶啤酒被沈南柯一饮而尽。
弯腰将瓶子放到桌角，再次抬头时，他的眼中尽是阴霾。
“那一日，我在一个小镇上，正走的好好的…”
————
戴着防毒面具的日本人站在巷子口，手中拿着探测器，见有人走来，连忙疾驰奔来。
“滴滴滴…”
“打扰一下，我们的仪器探测到你身上携带病毒，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沈南柯有些疑惑，他才刚来这没多久，眼前这两人便说自己身上有病毒？
什么情况？
跟随二人的步伐，行至一座楼房旁，看着围墙上长满了爬山虎，沈南柯觉得煞是好看。
准确的来说更像是一个医院。
“进去吧，等做完了检查你就可以出来了。”
门口的士兵将腰间的钥匙插入锁孔中。
“哗拉…”
士兵抽出铁门上链子，不远处，三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见到大门打开，快步跑来。
“长官好。”士兵敬礼。
“请跟我们来吧。”为首戴着口罩的医生，用着蹩脚的中文，开口道。
踏入铁丝网层层包裹的围墙后，身后的大门突然关闭。
“不用紧张，这是防止感染者跑到外界去。”
“等检查结束，我们就会放你出去。”
还是重复的话语，从来到这个小镇后，这样的话，沈南柯在他们口中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在进入白大褂们口中所说的“检查”大楼后，隐约能听到凄惨的嘶吼声。
走廊很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高悬的烈日，照在沈南柯的手臂上，本该灼热光线，此刻，竟有一丝凉意…
好浓郁的阴气。
走廊深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有着一扇铁门。
铁门两侧分别贴上四个大字。
【科学研究】
【闲人免进】
…
“进去之后，自然有人会给你安排检查的。”
白大褂拉开铁门，伸手做出一个请进的动作。
铁门后，巨大的深色帘幕，挡住了他的视线。
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身后三人推入门内。
下一刻，他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
“哐——”
铁门关闭。
沈南柯趴在地上，冰冷的瓷砖，让他汗毛倒立。
贴着地面瓷砖，他看到帘幕后，铁质的解剖台上，不断有鲜血正缓缓流下。
耳边传来电锯启动的声音…
遭了，我好像知道这是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