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冬雨:晕了?
罗千萍脱口而出:“装的吧?刚才还生龙活虎!”
房冬雨看了一眼那孩子的脸,不像是装的。
她赶紧跳了下来,摸了摸孩子的脉搏,过了一会儿她问:”初九,刚才吃了什么?“
“吃了,吃了馄饨呀,咱们不都吃了!”
沈景温不知道房冬雨是什么意思。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中毒,有人给他下毒了?
沈景温的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
“应该是过敏了,千萍把水囊拿过来!沈公子,麻烦您把马车靠靠边。”
房冬雨说。
她快速在商城里买了治过敏的药,给他喷到了嘴里。
千萍拿来水囊,房冬雨让他喝了些。
沈景温已经把马车拉到这边来了。
初九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一个骨碌爬起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他有些惊恐地问。
罗千萍气呼呼地说;“我姐姐救了你,你刚才差点死了!”
初九对罗千萍的诅咒很不服气,说:“你才差点死了呢,我不过是晕过去了,过一会儿就能好!”
“你经常出现这种症状?”房冬雨问。
初九点点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房冬雨。
“你,你会医术?”他刚才仿佛感觉这个女人给自己把了脉。
“以后,别吃茴香!你吃茴香过敏,如果量大,会有生命危险的!”房冬雨淡淡地说。
“阿,我还有这毛病……”初九不可思议。
他从小就这样,不知道怎么回事,晕上一阵子,过一阵就好了。
他从来不在意,反正又不是天天晕。
沈景温走过来看到初九已经缓过来了说:“你想走,就走吧,我不拦你!”
初九挠挠头说:“我不是坏人,那个中年男人娶了我娘,他不让我见我娘,我天天跟着县城的小混混一起,没吃的了,就去他那里捣乱,偷些吃的!”
“我这里管饱,你为何要跑?”沈景温问。
“我,吃的太多……怕拖累你们!”
房冬雨:这孩子的理由,挺奇特的!
“吃的不用你管,我们去南疆,那边在打仗,你要是想去,就跟我们一起去,不想去,就回去!”
沈景温说。
“啊,真的是去南疆吗?我爹就在那里打仗,去了好几年了,杳无音信,我娘才嫁人的,我要去找我爹……”
……
罗千萍说:“前几年,县衙里征派劳役,每家人必须出一个人,要不就出10两银子,谁家能拿出那么多银子呀……”
房冬雨问;“我二哥,就是那个时候替你家去当兵的?”
罗千萍的脸一下就红了,点点头说:“是,当时你还去房家闹了呢,非要房家出人,替我二哥当兵去。”
房冬雨纳闷:“我们房家不也应该出一个人的吗?”
“你就是拿出了10两银子,可再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了,只能让房二哥当兵去了,冬雨姐,是我家对不起你!”
罗千萍低头说。
“你不用自责,都怪我当时脑子坏了,谁都怨不得……”
房冬雨在心里把原身骂了几千遍。
初九赶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虽然房冬雨救了他,但他觉得房冬雨不过是凑巧说对了。
什么茴香过敏,他就不知道啥是茴香。
自从他爹走了以后,饥一顿饱一顿的,只要有吃的,他就吃。
他相信女人的,娘说爹走了以后一定对他好。
可没过多久,娘还是嫁人了。
女人的话,骗人的鬼。
他只相信手里的银子,嘴里的饭菜。
他觉得沈景温很好,说话算数,他想吃几碗馄饨就让他吃几碗。
走了一会儿,又遇上了刚才那一队人。
他们正在坐在地上休息,好几堆人坐在地上,有人把树根下没有融化的雪塞到嘴里。
人们眼巴巴地看着官兵吃白面馒头。
眼里露出了羡慕的光,但没有人敢上前。
沈景温有些纳闷:就算上流放的,总得让人吃东西吧,府衙对流放的都有补贴的,不会让人饿死。
流放的人不是重刑犯,可能还有重新启用的机会。
马车从他们身边驶过,突然从人群里冲出一位妇人,跪在马车前,磕头不止。
“大老爷,求您给点吃的吧,我孩子就要饿死了!”
初九赶紧勒住马缰绳。
他最怕饿肚子,同情地看着妇人怀里瘦的一把骨头的孩子。
初九想都没想把怀里揣的一块饼,就要掏出来给那妇人,却被房冬雨一把拉住。
“初九……”
房冬雨摇摇头。
沈景温看了初九一眼。
初九不满地把东西拿了回去。
房冬雨心里暗想,不了解这群人,不能乱来,万一被官兵盯上,惹了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她现在没有那么大实力,她只想好好地帮着佟教授把课题做完。
然后,找个安静的小乡村,过上咸鱼般的生活。
沈景温走过去问官兵:“官爷,您们这是去哪里呀?”
一个官兵粗声粗气地说:“去南疆,我们是押送流放的官员,你们该走路走路,不要多管闲事!”
沈景温朝那边的几个男人看了看。
就觉得有一个人特别的眼熟,像是户部侍郎张大人。
张大人亲自押送粮草,到过咸城。
沈景温那时候还不大,见过张大人。
虽然张大人颓唐了不少,但那双眼睛放射出来的犀利的光,沈景温始终没有忘记。
那男人显然是没有认出他来。
男人呵斥跪在路边的妇人:“回来……”
一路上,他们一天只吃一顿饭,早就习惯了。
官兵一天三顿,顿顿好酒好肉。
离南疆还有几百里的路,谁知道最后剩下几个人。
他早已经心灰意冷了。
沈景温没有吱声,离开了那群人,重新上了马车。
初九义愤填膺:“我去看看,那些官兵吃香喝辣,那孩子快要饿死了!”
沈景温:那孩子应该是户部侍郎张大人的孩子。
张大人是个清官,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流放了。
房冬雨见马车迟迟不动,掀开帘子问:“怎么了,走吧!”
初九只能往前继续走。
又走了一段路,遇到一个小客栈。
沈景温要在这里过夜。
房冬雨没有意见,跟着下了马车。
沈景温刚才追初九的时候,动用内功,身子有些发软。
沈景温要了两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