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如兰他们几个自小便和松儿习武?水平还不低?”
听到长槐娓娓道来,王大娘子惊的瞠目结舌,一直以为几个姑娘只是因为姐姐和杨二亲近,原来女婿为妻妹做了那么多,就是儿媳海氏听着都是莫名羡慕,这杨侯对几个妻妹也太好了。
老太太在一旁苦笑摇头,
“不是有心瞒你们,也是不想你们担心,杨家那些丫头就是伴着去过江南的那些,想来二郎也是为了他们彼此有个照应。都是些武艺精熟的,莫说寻常禁军,即便边军老卒也奈何不得他们,这也是我为何还能做的住的缘由所在,再者,莫要小看了你那女婿,那是北地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侯爵,如此作为,说不得还有什么谋划。”
王大娘子呆坐良久,才喃喃说道,
“对了,我就说永昌伯爵府也算是上好的人家了,您怎么就如此看不上梁六郎,母亲瞒的我们好苦。
只是松儿哥俩素来与官家亲厚,这宫中兖王叛乱也没见杨府有什么动静,儿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谋划!”
“还不是怕你们张扬,说起来我们清流家的孩子,落了刀马娴熟的名头未必是好事,不利于几个孩子结亲,勋贵将门又多纨绔,我与勇毅侯府也早就断了往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杨家,你那位好女婿的作为若是让你一个文官家的妇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了,那他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王大娘子点头,老太太说的不错,现如今墨兰那死丫头许了杨松为妾,也算是有了上好的去处,可自己的如兰还没有着落呢?杨二郎到底有什么谋划?总不能想着把如儿也要了吧?那老娘只能找他拼命了,想着想着思路不由得跑偏了,王大娘子坐在那里静静的出神。
“母亲!”
啊!”
还道是自己念女心切出了幻听,摇摇头,就看见一只玉手在脸前晃来晃去,吓了王大娘子一跳,一抬眼,可不是自己的如儿么!孩子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厅堂里不知何时多了不少人,如兰、墨兰、明兰还有几个丫头都站在了眼前,王大娘子擦擦眼睛,
“我是在做梦么?如儿?”
旁边如兰笑面如花,老太太没好气道,
“说的什么胡话,丫头们都见过礼了,看你呆呆地没有动静,如兰不放心,才过去叫你,吉人自有天相,还是莫操心些有的没得了,主君和柏哥儿可还未回来呐。”
“是,母亲。”
王大娘子定了定心神,忽地看到墨兰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截然物外,想想也是不知从何说起,知道了几个女儿些底细,王大娘子对墨兰已不似过去般恨屋及乌,不禁看看婆母,见老太太低眉饮茶不做理会,也便忍住心思,想着只能等盛纮回来再做计较了。
而盛纮与长柏到家已过了子时,毕竟宫内尘埃落定,再到肃清宫禁也需要不少时间,到家自然又是一番劫后余生的感慨,看到送到宫里的几个姑娘都安然归来,盛纮也是老怀大慰,看着墨兰特立独行的样子也是有几分牙疼。
恭送老母亲回去休息,毕竟上了年纪,能扛到这半夜已经实属不易,盛纮也不忍心老太太再这般熬神。
之后更是打发众人散去,盛纮与王大娘子叫住墨兰,正想着话要怎么说,没想到墨兰这丫头抢先开口了,
“父亲,怎么没见我小娘?前事小娘纵使有过错,也是为了墨儿,墨兰糊涂险些做下大错,天幸大姐夫看顾算是抹了这桩丑事,还望爹爹看在女儿和三哥哥的份上,饶过我小娘。”
言罢,泪如雨下,不停的叩头,其实墨兰何尝不明白,林噙霜纵有种种不是,或许对盛纮情义有假,但对一双儿女的爱护确是千真万确。人若是还在,也一定会如王大娘子般守住前厅等候消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盛纮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看着女儿较弱的体态,不由也想起和林氏过去的快乐时光,只是转眼就变成了千般恨意,低头饮了口茶水,借以掩饰面上落寞,淡淡说道,
“墨儿,你小娘不在了,不是家里有意瞒你,二郎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正好洗了那些前尘往事,前些时候你小娘病故,你在宫里消息不便,为父也便没叫你回来,也省得再惹人议论,“
事已至此,墨兰也无可奈何,母亲已经没了,难道要再彻底恶了父亲不成?当即,再次跪倒叩头,哽咽说道,
”既如此,墨儿就不问了,与人为妾不比正妻,女儿懂。明日于坟上祭奠过了小娘,女儿便出门去了。“
听着墨兰话里的刺儿,盛纮差点把桌子掀了,抬起手有无力的落下,有气无力的无奈道,
”说上大天还是怨我,你就是你,做妾也是贵妾,你当是被人买去做丫头么?行了,你便与你小娘守灵三五日,之后我与杨家大郎商量了选个好日子,给你与二郎拜堂成亲,说来自问我待你也不薄,别说比明兰,就是如兰这嫡女都差你几分,哪来的那么大怨气,你父母都在,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自己脱了责罚,那势必要将罪过落在母亲身上,墨兰知道有些事盛纮也是迫不得已,便不再言语,叩谢离去。
林噙霜身边的办事婆子更是被盛纮恨极,现在的林栖阁下人大多都被发落了,自己的两个随身丫头若不是被杨侯带走,恐怕不是被打死,也要发卖的下场,墨兰实在不愿过去睹物思人,便去了明兰的慕苍斋,打算凑活一宿,好在在宫内与明兰、小桃一个屋檐下待了多日,倒是不显得生疏,只是丹橘等其他丫鬟看来就稀奇的紧了,不过明兰都没说什么,她们自然也不便多嘴。
那边盛纮与王大娘子躺床上歇下,也是感慨朝局的剧变,这邕王兖王争来争去,反倒是禹州的赵宗全得了好处,哪里说理去?只怕今夜汴京城内好多达官显贵都要睡不着了,好在自家只管做事,当没有什么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