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知道自己又做了这帮女子的背锅侠,也是无可奈何,仁宗就在跟前,他还能说什么?
收拾了那些残兵败将,留下人守护帝后,顾二远远一抱拳,拨马就走,散落宫中的那些叛军还需要去肃清,自是没有闲叙的空暇,顾廷烨真想问问明兰,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真的好吗?
等到尘埃落定,已是午夜子时,一场宫变,不知京中多少人家无眠,又有多少人家遭了灾殃。
赵宗全、赵策英父子与顾廷烨一起赶到了御书房,三人一起上前见驾归还兵符,询问一应人等的处置,也算是给这场叛乱划上了句号。
此时经过短暂的忙碌,仁宗夫妇自然已经去了甲胄,恢复了那一份雍容华贵,见赵宗全来的如此迅速,也是老怀大慰。
“……二郎救驾有功,日后谁也不可错待顾家!此番宫变,也多赖杨侯送进来的一干女子周璇,才得以耗到你等到来,不得不赏,皇儿啊,朕许了封爵,只是女子封爵自古未有,却是要你难办了,”
知道官家这是要酬功,只是女子在血里火里滚了一遭毕竟不好听,便换了个说法,赵宗全连忙上前,
“儿臣晓得,陛下尽管放心。”
女子封爵太扎眼了,为挚友家考虑,顾廷烨上前道,
“官家,请听顾二一言,张大姑娘暂且不论,盛家几位妹妹自幼都是养在闺中,骤然封个爵位实在难以解释,不防推后几年,待成亲后给个诰命,再借着夫家由头给子嗣荫封个爵位也就是了。”
“二郎想的周到,只是张家姑娘和盛四姑娘都进了杨家,倒是便宜了杨二那厮,呵呵,正好也算是对得起杨二郎一番谋划,甚好。“
看赵宗全一脸茫然,顾廷烨小声解释了一番,赵宗全就是一愣,
“这世上真有这般算无遗策之人?!”
官家坐在榻上笑道,
“皇儿,你看镇这龙书案上的茶宠,若不是今日用起,你能知道这是杀人利器么?呵呵,这东西杨二送来宫里八年了!”
赵宗全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这两府杨家只能拉拢,打压不得了,看收拾院子的军卒,尸体一个时辰了都没有运完,要说是顾廷延盏茶时间杀完的打死他也不信,只怕其中杨家众女子也是出了大力的,只是若是一干女子都有如此战力,杨家哥俩身边的百战老卒呢?
皇儿也莫要多想,这杨家哥俩自从北地积功封侯以后,就窝在家里捣鼓些奇淫技巧,都不是有野心的,又最是重情重义,只要皇儿待之以诚,日后必可为你臂助。“
众人商议良久,待人走光了,众女才出来拜见,看着一帮花朵一般的女子,仁宗也是脑仁疼,这盛家和张家姑娘好说,其他人怎么封赏?
看出官家欲言又止,寒烟上前行礼道,
“陛下不必纠结,我等皆是杨家人,侯爷弱冠封侯,已是受了陛下大恩,不敢再言封赏,太过扎眼也与杨家无益。爵位之说与了张家姑娘和盛家几位姑娘就是。”
仁宗与皇后大娘娘对视一眼,无奈笑道,
“都是懂事的,虽说如此,朕也不能忒寒酸了,尔等皆赏银三千两,只当买些脂粉也就是了。若要脱籍,可于宫中找大娘娘安置。
另外回去告诉杨二郎,在家装的好象呵,邕王都没了,他这闭门思过还闭给谁看,宫变这等大事还不能出来么?北地武烈候何时胆子这么小了,没的让些个女子替他受累!就说朕说的,此次看在你等面上,朕就不计较了,若是日后还耍花活,朕饶不了他!
张家姑娘,知你身上已经有个侯爵爵位,朕便成人之美与你个伯爵还你娘家,也免得杨二嘴短。盛家三位姑娘日后成亲后荫一子为子爵,不管嫁的如何,皆封三等诰命,可好?“
“谢陛下!”
皆大欢喜,盛家几位姑娘行礼谢恩,也是俏面绯红。
英国公夫人跟着提心吊胆一整日,此时再也舍不得姑娘留在宫中,加上众女子床都拆的乱七八糟了,便叩请带女儿回家,经历了种种,仁宗夫妻哪里还不知道杨松的所谓学规矩也就是个由头,便索性将众女子全都放了回去。
……
盛家早已似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老太太和王大娘子在前堂已经坐了整整一天,自过午传来宫变消息,王大娘子就好似天塌了一般,好在老太太沉得住气,给王大娘子骂了一顿,家里事务交给了长柏的大娘子海氏,王大娘子才算消停下来,蔫蔫的坐在一旁。
林小娘新丧,长枫这些日子一直在京城外林噙霜的墓地旁结庐而居,家中尽是些女子,只有个九岁稚子盛长槐,此时小大人似得坐在祖母一旁,看王大娘子六神无主,便起身朗声劝道,
“母亲莫要乱了阵脚,父亲和二哥哥的值房离陛下所在甚远,又都是些文牍卷宗,想来不是反王兴致所在,母亲放心就是!”
王大娘子此时心慌意乱,转身就骂,
“我担心你父兄作甚,我家与反王、邕王素来没有什么瓜葛,你父又最是谨小慎微,看到有事还不知道躲藏么?我担心的是你那几个姐姐,都是花容月貌的年纪,若是赶上乱兵出了什么乱子,你叫我这做母亲的怎么活!”
长槐很是莫名其妙,与祖母对视一眼,低头又狠狠地想了想,这才反过味来,不禁哈哈大笑,
“你个小没良心的,不知道担心也就罢了,怎的还笑起来了?”
“母亲放心,姐姐无碍的,四姐姐,五姐姐,都是无碍的!真若遇上乱兵,出事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见长槐口无遮拦就要坏事,盛老太太赶紧咳嗽一声,
“槐哥儿慎言!莫要信口开河!”
长槐摇头笑道,
“祖母,无碍的,姐夫说了,此番几个姐姐也算是功德圆满,虽还是不宜张扬,可说与母亲知道还是无碍的。”
老太太略一沉吟,随即点头道,
“既如此,随你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