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喧嚣尽去,送走了一众亲朋,杨松回到了墨兰的宅院,以前也叫林栖阁,现在更名为墨玉轩。
拜祭过了生母,睹物思人,墨兰更不愿在盛家多呆,今日拜堂自是比不得旁人,好在两个妹妹帮着张罗,还算有些安慰,坐在新房中,少女心思上头,更是忐忑不安。
随着门声一响,想是大姐夫进来了,少女心更是跳的厉害,也不对,现在该叫郎君了,只是有梁六郎那一出,不知道郎君该怎么对她。
”墨儿,饿了吧?忙碌一日,也过来用些饭食吧!“
杨松过来床边,取下新娘的盖头,也有些不好下手,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一番怜惜最终变成了养成,好好的温良君子要化身豺狼,叫杨二侯爷情何以堪?
墨兰轻轻点点头,挥手让身边的云栽、云露退了出去,随着杨松坐在桌边,悄声的吃东西,二人相顾无言,见杨松静静坐在一旁,渐渐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流下,渐渐声音越来越大,看着墨兰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杨松上前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让人倚在枕边,杨松长叹一声,
“知你觉得委屈,世事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前番也与你说过,若你实在不愿屈身,便在府里带些日子,我送你离开就是。”
言罢,见墨兰久久没有动静,杨松无奈,
“也罢,那你就先歇着吧,我去了!”
就待起身离开,忽然一只素手扯住自己袖子,
“松哥哥,莫不是嫌弃墨儿么?今日若是你走了,墨儿真的就只有一死了。”
杨松反手握住墨兰的纤手,再次坐下,正视墨兰双眼,轻声道,
“想什么呢,杨二不是道学君子,墨儿娇媚柔美,我又怎么不爱?只是碍于岳父情面和你母亲的阻拦,又不忍委屈你,压下了心思罢了。”
墨兰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丈夫,
“那这么说,以前哥哥所言,也不是气言了?那时你便有了心思么?”
很有被审视的感觉,杨松很光棍的点头,墨兰才算放下心里的恐慌,跪在床上倚在了杨松的怀里,
“非是墨儿不愿,松哥哥盖世英雄,哪有不愿的道理,只是想起小娘,心中憋闷,还请夫君体谅,”
杨松单手环住姑娘的腰,另一只手替墨兰抹去脸上的泪珠,
“关于你小娘,我也是无奈,扬州我努力救下卫娘子,一为了明兰姐弟不至于悲苦半生,也是为了你们姐妹不至于结下生死大仇,许是你不知,明兰的姨母到京,你小娘又雇佣地痞无赖,意图致人死地,我千辛万苦化解你们矛盾,可是无奈你小娘拼命作,我又能如何。”
墨兰何尝不知道,林噙霜之死真的是与人无尤,只是耐不住心中悲伤罢了,伸手盖住了杨松的嘴,打住了杨松继续说下去,
“松哥哥,墨儿不怨你,今日哥哥便是墨儿的夫君了,还请夫君怜惜。”
看着墨兰生涩的来吻自己,杨松哪里忍得住,收拾心情,开始了男女之间的战争。
……
午夜丑时,二人浑身大汗,交颈而眠,深闺密地,杨松搂着墨兰柔嫩的身子,轻声做着交代,
“咱家不同别人,所有人都是有所职司的,日后墨儿便负责女学文训一面吧,若是有气力,日后也可与张大姑娘一起领着小丫头门训练,日后都有大用。”
墨兰初经云雨,慵懒的身子更显娇媚,皱着眉头道,
“以前不好问,夫君倒是训练这许多女子作甚?莫不是真的如外间所言,将军无权妾做兵?”
杨松勾勾墨兰的鼻头,笑道,
“你家侯爷雄才大略,岂是外间那些无聊人所能想到的,我等一生许是无碍的,在北地曾得高人指点,我大宋甲子后将有天变,所以眼下所有人才,皆是一些种子罢了,甲子生聚,也只是为了大变来时我杨家不至于俯首做牛羊而已。”
还待说话,见杨松闭目假寐,已经没说话的兴致,墨兰也沉沉睡去。
一场宫变,官家到底是伤了元气,也就是这些年经常锻炼,不至于一下子便缠绵病榻,而今放下了国事,便与皇后一起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大小事务放手交给了身为太子的赵宗实,仁宗不时做些引导,倒是轻松了许多。
此时最期盼仁宗身体康健的莫过于英国公夫人,自家女儿婚期渐近,若是此时国丧,无疑会给这桩姻缘增添变数,毕竟也就是仁宗仁厚,不把张大姑娘的姻缘做联姻之用,后面君主若是急于求成,硬生生给张桂芬改了姻缘,莫非张杨两家还反了不成?
知道了夫人的顾虑,英国公摇头不语,张桂芬哈哈大笑,种大娘子不悦道,
“再有十几日,你便要成亲了,我这心急火燎的,你怎得反倒笑起来了?须知我家不同别人,你父兄掌兵权,若是太子上位一定要许婚,你当如何自处?”
“呵呵,我等宫中所为母亲是看在眼中的,禹州一干人也尽收眼底,我等不过二十余女子便杀的禁军尸体堆积如山,须知杨家只是这般女使便有八百余人,两府杨侯身边的老卒便杀不得人么?只为拉拢我家,便彻底恶了杨家,未必便是划算得明智事情,女儿料想太子即便登基也不至于改了官家给的旨意。”
“未必!”
到底姜是老的辣,英国公抿着茶水摇头道,
“丫头,你想过么,若是太子登基,将皇家女子换给二郎做平妻,转而将你许了禹州旧人,杨家有什么由头发作?我家又如何自处?
啊?!这个,女儿想不出来!”
张桂芬沮丧道,如此一来,两家除了谢恩还能如何,料想也不至于随便指婚,只是禹州旧人哪个能比得了杨家兄弟?张桂芬想不出,就见老公爷放下茶盏,对着夫人吩咐道,
“也不必太过担忧,官家还在呢,左右也没几天了,夫人便将声势造起来,交好的人家该递的帖子都递了,一应将门该请的都请,老夫的情面还是有几分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