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出他的真实目的了。
沈知韫冷笑,“你们来我这儿,美其名曰是来感激我,实则是想求我在陛下举荐你,求陛下给你一官半职。”
与樊程式一同科考的其他人都得到了不同的官职,已经开始拿俸禄,吃朝廷饭了。
可偏偏就他一人,陛下好像完全忘记了他,不仅没有主动给他安排官职,甚至大哥二哥为他举荐的奏折都被打了回去,还被陛下批了一通。
沈知韫当然知道陛下此举跟她有关,是不想她受委屈,但她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樊程式点点头,眼里燃起一丝希望,很快又摇摇头,否认道,
“不是的,我和母亲今日前来,确实是想感激你当日在皇城内救了我们。还有,关心你的伤势。对了,母亲还带了上好的药材给你补身体。”
说着,樊程式转身从马车上拿出一个半旧的盒子,在沈知韫面前打开,
“阿韫你看,这是我和母亲特意去找郎中给你开的药材,能补气血。”
沈知韫往里面瞧了一眼,是一盒子大大小小的红枣桂圆。
就这,还是特意去找郎中开的药材?
沈知韫多看一眼都觉得碍眼,“不必了,宫里的徐太医已经给我瞧过了,也开了汤药,这些东西你们拿走吧。”
“徐太医?”
樊程式和老夫人眼睛一亮,“是给陛下请脉的徐太医吗?”
徐太医医术精湛,任何疑难杂症到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而且,徐太医可是只给陛下一人请脉的,就连各位娘娘皇子都不一定请得到徐太医。
这沈知韫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徐太医给她瞧病。
沈知韫没说话,老夫人便认定给沈知韫看病的就是给陛下请脉的徐太医。
“阿韫,陛下竟这么看重你,让徐太医给你瞧病。那你要是在陛下面前替我儿说两句好话,陛下定会给他一个官职。我们要求也不高,就随便给个二三品文官就行。”
前一刻还对沈知韫横加指责的老夫人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谄媚得不得了。
这换脸的技术,也精湛得很。
“二三品文官?”
沈知韫挑了挑眉毛,心想这老太太脸皮还真是厚啊。
老夫人一脸期待,“是啊是啊。”
“三品文官就好。不会让陛下为难。”
樊程式有些尴尬地收好装着红枣桂圆的盒子,他原本想买点贵重药材的,可母亲说沈氏粗鲁,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必拿那么好的东西给她。早知道给沈知韫看病的是徐太医,他就应该把母亲的百年人参拿过来送给沈知韫。
“三品不会太委屈了你吗?”
沈知韫明眸皓齿,笑得明媚,但眼里满是嘲讽。
樊程式道:“不,不算委屈。日后我会凭实力封侯拜相。”
老夫人不满地瞪了樊程式一眼,她这傻儿子,求个大点的官职不好吗?!
沈知韫嗤笑,“你自然是不委屈,可我委屈,陛下委屈。我不会去求陛下,你们死了这条心。”
“为何,你就这么恨我?”
樊程式刚燃起来的希望瞬间被掐灭。
老夫人也瞪大眼睛盯着沈知韫。这女人,果然不孝婆母!
沈知韫吐出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
“我不恨你,但我也不会在陛下面前为你求官职。一则你我二人已无关系,二则陛下英明,用人自有决断,陛下不用你,自有陛下的考量。”
老夫人一听,沈知韫这是铁了心要断了她儿子的前程,立刻怒火中烧,胸口疼得厉害,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还是对我儿因爱生恨,不愿帮他么,你这是不贤。你还对我爱搭不理,进门一年从没有侍奉过我一天,这是不孝。我儿满腹才华,你自私自利不让陛下用他,这是不忠。你这个不忠不孝不贤的女人,你……哎哟……”
说到这里,老夫人突然一声大喊,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你这女人好狠的心,你这是要害死我,害死我儿子啊!”
樊程式觉得丢脸,担心引来左邻右舍,于是去拉在地上打滚的老夫人。
谁知老夫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嚎得更加夸张。
“来人啊,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就是我们家的好儿媳妇,她把我们全家都赶出去不算,现在还要害死我们全家啊。”
“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我一把老骨头还要被她羞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老夫人越嚎越大声,她就是要让左邻右舍都看到沈知韫是怎么欺负她的。
沈知韫无语,脚尖点地,腾空一跃,从围墙外飞入府中。
老夫人和樊程式都没注意到沈知韫已经走了,老夫人哭喊得越来越大声。
很快,四周邻里还真一个接一个被老夫人的嚎叫声引来了了。围着老夫人和樊程式指指点点。
“我这老骨头哦,活着真是没什么意思了,就让我一头撞死在这儿吧。”
老夫人准备来绝招了,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一头撞向远处的石狮子,一边找机会看沈知韫的神色。
这么多街坊邻里看着,她再这么一寻死,沈知韫肯定会迫于压力不让她撞,还得乖乖听她的给她儿子谋差事!
欸,沈知韫呢?
眼见着都快撞上去了,老夫人都还没找到沈知韫,不得不停下来。她哪敢撞啊。
“嘁……假的啊。”
邻里一看老夫人也没撞,便开始开玩笑地起哄。
老夫人一脸懵,“沈知韫呢?”
樊程式更懵,“我也没看到。”
邻居说,“人家早飞进去了。”
沈知韫的确是飞进去的。
“这个狡猾的狐狸精!”
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居然给她来了一招溜之大吉!
“你们是什么人?”
玄胤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老夫人母子面前。
他刚回到府中不久,便想借着给沈知韫送药的借口来找她,谁知道刚到门口就遇到了这两人。
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也不顾来人是谁,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是这家女儿的婆母和丈夫!”
闻言,玄胤的眉头紧皱,不悦,“阿韫哪里来的婆母和丈夫,休得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