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了。
傅轻语这样工于心计的女子都不免在贺子冠跟前提钱的事情,想来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不过,那笔银子应当有不少是进了贺子冠的口袋里头。
不然傅轻语也不会如此。
“狗咬狗罢了,世子喜欢便随他去就是。”
玉桑宁并不想在两人身上耽误太多时间。
有关他们的事情,听个乐子就是了。
不过,贺子冠这样就受不住了?
三福那边现如今有霍钊守着。
假以时日,父亲和哥哥也会参与其中。
届时,够贺子冠头疼好一阵了。
再者,皇上那边也不能够再继续视而不见了。
眼下要紧的事情,还是收拾好包裹准备好和萧锦书上山的事情。
提及泡温泉,白苏显得格外激动。
收拾起衣物来也格外起劲儿。
一会儿怕山上风大,一会儿又怕纱衣太厚重,入水贴在身上令人不舒服。
玉桑宁只是笑,也并不阻止。
交代白苏几人把自己泡温泉的纱衣也收拾上。
白苏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小姐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一起泡温泉嘛?”
玉桑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是自然。”
白苏欢呼一声,兴高采烈收拾起东西来。
里头一片欢声笑语,温暖的烛光似乎驱散了冬日的所有寒意。
贺子冠站在外头与这样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来,是想着同玉桑宁商量商量银子的事情。
可到了门口却始终没有迈出这一步来。
到底是拉不下面子。
贺子冠一个人在兰亭苑外站了许久,肩头都被落雪染白了,到底还是离开了。
除了被扫落的雪,没人知道他来过。
兰亭苑里头并不知道贺子冠去而复返的事情。
即便是知道,怕是也只能得到霜刃的一句“晦气。”
玉桑宁让霜月准备好鸽子,自己要给萧锦书传去信件,约的翌日就上引灵山。
白苏一边替玉桑宁磨墨,思索着什么事情,竟然墨汁都沾染到了纸上。
“啊——!小姐恕罪!”
白苏忙不迭地要去擦拭墨汁,但墨汁早已渗下去,毁了整张纸。
“这可是上好的生宣。”白苏捧着那张损毁的纸,难掩心痛。
玉桑宁却没有怪罪白苏,只道:“无妨,方才也写错字了,换一张便是。”
“只是你心头似乎装着别的事情。”
白苏道:“还请小姐恕罪。我只是在想今日既已做到这种地步了,为何不索性逼着傅轻语将钥匙直接交出来?”
玉桑宁屏息凝神,并没有答话,而是心平气和地写完了信件。
紧接着便塞进了竹筒里头,放到了鸽子脚下。
玉桑宁摸了摸鸽子,这才开口道:“何必急于一时?索性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况且——”玉桑宁放飞了鸽子,“傅轻语现在不过是拔了毛的凤凰,没了翅膀的鸽子,哪里成了什么气候。”
虽不知傅轻语依仗着什么,但前世的她可谓是顺风顺水,做什么事情都是风生水起。
可重活一世,老天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这一次傅轻语就无法再这般好运气了。
白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不知为何,但自家小姐的确变得很不一样。
她说有把握那便一定是有把握。
如今只需要静静候着便是。
话又说回来,这几日随着小姐做事儿,当真是解气。
让人觉得把这些年的窝囊气全部都发泄了出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外头敲门声响起。
白苏去开门,是霜刃。
一进门,霜刃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个绣娘找到了!
玉桑宁有些释怀,又有些欣慰,但到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下去了。
不仅是避免了一个女子悲惨的命运,还相当于得到了霍钊的助力。
日后许多事情都好办了。
玉桑宁忙问道:“在哪里寻到的?”
霜刃如实回答,“苏家正在招绣娘,贴了告示。画像上的女子大抵是手头紧了,正准备去苏家应聘。”
“被我们的人拦了下来,现如今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了。奴先一步回来复命,让小姐安心。”
玉桑宁点了点头,“那她可提供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玉桑宁想着,或许能从那女子口中知晓她与霍钊的关系也说不定呢。
但霜刃却是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女子似乎是头部遭受过重创,所以失忆了。过往的事情一概都不记得,只留下了本能刺绣的手艺,这才想着做绣娘谋生。”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若非是失去了记忆,这女子又为何不去寻霍钊?
只是,玉桑宁对女子的身份越发好奇了些。
到底是怎样的身份才会招致这样的祸患。
到底她身上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这些,大概只有霍钊才能给自己答案了。
玉桑宁拍了拍霜刃的肩膀,“你辛苦了,下去歇息吧。其余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霜刃得令退下。
玉桑宁则是看着窗外的月光失神。
如今她比萧锦书早了一步。
这一步就足以注定很多事情。
比如,她可以先一步同霍钊谈合作了。
她手上有了底牌。
这样想着,玉桑宁便难掩困意。
最近的事情都太耗费心神了。
玉桑宁试着抵抗了几次,到底是没能抵抗住那股子铺天盖地的困意。
最后挣扎着进入了梦乡。
只是,即便是在梦中,玉桑宁也从不消停。
总能梦到前世的事情。
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翌日一早,霜月便来禀报,说是萧锦书那头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府。
玉桑宁半点也耽搁,洗漱完毕便随便差了个人去告知贺子冠。
自己则是带着白苏等人出府,坐着马车上了引灵山。
玉桑宁原以为自己会困乏,路上倒是意想不到的精神。
还有白苏准备的美食。
什么羊奶酥酪,桂花甜浆,小羊排,个个都让人食指大动。
玉桑宁尝了一些,心情都好了不少。
到了引灵山上,萧锦书等了有一会儿了。
见到玉桑宁下了马车,难免打趣几句。
“你约的我,自己倒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