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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恼羞成怒

    “自古寡情多帝王,那可是皇上,他同母妃之间的关系哪里可以以寻常民间兄妹来看待?”贺子冠语气染上几分不耐,似是不满玉桑宁说出这样天真的话来。

    玉桑宁似是没有察觉一般,仍开口问道:“可即便不是圣上,也还有太后娘娘。说到底那是母妃的生身母亲。”

    “世子想让臣妾回去求父母去救三福,觉得即便臣妾再不孝,母亲也会原谅我,那母妃既是清清白白,太后娘娘也自是会庇护她才是!”

    贺子冠闻言一噎。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不觉间竟是被玉桑宁给饶了进去。

    傅轻语在旁早已觉出不对味来,玉桑宁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给贺子冠挖坑。

    偏偏贺子冠听不出来还傻傻往里头跳。

    等醒悟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傅轻语心中不免对贺子冠有些鄙夷。若不是他身份显赫,这样的城府当真是不够看。

    如今她嫁入王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日后王府的前程气运与她便是息息相关。

    傅轻语做不到袖手旁观。

    傅轻语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笑吟吟道:“宁宁,妹妹知晓这事有些为难人,所以宁宁你推脱也是人之常情。”

    傅轻语三言两语便给玉桑宁方才耍嘴皮子的行为定性为推脱。

    贺子冠看玉桑宁的表情都开始不善起来。

    玉桑宁倒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傅轻语便自顾自道:“可宁宁,你就算不为世子不为王府思虑,也得想想修琪吧。”

    “他还那样小,本就因为腿疾一事前途受阻,仰仗着王府的显赫名声这才得以让未来的仕途顺畅些。”

    “若是此时王府被扣上一个残害忠良的名声,那修琪日后的路该有多么难走?又要遭受多少白眼?这京中有多少人等着看修琪,看宁宁你的笑话呢!”

    傅轻语最后还是那副全然为他人着想的表情。

    “所以宁宁你还是回去争取一下吧,就当是为了修琪,好吗?”

    玉桑宁淡淡扫了一眼傅轻语,这女子的城府颇深。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打上了自私自利的标签。

    倒是她自己,多么善解人意啊。

    一言一行皆是算计。

    只可惜傅轻语的算盘注定会落空。

    若是前世的玉桑宁,用不着傅轻语搬出贺修琪,王府有难她自不会袖手旁观。

    可现在的玉桑宁,不要说贺修琪,便是整个王府要被抄家,她也只会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然后拍手叫好。

    玉桑宁依旧不为所动,还是那副清者自清的态度。

    “轻语妹妹,你不必拿修琪来逼我,先皇登基,王爷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即便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

    “皇上明鉴,如何能够眼睁睁让人把屎盆子扣在贺家头上?”

    “若是王府真因此蒙难,那也是命里的劫数避不开躲不掉的。修琪若是因此遭受了牵连,那也是他命该如此。我这个做娘亲的,难不成还能逆天改命?”

    玉桑宁的语气抑扬顿挫又十分坚决,“最不济我这个做母亲的便陪着修琪一起遭难便是。再苦再难也有我陪着。”

    “只一点,这五年,我不曾尽过一天孝心,现在王府有难便让我回去求父亲母亲蹚浑水,实在是做不到。”

    玉桑宁态度坚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贺子冠登时暴起,将桌上的物件扫落一地。

    茶盏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就四分五裂。

    屋子里的几个女子,皆是一惊。

    饶是玉桑宁也没想到贺子冠如此沉不住气,不过想来也是真的黔驴技穷了。

    至于傅轻语,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苏惊讶地低呼一声,连忙护着自家小姐,生怕有碎片扎到了玉桑宁。

    贺子冠倒是丝毫没有歉疚的意思,反而彻底撕开了伪善的面皮,指着玉桑宁恶狠狠道:“玉桑宁,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你作为世子妃,胳膊肘竟敢往外头拐。”

    “若是救不出三福……”贺子冠顿了顿,紧接着大力一挥衣袖道:“那所有人都别想好过!你玉桑宁也别想脱离王府。你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

    玉桑宁一下有些恍惚,许久不曾在贺子冠口中听到自己名字了。

    浓情蜜意的时候他也曾唤过自己全名,不过却是为了向苍天大地证明他的情谊。

    不似现在,他充满了暴怒像是要把自己撕碎一般。

    只是玉桑宁的心中却并没有失落的情绪,而是厌恶。

    厌恶贺子冠人前人后两副面孔,要利用自己的时候便是千好万好,不利用了就一脚把人踢开。

    当真是令人作呕。

    玉桑宁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冷静地反问道:“世子为何动怒?难不成东林王的遗物真是从世子府拿出去的?世子又当真和东林王一案有牵连?”

    贺子冠拧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本世子哪里会搅和到这些事情里。至于那画,本世子就更不知情了。”

    玉桑宁顺势接过话头,“既然世子都如此说了,就证明这画不是从王府流出去的。三福又如何接触到那样的东西?”

    玉桑宁一番思索,像模像样地得出一个结论来,“想来是有人故意栽赃。身正不怕影子斜,假的始终成不了真的。”

    “世子又何必大动肝火?小心伤身。”

    贺子冠瞪着眼睛,没成想这事就这样被玉桑宁轻飘飘地一笔带过。

    本来想着侯府出面,这事便有转机。可却不曾想玉桑宁竟这般难缠。

    原以为轻而易举的事情却被玉桑宁找借口再三推脱。

    此事便棘手起来。

    若是死等下去,就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三福死,要么便是等到父王回来,一家都上金銮殿同皇上解释清楚。

    若是真到了要对峙的地步,叫人看笑话不说,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皇上明面上大可以大度原宥,挥挥衣袖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可背地里却不知道如何对王府起疑。

    为人臣子最怕的就是皇上的不信任。

    毕竟,皇上要你三更死,阎王都留你不到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