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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真相不白

    “知晓了。”

    况铮微微颔首,他心知庆帝寻他是要讲些什么,也不急着过去,只望向燕望欢,道:

    “我得需去御书房,你先回去歇着?”

    “好。”

    燕望欢回过头。

    隐约之间。

    似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影子。

    她思索片刻,还是道:

    “我回去等你。”

    况铮目送着燕望欢的背影远去,这才走向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门窗紧闭。

    庆帝坐在桌案后,面上的神情被阴影遮住大半,瞧不清楚。

    况铮踏进门,行过礼,之后就站在不远处,似没有想要率先出声的打算。

    庆帝也没有急着要开口。

    父子二人间,陷入了长久的敛默当中。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庆帝长叹一声,仿在一瞬间苍老了不少般,连嗓音都沙哑而沉闷。

    他道:

    “你还是恨朕...”

    况铮并未应声。

    既似不解。

    更如一阵无言的默认。

    “当年,大况战败,朕只能将你送去靖楚当质子,但这从来并非是朕的所愿。”

    庆帝长叹一声。

    紧皱的眉头间显出深沉的悲色。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墙前,望着绘着青山碧水的画卷,再次道:

    “这么多年间,朕想尽办法要你回到大况,更是每一日都在惦念着你。这整个大况,朕除了你之外,从未想过让其他人来继承。”

    庆帝嗓音起颤。

    他盯着画卷最下方,那两个不大起眼的人影,再次道:

    “你想娶那靖楚的郡主,朕允了,还给了她足以同你匹配的身份,作为你的助力。皇后和六皇子针对她,惹了你不快,朕也惩处了他们,二皇子胡作非为,朕让他一辈子出不得府门,成了个废人...”

    “朕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准备的,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皇子,有资格继承朕的大况。”

    “你为何,还要

    去追寻过去?甚至连太子之位都不愿意收下?”

    庆帝回过头。

    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况铮。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很快,

    庆帝再次道:

    “况铮,朕于荣华乃少年夫妻,彼此相守多年,除了她之外,朕从未真爱过其他任何一个女子。难道你还会怀疑,是朕害了她不成?”

    听到生母的名讳,况铮原本沉凝的神色,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但对于庆帝这番苦口婆心的教诲。

    他却并无多少在意。

    “皇上金口御言,定然不会收回成命,有关真相究竟如何,儿臣自会调查清楚。”

    况铮不打算再留。

    甚至没有给庆帝再开口的时机。

    径自道:

    “儿臣告退。”

    况铮转身离去。

    留下庆帝一人站在御书房,久久不语。

    陈勇正等在御书房外,见了况铮,他弯了身,恭敬道:

    “见过三皇子。”

    况铮还了礼,神情稍稍松缓了些,道:

    “陈大人为望欢亲眷,无需这般客气。”

    “不敢。”

    陈勇仍满面肃色。

    只在况铮欲要离去时,他才道了句:

    “三皇子好本事,才回来短短三月的时日,竟让满朝文武,尽数归心,倒是让老臣好生惊讶。”

    “然我所求,不过尔尔罢了。”

    况铮低叹一声,也未再同他多说。

    “望欢还在等我,就不多留了,陈大人若有空闲,可前往三皇子一叙。”

    “自然。”

    陈勇目送着况铮的背影远去,之后才踏进御书房内。

    他才迈过门槛。

    就见庆帝携着满身萧瑟,站在画卷之前,他目光深远,仿穿过了画卷,正在瞧着什么再也触不及的谁一般。

    陈勇故意加重了脚步声响,同时出声道:

    “臣见过皇上。”

    “你来了。”

    庆帝这才回过神,重新在桌案后落坐,他压着涨痛的额角,问

    :

    “对于今日一事,你有如何看法?”

    陈勇沉默半晌。

    仔细斟酌了言辞后,才道:

    “臣认为,若不知晓真相,三皇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的。”

    “其他皇子对于太子之位,都是争的头破血流,朕将这位置送他的面前,他却要也不想要,只为了一个真相。”

    庆帝冷哼一声。

    语气当中,却是不见多少怒意。

    “臣不敢妄言,但从今日一事来看的话,只若论才能城府,治国驭下之道,其他皇子就是加在一处,也不及三皇子半分。”

    陈勇性情刚直。

    向来都是有一说一。

    他对况铮的评价虽极高,却也没有半点夸大,或徇私的意味。

    不过是今日所见。

    的确让陈勇心生佩服。

    论起母家背影,生母虽未先皇后,却早早逝世的况铮,可谓是一众皇子当中,最为弱势的一位。

    但他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却做到了其他皇子,十几年来都未做成的一切。

    陈勇算是明白。

    当初大况败于靖楚。

    靖楚为何会提出,要况铮作为质子的条件。

    他太过出众。

    原未归来大况之前,况霖年在一众皇子当中,也算出类拔萃。

    但和况铮一比,就输下了太多。

    “朕哪里不知晓,他是朕的一众皇子当中,唯一能胜任朕的位置的。”

    庆帝这次沉默了更久。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哑声开口道:

    “但他的心,又哪里在皇位之上?”

    牵扯到了皇位。

    已并非是陈勇能够随意言谈。

    他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等着庆帝自己下出决论。

    “三皇子妃!”

    燕望欢还未离皇宫,就听一阵唤声响起,她回过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仿正在等待着她的陈清朗。

    “兄长不必如此客气,这里也没有旁人在。”

    “你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

    ”

    陈清朗左右张望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才低声道: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三皇子居然拒了诏书,还要重新清查先皇后一事,皇上这次,怕是要动了大怒了。”

    “三皇子所言,皆为真心,且皇上已允了他调查先皇后一事,不会有什么事的。”

    燕望欢见他满面担忧之色,笑着安慰了句:

    “且若有什么意外,也不会在此时,兄长无需担忧。”

    都到了这种时候。

    她居然还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陈清朗无奈间,又不由增了几分敬佩。

    “你和三皇子,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个胆大包天,好似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没有畏惧一般。”

    “哪里。不过有些时候,若畏首畏尾,既永远都无法得到真正所求了。”

    燕望欢同他一并向着宫门口走去。

    沿途遇上的宫人朝臣。

    一见了她。

    都是连忙恭恭敬敬地行礼。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虽况铮拒了诏书,但庆帝已表明了心意,要立他为太子,等到了日后,也就是大况的皇帝。

    而对于燕望欢这个三皇子妃,自无人敢有所不敬。

    陈清朗看了一路,眼底不由生出一抹感慨之色。

    “妹妹,你现在可是这些人眼里,最得罪不起的人了,倒是我这不够恭敬了,你可莫要怪罪。”

    “兄长同我是一家人。”

    燕望欢笑着瞥过去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且有些事,不到了最后,谁也不知道最后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陈清朗听出她话里有话。

    却是不解。

    燕望欢真正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她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话锋一转,道:

    “后日,既是我和三皇子归宁之日,到时候就又能见到娘和兄嫂。”

    “是。”

    陈清朗仍在想着她的话,应的颇有些随意。

    燕望

    欢也不在意。

    离了宫门。

    她才又道了句:

    “既是一家人,若是有什么话,自然可以到了归宁之时在聊,你说是吧?”

    陈清朗这才会意,连忙一拍额角,道:

    “倒是我糊涂了!”

    “这两日实在有些疲乏,我先走了。”

    燕望欢唇角噙笑,正要走向等在宫门口的软轿,陈清朗追上一步,同她低声道了句:

    “望欢,爹方才被皇上叫去了,议的应是今日之事。”

    脚步微不可查的一顿,燕望欢颔首道:

    “多谢二哥。”

    “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陈清朗态度,陡然间热络了不少,比起燕望欢在陈家时,要强上太多。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本就八面玲珑,又经了此事,知晓了况铮的身份再不如从前,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再看燕望欢。

    自也不能当做过去一般。

    汾月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等着陈清朗离去后,她不由感慨一句:

    “这个二少爷,果真是陈家最为不同的存在。”

    “也并非是坏事。”

    燕望欢上了软轿,忽又想起来了什么,问:

    “二皇子那边,可是接到什么消息了?”

    “据说闹腾的厉害,先是要见皇上,之后又哭着闹着,要和皇后求情,说自己是冤枉的。不过任他怎么折腾,也出不得府门,连皇后派出的人,都被挡在了门口,连见都见不得。”

    汾月说着,面上不禁露出一抹嫌恶来。

    “二皇子的府邸当中,还真是美人无数,有不少被遣散走的,都是高兴的不行。换成其他大家里的妻妾,哪会有这种模样?可见她们平日里面,受的是什么罪?”

    “二皇子仗着身份,强娶民女,那些姑娘嫁给他,哪里是合自己的心意。”

    燕望欢摇了摇头,又道:

    “不过,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