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办正事，你和他还有别的交集，我心里就不爽。”齐骁寒带着薄茧的手掌捧住她的脸颊，指腹在她唇上来回摩挲，睫翼之下透出暗沉的光。
另一手，还捏着她后颈软肉，变着花样揉捏。
方落月面颊覆上薄红，眼中的光逐渐散开变得迷离，张着嘴低低喘气：“那你干脆打一条铁链，把我锁起来，不和任何人接触得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么做吗？”齐骁寒嗓音低沉，神色透着认真，落在她唇上的手微微用力，将她原本没什么血色的唇，按出一片红痕。
方落月心脏紧了一瞬，而后眼中盈起笑意，主动将脸贴向掌心：“那你为何不这么做？”
“自然是因为，心悦于你。”齐骁寒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所以不忍心折断她的羽翼，想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
可有时，看见她和别人谈笑言语，哪怕只是正常的交流，他也会忍不住嫉妒的想，为什么她的目光要从自己身上移开，分给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呢？
为什么她不能永远只看自己，将其他人都当做浮云不搭理呢？
她每和旁人说一句话，多给一个笑脸或者表情，想打造一个笼子，用锁链将她囚在里头，一辈子都将她困在他身边的念头就深一分。
他只能拼命压制，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爱会使人疯狂，也会让人克制。
方落月呼吸紊乱，仰着头观摩他俊逸的眉眼，凑上去啄吻他的唇：“我也心悦你。”
齐骁寒眼眸一暗，手掌拖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二人抱着厮磨了会，马夫在外头出声：“齐将军，到郁甲人的主宅了。”
齐骁寒嗯了一声，放开方落月，手臂还箍在她腰上：“郁甲人宅子不少，我要忙活一阵，你先去清风楼，乌提和徐瑶儿摆了桌要请你吃饭。”
方落月将他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好端端的他们两个请我吃饭干什么？我先回侯府换身衣服。”
“不用换，就穿这套，晚点我接你回将军府。”齐骁寒嗓音暗哑，手指在她掌心勾了下。
方落月眉端轻挑，拽了拽他衣领：“齐将军玩的还挺花，那记着穿你出征的盔甲来接我。”
“遵命。”齐骁寒抓住她的手轻吻了下，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要将她拆解入腹般炙热。
方落月脸颊发烫，伸手推他：“快下去吧，别磨蹭了。”
齐骁寒下了马车，马夫送她去了清风楼。
进了楼内说了乌提名字，小厮立马领着她上了二楼雅间。
她的国师服格外扎眼，一路上引得不少食客侧目张望，只能加快步子进了雅间。
见到她来，等候多时的徐瑶儿和乌提双双起身，一个拉椅子，一个盛饭倒茶，客气的让方落月都有些拘谨了。
“这么殷勤干什么？有事直说。”她坐进椅子里，怪异看了两人一眼。
徐瑶儿和乌提对视一眼，扑通一声跪下：“娘君，我想离开京城。”
方落月惊了一下，起身扶她：“想离开就离开呗，你也没签卖身契给我，想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
徐瑶儿眼眶发热，同时心头还有点微妙的失落，被她搀扶起来，垂着眼眸欲语还休。
“我知道你俩有事瞒着我，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说，我难道还是那吃人的老虎不成？”方落月重新坐下，拿起茶杯抿了口。
徐瑶儿一手扶向小腹，纠结半天还是不知怎么开口，咬唇看向乌提。
乌提看着方落月，仍旧是面无表情，开口便是雷击：“瑶儿有孕了，我的。”
“噗！”方落月一口茶呛了出来，杯中茶撒了满桌子。
“娘君，你别激动。”徐瑶儿递了帕子过去。
方落月接过擦了擦嘴，又缓缓拭去桌上茶渍，情绪还算稳定：“我没激动，还有什么都一起说出来吧。”
乌提接着道：“我爹投了天圣国，把我姨娘送给天圣国的国主玩乐，我要去救回我姨娘，瑶儿要跟我一起。”
方落月听到最后一句话，擦桌子的手一顿，帕子被她捏的变形，掀起眼皮冷冷看向面前少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是飞虎国的质子，去天圣国救人，不说九死一生，那是半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搭上一条命不够，还要赔上孩子和瑶儿的命？”
“娘君，是我一定要跟着他去的，我不想孩子生下来就见不到父亲，如若最后不能活着回来，最起码死的那一刻，我们是在一起的。”徐瑶儿咬唇落泪，双膝一弯又要跪下。
方落月用脚尖拖住她膝盖，皱紧眉头：“就算赴死，你也要跟他去？”
徐瑶儿点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拿出一个包袱放到桌上：“娘君，这是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我不是要为了自己赎身，只是为了感谢你的知遇之恩，若没有你，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那包袱沉甸甸的，方落月扫了眼，又推回去：“既然要走，就留着当盘缠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向乌提：“你虽然是我的金刀侍卫，但也没签过卖身契，我也从没把你当做下人，还是那句话，你们没卖给我，想去哪里都是你们的自由。”
“只不过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不要后悔，去了天圣国山高路远，我插手不得，也管不了，你在姜国出生，从没见过那姨娘，为了她搭上三条人命，真的值得吗？是非利弊自己好好想想。”
她饭也没吃，说完就抬步往外走。
乌提出声道：“姨娘是我娘的妹妹，传信让我救她，我不能见死不救，必须去，瑶儿愿意跟着我，我也会拼死护她。”
徐瑶儿挽住他的胳膊，眼含热泪道：“我愿意跟着你，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会后悔。”
方落月回头看着两人，嘴上说着不干涉两人自由，却是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想撬开两人脑壳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
可看见两人紧握的双手，无奈叹了口气：“随便你们吧，我不管。”